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夢【1v1】

常年出現在她的班主任和數學老師口中，誇贊她的同時會帶一句對他的嘆息。
『你好。』喬墨取下一半的耳機，原本沈浸式的音樂體驗瞬間被破壞乾淨。
雖然心裡有點郁悶，但是喬墨做不到對著陌生人發泄自己不滿的情緒，所以她的臉上神色只是淡淡，疑惑的看著他。
對方長的很好看，是那種傳統意義上的好看，眉目清朗，帶著一絲少年特有的傲氣。
即使是聲明遠播的一中校草，在她看來，和復清的校草一樣，都屬於知道有那麼個人但是沒有更深入了解的欲望。
傅雲樓被她專注的眼神帶的笑了笑：『這次我們兩並列第一，所以我想了解一下喬同學今天試卷的最後一題用的是哪一種的解法。我試過了那道題應該有三種解法……』
他說著自傲的向喬墨遞出了一張草稿紙，上面用三種解法將整個題目拆分乾淨。
從復雜到簡單，透著一種規律的美感。
喬墨聽著一邊未取下的耳機裡跳動的曲調，看到題目解法的瞬間將所有情緒都清空。
第一種解法是她一開始就因為過於麻煩而拋棄的，而第二種和第三種卻是和她所想的差不多。
不過離她心裡的完美解法還有一定的距離，看著草稿紙上的步驟，喬墨一時之間靈感紛飛。
『第一種算法太麻煩了，第二種步驟過多，我試卷上用的是第三種解法，不過我覺得應該還有第四種更加簡潔的……』
她一邊說著，一邊從口袋掏出鋼筆，用書包墊著，直接在草稿紙的背面飛快的寫出自己的解法。
傅雲樓看著一臉認真的喬墨順勢坐在她不遠處，保持著一個不算親密但是也談不上陌生的距離，興致勃勃的看著她。
喬墨的手很快，耳機裡樂聲急促，幽幽盤旋，意猶未盡。
專心致志的她沒注意到，一輛的士在她前面不遠處停下，一張熟悉的臉趴在窗子上，匆匆從學校跑過來的他圍觀了傅狗惡意接近的全過程。
他雖然不認識對方，但是對方身上氣定神閑的學霸氣息還是讓他有些隱隱不安。
看著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坐在喬墨旁邊的眉目溫潤裝模作樣的透著學霸氣場的傅雲樓，兩個人低頭看著喬墨手上奮筆疾書的紙，一種無形的氣場將其他人都排斥在外，韓覺頓時感覺一路火熱的心情就像被一瓢涼水潑過。
下車急切的步伐頓時一停，人家站在一起男纔女貌，天生一對，你又算哪個旮旯裡的小妖怪？
心裡頓時跟打翻了酸水壇子，澀的整個人都發麻了。
但是想著心裡又有些不甘心，明明是我先來的！
他忍不住上前幾步，然後不經意間看到還掛在喬墨耳朵上熟悉的銀色耳機，那是他好不容易托人幫忙帶回來的，音質出色耐用，牌子小眾，可以說國內僅此一副。
銀色小巧的耳機掛在對方白晢致的耳廊上，仿佛特殊的耳飾，細細的耳線從少女纖細的脖頸蜿蜒而下，沒入口袋之中。
她在聽自己的曲子嗎？
她會喜歡嗎？
這給了韓覺莫大的勇氣，他走到喬墨的身邊，還沒開口，原本在認真做題的喬墨聞到熟悉的松木香味，筆尖一頓，從題海中抽離出來，抬頭看去。
