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逢迎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瞰雾
易溯没有打她,而是好像是在用很笨拙原始的方法驱赶她。他本身就不是会欺负女孩子的那种人,所以做起这种事格外别扭,易渺发短信告诉她说有个笨蛋那天事后在别墅里郁闷了很久。她居然能想象出他懊恼的情形。
“易溯,我这样直呼其名你不会现在就起来教训我吧?”叶彤低下头,把手帕翻了一个面轻轻擦到到他的长长的睫毛上,“不过现在的我是不会害怕的,渺渺姐说了,她会替我做主的。”
也就易溯睡着的时候,她敢说这些话。叶彤坐下来,将手伸到被子里面。因为汗水,他的病号服被湿透了,捻着衣角都能感受到湿意。
之前换病号服都是护士做的,不过现在正是护士交接班的时候,她也不想再去麻烦她们。
“那个……你那天也摸我了,我现在摸你是很公平的。”她轻轻咳了一声,从一边的柜子里拿出一套新的病号服放在床边,缓慢地向他的胸膛伸出手。
病号服的纽扣不好扣,她将纽扣自上而下解开,露出一片白皙的胸膛。除了在剧组看过男演员的上半身,她还没见过其他男人的,一时之间有些手忙脚乱。
易溯的肌肉结实,轮廓线条很明显,她心惊肉跳地瞥了一眼他的胸膛,拿起毛巾胡乱擦了一通,还没移到他的腹部,手腕就被人一把攥住。
她向上看,目光对上易溯黑亮的眸子。
他显然是醒了有一会儿了,眼里并没有刚刚睡醒时才有的茫然。叶彤尴尬地啊了一声,另一只手扶着病床想要坐下来:“……你什么时候醒的,我…动作也不大吧,这样你也会醒啊……”
“你解扣子的时候,”易溯的声音有点哑,看着她的脸轻轻动了一下右手的手臂,“只要不是植物人,应该都会醒。”
“……”
又被易溯给内涵了。
“我想给你换一套病号服,你身上的都湿透了,”叶彤摆了摆右手,声音软软的,“疼疼疼疼——你先松开手。”
上一次的阴影还在,她手腕细,被他攥着根本挣脱不开。易溯闻言一怔,轻轻松开了手,倚着床栏坐了起来:“疼吗?”
“还好,”叶彤揉了揉手腕,把病号服往他身边放了放,“那你自己换吧,我去看一下水烧好了没有。”
将近日落西山,宋延揉了揉额角,无奈地看了一眼还死赖在副驾驶上的蔺以:“你到底下不下车?”
“你不告诉我你那话什么意思我就不下,”蔺以哼笑了一声,“你整天藏着不出面,结果什么事儿都知道,阴险的很啊。”
“如果你想不通的是易溯的态度,我只能这样说。有些人对一件事执着的太久,在等待的过程中这件事的真相甚至是那个涉及到真相的人就不再重要了,将近知道的那个瞬间,人才会想通一些旷日持久都难以想通的东西,”宋延点了点烟灰,看向蔺以的脸,“至于真正重要的是什么,只有当事人才知道。”
“你说的很好,但是我听不懂,”蔺以皱了皱眉,没好气地降下车窗,目光逐渐聚焦到不远处的几个人影上。
他眯了眯眼,试图确认那几个人的样子,然后脸上的表情蓦然凝固住。
“我操,那是梁遇泽吗?唐紫和易渺怎么在他身边?”
