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洛武神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苏公子南伽
天际飘落的雪花都被其磅礴的拳意扯动,瞬间下沉,这一拳之意境,是犹如天公发怒,不是单斩对面一人,而是将整个战场都囊括在内,不分敌我,这次我看你是否还能找出我的破绽!
沈剑心见状,一挑剑眉,既避无可避,也无需闪躲,双手高举手中长剑,长啸一声。
既然苍天倾轧而至,那我这一剑,便欲挽天倾!
“轰隆隆!”
磅礴的剑气,由其脚下大地而始,连地面的砂砾都被剑意
第二百五十六章 三人皆胜出
平地起龙卷,黄沙飞满天。
观武场内的百姓们,全都不由自主地伸长了脖子,焦急地等待着最终的结果。
待得砂砾终于散尽,但见场上,已没了那一身青衫,只穿着一条破破烂烂白色长裤的陈长垂着手,安静地站在原地,一道醒目的剑痕,从其左侧肩头尹始,一直蔓延到腰部,皮肉随之一路翻开,鲜血淋漓,十分骇人,而在他的身后,沈剑心将手中长剑插入地面,拄着剑,单膝跪倒。
观战的百姓们满脸疑惑。
究竟是谁胜了
是他
还是他
下一刻,沈剑心突然张开嘴,“哇”地一声,吐出了一大口鲜血,接着身子一软,随即扑倒在地,口中喃喃道:“不打了,再打下去,我就真要死了。”
他将一只手放在身下,捂着鼓胀不止的心口,脸色涨红,眉宇间有着一丝无奈之意。
自己的先天心疾,果然不是单靠修行就能治好的,这也是他武道路上最大的一块绊脚石,就因为这份随时可能爆发的心疾,让他很难全神贯注地去与对手搏杀,只要太过用力,或者战斗拖得太久,心疾一旦迸发,他轻则晕倒,重则身死。
没法子。
或许这就是命吧。
陈长闻言,轻轻地摇了摇头,沉声道:“你刚才若没有留手,那就该是我倒下了,所以这一战,应当算我输。”
对方那一剑,没有奔着自己的要害而去,反倒是极其精准地切断了他体内天赐武命之力的涌动,正是如此,陈长方才得以恢复清醒,虽然看着伤势很重,但其实不消几日便可痊愈,故而明白,对方最终还是留手了。
输了就是输了,也没什么不好意思承认的,尤其是对于本就没想过要夺魁的陈长等三人来说,能够亲眼见识到,亲身体会其他武侯们的强横实力,借此以磨炼和砥砺自身修行,就已经很好了,能走远一些,自然还是想走远一些,但技不如人的话,也没必要强撑。
沈剑心趴在地上,灰头土脸,一双星目暗沉,毫无先前的神采,这是已经完全透支的表现。
“既然前辈都这么说了,那晚辈也就厚着脸皮受了,这一战,就当我们平局吧。”
陈长此刻才终于将体内残存的剑气清除干净,随即长舒了一口气,毫无形象地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低下头,摇头叹息道:“唉,真没想到,刚回长安的第一战就输了,真是丢了大脸,看来我的修行,还是不够啊,远远不够。”
他抬起头,看向另外一边,如今,就只待最后二人决出胜负了。
已从貌不起眼的小姑娘长成花季少女的李三三,默默地伸出手,抹去了嘴角的血迹,体内真气运行周天,以内息之法换了口气后,便再度大步朝前奔去。
对面的白狼只是凝神以待而已,看他的样子,似乎并不担心,因为同样的情形,刚才已经发生过很多次了,而每次,他都能成功地将对手打退,所以没什么好担心的,他此行真正的目标,其实还是如今依旧在座位上闭目养神的裴旻。
对方到底还是一位晚辈,和自己中间可是差了好几年的时间,这是很难单靠努力抹去的差距,毕竟他这些年只会比早年更刻苦。
少女放肆前冲,合身扑上,抬拳便直接打来,白狼见状,摇了摇头,暗道一声真是不记打,随即抬起右腿横扫过去,腿风凌厉,便要将她当场扫下,却不料,少女突然凌空一踏,竟在这电光火石之间,以极其灵活的姿态扭转了身形,身子翻转,一下便躲开了这势大力沉的一腿横扫。
将自身神意外放,聚合空气,创造出一个看不见却真实存在的落脚点,以此借力,便可在空中改变动作轨迹,此乃三品武人共通的御大块无形之术,不过,其他人最多只是拿来赶路或者直接进行神意攻击,很少有人会在战斗中以如此巧妙的方法运用。
白狼瞳孔微缩,暗道一声不好,不过,他向来是有十分力气也要留下三分作为防守的,当下便往后轻轻一跃,间不容发之际,成功躲开了少女那宛如刀锋般斩落的长腿!
“嘭!”
