筹码游戏(黑帮,NP)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欧楽檬
从认识他以来,她所承受的一切都足以让她皮开肉绽,心里的血直到现在都没有流干。
她也快要想不出自己到底要什么,活着的意义是什么。
这些事,还是凌顾宸帮她想通了。她要无限的时间和无限的爱,他都愿意给,愿意用一生来补偿她。
她咬住下唇,不说话。
但凌顾宸还是捕捉到了她不愿流露的小喜悦,哄道,“开心了吗?”
“烦人……”她一说话,嘴角就露出笑意来。
凌顾宸温柔地笑,把她推到墙上,就开始吻。苏琬掐他的肩膀,“别在这里呀……”
“你还让我忍?叁个月了,你要憋死我?”
“公共场合!忍就忍一下怎么了!”
凌顾宸开始四处张望,看看有没有小房间,“稍微密闭一点就行了,对吗?”
苏琬压抑着笑,与他争执着拉扯,“别闹……”
“洗手间在哪里?”
“我不要在这里!”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还差这几天吗?你再等等。”
凌顾宸掐住她的下巴,低头吻她的唇,“你不在,家里很冷清。”
“你不是天天去芸茹家蹭饭吗?”她忍不住直笑。
“你要是在家,我就不用天天去了。芸茹烦我,可又不敢说。”
苏琬搂住他的腰,钻进他怀里吃吃地笑起来。许久未见,一腻歪起来,两人都忘了时间,只顾躲在角落里说话。
苏逸出来找人,只看见苏琬的手臂坏在凌顾宸脖子上,两人黏在一起笑嘻嘻聊天。
他的脸色沉了沉,赶忙把她拉到身边,凌顾宸的笑容收起来,轻咳两声。
苏琬挽住哥哥的手臂,轻巧地吐吐舌头。苏逸不会责怪她,她知道,扮扮可爱认个错就过去了。
苏逸拉她走,轻声说,“爸爸会不高兴。”
“他反正怎么都不高兴。”她无谓地耸肩。
“听话点。”苏逸送她回包厢。
回家后,约瑟夫果真拉着脸质问,说她身为富家千金,当众跟人搂抱,很难看。
苏琬也不客气,刚回呛了一句,苏逸就猛攥她的手腕,打断两人的争吵,“晚了,去睡觉,有事明天说。”
约瑟夫和苏琬互不相让地瞪着对方,她就被拉走了。
关上房门,苏逸也叹气。苏琬倒是开心地哼小曲,翻出睡衣来。
苏逸颇有些苦口婆心,“琬儿,你听我的话,好吗?你可以做你喜欢的事,但是在言语上不要冲撞爸爸。”
“我早就叫他不要把我当他的女儿。”
“你不知道他,他不喜欢被挑战。”
“我看出来了,他这人,一分血债叁分偿。”她不屑,“我也是,他最好也别惹我。”
苏逸懊恼地用手扶着头,在床尾坐下。
苏琬有点点心疼,坐到他身边,“哥,我还是很想与你生活在一起的。”
“我知道。我很希望你与爸爸可以好好相处。”苏逸诚恳道,“他是爱你的,你要相信。你听他的话,他会像我一样宠你。”
“他喜欢听话的,去养狗好了。”苏琬甩手,“他也说爱妈妈,最后看看他对妈妈做的事!”
苏逸只觉没招,轻声说,“我怕这样下去,你们两个要做出互相伤害的事来。你们虽然相处不来,但性格真是一模一样。”
“那怎么办啊?”
“我带你去旅游,你们先别整天见面。我们找个度假地。”
苏琬转转眼睛,甜腻腻地撒娇,“那要不……我去找顾宸?”
苏逸无奈,但也不惊讶,“爸爸只会更气。”
“他不要我在他面前失礼,给他丢脸,我就换个地方住呗。”她摇摇他的手臂,“好不好嘛,哥——”
苏逸的沉默非常久。
妹妹的性格比他想象得还要强硬,约瑟夫更是一辈子都没有低过头。他真怕这样下去,连他都无法控制这个局面。
他一点都不希望苏琬去找凌顾宸。但从另一个角度来说,在凌顾宸身边,她倒是很安全。
苏琬一直期待地看他,等着这无穷尽的沉默可以结束。
再开口时,苏逸的声音显得有些虚弱,“好吧。我去找他。”
“不用了,”她开心,但还是压着声音,“我会跟他说。”
苏逸这才知道他们一直偷摸着联系,无奈地轻拍她的头,与她道了晚安。
洗完澡,舒服钻进被窝,苏琬把那部塞在抽屉伸出的手机翻出来,给凌顾宸打电话。她提出明天去找他,凌顾宸更高兴,“我去接你。”
“别了,哥哥送我去。你别出现,约瑟夫不高兴。”
“那你什么时候来?”
