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岁人长久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wjane
杨舒桐好说歹说,终于将赵岫劝好,拿来朝服给他穿上,戴好发冠。
赵岫在镜子前整理冠帽,杨舒桐退后几步左右瞧了瞧,赵岫问:“看什么呢?”
杨舒桐扶着身后的椅子坐下,托腮说:“阿岫真是仪表堂堂。”
赵岫昂头,在镜中与杨舒桐对视:“天子之威。”
杨舒桐自然是笑的。
复又瞧见,他耳后一片红。
清潭又推门进来,在门口俯首,“娘娘,谷公公在外已等候多时。”
杨舒桐应了一声,送赵岫出门。
赵岫依依惜别,几乎像个孩童。
出了慈仁殿,转过御花园,隔过一片松林便是金明池。
赵岫问谷平生:“何故这么早便来叫我?”
谷平生腰越发弯下去,“皇上,淑福公主与完颜金望来朝表贺。”
赵岫挑眉,复问:“现在何处?”
谷平生:“宴开之时入宫。”
赵岫停住脚步,“找几个人跟着罢。”
不待谷平生答话,便传来身后一直跟着的轿辇,往福宁殿去。
/
集英殿内歌舞升平,群臣敬贺。
赵岫喝过一轮,已有些脑袋发昏。谷平生说扶他去歇息,他不肯。
今晚的重头戏还没来,有甚么可歇。
于是谷平生只好端来皇后娘娘嘱咐熬好的姜茶给皇上端去,好让他解酒醒神。
赵岫一盏茶喝完,太监来报。
终于,来了。
赵岫其实不太记得淑福公主,真正熟知她,是在她远走大金之后,他被先皇指给刘贵仪之后。当时刘贵仪眼睛不好,对他却甚好。
知晓他的口味之后,日日给他留着他爱吃的糕点和菜肴,见他的衣服不好了,便让她身边的大宫女给他做。
也会像其他妃子一样抽空盯着他温书。
但很多时候,在他吃糕点的时候,试新衣服的时候,看书的时候,跪着给她行礼的时候,她会经常说起淑福公主。
她会说:“毓儿像你这般大的时候,也爱吃荔枝甘露饼,但她吃的时候,时常会招呼我也一起吃。”
赵岫于是放下手中的饼,将整迭的糕饼推到刘贵仪身前,“母妃,您吃。”
往往这时候,她又极认真地盯着赵岫,眸中满是慈爱,伸手抚过他脸颊,帮他拭去一些饼糕残渣,“好孩子,你吃。”
赵岫那时候一边幸福着,一边又会躲起来偷偷哭。
因为刘贵仪眼里看着的,不是他。
他又想起在他极小的时候,在御花园里玩的一身泥,灰溜溜回到母亲的殿内,常常会遭到母亲的训斥。
但训斥过后,又会叫人抬滚滚的水来,给他洗净泥污,换上新衣。
年岁渐长,他在宫中见过许多许多的人情凉薄,再没人指着他鼻头,气的两颊通红,最后只能憋出一句:“你太不听话了!明日乖乖呆在殿内温书!”
许多次,他身陷囹圄,周身皆是痛意,闭上眼之后,想的都是母亲殿内昏暗的浴房,狭小的浴桶,和滚烫的水。
记忆随着故人的到来,铺天盖地席卷而来。
谷平生又为他斟了一盏茶,低声提醒他:“皇上,淑福公主在殿下问您安。”
他以为,淑福公主会在今夜的群臣宴上令他难堪,但没有。
她在方桌前跪坐着,除了初时的几句不冷不热的寒暄之外,再无别话,慢慢品咂着故乡的酒。
赵岫将以往刘贵仪给他吃过的糕点介样给淑福公主上了桌,她起身答谢,坐下之后又慢慢就着茶一块一块吃那些糕。
倒是完颜金望,与赵岫攀谈过好几句,赵岫觉不出来机锋。
宴至尾声,许多臣子昏昏欲醉,赵岫扶额捏紧眉心,酒劲上来之后,他觉得自己好像又回到了垂拱十五年那个深秋的金明池里,周身裹着冰凉的湖水,他躲在两块巨石夹缝中,腐土和苔藓的味道令人作呕。
金明池两岸的高大梧桐树上的叶子随风跌落,零落飘进金明池,好些飘来他身边。他抓起一把,紧闭双眼随意撕扯着。
岸上几个太监来来回回怎么也不走,嘴里骂着污秽之词。
谷平生将他扶进集英殿后殿,让他在榻上歇息。
他有些想杨舒桐,她怀里总是暖的,与从前的金明池不一样。
也与窗外瞧不见前路的黑夜不一样。
她笑的时候,凤眼舒展,就像…
就像母亲的那块天鹅穿莲纹的玉佩。
啊,也想母亲。
此时若是能暖暖的沐浴一番,抱着衣衣狠狠睡一觉多好。
耳边响起谷平生的脚步,“皇上,宴散了,老奴带您回慈仁殿。”
终于,可以回去了。
他倒在榻上等谷平生来扶他,却等来谷平生一句:“皇上,淑福公主在殿外求见。”
