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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她的船(1V1,H)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蹦蹦号飞车
万姿脸色发白,指甲深深嵌入掌心。
没等她想出对策,只见法拉利之后又有豪车停靠,同样大批保镖,围着一对华服男女下来。
丁裕雄的叁房女儿丁竞玲,大房儿子丁竞诚。
万姿微微一凛。
虽然丁裕雄参加活动一向爱带谁带谁,很少跟公关提前打招呼,她还是没预料会和前男友重逢。
红毯另一端,丁竞诚视线也遥遥望过来。仍是那张清俊倨傲的脸,在她身上停留片刻,便漠然撇过眼睛。
“你脸色好白。”同样静观这一切,梁景明低声问,“还好吗。”
他妈才不是因为丁竞诚。
丁裕雄红毯快走完了,《即刻周刊》怕是会出独家了。
要死了。怎么办。
大脑疯狂转动,几乎要蹭出火花,万姿急得说不出话。
分秒刻不容缓,电光石火间,她猛然想到了什么,回头看了梁景明一眼——
他拿过丁裕雄设立的慈善奖学金,说不定丁裕雄认识他。他和丁竞玲是同系同学,她对他曾有好感。
最重要的,他还打过丁竞诚。
“没事有我在。”梁景明仍是温柔的,轻轻捏住她的手,“丁竞诚不会把你——”
“抱歉——”万姿低眸,避开他的眼睛。
来不及细想,她一个闪身用力,直接推了他一把。
梁景明个高人沉,但架不住事发突然,万姿又爆发力惊人,弄得他歪到红毯跟前。
一抬头,便跟丁氏兄妹打了个照面。
他身后,万姿快把嘴唇咬出血——
如果神经紧绷到极点,瞬间也漫长得像永恒。
视线交汇时,丁竞诚丁竞玲凝定住。一个笑着悄悄招了招手,另一个则迅速低沉下脸色。
丁裕雄是何其敏锐的人,发觉一双儿女迟迟没跟上来。看了看梁景明,微微眯起眼睛,若有所思般,回头扫了丁氏兄妹一眼。
就是这一眼,直面所有镜头。
兴奋得如疯狂猎杀者,所有记者扣动扳机般连环拍摄,刺眼灯光闪成一片。
亮光在视网膜狂舞,仿佛死期来临前的最后放纵。
明明拆掉了定时炸弹,肾上腺素极速下滑,万姿心中空落落的,甚至没有一丝喜悦。
天,她刚刚做了什么。
就因为跟梁景明同样年轻,她一时心软放过了阿ken。但真到了紧要关头,一腔热血上涌,事业瞬间压倒真心,情愫怎么就敌不过算计。
把他推出去前一刻,人家还说要保护她。
她还想什么——不希望有人骗他。
结果骗他的人,恰恰是她。
“你是哪个?”安保上来围住梁景明,“冲这么前面做什么?”
“我们这边的工作人员。”她连忙上前。
从人群中狼狈退场,梁景明全程一言不发。下颔有绷紧的线条,甚至都不看她。
“抱歉,真的抱歉。”万姿难得这么组织不出语言,“因为我怕其他媒体拍不到丁裕雄正脸——”
许久,他才哑声说:“没事,我猜到了。”
“刚才真的对不起,一时心急,我没时间解释,我自己也很后悔……”
梁景明甚至泛起一丝笑:“没关系,工作重要。”
是。工作重要,我不重要。
万姿何尝读不懂梁景明的潜台词,心脏仿佛被人用力揉搓着,却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鼻腔几乎有了酸意,她偷偷去勾他的手,仰头看他:“你不要生气好不好……真的对不起……”
“我可以补偿你的……晚上来房间找我吧……真的……”
第一次,他没有回握她。
“我这趟来澳门,有遇到一个儿时朋友。今晚会约他吃个夜宵,应该会到很晚。”
也是第一次,他这样婉拒。
万姿收声。
她的手,从梁景明指间滑落。眼睛漫上水光,她默默垂下头。
他们相处了这么久,从没有如此相顾无言的时刻。
沉默中,只有手机振动声孜孜不倦,万姿却不想接。
“接电话吧,万一很重要呢。”
梁景明的话语如今入耳,像温柔提醒,也像夹带讽刺。
“喂。”她自知鼻音浓重,但也不想掩盖了。
“donna,好久不见……这是感冒了吗?”
