筹码游戏(黑帮,NP)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欧楽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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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mp;emsp;祝笛澜拉着安全带的手一下子停在半空中,她转过头愣愣看着覃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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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mp;emsp;覃沁帮她把安全带系好,“虽然没有他的dna样本来确认,但是我当时是看着他这么进去的,期间也没有人出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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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mp;emsp;他依旧一脸担忧,“笛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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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mp;emsp;祝笛澜忽然觉得这一切都是这么荒谬,她究竟是凭什么觉得她可以救韩秋肃,事实上她做的每一件事都在变相地谋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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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mp;emsp;她把脸埋进自己的双手里,重重地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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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mp;emsp;覃沁轻轻拍拍她的背,“我不知道我还能怎么安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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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mp;emsp;“我知道。沁,谢谢你。”祝笛澜抬起头,阳光刺得她睁不开眼睛,她讶异自己竟然没有流泪,虽然已经痛苦得快要感觉不到自己的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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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mp;emsp;她轻声说着,像是在问自己也像是在问覃沁,“我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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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mp;emsp;“我知道这很残忍,可这就是当下的现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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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mp;emsp;祝笛澜沉默了一会儿,“我该怎么跟莉莉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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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mp;emsp;“她不需要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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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mp;emsp;后面的几天,祝笛澜依旧在家和学校之间两点一线地跑着,一切照旧,与同学们也是有说有笑,只有她自己清楚,她这几天是有多么浑浑噩噩。
筹码游戏(黑帮,NP) 无声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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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mp;emsp;10月22日下午,孟莉莉的家并没有什么变化,她只打包了些许衣物。祝笛澜看着她的行李箱,忽然就红了眼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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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mp;emsp;孟莉莉安慰她,“你偶尔过来我这儿住住吧,就当帮我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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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mp;emsp;祝笛澜点点头,说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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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mp;emsp;“你别这样,我不想哭的,”孟莉莉轻声说,“你要是哭了,我也会忍不住。我们两个在这里哭成一团,太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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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mp;emsp;祝笛澜挤出一个笑容,“其实你会经常回来的,我也不知道自己干嘛要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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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mp;emsp;“对啊,圣诞假我就回来了,算算也就两个月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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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mp;emsp;孟莉莉把手边最后几件化妆品扔进箱子里,“真的好舍不得你。秋肃也真是的,我找不到他就算了——我一向找不到他的——你都联系不上他,搞什么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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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mp;emsp;祝笛澜的情绪已然像是雪崩前的山峰。她拼命稳住自己,笑笑说,“他只是忙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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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mp;emsp;孟莉莉嘟着嘴抱怨了一句,便岔开话题,祝笛澜帮她收拾行李。司机把叁只大箱子拿下楼,孟莉莉兴奋地聊着她在欧洲想去游玩的地方。进机场以后,孟莉莉远远看到覃沁,便朝他挥了挥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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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mp;emsp;覃沁跑过来给了孟莉莉一个拥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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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mp;emsp;“谢谢你来送我,”孟莉莉开玩笑道,“我还以为自从我给笛澜介绍男朋友,你就再也不想理我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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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mp;emsp;“是有一点不想理你,”覃沁大笑,“开玩笑的。在维也纳要好好照顾你自己,那边好山好水的不过也怪无聊,无聊了就打个飞的回来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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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mp;emsp;“好,”孟莉莉答应下来,“你也可以过来找我玩呀,记得带上笛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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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mp;emsp;“一定,”覃沁接过她的箱子,“我帮你托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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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mp;emsp;孟莉莉看着覃沁在头等舱的柜台帮她办着登机,独自离开的感觉蓦地强烈起来,之前一直在强忍的伤感终于侵袭了她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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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mp;emsp;“现在换你哭了。”祝笛澜微笑着帮她擦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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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mp;emsp;两人慢慢走到安检口,终于不得不说再见了,孟莉莉止不住内心的难过,“没关系的,我很快就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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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mp;emsp;“嗯,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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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mp;emsp;孟莉莉百般欲言又止,最后终于鼓起勇气小声问道,“笛澜,你还跟顾宸有联系吗?