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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做门阀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要离刺荆轲
    公主,那是帝姬!

    是主子!

    纵然黄婕妤是生母,理论上可以责罚帝姬,但奴才们却不报告天子,这就是欺君了!

    以天子的脾气,只要得知,那就必然是雷霆震怒。

    而其他在宫里面活动的宦官,怕也是要吃挂落。

    说不定,宫里的势力就要洗一次牌了。

    所以,郭穰在确认了确实是南信主后,马上就离开了。

    除了要去安排遣人快速报告天子外,最重要的事情,自然是抓住这个机会,打其他人一个忽然袭击。

    最好趁机再干掉几个竞争对手。

    郭穰走后,张越就命令宦官,紧闭大门,以防意外。

    然后,再回到房中,看着熟睡的小公主,心里面却是想起了在家的柔娘和嫂嫂。

    也不知道嫂嫂与柔娘在家里一切可还好?

    但田李昆仲和袁承这个便宜徒弟,应该会将她们照顾好。

    想着嫂嫂与柔娘,张越的嘴角就浮现出一丝丝的柔情,心里面更是温暖不已。

    等再过两日,此间事了,是该回去看看嫂嫂与柔娘。

    嘤嘤嘤一声轻吟将张越拉回现实,却见刚刚还在熟睡的小公主,悄悄的睁开眼睛,瞪着圆圆的小眼睛,仔细看着坐在她榻前的张越。

    小手却是悄悄的抓住了张越的衣袖。

    公主醒了张越连忙笑着问道:可要吃点东西?

    嗯!小公主拼命的点头,肚子更是咕咕咕的叫着,漂亮的小脸蛋一下子就红得像个小苹果。

    臣去给公主拿些点心来张越说着就要起身,却被那只小手死死的拉住。

    显然,她非常没有安全感。

    张越自然知道这是创伤后应激综合症,通常多发于受到持续严重暴力伤害的孩子身上。

    若是处置不好,等这个孩子长大了,他(她)就会将自己受到的痛苦,十倍百倍的施加到其他人身上。

    公主不用怕有臣在,没有人能伤害公主张越笑着坐下来,抚摸着她青色的发丝,保证着说道:臣已经派人去通知陛下了,相信陛下应该很快就会派人来接公主

    这么可爱的一个小公主,若天子见了,一定会喜欢。

    而一个受宠的公主,从此将无人敢侵犯。

    小公主听着,先是点点头,然后又猛的摇头,轻声说道:奴奴不要父皇惩罚母妃是奴奴不好,惹得母妃不高兴

    公主的小名是奴奴?张越听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奴奴,这是一个歧视性极强的,一般只属于下人和奴婢的称呼。

    那个黄婕妤真是疯了!

    居然敢给帝姬取这样的小名!

    她难道以为,刘家的皇帝不敢杀女人吗?

    开什么玩笑啊!

    当今这位,那可是当年曾经对群臣说过:假如哥能成仙,那女人什么的统统可以抛弃

    小公主点头,压低着声音,特别自卑的说道:母妃说,都是奴奴不好,所以父皇才不来母妃那里了

    不是这样子的张越握着她的小手,道:公主如此可爱乖巧,陛下见了一定会很喜欢公主的

    真的吗?小公主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

    臣保证!张越拍着胸脯,说道。

    嗯小公主终于露出笑容:奴奴相信你

    对她来说,眼前的这个自称‘臣’的大哥哥,是她懂事以来见过的对她最好的人了。

    尤其是大哥哥抱着自己的时候,他的胸膛很温暖很温暖。

    来人张越朝门外说道。

    侍中请吩咐

    去给小公主准备些点心

    诺!

