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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欧楽檬
苏逸取了药箱,为她手臂上的点点划伤细心涂药。
不论他怎么询问,她也不愿吐露半句,只说很烦杨颜君,就与她打起来了。
苏逸没办法,他们虽是兄妹,但相认的时间终归不长。她心里总有一些角落,他觉得自己怎么都走不进去。
他离开后,韩秋肃来找她。苏琬倚在靠窗的单人沙发上,不出声地叹气。她糊弄得了哥哥,但逃不过他。
韩秋肃静静陪她一会儿,“你跟我说吧,你知道我会帮你。”
她瞥他一眼,不觉又难过。拼命忍住才没红了眼眶。
那是他们的孩子,这个孩子命运多舛,她至今都无法完全放下。她没法把这事告诉韩秋肃,他不可能忍。
就这么让杨颜君死了实在是便宜她。
她咬住下唇,忿忿地不说话。
韩秋肃安慰地握住她的手,“你说的那份文件,会不会在她手里?”
“她没这个胆量。”
“那是为什么?”
她长久不答,韩秋肃只得作罢。“我怎样哄你开心点?”
“我没事。”
“这样,我去把宝宝接过来陪你,好吗?”
苏琬终于微笑,“谢谢。”
第二天早上,她拉开窗帘,就看见窗外纷纷扬扬的大雪。她静静看着,感叹这冬天的回忆。
苏逸敲敲门,举了一个大托盘。他不追问昨晚的事,只是哄她。
苏琬勉强地笑笑,为了不让他担心,还有与他一起用餐。
兄妹俩坐在窗前,看着大雪,手里捧着温暖的牛奶。这雪让苏逸想起欧洲。他讲自己小时候是怎样在大雪中玩耍。
苏琬听得很开心。苏逸便提出带她去山里滑雪,他们商量一阵,临时起意,决定度个小假。
吃过早午餐,他们简单收拾出两个行囊,打算去度假村过周末。下午韩秋肃过来,他两手空空,“宝宝不知跑去哪里玩了,我明后天再去看看。”
她知道宝宝野惯了,倒也不意外,“过几天吧,我们打算去滑雪。过了周末,我跟你去看看它。”
韩秋肃帮她拿滑雪用具,“去哪里?”
苏逸撇撇嘴,“你不会连这都要跟着去吧?”
“我跟的又不是你。”韩秋肃无谓地耸肩。
苏琬不由得轻笑,推推苏逸,“你给我买合适的衣服了吗?我一件旧衣服都没带过来,这里摆的我还不熟。”
“我问问王舒。”苏逸走到楼梯口,叫她上楼。
王舒刚走两步,就遇见玛丽。她们在楼梯口谈了几句,王舒怔了怔。玛丽快步走上旋梯,附在苏逸耳边耳语。
苏逸原本笑意充盈的脸瞬间阴沉下来。他用法语说了句什么,玛丽快步下到一层,安排人到门口等候。
王舒也改用法语,轻声说了几句。苏逸没回答,只是摆摆手。
王舒便照常去帮苏琬。
他们忽然说起法语来的时候,苏琬好奇地瞥了眼,她的法语还在比较基础的阶段,他们说话声一小或是语速快了,她就听不懂。
但她没放在心上,只向王舒询问。她那十几平的衣帽间,是由王舒定期整理的,她总找不见。王舒的神情很犹疑。
苏琬看出了这种犹疑,这不是对物品存放地点的犹疑,而是对她的指令的犹疑。因而奇怪。
苏琬随便挑了几件足够保暖的衣服,巧轻地跑出房门,催促道,“你好了吗?我差不多了。”
她却惊讶地看见苏逸伫立在窗边的身影。
听见她的声音,苏逸回过头,露出淡淡的微笑,“好,那我们先走。”
“先走?”她喃喃地复述了一边,不由得向他走去。
苏逸没有回答,只是拎起放在脚边的纯黑牛皮旅行包。他轻轻牵住她的手,冲主卧喊,“把行李带下去,走吧。”
王舒迅速拎起包,小跑着出来。韩秋肃一怔,因为她看起来很紧张。
他拦住王舒,很绅士地伸出手,“我来吧,比较重。”
“没事。”王舒的脚步有点慌乱,“韩先生,你们快出发吧,一会儿雪积深了,不好开车。”
她拎着包迅速下楼,韩秋肃蹙起眉头,瞪着苏逸。苏逸想拉妹妹,发现她似乎不愿走。
苏琬的视线落在窗外,底下正对着小洋楼的大门。四个保镖举着黑伞站在小花园外,一辆黑色轿车停在门口。
车门打开,保镖举着黑伞就迎上去。她看不清来的是谁。
她转头,奇怪地看着苏逸,“你有客人?”
