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昼-朱衣劫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lastsins
两丈,一丈……。
二人的枪头已差不多要碰到了,颜菸盯着对面公孙炜桓略显单薄的身形,却
有点踌躇。如果再这样下去,就要形成对攻之势,公孙炜桓个子与她相差不多,
枪身的长度上并不占优势,这般硬碰硬地对击,万一自己一个失手,将还带着伤
的他击落马来,岂不是糟糕?。
颜菸正在想着,此时两马马头相距已不过三尺,她本是冲向公孙炜桓的右侧,
这般一分心,只听得公孙炜桓一声大喝:「破!」。
他的话音刚落,颜菸只觉一股劲飞扑而来,一个白晃晃的长枪头正刺向她面
门。
颜菸大吃一惊,人猛地伏低,身体一下紧紧贴在马背上。现在只顾着闪他的
枪,哪里还能有还击之力?。
「呼!」的一声,公孙炜桓的长枪从颜菸头顶飞过,听着枪风掠过,她知道
这枪几乎是贴着自己耳根过去的。
好险啊。刚刚闪过这一枪,明明知道不会有生命危险,但颜菸还是有种虎口
余生之感。公孙炜桓的枪术实在已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即使颜菸年轻他两岁,
驭马之术也略略高过他,但是不全力以赴就击败公孙炜桓,那也几乎是不可能的。
这一枪颜菸闪得太过惊险,若是慢得半拍,那定要被刺得滚下马来,那时同
学们难免会看低她。
马已交错而过,这一个照面,颜菸连反击的余地都没有,大落下风,公孙炜
桓的支持者,尤其是那些心仪他的女生看来,自是天经地义,
颜菸咬了咬牙,将手里的长枪抓紧了,左手一带马,准备第二次冲锋。
公孙炜桓的马也带了回来,现在两个人再次面对面。颜菸左手拉住马缰绳,
看着数十步外的公孙炜桓,只觉心狂跳不已。
尽管二人所用长枪都是为比试特制的,枪头换成了圆柱形木头,被打到身体
只是会痛一下,没有性命之忧,但这场比试若是轻易败了,面子上总会有些挂不
住。
公孙炜桓将马带定,一踢马肚,又向对手冲来,颜菸催了催马,迎了上去。
若是与公孙炜桓正面相敌,颜菸的枪术和他只在伯仲间,可经验实在是差得
太多,现在看来,胜机只能是出奇兵了。
两匹马越来越近,等两马相接的瞬间,公孙炜桓一枪刚刺出时,颜菸忽然将
披着轻铠的娇躯向马右侧一倒,左手松开马缰,右手枪交左手,一支长枪横置于
马鞍上,人钻到了马腹以下。
这一下公孙炜桓也没料到,颜菸刚钻到了马腹下,他的枪已闪电般缩回,重
又发出。这正是赫赫有名的二重枪,如果颜菸在马上,是绝对闪不开这一枪的。
只是此时她已抢先伏到马的右侧,他这一次攻击也不可能隔着马匹刺中颜菸,而
她已从马腹下钻了过去。
马正在疾走之中,颜菸这般钻过去,脚已触到地面,若是马术不精之人,这
样一定会掉下来。但颜菸每天练习枪术和马术的时间都可以说是武校学员中最长
的,积淀不可谓不深,此刻脚在地上一点,右手已先从马腹下搭上了马鞍,人登
时钻出来。
此时,公孙炜桓这二重枪正发出第二段,颜菸钻出马腹来时,两匹马正好平
行,他一脸惊愕,只怕公孙炜桓有生以来还是第一次知道一个姑娘也能做到这等
战法。
颜菸右手一碰到马鞍,登时一用力,左脚踢起,套上了马镫,人也猛地跳上
马背。
旁边围观的学生几乎同时发出了惊呼,他们大概也和公孙炜桓一样,从没想
到还能如此驭马。颜菸不等在马鞍上坐稳,左手已甩上来,一把抓住横在马背上
的枪,一枪向公孙炜桓心口刺去。
此时公孙炜桓的枪已刺出在外,要收回去也没那么容易,颜菸一见他的枪在
抽回,右手一把抓住他的枪,左手那一枪仍是速度不减,直刺公孙炜桓心口。
这一枪万无一失,公孙炜桓的枪刺出后已收不回去,而颜菸的一枪却丝毫不
慢,还借着马力,力量更大了。
公孙炜桓刚刚回来几天就主动向一个女孩挑战,虽然颜菸被公认为武校这一