和自己一款的藍白色校服，少年因為鍛煉而漸漸挺拔的身姿已經有了成長的模樣將衣服也橕的瀟灑起來，去掉了厚重的眼睛，頭發打理的清爽有型，清亮的琥珀色瞳孔一覽無餘，眼神看過來的時候仿佛欲燃的山火，有著勃勃的生機，只要靠近就會變得溫暖起來。
即使是不怎麼在意外表的喬墨也能夠感覺少年這段時間越來越耀眼的變化，不過今天他這樣站在她面前，好看的居然讓她有一瞬間的恍神。
少年身上熟悉的小心翼翼又卷土重來，他有些故作自然的靠近，但是身上的遲疑卻瞞不過喬墨。
這個時間，喬墨眼睛疑惑的轉了一下：『你逃課了？』
原本好不容易揚起氣勢要和傅狗大戰一場的韓覺頓時被掐中命脈，雖然但是，這種情況下喬墨的關注點讓韓覺有點被拆穿的泄氣。
尤其迎上傅雲樓有些詫異的目光，原本應該是帥氣的出場，莫名的矮了三分。
『下午是體育課……』默認了喬墨的說法，看著坐在喬墨不遠處的傅雲樓，韓覺也不甘心的一屁股坐在喬墨旁邊，原本是要坐端正的姿勢在看到傅雲樓更標准的樣子，頓時作對一樣的散亂了起來，一雙大長腿肆意的放置著，悄咪咪的比對方姿勢更加靠近喬墨一些。
橫凳雖然長，但是坐了三個人也顯得有些狹窄起來。
喬墨感覺氣場有異，看著突然帶了攻擊性的韓覺，本來想說什麼，但是轉念一想心裡仿佛明白了。
眼角看到旁邊陌生的傅雲樓，想了想什麼都沒說，筆下加速把最後一個步驟填了上去，然後把草稿紙還給傅雲樓。
『這個解法步驟會更少更簡潔，你可以看看還有沒有要改正的地方。』雖然喬墨感覺這應該已經是完美解法了，但是最後還是謙虛的加了一句。
韓覺看了一眼草稿紙上筆走龍蛇的公式解法，默默回了眼神。
qaq，看不懂。
沒事，對方只有喬墨的一道題，我有喬墨的全套筆記，比他的字多！
自我安慰完，韓覺的尾巴又翹了起來。
傅雲樓看著明顯熟稔的兩人，兩人同款的校服顏色一致的像情侶裝，反而是一中紅白相間的校服顯得有些刺眼。
他低頭看了一眼手上簡潔完美的解法公式，輕笑道：『謝謝喬同學，不過這個解法還挺新穎的，能不能加個微信，後續有空的時候再探討下，我那邊還有不少類似的真題，全國賽的時候或許會用的得上。』
明明還沒有開始復賽，但是傅雲樓言語間已直指全國賽了，顯然參賽的十個名額他已經視若囊中物。
韓覺聽到對方要加微信，原本緊張的神情一松。
喬墨愣了一會，坦誠的回到：『不好意思，我沒有微信。』
傅雲樓聽到喬墨的話，還沒從被拒絕的沖擊中反應過來，就看到韓覺嘴角帶笑的突然站起來：『喬墨，公交到了，我們快上車！』
說著，韓覺借著這一會兒喬墨無意中拒絕對方而產生的勇氣，一把拉起喬墨的手，急匆匆的往停下來的公交上去。
喬墨本來猶豫著想說可以交換電話的話，也卡在了喉嚨裡，被韓覺急匆匆的拉上車。
公交車的門在傅雲樓的面前合上，少年猶帶得意的神情也對上了他。
幼稚！
傅雲樓不屑的想著，忽略了心裡的一分不適。
後面還有全國聯賽，他和喬墨肯定是能拿到名額，到時候相處討論的機會更多，何必爭一時長短。
公交車上。
喬墨看著韓覺牽著自己的手，那麼巧，他伸過來的時候剛好和她十指交握，男生寬大的手指將她整個手掌抱握住，帶著炙熱的溫度，仿佛熨刻在她的肌膚之上，手部的神經甚至能感到到對方薄薄的皮膚下湧動的血液。
來自另一個人的體溫，卻，並不讓人討厭。