宋延顺着他的方向看去,那人的身后正停着一辆黑色的车。他看了一眼车牌,将目光移到那个人身上,轻轻皱了皱眉:“他有一辆限量版的阿斯顿马丁,好像就是这辆车,应该是他。”
蔺以倒吸了一口凉气,用最快的速度掏出手机拨通了荀庭的电话。那边铃声持续了几秒就接了起来,只是还没说话,蔺以的咆哮就隔着听筒传了过去。
“荀庭,你家都他妈的快被人偷没了你还关心什么陈玥的事儿呢,”蔺以爆了一连串的粗口,“梁遇泽回国了,慈心医院门口,和你老婆在一起。”





逢迎 猛虎
梁遇泽,久仰大名。
宋延倚到病房外的墙壁上,淡定地把荀庭妄图打探的信息删掉,又一伸手把蔺以手里的烟给灭了:“这里是医院。”
“你怎么不去管易溯?”蔺以没好气地说了一句,“我烦着呢。”
有些老男人就是对年轻的男人有种莫名的抵触感,宋延想到这里,不禁抿了抿唇。
不过蔺以觉得烦也是正常的,如果说这个圈子里表面上全是中规中矩的人,那梁遇泽无疑是最大一个例外。
不知该说是少年意气风发还是什么,几年前的梁遇泽就已经敢在宴会上怒骂那些拿着长辈身份四处施压的中年男人了。也是一战成名,自此以后也没人再愿意和梁遇泽正面交锋。
宋延其实本来对他了解并不多,只是因为易溯有一阵特别讨厌他,所以才稍微留意了一下。因为易渺虽然之前没谈过恋爱,但是确确实实差一点被梁遇泽追到手了,易溯每次提起这件事都会冷笑。
他正欲开口和蔺以透露些什么,只见不远处的人已经走了过来。荀庭还没换衣服,应该是从公司赶过来的。他黑色的西装外落了一点雪,再配上那张冷淡的脸,更显得人严肃冷漠。
宋延低头笑了一下:“这次来的倒是快。”
“荀总,再来晚点估计这几天你都见不到你老婆了,”蔺以斜眼看了他一眼,“你老婆的白月光回国了,年轻人就是比我们这些人有活力啊,看着就有活力。”
宋延本来想提醒一下蔺以用错了词,但是看到荀庭因为这句话蓦然阴沉下来的脸色,不禁生出几分逾越来,刚要附和着再说几句,一边的电梯就响了一声。
易渺最先走出来,不过是被人揽着肩走出来的。她因为今天穿了长裙,上楼的时候稍微扭了一下脚,现在行动也不太方便,被唐紫和梁遇泽扶着出了电梯。梁遇泽力气大,自然扶她的动作也用力,一伸手就能将她半个身子揽过来。
叁个人一起抬头,首先看到的自然是梁遇泽的脸。
那人在楼道亮起的灯光中抬头,灯光恰好照在他张扬热烈的红发上,映衬的五官更加精致。这样平常人身上略显奇怪的红色好像与他无比契合,五官虽然精致却绝不显得娘气,反而能让人从他褐色的瞳眸中嗅出几分野兽才有的气息。
像是一头斑斓猛虎,从低伏的草丛中缓慢起身。
荀庭的目光最先落到那只揽住易渺肩的手上,然后看向她刚才迈步子时明显不太利索的右脚。他目光又毫不掩饰地看向梁遇泽,两人对视一眼,他沉默了数秒,然后静静地走上了前。
蔺以咳了一声,想立刻从这个蔓延着诡异气氛的楼道里消失,被宋延一把拽住。
“我之前说我因为易溯和荀庭日子过得很辛苦,你总是不信。你不是总想见见荀庭和易溯护食有多厉害吗,”宋延淡淡笑了笑,回头慈爱地拍了拍蔺以的肩,“等着看吧。”
“脚怎么了?”荀庭并未和梁遇泽打招呼,面上神色虽然未变,但是一只手就将易渺搂着腰抱到了自己怀里。他淡淡瞥了一眼梁遇泽,手上用力把易渺揽得更紧了,直到她贴着他的身体动弹不得才停下了力气。
在这之前两个人因为那天陈玥的事情已经冷战了数天,虽然是易渺单方面不愿意搭理他,但也算得上冷战。差不多四五天了,连让他碰一碰都不准。
“没事,稍微扭了一下,”易渺皱了皱眉,将脸别了过去,显然现在不想和他多说话。
荀庭蹲下来,借着灯光将她的袜子向下拉了一点,看了一眼她已经被处理好的那块红肿。他手指轻轻碰了一下,随即起身看向易渺的脸。她侧过头不愿看他,被他握着手狠狠捏了一下手心。
“这位是?”荀庭淡淡一笑,终于将目光投向一边的梁遇泽。
梁遇泽其实也盯着他看了不少时候,毕竟多多少少也听说过荀庭的名号。
易渺更是眼高于顶的人,看到她公布恋情的消息时他就一直在想对方是一个什么人。梁遇泽目光掠过荀庭周身,又悄悄收了回来:“梁遇泽,之前一直在国外,不知道算不算是渺渺的前男友。”
“……”
易渺已经懒得纠正梁遇泽的话了,因为纠正也是没用的,之前梁遇泽的精力旺盛到可以一天都粘着她,如果现在纠正了,他回去一定会发108条微信谴责她偏心。
唐紫说年下有年下的妙处,确实是这样,就是有时候太粘人了。
唐紫在听到“前男友”叁个字以后迅速从两人身边逃开,不知道造了什么孽,最近她总是处在这种莫名其妙的修罗场上。往前逃里面是很可能会阴阳怪气的易溯,往后逃是气氛瞬间冰冷的修罗场,她叹了一口气,挪动步子站到蔺以身边。
“你不是要看易溯吗,赶紧进去吧,”易渺指了指病房的门,“彤彤也在里面。”
梁遇泽低头道了一句好,目光在空气中和荀庭短暂交锋了几秒,跟着宋延和蔺以身后进了病房的门。
易渺也想进去,只是一步还没动,就被荀庭压着后颈按到了怀里。
她身后是墙,虽说是被按着抵到墙上,但腰后垫了他一只手。荀庭低眸看她,刚才隐匿的怒气虽说已被压制的差不多了,但此时只有两人在,还是不免泄露了自己的情绪。
易渺轻轻动了动脖子,想避开他的目光,被他捧着脸强行转了过来。
她侧头能看到荀庭另一只手撑着墙,腕骨从黑色的西装袖口里露出来。他眼眸里没有了刚才的平静冷淡,反而像要腾出火来一样盯着她的想转过去的脸,声音也随之冷了下来:“易渺,脚受伤了为什么不第一时间告诉我?”