他只好振振精神站起来,案边有一盏茶,不知什么茶,他抓起来一饮而尽,谷平生在一边不敢言语。
“让她进来吧。”
谷平生抬眼时,方才几乎奄奄一息的人如今方方正正站在殿中。
谷平生出去将红着一双眼的淑福公主请进去,自己请了两盏茶送进去,出来之后悄悄阖上门。
他揉着酸痛的腰,守在门口。
从眼前的帘子出去,便是集英殿的正殿。
群臣已退净,进进出出许多宫人,将残杯乱羹有条不紊地收拾好,弓着腰从偏门出去。
无人说话,偶尔传来杯碟相撞的刺耳声音。
他身后亦是极安静的。
谷平生看那些人把杯盏送走,又进来一些高大的太监,搬走了殿内的矮桌。穿着薄薄夹衣的宫女提着水桶,恭恭敬敬跪在殿内擦地。
良久,大殿终于一尘不染,宫人退下,墨黑的金砖地面光滑鉴人。
终于连最后的声音也退净。
他身后的门被打开,淑福公主推门出来,垂着头,似乎有些站不稳,慢慢出了集英殿。
谷平生忙不迭转身,看见皇上依旧站在殿中央,瞧不见异色。
他终于放下一颗悬着的心。
弯腰进去,“皇上,咱们今晚还是回慈仁殿?”
赵岫向他伸出手,他立马跑过去,一手握拳,让他搭着自己。
身前之人气力极大,谷平生咬牙,扶着人从集英殿出去。
“不去慈仁殿,回福宁殿罢。”
冬月二十九的夜,赵岫总觉得空气里都是梧桐树叶的味道。
冷吗?
不知道。
这世间,最冷不过金明池。
回福宁殿时经过御花园,他忽然想起腊八之后的某日,杨舒桐去御花园,回来时很晚。
他在慈仁殿外接她,她说冷,他于是把她揽进怀里,那时她的另外一只袖子,湿漉漉。
他记得很清楚,那日,他说:“幼时掉落金明池。”
走过这个拐角,离慈仁殿就更远了。
/
慈仁殿。
清潭跪在杨舒桐脚下。
杨舒桐手上拿着原本应该在中午被烧毁的杨舒桐兄长杨玮的信。
“来这里之前,我很不明白父亲为何要带我来这穷山恶水之处。但父亲说,东京城中,有一位皇后姓杨,就够了。
来这里的路上,越往北,能看见越多的雪,堆在高山、低谷、山坳、野洞之处,这世上总有许多不受人控制的东西,是公正的,就像下雪。父亲问我,若我在东京城中,能做什么。我想了一路,最终只能想到从前读过的史书里,那些被一笔带过的只剩名姓、许多没有名姓,只剩一个总数之中摞作基垫的壹。圣上叫我来此处作一介县官,父亲眼眸沉沉地盯着我,母亲一箱一箱地为我打点行装,送你出嫁那日你伏在我背上问我你今日好看不好看,于是我便来了。
杨家叁代忠将,在此时戛然而止,此后史书工笔,杨家忠骨之名流传千史。父亲没有损失什么,他在朝之时,每日定时点卯,往来文书堆积成山;母亲日日都害怕边疆征战会召父亲领兵。
我写信之时,已下值很久,母亲与邻家大娘在院中炒瓜子吃,父亲随人去钓鱼,晚饭是你爱吃的鱼骨面。
我们没有损失什么,只是,挂念你。
挂念家中小妹,能不能像在旧日家中一样舒心无忧。
圣上有圣上的考虑,他已将许多事情做到完美,四方皆周全。
母亲说,你若可以将自己交付于圣上,她愿去佛前日日诵经,求圣上对你好些;若是不能,也要去佛前诵经,保佑衣衣日日宽心。
今日大雪,原本母亲不让父亲去钓鱼的,但父亲说,今日冬月二十九,若衣衣在,便能煮鱼骨面吃,她每次都能吃许多。
让你进宫,实是万般无奈,家中如此,宫中亦如此。
我近日明白一个道理,许多复杂之事,背后的真相,或善,或恶,总是极简单之事。
不知此信到东京是何时,东京天冷,勿要贪凉,多加餐饭,夜间早眠,晨间早起。
不必苛求自己,你只是第一次做国母,随心所欲一些,哥哥和父亲还在呢。
晚饭你也吃鱼骨面吧,吃两碗。”
赵岫从外间进来,一身酒气,眉目通红,一见她,扑进她怀里。
颈间温热。
她听见明珠颗颗掉落,染湿了她的白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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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一点事情没有交代完,我有点乱,你们如果哪里看不懂可以问我。
明天齁甜!