    很快就有着宫女,端来了香甜的粟米饼和肉饼。

    小公主见了,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一边吃,一边抬头看着张越,似乎是很害怕张越从她面前消失。

    吃了东西,又喝了点水,小公主感觉有些困了,就躺在塌上,沉沉睡下来。

    但小手却依然不忘拉着张越的袖子。

    张越尝试了几次,无法在不惊醒她的情况下分开,也就只能由她了。

    反正,自己精力特别充沛。

    在得到了瑾瑜木的香气滋润后,张越现在每天甚至只需要睡两三个时辰就可以保持一整天的精神。




第一百三十三章 雷霆雨露
    甘泉宫,本秦云阳宫。

    始建于秦始皇二十七年,最初只在甘泉山上有宫阙,为皇室避暑胜地。

    每年盛夏,天子法驾就移居于此。

    今上即位后,增广宫室,甘泉宫也被增加。

    宫阙范围从三里,增加到十三里,在太初元年,又增加到十九里,形成一个完整的汉宫宫阙群。

    自然,甘泉宫也不再仅限于甘泉山了。

    其范围扩张到了附近的云阳县。

    此时,正是正午。

    但甘泉山上的气温,却如春天般凉爽。

    尤其是山上还有着温泉。

    在这样的季节,泡在温度恰好的温泉里,看着山下连绵起伏的宫阙群,确实是足以令人心旷神怡。

    所以,自登基以来,除非发生了重要大事,或者离开了关中,出巡天下,不然当今天子一定会来甘泉宫避暑。

    只是,他现在的心情,不那么好。

    确定是江充参与了吗?他泡在温泉之中,但语气却如冰山一般死寂。

    回禀陛下,臣提审了公孙柔黄冉王大等犯人,又命属下缉捕了南陵县县令薄容传召了县尉杨望之,基本已经确定,直指绣衣使者参与其中执金吾王莽,就像一座倒伏的铁塔一样,匍匐在天子的面前,以额贴地,原原本本的回报着自己的侦查所得。

    对于帝国的执金吾来说,没有他们查不清楚的案子。

    也没有他们不敢查的人。

    当初,苍鹰郅都为先帝中尉,就挥舞起屠刀,让数十名勋贵,其中包括三个姓窦的人头落地!

    咸宣为中尉,连诸侯王都敢监视!

    此外,臣还查到了一件事情,不知道该不该禀报

    说!天子站起身来,披上放在边上的浴巾。

    为了绝对保密,他已经清除了此地附近百步之内的所有宦官侍女,只留王莽与之独对。

    臣偶然间查到了一个事情,北军军费,最近数年都有异常王莽匍匐在地上,奏道:自天汉以来,陛下每岁拨付北军军费凡三千万钱已购置军械,编列骑兵,但臣查知,每岁实际用于购置军械的钱款不足千万!

    天子听着,眼中杀机四溢。

    他曾饱尝军队被别人控制的苦头,所以,自元光亲政以来,就狠抓军权。

    除了冠军景恒侯霍去病,得到他的格外信任,可以执掌大军,自由提拔和使用军官外。

    就连长平烈候卫青,任用和提拔军官,也需要他批准。

    至于军费,更是重中之重。

    为了显示他对军队的关怀和宠爱,这位陛下甚至连修宫室的钱也可以暂借给军队去打仗。

    但现在,居然有人胆敢向军费伸手。

    而且,还是对北军的军费伸手?

    军费列编,素来走少府和太仆的帐,连丞相也不能过问!他沉吟着道:告诉朕,是哪个衙门出问题了?

    每年只有一千万花在北军换装上面!!?

    也就是说,过去四年,加起来有八千万钱的资金被人吞没了?

    这让他无比恼火。

    也更加确信了自己的判断——有一个阴谋集团,潜伏在水面下,企图对他,对他看重的臣子,对国家社稷搞鬼!

    不然,这八千万钱,难道是自己长了脚跑掉了的不成?

    而且,若不是有这样一个阴谋集团的存在,谁又敢去偷军队的钱?

    就不怕被发现了,闹出兵变?

    所以,在他的脑补中,只有一个解释——阴谋集团在私底下私蓄甲兵,图谋不轨!

    这笔钱,说不定就是被阴谋集团挪用了作为培养私兵的费用!