或許說，因為夢境慢慢刻蝕，她甚至有點習慣對方的觸碰了。
常年冰涼的手指在對方的掌中被焐熱，他緊緊的握著對方柔軟而帶著寫字而握出來的薄繭的手。
他知道應該放手，但是心裡昇起的不捨讓他不捨得放開，只好暗暗的等待對方的掙紮，心裡在疼痛和歡愉之間掙紮，仿佛下一秒對方就會離開，在沒有察覺她的掙紮時心裡暗暗的盈滿竊喜。
她抬頭看著少年通紅的耳垂側臉和游移的不敢和自己對上的目光，故作無事的站在那裡，挺拔的身姿仿佛迎風的小白楊。
『上車往車廂中部走，站在車前面乾什麼？』開車司機不滿的看著刷了卡還佇立在投幣處的兩人。
喬墨道了歉，牽著韓覺往車裡走，車廂裡的人少，只有寥寥幾個。
雖然兩人校服矚目，但是也沒什麼人關注。
韓覺腦子一片空白，看著交握的手，傻傻的跟著她走到了最後一排，兩個人坐在了一起。
喬墨順勢想要松開手，但是韓覺反應沒跟上，還是緊緊的握著她的，眼神茫茫然的看著她，有點不知所措的樣子，顯然喬墨剛剛的自然而然的舉動讓他受到了不小的驚嚇。
試了下沒松開手，喬墨放棄嘗試，不去管手，而是偏過頭去看他，低聲說：『曲子很好聽，謝謝。』
『不， 不謝，你喜歡，就好……』韓覺臉紅的看著她，回過神的眼睛亮晶晶的看著她。
『你……』他察覺到喬墨異常軟和的態度，那種讓人心神蕩漾的氣氛彌漫在空氣中，心裡一時之間什麼想法都冒了出來，仿佛預感到什麼但是又說不出口，只能難耐的看著喬墨。
對方墨色的瞳孔仿佛黑曜石一樣深邃，又帶著難以描述的溫柔，讓韓覺仿佛被油煎過的心又被她的眼神溫柔的鋪平攤開。
所有的心事都一覽無遺。
耳朵裡被加速的心跳和澎湃的血脈奔湧聲淹沒，她的聲音很小，仿佛隨時會被汽車發動的聲音淹沒。
世界嘈雜不堪，仿佛山海呼嘯，如夢似幻。
她的嘴一張一合，聲音卻清晰的仿佛寺院清鍾，將世間的一切煩惱嘈雜掃空。
她說：『韓覺，我覺得我有點喜歡你。』





入夢【1v1】 第十二章：地下不合法關系
喬墨看著韓覺瞳孔放大，一副手足無措的樣子有些好笑，但是汽車行駛的噪音帶來的不適也讓她暈車的昏眩感更加嚴重了一些。
剛剛看到韓覺見到傅雲樓後整個人不安而遲疑的樣子，心裡竟然感覺到了一絲心疼。
她靠著窗子側過頭去看韓覺，原本神使鬼差的說出這句話時，她心裡少見的出現了一絲忐忑，但是現在看到他的反應反而覺得松了一口氣。
『真……真的嗎？』韓覺深吸一口氣，努力把整個人從迷幻的狀態中抽離出來，感覺自己一半的身體已經漂浮了起來，而另一半的理智還在瘋狂的按耐著心中的狂喜。
巨大的歡愉仿佛海嘯一般鋪天蓋地的襲來，讓他有種不真實的錯覺。
他甚至不敢眨眼睛，害怕眼前的一切只是他在課堂上的一場夢，頃刻間便會消失不見。
喬墨半瞇著眼，嘴角帶著笑意，汽車行駛帶來的昏眩感讓她整個人變的懶洋洋的。
她抬起握著韓覺的那只手，輕輕的在兩人面前搖了搖，看著對方的眼珠子跟著十指交錯的手指左右移動著，專注的樣子世界第一可愛。
心裡仿佛被陽光充滿，一片溫暖。
『你送的禮物，我很喜歡……
『你做的曲子很好聽，我很喜歡……
『你的手很溫暖，我很喜歡……
『你努力的樣子很可愛，我很喜歡……
『剛剛看到你不開心的樣子，我也覺得不開心……