你知道他怎么样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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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mp;emsp;祝笛澜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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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mp;emsp;孟莉莉失望而无奈地笑笑,“算了……你和秋肃可要好好得,下次让我看见秋肃我一定狠狠骂他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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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mp;emsp;话音未落,她就忽然被抱住了,她看不见祝笛澜的表情,以为她是因为分别而伤心,于是安慰地拍她的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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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mp;emsp;祝笛澜害怕让她看见自己痛苦的神情,她紧紧咬着自己的下唇,咬得生疼才控制住自己而没有奔溃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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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mp;emsp;她闭住眼,痛苦的表情一闪而过,很快又挂上了她温柔美丽的笑容,“好好照顾自己,随时给我打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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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mp;emsp;孟莉莉抹掉眼泪,点点头,便朝安检口走去,期间还不住地回头与她挥手。祝笛澜一直站着直到看不见她了,脸上的笑容才逝去。她转过身,面对空旷明亮的机场大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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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mp;emsp;人们行色匆匆、神态各异,有人互相流泪道别,有人欣喜快乐,期待着自己的未来。这是所有离别和相聚的交汇点,明亮的人造光下承载着最热烈的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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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mp;emsp;她慢慢朝大厅角落的长椅走去,那里空落落的没什么人,只有窗外巨大的飞机与她对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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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mp;emsp;“回去吧。”覃沁不知何时来到她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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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mp;emsp;“你为什么要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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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mp;emsp;“来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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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mp;emsp;“有急事吗?没有的话我想自己坐一会儿。”祝笛澜的声音很无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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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mp;emsp;覃沁没再说什么,陪着她在长椅上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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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mp;emsp;顺着窗外可以看到泊都机场的跑道,飞机起飞降落,没有停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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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mp;emsp;一年前,祝笛澜决定从尧城来到泊都的时候,就是这么头也不回地登上了一架飞机,从此切断了她与自己过去的所有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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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mp;emsp;一年以后,她不再为生计发愁,却没有任何的自由,没有真实的情绪,没有选择的可能,连友情和爱情都是假的,假得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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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mp;emsp;她看见自己在玻璃窗前映出的一个不甚明显的影子,她微微侧头,觉得那副映出的脸庞看着颇为陌生。她不知道自己坐了多久,直到看到一架巨大的a380腾空而起,尾翼上的图案让她确认这是孟莉莉的航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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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mp;emsp;她的视线追随着那架飞机飞向蓝天,机翼划出两道虚幻的白线,机身慢慢消失在天边,成了一个不太确定的白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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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mp;emsp;祝笛澜觉得自己应该已是泪如雨下,却瞥见玻璃窗上映出来的那个自己,她漠然地坐着,脸上毫无情感和神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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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mp;emsp;至少莉莉是自由的,有时候我还是羡慕她,她什么都有,而且她都值得。只要她是安全和自由的,我想着也就开心。希望秋肃可以原谅我。祝笛澜这么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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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mp;emsp;“走吧。”她轻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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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mp;emsp;覃沁依旧在努力哄她开心,祝笛澜倒觉得一切都没什么所谓,也就跟着覃沁到了金霖会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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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mp;emsp;两人喝酒听音乐,过不一会儿就有人过来对着覃沁耳语,覃沁带她进了内里的包厢,祝笛澜看到凌顾宸和杨颜君的时候,心里翻涌出不耐烦的疲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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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mp;emsp;“送莉莉走了吧?”凌顾宸问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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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mp;emsp;祝笛澜“嗯”了一声便在牌桌的另一边坐下,她只想离这两个人远远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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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mp;emsp;“哟,那个小美女出国了?”杨颜君带着一如既往的风情媚态,“顾宸你真舍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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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mp;emsp;凌顾宸没理她,依旧看着祝笛澜,“她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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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mp;emsp;祝笛澜瞄了眼杨颜君,她不想在她面前说太多,简单地回,“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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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mp;emsp;杨颜君诱人的眼睛在两人之间来回转了一下,“师妹看着气色不太好啊,好姐妹自己跑欧洲享受人生去了,伤心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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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mp;emsp;祝笛澜蹙起眉头,她没心情跟杨颜君打嘴仗。她不露声色地抬眼看看身边站着的人,覃沁没有跟她进来这个房间,这会儿也不知道去哪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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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mp;emsp;“我不明白,像师姐那么新潮的大美女,怎么一开口全是八点档肥皂剧的陈词滥调。”祝笛澜面无表情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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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mp;emsp;杨颜君笑得更艳丽,“我在学校里,朝九晚五,规律的生活总是无趣,就爱看看八点档的肥皂剧,哪像师妹,有帅哥陪着搂搂抱抱亲亲,自然有意思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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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mp;emsp;祝笛澜脸上写满了不耐烦,她有点后悔跟她呛声起来。她知道杨颜君这个人根本不会被什么话刺到生气,越跟她抬杠她越来劲,更能顺着别人的话头扯出一堆有的没的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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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mp;emsp;祝笛澜不再接她的话。