苏逸也看向窗外,他的眉头拧在一起。
“你不知道?”苏琬瞬间察觉什么,“谁能在不通知你的时刻来?”
苏逸再度拉她,这次,他的力度大了许多,苏琬站不住了。她还没弄清什么状况,就又被推回了主卧,脚边被扔了一只行李包。
已快跑到一楼的王舒又折返回来,苏逸接过那个行李包,一起扔到主卧里。
苏琬怔怔地看他,追问道,“谁啊?”
“你先别出来。”苏逸言简意赅,随后又把韩秋肃推进去,“把门锁了,都别出来。”
韩秋肃虽然站到她身边,但还是瞪眼,“这不是你地盘?”
苏琬的声音突然缥缈起来,她的语气里有复杂的情绪,“是爸爸,对吗?”
苏逸的手握在门把上,安慰道,“什么都别担心,我先跟他谈。”
“我不怕见他。”她淡淡地说。
“当然,你当然不必。”苏逸微微一笑,给她最大的宽慰,“我还是会带你去度假,稍等一会儿就好。”
他把门关上,跟着王舒下楼。
韩秋肃站到窗边,看着楼下的场景,“什么情况?”
苏琬若有所思地回过头,慢慢走到他身边,与他并排站着。“其实……我也不知道……”
韩秋肃侧过脸,“你就打算等?”
苏琬摇摇头,“我这一生受够了等待。”
约瑟夫进了一楼的会客厅,饶有兴致地看看装修。玛丽陪在他身侧,一直与他说话。
苏逸从楼上下来,“怎么不跟我说你要来?”
“临时决定,想来看看你。”
“我都没叫人准备。”
“我们之间有什么可讲究的。”约瑟夫咧嘴笑,拍拍苏逸的肩膀。
苏逸挥挥手,让王舒做安排。他盯着送上去的那两个行李箱,“你打算待多久?”
“我不知道,”约瑟夫正色道,“我竟然听说我的女儿已经被找到了。可你一个字都没跟我提,我总得知道这是怎么回事,谁在打主意吧?”
苏逸紧紧地闭住双唇,露出很不乐意的模样。
约瑟夫皮笑肉不笑,“她在吗?”
“我打算月底就带她回瑞士,你能见到她。”
“我为什么要等?”
“她与我们失散快叁十年,接受起来本就困难。我这样做是为她好。”
约瑟夫拍拍他,“我要见见我的宝贝女儿。”
他站到楼梯口,朝上喊,“伊丽莎白!贝丝!我的小女儿!”
苏逸轻声叹气,“别喊。你见她之前,我要跟你先谈。”
约瑟夫张开双臂,似乎能看见从旋梯上跑下一个小姑娘,直扑进他怀里。可惜等了半天也没等到。
苏逸拉开椅子,“坐吧。”
约瑟夫流露出极度的不满,回过身,“你想干什么?”
“当年你答应过妈妈的事,现在也该做到。”
约瑟夫骤然愠怒,“你什么意思!”
