大洛武神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苏公子南伽
却不想,少女竟是摇了摇头,没有直接报价,而是淡淡地道:“不多不多,事后补上就行。”
裴旻见了,亦是面露笑意,道:“好!有你们三人在,我也就能放心了,这一次,你们只许胜,不许败!”
此次规模宏大的演武,可是汇聚了大洛十九座镇武司中近八成的精英强者,若能夺魁,那自然是一件极露脸的事,人在江湖,所求也无非“名利”二字,这次乃是大举扬名的好机会,同时也是十九座镇武司未来重新排名的重要参考,未来排名越高,每年从朝廷那边得到的资源配给自然也就越多,同时名气越大,也就更容易吸引高手加入,故而这次来的那可都是各地镇武司里的顶梁柱,个个身经百战,强横无匹,全然不同于先前武道会那种小打小闹。
只可惜,长安镇武司上次的损失实在太大,那凶威滔天的赤髯老魔一巴掌拍下去,高端战力折损了个七七八八,就算侥幸活下来的,也都是一品或二品的宗师级高手,限于规则,不能参与其中。
而若是长安镇武司在这次演武中表现不佳,排名垫底的话,那可真
第二百四十三章 墓园访故人
死亡对于老王来说,未尝不能算是一种解脱。
自幼时起便已展露出卓绝的武道天赋,稍加努力,即练就了一身不俗的武艺,而后来到长安,在武道会上一鸣惊人,却因一时失言,又不愿道歉,从此与自小一起长大的朋友断了交情。
再之后,顺理成章地进入了长安镇武司,年少成名,心比天高的他,不屑于修行前辈所传绝学,一心想要创造出前所未有的盖世神功,结果这一蹉跎,就是一辈子。
老王的一生,皆因一个“傲”字所误,临到头了,想要帮助被自己一句话气得远走他乡半辈子的老友,结果好心又办了错事,老友客死异乡,粉身碎骨,就连尸体都再回不到大洛境内,这对于老王而言,何尝不是一种难忍的煎熬。
不修边幅,邋遢,嗜酒,好色,其实都是因为心中太苦,而这一切,又都是他咎由自取,更能与何人言呢,所以最后能死在李轻尘的手上,对他而言,其实是得偿所愿,他不怪任何人,更不可能怪老友唯一的后人。
生前浮名尽散,半抔黄土埋骨。
武人的结局,其实大抵都是如此。
人在江湖,恩恩怨怨,打打杀杀,又有几个可得善终,能有一方水土埋下尸骨,就已算极为难得的事了,更多的,都是暴尸荒野,任由野狗啃食罢了,何况,他如今的葬身之所,还是长安镇武司历代阵亡武人埋骨之地的特殊陵园。
已是很有荣耀的事了。
换上了一套极合身的黑白武服,腰悬长安镇武司兽头腰牌的李轻尘,提着两大坛酒,出城之后,又走了许久,才终于来到了这处位于城郊的墓园。
墓园占地不小,眼前这整座山头,乃至于底下一片围起来的地方,其实都是属于墓园的领地,因为在这里,埋葬着一百五十年余来,长安镇武司所有因公阵亡的武侯们,就算没有尸身,也有一座衣冠冢,每座坟头都放置有一块石碑,上书生辰与姓名,以及生前的功绩。
老王的碑,是裴旻持剑,亲手所刻。
在墓园守陵人的指引下,李轻尘很快便找到了地方,这位置不算正中央,却也不算太偏僻,李轻尘望着眼前墓碑上的名字,眼中带泪,轻轻地放下了手中的酒坛,又是一掌,拍开了封泥,掀去了盖子,顿时便有一股醇香的酒气随之飘出。
李轻尘喃喃道:“王叔,轻尘今天来看您了。”
说着,就地而坐,随手抓起了一个酒坛,扬起头,一口便饮下大半,如此方才停止,一抹嘴,将手中酒坛放在了脚边。
因为没有用真气化去酒力,而是任由酒劲流淌,李轻尘的脸颊很快便变得绯红一片,他忍不住打了个饱嗝,随即咧嘴一笑,却是满脸苦涩与愧疚之色。
“王叔,上次未能与您痛快饮酒,所以今天轻尘先补上,可别怪轻尘没顾着您呀。”
说罢,这才拎起了另外一坛已经开封的酒水,然后用手扶着,慢慢地浇在坟头,一边倒,李轻尘一边轻声念叨着。
“王叔,你肯定没想到,我梦见你们了,你和老辛,我都梦见了,在梦里他还是我亲爹哩,嘿嘿。”
“到时候你和老辛见了面,可得记着把这事儿给他说,还有猴子叔,老六,马面他们,我都梦见了,我知道,你肯定能跟他们处到一块儿的,你们都是好人嘛,是吧”
“对了,这次来得匆忙,酒水没带太多,主要是不好意思找他们借钱,下个月发放俸禄的时候,我会多买一些的,这次的酒,您记得分他们一些,猴子叔他是最爱喝酒的,您在酒桌上记得告诉他,这长安花魁我也看了,没啥了不起的,没咱们幽州的姑娘有意思。”【 ……最快更新】
“王叔啊,虽然不知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我想,只要是真朋友,是一定能互相体谅的,你和老辛斗了半辈子的气,没必要,嘿嘿,要说我运气还是好些,我那位姓沈的朋友,都没跟我置气哩。”
“这次就不多说了,还有急事,下次再来看您,反正轻尘已经发过誓了,必会将幕后主使者带到您坟前,以其精血来祭奠您在天之灵!”
