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冬(父女)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Sincerely
可她还是忍不住眼角发酸,吸了吸鼻子。
“怎么了,哭了?”
“没有,可能鼻子有些冻着了。”她干脆把围巾搭在他的头上面,眼不见心不烦,“遮一遮雪,你穿的这么薄,当心一会儿感冒了。”
温尧心里一暖,也有些哭笑不得,按照平时的话这应该是反过来的,今天倒是稀奇。
他背着她,一步一步缓慢的走着,沉稳且有力,在薄薄的积雪上留下一串串脚印。背上的女孩把下巴搁在了他的肩上,呼吸的温暖尽数洒在他的脖间。
“皎皎,你怕吗?”他忽然问。
“怕什么?”
“如果,我们的事情真的被公开了……到时候就是真的社会性死亡了,我的工作、你的学位……”
“我都跟警察说了,我怕什么。”她不屑一顾:“实在不行我们就走得更远点,到十八线小县城,到国外,世界这么大,总会有容得下我们的地方吧。实在不行就学贝爷,找个原始森林无人岛什么的,我就不信了……”
“倒也不至于。”他更哭笑不得了,只好反过来安慰她:“往好处想,我这一进警局,院长老狐狸巴不得我赶紧滚去b大,说不定审批会提前过,我也能早点到b市。”
“真的?那太好了,到时候咱俩都在b大……”
真的倒是真的,只不过这样一来工作算是保住了,但因为被拘留过,在领导看来那就是有了污点,即使大家都知道他其实是无罪之身,他的工作前途也还是会受到很大影响。
不过没关系,只要能和她一直在一起就行了,名声、地位、权力和其他那些冷冰冰的东西哪里比得过温暖的她呢?
马上就要到家了,她轻声呼唤:“爸爸。”
“嗯?”
“我们以后要一直在一起,再也不要分开。”
“好。”
她又补充:“一分一秒都不行。”
他笑着回答:“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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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还没正文完呢,后面还有个比较短的尾声哦(●v?v●)
追-更:w ( )
暮冬(父女) 尾声时光来复去
“哟,稀客,有空回来?”
“暂时。”赵怀安看到魏满挂上关门大吉牌子,问:“你要搬走?”
“算是吧,已经转租给别人了。”
“你才买了几年就租出去?”
“那是你没体会过收租的快乐。”
“这么大把年纪还折腾自己干什么?”
魏满鄙夷他:“我有几个闲钱去追逐梦想怎么了?你还说我,你自己不也是脑子一抽非要去下乡支援吗?现在倒是越来越接地气了啊,以前穿个西装人模狗样的……还有老温,也是脑子进水了……”
提到温尧,两人都不说话了,大眼瞪小眼看着对方,魏满突然灵光一闪,破口大骂:“你个崽种不会早知道他们俩的破事了吧!”
赵怀安也不生气:“对。”
“那你为什么不早点劝劝他们?”
“清官难断家务事,我去了也没用。”赵怀安不以为意,“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魏满脸色一变:“他亲口跟我说的。”
赵怀安顿了一顿:“然后呢?”
“然后?当然是打了他一顿,他也不还手,没意思。”
赵怀安嘴角抽了抽,对他的话的真实性持保留态度。
魏满叹了口气,没想到自己的好友人到中年本该不惑,却因为这些情情爱爱犯了大糊涂,最该死的是对象居然是自己的亲女儿。他要是随随便便看上个女学生也就罢了,自己最多唾弃一遍,现在好了,这种违背道德伦理的爱情他只会先吐为敬,再骂上一句:“恶心,恶心人哪!”
“原来以为你已经够人渣了,没想到他更是禽兽不如,操,我这交的都是些什么朋友?”魏满又叹了口气。
赵怀安看向魏满放在一边的吉他,摇了摇头。人生在世总要找到些什么东西作为寄托的,物也好人也好,他厌倦了人之间的尔虞我诈去往乡野,老魏又拾起了以前的音乐梦想,温尧找到了可以和他相伴一生的人。
他无法评价这件事的对错,大概只能在心里祝他们幸福了。
赵怀安默默点起一支烟,听到魏满嘟囔着:“真希望别在哪天的社会新闻头版头条看到他们,晦气……”
周怀质匆匆赶到约好的餐厅时已经晚到了叁分钟,刚坐下来就听到庄静雯开玩笑道:“和你女朋友腻歪这么久啊?”
