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为何物?之奴妻要翻身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猫眼黄豆
不是吧罗朱抬眸看看一脸坚定,好似毫无转圜余地的格桑卓玛,又垂眸看看再次递到嘴边的药,心一点点地下沈绝望,五官扭皱成一个大包子。
学影视作品里的画面,一巴掌打翻药碗咆哮不喝吧,活了二十年,还没干过这麽嚣张的事。而且这举动会伤害辜负一个真正关心她的人,她於心不忍;拿过药碗,自个憋气咕噜噜地一口喝了吧,那种浑身都沈浸在苦涩中的感觉实在难熬,好像对自己又太过残忍,她下不了手。一时间,她左右为难,举棋不定,脑子里进行著激烈的思想斗争。
“罗朱阿姐,快喝吧,药凉了,药效会减弱的。”耳边响起格桑卓玛柔美清亮如同百灵般悦耳的催促声。
“卓玛,我”罗朱尴尬而羞愧地看了格桑卓玛一眼,旋而垂头,颊上蹿起一抹红晕,嗫嗫吐实,“我怕怕苦”
格桑卓玛一愣,随即唇角高扬。呵呵,好可爱好别扭的罗朱阿姐。她故意将脸一整,教训道:“罗朱阿姐,你这麽大个人了,怎麽能像小孩般因为怕苦就不喝药你要是不喝,小心王又来灌你喝。”
“坏妮子,就会吓唬我。”罗朱撅起嘴,有些撒娇地嗔道。
“谁说她在吓唬你。”
格桑卓玛尚未回答,一道低沈浑厚,冷硬平漠又略略含笑的男声猝然接口。紧接著,一个男人领著两头雪豹踱进了獒房。
两米以上的身躯比寻常高原男人更显雄武剽悍,一身绣金色龙纹和万字纹,镶嵌名贵紫貂毛的靛蓝织锦盖皮袍,腰臀束两条宽窄不同的錾花嵌黑玛瑙银板带,紫红边的黑色高筒厚皮靴。脖颈间挂著九眼天珠、珊瑚玛瑙,前後腰间吊著长刀短刀及乌鞭等物什,浑身上下奢华尊贵无比。
男人微卷的棕黑头发凌乱披散肩背,两侧编出的几细辫子依旧用镶著蓝宝石的美骷髅银环箍饰,左耳一颗蚕豆大红宝石犹如殷红妖冶的血痣。深古铜色肌肤上泛著高原人特有的一丝赭红,五官线条深刻凌厉,好似斧劈刀削。威严高傲如雄狮,优雅冷漠如雪豹,森狠残酷如秃鹫。每走一步,空气中就多出几分危险,几分压迫,几分森冷。
这接口言,信步走进獒房的男人赫然是两天前为格桑卓玛示范灌药後就一去不返的古格王穆赤赞布卓顿。
“王王”额桑卓玛瞠目结舌地惶恐唤道,屈膝就要伏地叩拜,慌乱中竟忘记了手中端著的药碗。
眼看药碗即将翻到,赞布卓顿出手如电,准地接住跌落的药碗,顺道将洒到空中的药一并接入碗中,不曾遗漏半滴。
“请请王恕罪”格桑卓玛已是吓得面色惨白,冷汗淋漓,浑身轻颤。身体卑躬地伏在地上,额头重重磕下。
赞布卓顿对伏跪在脚边请罪的格桑卓玛恍若未见未闻,一个跨步走到罗朱身边蹲下。朝已呈石化状态的她轻勾唇角,淡淡道:“猪猡,醒了也想我灌药吗”
啊啊
罗朱先是茫然,继而眨眨因过度惊骇而忘记眨动的干涩眼眸,突地猛省泪流了。
尼玛的格桑卓玛太乌鸦嘴,前脚才刚提起禽兽王灌药,後脚禽兽王就到了,还要不要人活。心一横,牙一咬,嘿嘿谄笑两声:“贱奴哪儿敢劳驾王灌药”她目标明确,伸手就往赞布卓顿手里端著的药碗夺去。
16鲜币第七十章 禽兽王的灌药
谁料就在指尖快要触碰到药碗时,赞布卓顿的手微微晃了晃,药碗便轻易地从她指尖溜开。抿抿唇,她装作不知,手指转向,追著药碗而去。同样的一幕再次重演,指尖刚触到药碗,赞布卓顿的手又轻微晃了晃,药碗堪堪避过她的手。