逢迎 男人的把戏
荀庭已经很久没用这样的语气和她说话了,以至于易渺瞬间想起了刚刚认识他的那段时间。自从两个人在一起后他几乎没有真正意义上和她生过气,但现在这种有些熟悉语气确确实实证明了他现在的情绪。
易渺轻舒一口气,抬头看他的脸。即使眼眶已经酸了,但还是努力和他对视。
“你公司那么多事,我当时告诉你有用吗?你之前就经常叁四天不见人影,我倒是想和你说话,我有那个机会吗?”
别人怎么凶她,她都可以面不改色地骂回去,只有荀庭能让她一两句话就红了眼眶。她本来想细细数数自己这些天有多委屈多难受,话到嘴边又忍着没说出口,挣扎着要把自己的手腕从他手中抽出来。
易渺的语气里带着一点强忍的哭腔,他心里一阵犯疼,压住她的手稍微松了松。他一只手顶着墙,没有说话,只是把她抱得紧了一些。
看到她和梁遇泽那么亲密,醋意上涌,一时间连脑袋都不清醒了,说话的语气就重了许多。他揉了揉眉心,手顺着她的发尾向上抚摸,沉沉的声音灌到她耳中:“渺渺,对不起,是我不好。”
生气确实是生气,扭伤脚虽然不是什么大事,但疼肯定是疼在她身上。她身上不舒服却没及时告诉他,难免让他生出几分不被信任的陌生感。
这种感觉从他们在一起第一天便有了,好像她虽然在他身边,也怀着他的孩子,他却总担心她会跑掉一样。
毕竟曾经有人答应他不会抛弃他,却将匕首扎进了他的肩。
“你哪里不好?”易渺还生着气,但被他抱着情绪总算平稳了一些,“反正你什么事情都瞒着我,有再多的不好,我也忍着了。”
病房外的保镖虽然一早就退到了十几米之外,但是还是可以隐约听见两个人说话的声音。尤其是易渺,因为是演员,所以说话格外字正腔圆,让人隔着一段距离都能听清楚。
这些人生平哪见过荀庭被训,此刻听到这种内容,自然是个个都装作无事一样竖直了耳朵听。
荀庭一边低头哄着易渺,冷淡的眼神瞥向为首的史明,后者迅速低下头转过身开始面壁。
“渺渺,教教你,光动嘴出不了气,”荀庭低声在她耳边说话,单手将西装外套的纽扣解开,唇蹭过她的耳垂,“动手,到你出气了为止。”
之前荀庭就让她有气一定要发泄出来,不然对宝宝和自己的身体都不好。荀庭那套出不了气就动手的黑社会做派她现在很难苟同,但最近这几天确实气得要命又找不到一个出口。她攥了攥拳,却没有举起拳头。
荀庭胸前身后那么多伤疤,她现在哪里舍得动手,他分明就是故意的。易渺抬起头瞪了他一眼,咬着唇转过头去:“我想自己待着,自己待着我就不生气了。”
“自己待着?”荀庭握着她的手指顺着自己的衬衫向上滑,声音略微高了一些,“那我怎么听唐紫说有些人自己晚上在家想我想到哭?”
唐紫的话夸大了,易渺倒不至于哭,但确实把荀庭之前送来的那一堆抱枕全在床上给踢了一遍。边踢边骂——骂了又想。
“我说不过你,你就只会欺负我,”易渺嘟囔一声,抬头看到荀庭凝视她的目光,“……脚好疼。”
易渺永远都是嘴硬一时,荀庭坐到走廊的椅子上,伸手将她抱到腿上。她最近虽然重了很多,但要抱在怀里却仍是不费力的。因为怀着一个宝贝,大衣下的肚子圆滚滚。他手轻轻摸上去,声音也柔和下来:“小家伙这几天踢你了吗?”
