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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做门阀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要离刺荆轲

    而北海楼船,拥有数十艘。

    据云,去年,朝鲜王刘胥就曾调动北海鹰扬舰二十艘,灭掉了与朝鲜一海之隔的扶桑,定其土为汉之四候国,上书丞相,封其四子于扶桑岛上。

    如今,想不到,这些巨大的鹰扬炮舰,竟来到了这帝国南垂,最偏僻的交趾郡。

    “他们大抵是为了匈奴来的吧?”杜悦心里想着。

    今年年初的时候,有从日南之南,扶南之外归来的商贾,报告番禹的安南都护府说在扶南之南,海之滨外千里的异域,发现了一个新的夷狄蛮夷之国。

    与传说中匈奴人西迁后的身毒,颇为类似,他们带回了当地的特产与奴婢——大抵都是香料、象牙、黄金、白银之类,也就是当地的奴隶,让人惊讶——竟都是皮肤黝黑,身材矮小的昆仑奴。

    这让人在啧啧称奇之余,也将此辈奴婢的价格炒了上去。

    而从这些奴婢嘴中,得知了匈奴人的消息。

    这在今年,可是整个安南都护府辖区最大的新闻了。

    匈奴人的消息,汉室自然是很关注的。

    自永始元年,西匈奴的卫律、李陵率领西域匈奴本部及疏勒、车师、蒲类各部西迁,汉定西域后,汉家就一面经营、移民和巩固西域,一面关注和追查着匈奴人西迁后的动向。

    从朝廷发来的邸报可知,如今西匈奴西迁后,已经改头换面。

    现在,那西迁的匈奴,已经不再已匈奴自号,而是建国立法,定国号曰魏,按汉律令和法度,建立朝廷。

    只是其国有两个皇帝。

    左皇帝卫律,率其本部与疏勒等仆从军,征服和经营身毒,已是击破了月氏的三位翕候,并纵兵征服、劫掠了包括罽宾在内的身毒数百国。

    而右皇帝李陵,则率部西进,据说已经灭亡了康居以西的奄蔡,并发兵打进了安息,其先锋据说直抵了安息之西,大海之峡,与远西之国打了起来,还赢得了一个‘宙斯之鞭’的美名。

    而这些陆陆续续从各种途径传来的消息,让大汉上下,都有些嗤之以鼻又跃跃欲试。

    特别是像杜悦这样在太学进修过的学生,更是摩拳擦掌。

    西匈奴这等手下败将,只能夹着尾巴西迁的懦夫,都可以打穿数万里,建立起那么庞大的领地,擭取那数不清的财富。

    大汉王师,自然也行。

    开疆拓土,福懋子孙,裂土封王,吾能为之——在见到了旧年那些,因为匈奴、西域而显贵、富贵起来的列侯们后,新生代谁能忍得了?

    没见到数年前,那位丞相英候的远方堂兄张明远在蜀郡将数以万计的西南夷之民当成‘游侠、地痞’捆去西域,又鼓噪着西南夷诸国发兵自昆明西进,掳掠了十余万在昆明之西的当地蛮夷,送去了西域为奴为婢。

    结果,朝堂宣布:郡守张公明远,精于庶务,治民有德,宜当论功。

    便被封远西候,食邑一千户,如今已经在旧匈奴僮仆都尉与莎车之间,建国称君。

    而跟着张明远一起搞事的交趾郡郡守王安道、日南郡郡守吕番、象林县路黯等人,也都因治政有功,用心国事,加官进爵,纷纷为候。

    其中,那路黯甚至才二十岁,刚刚自太学肄业,任为象林县令不过半载,便因功得候。

    世人谓之:半岁列侯,五月两千石。

    羡慕之人,如过江之鲫,妒忌之人,则可以从这黄龙港排队排到长安城。

    杜悦自也是一般。

    甚至,他比其他人更加羡慕嫉妒恨一些。

    因为,那位象林县令路黯,与他还曾是同窗。

    当年在太学里,路黯学业一般,为人处事也不过尔尔,出生更是卑贱——不过是新丰县的工匠之子,其母不过是一个在新丰县里卖豆腐补贴家用的农妇。

    往上数十代,都是农民、黔首。

    然而,他敢赌敢拼,太学毕业后,自愿前往日南郡的象林县,去治理那个可能汉人加起来最多几百,县城不过是个土寨子,连路都没有,身边全是丛林蛮荒的偏僻小县。

    但他运气好,刚刚到任,丞相就要裂土西域,移民屯垦实边。

    而被分封去西域的列侯、诸侯们,也都缺乏人手,谁给他们人,谁就能平步青云。

    而路黯在象林县,给西域送去了上万当地的占人。

    靠着那上万占人,这个小小的县令,一年之中,就从五百石的偏远小县县令,一跃而为日南郡郡尉,秩比两千石,封为象林候,在西域有了一块据说足足有着数百顷肥沃土地的封国。

    就连长安城里的贵戚,都要和他结亲,车骑将军武安侯上官桀将自己的女儿嫁给了他为妻。

    这真的是让杜悦羡慕的眼睛都要瞪起来,舌头都要被嫉妒之心咬断!