届最闪耀的天之骄子,但自己好歹有几个月的实战经验,这样败了着实丢人。
颜菸本以为这一枪十拿九稳,可哪知手上一紧,公孙炜桓放开了他自己的枪,
两手同时抓住了颜菸的枪。
马还在前冲,加上这马力,颜菸掌心一疼,心知准是抓不住这枪了,当机立
断,将自己的枪一把放开。手一松,枪已被公孙炜桓夺去。
此时,两匹马相互错开。颜菸和公孙炜桓经过两个照面尚未分出胜负,但兵
器却相互交换,在比试时这等事也极为少见。
那些随公孙炜桓从战场归来的士兵都发出了一阵惊呼,大概他们根本也想不
到会出这等事,颜菸看见几个高年级的学生在交头接耳,有人对她指指点点。自
己出人意料的强悍,一定给他们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颜菸把马带住,人也坐好,掂了掂从公孙炜桓手里夺来的枪,粗略估计比自
己的长枪轻了一些,倒也没什么不顺手。
此时她心中已是大定,因为刚才两枪相交时,颜菸听到公孙炜桓的喘息声变
重了,他毕竟伤未全好,适才硬碰硬地两轮攻击,力量又大大衰竭。看来颜菸的
经验及不上他,但体力是绝对占上风的。
只消顶住公孙炜桓神出鬼没的枪术,再以力量消耗他的体力,她未始不能取
胜。
公孙炜桓带转马来,远远地望去,只见他在马上有些疲态。颜菸的力量虽然
比不上乎噶蔑罗那种一等一的沁族力士,但也远比一般人为大,和颜菸对了这几
枪,他已经有些勉为其难。
照这样子,只消对方再顶住五六个回合,恐怕自己这军中第一枪的威名真要
毁在这丫头片子手里也说不定。
两匹马相向而立,颜菸将枪对准了公孙炜桓。
刚才两个回合她都是在应付公孙炜桓的出枪,也实在太过危险,这回颜菸决
定先发制人,不能再任由他先行出手了。
马匹奔驰渐近,颜菸把枪攥在手中,坐骑每踏出一步,她的手就握紧一分。
颜菸这次要用二重枪。这尽管是公孙炜桓的绝技,却也是很多学生都有学习
的,她要让他看看,是他这个学长学得精进,还是自己领悟得更胜一筹。
两匹马已只剩了一丈许,离得近了,颜菸发现公孙炜桓这次握枪姿势极怪,
他右手抓住枪杆中段,左手已抓到了距枪尖只有一尺许的地方,一支枪大半反在
身后。
这种握枪法她从来不曾见过,一般七尺枪的握法是右手握在距枪尾一尺的地
方,左手在右手前一尺半到二尺之间,所以七尺枪起码有四尺是在身前的,二重
枪为了二段发枪,握枪时两手间距比一般要近半尺,这般第二段枪发出时力量更
大。
可是像公孙炜桓这样像是倒握长枪,身前这点长度又如何伤敌?可是公孙炜
桓这般握法,定是有他的道理在,只是此时容不得再多想,颜菸盯着公孙炜桓的
左手,一旦他的手有异动,也好立刻反应过来。
两匹马已几乎碰到了,颜菸右手一送,枪杆向前刺了半尺许后,突然缩了回
来,右手再次用力,枪猛地第二次刺出。
二重枪的巧妙全在于用力之上,要让对手看不出第一招是虚招,当他要来抵
挡攻击时,长枪却已收回重新发出,恰好抢在他旧力已绝,新力未生之际,这等
枪法,用得好时实是称得上神出鬼没。颜菸不知自己的枪术已到了什么地步,但
以前练习了无数次,她自信不会失手。
颜菸第一枪刺出时,公孙炜桓的枪也已出手了。他的枪本握得很短,大半还
在身后,但这一枪刺出,不知为何,颜菸眼前好像看到了一大圈的枪尖,眨眼间
便已到了身前,他根本不理对手的一段二段,这枪中宫直进,一出手便似已到了
她面门。
此时颜菸正发出第二击,按理他挡了她第一枪,这第二枪正好乘虚而入,但
现在公孙炜桓竟全然不守,只是一味攻击。颜菸这第二段枪反而比他要慢了一拍。
幸好颜菸本来就全神贯注他的左手,第二段枪刚发出,公孙炜桓这一枪已到,
她也无从多想,一枪刺向他这一圈枪尖的当中。
『当!』一声响,颜菸只觉胸口被什么东西一撞,人几乎要掉下马来,手掌
也一阵麻木。
低头一看,却见两把长枪几乎是同时折断,不过,公孙炜桓的枪头此时已到
了颜菸胸前,刚才撞在她胸口的正是这钝枪头。
