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耻术士

众人屏住呼吸。
水声滴答，木船继续前行。
半晌，罗松终究是率先没憋住气，忍不住长舒了一口气，一脸纳闷地看着摆渡人：
“问题呢？”
“我还在想。”
摆渡人一边划船，一边认真地回答。
众人面面相觑，慢慢倒也接受了这奇葩的设定。
只是他们刚刚放松，下一秒，摆渡人忽然快速地问道：
“这艘船上，有没有你们爱慕或者曾经爱慕过的人？”
“立刻回答！”
后面那句话，并不是摆渡人说的，而是桑格尔这个贱人额外补充的。
摆渡人的第一个目光，停留在了小和尚六一身上。
六一面色一呆，老老实实地回答：
“没有！”
他一个小和尚，哪里懂什么情情爱爱的。
摆渡人很利索地看向了下一个人。
丁香略有些害羞地说：
“有。”
说完她还偷偷瞥了一眼徐楠。
摆渡人点了点头，看向了伊芙琳。
伊芙琳收敛了一下发梢，镇定地说：
“有。”
她倒是没看徐楠。
摆渡人再度点了点头，看向了阿坤。
阿坤也没看徐楠，但回答却令徐楠惊讶：
“有。”
摆渡人第三次点头，径自看向了徐楠。
徐楠的脑子还停留在“为什么这艘船上会有阿坤学长爱慕的人？”和“阿坤学长爱慕的人到底是谁？”这一高深莫测的哲学问题上。
谁知道摆渡人的目光已经锁定在了自己身上。
他倒也不隐瞒，大大方方地点头说：
“有。”
这本来就是无所谓的事情，在获得罗恩术士这个职业之前，他曾经一度非常喜欢张璎珞，用爱慕来形容也并不为过。
不过不知道为什么，他压根就没敢看张璎珞的方向，尤其是在感受到伊芙琳和丁香两道不加掩饰的目光之后……
“等等……为什么会有三道不加掩饰的目光看着我……”
徐楠的脑海里刚刚冒出这个念头，下一秒，便听到一声厉喝：
“你撒谎！”
徐楠惊讶地看着摆渡人。
此时此刻，他正用食指指着徐楠，原本包裹在斗篷底下的身体露出来一大半——那是一块块的红色碎骨拼成的架子，只看一眼，都会令人觉得惊恐莫名。
“请你下船。”
摆渡人冷冷地说道。
下一刻，一股强大的力量将徐楠从船上推了下去！
“住手！”
这一刻，众人都反应了过来，发出高低不同的呼唤声。
但最响亮的那声呼喝，还是来自船头那个宛如女妖之王的女子！
她甚至一只手抓向了半个身子已经落到水里的徐楠，她的脸上有着最真挚的担忧，只是下一瞬间，这种担忧却被深深的愕然给取而代之了。
因为徐楠面临落水之难时，并没有抓住她伸出的援手，而是任由自己的身体不断坠落。
扑通一声。
徐楠落水之后，就再也不见了踪影。
“你们在干嘛？”
张璎珞猛然回头质问众人。
众人脸上神情各异。
仍然保持打坐姿态的阿坤平静地看着她，眼神里的疑惑则是一点点地消失。
“装！”
“继续装！”
“这不装的挺像的吗？”
桑格尔嘻嘻哈哈地站了起来，上下打量着船头的女子：
“幻象女士。”
“你该不会以为我真的会这么好骗吧？”
“真不知道碧萝丝究竟许诺给你什么样的利益……”
“竟然来的是真身啊……”
……





无耻术士 第三百零六章 破绽
“张璎珞”沉默许久，发出低低的叹息声：
“还是被发现了啊……”
她缓缓地抬起头，目光凝聚在桑格尔身上，直接忽略了其他人。
事实上，作为一名最近实力暴涨的真神，哪怕此地传奇云集，真正能让她看得上眼的，也只有这位执掌冰锯谷不知道多少年的神巫妖了。
她的眼底有一丝好奇之色：
“你是怎么发现我的？”
“是刚刚的试探吗？”
“是了……”