“没有没有。”周怀质不好意思地笑笑。
周围的同学都跟着起哄,李翊瞥了他们一眼没说什么。
人都到齐了,今天是给李翊回国接风洗尘的日子,也顺带喊上了不少高中同学一起聚会,大家客套完几句便各自成团了,一边享用美食一边聊各自的近况。
李翊看看周围几年不见的同学朋友们,心里忽然没了兴致,闷闷不乐地说:“说好回国请吃饭的,人却跑了……”
庄静雯和周怀质同时抬头看向他,他们知道他说的是谁,脸色瞬间变得很奇怪。
忽然,李翊小声说:“她的事情,你们都知道了吧?”
“什么?”
“别装傻了,我早就知道了,比你们还早。”李翊看着这两个表情各异的人,又仿佛自言自语般的道:“你说,她什么时候会回来呢?”
周怀质默不作声,像是没听到似的。庄静雯拿起一个半空的红酒杯,什么都没说就走开了。
“你们在说谁啊?”一个人端着蛋糕在旁边坐了下来,随口问道。
“我发小,在b市读研。”
“b市?这么远啊。他是打算以后在那里工作吗?”
李翊点头:“我觉得她不会回来了。”
“哎呀,别这么悲观嘛,有句话叫什么来着?曲终未必人散,有缘自会重逢。”
“但愿吧。”李翊叹了口气,说。
b市的夏夜炎热干燥,最适合户外露天烧烤,老板和他的打工仔们为了庆祝他们实验室取得了阶段性的成果,干脆包下了一家餐馆,十几个人吃着烤肉喝着酒,看着夜空畅谈理想。才一会儿,老板就打起了退堂鼓,称自己不胜酒力,让年轻人自己玩去。
于是大家嗨了起来。
大师姐小酌一口清酒,看到角落里抱着啤酒瓶傻笑的小师妹,心想她这怕不是已经醉了。一旁的师兄摇头道:“酒量这么差,这才几瓶啤酒啊。”
“怪不得平时周末叫她出去玩都拒绝了,说要早点回家,这个样子她家里人能放心才怪了。”
师兄看她一副娇憨可爱的样子心中一动,走了过去,问她:“师妹,你喝醉了?”
结果她只是一个劲的傻笑,根本不理他。
他觉得有些尴尬,又问:“没人接你回家吗?要不我……”
话还没说完就突然被她打断了:“怎么没有?!我,我老……老爸,他来接我!”她似乎有些口齿不清,“我早就给他打电话了……”
师兄有些失望,还以为今天能英雄救美呢。不过他也很好奇,因为这个小师妹跟他们共事也有不短的时间了,可平时除了做实验搞学习就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根本找不到人,也很少参加他们的活动。除了在实验室和图书馆,他很少在学校里碰见她。
忽然,周围人说话的声音都小了下来,他扭头一看,门口处站着一个戴着眼镜的男人,身穿白衬衫和黑长裤,清俊的长相的温文尔雅的气质很容易让人忽略他的年纪,此时他正盯着角落里那个醉酒的女孩,似乎准备走过来说些什么。
可接下来发生的一幕让在场的所有人终身难忘,以至于后来他们对这位小师妹心里始终有十二分的敬佩。
只见小师妹看见了那个男人,眼神突然亮了起来,然后极其流氓地吹了声口哨,颠叁倒四地跑到他身边,伸出邪恶的双手抓了一把他的屁股,最后猥琐地笑出了声:“哎,手感真好,帅哥,留个联系方式呗?”
这一副女流氓调戏良家妇男简直震撼围观群众叁十年,现场鸦雀无声,落针可闻。男人脸上的微笑面具出现了裂痕,但还是涵养极好地解释了句:“我是来接她回家的,她喝醉了,见谅。”
说罢,就像老鹰捉小鸡一般把她提走了。
师姐捂住心口,痛心疾首道:“天,极品大叔,可惜被玷污了。真真是世风日下,道德沦丧啊!”