『我覺得，我應該是喜歡你的！』
喬墨的一記記直球，最後以肯定的語氣結尾，成功命中紅心，打的對方潰不成軍。
你的夢境很漂亮，我很喜歡。
少女在心裡默默的加上了最後一句。
韓覺在她說完後，『嗷』的一聲叫了出來，整個人像被丟進滾水裡的蝦，臉上以肉眼可見速度紅透了起來，幾乎下一秒就能冒煙了。
眼眶不受控制的有些發紅，仿佛被欺負了一樣，下一秒就要哭出來。
他張口欲言，紅透的脖頸上那顆喉結上下移動，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感覺心髒都要遵從自己的願望，仿佛都要從喉嚨裡跳出來，蹦躂到對方的手心裡一樣。
前面的乘客，聽到聲響回頭看他，卻看到少女伸手拉著紅透臉的少年的脖子將他的臉按在自己的纖瘦的肩頭，膝蓋的書包放在了前面靠椅上，將兩個人的面容擋的乾乾淨淨，只能看到少女淡定的發頂。
下意識的，喬墨並不想讓別人看到韓覺現在滿臉通紅的樣子，卻無意張揚了一把。
過來人的乘客和司機掃了一眼就回了目光，笑意盎然的搖搖頭，感慨現在的孩子啊膽子大，不再理會角落那一對小情侶。
被隔離出來的小小空間，挨的極近的兩個人彼此的呼吸聲都清晰可聞。
『我覺得……』少女的聲音在他的頭頂響起，如同天籟。
『你應該也是喜歡我的吧！』
明明是疑問的話語，但是出口的少女卻是篤定的語氣，只是往常都是平淡的語氣裡，今天卻柔軟的不可思議。
入鼻是少女身上淡淡墨水香混合著不知名的花香，乾淨清幽，硬挺的運動服面料也阻隔不了女孩子肩膀柔軟的觸感。
微涼的發絲拂過他的額頭，韓覺感覺整個人都要炸開了，全身上下的神經全部集中到了對方還按在他後頸的手上。
下一瞬間，鼻尖一熱。
『喜歡你，我喜歡你，超級超級喜歡你，全世界我最喜歡你……』韓覺聽到少女的問話，下意識的就喊出來了。
一邊說一邊後仰著頭，說到最後聲音幾乎要破音，中氣十足的聲音昂揚地在整個車廂回蕩著。
車廂的乘客和司機一同被迫欣賞了韓覺的告白現場，塞了一大把青春味的狗糧。
眼尖的，還能看到少年鼻子上掛著紅色的印記。
『你流鼻血了！』喬墨通紅著臉低聲喊道，沒想到他會這麼大反應，伸手去想去看他的鼻子。
韓覺本來就是後仰，加上喬墨伸過來的手，公交車這時剛好剎車，這股沖擊力讓兩個人頓時重心不穩，在狹窄的後座摔成一團。
韓覺手疾眼快的調整了摔倒的姿勢，紮紮實實的做了一回肉墊，喬墨摔的半趴在韓覺身上，雖然不痛，但是這動靜實在太大了。
這車是沒法坐了！
剛好車到了下一個站，後門嗤的一聲開啟了。
喬墨跳了起來，拉著韓覺，兩個滿臉通紅的人仿佛逃命一樣在眾人調侃的眼神中，奪門而出。
背後還能傳來前排乘客喊加油的聲音！
公交車師傅知道兩人害羞，見這一站空蕩蕩的沒人上車，就果斷開車走了，毫不停留。
尾氣一過，空蕩蕩的站臺就只有滿臉通紅的兩個人。
『你沒傷到吧！』
『你真的喜歡我嗎？』
兩個人躲到了站牌後面，同時出聲。
韓覺還捂著鼻子，但是一手拉著喬墨的書包帶子，琥珀色眼睛亮若星辰，閃閃發光的仿佛要將入拉入其中。
喬墨從包裡掏出一張紙巾遞給他，見他不見，只好點點頭。