一脚落下,大地顿时都蔓延出了一道深深的缝隙,然而,少女竟然再度发力,瞬间变招,全然不顾自己的右腿是否能承受住这种突然的发力变向,继续前冲。
她不会给对手任何喘息的机会,哪怕那需要自己也付出不小的代价。
在她的眼中,胜负,即是生死。
抬腿一计膝撞,白狼下意识地一掌拍开,转而一脚踢出,要将少女逼退,然而,这一次,少女没有选择硬抗,而是灵活地伸出双手,搭在了对手腿上!
身法如毒蛇出洞,十指如刀,剥皮剔骨,霎时间,便有道道血光绽放!
这就是女性武人对比男性武人的优势所在,她们胜在身体柔软,对于肉身的控制力也往往更加精细入微,纵然很难拥有大开大合的拳意,但细微之处,也可见真功夫!
只此一招,刚刚还一直占据上风的白狼便已经受伤,但他屏息凝神,并未因此而松懈自
第二百五十七章 武家的妖孽
待得朝廷委派的裁判当众宣布第一战的结果后,李轻尘等人便走到了原位,落座后,已经恢复了些许精力的沈剑心扭过头,由衷地感叹道:“这三位陇右来的前辈都是光明磊落之人呀。”
这三人相较于他们三人,必定更为擅长合击之道,但他们却依旧甘愿选择与这边三人分开厮杀,这其实也算是一种变相的相让,而且一招不敌便干脆利落地认输,绝不拖沓,也没有强行再要求厮杀一番,神色间更无丝毫不情愿,这的确可称得上是“光明磊落”。
李轻尘亦是点头道:“的确如此,看来其他镇武司中,也不全是梁勇之流,还是有三位前辈这样的真英雄!”
转过头,他又压着嗓子,小声问道:“没事吧”
李三三瞥了他一眼,只是轻哼了一声,没有说话,不过眉宇间,到底还是不由自主地多了几分骄傲之情。
她可还没使出真本事呢。
李轻尘见状,脸上也随之多了几分温暖的笑意,只要她的性子能够再开朗一些,就很好了,无需沉浸在过去无法自拔,每个人,都应该有选择重新开始的权利。
转过身,轻轻一巴掌拍在了贺季真的头上,李轻尘笑眯眯地道:“怎么样,没给贺兄丢脸吧”
贺季真伸出手,扶了扶有些歪掉的发冠,将那用来记载自身见闻的本子揣回怀里,然后才不屑地嗤笑一声,道:“得意个啥,差点没给人家一刀两断了,还装呢”
李轻尘无奈地摇摇头。
“臭小子。”
一战结束,未让依然意犹未尽的百姓们等待太久,紧接着朝廷派出的裁判便飞至场中,朝着左右两边举起双手,朗声道:“第二战,洛阳,武真一,武灿,张藏象,扬州,顾无双,曹浪,许仕,双方准备入场!”
此言一出,场外顿时又是一阵兴奋的惊呼声。
“是洛阳镇武司的人嘿,他们有多久没出来过了”
“快看快看,是洛阳司的人啊!”
“那黄毛小子就是人榜排名第一的武真一听说如今已是三品入境的修为了,他才多大啊,也太厉害了吧,真不亏是武神大人的亲孙子,将来恐怕就是我大洛下一任武神了!”
“真的假的,就是他这模样看着可真不咋地。”
“没见识!长得好看就能打那不如大家去平康坊看戏子们打擂台好了!”
洛阳镇武司虽已久不在江湖,可江湖上,却依然有着洛阳镇武司的传说,故而他们一经出现,便立马吸引住了所有人的目光,就连高台上十九座镇武司的领军人都在互相谈论个不停。
“真不愧是武神大人的子孙,这份天赋,着实是恐怖。”
“此言有失偏颇,若单论天赋的话,刚刚那叫李轻尘的小子应当比他还年轻吧”
“说的是啊,悬镜司那边究竟是干什么吃的,竟然把这三人都给遗漏了,我看真打起来,这武真一应当也不会比那小子强多少,难道说,是武督大人特意嘱咐了悬镜司,不让他们太过出风头么”
“不,武真一只是在刻意压境罢了,同样是三品入境的修为,他一定比那小子要强!”
