筹码游戏(黑帮,NP)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欧楽檬
房间里剩下兄妹两人,他们静静地看一阵,然后苏逸把她拥进怀里。她难受地哽咽,瞥见那个对讲机,生生把所有的话语都咽下去。
她被彻底围住,不能说一句心里话。
苏逸也知道不能说,只能与她闲聊。两人说着不痛不痒的话,互相看见对方眼里的不忍。
“回家就好,没担心了,爸爸不会再怪你。”苏逸笑着安慰。
他尚不够了解她,以为她心甘情愿认输,做个乖巧的女儿。装的又如何,只要约瑟夫吃这套,苏逸便安心。
他没有问过韩秋肃的下落,没法问,似乎也不必问。约瑟夫的做派不可能留活口。苏琬更是吓得像变了个人。他心疼她受到的刺激。
她有许多话想要说,可眼下不是时机。
苏逸劝她重新吃抗躁郁和抑郁的药,她坚称没事。她知道自己有计划,决不能被药控制得迷迷糊糊。这几天的止痛片和抗生素已经够她受了。
过了一阵,王舒给她送来甜点。
苏琬轻轻握住她的手,用口型说“对不起”。
王舒一怔,随后笑笑,“小姐,特意给你留了你喜欢的焦糖布丁和马卡龙。”
苏琬淡淡地道谢,便目送她离去。
约瑟夫非要在她面前发脾气,一是警告王舒,二是骂给她听。
这里没有任何她的心腹,聊得来的也就王舒一人。但她只是管家,牵扯不进当下局面的势力里。
但苏琬了解王舒,看得出她心善。到了最要紧的时刻,王舒或许是她与凌顾宸联系的最后一线希望,而且凌顾宸会相信王舒。
她只能不动声色地保住王舒。
筹码游戏(黑帮,NP) 同盟
韩秋肃先是被送进医疗室做简单的止血,他已陷入深度昏迷。
凌顾宸看到他的受伤程度,诧异地看向罗安,“谁能把他打成这样?”
罗安在他的肩膀上缠一圈圈的止血带,“中的这几刀都是要害,能活就不错了。左手可能保不住。”
“他跟笛澜在一起?”
“能把他伤成这样,八成是因为她。被要挟了吧。”
凌顾宸的心揪起来,拍拍韩秋肃的脸,“他还能不能醒?我要知道细节。”
“看他命硬不硬了,”罗安与其他人把韩秋肃固定在担架上,“送医院去。”
凌顾宸气得哼了一声,“我没见过比他更命硬的。我去找苏逸。”
韩秋肃的手术超过十个小时,他昏睡了不知多少天,才醒过来,睁眼看到病房里的一片白色。他第一反应就是拔掉手背上的输液。
护士惊地按住他,“你不能动啊。”
“我不能待在这里。”
“不行,你受伤太严重了。”
韩秋肃不听她的,一定要起身,护士赶忙说,“凌先生说等你醒了,他就来。我现在通知他。”
韩秋肃这才坐回去,但依旧显得不怎么耐烦。他打量身上的伤,左臂完全不能动,打了石膏,由一块叁角布固定在脖子上。他拿起一旁的镜子,看到自己鼻青脸肿,头上缠满纱布。
谭昌先进来,告诉他手术的结果。韩秋肃差点因为失血而休克,伤到这种地步都能活下来,医生都诧异。
谭昌的话委婉又沉重,“韩先生,若是再晚点,可能就需要截肢。幸而送医及时,但左手伤到运动神经,可能只能恢复到先前运动能力的20%。”
韩秋肃看看自己的左手,沉默不语。医生一时看不透他的情绪,以为他伤心,正想安慰,就被冷冷打断。
“我什么时候能出院?”
谭昌愣了愣,“你的情况太严重,一定要住院观察。”
“手术到现在几天了?”
“四天。”
凌顾宸推门进来,不客气道,“瞧瞧你头上包的那个样子,这么急着走想死在哪里?”
韩秋肃也不客气,“笛澜人呢?”
“我还跟你要人呢,”凌顾宸很不高兴,“苏逸不搭理我。”
谭昌小心地观察两人。韩秋肃是被紧急送进来的,凌顾宸也叮嘱过他很重要。没想到两人见面的时候说话那么不客气,根本不像是朋友。
凌顾宸看看他,“你先出去,我们要谈事。”
谭昌离开以后,韩秋肃才说,“她在中心医院。”
“我查到了,但是苏逸不让我见她。”凌顾宸疑惑地指指他,“你说是苏逸让你带她走的,为什么不让我见?”