师兄感觉心里有什么东西碎掉了,最后只得感叹一句:“酒精害人啊。”
温尧刚走出餐厅大门脸就黑了八个度,然后把温见月扔到了车里,她又开始胡言乱语:“你怎么打人呢?现在的年轻人啊,一点都不尊老爱幼,不给手机号,给个微信号呗,qq也行啊……”
温尧脸色越来越难看,用手拍了拍她的脸:“你清醒一点。”
“我没醉!”她一把推开他,“老弟啊,你不要对我动手动脚的哦,不然我就报警了。”
“你还认得我是谁吗?”
“我知道,学弟嘛!”她又开始动手动脚,“身材不错,蛮结实的啊……”
温尧实在受不了了,干脆把她丢到后座,又捏着她的下巴问:“你平时也是这么调戏学弟的?”
“胡说八道!我才不喜欢弟弟呢,我喜欢老男人……”她哼哼。
温尧心情稍微好了一些,放过了她。
开车回家路过一片湖时,后面的女人还在胡言乱语,温尧决定还是让她吹吹风清醒一下。
平时她不怎么喝酒,喝也是小酌怡情,喝多了就会直接睡着,像今天这样不多不少正好半醉就会发酒疯。没想到这次还是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人设崩塌,直接社死,也不知道她清醒后要怎么面对一众同学。
吹了阵凉风,温见月渐渐安静下来,松开了湖边的石柱,转身抱紧了温尧。
温尧以为她酒醒了,可哪知她扑进了自己怀里就开始哭,搞得他一头雾水,只好用手拭去她的泪水,再亲亲她,问:“皎皎,怎么了?”
她眼泪汪汪,抽泣的声音里似乎蕴含了无限委屈:“呜呜呜……你怎么才来啊,我都被人调戏了……”
这人怎么还倒打一耙呢?温尧无语。
但至少认出了自己,看来她酒醒了,但没有完全醒。
“咱俩都多久没见了……”
也就不到一天。
“为什么我们离的那么远?”
地铁也就不到半小时。
“我是不是特别废物啊?”
温尧觉得这大概就是他最近经常听学生们说的凡尔赛了吧。
那年录取通知下来时,温见月还是惜败于其他大佬之下,没能成功上岸b大,但是被另一所也很不错的学校相中了,最后含恨入读。温见月为此受打击了很长一段时间,温尧觉得问题不大,反正都在b市,虽然不同区但相隔也不太远,安慰了她好一阵子才好。而温尧他们院的老院长也是不负他望的赶紧让他滚去b市,生怕自己任期最后一点时间再出什么变故,从这一点来讲温尧心里十分感谢他。
“昨天你怎么和另一个女人有说有笑的,你是不是不爱我了?”
温尧觉得自己有必要解释一下:“那是我以前的学生,见面打个招呼而已……我只爱你。”忽然又觉得自己是不是傻了,跟一个醉鬼解释什么。
果不其然,她根本就没听他在说什么,自顾自说着些八竿子打不着的话,也不知过了多久,声音越来越小,像是就这样睡着了。温尧摸摸她的头,想把她抱回车里,没想到她又抬起头来,呆呆地看着他,如梦初醒般。
“真的醒了?”
温见月不明所以地点点头。
“你还记得发生了什么吗?”温尧松开她,问。
温见月想了想,摇摇头:“我好像给你打了电话,然后开始喝酒,然后……”
温尧好心提醒她:“然后你当众摸了我的屁股。”
“啊这?!”温见月目瞪口呆,想象了一下当时的场景,那画面太美简直不敢看。没想到喝醉了的自己居然如此离谱,搁她清醒的时候给她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去摸老虎的屁股。不说以后她在人前的形象,就说现在眼前怒极反笑的男人,现在她尴尬得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温见月忽然猛一拍头,十分生硬地转移了话题:“我想起来了,还有件事情要麻烦你。”
“什么事情?”
温见月有些不好意思,斟酌着开口:“就是那个,你还记得加藤纯吗,我在芝加哥认识的同学,他说他马上要来这里留学了,噢,就在b大,过几天要来这里先看看……”
温尧想起来那个黏着她的“清纯可爱”的男生,皱眉道:“那几天你有事?”
温见月更不好意思了:“哎呀,孟禾她堂姐生宝宝了,满月宴邀请我去呢。”
“没空。”温尧拒绝。
“骗人,前几天我问过你了,你亲口说那几天比较闲的。”温见月揪住他衣服不放,“你就帮我去机场接他,再带他在b大随便转转就行了,很简单的。以后他也算是你同校的学生了,我没记错的话研究生院就在你们学院隔壁,你要关爱学生是不是?”