“嗯……反正不老实。”易渺低头说了一句,荀庭的手已经摸到了她的脚踝上。
“晚上回去我再仔细看看,只是有一件事我提前说好,”他手指轻轻揉了揉那处红肿,声音淡淡的,“要是梁遇泽的手再放到不该放的地方,渺渺,到时候别怪我卸他的胳膊。”
今天能忍是因为看易渺的面子,换了任何男人敢像梁遇泽这样挑衅,那只胳膊今晚也绝对保不住。
此时的病房里,宋延调了一下易溯输液管的速度,在一旁坐了下来,饶有兴致地看向那边聊得正欢的两个人。
叶彤拍的第一部剧就是梁遇泽姐姐导演的,新锐女性导演本来就比较少,叶彤自然也记得深。当时去英国取景时梁遇泽去剧组一起吃过饭,当时她胆子更小,没怎么敢看他的脸,今天看得明白。
易溯皱着眉看向梁遇泽那头红发,又面无表情地移回目光。
他之前对梁遇泽的讨厌果然不是没有道理的,即使现在他不追易渺了,仍然显得很讨厌。
“怎么说呢,溯溯,”蔺以坐在他身旁,安慰似得拍了拍他的手,声音低了一些,“年轻人就是喜欢和年轻人交流,咱们都是老男人了,你也看开点。彤彤又不是你一个人的,你看人家聊个天把你给难受的……”
他话没说完,被易溯冷得像刀一样的眼神瞥过来,声音随之小了下去。
易溯本打算低下头去,目光却又忍不住停在叶彤的侧脸上。她其实话不多,和他说话时总是躲开他的目光,之前每次见到他也总是一副非常害怕的样子。
可是现在她却和另一个男人交谈甚欢,聊了半个小时都一停没停。
即使拼命想压制心底升起的那股烦躁不安,那种感觉还是随着时间的流逝越来越重。易溯抬眼看了一下输液管,稍微起身就将宋延刚刚调慢了一些的输液速度调快了许多。
蔺以愣了一下,压低了声音:“你他妈干嘛?输液速度快了容易引起心衰,你——”
“没那么快,死不了,”易溯冷笑一声,让本就有些快速的心率又提了上去。蔺以看了一眼心监,果不其然,病房内迅速响起了刺耳的警报声。
叶彤一惊,下意识就跑到病床前。一边的宋延无语地瞥了一眼易溯的表情,伸手将输液速度调下去,转过头去不再看接下来易溯要演的大戏。
“怎么了,要不要叫护士?”叶彤看了一眼心监上的数字,原本笑着的脸都沉下来,伸出一只手试了试他的额头,“哪里难受?”
易溯声音低了许多,自然透出几分虚弱来。他动了动手指,抬头看向叶彤的脸,淡淡笑了笑:“没事,就是没人和我说话,突然有点心慌。”




逢迎 因为
易渺半推半就跟着荀庭回他的别墅里已将近深夜,她困得不行,被他抱着下车时睁眼看到旁边易溯那栋别墅里面灯火通明。她揉了揉眼睛,刚想问什么,被荀庭用外套盖住了脸。
“有媒体。”
易渺不用想也知道荀庭在吓唬他,这附近的安保级别已经是媒体不能靠近的,何况还有他的人守在外面。她从外套底下伸出一只手捏了一把他的手臂,他手臂微微一颤,向上把她抱得更高了一点。
荀庭这里的房子的确适合安胎,当时因为旁边就是易溯那栋房子,她可以尽情过去打扰。之后被林惠如威胁回了家,这里就空了一段时间,现在再过来倒还有点不习惯了。
“我说我要回家你不送我,那我妈那边你自己去解释,”易渺被他放到床上,卷过被子盖到脸上,声音有些闷,“被我妈骂了可别怪我。”
荀庭将外套脱掉,坐到床尾,伸手将她乱蹬的脚捉住。脚踝扭伤其实不太严重,又因为被及时处理了,所以红肿的部分已经退了不少。他手指向下要脱掉她的袜子,刚刚动了一下易渺就拼命往回缩脚。
“内裤都被我脱过,脱个袜子还害羞?”荀庭皱了皱眉,虽然嘴上这么说,但知道她肯定不是害羞。易渺那点心思还是好猜,凡是拦着不让他知道的事情一定是她自己都觉得心虚的事情。
荀庭手指用力抓住她乱动的脚踝,将她脚上的袜子脱下来。果不其然,一条极细的银链挂在了她脚踝向下的位置,因为比较松垮所以向下垂,银链下挂着一个小小的长命锁。借着灯光看能看出做工精细,手指一拨能听到很小的铃铛声。
易渺不喜欢戴饰品,之前也从来没戴过脚链,这么一个东西突然出现在脚上,只有可能是别人送的。荀庭大手捏着她的脚,不轻不重地按了一下,声音随之低下来:“谁送的?”