    汉家历史上,叛乱和潜在的叛乱集团,从来不绝于耳。

    太宗有济北王之叛,也有淮南厉王之乱。

    先帝有吴楚七国之乱。

    到了他手里,诸侯王私底下阴谋叛乱,大臣阴谋政变的案子,也发生了好几起了。

    回禀陛下,是太仆衙门出的问题王莽深深的匍匐在地上,顿首拜道:敢问陛下,臣是否应该继续追查下去?

    要查太仆,那丞相也不得不查。

    要查丞相,没有天子的授权,王莽是不敢的。

    查!刘彻冷然说道:一查到底!朕给卿授权,必要时刻,可以持节调动北军,大索长安!

    说着,一个虎符就从刘彻身上解下来,交给了王莽。

    王莽郑重的接过虎符,长身拜道:臣谨受命,夙兴夜寐,不敢负陛下重托!

    陛下,若臣查实直指绣衣使者果然牵涉陷害张侍中的案子里,臣当如何?王莽敬捧着虎符问道。

    抓!刘彻断然说道:只要有真凭实据,证明江充果然涉案,执金吾可以便宜行事,若有必要可以格杀勿论!

    江充?

    好吧,或许在两个月前,这还是一头不错的猎犬,一个乖巧的臣子。

    但从来只见新人笑,何曾有人闻得旧人哭。

    皇帝的宠幸,从来不会在某一个人身上停留太久。

    特别是江充还是做砸了事情,搞出了问题,让他恼火不已的。

    以前看在这条狗还算忠诚乖巧的份上,他可以板子高高举起,轻轻落下。

    但现在,这条狗居然敢咬主人看重的宝贝?

    那留着也没有用了!

    不如去死!

    臣谨受命!王莽听着,再次长身而拜。

    对执金吾来说,天子的命令,就是天命,就是天条,就是法则!

    除天子外,其他任何人,都是蝼蚁!

    王莽走后不久,一个宦官就急匆匆的跑进来,扑通一声,跪到天子面前,拜道:陛下,建章宫谒者中令侍中领新丰令急奏!

    拿过来!本来,刘彻是不想看的,但一听说是自己的小留候的奏疏,马上就换了一个脸色,连说话的声音也变得和顺起来。

    但,接过来一看,他的脸色刷的一下就涨红了!

    贱婢尔敢!将手里的奏疏,狠狠的砸在地上,他勃然大怒:朕养着宫里面这许多的宦官内侍侍从谒者都是吃干饭长大的吗?

    南信主被其母虐待。为何没有人报告朕?居然要张侍中这个入宫不过数日的人来报告!?

    嗯?

    尔等是不是都觉得,朕老了,要死了?都想着去谋后路了啊!

    左右战战兢兢,像抽筋了一样,立刻全部匍匐下来,顿首拜道:臣等死罪!

    制诏!刘彻冷然的挥手下令。

    马上就有着尚书官捧着布帛笔墨,跪到他面前。

    婕妤黄氏,目无法度,跋扈残子,着削婕妤,贬为少使,令大长秋押入永巷禁闭之!

    建章宫长秋左监黄门,皆坐渎职,致使南信主受苦,皆下狱!

    着皇后好生照顾南信主,待南信主伤好,既宫车以送甘泉,朕当亲养之!

    说道这里,他的语气忽然一变,开始柔和起来。

    侍中领新丰令张毅,忠勉得体,有古君子之风,赐御剑一柄,麟趾金十金以兹嘉勉!

    尚书郎听着立刻奋笔疾书。

    而刘彻的心情,则变得有些古怪了。

    本来嘛,他都不记得,自己有这么一个女儿了。

    讲老实话,其实要不是他的小留候参与此事,还将之捅到了自己面前。

    其实,他也无所谓。

    对吗?一个女儿而已。

    他女儿多的要命!

    哪怕是最宠溺的长女,卫长公主,当年也能被他逼着嫁给五利这个大骗子!

    但有了小留候参与后,他就有兴趣,见一见这个被小留候搭救的女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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