“没事。”她听出来了,这是丁家的长期助理钟先生。
“……我们之前也闹得不愉快,其实没必要,香港这弹丸之地低头不见抬头见,大家还是要来往的嘛。”
“是这样的,丁先生想找你聊业务,他有个楼盘要开业,想找你做推广。”钟先生特意加重语气,“丁裕雄丁主席,不是他儿子。”
“你看看晚上有时间,跟他吃个饭吗?”电话那头微微一顿,“他特意交代,能不能带上你那边有个人,刚才在红毯前,高个头的那个靓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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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她的船(1V1,H) 他的屌比我儿子的硬,对吧。
金钱刺激对万姿而言,是永恒的强心剂。
如果她没猜错,钟先生说的是丁家未来叁年的重点豪宅项目,蓝玺。位于九龙潜力区,坐拥超一线海景,设计布局皆是顶配,又走时髦格调线路,专门瞄准香港最舍得花钱的富裕新贵。
推广费用预算,打底至少百万。
“这样,我想请你帮个忙。”
再抬头看梁景明时,她已敛了鼻音,重回稳定。
万姿终究没有哭。
在相同境遇中,十八岁的她向来恋爱大过天,恐怕早失魂落魄成泪人,但二十五岁的她,只能容许自己被情绪击中这么一会儿,然后就要闷声负痛,继续向前走。
“今晚能不能陪我赴个饭局?晚餐,不会影响你跟朋友吃夜宵。”
“对方是丁裕雄,谈一个楼盘推广项目。”唯恐梁景明不答应,万姿赶紧补充,“放心,这事跟丁竞诚无关。”
淡淡看着她,梁景明没说话。
再开口时,他的神色就跟声音一样轻:“你没法和他们撇清关系,对吗。”
是,他们太有钱了。
回答如鲠在喉,万姿咽不下,也吐不出。
她垂眼盯着他鞋尖,心间仿佛有海浪呼啸起伏,拥堵到了极点,却又是一片空落落。海浪奔腾至最高处,逼得她近乎窒息时,她听见他说——
“好,我跟你去。”
然而事情并非这么顺利,赌场开幕式包含晚宴服务,万姿忙完已经将近八点半。丁裕雄咖位大应酬多,愣是让她干等着,眼看饭局成了夜宵,梁景明肯定跟朋友约不成了。
万姿反复向他道歉,一遍比一遍恳切。他也说着没关系,只不过丝毫没有音调起伏。
他仿佛变成了一个机器人,漂亮,沉默,电源耗尽,一动不动坐在圆桌末座。直到丁裕雄真来了,也只随万姿慢慢站起身,没有任何表情。
然而他的视线,和丁裕雄身后那人绞在一起。
丁竞诚。
真没料到前男友会到,万姿正迎接丁裕雄,只来得及瞥一眼梁景明,一颗心直往下坠——
他淡淡撇开目光,仿佛对一切并不意外。
万姿最怕这个。怕他早有预设,以为她在骗人。为了劝他赴宴,口口声声“放心,这事跟丁竞诚无关”。
毕竟她还因为几张照片,还可以在众人面前,把他推得猝不及防。
还有什么事,她做不出来。
“伊比利亚猪梅肉黑叉烧,请各位慢用。”
饭局设在赌场酒店中餐厅,侍者靓丽,菜肴高级,却隐隐压不住暗流涌动,此起彼伏。
万姿强自压抑住烦乱,率先向丁裕雄介绍:“丁主席,这位是我们公司的实习生jo。他目前港大在读,成绩很优秀,还拿了您设立的慈善奖学金呢。”
前段时间,丁裕雄刚给梁景明颁过奖,估计因此对他有点印象。万姿是这么想的,谁知丁裕雄和善笑着,一张口便是——
“那次打丁竞诚的人,是你吧。”
所有人都顿住,包括丁竞诚自己。
万姿相信,他被梁景明打过这事,他没跟任何人说过,他那种扭曲到可怕的自尊心不允许。
但谁能瞒得过丁裕雄。他看起来不过是个貌不出众的中年男子,慈眉善目,红光满面,简直像个真人版的弥勒佛。
但实际上,他就像一只盘踞在香港上空的巨型狼蛛,饶有兴致地观察所有人在网中缠斗,时不时动一动指间蛛丝。
这城市的每根线上,恐怕都有他的人。
任何事情,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你有过武术之类的训练吗。”死一般的沉寂中,只有丁裕雄在问。他一脸真诚,像个特大号的好奇宝宝。
见梁景明缓缓摇头,他又说:“丁竞诚是跆拳道锦标赛冠军,你是怎么赢的?”
