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盒游戏(无限流,1V1)
作者:鸣銮
祝真在香香软软的大床上醒来。
记忆无故缺失,不过,看着慈爱可亲的父母、态度亲昵的好哥哥、青梅竹马的模范未婚夫,以及银行卡里长长的一串零,祝真很满意。
黄昏,她死在素未谋面的美貌女人手里。
一刀穿心,血溅当场。
第二天早上,她再度在床上醒来。
避开上一次的死亡危机之后,她解锁了新的死法。
祝真眉头一皱,发现事情并不简单。
这很有可能是……
9
当深渊凝望封绍的时候——
封绍戴好双层护目镜,穿好防护服,从深渊绝对看不到的视觉死角,用高倍望远镜飞快地看了深渊一眼,同时——
拍下张高清照片。
沙盒游戏(无限流,1V1) 第一章死掉了
祝真睁开眼睛。
粉白色的大床香香软软,像蓬松的云朵,将她娇小的身体重重包裹。
眼前朦朦胧胧,睡意挥之不散。
她闭了闭眼睛,又打了个盹儿,大概也就一两分钟的时间,再睁眼的时候,视野清晰起来。
天色已经亮起,日光透过浅粉色的窗幔投射进来,照亮头顶奢华大气的吊顶和华丽繁复的吊灯。
她环顾四周,卧房非常宽敞,地上铺着羊毛地毯,墙上挂着蝴蝶形状的小灯饰,右手边靠墙的架子上摆着各种少女心十足的摆件、毛绒玩偶,旁边的书桌上放着台高配置的笔记本电脑。
如无意外,她应该是此地的主人。
可糟糕的是,她的记忆一片空白。
少女坐起身子,隔着松软的被子摸了摸右腿的位置。
膝盖以下,空空如也。
而她并不意外。
就好像——这种不良于行的状态,已经伴随了她很久似的。
有人敲了敲门,隔着门板喊她,声音柔和:“真真,你醒了没有?家禾过来了,在楼下等你。”
祝真含糊地应了一声,看见女人推门进来,眉目婉约,神情温柔,虽然已经不算年轻,举手投足间仍然颇具风韵。
女人走过来,摸摸她的额头,欣慰地松了口气:“可算退烧了,下次可不能再那么任性地跑出去淋雨,记住了吗?”
祝真面露困惑,开门见山地道:“我什么都不记得了。你是谁?这是我家吗?”
女人愣住,先还当她在开玩笑,又问了几句,见女儿神色确实不对,这才着急起来,慌慌张张地将楼下的人全部喊了过来。
叁个身量差不多的男人走进来,最前面那个年纪大些,穿着深灰色的毛衣和长裤,鬓角微微发白,后面两个西装革履,一个风流倜傥,一个温文尔雅。
中年男人听了女人的描述,看看祝真懵懂的神色,拿出手机,沉声道:“我让李医生现在过来一趟。”一副非常关心爱护她的模样。
那个长着桃花眼的英俊男人亲昵地揉揉她的脑袋,笑道:“真真,连哥哥都不记得了?我是祝辰。不过,你该不会又在恶作剧吧?”
另一个文质彬彬的男人替她解围:“哥,真真不会拿这种事胡闹。恐怕是前几天烧得太厉害,还没恢复好的缘故。”
那男人轻轻拍了拍她的手,眼神真挚关切:“真真,我是你的未婚夫林家禾,你别害怕,等李医生过来检查检查再说。”
一群人围着她团团转,父母、兄长、青年才俊的未婚夫,说是众星捧月也不为过。
而且,通过观察周围的环境和家人们的衣着谈吐,可以推断,她的家境相当不错。
虽然什么也没想起来,但这不影响祝真的心情开始变好。
非要形容的话,大抵和不小心摔了一跤,却捡到头奖票的心情一样。
“我的腿……”她犹豫地看向林家禾。
“你小时候出了场意外……”林家禾抱歉地看着她,“我知道你接受这件事需要一些时间,但我们都会陪着你的。不要太难过,好不好?”