“吃过午饭,他就送我去。”
凌顾宸仰面躺在床上,满意地笑,“我太想了你,我觉得今晚要睡不着。”
苏琬用被子蒙住头,甜蜜得像是偷偷给男友打电话的初中女生。
筹码游戏(黑帮,NP) 警告
行李似乎也没什么可收拾的,与哥哥在一起的地方是家,与凌顾宸在一起的地方也是家。
苏琬两手空空地来找哥哥,走了也不打算带行李。她给韩秋肃打了个电话,简单说了目前的情况,两人约好之后再抽时间见面。
她好好在家陪哥哥吃了个午饭,答应过半个月还是陪他回瑞士过节。
苏逸讨厌凌顾宸,但目前,把苏琬送去一个安全的地点,缓和这个家里剑拔弩张的氛围,他才能与父亲好好谈。
而且凌顾宸对她确实真心。在两人相认以前,苏逸就看出这一点。所以他才坐得住,安心把她留在凌顾宸身边,为她的精神状态考虑,做出慢慢接近她的计划。
苏琬努力表现得乖巧些,说俏皮话哄哥哥开心。哥哥的心情看上去好了很多。
饭后甜点是乳酪和水果。苏琬以前不知道自己这奇怪的饮食口味是哪里来的,她特别喜欢吃乳酪,这让她的朋友都不解。
苏逸同她解释,说她婴儿时,家里的饮食习惯就偏西式。
她用手托着脑袋,与他聊起这些细碎的小事来。
这或许是突然冒出一个哥哥来的好处之一,有血缘的人才愿意这样细致地了解她,把她点点滴滴的繁琐习惯都听进去。
佣人刚把甜点摆好,约瑟夫就回来了。
苏琬垂下眼帘,把不悦遮起来。
约瑟夫解开西装外套的纽扣,也坐下,直接发问,“你以前为凌顾宸做过多少事?”
苏逸问,“你去哪里了?”
“我好好打听了我女儿以前在凌顾宸身边作威作福的经历。”
苏逸解释,“这些都过去了。”
“过去了?她不是还非要跟凌顾宸结婚吗?”约瑟夫生气,“你声名狼藉,败坏家里的名声也就算了,现在还要拆我的台子。”
“我不会拆你的台子,我没兴趣。”苏琬冷冷道,“你们自己争去。生意上的事我什么都不懂。”
“不懂?我听说的可不是,”约瑟夫质问,“凌氏与南岭赌场的生意,你是牵线人。军火生意你也经常代表他露面。”
“因为他信任我。”
“他一早就知道你姓沃德,当然,用你,哪里都好说话。”
“别胡说,跟我是谁一点关系都没有。”
“那你现在就把你给他做过的事明明白白告诉我。”
“我说过我谁都不帮,你们自己争去。”她忿忿地起身,“他就算一穷二白我也嫁他,你管不着。”
苏逸也起身,约瑟夫更恼,“坐下,我还没说完。”
苏逸淡淡地说,“我答应带她出去玩,下午的行程都敲定好了,有事晚上回来说。”
苏琬拉着张脸就要走,约瑟夫赫然起身,“你跟你母亲一个样子!”
他们本已走到门口,听到这话,苏琬骤然间止住脚步,苏逸倒是没放在心上。
她气极,还是折回来,不甘示弱地瞪着他,“我就当这是夸奖了。”
“好坏不分。”
苏逸站在门口,转过身,静静看着他们斗嘴。
再过一个小时他就把苏琬安全地交到凌顾宸手里,所以现在他不觉眼前的争执有何严重。
“我告诉你,跟我争没有好处。”约瑟夫威胁道。
“你不过是恨妈妈挑战你的权威,在你眼皮底下成功把我送走。我也告诉你,地球不是绕着你转,我会跟妈妈做一样的事。”
约瑟夫忽然语塞,他的神情像是封上了寒冰。
苏逸无奈地叹气,他私下与两个人都谈过,但似乎谁也不让步。苏琬的性格里有家族基因的孤傲,即使苏逸委婉地劝说,说约瑟夫已经七十多,他们两个年轻人不必多争,未来自然是他们的。她也不愿让步。
背后的原因,他也清楚。除了那与约瑟夫如出一辙、好似一比一克隆的性格,还有一大原因,就是她的后路。
显然这些年有凌顾宸撑腰的日子,她过得顺风顺水,从未向人低头过。
约瑟夫的声调平缓又冰冷,“你什么时候愿意叫我爸爸?”
