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君如月

amp;emsp; amp;emsp;先是在前一步的老鄄平侯很快被撞了下来，草地上滑出了一条痕迹，甚至连草皮都被翻出来了，他胸口觉得一阵闷痛吐出一滩血，刚想挣扎着站起来，身旁不断冲出的野牛直接践踏在了他身上，他已经站不起身了。
amp;emsp; amp;emsp;野牛铁蹄无情地踏下了他头颅之前，他抬起头来，瞳孔里一阵收缩仿佛视野只剩下一线，他想卫沣死之前也看到的也是同一样的景色。
amp;emsp; amp;emsp;一片血红的天空。
amp;emsp; amp;emsp;夜晚，篝火通明，本该是君臣同乐的盛会，却安静得如同宵禁。
amp;emsp; amp;emsp;秋狝第一天，草场野牛失控，朝廷几代重臣鄄平侯父子二人被野牛践踏而死，等被人救出时，只剩下飞溅的几块碎尸。
amp;emsp; amp;emsp;天元帝坐在大帐里，灯火摇曳显得他的脸色似乎也阴晴不定，鄄平侯的仆从激动地跪在地上，求皇上作主，“我们家侯爷马匹受了刀伤，而当时在场的外人中，只有镇北侯一人。似乎还有人看到了，镇北侯往我家老爷的方向射了一箭。”
amp;emsp; amp;emsp;卫炽站在有一旁无甚表情，既没有开口反驳也并不认同他的说辞。
amp;emsp; amp;emsp;天元帝扬了扬下巴，内监开口，卫炽可以开口辩解了
amp;emsp; amp;emsp;卫炽道，“我没什么可说的。什么马受了刀伤我射了箭，这样捕风捉影的事，只是你一人所见。而鄄平侯死于野牛践踏，却是众人所见。”
amp;emsp; amp;emsp;天元帝指了一人，说，“你说你看到了什么？”
amp;emsp; amp;emsp;“老侯爷和小侯爷追一只狐狸在前，我们这些奴才都在后面跟着，远远好像看见了一人，他们几个人停下来了。奴才们也不敢上前，以为只是几位大老爷们说话，他们没说几句，只见镇北侯抽出马背上的刀刺下了老侯爷的马，老侯爷马受惊狂奔了去，接着小侯爷也追着去了。奴才们赶快向前追着，沿途只看见了镇北侯一人。”
amp;emsp; amp;emsp;此人说的有理有据，情景细节描述的清清楚楚，殿内其他的几位军侯也都被这段话说动，要求严惩镇北侯，“这老鄄平侯当年不正是救援不力，致西北军一败涂地的那个领兵吗？这卫小侯爷不会是泄私愤吧。”
amp;emsp; amp;emsp;天元帝不耐底下人争辩，挥挥手问，“卫炽你可还有什么可辩解的？”
amp;emsp; amp;emsp;卫炽不语，只是双手攥紧成拳只道，“但凭皇上作主。”
amp;emsp; amp;emsp;谢匡奕见状，怕卫炽情绪不明说出什么对自己不利的话，双手作揖，说道，“皇上，阿炽并非心胸狭窄之人，臣愿意为他担保。”
amp;emsp; amp;emsp;皇上还未开口，帐外响起一阵童声，只见宫人撩起帐门，光华公主抱着一只小狐狸走进来，“父皇，白日里我苦追一只小狐狸不得，多亏了卫炽哥哥帮我一路追踪，恰好碰上了鄄平侯他们，随后卫炽哥哥继续帮我猎狐，而鄄平侯往草场里奔驰，恰好遇上野牛群失控，这件事统共就跟卫炽哥哥无关，你今日可别冤枉了他。”
amp;emsp; amp;emsp;帐内陡然寂静，臣下们大多心有疑虑，但公主乃不到十岁稚儿，与卫侯爷也并无任何往来，也没有平白无故帮他说谎的道理。
amp;emsp; amp;emsp;天元帝也不解，“卫炽即是这样，刚问你时你怎不答？”
amp;emsp; amp;emsp;光华这是有些脸红，“是我央求卫炽哥哥不要告诉众人的。因为我向周围的宫人吹嘘这狐狸是我一人猎得，父皇，儿保证，下回定不做这样的事了。”
amp;emsp; amp;emsp;天元帝听公主如此说，他看了卫炽一会儿，两只眼睛闪烁着众人情绪不明的光，没有一个人说话，安静地甚至能听见帐内帐外蛰伏在旷野中野兽的心跳声。过了一会，他招呼光华过来，道，“即是我儿如此说，那想必是与卫侯无关了。散了吧。朕也乏了。”