祝真倒没有在这种事上纠结太久。
她本身的性格,应该较为乐观,甚至有些没心没肺吧。
她拉了拉女人的胳膊,软声道:“妈妈,我想换身衣服。”医生快要过来,还穿着睡衣的话,未有些失礼。
女人连忙应了,将几个大男人赶出去,帮她戴上假肢,换好毛衣牛仔裤,穿上短靴。
假肢质地良,触感柔软,十分仿真,看起来价值不菲。
祝真接过女人递过来的手杖,试探着站了起来,走动几步,虽不算灵活,倒也适应良好。
叁层的别墅,为了方便她行动特地装了电梯。
祝真来到楼下的时候,李医生恰好进门。
对她做了常规的检查后,李医生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只叮嘱她注意休息,恢复几天再看。
一家人围坐在餐桌上吃早餐。
面包、煎蛋、牛奶,还有煮得香甜软糯的紫薯粥。
林家禾坐在祝真右侧,极自然地夹了个煎蛋放在全麦面包片中间,转头问她:“还加草莓酱,好吗?”
草莓酱酸酸甜甜,祝真非常爱吃。
她乖乖点头,接过裹着煎蛋、培根、生菜、西红柿切片的叁明治咬了一口,满足地眯起了眼。
也因此,她错过了林家禾放在桌上的手机屏幕上,一闪而过的消息。
男人快速扫了一眼,不动声色地将手机放进外套内侧的口袋,轻轻拍拍她圆润的肩膀:“真真,我待会儿要去上班,你今天有什么安排?”
祝真哪里答得上来?
林家禾也意识到自己问的不合适,想了想出主意道:“你昨天不是说要去东区新开的图书馆看看?不如我待会儿送你过去,下班之后再过去接你?”
他礼数周到地询问祝真父母意见,两位长辈显然是十分信任这个准女婿的,点头首肯,将还未发表意见的祝真安排得明明白白。
祝真“嘎吱嘎吱”嚼着嘴里的生菜,无可无不可地默许。
祝辰在旁边意味不明地轻嗤一声,看见妹妹好奇地抬头,也不回应,拿起餐巾纸擦了擦嘴角,站起身:“我今天在家里办公。”
说完,他一边给秘书打电话,让对方把需要他签字的文件送到家里,一边抬脚上楼。
吃完早饭,林家禾极妥帖地照顾祝真坐进副驾驶的位置,将手杖放进车后座。
他摸了摸祝真的膝盖,自言自语道:“这周六我们去做复健,周日定制的婚纱应该可以做好,到时候带你去买首饰,还有请柬的版式也需要尽快确定……”
一副对两人的婚礼十分期待的模样。
祝真虽然没什么感觉,却还是配合地笑了笑,右腮现出个小酒窝,看起来很甜。
林家禾凑过来,亲了亲她的脸,眼底情深如许。
祝真随身带着笔记本,打算从电脑里找找过往留下的信息,试试能不能唤回记忆。
然而,进了图书馆,她却被一本平山梦明的《异常快乐杀人》吸引了注意力,好像她曾经找了这本书很久似的。
抱着书坐在角落里,除了中午用了顿简餐,几乎没有挪动地方。
等她阖上最后一页,黄昏的余晖已经洒在桌上。
林家禾打来电话,说停车位不好找,在路边等她。
祝真慢慢走出去,远远看见男人站在车边,和一个穿着红色短裙的女人纠缠。
那女人留着深紫色的大波浪,表情激动,胸前两团高耸一晃一晃。
祝真皱了皱眉,张口喊人:“家禾?”
女人猝然回头,盯着她的眼神凶恶狠戾。
在林家禾惊慌的呼喝声里,女人从小坤包里拿出一把匕首,快速往祝真的方向冲了过来。
尖利的刀刃“扑哧”一声,深深插入心口。
剧痛袭来,祝真脸色惨白,双手本能地掐进女人白皙的皮肉里,却阻止不了匕首在心脏里旋转。
意识渐渐模糊,她仿佛分裂成了两个部分,灵魂的那一半飘在半空中,呆呆看着地上鲜血横流的身体。
那个女人——
为什么要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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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文开张,依旧是每天上午十点更新。
珠珠满100加更。
沙盒游戏(无限流,1V1) 第二章第二次
祝真“腾”的一下从床上坐起。
心脏被刺穿、被搅动的痛感还鲜明地刻在记忆里,后背全是冷汗。
她吞咽两口唾液,惊惶地打量四周。
华丽的吊灯、柔软的地毯、憨态可掬的毛绒玩具、粉色的笔记本电脑,一切安静又祥和。
是……噩梦么?
