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涂鸦王子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红口白牙
“诶呦,我的漂亮闺女放学啦!哎,九星也在啊,九星,再见!”邻居王八强不知道又从哪里冒了出来,把王十美抱走,又和陈九星先打了招呼。
陈九星一边拉上陈封的手,一边朝着王八强鞠了个躬:“王爸爸再见,我爸爸也来接我啦!”
王八强脸色一变,万万没想到他在背地里交给陈九星的称呼会被当面捅出来,他慌忙向陈封解释:“老陈啊,你可别在意,孩子还小,不懂事,胡叫的。”
陈封黑着脸把陈九星抱了起来。
旁边的王河在王八强,陈九星和王十美的这三张脸上看了一番,一下子就明白过来了。
他叹了一口气,沉重地拍了拍陈封的肩膀。
“陈哥,今晚小弟就舍命陪你喝回酒,喝到吐!”
但王河没陪陈封喝成酒。
他刚拎着酒从陈封楼下的便利店出来,王子殿下就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他还没来得及欣赏月光下王子殿下的神姿,就见殿下变幻成了他的模样。
他还没来得及感叹自己为什么长得这么丑,王子殿下从他手里拿走那一兜二锅头,转身朝着陈封家里走去了。
王河他发现自己被迫变成了原型——一只小小的,黑黑的,油光锃亮的蟋蟀。
他识趣地朝着王子天下的背影行了个礼,然后“蛐蛐蛐蛐”地叫着,跳进了草丛里。
他刚跳上一株鲜嫩多汁的草,就猛地想起什么,回过头去。
等等,殿下好像还没喝过酒。
不对不对,殿下知道……酒,是什么东西吗?
湖溟界是没有酒的。
王河晃了晃脑袋:
殿下哪里轮得上他担心啊,殿下可是整个湖溟界最强大,最完美,最尊贵的人物,怎么会被微不足道的酒水困住?!
第5章
门铃响的时候,陈封正在辅导陈九星做作业。
陈九星今天的作业是算术题:十道10以内的加减法。
这对陈九星来说,可不是一件简单的差事。
他伸着胖胖的小手数了半响,一道题也没算出来,最后泪眼汪汪地看着陈封:“爸爸,我困了,想睡觉。”
现在天还没黑呢。
恰在这个时候,门铃响了,应该是王河买酒回来了。
陈封叹了一口气,摸了摸陈九星又稀又软的头发,放他进屋睡觉了。
然后起身,去给王河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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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门外没有王河。
只有一个女孩。
这是一个非常漂亮的女孩,有点儿像陈九星喜欢的那个女团成员。
她身穿白色的吊带睡裙,头发湿漉漉地垂在肩上,洇湿了睡裙的布料,隐隐约约透出里面透出的淡粉色的肩带,她抬头看着陈封,脸庞素净,眼眶通红,楚楚可怜。
“你好,我是楼下刚搬过来的,叫我小妤就好。”
女孩细声细气地说。
楼下,哦,就是32层那个楼外面挂了一个晾衣架,救了他陈封一条命,然后被他爹甩了1,000万的那户人家啊,他们竟然这么快就搬家了。
陈封耐心询问:“我叫陈封,请问有什么事儿吗?”
女孩垂下眼眸,似乎有些为难:“那个,我家的水管爆了,可以借用一下你家的浴室洗个澡吗?”
“……洗澡?”
“可以吗?”女孩咬了咬嘴唇。
“可以是可以,”陈封皱起眉头,“但是你家水管爆了,不应该先去修水管吗?”
女孩:“……”
陈封忽然想到了什么,一拍脑袋:“等一下。”
“你是要帮我修水管吗?”女孩眨了眨眼。
陈封愣了一下,指了指自己还打着石膏的右手:“你在开玩笑吗?”