amp;emsp; amp;emsp;说完便领着公主走出帐外，将光华抱入怀中，一脸和煦与刚刚帐内的天元帝判若两人。





愿君如月 好人
amp;emsp; amp;emsp;各外臣在在帐内面面相觑，也都散了。谢匡奕也打了个哈欠，“走吧阿炽。”
amp;emsp; amp;emsp;“子尚。”
amp;emsp; amp;emsp;卫炽站在他身后两步的距离，双眼幽深，“你为何不问我，人是否为我所杀？”
amp;emsp; amp;emsp;谢匡奕道，“阿炽，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有些事不一定非要说得明明白白。鄄平侯父子就是被野牛冲撞而死。”
amp;emsp; amp;emsp;“那公主？”卫炽心中仍有疑问。
amp;emsp; amp;emsp;“那小狐狸定也在等我们，走，我们一起去找她。”
amp;emsp; amp;emsp;光华跟着天元帝走到景后的帐外就推脱说自己怕被母后责怪，明日再来与母后请罪，说着便福了福身告退了。
amp;emsp; amp;emsp;月见在公主帐外等着她，看见她来了连忙说，“公主怎么样。”
amp;emsp; amp;emsp;光华笑嘻嘻地说着，“多亏了小四儿打了个狐狸给我充数，不然还真不知道怎么蒙混过关。”
amp;emsp; amp;emsp;“原来是青鹞那孩子打的啊，想这狐狸也不是你能打的。”
amp;emsp; amp;emsp;帐外缓缓走来两个黑影，由近及远，帐外火光慢慢映出二人的脸。谢匡奕走在前面，因着身高差，他需埋下身看光华，只见这位表妹身穿皇子装扮，头上也学着男子装扮束冠，只她头发少，看起来像是顶着一个小小的团子。
amp;emsp; amp;emsp;光华见是自己的表哥，松下口气，“表哥见谁都是小孩子。小四儿猎了狐狸，我借用了狐狸帮卫炽哥哥脱身，好过你们这群大人在哪里你一句我一句也没说出个结果来。”
amp;emsp; amp;emsp;谢匡奕见她嘟着嘴气鼓鼓的模样模样，一时少年顽劣心气，手伸过去没忍住捏了下她头上的丸子。光华躲了一下，两手护住自己的头发，看见阴翳在谢匡奕背后的卫炽，连忙道，“卫炽哥哥，你还好吧。”
amp;emsp; amp;emsp;卫炽依旧少言寡语，答了声，“嗯。”他想尽力让自己变得和颜悦色些，像谢匡奕那样，但挣扎了一会依然把谢谢二字憋回去了。
amp;emsp; amp;emsp;“卫炽哥哥今日之事，只有我们叁个人知道，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
amp;emsp; amp;emsp;卫炽低头看着光华，黑夜里小公主的眼睛依然亮闪闪的光。不知怎地想起她身上的种种传闻，即使他远在西北也听闻。皇上最宠爱的光华公主，天上月神太阴元君转世，传闻中是什么“倾城祸国”什么“神秘飘渺”，今日落在他眼里的，只有孩童纯净美好的双眸，没有参杂一丝的阴暗。
amp;emsp; amp;emsp;光华以为的只有叁人知道的秘密，转眼就被景后知道了，景后什么也没问，光华从来是所有宫人的眼珠子，容不得一点闪失，每天发生了什么都有人专门禀告给藜芦姑姑，姑姑再捡紧要的说给皇后听。
amp;emsp; amp;emsp;不知下人如何传给藜芦姑姑，姑姑又是如何给景后说的，总之结果就是秋狝第二日，光华公主就被禁足了。
amp;emsp; amp;emsp;白日里都陪在皇后身边，景后爱调香，看她情绪淡淡，只一味窝在榻上不动，为逗她开心，她水葱一般的手指捡起一个橄榄再取一个栗子，放在舂里轻轻捣碎，光华来了兴致支起下巴，看着她母后的动作，“昭儿你闻，是不是有股梅花香。”