“哦刘兄是修为更上一层楼,所以隔着这么远也能看出双方差距,还是说刚才自己这边的人输了,不高兴啊”
“我呸,懒得跟你们解释。”
“嘿,这一代人的江湖,还真是越来越精彩了啊,看来我们是真的老了。”
“那武真一虽强,不过我看这一战主要还是看武灿吧,他可是早早就已入三品了,如今应当是三品大成的修为,武真一到底还是年轻,多磨砺一番,也是好事。”
药王谷一战,别说底下这些消息闭塞的老百姓了,就算是其他几座镇武司的人也都不知道,盖因此事被朝廷下了令,三缄其口,所以无人知道武真一曾在百草峰上一人独斗李轻尘在内的八人之事,不然只怕会惊得瞠目结舌。
当先走到场内的武真一,依旧是那一副懒洋洋似乎没睡醒的模样,好像这世上就没几个人值得他提起兴致,的确,他是遨游十方,纵横三界的鲲鹏,蝼蚁再大,又值得他多看一眼么
走在他身后的武灿,年长他十余岁,从家族血脉上来说,算是他的堂兄,可惜,废物一个,他看都懒得多看一眼,更不会给他什么面子,至于张藏象嘛,凑个数罢了,毕竟洛阳镇武司这几十年来一直封闭大门,不曾出世,根本就没有新鲜血液,司里够资格来参赛的,也就这么零零散散的几个人,勉强凑了两队罢了,至于与张藏象同样已经突破到四品的孔秀,自是不会来的。
这一边的三人,年纪最大的,也不过就是而立之年出头,而反观对面三位,却都是不惑之年往上的年纪了,而这,竟已是扬州镇武司这边最强的一队,他更是懒得多看,此行不过就是得了老爷子的命令,跑来转转,没想到又遇见了李轻尘,这实属意外之喜了。
武真一背着手,慢悠悠地踱着步子,那模样根本就不像是来比武的,更像是来阅览风景的游人,
第二百五十八章 一剑战三人
战场上的武真一转过头,望向了自己这位名义上的族叔,眯了眯眼睛,其威胁意味十足,但老者武三绝亦是毫不客气地瞪了回去,同样的杀气毕露,毫不掩饰。
自从十二年前,当时还只是个孩子的武真一残暴地生撕了两个试图管教他的族人,从而被武神大人带走囚禁后,武三绝便默默地下定了决心,只要你武真一给我找到理由,那我一定不会再去顾及老爷子会怎么想。
你这个生于武家的怪物,就该由武家人亲手解决!
二人对视,气氛一时有些凝重,不管是场内观战的上万百姓,还是坐在高台上的高手们,全都有些莫名其妙,实在是不知道这叔侄俩闹的是哪一出。
唯有站在底下的武灿,在小心翼翼地吞了口唾沫后,便默默地退到了一旁,远离了武真一,心中更是不由得暗叹道,武家出了这么个妖孽,真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看三叔这副盛怒的样子,不会是要当众对武真一出手吧。
他有些害怕。
武真一给武灿带来的压力之大,已经直接影响到了他的武胆,甚至就连他自己也清楚,若不能正面击溃这种由衷的恐惧,那他这辈子都别想奢望二品正心了,但他没办法,因为他连一丝面对武真一这个小他十多岁的堂弟的勇气都没有,此刻他甚至不敢出言劝解任何一方。
武灿小声叹了口气。
真是窝囊啊。
叔侄二人僵持数息之后,武真一突然咧了咧嘴,低下头,默默地转过了身,迈步走向了属于自己的座位,一旁的武灿见状,顿时暗自松了口气,可还未他高兴太久,走到半途的武真一突然打了个响指,霎时间,一道可怖的伟力伴随着三人的惨叫几乎同时而至。
雷霆劈落,神相一击!
武三绝已是含怒出手,根本就没有想过要留情,饶是武真一早有防备,却依然被这神相一击给打得翻滚落地,浑身筋骨一下碎裂了大半,满身都散发着一股焦糊味,已然受了重伤。
他倒在地上,脸色十分阴沉。
果然,这老头儿不是如今的自己能打过的。
以三品之身正面接下了一品武人含怒出手的神相一击而不死,这已经足够一般武人吹嘘一辈子的事,可在武真一看来,竟对自己有些不满意,可想而知,他到底是何等的狂傲。
高台之上的武三绝见状,心中惊讶之余,还欲继续对武真一出手,却发觉自己忽然间不能动弹了,他当即扭头看向了此地唯一可以做到这件事的长安武督白惊阙,毫不客气地沉声质问道:“怎么,武督大人,我教训自家孩子,也不行么”
白惊阙看也不看他一眼,只是淡淡地道:“这是演武,不可杀人。”
战场上,武真一已强撑着从地上慢慢爬起,纵然满身焦糊,四处溢血,但仰起头时,却依然难掩那股桀骜与凶悍之气。
“啐!”
他嗤笑一声,随口啐出一口污血,站直了身子,旋即一扭身,往场外走去,而那来自扬州镇武司的三人在受到重创昏迷之后,也迅速被人赶来抬出。
眼见武三绝都已经亲自出手教训自家侄子了,扬州镇武司来的那位就算有些不满,却也没说什么,战场之上,技不如人,也没什么好争执的,一场风波,终究还是不了了之。
龙椅上,天子李玄饶有兴致地盯着底下步履蹒跚的武真一,笑着道:“这武真一,有些意思。”
杨钊蒲在一旁沉声道:“桀骜难驯。”
天子李玄突然道:“国舅的那位义子,好像也是如此”
杨钊蒲闻言,面色微变,赶忙拱手道:“为臣管教无方......”
话音未落,便被李玄开口打断。
“哎,国舅不必如此,朕并未怪罪国舅,只是有些事,出现过一次,下次就不要再出现了。”
杨钊蒲在沉默了三息之后,这才回过神,赶忙低下头,恭恭敬敬地行礼道:“是,陛下。”
底下。
座椅上的贺季真呆愣了好半晌,才终于回过了神来,语气中竟有了一丝惊慌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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