“先打掉他的眼镜,让他看不见东西。”
字字入耳,丁竞诚整个人都不对劲了。眼底泛起狠戾,紧握着葡萄酒杯,泛白指节尽是森森寒意。
万姿也没好到哪去,悄悄按了报警电话,手指就放在通话键上,几乎把手机攥出了血。但弄不清丁裕雄到底想干嘛,也不敢轻举妄动。
然而丁裕雄只是问,耐心仔细,近乎和颜悦色地问梁景明,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而梁景明仍是一副老僧入定的模样,配合警方调查般,慢慢回忆着,然后答几句话。
他看起来一点都不怕。
仿佛完全戒掉了情绪,再也不会被伤到了。
“聪明,强壮,胆大,读书好,生得靓,懂得保护自己的女人。”最后丁裕雄彻底问完,淡淡一笑,“丁竞诚没有的,他都有。”
看了一眼餐盘里的叉烧,他笑意更甚:“万小姐,香港有句老话真的很对。”
他没有继续说,但万姿瞬间明白了。他是在用那句老话骂丁竞诚——
“生块叉烧都好过生你”。
原来今天她和梁景明今天都是配角,丁裕雄不是气梁景明打了他儿子,是气丁竞诚没打过。
这饭局本来就是场鸿门宴,压轴菜是老子教训儿子。有什么是当着儿子前任的面教训,更令他印象深刻的?
那便是当着仇人的面。当着梁景明的面。
眼看丁竞诚像濒临失控的兽,呼吸起伏,低沉眼眸,紧咬牙关,脑门青筋几乎要爆裂开了,万姿几乎有点同情。
跟丁竞诚交往时,她没见过丁裕雄,也对丁家了解不多,但知道丁竞诚是长房所生,可并非长子,上头还有个孪生哥哥。
据说极为出类拔萃,被丁裕雄当接班人在培养。谁知十叁岁的时候,出意外死掉了。
哀痛期过了,丁裕雄转而培养丁竞诚。然而跟他哥哥相比,丁竞诚就像个不成器的蠢东西。最糟糕的是,他又跟哥哥长得一模一样,令丁裕雄时刻难受得咬牙。
愤怒,不甘,期盼,失望交织在一起,于是日以继夜的培养慢慢量变,在某个节点,终究质变成了折辱,整整持续了数十年。
“北海道芝士拼盘,请各位慢用。”
餐厅侍者也是伶俐,刚才气氛紧张就没敢上菜,这时看四人光喝酒不吃菜,又加了个佐酒小点上来。凝重氛围被呈上来的小碟打破,万姿稍微松了一口气。
“万小姐,其实我理解你为什么选择jo,放弃了丁竞诚。”然而丁裕雄还在继续,“毕竟我儿子,除了家世一无是处。”
“丁主席说笑了。”万姿实在尴尬,也顾不得梁景明在旁边听,“您对丁总要求太严格了。我跟他分手,是我自己的原因。”
“说起你们分手原因……”丁裕雄很认真,“我儿子没让你满足,对吗。”
万姿愣住,觉得这话听起来有歧义,一定不是她想的那样。一定不是。
直到丁裕雄一指梁景明,不疾不徐:
“他的屌比我儿子的硬,对吧。”
万姿整个后背都凉了。丁家他妈真是一窝疯子!
老子知道儿子阳痿够神经了,更神经的是还当众说出来,最神经的是丁竞诚自己毫无反应,怂得几乎到恐怖的程度,明明已到爆发边缘了,却什么都没做,只颤抖着一口口灌红酒。
丁裕雄也被转移了视线:“你不是才去看医生么,医生不是告诉你要戒酒。”
话题顺延,任谁一听便知是去看男科。
“就喝这一杯。”丁竞诚的声音,已经哑得不似人声。
“我让你停,你就停。”
眼见丁竞诚的手悬在空中,丁裕雄说:“把酒倒回瓶子里,一滴都不准漏出来。”
气氛凝重得几乎冻结,万姿紧紧盯着半空的酒杯,几乎无法呼吸。梁景明更是低垂下眼眸,仿佛发生什么都跟他没有关系。
丁竞诚抬起手,杯沿和瓶口相接,慢慢把酒倒进去。然而瓶口太窄,他的手又太抖,没倒多久就流出来不少。
“站起来倒不懂吗!”丁裕雄瞬间变脸,突然一声暴喝,用力一拍桌子,惊得所有盘子上下猛震,“我丢你老母!做这么大点事都不动脑!”