    “裂土封王,吾能为之!”他站起来,走下楼梯,带着下吏,来到港口码头上。

    此时,那几艘不远万里而来的巨舰,已经缓缓停靠到码头上,一张张船板从巨舰上落下。

    身穿着黑色军服,戴着一顶顶类似船型的毡帽的军人,背着一杠杆用精铁打造成的长杆武器和背囊,从船上列队而下。

    “下官黄龙港都监杜悦,恭迎上官驾临……”杜悦来到一艘舰船前,对着一个站立在船头上的将官,满是讨好的拱手拜道:“王师远来辛苦,下官早已经背好酒菜与宴席,款待王师……”

    “杜督监,吾率军从番禹一路南下,上下军士都已经乏累不已,酒菜和蔬果,务必都要保证新鲜可口!”那将官回了一礼,吩咐了起来:“此外,我部上下,都要补给饮水、酒水和茶叶……”

    “上官放心,下官早已经准备妥当了……”杜悦讨好的道:“从接到通报之日起,下官就已经让黄龙港上下的渔船,都将当日捕获的新鲜海货,专门给王师留了下来……”

    “龙虾、鱼脍、美酒、瓜果,如今已经足足备好了数千斤……”

    “此外,还买来了数十头牛、羊,请来了上百名厨子,从今天早上开始就已经生火为饭,必令王师合意!”

    “善!”那将官露出一个笑容,道:“杜督监如此用心,吾必上书丞相,为督监请功!”

    “不敢!”杜悦连忙拜道:“为丞相效死,下官的福气也!”

    自永始以来,国家大权,就尽为丞相所得,开始,大家还不习惯。

    但等着一个个刺头被拔掉,而效忠丞相的人,个个都飞黄腾达,富贵齐家,于是,上上下下都没有了意见。

    毕竟,给刘家效忠和给张家效忠有区别吗?

    都不是学的文武艺,货与帝王家?

    现在,张家开价和给出来的酬劳,可比刘家过去大方多了。

    更何况,丞相是那样的英明神武。

    其所布下的恩泽,比之刘家,要高了不知道多少!

    旁的不说,当今丞相主持国家后定下的防疫法、免役法和农桑法、农田水利法,造福了无数人。

    其新立的厚生局、保赤局,救下了数不清的妇女婴儿。

    更不提,他手底下推广的新丰麦、江都稻等高产作物,几乎堪比神农氏的功德。

    这么多年来,大汉人口不断增加,但土地产量也同步增加。

    于是,纵然水旱之灾不断,然而国家上下却无流民、灾荒之事。

    曾经史书上记录的‘易子而食’,再也没有出现过。

    对读书人而言,神器,有德者居之。

    所以,这几年来,上书劝进的人,络绎不绝。

    就连刘氏诸侯王,也开始上表劝进。

    全天下都说:丞相功在当代,福泽千秋,除丞相,谁人可能王天下?

    然而,那位丞相的心思,却无人知晓,所有上书,他都按下留中,依旧每日上朝理政,依旧对那位不过八岁的小天子,以礼相待,尊若天子。

    只是,丞相自己不表明态度。

    然而,天下人却已经用实际行动证明了自己的取舍。

    如今官场上,再无人说‘为天子效命’,而是全部改口‘为丞相效死’。

    建章宫的天子,就连在奏疏中,也没几个人提起了。

    特别是杜悦这样出生太学的太学生,以及军队里的将官,更是早已经彻底改换了效忠对象。

    天子?

    他有几个校尉,又有多少恩德加之于下?

    没有!

    “上官率王师而来,未知所为何事?”杜悦上前问道。

    “自是为匈奴而来!”那将官咧嘴一笑,笑的杜悦欢喜不已,仿佛见到了绝世美人:“离离原上草,一岁一枯荣!丞相之诗,早已阐明上下之志!”