女孩神色有些尴尬。
“咳咳……就算我没受伤也修不了,这种事还是找专业的好。”陈封说完,就拿过一旁的杂志,翻到最后一页,把修水管的联系方式指给她看,“就是这个,你打电话就能上门修,等一下,我把杂志借给你……算了算了借来还去还怪麻烦,这一片儿广告我就撕给你了。”
说罢,陈封把那一小片放有修水管联系方式的广告页撕了下来,递给女孩,他十分热心肠地嘱咐道:“你最好快点去修,这是老房子了,防水设施也都不是太好,到时候漏到楼下,会很麻烦,而且你楼下那位大哥的脾气好像不太好。”
女孩呆呆地接过那一小片儿纸。
“不用还了。”陈封说。
关门之前,陈封探出头,提醒道:“那个,你最好换一件衣服,你衣服湿了。”
说完,陈封就关上了门,把杂志放回书桌上。
杂志被撕了小半页,怎么看怎么不舒坦。
“日行一善,日行一善。”
陈封摸了摸书角,安慰自己说。
陈封转头看了一眼门,隐隐觉得有些违和感,但又一时说不出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陈封把杂志放到书桌上之后,又拿起铅笔用左手帮陈九星把那10道算术题写完,收拾回书包里。
陈封想刚走到厨房准备炒两个下酒菜,门铃又被人摁响了。
陈封打开门,来人依旧不是王河,而是一个妆容精致,衣着性感的红发女人。
她是32楼西户的,她说她们家的床塌了,想借陈封家的床睡一睡。
……这大晚上,怎么什么人都有啊?
陈封愣了半响,从小杂志上撕了一个楼下宾馆的预订电话和修家具的木匠电话,并嘱咐她说,今天晚上先去宾馆凑合一夜,明天木匠估计就能把她的床修好。
女人染了鲜红指甲油的手若有若无地划过门框:“可是,人家也没有钱,不能去宾馆睡,怎么办啊?”
于是陈封借她了100块,并让她打了个欠条。
陈封刚把欠条收起来,就看见了墙角站着的王河。
陈封笑道:“站在这儿做什么?”
“看你做大善事。”变幻成王河模样的王子讥讽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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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里哪里,举手之劳哈哈。”陈封谦虚回应。
王子:“……”
红发女人听见声音,身子一僵,匆匆朝陈封和王河打了个招呼,便低头走了。
王河拎着酒从角落走出来,廊道上的灯刚好把光打在他的头上,油光锃亮的光头显得格外亮眼,陈封下意识地伸手想去摸一下,哪知手刚伸到半空中就被王河一把抓住了手腕。
王河比陈封矮一个头,这样仰头看着陈封,眼神却格外阴狠冷厉。
陈封愣了愣:“……王河?”
王河像是忽然回过神来,呆了一下,神色也恢复到正常的模样:“……我买了酒。”
……也许是因为王河不喜欢被人摸头吧?陈封摸了摸鼻子,把刚刚那事抛到了脑后。
王河话多又随和,陈封和他相处起来也觉得自在:“你先看着电视吧,我去炒两盘花生米。”
看电视?
王子是见过陈封看电视的,好像是要找到一个方方正正有很多疙瘩的东西,然后按一个键,就能让那个像是幻明镜的东西亮起来。
方方正正有很多疙瘩,方方正正有很多疙瘩……
王子找了半天都没找到陈封当时拿在手里的那个东西。就在他准备起身去询问陈封时,一团黑乎乎的小虫子举着电视遥控器爬了过来。
王子被人服务惯了,一时间也没发现什么不妥,随手便从它们身上拿过遥控器。
但下一秒,他就发现了不对劲儿,他转头看着小黑虫,神色凌厉:“谁允许你们出现在这儿的?”