她摸着右腿,听见门外传来的温柔嗓音:“真真,你醒了没有?家禾过来了,在楼下等你。”
一模一样。
和“梦境”中她听过的话一模一样,分毫无差。
祝真又咽了咽口水,觉得毛骨悚然。
她咬咬舌尖,强行镇定下来,若无其事地答应一声,请母亲进来。
女人摸摸她的额头,松了口气道:“可算退烧了,不过,你怎么出了这么多汗?”
祝真又有些不确定。
她的状态不同,对方的反应也不一样。
有没有可能,是她想太多了?
她刻意选了不同的走向,隐瞒自己失忆的事实,含糊道:“做了个噩梦,妈妈,我饿了。”
女人帮她挑好毛衣和牛仔裤,她看了看,笑道:“今天不想穿这套。”
想起这毛衣浸透鲜血的样子,她就觉得不吉利。
女人非常纵容地另找了条背后系带的白色连衣裙,配上打底裤和浅棕色小皮鞋,帮她换好之后,推着她下楼。
祝真刻意观察,发现叁个男人的穿着和噩梦里完全相同,餐桌上的早点,甚至餐具摆放的位置和朝向,都没有任何出入。
一颗心吊在半空中,晃晃悠悠地落不下来。
可是,若梦境是真的,她当时已经死得透透的了,怎么可能死而复生呢?
看见祝真,林家禾完美扮演二十四孝好男友的角色,走过来扶她坐进椅子,顺势在她右侧坐下。
他夹起一个形状完美的煎蛋,转头问她:“还加草莓酱,好吗?”
祝真定定地看了他一会儿。
男人剑眉星目,温润如玉,看起来没有任何攻击性,是她最偏好的那一类长相。
可她不是傻子,用脚趾头也能猜出来,那个一刀把她捅死的女人,和林家禾有着颇为复杂的纠葛,保不齐是因爱生恨。而她好死不死地出现在那个节骨眼,又是“既得利益者”,正好做了对方泄愤的替罪羊。
至于林家禾表现出来的温柔体贴,小意殷勤么……
要知道,演出来的深情,未必是真的深情。
更何况,她是个残废,长相虽然也算娇俏可爱,却绝对够不上绝色的水准。
怎么想,都觉得林家禾另有所图。
不提别的,这年头结婚后杀妻的骗保案,见的还少么?
从这个角度看,没有过往的记忆,也是一件好事,方便她不带感情地和过往切割,冷静判断致命危险存在的可能性,及时避开。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见她一直不答话,林家禾疑惑道:“真真?”
祝真眨眨圆圆的杏眼,摇摇头:“我想吃番茄酱。”
桌上有草莓酱、沙拉酱、蓝莓酱,唯独没放番茄酱。
林家禾笑着站起身,道:“我去厨房找找看,如果没有的话,就去楼下买。”
坐在对面的女人嗔道:“家禾,你这么纵着真真,都把她给惯坏了。”话音里却带着笑,显然对女婿的殷勤周到十分满意。
“秀姨说笑了,真真这么乖,怎么会惯坏呢?”林家禾打开冰箱的冷藏门,在琳琅满目的食材和调味罐中翻找起来。
祝真嘴角挂着乖巧的笑容,借着拿面包的动作,将林家禾的手机顺到桌下。
还没来得及尝试锁屏密码,便看见屏幕上跳进来一条微信。
“那是我们的孩子啊?你怎么忍心?你是不是要逼我去死?”