“他不能让约瑟夫知道。”
“笛澜为什么在医院?”
“约瑟夫把她刺伤了,左腹,伤到胃和肾。”韩秋肃在身体左边比划一下伤口的位置。
凌顾宸瞪大眼睛,“他疯了吗?”
“我以前不知道他这么疯,你跟他打过交道吗?”
“我父亲有。”凌顾宸思忖许久,轻声叹气,给韩秋肃倒了杯水,递给他,“当年约瑟夫在泊都时,是实实在在的腥风血雨。现在这点表面上的平和都不存在,他的手段毒辣,无人出其左右。”
“跟你父亲比呢?”韩秋肃故意嘲讽。
“你随便嘲讽。当年,没有与约瑟夫如出一辙的狠劲,就存活不下。”
“你母亲的身世帮到他了吧?”
“嗯,这些资源,我确实比沃德占优些。约瑟夫退出以后,让万岩华和许盛友捡了便宜。”凌顾宸不免担心,“就没想到这老头对自己女儿也狠。笛澜的伤严重吗?”
“不算严重,但需要休养才能恢复。”
“约瑟夫为什么那么做?”
“事情发生的时候我不在,苏逸也没时间跟我讲原因。我猜是两人吵起来了,约瑟夫的控制欲太强,笛澜的性格你也知道的,杠上了。”
“苏逸回来的时候我就看出来这个人很棘手,好在他对笛澜好。没想到约瑟夫这个老不死的还跟以前一样。”
“你一定要把她弄出来。”
“知道,”凌顾宸皱眉,不耐烦,“她知道你还活着吗?”
韩秋肃喝完手里的水,“应该不知道。我过两天就走。”
“歇着吧你。”凌顾宸不客气地说,“手都废了,出去走不到两步就能被人砍死。”
“不劳你费心。”韩秋肃冷冷地回。
“你当我乐意看见你。你在这里恢复好了再说,不要想走,”凌顾宸起身,“我是看你很不顺眼,但笛澜肯定要知道你的死活。等她回来,我让你们见一面,再叫她把你赶走。”
韩秋肃不屑地哼了一声。
不论凌顾宸如何与苏逸和约瑟夫交涉,甚至去中心医院面谈,都没能与苏琬见上一面。
过了一段时间,他收到了她已出院回家的消息,心下虽然焦急但还是舒了口气。
韩秋肃也出院,但他的左臂伤势严重,恢复过程可能长达几年。凌顾宸心不甘情不愿地把他带回半山别墅休养。
他们两人都不清楚怎会如此快的就接受了这样的休战姿态,但都接受了,尽管互相还是极不顺眼。
凌顾宸命人安排了偏隅的房间给他休养。“你不要想着能进机要区域,你现在在这里连只猫都打不过。”
韩秋肃坐到花园里的长椅上,懒懒地晒太阳。他知道他说的没错,他现在这个样子连走路都走不快,但还是要回嘴,“你以为我乐意待在这里。”
凌顾宸气闷地哼了一身,转身就走,走了两步,寻思不对,又折返回来,气势汹汹地指着他,“收留你完全是因为要给我女人照顾宠物。”
韩秋肃在他满头的白绷带下翻了个白眼。
“她看你就是看个高兴,你别想着动其他心思,没门!”
韩秋肃懒得搭理,他只想尽快恢复。现在这样,他没法保护祝笛澜,让他心焦。
回家后足足一个月,苏琬都维持着漫不经心的温婉模样,与哥哥和爸爸说话都很客气,无端也生出距离。
苏逸很怀念她以前娇蛮又生动的可爱样子,但约瑟夫对她目前的听话很满意。
她渐渐恢复行动能力,平时就待在家里,周末时,跟着家人去郊区的度假区休整。
凌顾宸打听出她的休养行程,也跟着一起去了。
他装出不经意与约瑟夫因休假的巧合而遇见,与他打招呼,“这么巧?”
约瑟夫不动声色地打量他,嘴角露出狡黠的笑。
两人衣着都平常,没了西装革履相见时的那股严肃。约瑟夫与他握手,朝他挥挥手,“来喝一杯吧,凌总。”
凌顾宸跟着他走,“来泊都还习惯吗?”