没等桑格尔回答，她便自问自答似地说：
“刚刚摆渡人的问题是，这艘船上是否有我们爱慕或者曾经爱慕过的人。”
“那个熵之权柄的执掌者回答的是是，但他被驱逐下去了，所以他的爱慕之人，居然恰好是我试图模仿替代的真理之神的圣堂武士吗？”
“输在这种巧合上，还真是有些不甘心呢。”
回忆起刚刚发生的那一幕幕，幻象女士越发确定桑格尔之所以能确定自己的身份，靠的就是摆渡人的那一句“你撒谎！”了。
很显然，如果那个罗恩术士爱慕或者曾经爱慕过的人并不在这艘船上，那么自己变化的张璎珞就有问题。
这是很基础的逻辑。
“果然是很奇妙的状态，居然有近乎法则的力量。”
幻象女士忍不住多看了那摆渡人几眼。
那摆渡人也不理会她，将徐楠丢下船去之后，便自顾自地撑着船，这让他看上去更加神秘莫测了。
面对幻象女士的自言自语，桑格尔沉默不语，似乎是被说中了。
其余人倒是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色。
唯有阿坤不动声色地摇了摇头。
他的目光闪烁，虽然大部分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幻象女士的身上，但他也抽空瞥了几眼桑格尔。
“你有不同意见？”
幻象女士敏锐地察觉到了阿坤的动作。
“不愧是能顿悟出仙灵体的武僧啊。”
桑格尔轻轻一叹，忽然笑嘻嘻地说：
“你的推测确实很有道理，但并非真相。”
幻象女士有些惊讶地看着桑格尔，眼底罕见地露出了一丝迷茫之色。
对于一名真神来说，这种迷茫状态是非常稀少的，虽然真神也不是全知全能的，但幻象女士在被桑格尔识破之后，仍然没能第一时间找到被识破的原因，这对她本人造成了很大的冲击。
她一度怀疑桑格尔是在故弄玄虚，一直到桑格尔本人笑眯眯地点破这一切：
“想要识破你的真实身份并不容易，但怀疑这种东西，是一早就有的。”
幻象女士沉默不语。
这一点，她是相信的。
毕竟她对自己的实力非常有自信，幻象和易容，就是她的神职。
别说一名神巫妖了，就算是费尔兰多亲至，未必也能从易容和幻术方面察觉到破绽。
在这些方面，她自问已经做到天衣无缝了。
所以露出破绽的，只能是其他地方了。
“我已经很少说话了。”
幻象女士饶有兴致地看着桑格尔：
“那一句话也是我精心模仿的，应该不至于泄露身份。”
桑格尔点了点头。
平心而论，幻象女士这一手故弄玄虚玩的并不差。
反正她扮演的是真理之神的圣堂武士，哪怕船上有旧相识，在真理之神随时可能苏醒这一大节点上，圣堂武士本人有一些变化是非常合情合理的。
那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状态，只会让徐楠和阿坤去思考“张璎珞”本人究竟受到了真理之神怎样的影响，进而忽略她本身存在的真实性！
再加上从外表、气息、气质、装扮等方面，别人是找不出她的破绽的。
所以她其实是有很大概率蒙蔽众人的。
但刚刚的突发事件，让她彻底暴露在了桑格尔的目光之下，电光火石之间的那一丝破绽，整个船上也只有两个半的人察觉到了。
其中的两个人自然是桑格尔和阿坤。
至于那半个，只能是徐楠了。
因为他现在不在船上，自然只能算半个。
“你的目标应该是歧途之印吧？”
桑格尔心平气和地看着幻象女士。
后者露出一丝无奈的笑容，眼底的疑惑也渐渐荡漾开来，变成了一层层的明悟。
不得不说，真神的反应速度是很惊人的。