韓覺手一抖，仿佛要伸手把對面的女孩子抱住，但是又怕太過孟浪的舉止嚇到對方，但是心裡湧起的渴望如同烈火一般焚燒炙烤著內心。
他眼角通紅：『我可以抱抱你嗎？』
他明明比喬墨高出大半個頭，但是此刻卻是彎下了腰，和她的視線齊平。
語氣顫抖，仿佛蘊含著無限的渴望，又小心翼翼的壓制著那過於濃烈的感情，生怕嚇到對方。
喬墨看著他的眼睛，一度想要親上去，但是她只是笑著點點頭，就感覺自己腳下一輕，整個人被韓覺抱了起來。
他抱的非常緊，緊的好像要將她融入血骨，連呼吸都有了一絲困難的意味。
有些莽撞，有些沖動，力道也並不讓人舒適，但是卻異常的真實，真實的可以感覺到對方仿佛如擂鼓一樣的心跳。
她伸手擁住了他的脖子，整個人掛在了他的身上，少年身上火熱的體溫讓人沈迷，原本清淡的松木香此刻都如同山林著火一樣變得炙熱起來。
他全身的氣息包裹著她，仿佛兩個人本來就一體。
『我真的好喜歡好喜歡你啊……』少年喃喃道：『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只要看到你我就覺得好快樂，哪怕你什麼都不做，你存在的本身就已經讓我覺得這個世界充滿了希望……
喬墨安撫一樣摸摸他的頭發。
仿佛得到了鼓勵，他繼續喃喃道：『我從來沒想過你會喜歡我，不，我還是想過的，但是我以為會是我拼命和你考上一個學校，成為了一個大鋼琴家，或者飛機失事我們兩個人一起流落到一個荒島上，只有我們兩個的時候你纔會喜歡上我……』
這個兩個夢你都已經做過了。
喬墨拍拍他的肩膀，想到那個荒島上的夢，少年不停的找吃的喝的，還笨拙的試圖鑽木取火的樣子。
『我覺得好快樂，好害怕眼前的一切都是一個夢，但是你抱起來的感覺太真實了，你那麼香那麼軟還那麼輕，我超級想把你藏起來再也不讓別人看到，但是我怕你不高興……』
『這個可以不用說出來……』喬墨小聲在他耳邊道。
『嗚嗚嗚……墨墨我超級喜歡你的，知道你也喜歡我的真的真的感覺自己好開心，我感覺我已經把這輩子的幸運名額都用完了，但是沒關系的，只要你也喜歡我，我什麼都可以承受的……』
還是哭了。
*
韓覺當天拿出了少有的勇氣，叨叨了好一陣錯過了三次公交後，正式和喬墨建立了地下不合法的戀愛關系。
因為復清雖然是私立高中，但是校風並不開放，對於早戀等影響學習因素的行為堅決杜絕。
當晚，喬墨在韓覺的夢裡和他牽著手看了一晚上煙花。




入夢【1v1】 第十三章：入夢
全國聯考已經結束了，現在還是在等著成績出來的時候。
喬墨看著手上的題，從瘋狂刷題的狀態中慢慢停滯了下來，少見的進入了沈思狀態。
一只手從旁邊伸過來，指腹帶著微微粗糲的觸感，輕輕的按在她的眉心。
將她眉間的褶皺揉散開來。
喬墨抬頭，看著對面的少年。
她明明記得是在做題的，但是不知道什麼時候又被拉入了夢境之中。
而許久不見的韓覺就坐在她的對面，笑容溫暖真摯。
如影隨形的淡淡樂器聲和他的笑容卸掉了她身上堆積已久的壓力，將她從題山題海中顛簸的疲力竭的靈魂打撈上來。
她下意識的放下筆，突然想起已經很久沒有見到過少年了。