李轻尘说罢,放下了手中已经见底的酒坛,慢慢站起身,真气一冲,轻而易举地驱散了酒劲,神色也恢复正常,朝着墓碑一抱拳,深深鞠躬,沉声道:“承蒙照顾,从今往后,轻尘不会再让诸位失望了!”
------
青天白日里的雨花河,与夜里的雨花河,是截然不同的两处地方。
纵是寒冬时分,冷风煞人,可一旦到了夜里,此地依旧是灯火通明,人声鼎沸,宝马雕车,层层排列,莺歌燕舞,夜夜不休,无怪有人曾言:“世间繁盛处,莫过平康坊,平康坊之绝美,莫过雨花河”。
不过在白日里,这里
第二百四十四章 重温桂花香
这女子一旦上了雨花河中的船,或许一辈子都下不了船,就算是侥幸下去了,可在世人的心中,她们也依然还是那船上人,正如水中浮萍,无依无靠,任由风吹雨打,也无阳光照耀,也难怪她们总是记不住吃亏,常被负心人所骗,委实是在黑暗里待久了,便是只有一只萤火虫在前方飞动,却也值得她们奋不顾身。
李轻尘与沈剑心下得那马车之后,没走上太远,便已来到了停靠在堤岸边上的桂花坊门口,刚一伸手敲门,便见从一旁的小窗户里探出了一颗脑袋,正是先前数次为自己引路的那小厮。
这小厮一见到李轻尘,当即便回想了起来,毕竟认熟脸这种事,是他不得不擅长的谋生之技,当下却也不害怕,毕竟二人皆未穿武服,而长安一战的事,他们这些底层的小人物也都是云遮雾绕,听个乐,完全不知详情,自然不会太过害怕。
知道个什么呀,难不成晓得有个一身黑炎的家伙后,走路就能捡二两银子么
那小厮立马换上了一副真诚的笑脸,极热情地招呼道:“哎哟,是李公子,是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算下您可有好些日子没来了吧。”
做他们这一行的,能够笑脸迎人那是最基本的,等到什么时候人家打你左脸,便立马把右脸也伸过去,打得人家高兴了,化坏事为喜事,那才算是真正混明白了。
李轻尘微微一笑,和善地道:“前些日子回了趟老家,今日是特意来寻你家那位主子的,她可在”
那小厮闻言,顿时为难道:“这,这个,他,他。”
李轻尘伸出一只手,撑着画舫,然后把那张笑意盈盈的脸凑近,小声说道:“放心,这次来,还是来找她做买卖的,她知道的,我一向不骗人。”
那小厮不由得叹了口气,很是歉意地拱手道:“教李公子知晓,其实也不是别的,只是船上还有客人呢。”
李轻尘闻言,愣了一下,旋即仰头看了下头顶的天色,然后低下头,疑惑道:“这才几时,按照规矩,你们还未开门才对吧,难不成是昨晚没走的,还是你在骗我”
这小厮见到那副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后,这才陡然间想起了一事,当即身子骨便又软了三分,态度显得愈加恭敬,就连脑袋都深深地埋了下去,道:“小的哪儿敢骗李公子,这人,您,您也是见过的,是裴家的小少爷,今儿上午来的。”
京畿道四大家族之中,裴家无论是从哪一个方面来说,都属于绝对的最强,裴家主家的小少爷来这寻欢作乐,他们敢说个不字么,就算坏了规矩,也无人敢来过问的,这就是权势所带来的好处了。
李轻尘转过头,还未开口,沈剑心便赶忙传音道:“你可别看我,本来这事司里也不会管,进来的,修不修行,怎么修行,那都是自己的事,反正不够格就会被扫地出门罢了,再者裴冬生喜欢这桂花坊虞蟾姑娘的事,早就已经传开了,因为这事,他和裴世雄前些天还大闹过一场,看来是借酒浇愁来了。”
李轻尘想了想,转头露出自认为诚挚的笑脸,朝那小厮道:“行勒,那还不赶紧放咱们进去,我们仨都是老熟人了。”