一阵窸窣响动,丁竞诚真站起来了。红酒真的好倒了很多,可是也流出来了很多。
因为丁竞诚在哭。
不是嚎啕大哭或小声啜泣,是那种眼泪大颗大颗掉,却完全不敢发出一点声音的哭。是那种生活在恐惧之中的小孩,躲在被窝快速又慌张的哭泣。
不敢出声,因为一出声,又会被骂得更凶。
倒酒声也在抖,万姿也不忍再看。丁竞诚是这般田地,她一点都不快乐。有点理解他的暴虐根源,真心实意地可怜他。
到底发生过什么,会让一个叁十五岁的男人哭成这样。
倒酒声终了,丁竞诚也一直站着。
直到丁裕雄示意他坐,夸奖般笑:“你的身下那东西什么都滴不出,酒倒是漏得厉害。”
够了。
再也听不下去,万姿起身:“不好意思丁主席,有点晚了,我和jo可能……”
“抱歉万小姐,今天让你见笑了。”丁裕雄这才想起般,“我们来说说楼盘的事吧。楼盘名字,叫做蓝玺。”
一句话,又把万姿钉回原位。
丁裕雄是猛虎,但有钱。她必须试着与他周旋,即便代价可能是以身饲虎。
没办法,她太爱钱了。
聊楼盘推广计划聊了一个多小时,丁裕雄说公事还是挺正常的,说话的只有万姿和他,丁竞诚和梁景明沉默相对,各自消化着心事。
“丁主席,谢谢您给我这次机会。那我们这边,就先做方案出来吧。”
终于谈妥,最后丁裕雄起身要走,万姿准备送他。
“别急着走。”
然而背后有人说。
丁竞诚在座位没动,直勾勾盯着她和梁景明:“你们两个,再跟我喝点糖水吧。”
他脸上哭泣的潮红,还没完全褪掉。配合他有点恍惚的表情,看得人胆战心惊。
“不必了丁总,多谢你的好意,不过我们要赶快回去,给丁主席准备推广方案。”万姿下意识看了眼丁裕雄,希望他帮腔。
然而丁裕雄仿佛来了兴趣,眼睛都亮了,竟情不自禁勾起一丝笑:“你们年轻人的事情,自己说开也好。”
说罢“啪”地一声,直接示意人把餐厅门关上。
万姿愣在原地。
紧接着,慢慢回过味来了。
她和梁景明,是丁裕雄留给丁竞诚的一道考题。他想看看他儿子,会如何处置目睹家族隐秘的外人。也许答得出色,他会对儿子有所改观。
万姿转头,对上丁竞诚的眼睛。
仿佛燃着熊熊烈火,那已经不是人的目光了。
妈的,该不会被杀人灭口吧。




上她的船(1V1,H) 来,舔干净。
“你想干什么。”万姿强自稳住心跳。
仔细想来,楼盘推广项目由丁裕雄拍板,丁竞诚并没有扣住她和梁景明的理由。
“你走可以,但别忘了,合同还没签。”毕竟是交往过七年的人,丁竞诚直戳她痛点,“我父亲刚才没说,这项目执行人是我。”
“我正在想,要不要多请几家公关公司竞标看看呢。”
听完万姿扭头就走,丁竞诚悠悠笑:“哟,叁百万的单,真不想要?”