苏琬轻蔑地笑,“你想听吗?”
“我需要你站在我这一边。虽然你现在的行为很不讨喜,但我从始至终都爱你。”
“你表现爱的方式真是不寻常。”
“我此生最爱的女人就是你母亲,我对你的爱是一样的。”
“那你说说,她到底是怎么去世的?真的是自杀?”
约瑟夫阴沉着脸,不说话。
一提起母亲,苏琬心里就像被针刺着疼,刺得她眼圈都要发红。“你为什么不敢说?你知道是你杀了她。就算她自杀,也是被你逼死的。”
“不许这样对我说话。”
苏逸轻声劝,“琬儿,别说了,走吧。”
“你要是把妈妈还给我,我就叫你声爸爸。”
“你非要与我作对?!”约瑟夫的声音骤然愠怒。
苏琬狠狠道,“我只是做与妈妈一样的事,如果你觉得这是作对,就是作对好了。我会跟她一样,绝不惯着你的臭脾气。”
“你若是在我身边长大,绝不会变成这个样子。你现在的处境都是你母亲一手造成的!”
“我不会怕你,我也不会听你这样指责她!”说罢她转身就要走。
约瑟夫攥住她的手臂,把她掰过来。她尚未作出任何反应,后背就撞到了墙上。
腹部传来巨痛,她这才看见约瑟夫手里握着那把切奶酪的餐刀。餐刀直直插入她的侧腹。
她震惊地抬眼,下意识地去握他的手腕。
约瑟夫眼里是疯狂的凶狠,他用力按住她的肩膀,“跟我作对是什么下场?”
餐刀的一半已经浸没在血红色中。
苏琬一手握住刀刃,一手握他的手腕。但那刀还是缓缓刺进去。
他的力气大得可怕,她像是被枷锁死死箍住。这疼痛像是缓慢的折磨。她痛苦地叫出声,身体慢慢倒下去。
苏逸冲过来,把约瑟夫推开,大喊,“你疯了!这是你女儿!”
站在一旁的王舒惊得脸色惨白,也扑过来扶她,“苏小姐……”
约瑟夫松手,餐刀依旧留在她体内。他拿起桌上的一张餐巾,慢悠悠地擦手,嘴角浮现出一丝格外轻松的笑意。
他不说话,只是居高临下地看着兄妹两人。
苏琬的震惊和害怕胜过身体传来的疼痛。她看到餐刀插在她的左侧肋骨下方,她有基础的医学知识,因而不免恐慌,刹那间就掉出眼泪来。
苏逸把她拦腰抱起,“别怕。”
约瑟夫挡在他们面前。苏逸急得脸都涨红,“她需要去医院!”
约瑟夫威胁地用手指指指苏琬,“现在你看到后果,这只是一个警告。”
苏琬咬住下唇,害怕地缩在哥哥怀里。这一次,她再也无法逞强。
一到下午,凌顾宸就兴奋地有些坐立难安。他做什么都没法专心,就在别墅前院的花园里看看书,与罗安聊天。
一直等到夕阳快要消失在地平线,也不见期待的那个身影。
他与苏婉有过约定,不会由他去主动联系。但此刻他终于按奈不住,心下实在不安,隐隐担心出了差错。
她的电话无人接听,消息也不回。他试着联系苏逸,一样没有消息。
他握着手机,伫立在喷泉边的阴影之中,许久不语。
罗安问,“联系不上?”