“想起了很多陈年旧事,”约瑟夫语调轻松,“那时候我还见过你,你不到十岁,现在一晃都那么多年了,你与我在生意桌上谈判起来。”
凌顾宸微笑,“是,时间过得太快。”
“杰森,到这里来。”约瑟夫朝泳池边一个正在看书的身影招招手。
苏逸转过头,神情倒也不惊讶,放下书,慢慢走过来。叁人在餐桌边坐定。
“贝丝呢?”约瑟夫问。
“在午睡,别叫她。”苏逸说着瞥了凌顾宸一眼。
凌顾宸没有接话,但是盯着他不放。他们叁人对互相的目的似乎都心知肚明,偏偏不说破。
“又睡了?不是十点多才睁眼吗?”
“陪我晒太阳,躺会儿就犯困了。”
“让她来吃点东西。”约瑟夫起身朝泳池边的一个看着不到两米的小沙发走去。
这沙发背对着叁人,尾部掉下一块银狐毯的一角。
凌顾宸不由得也起身,想跟过去。苏逸警告似的瞪了他一眼,凌顾宸放慢脚步。
他瞬间明白了这气氛中飘荡的不对劲来自何处,兄妹俩好似活在可怕的重压之下,导致他们的情绪表露越来越收敛。
苏琬斜倚在沙发上,把手枕在头下。冬日的暖阳一点都不刺人,她睡得很是安稳。
约瑟夫站到她面前,低着头,看了她许久,似乎忘记了来这里的目的。
她与苏姚实在相像,看着她,让他脑海中陈年的回忆全都飞扬起来。他大了她那么多,偏偏爱她爱得理智都没了。这样的生活不过十年,在他的人生中短暂像个梦。
苏姚自杀以后,约瑟夫颓然地足有一周没有见人。这是他人生中最昏暗的日子。随后他离开泊都,永远都不想回来。
他没有后悔过与她的争吵,尽管他知道自己把她逼上了这条路,但他依旧责怪她的不谅解。
他脸上带着柔情与愤恨的神情让凌顾宸吃惊。
苏逸的脸色沉下来,他看出约瑟夫这个表情不是在看苏琬,而是在看已过世的母亲。
他快步走过去,打断约瑟夫的沉思。他轻拍苏琬的手臂,“琬儿,你饿了吗?”
约瑟夫凝固的神情才松动。
凌顾宸赶紧跟上。苏琬睡眼朦胧地起身,抓抓头发,迷糊地看着哥哥,“我又睡着了?”
“别睡多了,晚上休息不好。”
“哦。”她嘟囔着坐起身。
凌顾宸赶紧坐到她身边,关切地问,“你不舒服吗?”
苏琬侧脸看到他,吓了一跳,许久不敢说话。
她每天都想他,连做梦都想他。在韩秋肃出事之后,她又开始在梦里担心他。她猜也猜到他会四处打听她的消息。他终于到了身边,她却不敢流露出丝毫的想念。
凌顾宸只看到一张冰霜般冷漠的脸庞,好似她已把他遗忘。
他握住她的手,“我们谈谈,好吗?”
苏琬僵了许久,才淡淡地说,“我很好。”
凌顾宸安心地微笑,“那我们……”
她把手抽出来,转过头去,“爸,你答应陪我散步的。”
约瑟夫微笑,“当然,我扶着你走。回来就陪你下棋。”
苏逸站到一旁,双手抱胸,静静看着。
“我看你有客人。”
“我们就谈几句。”
“那你们谈吧,我先吃饭。”
“好。”约瑟夫胜利般地摆摆手,“走吧,凌总。”
苏琬这才转回头,直直看着凌顾宸。她苍白的面容上没有精神,但大眼睛里还似有闪闪的星光。
凌顾宸最后握握她的手,慢慢走开。
他也说不出其中的缘由,只是在见到对方的那一瞬,他们心里的安心都是一样的。虽然他心中的千愁百绪并没有得到缓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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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的两个月,凌顾宸还见过苏琬叁四面,都是在节日宴会上。她看见他,也没有任何表示,神情冰冷。他们没有私下谈话的机会,她身边总是有人。
而且她看起来也没兴趣。
这让凌顾宸心里七上八下的。约瑟夫确实很疯,他了解苏琬,她懂得运用各种手段自保。
凌顾宸对此可是很有体会,起初他们互相看不顺眼的时候,她就敢大胆地运用各种表面装乖背地使劲的手段跟他对抗。
他觉得现在她也是这样,因此他很主动想与她私谈,即使是交换一个眼神也好。这样他会知道她需要帮助。
可她并没有,不害怕也不央求。
凌顾宸见她两面,就不安地总是失眠。要么他被彻底放弃了,要么苏琬就是要闹出大事来。
圣诞与新年期间,苏家人回了瑞士,苏琬也跟着去了。这一个月,他们彻底失联。
凌顾宸再焦躁,也只能跟韩秋肃大眼瞪小眼。
经过两个月的恢复,韩秋肃终于从缠成木乃伊的状态里脱离出来。他日常穿着件皮夹克,在别墅里悠悠然地逛。只是他的左手一直挂着。
凌顾宸在露台上喝酒,愁得抓头发,韩秋肃也凑过来,给自己倒一杯威士忌。
凌顾宸忿忿地瞪他,“你知道这酒多少钱一杯吗?”