“上厕所不行?憋死你负责?”她回头瞪了他一眼。
妈的,丁竞诚这个贱人。
明知她公司初创不久,员工少规模小,走竞标程序根本没有胜算;明知竞标势必会有决策团,牵扯的无关人士越多,她拿下这项目的可能就越小。
明知最能引诱她的,就是利益。
“今天实在不好意思。”
万姿自然不只去厕所,否则也不会拉着梁景明。一出餐厅,她把他带到僻静处:“我也不知道姓丁的全家都这么疯……”
“可你现在知道了,还想留?”梁景明仍是淡淡的。
浸在那般平静的目光里,万姿心里却堵得难受。沉默半晌,她垂眸:“……要不,你先走吧。”
“我怎么可能让你跟那个疯子独处。”扯起一丝暗淡的笑,梁景明顿了顿,“除非你自己想跟他单独聊。”
“我为什么会想跟丁竞诚……?”万姿实在被刺痛了,“推你那件事,我真的很抱歉,真的后悔得不得了。”
“可不可以给个机会,让我好好弥补?也可不可以不要一直这样说话,什么表情都没有……”
“我得缓一下。”梁景明的呼吸,轻得像喟叹。
“要缓多久?”万姿心里一沉,他没有回答第一个问题。
他没有给她机会,让她好好弥补。
“我不知道。”
万姿的心彻底沉了下去。
“好吧。你慢慢来,不着急。”
说完她逃进了厕所,扭开水龙头。餐厅就连这地方也建得富丽堂皇,像个寒气森森的奢靡洞穴。
双手支在大理石洗手台上,万姿任由冰凉触感一点点传到到全身,任由湿意一点点蔓延到眼眶,她抬眸望着镜中自己。
五官锋利,妆容精致,衣冠楚楚,可那又如何。
皮囊裹束的灵魂,是否早已染上丑恶。
丑得连他,都不要她了。
不过没事,一切都有解决办法,一切会好起来的。等应付完丁竞诚,她可以请梁景明吃饭,给他买钓鱼竿,陪他在床上玩各种花样……
他会原谅她的。一定一定会。
自我暗示层层加强,万姿只允许自己难过五分钟。走出厕所时,她已经擦干眼泪,补好妆容。
重新架起精气神和战斗力,与变态有钱人周旋的名利场,那才是她该待的地方——
细高跟踏进餐厅外长廊,羊绒地毯吸纳掉所有足音。
她看见梁景明正在笑。
笑容淡而和煦,是一整天他都没给予她的阳光。他背靠着长廊栏杆,姿势慵懒又迷人,身旁是一位齐刘海年轻女生,手轻握着栏杆。
他们近在咫尺,一看俩人不是初相识。朝向一正一反,彼此没有直视,反而多了一分唯美的意味深长。
万姿认出来了,那年轻女生是刚才在餐厅上菜的女侍者。
她真的很漂亮,大眼睛白皮肤高鼻梁,漂亮到同为女人的万姿,也情不自禁有留意。
怎么就没想过,梁景明一直待在酒店,还能在哪遇到儿时朋友。
怎么就没想过,他的儿时朋友,有可能是女人。
他们姿势实在太过暧昧,聊得实在太投入,没有发现远处的万姿。她就这么静静看着,仿佛撞见言情小说的烂俗情节——
饭局上,男主角和女主角装不熟;在空无一人的走廊,他们总有无数理由相遇,说点令人脸红心跳的悄悄话,任情愫轻轻荡漾。
如果他们真是儿时朋友,说不定还是青梅竹马加校园青春的标准甜文。
那她万姿算什么呢,反衬男女主角情比金坚的恶毒女配吗。
打开手机,点开各类社交app,手微微颤抖着,万姿完全控制不住自己,想要追寻梁景明的过去。
对他有好感的女生那么多,可这回她是真的不安。
梁景明香港长大,应该不会用微博;他还是学生,也不太可能有领英;他似乎对社交网络不感兴趣,连facebook都搜不到。
现在只剩一个,stagram。
不断组合他的中英文名和粤语拼音,当万姿试到“jojoleung”时,终于跳出一个人——
空白头像,简介也无,却令她心脏无端端狂跳。
点进去一看,这人什么都没发,却关注了不少账号。万姿翻着他的关注列表,大多都是海洋鱼类知识相关,除了第一个关注对象。
万姿不用点开就看得出来,是那位餐厅女侍者。
而这人的唯一一个粉丝,也是她。
甜蜜蜜,暗戳戳的双箭头。
真在网络遗址中挖出这段puppylove,万姿捏紧了手机。嘴里有种干涩的麻木,尝不出滋味。仿佛被人兜头淋了一桶酸水,张不开唇,更咽不下去。
这空白账号应该就是梁景明,他有可能为了那位漂亮侍者,专门注册stagram。
四年前的叁个月内,他赞了她每条贴图,有学校内的自拍,有穿比基尼的游玩照,有稚嫩的每日穿搭,点赞时间都在发布时间五分钟以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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