仅仅这一句话，她就明白自己的破绽究竟在哪里了。
是刚刚抓向徐楠的那一只手！
她的本能反应，并不是抓向徐楠，而是抓向秘银剑——那封印着歧途之印的宝物！
也正因为如此，她在那一瞬间的本能和理智发生了冲突，才导致她没能顺利抓住徐楠，任由他的身体落入亡者之河中！
“你就不怕他有什么危险吗？”
明白了自己的破绽在哪里，幻象女士显得如释重负，倒也没有一种行动失败的颓然，语气还挺轻松的。
她看了一眼深不见底的亡者之河，看着来来往往的纸船和灵魂，忍不住有些诧异。
“作为熵之权柄的执掌者，他当然能应付亡者之河的凶险。”
“以上这句话是假的。”
“事实就是……”
“在我的眼皮子的底下，能有什么危险？”
神巫妖忽然怪笑一声，一只手猛地往下一伸，继而用力一拉。
哗啦啦！
船舷附近，一个人影被直接拉了上来，浑身湿漉漉的，倒也没有显得很狼狈。
这家伙自然是刚刚被驱逐下去的“徐楠”。
幻象女士有些惊讶地看着去而复返的徐楠，又看着那神秘莫测的摆渡人。
谁知道那摆渡人对于徐楠的重新返回，居然没有任何动作！
这一次，桑格尔没给幻象女士自己反应自己推理的机会，而是将众人心头的疑惑直接解开：
“别看了。”
“这一切都是假的。”
“在幽暗地域流传了上万年的噬心湖摆渡人的故事……”
“压根就是我编的。”
桑格尔从容一笑，露出两排雪白的牙齿：
“欢迎来到【隐蔽之舟】。”
……
隐蔽之舟，是一件来自上古时代亡者世界的神器！
具体功效，桑格尔并没有言明，众人也只能自己琢磨。
但可以肯定的是，这是一件自带位面、领域和法则的强大神器。
就连察觉到“张璎珞”有问题的徐楠都没有想到，这一切居然都是桑格尔一手编造的。
无论是所谓的噬心湖摆渡人的故事，还是亡者之河的流域的说法，其实都是桑格尔制造的假象！
其实压根就没有什么噬心湖和亡者之河发生重叠的扯淡故事。
这一切都是【隐蔽之舟】自带的位面的效果罢了。
因为这件神器来自于亡者世界，所以能欺骗掉很多人的感官。
又因为桑格尔刻意的经营，以至于这个故事在地下世界历经千年而不倒。
就连假扮成张璎珞的幻象女士，也在潜意识中，将摆渡人的传说当成了一个真实的事件。
毕竟她为了压制自身的等级，也不方便仔细查探这附近是否有异常的，因为只要她这么做，她就会第一时间暴露——真神神格一旦不经压制，在主物质界就比黑夜里的萤火虫还要夸张，差不多相当于黑夜里的强力探照灯了。
那样的话，不仅她没办法执行自己的任务，也会引来很多敌意的目光。
虽说暗面战场回归在即，但主物质界的大佬们已经做掉了一个魔法女神，他们中的大多数，通常不会介意再干掉一个幻象女士的。
也正因为如此，桑格尔的试探才会这么成功。
他其实只是想看看幻象女士的反应而已。
结果果然如他预料的那样，后者在暴露自己意图的那一瞬间，被桑格尔准确感知到了她的真实身份。
“其实那个本能动作是没什么问题的。”
桑格尔轻松地说：
“就算是真正的圣堂武士，她的目标也是保护歧途之印，所以抓向歧途之印真的不算暴露。”
“真正暴露的，是你后续多余的自我控制的动作；只有心怀鬼胎的人，才会觉得这个动作容易被人看穿，但事实却恰恰相反。”
“我也是从这个动作才真正确定您的真实身份——拥有如此恐怖的变化模仿能力，也只有幻象女士的本尊了。”
幻象女士露出了心悦诚服的笑容：
“不愧是冰锯谷的主人。”
“我的目标的确是歧途之印，这也算是无奈之举吧，毕竟当初欠下的人情，总归要还的。”