韩秋肃自得地坐到秋千上,“你又不是付不起。”
“是你不值得我用这种等级的酒招待。”
“不客气,我也不乐意在你这里待着。”韩秋肃握到身边一个柴犬头像的毛绒抱枕,把玩一阵,“这是笛澜的吗?”
“别碰她东西。”
韩秋肃把抱枕搂在怀里,故意跟他作对似的举举杯。他了解她,知道她喜欢这种秋千喜欢这种玩偶,因而一眼就看出,往她喜欢的地方凑。
凌顾宸气闷地骂他,“你当我乐意看见你?等你手好了我就把你扔出去。”
“我现在就能走。”
“得了,不许走。你这副样子,多少人等着给你补一刀,捞个杀死独狼的响亮名声。”凌顾宸哼笑,“我才不管你死活,就怕你真死了,我要挨我老婆一顿骂。”
“你还把她当你老婆,你跟她说上话没有?”
“吵死了。”
罗安正走进来,看到两人话赶话的崎岖场面。他冷冷地看着韩秋肃。两人同是泊都的顶级杀手,多少次对峙,非要你死我活。
现在,韩秋肃显然不能再是他的对手了。为了苏琬,他后半生都不能再这样露面,独狼的名号随风消逝。
但他看着罗安的神情并不躲闪,丝毫不露怯。
凌顾宸懒懒地靠着栏杆,“喝一杯吧。”
罗安上前一步,向韩秋肃伸出手。两人简单握手,算是言和。
韩秋肃好奇地看他,“你与廖逍是什么关系?”
“现在不跟你翻脸不代表愿意与你分享这些事。”凌顾宸嘲讽。
罗安不答话,倒了杯酒。
韩秋肃看他,“笛澜知道你那么多秘密,你不怕约瑟夫逼问她?”
“能说的我不怕他知道,不该说的她不会说。笛澜心里有数。”凌顾宸回答,“为了保命,她说什么都没关系。我不跟她纠结这种小事。”
“有她消息吗?”罗安问。
凌顾宸摇头。
“她说她有罪证在你们手里。”韩秋肃说。
“她告诉你了?”罗安反问。
“对,听起来很严重。我答应帮她查,但我一直锁定不到廖逍身边的人物。”
“别说你,我都查不到。”凌顾宸说。
“那不如就让她待在瑞士,安全。”
“在我把廖叔的讣告公布出来以前,她都是安全的。”
覃沁小跑进来,看起来有些着急地把手机放回口袋。正想说什么,看见坐在一旁的韩秋肃,他的面容一下子冷峻。
他跟韩秋肃也算是打过很多架了,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凌顾宸摆摆手,“无所谓了,他在就在。”
再怎样说,韩秋肃为苏琬差点丢了命。这一点上来说,覃沁的心底对他原谅了百分之一个点。他把气闷压下去,向他伸出手。
韩秋肃打量打量他,同他握手。
暂且就把先前的恩怨放下了。覃沁这才说,“你现在再不跟约瑟夫抢人,以后就要跟俄罗斯寡头要人了。”
凌顾宸的神色一怔,“什么意思?”
“笛澜现在跟约瑟夫在巴黎,见了索科洛夫,他叁儿子刚跟我打电话,说在商谈婚约。”
“跟谁?”
“就我那中学哥们儿,安德烈·索科洛夫。”
“老不死的东西,就知道卖女儿……”凌顾宸气得把玻璃杯摔在地上,“你那哥们儿不是孩子都有了吗?”