小黑虫们吓了一跳,呼啦啦散去,很快便消失不见。
王子脸色阴沉了下来,把遥控器扔下,站起了身子。
他已经感知到,除了小黑虫,这个屋子里还有更多不该存在的东西。
他循着气息走向次卧。果然,除了床上那个正在装睡的陈九星,衣柜里还藏着一个庞大的红眼吸盘怪,它缠在陈封的衣服上,如获至宝如饥似渴地吸食着陈封的气味。
看见王子,他鲜红的眼睛似乎变得更亮了些,舌头兴奋地伸出来,口水滴滴拉拉地流满了柜子,献宝似地贡出陈封的一件大背心,似乎想要王子陪他一起“吸”。
“滚。”王子嫌弃地后退了一步,冷声命令道,“以后若敢让我再发现你出现在这儿,就挖了你的眼睛,扔到碎骨池里。”
红眼吸盘怪整个肉身都瑟缩一下,有些委屈地把眼睛缩回皮肉里,抖抖身子,裹挟着一团黑雾,飞也似地逃走了。
再次把窗户撞得稀巴碎。
有几个小黑虫试探性地重新出现,看着王子的脸色,然后繁衍壮大,把那吸盘怪留下的污渍和撞碎的玻璃窗全部都收拾回越来的模样,然后乖巧地站成一个方阵,等待王子下命令。
可王子还没说话,就有一只刚出生不久的消忆虫扭动着身子朝他爬了过来,它爬到王子脚边,张着嘴,迷迷糊糊地就准备往下咬。
怪物们手法熟练,配合默契,看起来,绝不是第一次这么做。
王子心中隐隐有了些不祥的预感。
他看着地上的消忆虫,用两根手指把它捏了起来。
消忆虫这才察觉到了异样,缓缓睁开眼睛,就看见了王子不带一丝感情的红色眼睛。
消忆虫吓得“唧”了一声,整只虫都吓得蜷了起。
王子脸色阴沉,随手把消忆虫扔在地上,然后低吟出一丝咒语,一个无形的罩子笼罩住了陈封所在的厨房,将厨房与外界的声色全部隔绝起来。
紧接着,他举起右手,无穷的光线从他右手中涌出,很快便将这个房子里除了厨房之外的所有空间都充盈上了光线,刺目的白光如灵虫般钻进每一个缝隙,将所有贴在墙上的,钻进床底的,藏在柜中的所有怪物魔物都扫荡了出来。
它们甚至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被吊在空中,不安地扭动着身子爬向王子,发出低沉的呜咽与求救。
王子对他们施以警告,然后将他们统统驱了出去。
只留下其中智力最高的小黑虫。
他还有些事情需要问。
王子的确会通过幻明镜观察陈封,可却不是每分每秒都不停歇地看,以至于他现在都不知道这屋子里这么多的怪物是什么时候过来的,陈封又到底有没有见过它们。
他将问题传达给小黑虫之后,小黑虫们不断繁衍生存,很快便用身体在王子面前形成了一个很大的幕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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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们扑闪着翅膀变换着身形,一部黑白短片在空中展现出来。
小黑虫们散去的时候,王子也终于明白了事情的原委。
大约是三天前,小鼻涕虫就告诉大家,它偶然发现了一个叫做陈封的人类,那个陈封周围的气味很好吸,一吸头皮发麻,二吸神清气爽,三吸浑身通透,仿佛被圣水洗涤,大家听闻,就一股脑地聚了起来。
但大家都好歹还记得王子下达的“不准被人类发现”的命令,每次吸食陈封气味时都躲在暗处,不让自己被陈封发现。
只有一次,最蠢最笨的红眼吸盘虫意外暴露在了陈封面前,场面一时无法控制。不过幸好,消忆虫及时到达,咬了陈封一口,陈封以为自己做了个梦,堪堪把这页揭了过去。
不过这件事也在陈封脑子里留下了怀疑的种子,否则,他又怎么可能会一脚踏入“驱灵馆”。
“他,是,谁?”
小黑虫们在地板上用身体拼出它们的问题。
“人类。”
王子说罢,见小虫们没了用处,便一挥衣袖,把它们团成团,从窗口扔了出去。
第6章
“王河。”陈封把花生米端到餐桌上,喊道,“跑哪儿去了,我下酒菜都做好了!”
王子关上卧室的窗户,推门走了出去。
“去洗手了。”王子展示了一下他湿漉漉的手。
陈封丢给他两张纸擦手,然后指了指自己右手上的石膏,笑道:“手不太方便,做得有点慢,等急了吧。”
王子:“不急。”
陈封把一旁的二锅头拿过来,又放了两个酒杯,坐到王子对面,一边倒酒,一边说:“其实我不太喜欢喝酒。”
王子没喝过酒,但见陈封喝过。
陈封的“兄弟们”向他夸口说,他以后若有难,就陪他上刀山下火海两肋插刀的时候,他们那一桌的酒都是一打一打地上,而他们一口气,能喝大半瓶。
所以王子盯着他面前这个拇指深的小酒杯,颇有不满:“这么小的杯子?”