桑格尔默默地点了点头。
前方，出现了黑黢黢的陆地。
“我需要付出怎样的代价？”
幻象女士看着桑格尔。
桑格尔轻轻地皱起了眉头。
他当然不愿意和一名真神开战，特别是他和幻象女士并无深仇大恨的情况下——当然，来的如果只是一个分身，他压根不会和对方聊那么多。
为此，他甚至还倒贴了一个自己经营数千年的秘密。
事实上，在桑格尔说出这个秘密的时候，就已经是在暗示幻象女士自己的立场了。
只不过，他也不会轻易放她走。
毕竟，这里是隐蔽之舟。
在这艘小船上，等若桑格尔的地上神国！
幻象女士如果真的想要开打，她也没有太多胜算的。
“代价吗？”
“一个承诺和一个法术好了。”
桑格尔快速道：
“承诺很简单，答应我再也不插手太古之神苏醒的相关事件就行了。”
“法术就更简单了。”
“给我来一个【真实英俊】吧。”
“不过要永久的。”
……




无耻术士 第三百零八章 骗局的精华
“这么轻松的条件吗？”
听到桑格尔的要求，众人纷纷露出了惊讶的神色。
唯有知道一些内情的徐楠轻轻摇了摇头。
果然，下一秒，幻象女士的眉头皱了起来。
桑格尔提出的条件对她来说有些太苛刻了！
当然，苛刻的并非是前半部分提及的承诺，而是后半部分提及的法术！
承诺这种东西，虽然有效，但作为神明，幻象女士总有各种办法能绕开它。
桑格尔显然也知道这一点，所以在这方面，他没有强求，反而是轻飘飘地提出了一个看似很容易的要求。
真实英俊。
如果是普通人提出这种要求，幻象女士绝对会毫不犹豫地同意。
但对方是桑格尔，是三十多级的神巫妖，是颜值法则碎片的掌控者！
这就有些过分了。
“你是在向我索要【颜值】领域的其他神职碎片吗？”
幻象女士的声音低沉了不少，眼神也变得肃然。
想要给别人加持永久的法术效果，法术等级至少要比接受者的等级高5级左右。
桑格尔本来就是神巫妖了，想要给他加持永久性的真实英俊，幻象女士必须催动神格本源，施展接近至尊级的法术！
哪怕是最近实力突飞猛进的她，也很难做到这一点。
除非，用赠予颜值领域的神职碎片来达到异曲同工的效果。
幻象女士的反应也很快。
桑格尔手里拥有颜值领域的神职碎片，虽然他是个神巫妖，暂时还没有封神的意图，但他可以这些神职碎片来提高自己的实力，或者掌控部分领域的奇异能力。
没有人会嫌弃神职碎片这种东西。
“也可以这么理解吧……”
桑格尔低低一笑：
“如果你的法术确实没办法达到我想要的帅气效果的话，那么用神职碎片来抵押也未尝不可。”
隐蔽之舟上的气氛顿时变得紧张了起来。
摆渡人不知在何时消失不见。
四周围弥漫起浓浓的大雾，一种压抑陈腐的气息持续扩散。
徐楠深吸一口气，做好了随时战斗的准备。
这已经是幻象女士第二次插手地下世界的事情了，按照她本人的说法，似乎是因为和恋爱与少女之神有协议的缘故。
基于恋爱与少女之神和碧萝丝的微妙关系，徐楠觉得这倒是合情合理的。
只是一想到要面临一名正神的压力，他还是有点紧张的。
毕竟之前干掉魔法女神，他只能算是帮忙补了个刀，大部分工作还是罗芒完成的。
虽说这一次对抗幻象女士也有桑格尔这种大佬顶在前面，但这厮在徐楠心目里还没狮子王和阿尔缪斯靠谱，更遑论罗芒了。
“如果幻象女士的脾气暴躁一点的话，恐怕没办法接受别人的威胁，哪怕是等级上和自己平起平坐的神巫妖。”
“我还是要小心点……”
这样的念头刚刚冒起来，下一秒，他就听到幻象女士平静的声音：
“要多少？”
徐楠一度以为自己听错了。