苏逸朝他迈近一步,正想说些什么,就被旋梯上的一个女声打断了。
“你是找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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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自己的身世以后,苏琬就查过沃德集团的所有公开资料。约瑟夫有一对私生儿女的故事自然是被隐藏,但她还是推测过。
约瑟夫24岁与瓦妮莎结婚,婚姻期间育有4个子女。他35岁时来到泊都,在这里有了一个全新的家。
他现在已七十多岁,却精神矍铄,完全没有老年人的佝偻模样。
他的头发全白,由发蜡固定在脑后。他的下巴和耳朵周正有力,因而很有精神气。
因为苏逸不爱谈及他,苏琬就只能自己偷偷搜网上的照片看。现在真人就站在她面前,这是一张她十分熟悉,可是分明又陌生的脸庞。
约瑟夫看向她,他那清晰的眼睛里好似忽然被雾迷了一阵。他恍惚在她脸上看见了另一张脸庞。那个叫苏姚的女人。
他回过神,再细细看她。女儿与苏姚并不百分百相像,她的脸型削瘦,大眼睛高鼻梁,染着金发,分明像个白人姑娘。
可他越看她,越觉得像苏姚。他心里好似有遮天的尘沙漫起,他几乎要陷进回忆里,想起那么脸颊圆润、一双笑眼的迷人姑娘。
她的脸好似端端正正印在苏琬脸上,是个挥之不去的影子。
苏琬走下阶梯,与父亲对视。他们互相有一阵都不知该说什么。苏逸苦恼地挠头。
约瑟夫先反应过来,张开双臂,把她搂进怀里,“我的贝丝。”
她忽然有些不知所措。她不是不期待父爱,只是苏逸先前的奇怪的保护行为对她造成一些影响。
更重要的,她在凌顾宸身边近十年,不论黑道白道,还是商场上,她什么叁教九流都见识了。自己又师从廖逍,学的就是微表情。
因而约瑟夫的言行在她面前暴露无遗。他诚然是隐藏情绪的老狐狸式人物,但他低估了自己的女儿。
他的夸张中透着点点虚伪,让苏琬完全不知该作何反应。
她被父亲拥抱着,这温暖的胸膛和手臂,让她猜想,初见就开始的算计里,总还是有点点真心的。
不知这真心是对她还是对苏姚。
苏琬的身体有点发僵。就算看出这些,她还是不想把父女的第一面弄得尴尬,她犹豫着瞥了眼苏逸。
苏逸对她露出一个宽慰的微笑。
她安心一点,也慢慢抬手,环住爸爸的腰。
这是个很简短的拥抱。约瑟夫拉拉她的手,“看来我们有很多要说的。”
苏琬迟疑着,用生涩的法语回,“我法语说得还不好。”
约瑟夫还未说什么,苏逸就打断,“你先休息,旅途辛苦。”
“不用,我要与女儿谈谈。”约瑟夫看向玛丽,“去准备下午茶。”
“我们打算去滑雪。”苏逸说。
约瑟夫面露不悦,“非要今天去?”
“我之前就计划好……”
“那你问贝丝,”约瑟夫不耐地打断,看向苏琬,复又微笑,“你不高兴见到我?一定要去滑雪?”
苏琬迟疑一阵,还是说,“那改天吧。”
约瑟夫带着一副胜利者的笑容,拉她坐到沙发上。管家递上茶点。
苏逸没了办法,只得跟着坐到一旁的单人沙发上。
韩秋肃原一直跟在苏琬身后,此时双手环绕,站到客厅的角落里,鹰一般犀利的眼睛在他们之间扫视。
约瑟夫瞥了他一眼,“这是你朋友?他住这里吗?”
苏琬把手抽出来,老被他拉着总心生奇怪。“是,他偶尔来。”
约瑟夫若有所思,“你搬过来多久了?”
苏琬瞥了哥哥一眼,他没什么表示。“不到一年吧。你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我听说我的小女儿跟凌顾宸订婚,”约瑟夫哼笑一声,“我倒奇怪他从哪里找到我的小女儿。”
苏逸接话,“婚约取消了。”
“是吗?为什么?”
苏琬不由得下意识留意父亲的反应。
“那就是个骗子,”苏逸表面上漫不经心,“怎么,你有另外的看法?”
约瑟夫不理他,“跟我说说,你是在哪里长大的?”
“我不想说这个,我过得不好。”苏琬淡淡地回,“我想知道,当年我为什么会被送走?”
“当年是你母亲的主意。”
“为什么?”
约瑟夫的脸色骤然暗沉,“这你得问她。”
“那她在哪里?”
约瑟夫猛然站起来,好似忽然失去耐心,“你们不是还要去滑雪吗?”
苏逸也站起,表情瞬间严肃许多。
苏琬已经来不及留意哥哥,她只觉得心中无端不安,一个劲追问,“当年妈妈到底怎么了?”
苏逸握住她的手腕,轻声劝她。她才惊觉,这在这个家里竟是一个禁忌。
约瑟夫头也不回地走到一旁,“我得休息,时差累人。”
路过韩秋肃时,他指指他,“这是你男友吗?”
苏琬蹙起眉头,紧紧抿住嘴巴。
韩秋肃冷冷道,“是又怎样?”