“嗯,”凌顾宸忧愁地说,“我害怕她出事。”
“先别担心,她放你鸽子的事干的反正不是一次两次。”罗安学着覃沁的逻辑,但学不来他的语调。
凌顾宸轻声应和。这确实是常事,每次他担心,还要被她赏几个白眼。
或许他确实不该太担心,她毕竟与家人在一起。他这么想着。
罗安虽然揶揄,还是与他分担,“苏逸对她很好。”
“我知道。但她与约瑟夫关系很差,她与我说过。苏逸同意把她送过来,估计也是因为这个。”
“那也不至于出大事,我去打听她后两天的行程,找个地方堵她。”
“行吧。”凌顾宸与他一起回别墅。
过去这叁个月,这就是他惯常用的招数,在各种宴会上故意堵她,想尽办法把她哄回家。她终于同意了,忽然又杳无音信。
她喜怒无常起来就是这样,凌顾宸也吃不准到底出了什么事,因为这都是被他自己惯出来的坏脾气,他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
但他没想到的是,这一次失去联系,就彻底杳无音信。甚至连丁芸茹也找不到她。
过了两天,罗安才查到苏琬住进了泊都市中心医院。私人高级病房门口围满保镖,只有家人和医生可以出入,没有任何细节信息。
凌顾宸心下焦躁,想办法与苏逸联系,也失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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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术进行了约两个小时。苏逸焦急地在门口等候,约瑟夫甚至没有出现。
约瑟夫喜爱打猎,对动物与人体医学有造诣,他那一刺,避开了致命部位,但还是伤到了她的胃和肾。
他不出现,是把握与掌控,他要的就是让她在医院好好躺上几天,认真反思。
做完手术,苏逸向主治医生问清了她的伤势与手术过程,随后就一直陪在她床边。
苏琬的面容与唇色有着一模一样虚弱的苍白。
晚上,约瑟夫踩着她大致会醒来的点出现在医院。
当意识重新在脑海中像水一样流动起来,她第一感觉到的便是眼前深重的黑暗带来的可怕沉重。
浑身像是被重物压制,怎么都动弹不得。这痛苦与难受让她感到呼吸困难。
她想动动手指或是小腿,但怎么都分别不出自己究竟有没有移动。
过了许久,她才感到自己的右手好似一直被温暖包围着。她花了很久才分辨得出,似乎是有人握着她的手。
又过了不知道多久,她才隐约听到似乎有人说话,用那个陌生的语言。
“你真是疯了!对自己女儿都做出这种事。”
另一个不屑的声音夹在皮鞋高傲的踏地声中,不甚明显。
苏琬努力睁开眼,病房的纯白色在她眼中朦胧一片。
苏逸愠怒在神情在她面前收敛下来,“琬儿,听得到我说话吗?”
恢复视觉的刹那她好似喘不过气,被麻醉气体带入黑暗前的恐惧全都汹涌流回来。她面前是一双疯狂的眼睛。
诚然,苏琬故意与约瑟夫呛声,但怎么也想不到他真的凶狠到这样的地步。
“醒了就坐起来,我们好好聊聊。”约瑟夫把手指安上病床的控制板。
苏琬半坐起,惊惧地艰难躲向一旁。
苏逸把她搂进怀里,呵斥道,“让她休息!”
尚未在身体和精神上褪去的麻醉气息让她直觉艰难,好似怎么都逃不过眼前的风暴。生生看到自己要被卷入沙尘漫天的恐怖风暴之中,像是活活等待死亡。
“我的贝丝……”约瑟夫掐住她的下巴。
苏琬忍不住哭喊,紧紧攥住苏逸的外套。
苏逸护住她的手臂,“你够了!”
约瑟夫不理他,一把拽下苏琬手背的输液针头。苏逸气得脸涨红,苏琬已经连这点点疼痛都感知不到。
“我没有杀你们的母亲,”约瑟夫斩钉截铁地说,“我此生最爱她,她却要用我的小女儿来惩罚我!用她的死亡来惩罚我!”
兄妹俩都没有说话。
约瑟夫打个响指,门外冲进两个壮汉保镖。他们拽起苏逸的两只手臂,硬是要把他拉开。
苏逸怒吼,“放手!”
他抱着妹妹不放的姿势却扯痛了她。她刚做完手术,腹部的缝合还盖着纱布。
她吓得掉眼泪,“哥!”
苏逸拉她,她又痛得吃不消,只得撒手。
苏逸站到两步远的地方,甩开壮汉。约瑟夫不屑地指指他,“我看你近期需要回趟瑞士,去帮瓦妮莎打理生意。”
“等贝丝好了我带她一起回去。”
“就是因为你在,她才对我抵触。她与我留在这里,自然会听话些。”约瑟夫单手掐住苏琬的后脖颈,她不得不与他对视。
她眼里噙着泪,约瑟夫对她眼中终于出现的害怕感到很满意,“你该这样看我,这样我们才能好好谈话。”
手术后的虚弱和缺水让她无力与他抗争。
“你母亲用你来与我抗争,你不必听她的。只要你回来做我的乖女儿,我不会怪你。”
苏琬害怕地拧住被单,“否则你要杀了我吗?”