陈封笑道:“这可是白酒,得悠着点儿。”
王子这才想起来当时陈封和他兄弟们喝得好像是黄色的酒,他拿起酒杯闻了闻,问:“你刚刚说你不太喜欢喝酒,为什么?”
陈封夹了一粒花生米:“他们都说酒喝多了,容易情绪激动,有的人喝多了还会发泄情绪,撒泼打滚,鬼哭狼嚎,但是……”
“啪!”王子突然拿出两个大杯子,倒满了酒,推到陈封面前,眼睛闪亮,“喝!今天你——不,我们就喝他个鬼哭狼嚎!”
陈封:“……?”
王子把陈封面前那个装满了酒的酒杯又往前推了推,直至塞到陈封的手上,他直视着陈封的眼睛,目光灼灼:“喝!”
“但是我……”
王子学着他曾经见过的“酒桌文化”,和陈封重重碰了一杯,然后沉声道:“干了。”
陈封叹了口气。
其实他话没说完。
别人喝起酒来撒泼打滚鬼哭狼嚎,但是他不会,他似乎很难喝醉,只是喝过量的酒,会头疼,身子也不舒服。
但王河已经说到这份儿上了,他再不喝,也抹不开面子,只好举起手中的这杯酒,一饮而尽。
空酒杯放回到桌上时,陈封才发现对面的王河举着酒杯,睁大了眼睛,死死地抿着嘴,耳朵尖都被辣得通红,满脸都是不可置信。
但他手中的那杯酒,似乎只下去了一线,连十分之一都不到。
“怎么,发现自己喝不下去了。”陈封笑了笑,伸手就去拿王河手中的酒,“喝不下去就算了,这一杯确实有点儿多。”
可陈封还没碰上王河手中的酒杯,就被王河避开了,王河看了看陈封的空酒杯,又看了看自己的,脸顿时涨得通红,抬头看着陈封,恶声恶气地说:“谁说我喝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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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他就一杯灌了下去。
然后啪的一声,整颗脑袋结结实实地砸在了桌上。
陈封吓了一跳,慌忙就去晃他的身子。
可陈封又喊又叫,王河都没有半点动静。就在陈封正拿着手机,准备打120的时候,王河才晃晃悠悠地抬起了脑袋。
“陈封。”王河忽然喊了声陈封的名字。
醒了?
陈封放下手机,转过头去。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陈封忽然觉得王河似乎瘦了一圈。
“陈封。”王河又叫道。
也许是因为喝了酒的缘故,他声音也变了,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清澈又朦胧,像是雨后初晴的天空。
“怎么了?”陈封坐在他对面,颇有耐心地询问。
王河一眨不眨地盯着陈封的眼睛,头顶的彩灯洒下灯光,他漆黑的眸子里逐渐泛出暗红色的光彩来。
“你为什么……为什么……”王河双手捧上脸,低声喃喃道。
“我怎么了?”陈封也左手撑着脸,看着他。
“你为什么……要活得这么窝囊啊?”王河愤愤地说。
陈封:“……啊?”
王河撤下手,用一双毫无波澜的眼睛盯着陈封看,语气中带着些讥讽的意味:
“陈封,你的穷酸劲儿是已经刻在你的骨子里了吗?”
“你手中有十个亿,又不是十个硬币,用得着花得这么小心翼翼吗?”
“有钱……有钱为什么不挥霍啊?”