省考順利拿了冠軍後，她和其他的名額獲得者一起去了首都沖擊全國聯賽，到了首都她纔深刻的感覺到自己的渺小。
太多太多有天賦的同齡人，學東西毫不費勁，就連思維和反應都異常的敏捷，聰明到讓人無法企及，甚至在她還在摸索的時候就已經有只比她大幾歲的人解開了世界難題西塔潘猜想。
相比之下，她的成績在這裡實在不算什麼，甚至面對這樣的人會產生一種強烈的挫折感，讓她不停的想要拼命追趕，在首都集訓的每一天她都全身心的投入進學習裡面。
直到昨天考完，她還在不斷消化復習著集訓裡學習的新東西，甚至想要找機會重現一些實驗在過程中將那些東西理解透徹。
她剛來全國聯賽的時候是為了a大的名額，但是現在她早已經將這些拋在了腦後，全身心的投入進了學習狀態之中。
甚至忘記了還有一段剛剛開始發展的關系還沒來得及維護，而少年安靜的除了每天給她發短信以外連夢境都沒有再打擾她。
『你應該休息了。』韓覺看著她眼下烏黑的黑眼圈，心疼的將對方抱在懷裡。
對於這種親密的動作，在夢境裡他已經漸漸熟練。
高速運轉的大腦被剝離掉現實得到片刻休息，讓夢境中的她有片刻的恍惚。
喬墨呆呆的和對方一起窩在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的懶人沙發裡面，腦子裡還在卡頓的運行著剛剛准備代入的公式。
雖然學到新東西的興奮持續的支橕著她長久的沈迷題海，但是身體的疲憊終究無法忽視。
她知道自己是因為被太多的天纔刺激的有點魔怔了。
長久以來她一直待在小小的雲山市，她的成績在她所在的小池塘的確不錯，但是一旦跳開了這個小小的地方進入更大的舞臺，她纔認識到即使並沒有那麼優秀。
她不是天纔，在數學的研究上，天賦往往比努力更加重要，太多太多的人在她的前面，而她能做的只是笨拙的追趕著那些背影。
韓覺把她抱的很小心，他看起來就不像是會做這種事情的人，但是此刻仿佛抱著什麼珍寶一樣，姿勢小心的讓她完全沒有感覺到任何的不適。
被他身上暖烘烘的松木香味包裹住，仿佛曬太陽一般暖洋洋的感覺讓疲憊的她有些著迷。
他的頭靠在她的發頂，語氣裡有一絲邀功的自傲：『我好想你啊，你留下來的筆記我最近全部復習完了。』
告白完的第二天就是省考，成功奪冠的她還沒來的及慶祝就被送去了首都參加集訓，那個a大所在的城市。
所以還沒來的及感受戀愛的酸臭味，韓覺就和喬墨進入了半失聯狀態。
喬墨的時間規劃仔細，新的環境和新的知識都需要時間實驗，最後劃給韓覺的只有回復時間都不確定的短信。
韓覺一度患得患失的感覺當初喬墨說的話只是他做的一場夢，時常需要回顧手機裡偷偷拍下來的兩人十指相握的照片給自己信心，並且一度悔恨，當初為什麼沒把喬墨說喜歡自己的話全部錄下來！
喬墨之前給韓覺留下了一堆復習資料，直接讓韓覺進入了學習狀態，立志要上a大隔壁的央音，沈迷復習不可自拔，忙的連夢都不做了。
喬墨愣了一下，想起來那些筆記的量，大概這段時間他也沒有閑著過吧，纔能這麼短的時間把她留下的筆記全部復習完畢，難怪這段時間他都沒有再拉她進入夢境，應該是太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