那小厮闻言,不由得在心中暗骂一句,傻子才会信你的鬼话,上次你一来,就把小裴少爷直接给打晕过去了,差点闯出大祸,如今又来,若是你们又打起来,这小小的桂花坊,恐怕就真的要被毁于一旦了。
那小厮抓耳挠腮,十分为难地道:“这个,小的得先去问问裴公子,劳请二位在这里先行等候,如何”
两权相害取其轻,这个道理谁都懂,这小厮也是没法子了,只得尽量把事先往外引,不要波及画舫,却未曾想,话音刚落,二楼露台处便出现了裴冬生的身影,少年看来的确心情不佳,这还未到夜里,便已经喝了不少,脸色泛红,眼神迷离,将脑袋从幕布后面一探出来,正要说话,陡然间将眼睛一瞪,一身酒气瞬间散去大半,抓着栏杆,磕磕巴巴地道:“李,李轻尘,你,你怎么,怎,怎么回,回来了”
见到李轻尘的那一刻,他便立马回想起了那日被他当众一拳打晕过去的事,这件事耻辱不耻辱的倒是另说,可真是直到现在他都还对此胆大妄为之辈有一种由衷的畏惧。
试想有一个人,不但自身实力不俗,而且根本无所谓你的身份背景,想揍你就揍你,而且还是当着一堆人的面揍,你怕不怕,尤其他还是知道药王谷中所发生之事的人,心知这李轻尘如今的实力,比之前恐怕还要强过十倍,当下自然下意识地感到畏惧。
李轻尘一只手撑着画舫船壁,扬起头,笑眯眯地道:“小裴呀,既然知道是我,那还不让我进去”
想当初,裴冬生在沈剑心与裴世雄为李轻尘是
第二百四十五章 强谈生意经
过了并未太久,桂花坊楼下一间隐藏的静室之中,一身宽袖大黑袍,头戴面具的乾三笑便飘然而至,而这一次,李轻尘已不再是当初的吴下阿蒙,不过未免冒犯,却没有选择外放神意,只是站起身抱拳见礼道:“乾姑娘,又见面了。”
乾三笑身子一僵,不经意地转头“瞧”了桌子对面那揣揣不安的佩剑少年一眼,一伸手,这次直接大大方方地摘下了那张连神意探查也可完全隔绝,却唯独输给了沈剑心天赐武命的祖传之物。
霎时间,一张更比虞蟾姑娘精致七分,可教一河花魁无颜色的绝美脸庞顿时显现,妆容精美,尤甚宫中贵妃,姿态雍容,不差公主半分,也难怪沈剑心第一眼见到,便再也不能忘却。
乾三笑慢悠悠地摘下了双手的鹿皮手套,看来是自己都懒得再多掩饰了,而语气中也多了几分自然随性:“李兄,万万没想到,你竟还能活着回来。”
李轻尘坐回原位,笑眯眯地道:“看来乾姑娘的确是消息灵通,不过轻尘曾告诉过乾姑娘,轻尘命硬,乾姑娘大可放心押注,决不至于让乾姑娘亏半个子。”
乾三笑闻言,白了对面的李轻尘一眼,纤纤玉手托着下巴,揶揄道:“李兄的生意,可不好做呢,当初武道会的时候,李兄就曾任意妄为,差点害得我被一众世家子弟联名追杀,而后取来了一件玄品法宝,便拜托我帮你查案,最后竟牵扯到了长安镇武司的王大人,我怕若是再做李兄的生意,恐怕连命也要搭进去了。”
李轻尘的手指极有节奏地依次敲打着桌面,笑道:“乾姑娘请放心,这次的事,绝不至于让乾姑娘为难的,罢了罢了,我便开门见山地说了,不知乾姑娘,听没听说过‘摩诃心经’”
此言一出,乾三笑的脸色当即就是一变,正欲摇头表示自己不知,可一想自己刚才的反应便已暴露一切,眼前二人又不是傻子,自然不会善罢甘休,于是只能苦着脸道:“李兄,你是真打算不害死我不罢休了拜托,我当初跟你做生意,也未曾坑骗过你吧,我可一直都是以诚待人,你自己再想想,当初杨府的人埋伏你的时候,我可是给过你提醒的,只是你自己不听罢了,难道如今还对我怀恨在心摩诃心经,这种鬼玩意儿,我若敢招惹,恐怕就不是死这么简单了,而是生不如死!”