果然没吵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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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岁人长久 淳祐(十)“阿岫宝宝”
淳祐(十)
“阿岫,哭什么?怎么了?”
两人卧在榻上,赵岫还是埋首在杨舒桐怀里,杨舒桐问他话也不答,只一味的流泪,也不让杨舒桐看。
杨舒桐不强求,抱着他揽过锦被盖上,清潭在外间一盏一盏熄灭烛火,一室昏暗。
杨舒桐低声与他耳语:“原本今日我在和你生气,但是又舍不下心来真的对你怎么样。但是方才仔细瞧过哥哥的信,哥哥说,阿岫已将许多事都做得完美了,阿岫真厉害。”
赵岫开口:“为何与我生气?”
声音里有浓重的鼻音。
杨舒桐轻声笑着,俯身下去随意亲吻他,“我哥哥夸阿岫呢,你怎么只关心我与你生气。”
赵岫一臂将她圈紧,“你为何与我生气?”
没待杨舒桐说话,又敛下眼睑,“因为我让你父亲归乡养老吗?”
许是因为喝醉了酒,今夜总是想起些从前的事,他心境再难像前几日那般坚毅。今时既已猜着她与自己生气,便料定她要与自己远离。如此,莫不若他自己先离开,也免得相见难堪。
脑中这样的念头倏忽闪过,想通了这一层,他几乎瞬时离开杨舒桐,翻身朝向外间,黑暗里他翻身带起锦被,扇出一些风,将眼前的薄帘吹动,窗外月光点点洒进来。
心下一片仓皇。
往后,能容他之处,世间再无。
却不想,身后贴过来一温暖躯体。
“阿岫不冷了?不要我抱着?”
他知道自己的眼泪难控,索性随他们乱流。
“昨日确是气你不顾父亲母亲一把年纪,还要将他们送至荒芜北地,亦气你不惜兄长大好年华配他去做一介县令。”
杨舒桐停下来,思索要怎么告知他哥哥信中的消息。
赵岫发话:“你既厌弃我,我明日不来便是。”
话刚落音,眸中泪水夺眶而出,话音里亦带着许多悲戚。
杨舒桐又心痛他敏感多思,又笑他痴傻。
抚上他肩膀,头探至他身前,两颈相交。
“真要走吗?现时亦不是很晚,轿辇一抬,不一时便至福宁殿,此时便起身罢,你起来穿衣,我帮你叫谷平生。”
赵岫果真一把将她掀开,揩走一脸泪水,坐起身欲下榻穿衣。
被杨舒桐一把拉住。
赵岫一时不防,摔进榻里,被杨舒桐拦腰接住。
赵岫见她脸上有心痛之意,便知她在故意惹恼自己。
心中极恸。
起身将她扑倒,一迭泪珠洒在她颈间。
赵岫几乎用尽全力吻上她,呜呜咽咽哭出声。
杨舒桐原本亦气他说走便走,气他说断就断,此时他含泪亲吻自己,又心中难受,不忍他流泪。
将他紧紧圈住,咬他双唇,“阿岫真傻,傻子。”
赵岫依旧呜咽不止。
杨舒桐取来巾子为他拭面,一边又极柔和地亲吻他,“阿岫,不哭哭,明日不走了,明日过年,就在慈仁殿,只有你和我,我们在一处过年,好吗?”