amp;emsp; amp;emsp;光华手在舂钵上扇了扇风，眼睛睁得滚圆，“真的？为什么呢？”
amp;emsp; amp;emsp;藜芦姑姑接过舂钵，倒在纱布中小心包好，倒进鹊尾炉中，慢慢给景后的淡青色禕衣熏香，薄暮时分，整个大帐中透露着一股子沉静，只有梅花香气萦绕。
amp;emsp; amp;emsp;过了会宫人在外传话说，天元帝等下陪景后用晚膳，光华一听父皇驾到，来了精神，“母后既然父皇要来了，儿臣就先告退了。”
amp;emsp; amp;emsp;景后叮嘱她道，“你听话点。”
amp;emsp; amp;emsp;仍不放心，又嘱咐藜芦，“派个人跟着她去。”
amp;emsp; amp;emsp;藜芦欲言又止，她从小就是景后的贴身丫鬟，景后知她有话将吐不吐，摆摆手让她说，藜芦只好慢慢说着，“我记得小姐是公主这个年纪时，也是像公主一样活泼好动，小姐怎地这样拘着公主。”
amp;emsp; amp;emsp;景后美丽的脸庞在烟熏中看不真切，恍然如瑶台仙子，指尖拨弄着盛放着花瓣的嵌尖晶石青玉水盛，随口说着，“像我有什么好的？我宁愿她跟我一点都不像。”
amp;emsp; amp;emsp;说着帐帘被掀开，天元帝走进来，藜芦姑姑告退，听见背后皇上声音低醇，“瑶湖，你这里好香，竟不像在猎场…”
amp;emsp; amp;emsp;说着帐帘被重重关上，宫人都知道，天元帝到景后这里时，都喜欢独处，不愿任何人来打搅。
amp;emsp; amp;emsp;光华走到帐前，看见地上有几只猎来的活物，一只伶狐甚至还锁在笼里，正活泼的四下跳窜。
amp;emsp; amp;emsp;她问宫人，“是青鹞送来的吗？”
amp;emsp; amp;emsp;宫人摇了摇头，“回主子的话，奴婢未曾看见四皇子来过。”
amp;emsp; amp;emsp;她也无甚留意，让月见把那伶狐抱到自己的帐中。只是接连几天，自己帐外总有人送来猎物，有时是活蹦乱跳的灰兔，有时是奄奄一息的大雁，光华看在眼里，心里渐渐有了分晓。
amp;emsp; amp;emsp;一天夜里，她按着时间点出去，果真碰见了卫炽。
amp;emsp; amp;emsp;只今夜，他送来的是一朵蝴蝶兰花，长长一支单手捧在怀中。
amp;emsp; amp;emsp;光华今日依旧身着男装，倒也不觉得有甚羞赧，“卫炽哥哥我就知道是你！”
amp;emsp; amp;emsp;卫炽的脸在黑暗中看不出表情，“臣一直想感谢公主当日之言。”
amp;emsp; amp;emsp;一双大眼睛在黑夜里闪闪发亮，她说，“所以你就天天打了猎来给我呀，那只大雁已被我炙了吃了，撒上些粗盐吃着竟觉得肉质不柴。”
amp;emsp; amp;emsp;说着眼神被他怀里的蝴蝶兰吸引去，“咦，牧场里竟然有这样漂亮的兰花。”
amp;emsp; amp;emsp;卫炽不会说自己是从山下农庄人家里讨来的，只是默默把花递过去，光华也没有拒绝，蝴蝶兰顾名思义，盛开的兰花状似一只翩迁的蝴蝶，在黑夜里甚至泛着晶莹的露水。
amp;emsp; amp;emsp;抱着花与卫炽走在帐外，光华忍不住问，“卫炽哥哥，你当日是怎么让野牛群暴走的呀？我听闻羯族人信奉袄火教，神神秘秘的咒语可多了，是不是真的？”
amp;emsp; amp;emsp;卫炽有点想扶额，他想着公主如此不谙世事，自己要不要把这些阴狠的法子对她说，光华见卫炽如此，以为他不愿提起当日之事，便也为他解围，“没事没事你不愿意说也没关系。”
amp;emsp; amp;emsp;一段沉默的路程，他揉了揉眉心，慢慢开口，“在西北，各个部落之间打仗经常会有野牛群开阵，他们有种植物叫杜衡草，会使人或者动物致幻，并且跑得飞快。我一早就将杜衡草粉拌入到野牛的饲料中，当鄄平侯他们冲向野牛的围场时，我一箭射开了栅门。吃了致幻草药的牛群鱼贯而出…”