祝真目光微闪,耳朵听见冰箱门关闭的轻响,悄悄将手机放回原处,对着手拿番茄酱的林家禾灿烂地笑了笑:“谢谢~”
在林家禾询问她今天安排的时候,她早有准备,答道:“我打算去公园散散心。”
从她得到的信息推断,林家禾十有八九是出了轨,还和那个女人珠胎暗结。
他因着某种动机必须履行和祝真的婚约,因此不打算负责任,强令女人堕胎。
接下来,女人只怕会缠上林家禾,找他要一个说法,两个人矛盾激化,势必会发生不可控的可怕后果。
而她,当然是躲得越远越好,交由命运给予他们惩罚。
吃过早饭,一行人上班的上班,上楼的上楼,很快便清静下来。
祝真让女佣取来笔记本,坐在客厅松软的沙发里,按下电源键开机。
好在她没设密码,不然还真不知道要找个什么借口敷衍过去。
笔记本的桌面十分简洁,放着几个文档、一个名字是“照片”的文件夹,除此之外,别无它物。
她登陆聊天软件,看见右下角有消息弹出。
发消息的人,网名叫做“真の恋歌”,头像是一个扎着马尾巴的卡通少女,非常可爱。
“太太在吗?今天下午在哪里见面?我早点过去。”
太太?祝真皱了皱眉,知道这是网络上通用的,对于网文作者的尊称。
她原来是个文字工作者么?
“在。”她简短回答。
“!!!”对方连续发来叁个感叹号,又发了个猫咪打滚的表情包,“太太,我看你一直不回我,还以为你要放我鸽子呢?吓我一跳。你发个定位给我吧,我五点钟准时到。”
祝真有些不知所措,没有急着回复,而是打开了对方的相册。
相册里是一个和卡通头像神似的少女,穿着干干净净的校服,表情无辜无害。
她又往上翻了翻聊天记录,发现对方不啻为自己的脑残粉,对她更新过的章节字斟句酌,还写过好几篇长达上千字的读后感,十分真情实感。
两个人在昨天也确实聊过面基的话题,她对对方十分信任,聊天的语气很放松。
似乎没有什么问题。
见她久久不答,对方又抛出一句:“对了,太太,你上次不是说因为合同条款的事情,和出版社闹了点儿不愉快吗?我有个表姐是在这方面很有经验的律师,不如我约一下她的时间,咱们晚上一起吃个饭?”
祝真在聊天记录里检索了一下,发现之前确实谈过此事。
她暗笑自己疑神疑鬼。
倒霉碰见一个疯子也就罢了,难道还能次次点儿背?
不过,谨慎起见,祝真将对方约在距离自己家不到一里地的小公园里。
她拿着手杖慢吞吞过去,秋日的阳光不燥不烈,和煦地洒在线条优美的双肩,双脚踩过脱水的落叶,留下两条金色碎片铺就的印痕。
坐在休息的长椅上等了几分钟,有窸窸窣窣的脚步声从背后传来。
祝真摸了摸头顶戴着的白色渔夫帽,那是她和对方约好的识别标记,她戴白色,对方戴黑色。
正打算回头,一个冰凉的物体横在细细的颈上。
粗噶古怪的声音贴着她的耳朵响起,像黏腻的毒蛇:“太太,终于见到你了~”
还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锋利的刀刃便灵活地割断颈动脉,大量鲜血呈喷溅状飙向明净的天空。
祝真喉咙“嘶嘶”作响,吃力地偏过头,看见一个戴着黑色帽子和口罩的矮胖男人对着她狂笑。
她听见他说:“呐~这样就可以永远拥有太太了,太太是我一个人的了,哈哈哈哈哈!”
灵魂往上漂浮,祝真面无表情地盯着地上的死变态,忍不住骂了一句。
mmp!
沙盒游戏(无限流,1V1) 第三章平静一天
祝真尖叫一声,挥动着双手醒了过来。
冰冷的触觉、清晰的痛感、刻骨的恐惧就好像发生在上一秒。
她苍白着一张小脸,摸着还好端端长在脖子上的脑袋,满脑子都是被那个变态粉丝割掉半个头颅的凄惨死状。
这不是梦。
因着某种她不知道的原因,她正在反复奔向非正常的死亡,再经历无数循环。
死而复生,生而复死。
祝真六神无主,一瞬间闪过无数个念头。
现实中真的有可能发生这样匪夷所思、无法用已知理论解释的事吗?
又或者,她是不是在做一个梦中梦呢?
她坐起身,拉开梳妆台上摆着的首饰盒,从里面摸出个檀木做的古风发簪,咬着牙往手臂内侧的皮肤上戳去。
血珠沁出,锐利的痛觉不断刺激神经,提醒着她,这是真实的人间。
可母亲在门外敲门,说出她听过两遍的话,又充满了不合理之处,令她头痛欲裂。
指甲掐进手心,祝真强提清明,努力用平稳的语气答:“妈妈,我还有点困,你们先吃饭吧,不用等我。”
她需要点时间平复心情,想出打破循环的办法。
有一瞬,她想过找母亲求助。
可换位思考,如果别人对自己说出如此不合常理的事,自己也不会相信的吧?