陈封沉默了半响,说:“勤俭节约是我们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
“陈封!”王河猛地拍了一下陈封的肩膀。
陈封闷哼了一声,觉得有那么一瞬间,他整个肩膀痛得没有了知觉。
“明天买大——房子!”王河大着舌头说。
肩膀的麻木劲儿已经过去,痛感一丝一缕从骨髓深处溢出来,陈封疼得龇牙咧嘴:“……好。”
“再买个大——车!”王河又是一掌准备落下来,陈封地移了个步子,才躲下一劫。
“好好好,买买买。”陈封慌忙应答。
“再找个大——不对不对,再找个漂亮女人,过上纸醉金迷,幸福美满的生活……”王河声音越来越小,身子摇摇晃晃地又扑倒在餐桌上。
“……然后……被我,彻底毁掉。”
他低声呢喃道。
可惜陈封没听见最后一句,他只听见这个今天刚见面的王河王灵师,醉酒之后,心里想的,嘴里念的全是他陈封,明明是恶言恶语地发着酒疯,可到最后却还是念叨着想让他过美好幸福的生活。
真是个好人。
陈封有点儿感动。
人间自有真情在啊。
他看了看趴在桌上的王河,发现这人已经起不来了,便走过去,想把他拖到床上。
可是他刚走到王河旁边,就觉得自己踩到了什么东西。
陈封低头一看。
那是一根漆黑柔软,色泽亮丽的羽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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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在哪里见过。
陈封弯下腰,把羽毛捡起来。
与此同时,餐桌上趴着的那具王河的身体,开始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他的骨骼不断增长,皮肉不断削薄,肤色变得如白雪般圣洁,睫毛变得如黑夜般浓郁。
他已经彻彻底底完完全全地,变成了那个尊贵的,貌美的,高不可攀的王子的模样了。
陈封捏着那根羽毛,缓缓抬起头来。
愣住。
——世界忽然变得一片漆黑了。
陈封眨了眨眼睛,摸上了最近的一个电灯开关。
打开,关上,全都没有电。
跳闸了?
陈封摸出手机照明,打开门,走到门外,检查电闸。
没跳啊?
再跑到楼梯口窗户边一看,别人家都有电,就他家没电。
莫非是电线短路了?
只是这大晚上的也不好检修,陈封准备先回去睡一觉,明天早上再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
陈封挠了挠后脑勺,关上门,重新回到屋子里。
缩在墙角的一个透明的鼻涕虫吓得满身冷汗,并给自己摆了个“我真是太棒了”的手势。
鼻涕虫今天是在厨房的角落里趴着的,陈封做饭的时候,它吸了个够,但等它出来之后就发现,它的伙伴们都不见了,而且,尊贵的王子殿下竟然来了。
它也是不笨的,大抵猜到伙伴们消失和殿下的来临必然有某些联系。
于是它也没有出现向殿下行礼,准备悄悄爬走。
哪知还没离开,就发现王子殿下险些暴露身份,情急之下,它扑向电闸,把陈封家里的电线给咬断了。
陈封回到屋子里的时候才发现,王河不见了。
他本来以为王河是回卧室里睡了,但是开着手机上灯光,找了半天,都没看到王河的身影,他甚至连床底下柜子里翻遍了,也没找到王河。
难道王灵师是趁着刚刚开门的时候乱跑出去了?
放着一个醉得稀里糊涂的人跑出去,陈封实在不放心,便下楼开始寻找王河。
以防王河是醉倒在了楼梯上,陈封特地爬了33层的楼梯,可从33楼爬到1楼,都没看到王河的影子。
“王河!”
陈封抹了把汗,一边喊着王河的名字,一边走向地下室。
“你找我?”一个声音忽然从陈封背后的草丛中响起。
陈封转过头来,是王河。
陈封松了口气。
王河模样精神,身形灵活,看起来实在不像是醉酒的模样。
陈封皱眉:“你不是……醉了吗?”
王河摸了摸自己的光头,眯着眼,摇晃着身子,终于有了点儿醉了的模样:“我是灵师嘛,醉得快,醒得也快……对了,你刚刚喊我做什么?”
陈封说:“我就出门看了个电闸的功夫,回头你就不见了,我看你醉得厉害,不放心,就出来找找。”
“我……我不见了?”王河笑容忽然僵了起来。
“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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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没……没什么。”王河呵呵一笑,敷衍道,“…你回去睡吧,我有点事先走了,明天,明天早上一定到你家!”
王河转身的那一刻就差点哭了出来。
怎么办啊?殿下醉了,殿下丢了,整个湖溟界都饶不了他了。
陈封见王河没事,就放下心来,搭上楼梯,回到房间,困意也逐渐袭来。
手机就在这一刻耗尽了最后一丝电量。
家里没有手电筒,也没有常备的蜡烛,这就意味着最后一抹光亮也离开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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