“不到万不得已,我绝不会这样对你。”
“你难道没有反思过?妈妈的死都没能让你反思自己的行为?即使你这么爱她,你逼死她却把责任怪在她身上……”
约瑟夫骤然怒吼,“她故意惩罚我!她要的我什么都给了!爱情!婚姻!她凭什么用她的死来惩罚我?!”
腹部的伤口传来撕裂般的疼痛,她痛苦地尖叫。
约瑟夫拽着她的手没有松开,看了她许久,放缓语气,“这是我认真给你的机会,不要再跟我作对,知道了吗?”
苏琬咬住下唇,眉头紧紧拧在一起,虚弱的苍白脸庞上浮现出痛苦。
“知道了吗?!”他再度怒吼。
“知道了……”苏琬软绵绵地喃喃着认了输。
约瑟夫神情中的怒气刹那间烟消云散,他好似从心底流露出了满意的笑容,松开手。
苏琬僵在原地,她只觉额头沁出细密的汗珠,一半是疼痛一半是惊恐。苏逸把她揽进怀里,轻声呵斥,“让她休息,你别说了。”
约瑟夫笑得温和,声音却很得意。他轻轻抚摸她的长发,“乖女儿,我的甜心。明天我再来看你。”
苏琬把头埋在哥哥怀里。她以为自己在哭,隔了许久才发现,她的表情在阴影中是无尽的寒冷。
被人掐住命门威胁的事,不论是以什么理由,想来遇到的也不少了。
最开始遇见凌顾宸的日子不也是这样,被韩秋肃报复的时候不也是这样。
每一次,她都被身体和精神上的疼痛折磨着,经久不消,这疼痛的疤痕在她身上刻下肉眼不可见的印记。
她再倔强,也还是爱哭。似乎每一次都这样,她把眼睛都哭肿了,心中依旧皮开肉绽。
她掉着泪,心里却渐渐镇定。她不再是从前那个没有退路,除了哭泣和求饶别无选择的祝笛澜了。
她在凌顾宸手中活了一次,努力把人生的局面翻过来,靠的不是家世也不是幸运。
她努力在这片愁苦之中重新看见那条旧路。
为了照顾她,苏逸尽可能不离不弃地陪在她身边。
苏琬看得出,这是因为他没有自己的心腹。他不可能让那群壮汉与她独处,他们都直接听命于约瑟夫。
至多让王舒来照顾她一阵,可王舒毕竟只是管家,其他的什么都做不了。
从上一辈那里继承来财产和地位,后果便是如此。心腹和眼线要自己发展,约瑟夫的控制欲又甚于常人,因此这对苏逸来说几乎不可能。
即使凌顾宸独当一面很多年,他身边的许多人也在实际上是廖逍的势力而不是他的,比如罗安。好在他们从没闹出明面上的矛盾。
苏逸从未把这个担忧告诉她,她便装作不知。
有时也反过来安慰他,说自己很快会恢复,以后也会听话,不再任性。
苏逸心中愧疚,但看到苏琬愿意稍稍低头,父女间的矛盾缓和许多,他不免安心。
约瑟夫每天来看她一会儿,她并不做低眉顺眼的模样,大多时候还是顺着自己的心情,但不再直接地说话刺他。
约瑟夫自顾自说,画大饼地给她找门当户对的丈夫,以拓展沃德在欧洲和亚洲的军火生意,她也只是满脸不高兴地听。
这样的日子不过叁日,苏琬就觉得每天输液流进身体的营养液好像都是苦水。因着这抑郁的心情,她的身体恢复得也极慢。
医生本让她一周后出院,查看了两日,便摇摇头,无限期延长了住院。
她不敢联系凌顾宸,苏逸也不敢,生怕约瑟夫又把气撒到她身上。
兄妹两人一齐收敛,妹妹害怕还未见到妈妈的遗物,就又被爸爸关起来。哥哥担心过于明显的偏袒,会让他被塞上飞机强行送回瑞士,那他就更无法保护她了。
每晚,苏琬都只有在止痛剂的帮助下才能安然入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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