还是败了!颜菸一阵颓然。这般苦战,仍然落败,论枪术自己还是不及对方
甚多啊。
忽然又听「砰」然一声响,公孙炜桓整个人身子一歪就从马背滚落到地上,
他闷哼一声,伸手撑在被晒得发烫的地面上,勉强扶着马站立了起来,他动作太
快,这时候才有一群人上来嘘寒问暖。
「不,是我输了。」似乎是看出颜菸的失落,公孙炜桓猛地扯开领口。
他身边几个害羞的女同学赶忙闭上眼睛不敢再看,颜菸和其他人却是凑近一
看,终于确定公孙炜桓的脖子下面出现了一大片淤青,看样子还很新鲜,不用说
也知道是怎么产生的。
事实上这并不至于让他失去平衡,只是这一击牵动了旧伤,他突然剧痛才滚
落马下,不过就算没有落马,他也不会认为自己就赢了。
他捡起掉落在地的四截断枪,自嘲的对颜菸笑了笑,「刚才你应该感觉到…
…胸部一痛吧?其实你的枪在断裂前顶在了我的脖子上,那种痛楚应该更大,只
是我仗着枪头是钝的侧身让它滑过去了而已。如果在战场上,你不一定会死,而
我已经被刺了个对穿」。
感觉到对方的目光盯着自己胸部,虽然知道不是恶意的,但颜菸还是没来由
的觉得不舒服,公孙炜桓的弦外之音她也听出来了:自己乳量傲人,会把钝头枪
的冲击力削减很多。而且他说话时顿了顿,多半是差一点把『奶子』这个不雅之
词脱口而出。
看这个姑娘表情怪异的一言不发,公孙炜桓也觉得很尴尬,于是对林泰大喊:
「还愣着干嘛!快过来计分,这次是我输了」。
刚才看两个人同时击中对方,又同时手中长枪断成两截,林泰正皱眉思索应
该怎么记呢,高年级的武校,学生每次正式比试都要把胜负记录在册,这规矩从
数万年前就存在,说是为了激励学子发奋图强。更何况是最高级的、无数武人想
要进入的帝京武校。
他小跑着来到公孙炜桓面前,投去疑惑的目光,「你是认输了?公孙公子」。
颜菸听出林泰这话有些揶揄,风闻林泰和公孙炜桓是情敌,看来说不定是真
的。
她跳下马来,飘飞的衣衫像一朵风中的红花,声音清脆而震耳,「平局」。
她不是个矫揉造作的人,现在,平局才是最公平的结果。更何况她已经看出
林泰十有六七会接受自己的建议。
「知道了。」林泰走开去将结果记录下来,完全没再请求公孙炜桓的意见。
轻揉着刚才比试造成的淤青,走到颜菸身前不到一尺处,伸出不再白皙如玉
的左手,「你的枪玩得和我旗鼓相当啊,不知芳名……」。
「颜菸。」她没有握对方伸过来的手,将身上的轻铠脱下挂在马鞍上,等待
其他人来收拾。
今天上午还在进行兵法复习时,公孙炜桓这个昔年武校三星之首便突然造访,
说要和「枪妹」切磋,颜菸知道这个外号说的是自己,于是欣然接受了。兴致一
来就忘了换上束衣,只穿着简单的亵衣加间衣。此刻脱去铠甲,一对波涛汹涌的
巨峰傲然挺立得更加明显,把衣服高高顶起。
公孙炜桓也是男人,又是第一次看见这种高耸的圣峰美景,难免会有一些震
撼,不过他还有正事要说,很快就恢复正色,「三天后就要毕业了,我这个学长
在巨香居请客,还望菸学妹能赏脸光临」。
他身后那些女生顿时心头一寒,这个叫颜菸的身材如此惹火,公孙炜桓这分
明是想把她搞到手的前奏……。
颜菸却是摆摆手,然后转身就走,「我没空」。
对方这是明显对自己没兴趣啊……公孙炜桓摇摇头,将两副乌黑的轻铠和几
截断枪交由专人,又悠哉悠哉地把两匹马牵回马厩,这次比试是自己执意要进行
的,当然应该由自己善后。
当他从马厩出来时,瞥见一脸儒子气息的舒休岩走了过来,身边还跟着两个
精瘦的男子。
「怎么?舒公子看在下能被一个妹子打下马,想来擂破鼓玩?」公孙炜桓笑
问,却是头也不回的向外走去。
舒休岩本来对打打杀杀兴趣索然,托礼部尚书老爹的关系好不容易进入武校,
也是为了一个鲜为人知的目的,平时都没有人敢和他这样说话,公孙家族虽然是
北辰十大世家之四,可这家伙也不过是和戎虏打了几个月仗回来而已,拽什么拽?。
不过他很快就压制了怒火,凑上去对公孙炜桓低声说:「方才你说颜菸玩枪