她不想被当做疯子。
过了会儿,林家禾又过来敲门,柔声道:“真真,你醒了吗?烧退了没有?”接着邀请她去东区新开的图书馆。
祝真已经打定主意,就算天塌下来,今天也绝不踏出家门一步。
去图书馆是死,和粉丝见面是死,说不定还有别的触发死亡的条件,保险起见,还是宅在家里的好。
“家禾,我还有点不舒服,不想出门,你去上班吧,不用管我。”祝真语气平静地隔着门打发未婚夫。
林家禾又关心了两句,不忘嘱咐女佣将早饭送上楼,这才一步叁回头地离开。
这一次,祝真不敢再掉以轻心,潦草地填饱肚子,将笔记本里的所有信息认认真真研究了一遍。
名为“照片”的文件夹里,放着十几张照片,有她自己的单人照,也有和林家禾的合照,还有一张全家福。
令她意外的是,所有照片中的自己,都是低着头,抿着唇,一副郁郁寡欢的模样。
她还以为她是个乐天派来着。
虽说身有残疾,但父母哥哥娇宠,披着人皮的未婚夫又殷勤备至,怎么也不该这么抑郁才是。
祝真皱着漂亮的小脸,将照片翻来覆去地看了好几遍,目光最后停留在那张全家福上。
其中的氛围看似其乐融融,但总有一点儿说不上来的古怪。
照片里的她坐在父母中间,沙发后面站着林家禾和祝辰两个人。
母亲心打扮过,风韵犹存,一双和她形态极为相似的美目定定看向镜头。
父亲也往镜头这边看过来,脸色却十分严肃,甚至有几分阴沉,两只手端端正正搁在膝上,其中一只的拇指和食指并在一起,轻轻捻动。
林家禾微微弯着腰,站在她左边,深情地看着她,一只手亲昵搭在她肩头。
祝辰懒洋洋地站在她右边,一只手同样搭在她肩膀,另一只插在裤子口袋里,唇角微勾,笑得有点儿坏,却很勾人。
祝真若有所思,按顺序打开桌面上的几个文档。
都是她的作品,同样令她意外的是,这些小说竟然是清一水的青春伤痛文学,文笔很出色,只是字里行间透露出来的哀伤沉郁、悲观绝望,压得她喘不过气。
这真的是她写的吗?
祝真心中充满了不真实感。
最后,她登陆聊天软件,调出和杀人犯的所有聊天记录,从中提取出蛛丝马迹,一路搜索到对方另一个微博号,按时间线往前浏览微博内容。
她的推断很简单,那个人模仿少女的本事堪称天衣无缝,割喉手段又极为娴熟,必定是个惯犯。
她要找到他之前的犯罪证据,将他绳之以法。
不然,难保他不会追查到自己的家庭住址,以后找机会接近她,再给她来那么一刀。
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
果然,翻到2018年的内容时,她发现一个网文作者的名字开始反复出现。
犯人语气狂热,疯狂地表达着对那名作者的迷恋,很多遣词用句令祝真十分眼熟。
她在网上查询了作者名字,新闻显示,女人在当年8月,于某人工湖畔被人割喉,当场死亡,因没有任何目击证人,成为悬案,至今未被破获。
祝真深呼出一口气,给派出所写了匿名邮件举报,同时将相关证据截图留存,打定主意如果警察不够重视,以后再通过其它方式私下里搜集罪证,总之一定要将他送进监狱,才能安心。
忙完了这些,她伸了个懒腰,隐约听见隔壁父母的房间传来嘈杂之声,似乎是在争吵。
她秉着多一事不如小一事的原则,恪尽职守做个缩头乌龟。
下午五点半,母亲惊慌失色地闯进来,声音颤抖:“真真,我……我跟你说件事,你先别慌,也别哭,一切有妈妈在,知道吗?”
祝真隐约猜到什么,做出副懵懂无知状,问:“妈妈,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