amp;emsp; amp;emsp;他解释得有点艰涩，心底有些忐忑，不知她听了会怎么想。
amp;emsp; amp;emsp;“这么远的距离，还在马上，你居然射中了闸门？”光华吃惊地问她，一双眼睛睁得大大的。
amp;emsp; amp;emsp;卫炽低头扶额。
amp;emsp; amp;emsp;说着来到草场，蹦着说，“卫炽哥哥，你骑射功夫这么好，能叫我射箭吗？我求阿弈表哥很久了她都不理会我了，连比我小的青鹞都会打猎了，我还举不起弓。”
amp;emsp; amp;emsp;说着去拿挂在靶上的弓，“诶哟，也太沉了。”
amp;emsp; amp;emsp;卫炽在她身后接了一把，“这是大稍硬弓，并不适合你。”说着从身后抽出一把开元弓，递给光华，“这把开元软弓适合公主。”
amp;emsp; amp;emsp;卫炽一个在大漠里长大的少年，也根本看不出光华小小年纪对拿弓射箭的力不从心，一丝不苟地纠正她的站位姿势。
amp;emsp; amp;emsp;等光华放下弓时，身上额头已经起了密密麻麻的汗了。
amp;emsp; amp;emsp;看见她脸上的雀跃之色，他还是没忍住，“公主，当日为何帮臣下解围？”
amp;emsp; amp;emsp;光华拍了拍背弓弦拉红的手，“阿炽哥哥，以后我跟着阿弈表哥一起叫你阿炽哥哥吧，”说着光华换了一副认真的神情，“当日我二姐姐和亲之时，我曾在父皇的书房外听见你和阿弈表哥劝谏我父皇，宁愿一战，也不愿意送一弱女子和亲。我知道你是一个好人，是个会持箭握刀保护女子的好人。”
amp;emsp; amp;emsp;好人？
amp;emsp; amp;emsp;卫炽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是个“好人”。
amp;emsp; amp;emsp;在沙漠上流浪的八年，血与泪相伴，小小侯爷沦为奴仆，受尽了羯族人的折磨，为了生存，杀人不眨眼，落地不闻声，没有一丝犹疑，这样的他，今日却在这天下最富贵之人口中，听见了“好人”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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愿君如月 太子
amp;emsp; amp;emsp;秋狝过后就到隆冬，天元十七年虽事杂，但总算平安度过。
amp;emsp; amp;emsp;天元十八年叁月，大皇子施翮于东南平叛黄天教得胜归来，于殿上述职，“黄天教在流民以传道为名，名为教民，实为募兵。我军到达东南沿海两地时，徒众达十余万人，只他们并未统一各自为战，起义目的也仅为攻城略地，抢夺钱财。我军于慈溪，徐州，扬州各个击破。最后于太湖袭黄天军军营，击叁万黄天军，黄天军统帅张决战死，五万残兵投湖。”
amp;emsp; amp;emsp;天元帝思索了一下，问，“那张决的两个兄弟，张宝和张泉二人呢？”
amp;emsp; amp;emsp;施翮跪在殿中，“二人逃脱，儿臣为王朝稳定，请求再次率兵出征。”
amp;emsp; amp;emsp;天元帝目光幽深，“这天下的仗是打不完的，战不休征无止。起来吧，听说你受伤未愈，这段日子你好好将养着，来日，”天元帝，手指轻拍着桌面，“来日还有更重要的事。”
amp;emsp; amp;emsp;过了一会，宫人传大皇子来给皇后请安，随便来看望光华。
amp;emsp; amp;emsp;大皇子施翮进殿先给皇后磕头，“儿臣给母后请安。”
amp;emsp; amp;emsp;施翮比光华大六岁，温顺有礼，温润如玉，前些年已开始为天元帝分担些许政事，入主东宫指日可待。
amp;emsp; amp;emsp;景后也喜欢这孩子，令他起身后，抬手让宫人给他端了个凳子。施翮坐定，看见光华在景后身边朝他扮鬼脸行礼，“大哥哥你终于回来了。”