荷官开始发牌,她并不是很想玩,问道,“就我们叁个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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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mp;emsp;“是呀,”杨颜君转向凌顾宸,“师妹总觉得身边少了个人,你把人家的小男友弄到哪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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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mp;emsp;“fold。”祝笛澜没好气地把牌扔在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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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mp;emsp;“哎呀,别生气,叁个人玩确实没意思。但师妹玩德州可是个中高手,我期待了很久的……”杨颜君笑嘻嘻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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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mp;emsp;祝笛澜转向凌顾宸,“没什么事我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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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mp;emsp;“啧啧,跟韩秋肃在一起的时候笑得那么甜那么可人,怎么跟我们就要摆这么大谱。”杨颜君丝毫没有停止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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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mp;emsp;祝笛澜听见韩秋肃的名字,心里还是颤了一下。她不知道杨颜君还能说出什么来,反正她不想再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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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mp;emsp;她带着微微的怒气站起来想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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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mp;emsp;“坐下。”凌顾宸的声音轻而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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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mp;emsp;祝笛澜眼里带着被克制的怒意,是他很熟悉的神情。她的身体因为他轻声的喝止而僵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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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mp;emsp;他知道她会认输,可是不会毫无尊严。她定定地看了凌顾宸一会儿,他脸上依旧是一贯的冷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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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mp;emsp;祝笛澜慢慢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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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mp;emsp;“你那么凶干嘛?”杨颜君娇嗔地说,“她与韩秋肃多多少少交往也有大半年了,感情也挺好的,现在韩秋肃死了,还不让人家伤心一会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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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mp;emsp;祝笛澜用力攥住了桌上的那一小块圆圆的筹码,金属的寒冷浸入她的皮肤。她恼火地瞪着杨颜君,后者一脸得意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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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mp;emsp;祝笛澜很想说出句狠话来反击她,动了动嘴唇才发现自己只觉得口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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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mp;emsp;凌顾宸看到祝笛澜垂着眼帘盯着牌桌、怒气冲冲却说不出话来的样子。她纤长的手指扣住牌,指尖用力得微微发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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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mp;emsp;他不满地扯了扯嘴角,冷冷地说,“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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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mp;emsp;杨颜君不屑地挑眉毛,“可惜啊,我的专业就是要跟人说话打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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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mp;emsp;随后几轮玩牌,祝笛澜毫无兴致,动不动就扔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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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mp;emsp;杨颜君脸上的笑意也褪去了,她不满地抱怨,“这样玩确实没劲,算了算了,师妹的心明显不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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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mp;emsp;祝笛澜冷冷看她。杨颜君旋即一笑,用手撑着下巴,“师妹还是笑起来好看,你一笑起来,我就明白韩秋肃为什么对你那么着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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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mp;emsp;“你不用那么关心我,我承受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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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mp;emsp;“我闲得呀,你又不是不知道,”杨颜君依旧笑着,“韩秋肃对你那么掏心掏肺的,你知道的事,应该比我们想象的多得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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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mp;emsp;祝笛澜别开脸,气得咬牙切齿,“你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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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mp;emsp;杨颜君耸耸肩,“没什么意思喽,现在韩秋肃也死了,这些东西都不重要了。不过重要的是,师妹你要看清楚你的位子啊,看清楚你到底是站在哪一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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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mp;emsp;祝笛澜毫不示弱地与她对视,正欲开口,房间的门被推开,覃沁走了进来。他在她身边坐下,把手里的酒递给她,“我来了,你玩得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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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mp;emsp;祝笛澜才感到自己略略放松了些,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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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mp;emsp;“你怎么才来呀,小师妹都拉着脸不开心了好一会儿了,”杨颜君说,“怎么才一杯酒呀?不给我也带一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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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mp;emsp;“你那巫婆样,谁看见你笑得出来啊。”覃沁回敬道,“你不是一贯众人皆醉你独醒吗,喝什么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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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mp;emsp;“沁啊,你为什么对别人就那么好,对我总是这么凶呢?”杨颜君一点也不生气,甜甜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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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mp;emsp;覃沁毫不掩饰地翻了个白眼,轻声对祝笛澜说,“我陪你玩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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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mp;emsp;祝笛澜才悻悻地捡起面前的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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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mp;emsp;临近午夜,牌局才散。祝笛澜起身穿好外套径直朝外走去。杨颜君贴在凌顾宸身上轻声说了句什么,凌顾宸纹丝不动。杨颜君见状撇撇嘴,独自上车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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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mp;emsp;祝笛澜站在一旁等车,她长长的卷发披散在肩膀,凌乱覆着脖子上那块豆沙色的羊毛围巾,她的哀伤让这围巾颜色显得极其柔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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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mp;emsp;凌顾宸朝她走过去,祝笛澜微微侧头看了他一眼便又移开目光。