约瑟夫认真端详他两秒,一言不发地走了。
他们终究放弃了度假的计划。约瑟夫补了个觉,加入他们的晚餐。苏琬与韩秋肃坐在一起,约瑟夫对韩秋肃的眼神便显得更不友善。
氛围不算很尴尬,约瑟夫故作友善地问女儿问题,她也就敷衍着答。无非过去这叁十年她经历的生活,和养父母的家境。
他怎么可能没彻查过这个失而复得的小女儿?苏琬自然是不信的。
但表面上的关心,他愿意做,她还是接受了。
谈及她在凌氏的十年,约瑟夫的神情忽明忽暗,笑道,“没想到我的小女儿还要与我作对。”
苏琬的脸色冷下来,“我以前不知道。”
苏逸打圆场,“爸爸开玩笑的。”
她垂眸不语。
约瑟夫没当回事,“你还没叫过我’爸爸’。”
她张了张嘴,好似如鲠在喉。不知为什么,她怎么都说不出这个词。
“不要怪我,当初是你母亲与我作对。”约瑟夫冷漠地说,“我绝不会这样对你,你是我最宠爱的女儿……”
苏琬手里的刀叉跌落在银盘上,发出清脆的碰撞声。不知为什么,听见他这样提苏姚,她无端生气。
约瑟夫指指刀叉,“做我的女儿,不能有这样失礼的行为。”
苏琬轻声说,“等我们熟悉些了,或许我会这样叫你。”
约瑟夫微微笑,显得和善了些,“那我等就是了。”
他打量韩秋肃,不客气地问,“你要在这里留宿吗?”
苏琬与韩秋肃面面相觑,没有回答。她潜意识不想把太多的私密信息透露给约瑟夫,似乎能蒙他多一点一滴都是好的。
苏逸接话,“不会。”
“那就好。我女儿跟你这种人,玩玩可以。你什么都别想。”
韩秋肃不屑,也懒得回嘴。
苏琬忽然明白了之前感受到的不安是什么。约瑟夫身上有种强烈的掌控欲,并且毫不收敛。即使他已到了退休的年纪,与女儿也不过是第一天见面。
他强势地把事态掌控在自己手里的模样像是乌云压住这片空间。
这种感觉与初识凌顾宸时很相似。但她已经不是旧日那个二十岁的祝笛澜了,她有自己的把握,也不再恐惧。
“你为什么不愿告诉我妈妈的事?”
约瑟夫打了个响指,对管家说,“上甜点。”
苏琬看着面前的瓷碗和刀叉被收下去,忍不住追问,“我想知道……”
“贝丝,提过去的事,没有任何意义。”约瑟夫压下表情中的不耐,“回忆没有任何力量,你该知道。”
她抿住嘴唇,没有再说。
夜深以后,她与韩秋肃商量一阵,便送他出门。
约瑟夫出现以后,这栋小洋楼里的力量对比都似乎改变了。韩秋肃以往来去自由,是因为苏逸的无所谓。
但现在,那群黑熊似的俄罗斯保镖显然直接听令于约瑟夫,他们对韩秋肃不再友好。
苏琬担心他要是留下过夜会出事。
韩秋肃也察觉到周围的恶意,“我走不走都不是问题,可我担心你。”
“应该没事,”她轻声说,“不论怎样他是我爸爸。”
“我听说过他的事,手段残忍,只是没想到他对家人也这样。”
苏琬笑笑,“我不害怕,放心吧。”
喝完一杯温热的牛奶,她把杯子拉到胸口,在黑暗中盯着天花板,细细回想了今天的事,可怎么也想出个头绪。
苏逸给她送牛奶来的时候,带着大大的笑容,劝她什么都别多想,还说约瑟夫就是性格不外露,他会是好爸爸这样的话来让她安心。
她思绪混乱,很快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不知多久,她的意识像被浪潮翻涌一阵,微微睁眼,可窗外还是深沉的暮色。
她正想睡,就看见窗边站着一个颀长的穿着深灰色短绒睡袍的身影。她没看清,就惊得半坐起来。
约瑟夫猛地伸手掐住她的脖子,他眼里闪着地域般的怒火,好似杀红了眼。
苏琬吃惊地看到他的眼神。那像是完全另一个人。
“你以为你能跟我作对?!把我的女儿还给我!”
苏琬握住他的手腕,想喊,却感到他的手瞬间用力,她无法出声。
“你知道我爱你!为你我可以离婚!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她简直不敢相信这力量来自一个七十多岁的老人。她掀开被子,一脚踹向他的腹部。
约瑟夫半弯下腰,手臂一松。苏琬马上挣脱,从另一边跳下床,想朝门口跑去。
约瑟夫堵住她的路,大喊,“姚!”