赵岫还气她耍自己顽,知道她心中爱意无限,干脆耍赖,“不,明日一早便走。”
说完还扁着嘴,眼中仅剩的两滴泪紧紧巴巴地渗出来。
杨舒桐自然心疼,“阿岫,对不住,以后再不赶阿岫走了,好吗?阿岫不生气了,原谅我这一回罢。”
赵岫又将自己埋进她怀里,呜咽着,将心中最后那一点委屈也呼出来。
还不忘威胁杨舒桐:“日后你再赶我走,我可不原谅你了。”
杨舒桐抱紧他,“再不敢了,阿岫。”
赵岫从前得过且过惯了,如今被杨舒桐要一不二地惯着,幼时没被满足的骄矜在此时愈发喷薄。
原本杨舒桐一哄他便不气了,但他还是要做出一副气极了的模样,翻身抱着被子不理人。
杨舒桐也愿意哄着他。
在他背后抱着他,“阿岫,明日早起,我们吃鱼骨面好不好?我好久没吃了。”
赵岫轻哼一声,答应了。
杨舒桐又说:“阿岫真好。”
赵岫被哄得有些不好意思,翻身面对她,看她笑意盈盈,眉目生辉,忍不住去亲吻她。
杨舒桐此时有些乏了,靠近赵岫,学着他的样子趴进他怀里,“阿岫宝宝,好累哦。”
赵岫闻声,如五雷轰顶,臊的耳朵脸皮几乎烧起来。
“你方才叫我什么?”
杨舒桐嘻嘻笑,“阿岫宝宝,我最亲亲的阿岫宝宝。”
赵岫还是臊得慌,但心中极满意,可还是要装着不高兴的样子,“胡闹。”
原本是一句斥责的话,他却说的软绵绵。
杨舒桐爬起来,盯着赵岫双眼,“阿岫宝宝,最可爱的阿岫宝宝,这样会有损皇上威仪吗?”
赵岫有些不好意思,“如果皇后只是悄悄这样唤,便不会。”
杨舒桐俯身亲他,“阿岫宝宝,好喜欢你哦。”
赵岫轻哼,手极不老实,从衣摆处伸进去,轻触她柔软腰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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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更一点短的,我下午再写肉。如果肉长的话就新更一章,如果短的话就修在这一章后面。
写这一章的时候,我简直被他们俩肉麻的浑身起鸡皮疙瘩。
(千万别考据古代没人这样喊宝宝啥的,我就是随心所欲的写,不对历史负责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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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吃午饭啦,挥手绢~
岁岁人长久 淳祐(十一)她是镀光而来的菩萨(щoo18
淳祐(十一)
杨舒桐自觉俯下身子趴在榻上,后臀高高翘起来,上身舒展着,双臂前伸。赵岫心想,此时她却不像是睡莲,倒像是在水中的游鱼。
杨舒桐见身后没有动静,已急得不行,摇着后臀上下起伏着,将自己往后移送凑近了他,在他胯间磨蹭,嘴里不知在说些什么,囫囵一串乱语。
赵岫心中邪火顿起,撩起她一把乳肉,从后进入她。
甫一进去便觉她内里蠕动的厉害,成群结队的嫩肉争先恐后地涌上来缠着他,似要将他撕咬成片。
杨舒桐被入得舒畅,一声长缓的声音呼出来,嫩嫩的臀自发前后动静,急切地将自己往他身上凑弄,犹觉不太爽利的样子,上身爬起来,引颈呼唤,“阿郎,你来,你来动一动。”
赵岫此时药上心头,不用她邀,下腹处如着了无名之火,灼得他心痒难耐。
此时见她亦难受,掐着她细腰,将自己一刻不停往进送,抽出来得极少,送进去时极狠,逼得颈项青筋立起,仍不愿意停歇。
如此,不知过了多久,杨舒桐叫声愈发尖利,身子抖得赵岫揽都揽不住,只好先将自己抽出来些,一汩汩清夜从她身下流出,榻上锦被全湿。
赵岫还坚硬如铁,但他用药少,虽淫火上脑,但还是清醒。
抱着杨舒桐转了个个儿,懊恼自己一时狠心,将她弄成这个样子。
杨舒桐泄过一次,稍稍减些意,但依旧觉得身下空空,还要亲吻着赵岫,两腿缠上他,将自己下身送至他身上。
赵岫原本心疼她,见她如此,便收起自己的怜惜之心,翻身在她身上,曲起双腿架在臂弯,就着她流出来的水儿又将自己送进去。
此时得杨舒桐不似先前那般急不可耐,但依旧还是摇着臀迎凑着,嘴里得话已能辨别些。
“阿岫,你使力,重些才好。”
赵岫觉得自己有些疯了,但是他又很清楚地知道他现在在作甚么。
杨舒桐缠着他,嘴里不住哼出些不成曲调的呓语。
他趴在杨舒桐身上,作得已有些不知今夕是何夕了。
那药劲大,赵岫不知克制,杨舒桐今夜似是一只从山林间出走幻化成人的妖精。
赵岫自然欢喜万分,杨舒桐要他就给。
到下半夜两人把那榻上作弄的已不成样子,杨舒桐药劲过去,软成一片在赵岫怀里睡觉,身上处处是指痕、牙印,眼睛哭得几乎都肿起来了,身下红肿,嫩肉外翻,瞧着很是可怜的样子。
赵岫叫了水,清浣进来伺候杨舒桐沐浴,赵岫却让她出去,他自己裹了一件衣服抱着杨舒桐去浴房。
杨舒桐第二日知道之后,冷笑着说:“赵岫你也知害臊?”