“嗯,私生子,没结婚。我给他寄婚礼照片,他见过笛澜,认出来了,就问我怎么回事。”
“叫他推了。”
覃沁耸肩,“他当然对这婚姻没想法,但父母要敲定的事,他没得说。”
韩秋肃皱眉,“你截他的生意,约瑟夫当然想要回跟索科洛夫的合作。”
“他们见的不止索科洛夫,约瑟夫还见了法国的夏尔伯爵。再这么下去,笛澜不是俄罗斯寡头的儿媳就是伯爵夫人。”
罗安插话,“她怎么可能愿意。”
“她不愿意已经不顶用了。”韩秋肃灌掉杯子里的威士忌,“她那两个姐姐不都是走的这条路。”
凌顾宸气得脸都涨红,“我现在去巴黎。”
“他们过两天就回泊都,你不用去,”覃沁说,“你想想怎么跟约瑟夫谈。”
“我需要所有的细节,他与索科洛夫的过往交易,他那四个小孩的联姻家族,都给我查清楚。”
“好,”覃沁看向韩秋肃,“你有能用的情报网吗?”
韩秋肃点头,“我会查。”
“那就来得及。”
在欧洲的这段时间,苏琬见到了那些本该拥有的家人。约瑟夫的妻子瓦妮莎是个优雅的美人,上了年纪也不掩风采。他们一年中只在节假日见面,算作是家庭聚会。
与苏逸说的一样,她对苏琬很亲切。听她说想要妈妈的旧照片,瓦妮莎翻箱倒柜,找出许多胶卷来送去洗。
看到那些陈旧的老式照片里妈妈温柔的笑,苏琬感动又开心。
她也见到了瓦妮莎的四个小孩,大姐痴痴愣愣,对别人的谈话没有反应。二姐的憔悴像是刻在脸上,但与她还算能说笑。
叁哥和四哥则待她如陌生人,很客道,不亲近也不打探。
苏琬本就没苛求这亲情,也算是理解了苏逸先前同她说过的,“只有他们两人才是最亲”这句话的含义。她想得出苏逸独自在这里长大,自然会觉得孤单,会想念妹妹。怪不得他对她这样好。
约瑟夫有个保险柜,里面都是苏姚年轻时戴过的首饰。他把这些物品从泊都带来,锁上,再也没打开看过。
这次,他把这保险柜打开,里面的首饰就自然归了苏琬。
她不在意这其中的价值,她只要拥有妈妈的旧物。似乎只要沾点妈妈的气息,她就能感受到那份缺失的爱。
可当她穿戴好礼服和首饰,陪爸爸出席宴会,才发现自己又被卖了。
在伦敦、巴黎、米兰转了一圈,见了数不清的人,苏琬连人名都懒得记,也不发现任何意见。什么伯爵夫人,什么富商儿媳,对她来说都一样,约瑟夫爱干什么干什么。
如此一个月,他们回到泊都。
苏琬万万没想到再回到瑞士会是以这种身份,她一直以为她会与凌顾宸一起去。
经过疲惫的长途飞行,回到泊都已是午夜。苏逸把她送回卧室,劝她早点休息。
她坐在床边,眼神缥缈,许久不言。
苏逸细心把她的行李归置好,“累就别收拾,直接睡,明天叫王舒弄。”
“知道了。”
“晚安。”苏逸轻轻吻她的额头。
“哥,”她拉住他,“我好累。”
“我知道,太折腾了。爸爸虽然总做主张……”
“我想问你,”她轻声打断他,“你会不会帮我?”
苏逸的笑容隐去,赶忙坐下,劝道,“琬儿,你现在累了,我明天与你好好说,你不用这么抵触,也不必生气……”
苏琬非常冷静,“我们和哥哥姐姐,都是活在他的阴影之下。若是妈妈还在,我或许也会接受这些……但妈妈不在……”
苏逸握着她的手很用力,神情也低落,“你还是把妈妈的死怪在他头上,对吗?”
苏琬抿住下唇,认真盯着他,似乎在等什么。
空气里蔓延的只有无穷尽的静谧。
春节的慈善宴会上,苏琬陪着哥哥与人交际。成了沃德家的小姐以后,她以前遇到的那些不善和不屑目光全都消失了。她省了与人争斗的心力,人也温和许多。
她并不怀念以前那个恶臭的交际花名号,但她也发现自己改变了许多。以前的她虽然蛮横,可终究有份朝气。现在的她连笑都觉得疲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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