amp;emsp; amp;emsp;施翮看着她如此活泼，眼中充满着无限的疼爱，起身朝她行了个平礼，“光华妹妹。”
amp;emsp; amp;emsp;景后问，“怎么刚入城就来述职，怎么也该休息下。想来你父子二人也不拘这些礼数。”
amp;emsp; amp;emsp;施翮答，“于王朝，我与父皇是君臣，怎么也当遵循君臣之礼。”
amp;emsp; amp;emsp;景后笑着摇头，“你在我这里可别这么拘礼，不然我可要赶你出去。”
amp;emsp; amp;emsp;施翮笑着答是，便也松快了起来，“给母后带来了些海外瀛洲寻来的小玩意，”说着招呼宫人奉上，“这是来自东瀛国的一套叫做‘猜香’的小游戏。”施翮令宫人端来，那是由一个沉香楠木做成的小箱子，箱外印着斗彩皮球花纹，打开后是百余个正方形暗格，施翮道，“把香料放在小暗格里，再盖上盖子。盖子上有个小孔。猜中了香就把这小旗子插上去，”
amp;emsp; amp;emsp;说着便把游戏盒中配套的两套插旗，分两种颜色，一个浅蓝色，一个月牙白色色。两只小旗上镶嵌着雀蓝色犀角材质的蝴蝶状装饰，上面再串着两个珊瑚珠，顶端插着两支羽毛，显得神气闪闪。
amp;emsp; amp;emsp;他接着说，“游戏两人各执一色旗，猜好了分别把自己的旗子插进去。最后谁猜的准便是谁获胜。”
amp;emsp; amp;emsp;景后饶有兴趣，“这倒是有趣，也新奇。”
amp;emsp; amp;emsp;光华在景后身边沉静待了段日子，对香的兴趣也渐渐浓厚，听闻这个新奇的游戏盒子，便嚷着要玩。景后挡下了光华，她叮咛到，“你别吵你哥哥了。施翮你也先别去看青鹞了，我看你脸色不好，好好休养着。光华也不许打扰你大哥，等身子养好了，你们兄妹俩也有聚的时候。”
amp;emsp; amp;emsp;“那儿臣先行告退。”施翮对景后施跪拜礼。
amp;emsp; amp;emsp;早前便传来大皇子拜见完景后便来看望四弟青鹞的旨意，郭贵嫔与青鹞二人早已在宫中等候，不一会凤鸣宫来人告，大皇子身体不适先出宫回府休息，改日再来郭贵嫔宫中请安。
amp;emsp; amp;emsp;郭贵嫔对于这样的事早已见怪不怪，只遣了宫人，领着青鹞回屋，叮嘱他好生读书。
amp;emsp; amp;emsp;宫里叁叁两两人开始议论，“听说大皇子此次大胜黄天军，陛下已许诺待他身体将养好，便正式下旨封大皇子为太子呢。”
amp;emsp; amp;emsp;“大皇子生母为先故贵妃，母家势力本就雄厚，又得景后喜爱，加上此次得胜，太子之位可算是板上钉钉了。”
amp;emsp; amp;emsp;“不知自己今生有没有机会去东宫服侍。”
amp;emsp; amp;emsp;见郭贵嫔充耳不闻只埋头做针线，青鹞抱怨着，“娘，你都不整治下这些下人吗？”
amp;emsp; amp;emsp;“鹞儿，他们也并未说错什么。将来他们愿去东宫伺候我也准了。”郭贵嫔放下手中针线，慈爱地对着自己唯一的儿子说道，“况且大皇子人品贵重，有朝一日她继位，也会善待我们母子。你又何必担心。”
amp;emsp; amp;emsp;青鹞神色中透露出一股复杂之色，但随即又扑进郭贵嫔怀中，“我只是害怕母妃心里委屈。”
amp;emsp; amp;emsp;郭贵嫔拍着他的背，“母妃只愿你平安长大。”
amp;emsp; amp;emsp;青鹞埋在她怀里，若有所思道，“没事，大哥哥虽然不能来，但我也总能去他府里探望。”
amp;emsp; amp;emsp;“多去看看也是好的。毕竟是兄弟。说起来也不知大皇子伤势如何，若是...”
amp;emsp; amp;emsp;笑容在她脸上慢慢凝固，直到脸上肌肉有些僵硬才慢慢收回，变成一张若有所思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