赵岫苦着一张脸趴在榻上,闷闷地说:“知道错了。”
杨舒桐:“我这屋里还有那样的东西吗?”
赵岫:“没了,真没了。”
杨舒桐毫不留情面:“今晚你回去福宁殿睡罢。”
赵岫傻眼,“你昨晚上刚答应我再不赶我走的!你说话不算话。”
杨舒桐轻飘飘瞧他一眼,“昨晚?”
赵岫立马把头埋起来,“知道了,我回去就是。”
清潭进来请两人去吃饭,杨舒桐撑着坐起来时不慎扯到了腰间,疼的龇牙咧嘴,皇后仪态早不知被丢到何处去了。她泄愤一般踩着赵岫的手下了塌,谁叫他昨夜不知死活把她的腰掐的没一处好皮肉,腿根亦疼的厉害。
昨日睡前的万般疼惜在此时毫不奏效,此人脸皮之厚,尤过城墙。
赵岫见清潭扶她出去,自己灰溜溜爬起来趿拉着鞋出去,盼皇后能赏他点饭吃。
原本宫中过年早间要吃餺饦(就是馄饨),但两人皆睡到日上叁竿,早食便被误了去。
午间的菜做了许多,满满一桌菜,杨舒桐挑了几样吃了些,便要去歇息。
赵岫见她吃得少,自知有错,便不敢劝她,亦匆匆吃了几口回去陪杨舒桐躺着。
但杨舒桐不理他。
赵岫待殿内下人都走了,埋头四处磨磨蹭蹭杨舒桐。
杨舒桐烦的不行,艰难转身之后把他制住,“乖乖躺着歇一会儿,可好?否则,现在便去福宁殿罢。”
赵岫不依不饶,“错啦错啦错啦错啦,再不敢了,衣衣饶过我这一遭,好不好?好不好好不好好不好……”
杨舒桐烦不胜烦,“怎么饶你?”
赵岫又将自己怵得毛茸茸一颗头送过去,“衣衣摸摸。”
笑得像一只癞皮狗。
杨舒桐没法,伸手将他一头乱发揉得更乱了些,发髻已不是发髻,许多乱发遮在他脸上,他也不嫌弃,随手一抹至脑后,又捧着一张笑脸蹭到杨舒桐眼前,“衣衣亲亲。”
杨舒桐只好将他扒拉得更近一点,往他额间印上一吻。
赵岫终于满足,榻边扯了锦被来给杨舒桐盖上,“衣衣,我们睡一会。”
杨舒桐随意哼了一声,赵岫良心方起,趴在她耳边问她:“哪里疼?”
杨舒桐:“全身。”
赵岫“哦”一声,坐起来从她后背开始沿着筋骨揉捏。
手劲儿不小,捏着倒是舒坦。
杨舒桐全身肌肉渐渐舒展,好受了许多。怕他受累,临睡之前拉了他一同躺下,锦被分他一半,枕在他耳畔沉沉熟睡。
赵岫却精神百倍,望着杨舒桐睡颜,心中柔绪万千,忍不住吻了又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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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鲜见的杨舒桐在午睡,赵岫在书房里翻书,谷平生进来,俯身低语。
“皇上,金朝乡野之间,有一村夫,极似赵屽。”
赵岫头也未抬,“今日天气好,莫要拿这些事来烦扰我,金朝死了一村夫还要来问过我的意见?”
谷平生“哎”一句,弯腰出去。
赵岫脸上轻松的神色不见,手中之书良久未翻。
他再抬头时,谷平生从远处急急赶来,在院中瞧见清浣说笑几句,清浣向他行礼,他亦回了。
谷平生此去,前朝旧事,随着先皇的血肉,人、事,以及从前萦绕在鼻尖的味道,此后俱要消散在人间。
“阿岫,在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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