这
罗朱猜不透禽兽王的心思了,不禁胆怯犹豫起来,不敢再伸手夺碗。牙齿轻轻咬住下唇,螓首半垂,卑微恭敬的声音低若蚊蝇:“王,请赐药。”
“喔不怕苦了”赞布卓顿凝视著忽然变得瑟缩卑恭的獒奴,邪佞地挑起右眉。暗褐色鹰眸锐利冷酷,深暗难测。
禽兽王冷硬平漠的语调中一直含著微微的笑意,乍听好似有几分和蔼亲切。但听过之後,却让人从灵魂深处弥漫出浸骨的战栗寒意。他周身透出的凌驾众生之上的王者威压和血腥残冷的猛禽猛兽气息相交相融,织成一张无比恐怖的危险巨网。一旦落入那张网中,一旦那张网收起,便没有任何东西能够逃脱生还。
“贱奴能得王指派大夫诊治是天大的荣耀,就算再怕苦也也能喝下去。”罗朱只觉身体被那张恐怖的危险巨网笼罩得严严实实,一颗心揪得紧紧的,全身肌也绷得紧紧的,更加不敢抬头看面前的禽兽。
给我吧给我吧就算那药比黄连苦十倍百倍千倍,我也能一口喝干伟大的禽兽王啊,求求您老人家大发慈悲,带著您满身的尊贵威压和禽兽气息远离小的,不要再压迫小的神经,增加小的心理负担了,小的快要不负重荷了啊
罗朱在心里悲愤地拼命哀嚎。然而事与愿违,她的下巴被深古铜色的修长手指用力钳住抬起,被迫望向恐怖的男人。
“我今日心情不错,不介意再给獒奴灌一次药。”暗褐鹰眸危险地眯起,凌厉的唇角勾出冷酷淡漠的笑容。砺的指腹在罗朱结满血痂的双唇上慢慢抚,动作有些暧昧,有些邪肆。
罗朱惊骇地看著他,一动也不敢动,面色比伏跪在地上的格桑卓玛更加惨白。心脏紧绷得好似停止了跳动,连呼吸也因为过度的紧张屏住了。
古铜色的手指蛮横有力地撬开了她的唇瓣,探进温热的檀口中,在里面慢慢游移,逐一索。热软滑嫩的小舌,细腻的腔壁粘膜,光润坚固的小白牙,喉头中那小小的核著是那样的娇嫩脆弱。赞布卓顿对指上的触感十分满意,指尖再往里伸,引得滚热的喉部肌痉挛收缩起来,将指尖紧紧地包裹,令他凭空生出一种销魂流连的快感。软嫩的喉间不断地泌出一股股芬芳透明的涎,沿著不能闭合的嘴角蜿蜒流下,也将他的手指彻底浸湿。
半眯的鹰眸越发深沈锐利,神情间的冷酷不减分毫。他索不再钳住獒奴的下巴,让长的食指和中指往里探得更深,在细滑娇嫩的紧窒咽喉里摩挲旋转。
罗朱的嘴被迫撑得老大,充斥咽喉的异物感让她的喉部肌止不住地痉挛欲呕。眼中泛出难受的泪花,涎因强烈的刺激而一波波涌出,却又因没法吞咽,只能在口里不断堆积,最後溢出,滴滴答答地濡湿了整个圆润优美的小巧下巴,散发出靡的勾魂美丽。
极度的难受压制住了对禽兽王深蒂固的本能恐惧,她忍不住出手抓住禽兽王的手腕,用力拉扯,试图将他探进喉咙深处的手指抽出来。
面对她弱小如蝼蚁的反抗力道,赞布卓顿微微一笑,两搅弄咽喉的手指突然上下分开,一压住小舌的部,一顶住上颚後半部。在罗朱的呜呜声中,将药碗细长的尖嘴伸入她口中,直进喉咙,随後缓缓倾倒起药。
痉挛的肌被强行撑开,苦涩温热的药没有经过嘴的味蕾,直接从咽喉处灌进了胃里。苦,没有多大感觉。涩,却随著那股温热的流动蔓延到身体的每个角落。大大的明眸悄然阖起,凝聚在眼眶的泪花终於堆满,沿著眼角流淌出两行湿漉,没进凌乱的鬓发中。
药灌了多久,两行湿漉就淌了多久。
当赞布卓顿把药碗撤离後,阖著的明眸轻轻打开。里面的卑微谦恭和讨好惊恐一扫而空,闪烁著两汪晶莹,被泪洗过的清澈瞳仁里含了满满的委屈,沈沈的黯然,衬得一张秀气白嫩的小脸瞬间鲜活生动起来。