她不敢相信在这种时刻自己竟然听懂了所有这些愤怒的法语。她转身想逃,可面前只有墙壁。她直觉自己又被拦腰抱住,跌坐在地上。
她重重拍墙壁,用劲全力大喊,“哥哥!”
卧室门被撞开,她身后压制的力量骤然消失。她回头,看见苏逸把约瑟夫生生拽了出去。
他把他拉到走廊角落,玛丽也闻声,匆匆跑上来。
两人陪在约瑟夫身侧,一齐用极轻极快的法语说着什么。约瑟夫颓然坐下,此刻的他终于显出老人家的疲态。
苏琬倚在卧室门口,后怕地用手攥着衣襟。她看着约瑟夫把脸埋在手里的模样,内心五味杂陈。
苏逸快步走过来,轻轻抱住她,“你没事吧?”
她眼里噙着点点泪珠,倔强地质问,“你现在还不愿意对我说实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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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逸把主卧门反锁,安慰道,“你不用怕,今晚我陪你。”
苏琬不安地踱步,她回想约瑟夫刚刚的模样,他发疯般的神情和语态,还对她喊苏姚的名字。她不知道他来她房间看了她多久。
他似乎是全然失控,为什么?只因看到了一张与苏姚一样的脸庞?
人人都说她们母女很像,或许他们看见的,都是母亲在她脸上的影子。
苏琬从没觉得害怕过,有这样一种与母亲在一起的感觉,让她觉得很温馨很安全。
她攥着衣襟,斩钉截铁地说,“你必须要告诉我实情了!”
苏逸微微叹气,合衣坐到床上,怕拍身边。
“不要当做给我讲睡前故事,我刚刚看见了,”她双眼微红,“这不是什么好故事。”
“我知道。因为我也不乐意再把这些事回想一遍。”
苏琬顿了顿,还是听话地坐到他身边。苏逸坚持地帮她盖好被子,轻柔把她搂进怀里,仿佛这样才有点勇气去回忆。
他幽幽道,“那时候我还小,很多事只是看见了,可是也不懂……”
“妈妈是不是被强迫……”
“不是,绝对不是。”他安慰地拍拍她,“她与我说过一些,小时候没明白全部,长大才理解她。他们当然是真心相爱,你知道爸爸与瓦妮莎的婚姻很难分割。但在有了你以后,爸爸忽然决定不论怎样都要把这段婚姻的绳索解掉。
妈妈怀着你的时候,我们一起回瑞士住了小半年。这小半年,爸爸和瓦妮莎就是在走复杂的法律流程,财产分割文件签了一小部分。
那段时间里,妈妈就与两位姐姐相处融洽。那时,大姐还能与人正常说话,她们经常有说有笑的。二姐刚结束第一段婚姻,爸爸参加一个应酬,就又给她安排了一个丈夫。”
苏琬震惊地瞪他,不免露出嫌弃。
苏逸还是尽力说好话,“我那时候确实不明白,只觉得二姐嫁给法国富商的儿子,是门当户对,我不明白她为什么不高兴。现在我才明白她恨透这种被掌控的感觉,自由对她来说比什么都重要。应该是那段时间,妈妈第一次见识到了爸爸对女儿的掌控欲。”
“他对儿子不会这样吗?”
“当然会,”苏逸的声音沉了沉,“他是严父,对我和两位哥哥的管教非常严格。”
“他至少没逼你结婚。”
苏逸轻蔑地笑笑,“一样。只不过他清楚我的身份没法在欧洲做太多发展,我也提出我一定要回来。我没提要找你,但他心里是知道的。他才没逼我娶个贵族小姐,因为他多年没有回来,对泊都的情况不熟悉,不然估计你也很快能听见我的婚约。”
“你乐意吗?”她气恼,“凭什么婚姻都要被他安排?这是什么年代了?”
苏逸安慰地摸摸她的头发,“你没在我身边长大,所以不知道。其实最上层的圈子已经越来越狭窄,这种靠家族和婚姻维系财富、地位的古老方式,千百年来都没变过。”
“继续说妈妈。”
“嗯,那段时间二姐的情绪非常不稳定,每天以泪洗面。妈妈一直陪着,听她倒苦水。二姐试过自杀,最后宁可进精神病院也不愿再结婚。爸爸对此当然很恼火,他们几乎每天吵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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