“做梦。”温尧无情地拒绝。
温见月咬咬牙:“接下来一周的家务活我包了,怎么样?”
温尧无动于衷:“就这?还有我被你占的便宜呢?”
都老夫老妻了还计较什么,这话温见月没敢说,毕竟有损于他的尊严,她挠了挠头:“那……一个月?”
温尧的眼神毫无波澜。
“爸爸……”她开始卖惨。
温尧抱起手来静静地看她表演。
温见月思索半晌,最后终于下定决心豁出去了,在他耳边轻声说:“那……等我回来的那天晚上,你想对我做什么都可以哦……”
温尧终于有点反应了,揽住她的腰,问:“什么都可以?”
包括那些平时她再叁拒绝的请求?
“对……”
看着他仿佛是要当场吃了她的目光,温见月有点腿软,赶紧逃离他的魔爪。
加藤纯啊加藤纯,老娘为你付出了这么多,以后你不多给他添点堵简直对不起老娘为你舍“身”取义啊!温见月憋屈地想着。
突然,“咕噜”一声,温见月的肚子饿了。
“没吃饱?”
温见月点了点头,大家一起庆功光顾着喝酒了,确实没吃多少。
“我要吃麻辣小龙虾。”
“不行,对肠胃不好……”
“我就要。”她一想到自己答应了他那些略显变态的奇怪要求就闷闷不乐,“没有小龙虾吃我要死了。”
温尧看她一副耍无赖的样子没办法,又想着这次也是偶尔,只好同意了。
他既然尝到了甜头,自然也要退让一步。
“对了,”温尧突然想到一件事,“家务活你干,饭还是我来做吧。”
温见月又受到了打击:“我烧的菜有那么难吃吗?”
温尧给了她一个暧昧的眼神,让她自己体会。
温见月无语,看来人生不如意十有八九,常想另外一二,才能活得开心啊。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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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就结束啦,接下来是番外~
计划把之前有一个没写完的补完,再写一个男主年轻时候的番外,一篇结婚啥的,一篇强制play番外就好了,其他你们有什么想看的吗?
暮冬(父女) 番外众生苦
要让一个男人成熟,就让他成为父亲。要让一个青年成熟,就让他成为老师。
温尧深深记得他们院老教授讲过的这句话,因为就在他听完这句话后不久,他就喜当爹了。更奇妙的是,再后来他在老教授的坑蒙拐骗下留校任教,成为了一名光荣的人民教师。
按那老头的话来说,他年纪轻轻就该成熟得不能再成熟了,可当年幼无知的女儿见到老教授并顺手拔了他老人家的一根胡子后,他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总之老头被气得其他胡子都在发抖,并且发誓再也不待见他们父女俩。话虽然这么说,但当关于温尧的闲言碎语传得最不堪入耳之时,站出来帮他的人也还是这个老头。坦白说,他真的觉得这老头子比他那不负责任的亲爹好多了。
老人家仙逝后,温尧的确是伤感了好一阵子,可让他迅速走出来的却是接踵而来的工作和生活上的压力。数不清的任务、写不完的论文、看不到尽头的考核,还有……一个麻烦的孩子。
当失眠和焦虑一起袭来时,他知道自己病了,是精神上的疾病。
他觉得自己还可以再撑一撑,可无数个头痛欲裂的夜晚让他真切地感受到了灵魂与肉体的分离,自己像是一株枯萎的植物,没有生机,无法思考。
他好像被困住,走不出来了。
行尸走肉般到了客厅,昏暗的灯光下,他坐在沙发上,什么也不想也可以坐上一晚。
但他还是想起了,茫然、无助、重压……那些东西缠绕着,沉积着,让人窒息,喘不过气。
也许是以为无边无际的黑夜能掩盖一切,那些他平日里逼着自己忍受的痛苦全都涌了上来,他紧绷着,然后慢慢卸下重甲,敞开一道狭小的口子,任凭苦涩缓缓流出,就连崩溃都是那么悄无声息。
直到一阵悉悉索索的脚步声传来,他终于被惊醒,回头却看到一个小小的身影,是他女儿。
他不知道是否应该挂起面对她时习惯性的笑容,他觉得有些丢人。
“爸爸……你哭了?”温见月一副疑惑的表情,带着刚睡醒的软糯声音。
他扭过头去,想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没那么狼狈,可无论怎么样都做不到。
她赶紧跑过来抱住他,伸手抚摸他的脸,擦去那几滴泪珠。
他看着她,她的眼里有着显而易见的担忧,黑色的眼睛像是宝石一般在光芒下闪亮。
“爸爸,别哭了,老师说男子汉不能随便哭的……”她像是想起了什么,“老师还说让我们多关心爸爸妈妈,所以爸爸有什么难过的事情可以告诉我啊,我会安慰你的。”
她学着记忆里他哄她的方式,轻轻地拍着他的背,尽管她短小的胳膊根本够不着。
温尧只感觉到这轻飘飘的小手仿佛是重达千斤的钟鼓般敲打着他的心。
他是父亲,本应该为自己的女儿遮风挡雨,在她受伤的时候安慰她的,怎么现在反而是那么小的她在抚慰自己呢?