一名近来实力大涨的真神，居然对桑格尔这种货色低头了！
“私聊。”
桑格尔轻轻一笑，似乎是感应到徐楠的目光，他还骚包无比地回头看了一眼。
那围绕着他脑袋上的黑色迷雾从洋葱圈变成了一个大大的鬼脸。
“幼稚……”
徐楠忍不住在心里评价道。
……
十分钟之后。
在顺利地完成了桑格尔的秘密交易之后，幻象女士终于果断转身下船，离开了这一片是非之地。
众人担心的大战终究是没有发生。
幻象女士是一个非常冷静的神祗，她非常珍惜自己现在的力量和位置。
事实上，如果不是恋爱与少女之神反复要求，她压根不会赌上真身陨落的风险前来试图盗窃歧途之印。
可惜她的行动被更加老谋深算的桑格尔识破，只能留下了一笔赎身钱，然后灰溜溜地返回天界神国——徐楠毫不怀疑这一点。
以幻象女士的谨慎，既然本尊的踪迹暴露了，必定会以最快的速度逃离主物质界。
否则就有陨落的风险。
虽说徐楠还没搞清楚桑格尔到底是怎么想的，但这不关键；反正徐楠自己是看着幻象女士下船的背影，默默地在失乐园兜售了幻象女士真身在地下世界的情报……结果这个情报在三秒内就卖出去了。
而且还卖了三份之多。
具体的买家徐楠是看不到的，不过根据军情七处的隐晦提示，徐楠倒是不难推测出情报的买家分别来自天界、炼狱和暗影界。
天界的话，幻象女士这么低调，应该没有太多仇家，徐楠一度怀疑是不是费尔兰多这家伙买的。但仔细想想也没必要。
炼狱就不清楚了。
暗影界的话，购买者多半是第九庄园的大佬了，可能是暗影界九色中的传奇强者。
“有意思了。”
徐楠饶有兴致地嘱咐失乐园情报系统记得通知自己后续的事宜，然后才将注意力放回船上。
经过了这么一出戏之后，众人的松懈情绪顿时一扫而空。
大家都知道碧萝丝不会那么轻易放弃，没想到一上来就是大招。
如果不是桑格尔更加阴险一些的话，事情的走向还真不好说。
“虽然仙灵体拥有抵抗欺骗和蒙蔽的能力，但我还是被桑格尔骗的不轻，一直到落水的那一刻，我才意识到幻象女士的存在，更别说察觉到隐蔽之舟的问题了……”
一念及此，徐楠忍不住摇了摇头。
他更讨厌桑格尔了。
比自己强、比自己帅也就算了！
最过分的是，居然比自己还阴险！
“怎么了？”
似乎是感应到徐楠强烈的嫉妒目光，桑格尔回头看了他一眼。
“没事，我就是很好奇，你就这么放走了幻象女士，就不怕她去而复返吗？”
徐楠提出了自己心中的一个疑惑。
太古之神的复苏是一个很漫长的事件。
幻象女士已经两次试图插手了。
对于桑格尔来说，应该是一个非常危险的信号才对。
虽然勒索了一些神职碎片，但没有伤及幻象女士的根本，很难想象这是一个老谋深算的神巫妖会做出来的举动。
对此，桑格尔显得很轻松：
“没事，我已经把她的本尊出现在主物质界地下世界的情报卖出去了。”
“大约卖了十九份吧，呵呵，没想到一个低调的真神，也会有这么多人关注啊。”
“怎么了？你没事吧？”
徐楠正色道：
“我只想知道，你是什么时候卖的？”
“她给我神职碎片的时候就卖了啊！”
桑格尔哈哈笑道：
“你不会以为我是那种等她下船以后才卖情报的傻瓜吧？”
徐楠：“……”
……
没多久，隐蔽之舟便靠向了岸边。
众人下了船，目光各异地看着桑格尔重新安置隐蔽之舟。
“还希望各位为我保守秘密。”
“这个小把戏还是挺有作用的，在过去的数千年里，它给我提供了不少有趣的小秘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