他看了片刻,长手指从罗朱口中抽出,指尖粘黏著一缕透明的银丝。带著这缕银丝,手指直接压在了蹙起的秀丽眉头上,无言地揉按。
“好苦好涩”
半开的花瓣圆唇间弱弱地吐出四个低微的字音,像是叹息,又像是哭泣,还像是撒娇。黯然委屈的大眼覆上一层朦胧失神的幽怨,泪一串串地滚落,罗朱整个人仿佛突然跌入了另一个久远的世界。
那个世界里只有她一个人瑟缩在暗的墙角中惊恐地注视著父母激烈的争吵搏斗;只有她一个人在灯光点点的路边徘徊,舔舐与人打架弄出的伤口;只有她一个人坐在窗边痴痴地望著街道的尽头,渴望有一天能出现父母的身影。一天天地等,一月月地等,一年年地等,她等来的是寥寥可数的流星般短暂的爱怜,等来的是长长久久的忽略漠视。直到心凉了,冷了,情淡了,没了,直到父母相爱相杀永远消逝了,她便再也没有等待了。
她用了十七年去等待父母的回眸,父母的爱怜,却终究求而不得。在父母下葬的那一刻,她发誓从此後只为自己而活,努力地好好地活下去。
她讨厌喝中药,十分地讨厌,那温温热热的苦涩体总会让她浮想起所有埋葬的画面和感情。身体好苦好涩唇舌间是苦涩的,血是苦涩的,皮是苦涩的,五脏六腑全都是苦涩的,苦涩得她没办法控制眼泪。
赞布卓顿冷冷地看著神色轻微扭曲、无声流泪的獒奴,揉按她眉头的手指轻轻下滑,将流淌的泪水一点点晕散,逐渐润湿了整张惨白的娇嫩小脸。
“猪猡,药真的很苦很涩”大手在她纤细白嫩的脖颈上摩挲。低沈浑厚的声音褪去些微冷硬,有了丝丝缕缕的诱惑磁。
罗朱转动眼珠,又流下大串泪珠,吸吸鼻子,模糊地嗯了一声。
“直接灌进喉咙的药怎麽还会尝到苦涩滋味”赞布卓顿轻哼,翘起的唇角染上一抹狞恶森残,“獒奴欺骗王可是重罪,要拔舌断肢绞死的。”
血腥的杀厉无情地将罗朱从苦涩的世界中悍厉拔出,无边的惊惧驱散了朦胧的幽怨和痛苦的黯然。
她急急忙忙地胡乱抹去泪水,死命地摇头,连声道:“贱奴说错了说错了,王灌的药一点也不涩,一点也不苦。王,贱奴说错了,求您看在银猊的份上饶了贱奴吧,饶了贱奴吧。”後面的哀求已然带上了骇恐的泣声。
记得古代屋脊高原曾有过一部十六法典,里面对下等人的命价规定为:“流浪汉、铁匠、屠夫等三种人,彼等命价值草绳一。”作为奴隶的她命价更是低得连一草绳都不如。但凡农奴、奴隶和下等人有犯上的行为,法律的惩罚是极为严酷和野蛮的,其施行的刑有“剜目、刖膝、割舌、剁肢、投崖、屠杀等”,可以说被彻底否定了生命权。
禽兽王在她面前虐杀刑罚过太多的人,他的喜怒无常和残酷血腥已在她心底烙下了深深的恐怖痕印。这一个月来,如果没有银猊护著她,如果她不是时刻注意言行,卑微顺从,指不定早就成了残疾人士,或是魂归九泉了。
看看今天她做了什麽试图从禽兽王手中夺碗喝药,抓了他的手腕企图阻止他对自己喉咙的玩弄,当著他的面大肆流泪,还叫嚣著药苦药涩。这这不是活腻歪找死麽越回忆,罗朱就越害怕,身体也抑制不住地颤抖起来。
“说错了吗”赞布卓顿轻收五指,捏握住她的脖颈,尾音轻扬,有股说不出的意味。
“错了错了,王,贱奴错了错了。”罗朱抽噎道,惨白的面颊透出死灰的铁青,眼睛憋著没敢继续流泪,红通通的好像一只兔子。
赞布卓顿松开她的脖颈,将她随手甩开,直起身,凌厉的眼眸中掠过讥讽的笑意:“既然知道错了,就罚你再喝四天药。如果洒落一滴,定将拔舌断肢绞死”