沈剑心听了,陡然间鼓起勇气,抬起头,轻声询问道:“乾,乾姑娘你误会了,我们只是想要问乾姑娘,是否知道,又对它知道多少而已。”
乾三笑看了二人一眼,突然往后一倒,靠坐在椅背上,双手抱胸,长腿一撩,搭在膝盖上,翘起二郎腿,轻哼道:“一个问题,一万两,概不还价。”
话音刚落,沈剑心便立马从自己怀里掏出了几张满是文字的暗黄色纸张来,此乃大洛的“飞钱文卷”,凭此物,可自去上面所标记名字的柜坊换取钱财,随便一张就能换来千两白银,而沈剑心一下便掏出这么厚厚一叠,也不知到底是多少。
乾三笑本来只是信口开河,想要打发走这二人罢了,如今却是一下被震住,瞪大了眼睛,惊讶道:“这,这是......”
沈剑心低下头,略有些羞涩地道:“乾,乾姑娘不是说,一个问题要一万两么,这里的飞钱,价值正好两万,乾姑娘若是不信,可遣人先去验证的。”
乾三笑先前在京城开设地下赌坊,自己坐庄,赚的那可都是世家公子哥的钱,期间经手钱财,何止数十万,但就算是那些挥金如土的富家公子哥,也没见谁会随身带上价值两万两的飞钱,而且这还未必是人家的全部。
乾三笑转头望向李轻尘。
“你说你怎么次次都带着他,原来是诓了个冤大头”
李轻尘重重地叹了口气,一把抓起手边的飞钱文卷,反揣回了沈剑心怀中,然后无奈道:“沈大公子,你就别想着给乾姑娘送这黄白之物了,罢了,乾姑娘,我也不瞒你,我与他,有一至交好友,为摩诃心经所害,如今性格大变,乾姑娘若是知道解救的办法,还望乾姑娘不吝解答,我二人事后必有重报!”
乾三笑听罢,那如湖光山色一般好看的眉毛顿时便拧在了一起。
“摩诃心经,我的确有所耳闻,此乃世间九本天品真经之一,手段最是阴诡,不擅正面搏杀,却擅篡人心智记忆,乃至于将人彻底化为任由自己驱使的傀儡,故而历代都为天下武人所不容,一经发现,便会引来天下人的围攻,故而此真经实已有数百年未曾出现过了,你这朋友,还,还真是倒霉啊。”
“不过。”乾
第二百四十六章 真实的深渊
真气外放着实没什么了不起的,脱去面具的乾三笑虽然瞧着只是一文弱女子,但能在这蛟龙扎堆,群狼环伺的长安城中做生意,除了得有一个极好用的脑子,以及八面玲珑的口才外,最基本的实力当然也是需要的。
但正是因为如此,她才会为李轻尘如今的实力而震惊。
被定在原地难以脱身的乾三笑又是恼怒,又是惊讶,最后喟然长叹一声,道:“难怪,难怪李兄一改往日性情,行事如此霸道,原来如此,天老爷,这才过去一年不到吧,李兄便已成功跨过了两个大门槛,便是天纵奇才也不过如此吧”
李轻尘闻言,只是轻笑了一声,并没有解释。
对于武人来说,天赋固然很重要,可他这一身实力却不完全是靠天赋而来,而是实打实被一关又一关的磨难所打熬出来的,一般人受不得他的苦,自然也享不到他的福。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