他觉得他应该再笑起来,对她说没事了,可如此深的夜,如此昏暗的光,她是他相依为命的唯一的亲人,他的脆弱,根本无处可藏。
那就请允许他再脆弱一会儿吧,天亮之后一切都会恢复正常。
温见月不知道为什么,爸爸只是抱紧了自己,一点也没有告诉她发生了什么的意思,也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反而更难过了。
她也觉得有点难过,不知道该做些什么,看爸爸这么伤心,一时间她也觉得心里有些难过,鼻子一酸,眼泪就掉了下来。
“呜呜呜……”
温尧听到她的哭声,一时间愣住了,看着她红红的眼睛,有些没反应过来:“你哭什么?”
“不知道……呜呜……就是不开心……爸爸别哭了……”
温尧拿起纸巾默默帮她擦脸,也实在说不出什么能哄她开心的话,心里颇有些“悲从中来,不可断绝”的感觉。
于是那个夜晚父女俩抱头痛哭。
果然还是小孩子,温见月哭了没一会儿就累了,半夜里起来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就又这么稀里糊涂的开始犯困,靠在他怀里没多久就睡着了。
他叹了口气,看着她熟睡的小脸,无奈地把她抱回了房间,心里不知是悲是喜,抑或两者都有。
不过被她这么一闹,他心里的确是轻松了不少。虽然心病还需医生来治,但至少今晚他能暂时睡着了。
第二天,在他刚准备去医院挂号时,两个好兄弟就找上门来,他们之前也是见他不对劲好久了,这才决定说什么都要把他送去医院看看医生,以免酿出大祸。温尧感叹,不愧是多年的好兄弟,想都能想到一块去。
诊断结果出来时,温尧反而松了口气,虽然医生描述的治疗过程很复杂,但没关系,人生总有那么几段黑暗的时期,平静从容地度过它,就好了。
后来他很少想起这段暗无天日的时光,或许是因为太痛苦,大脑自动忽略又或遗忘了吧。
直到一天清晨,他看到温见月嘴角噙着一丝笑意,似乎很开心的样子,十分难得。因为平日里这个时间点她要么睡眼惺忪要么苦大仇深,要么甚至根本就没起床,今天这么高兴,属实有异。
于是他就问了,温见月笑得更开心了,挤眉弄眼地对他说:“昨天晚上做了个好梦,不过我说了你可别生气啊。”
温尧点点头。
“我梦见你哭啦,哭的好惨,我去安慰你,结果不知道怎么回事自己也哭了,是不是很搞笑啊,哈……”温见月看着温尧的脸色随着她说的每一个字逐渐变得难看,声音也就越来越小,最后嘀咕着:“梦里那是个晚上,我还很小,感觉蛮真实的……”
“但肯定只是个梦,这绝对不可能!”最后她笃定地说道,试图给他挽回一点尊严。
温尧什么都没说,面无表情地吃着早餐。
温见月纠结了一会儿,叹了口气,小心翼翼地说:“嗯……但是你如果真的要哭,我也不会嘲笑你的……哭能通过眼泪排毒,还有利于身体健康呢……”
温尧看着她期待的样子,笑着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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