啊罗朱趴在银猊身上,呆呆地仰望著高大的男人,脑子里空白一片。
噩耗这是仅次於拔舌断肢绞死的巨大噩耗
半晌,直到赞布卓顿领著两头雪豹走得渺无身影,格桑卓玛爬起来使劲推了推她後,她才吐出一口憋在间的浊气,恨声道:“尼玛的太禽兽了。”
格桑卓玛倚坐在她身边迷迷愣愣地应一声,纠结且万般困惑地看著空荡荡的獒房门。
王对罗朱阿姐大不敬的以下犯上就只罚她多喝两天药,对比他以往的残暴酷刑,简直太匪夷所思了。而且多喝两天药也是惩罚麽转眸看看悲绝痛苦得好似生不如死的罗朱,她恍然了。对罗朱阿姐来说,多喝两天药绝对是比鞭笞一顿还可怕的惩罚。
王,果真好恐怖。
情为何物?之奴妻要翻身 71-75
第七十一章 前往议事厅
整整半个月,罗朱啥都不用干,每天只负责在獒房内吃喝拉撒睡洗。食物除了糌粑之外,多了热腾腾的酥油茶和香喷喷的土豆炖牛。从理论上讲,作为一个獒奴,她所享受的待遇可谓是前无古人後无来者。但从实际上讲,她已经无聊憋闷得快要得抑郁症和狂躁症了。
禽兽王灌药之後,将他万恶的禽兽行径彻底贯彻,竟特派了六个奴过来监督她养病。苦涩的药汁要喝得一滴不剩,送来的食物至少要吃三分之二,活动的范围只限獒房,每天分早中晚活动一次,每次时间不超过二十分锺,剩下大把大把的时间都被勒令躺在褥子上休养。除格桑卓玛和伺候的奴外,闲杂人等一律不得探望。擅入獒房者,杀无赦。
头四天,身体虚弱,又被苦涩的药折磨得生不如死,躺著还能一直昏睡,可从第五天起就不行了。诚如格桑卓玛所说,那个给她诊治的大夫医术太过高明,她不止病养好了,连身体和神劲儿都养得格外得足,再躺著休养,不亚於是一场极端痛苦的折磨。但面对六个虎视眈眈、尽忠职守的奴和一个关心过度、心有余悸的格桑卓玛,她连自个端杯水的机会都没有,更遑论走出獒房溜达了。
最後的最後,她只有充分利用早中晚的三次活动机会,变著法地锻炼,尽可能地消耗体力和力,以保证睡眠质量。而在此期间她最大的收获则是在银猊的协助下与獒房里近二十头野獒混得滚瓜烂熟,基本达到了将它们当成绒毛玩具般随意揉捏搂抱也不会出现半点安全事故的境地。
就这样在奴面无表情的刻板伺候中,在格桑卓玛的软语安慰中,在银猊等一群獒犬的陪耍中,她像阿香婆一样熬啊熬,熬啊熬,熬过了为期四天的喝药酷刑,熬过了无聊无趣到发霉发狂的休养日子,终於等到了禽兽王颁下的再次上岗劳动赦令,刑满释放了。
因这一病,罗朱深刻领悟到了劳动的崇高意义。服刑人员似的米虫生活不是一般人消受得起的,要想活得充实,还是要做个光荣的劳动人民才行。哪怕苦点、累点、悲惨点,也忍了认了。也因为这一病,她成了古格王中最闪亮的焦点。上至王公贵族,下至杂役奴隶,全都在私底下议论猜测不休。只要她一出现,双双眼睛都堪比x线,誓要将她的筋骨脏腑、血灵魂看透看穿。
“卓玛,我我觉得压力好大”
罗朱眉头紧皱,眼含忐忑,走到拐弯的无人处时对身侧的格桑卓玛悄声嗫嚅。在她们前方数米远,有两个剽悍侍卫带路,目的地直指古格王的议事厅。
“肯定的。”格桑卓玛也悄声答道,“罗朱阿姐可是唯一一个博得王青睐的女奴。”
青睐
罗朱闻听倒抽一口冷气,立刻咬牙切齿地低问:“谁造的谣老子宰了他”