    杜悦听着,也是和唱起来:“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丞相今岁正旦,祭天之诗,下官亦是日日揣摩,明了于胸!”杜悦心中的野心,如今已是熊熊燃烧。

    当年,汉匈之战,他没有赶上。

    丞相开拓河湟,底定西域,他也没有赶上。

    前些年,国家开发西域,裂土封国,他还是没有赶上。

    天可见怜,如今,身毒这趟伟业,他总算能赶上了。

    身毒之大,足有数千数万里,据说,人民千万,黄金、白银、珍宝数之不尽,传说,身毒的奴隶,都能吃饱肚子!

    这真正是一块大同之土啊。

    若能开拓,那恐怕会是一个比之西域,更有前途,更有财富,也更能让人富贵的功业!

    只是……

    杜悦看着那些从舰船上不断走下来的军士,他有些担心的问道:“上官,请恕下官斗胆,上官的舰船,固然雄伟、壮丽,然而终究不能上陆……仅靠这千余之士,恐难成功……”

    “上官不如在交趾招募士卒与舰船,随行而征!”

    那将官听着,嘿然一笑,道:“王师之事,又岂是尔等下吏所能知?”

    “不过,倒是可以在交趾、日南,招募些仆役、帮手,帮我等搬运财帛、看押俘虏……”




第一千两百六十二节 开拓时代(3)
    汉军舰队在黄龙港中,渡过三天安逸的修整时光。在这三天里,舰船检查了船帆,补充了饮水、食物,也招募到了数百名愿意随同王师远征的当地乡兵以及愿意为王师向导,有过南航经验的数十名商贾并二十多艘大小不一的商船。

    而在这个过程里,杜悦和这支舰队的指挥官,也混了个脸熟,知道了对方的来历。

    大汉北海楼船都督府,第一舰队校尉辛庆忌。

    其叔父就是如今的大汉楼船将军、定策扶危功臣、食邑一万一千户、临淄候辛武灵。

    乃是与那位如今坐镇于西域鹰扬城(旧疏勒王都),总领西域内外事的樊候续相如一般,为丞相左膀右臂一般存在的重臣。

    自然,这位辛校尉,也是含着金钥匙出生的人物。

    其地位,堪比过去的皇子皇孙!

    须知,如今汉室,早已经和永始之前的延和截然不同了。

    自丞相秉政,匡扶少主即位以来,主少国疑,内外不安,东南诸侯造反,西域乌孙跋扈,就连漠北匈奴,也一度有窥伺漠南之心。

    于是,丞相乃以大智慧、大毅力,一面扶保少主,剿灭叛乱,平定内外事,一面广布恩泽,移封诸侯、列侯于西域,更以三年的时间,改革了汉室朝廷的上层结构。

    永始二年,诏以天下两千石,能任职称事,岁考绩为中上者,许推九卿之权。

    永始三年,诏以国策、内外军国事,咸以丞相率百官决之。

    许命以地方州郡两千石、关内侯以上者,与丞相、九卿并决天下事。

    永始四年,诏命天下地方州郡,六百石以上官吏,岁以春秋两季并聚州府,决其本州徭役、赋税之事。

    于是,天下地方州郡的贵族豪强士大夫,统统被丞相这些组合拳所收买。

    特别是儒家各派,就像见到了肉骨头的狗一样,现在儒家各派早已经不是永始元年,天天心心念念着要‘还政于天子,诛贼臣于宫阙’了。

    他们比谁都支持和拥戴当朝的那位丞相。

    这些年来劝进最多的就是儒生了。

    特别是当年‘犯错’的东南儒生,现在已经变成了那位丞相最忠实的走狗与鹰犬。

    无它。

    参政议政,是儒家自孔子以来的梦想。

    任何一个儒生,都是有着‘致君尧舜上’的梦想的。

    而现在,丞相将大门打开。

    准许各地官员参政议政,甚至推举事关国家大政决策的九卿人选(虽然推举人必须是地方州郡两千石,且限定考绩必须是中上之人),又命地方州郡的赋税、徭役之事,需要经过治下六百石以上官员投票。

    于是,自孔子以来孜孜以求的理想,竟有了实现的可能。

    于是,儒生们立刻就将曾经脑子里那些大逆不道的想法抛诸脑后。

    转而歌颂与拥戴起当朝丞相来。

    乃至于将当朝丞相,与旧年周公、召公共和执政,直接联系起来。

    认为乃是圣人在朝,国家之福。

    丞相权柄与威信,从此根植于人心。

    而辛庆忌的叔父,那位北海楼船将军、临淄候辛武灵,与续相如、上官桀、桑弘羊等当年政变时,站在丞相这边或者在事后协助丞相,佐理朝堂的大臣,都在永始五年,在廷议之中被天下两千石重臣共同决定,授予他们‘定策扶危功臣’的荣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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