她对他一向如此,连冷漠都是心不在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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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mp;emsp;“你就这么让她欺负你?”凌顾宸好似开玩笑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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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mp;emsp;“我说不过她,”祝笛澜直直看着前方,“你不就喜欢看她这么嘲讽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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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mp;emsp;“你都没反应,我能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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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mp;emsp;祝笛澜看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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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mp;emsp;“下次你哭呗,你哭了我就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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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mp;emsp;他以为自己讲了个好玩的笑话,她也会一笑置之或者像以前那样送他一个白眼。这次她却定定地看了他一会儿,她眼里是无灵魂般的空洞和无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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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mp;emsp;凌顾宸的笑容收起来,祝笛澜扭过脸,清晰地发出一声细微的叹息,随后朝覃沁的车走去。
筹码游戏(黑帮,NP) 不祥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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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mp;emsp;这个冬天来得莫名地早,不过十一月初,就好多日没有见到阳光,秋风吹过也像是刀片轻触肌肤。廖逍从郊外风景优美的疗养院里住回了泊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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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mp;emsp;“你看着气色好多了。”祝笛澜还是有些欣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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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mp;emsp;“是,我现在反而是负离子空气吸太多,真感觉自己老了,”廖逍对她温柔地笑,“还是回都市、回学校感受些生活气息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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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mp;emsp;“医生怎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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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mp;emsp;“医生说,这种人生最后的时光怎么过都好。所以我只需要随心所欲,倒觉得轻松多了。”廖逍用轻松的玩笑语气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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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mp;emsp;倒是原本微笑着的祝笛澜一愣,笑不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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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mp;emsp;廖逍翻翻他桌上的课件,“你别跟那哥俩一样给我这种神色。我和你认识不久,有缘分做你的导师——我还想撑一撑,好带你到博士毕业。你也要让我觉得舒服些,多笑笑,多讲讲笑话。你和他们不同,你对我没有负担,不要在意我生病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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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mp;emsp;祝笛澜扯扯嘴角,努力带出一丝笑容,“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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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mp;emsp;“最近课业的压力大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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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mp;emsp;“还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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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mp;emsp;“你有读书和做研究的天份,我想带你到博士毕业然后留校当老师,你觉得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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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mp;emsp;祝笛澜惊讶,“你都为我打算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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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mp;emsp;“嗯,当然这只是我的想法,还是要看你自己选。你也可以去医院里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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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mp;emsp;“我没想好。我连读不读博士都没想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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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mp;emsp;“一个教授一生带的博士生都是有限的,我希望你是我带的最后一个。如果你不想继续读,我就环游世界去了。”廖逍开心地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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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mp;emsp;“谢谢,”她转而似又想起什么似的,“能问问你,为什么你不再带杨颜君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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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mp;emsp;“她很想读到博士并留校,她的天份和努力无可挑剔,但我有自己的考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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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mp;emsp;廖逍完全不回避的态度倒是让祝笛澜有些意外,她没有再追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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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mp;emsp;“顾宸那边,我同他说清楚了,很多事完全不需要你去出面,所以大部分时候你还是把重心放在课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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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mp;emsp;“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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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mp;emsp;廖逍的话真是她过去几个月里唯一看见的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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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mp;emsp;“明天在文泉山庄有个小型慈善晚宴,你陪我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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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mp;emsp;“我以为你对这些不感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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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mp;emsp;“以前是不感兴趣,现在特别想有些美酒飨宴。我去热闹热闹,你也去散散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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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mp;emsp;廖逍依旧拄着他不离身的狮头手杖,祝笛澜的手好似挽在他的臂弯里,实际小心翼翼地扶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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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mp;emsp;她敏感地感受到即使廖逍再神采奕奕,他的身体还是在快速地病化和衰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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