“罗朱阿姐不用激动,里人人都这麽传。谁让你身为女奴,却获得了自由进出王的寝、大夫诊病、王亲自灌药、奴贴身伺候等诸多天大殊荣,连带著我也享受到了不可思议的非女奴待遇。”格桑卓玛一口气说完有目共睹的事实,喘口气又接著道,“现在王又下令进议事厅伺候,你要他们怎麽想阿兰尼玛和曲珍梅朵曾特意瞅了个空子跑到我这儿来求证,顺道让我传话说声恭喜,提醒你记住以後行个方便。”
罗朱心里咯一跳,又抽了第二口冷气,尼玛的这两个女人还没放弃刺杀禽兽王的念头啊简直和她一直没放弃逃离念头一样,神可嘉,真心希望彼此都能心想事成。深深吸了一口气,她满脸凝重地问格桑卓玛:“卓玛,王青睐我吗”
格桑卓玛沈默片刻,长长叹息一声後,道:“谣言止於智者。罗朱阿姐,我觉得我勉强算得上是一个聪明的博巴女人。以我丰富的谈情经验来看,你能被王赐予如此多的殊荣,肯定在王心中是不同的。但每每旁观你与王相处时,我总一边担心著自己的命,一边担心著你的脑袋。由此推断,王对你的那份不同与男人对女人的青睐明显差得太远。”不过烈释迦闼修那头凶兽是真对你起了不轨心思。她吞下最後一句话,垂眸敛眼,琢磨著是不是找个机会把这事实告诉病愈的罗朱阿姐,让她有所警戒,做好防范措施,免得吃亏。
格桑卓玛说的,罗朱其实也心知肚明。一开始,她因银猊引起了禽兽王的兴趣,从而获得生机。可是随著时间的推移,她发现禽兽王似乎特别喜欢欺负她,尤其嗜好在她面前杀人施刑,变态地以看她的恐惧战栗、卑微求饶为乐。
尼玛的她其实就一供禽兽取乐的活动人形玩具,啥时候被玩腻了,啥时候就是她的死期。她呼出一口浊气,越发坚定了逃离的念头。
眼看前方的侍卫已驻足在暗道口尽头静候,她遂也闭上了嘴。卑微的低头迈步中,视线不老实地从眼角飞到走廊两侧。
时间已迈入十二月,整个屋脊高原的博巴人无论富贵还是贫穷,都欢欢喜喜地做著迎接新年的准备。古格王虽充满了血腥恐怖,但在除夕夜,即便是最低贱的奴隶也能得一碗青稞酒和一块干。
晕黄的走廊边每隔十来步多了一个镶金包银的红木架,上面摆著诸如龙、狮、虎、等美绝伦的银质瑞兽,口含宝石,背驮银碗。碗里盛著浸泡在雪水中的青稞种子,新年时会发出两寸来高的小苗,预祝著新年的丰收。
原本的壁画被一幅幅巨大的堆绣遮掩。这幅幅堆绣是用各类色彩的绸缎、羊毛、棉花等材料在布幔上堆砌、刺绣而成。左侧的堆绣内容描述的是经常出现在寺庙中的如意藤,色彩绚丽、细腻别致,佛祖的广博智慧氤氲弥散;右侧的堆绣内容描述的是穆赤王家的兴起过程,杀伐场面雄浑有力,登位庆典雍容华贵。左右两侧的堆绣全都制成连环画的形式,画面丝丝相扣,不同背景与各类形象自然和谐,足见制作者的运思之妙,手艺之湛。如果能拿到二十一世纪,这就是体现了古代劳动人民智慧结晶的价值连城的艺术瑰宝啊
罗朱感慨著,不觉间就走出了暗道口。
当侍卫打开修葺在地面上的殿小门时,浸寒的雪风扑面而来,让她浑身一个哆嗦。鼻腔骤然受到冷空气的刺激,忍不住连连打了好几个大喷嚏。
“罗朱阿姐你冷吗”格桑卓玛紧张而担心地喊道。她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虽然被咬的并不是她,不过在听到罗朱喷嚏声後,心还是忽地提到了嗓子眼。
冷,是绝对的。扑在面上的雪风像刀子般割得皮又冷又痛。离了毛茸茸獒犬的恒温烘烤,她的手脚在短短的三分锺之内就成了冰棍,整个身体也急剧降温,唯有口是温热的。不过只要不是睡觉,这冷她还熬得住。