易渺不说话,想动脚又被他按得死死的,只得坐起来去扒他的手:“我还没洗澡,你想研究我的脚可不可以等一会儿——啊疼——”
她话说了一半,被荀庭指节顶了一下脚心,顿时伸手给了他一拳:“梁遇泽他妈妈送的,又不是他送的。他姐怀孕的时候我妈妈送了一个长命锁给她,人家这是还礼,还礼!”
荀庭回过头看她,虽然没说话,但面色明显比刚才好了很多。易渺无语地扯过被子,躺下的瞬间被他抱着压上来。他一只手臂垫在她的脖颈下,另一只手牢牢将她箍在自己怀里。
他也还没洗澡,所以身上仍带着崖柏香的气味,这种香气很特殊,有不同的种类。荀庭身上的味道时常透了一点淡淡的奶香出来,她抓着他的手臂贴上去吸了一口气:“知道我是怎么察觉陈玥还活着的吗?”
这个名字一被提起就容易让人心里疼一疼,她稍微起身,把被子盖到荀庭身上,并没有等待他的回答。
“因为那天我在你身上闻到她曾经用过的香水味道了,别人没有察觉是因为不熟悉你,我察觉到不是因为我熟悉陈玥,而是因为我熟悉你,”易渺躺下去,“哪怕把你刚从锋蜜罐子里泡出来,从背后抱住我,我也能知道是你。”
荀庭在黑暗中睁开眼睛,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在进里掩饰的不安被她发觉了,她的安抚总是恰到好处。很长一段时间,他都试图想一个办法把易渺藏在手心里,这样她跑不掉,也不会离开他。
可是后来却不得不放弃了,她在荧幕上的时候比任何人都要耀眼,即使想藏起来也藏不住。
害怕失去她的感觉已经刻进了骨子里,很多年没有的失措感时常会这样冒出来。他熟悉她的方式一开始就是最原始的,一遍遍占有她的身体,贴近她的肌肤,让她身体里有了自己的血脉。
最无耻的那些念头,从易渺接近他的那天起像树一样在心脏最隐秘的地方扎起根来。
“渺渺,”他摸着她的下巴,要她转过脸来,亲吻却只落在了脸颊上,“睡觉之前想听点别的吗?”
易渺在车上睡了很久,现在倒是也不太困。她翻了个身回头面向着他,把手垫在自己的侧脸下,轻轻哼了一声:“什么?”
“我留着陈玥的命不是为了她,是为了易溯,”荀庭低头看着她,“只有她活着,易溯才能逐渐接受一些他从不知道的事情。如果她死了,易溯一辈子也无法从想不明白的懊恼和失去的痛苦中走出来。”
易渺没想到他会突然说这些,稍微愣了愣:“……你不是说,陈玥的事情暂时不告诉我。”
“我说的不是她的事情,是易溯的事情,”荀庭闻言反而笑了笑,抬手拍了拍她的脸,“小笨蛋。”
易渺刚刚想说这两者有什么区别,在刚想开口的瞬间好像又明白了什么。她抿着唇,抬眼看他:“陈玥做的事情,你……都知道吗?”
所以才要隐瞒下来,在那场严重的黑帮火拼中,他见到了已经消失数日的陈玥,然后救下了本来要作为牺牲品死在那里的她,然后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将所有的事隐藏了五年。
荀庭这样做是因为早就知道,但是以易溯当初对陈玥的爱意,即使知道她做的事情,也会不管不顾地去救她。在有黑色力量互相博弈的背景下,荀庭将易溯从这个本来要把他牵连进去的屠宰场中摘了出来。
“易溯是一个很重情义的人,即使知道陈玥做的事情,也会想方设法把她捞出来。所以他们在一起的时候,我即使知道也没有告诉他。但是渺渺,那些事情是犯法的,”荀庭靠近了一点,摸索着握住她的手,“易溯是从背景到自身都干干净净的人,我不想让他沾上那些东西。”




逢迎 客人
易渺动了动手指,从荀庭口中听到这些话不知为什么让她总有种想哭的感觉。
她好像一直以来,潜意识里还是把他当作十恶不赦的人。陈玥被杀的消息传出来,她怀疑是他做的。陈玥被救,她责怪他一直隐瞒,背负着所有事情的人自始至终只有荀庭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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