“没事,我们走吧。”罗朱将身上新得的一件加了绒棉的盖皮袍拉紧,牵起格桑卓玛的手准备迈步。
“慢著,王下令,出冬暗道後,只有猪猡才能进入议事厅伺候。”一个侍卫伸出长矛拦住格桑卓玛,冷肃道,“你,在这里等候。”
罗朱和格桑卓玛面色一变,彼此对视,两双眼睛在瞬间闪过深沈的恐惧。
“罗朱阿姐”无尽的担忧浮上格桑卓玛的面庞,她反握住罗朱的手,手背上凸起一青筋。
罗朱紧紧闭上眼,再张开时,眸中的恐惧已被强行压下。她一掰开格桑卓玛的手指,唇角微微翘起:“好妮子,在这里等我,我一定会回来的。”
“嗯,我等罗朱阿姐。”格桑卓玛点点头,无奈地收回了手。
罗朱转身,顶著寒冷如刀的雪风,跟著侍卫走出小门。
看她身体彻底痊愈了,就迫不及待地想戏耍取乐了吗活了二十年,竟不知道自己还有这麽大的娱乐价值。她是该庆幸还是该悲哀
还有,谁说她是猪猡来著她到底哪里肥得像猪衣服往身上一套,整个人看起来还是纤细无比好不好
怨念不忿与恐惧忐忑交织在雪风中,随著漫天飘扬的雪花起舞。
12鲜币第七十二章 进入议事厅
看见她来了,驻守议事厅的一个侍卫立刻推开华丽厚重的侧门。顿时,一股暖意包裹全身,消去了身上的不少寒意。
步进暗处,抬眸好奇地小心张望,最先夺人眼球的不是人,而是浓郁热烈的华丽色彩和神秘广博的威严肃穆。脑子里曾经留驻的现代残败古格遗址在瞬间轰然坍塌,然後复活重生,刻下崭新的痕印。
一大的方形红色立柱极有特色,地面铺著青灰的石板,天花板上描绘著各种花纹彩绘,四周墙壁也满是彩绘。内容涉及佛、度母、金刚、人、动植物等,题材有辩经、庆典、鼓乐、舞蹈等。线条生动流畅,纤细不弱;布局变化有致,聚散错落;设色厚重沈著,浓丽不俗,以红为主调,兼用青、绿形成强烈的色彩对比。幅幅都别具匠心,在神秘诡异的色彩氛围中产生了浓重华豔而又富丽细密的装饰夸张。
鲜活鲜豔的壁画远比现代遗址的褪色残画更加明显地反映出那种在高原本土壁画基础上融印度、克什米尔、尼泊尔、伊斯兰风格为一体的古格独特画风。这些没有留下姓名的伟大画师们对结合造型艺术的高度概括和提炼,对色彩的对比和谐与明暗处理的运用,令现代人难以相信,却又不得不由衷折服。
数百平米的议事厅如今分两侧摆设了许多长条矮桌,矮桌上摆满酒菜,桌前盘坐著许多人。他们或大口喝酒啖食,或兴致高昂地欣赏歌舞。从服饰样貌上看,多数为古格官员贵族,但也有很多长相或服装都迥异古格人的人。扫过,有波斯的、印度的、拉达克的、尼泊尔的,还有前藏的等等,可以毫不夸张地说呈现眼前的是一幅描绘了南亚各国相聚一堂的盛景场面。
17世纪初到过古格王国的葡萄牙传教士安夺德、阿则维多等人曾记载:“古格的扎布让是周围地区贸易的一个集散地,从汉地、卫藏工布、勃律和斯里那加等地都有商队通过这里,运来生丝、陶瓷、茶叶、大米、无花果、葡萄、糖等诸多东西。同时,南亚等地的手工业工匠不断进入古格,把物质文明传到了古格。而古格的羊毛、食盐、硼砂等土特产也输往南亚等地。”恍惚间,她竟然产生了一种世界大同的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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