厉害,想必是对她有意思吧?不如咱们合作,让她吃咱们下面的那个长枪玩……」。
公孙炜桓一直好奇这个公子哥为什么愿意跑来武校吃苦遭罪,原来是……。
他冷笑一声,一脚就将舒休岩踢出十余丈远,「滚」。
好半天才晃晃悠悠站起来,看着公孙炜桓扬长而去的背影,又看看两个面无
表情走过来的精瘦护卫,他气不打一处来,「你们去给我教训他!我爹是礼部尚
书,把他丫打死也没关系」。
两个大男人都是苦笑,「他能一脚把少爷您踢飞这么远,而您还没有受大伤,
这功力咱们兄弟是望尘莫及啊,要说打死,也是他打死我们才对」。
颜菸从外面的井中打了满满一盆水,回到无人的宿舍,猛地关上房门,将衣
裙一件件脱下,凹凸有致的身段逐渐暴露出来。
因经常进行身体锻炼,紧致的皮肤没有深宫中妃子那样过份的白,也没有那
些女同学般的小麦色,而是介于二者之间,显得坚韧而娇嫩。
帝京的部分地区地下有着天然热水,因此可以打出随时有热水的热井,包括
她家里和皇宫都是如此,武校地处较为偏僻故不在此列,冬天用热水都要现烧。
「嗯……」沾水的毛巾划过脸庞,凉爽的冷水让她感觉无比舒适,不由自主
的发出了声音,这声音过于娇美,要是让人听了,多半会联想到床第之事上。
刚才的比试全过程虽然不到一刻钟,因紧张涔涔而下的汗水却让她浑身难受,
这才第一次白天就擦洗身子。
「诶……你为什么这么大啊?」。
用毛巾仔细擦着一对巨乳,看着那高海拔上挺立的粉色乳头,她顿时愁得低
声自语。
她很快擦洗完毕,穿上束衣把巨大的乳房束缚得小了两圈,再从木床上捡起
刚刚褪下的亵衣和间衣,正想转身出去,却听到了一阵微弱的喘息从门外传来,
她顿时厌恶地皱起了眉头。
她听力一向很好,听得出至少有两个人就在门外,普通人根本察觉不出的喘
息暴露了他们的性别……以及紧张的心绪,若不是做那龌龊之举,他们又何必紧
张?。
她的铺位在宿舍的里面,又有几扇木墙遮挡,绝不存在被看到春光的可能性,
不过想到赤身裸体时外面有人隐匿,谁都不会好受。她脸上浮现出冷漠的笑容,
端起变得有些黑的一盆水悠然向木门走去。
罗德很不理解,此时方尺明趴在门上有什么意思,除了哗啦啦的水声连个屁
都看不见,还要忍不住想象那个佳人的胴体,这不是徒生火气么?还好,现在里
面的水声已经消失,终于可以走了,「快走吧,她出来正好撞见咱们怎么办」。
「好吧。」方尺明听得罗德话音极低,意犹未尽的转身,刚刚想离开,门却
呮吖一声开了。
知道那个女人漂亮却不好惹,罗德眼疾手快就向外逃去,而方尺明本来就疏
于锻炼,当即一紧张就这个人软倒在地。
他正在冥思苦想怎么为自己的行为编个理由,可那敞开的门里并没有人走出,
他等了半天仍是不见人,一想很多女生都有午睡的习惯,便放弃了赶紧逃跑的心
思,蹑手蹑脚走进门中。
周围寂静无声,空气中只有淡淡的香味,武校中女生不许带脂粉,但这个宿
舍中除了颜菸还有两个美女,房中有这种体香弥漫很正常,他忍不住幻想起会看
到什么旖旎风光,她会不会是一丝不挂呢……。
「啪」。
一盆水凌空浇下,把胡思乱想中的方尺明拉回了现实,木盆落地的声音还犹
在耳边,身着红衣凶神恶煞的颜菸便倏然出现在眼前。
「傻逼,你还真敢进来啊。」颜菸抬手就掴在他的脸上,然后去将掉落的木
盆端起。
她刚才把门打开后藏在一边,就等待着他进来,再把盆中的水都泼到他身上,
给他个教训,本来只有三四成把握,没想到他果然上当。
「我……我……」方尺明现在才明白刚才门就是她故意打开的,就等着自己
进来,此刻脑海中的那些理由都像忘了一样,他结结巴巴说不出一句话来。
「你什么你?用你的衣服把湿了的地面擦干,不然的话……」一双美目圆睁
盯着方尺明,颜菸指着地上的水渍,发出一声冷笑。
「知道了,一定照做,一定照做……」方尺明被她的目光吓得不敢抬头,只
能小鸡啄米般不断点头。
去年有一个刚入学的男生潜入女厕偷看颜菸小解,结果什么都没看见就被她
抓住打断了右手,那个男生虽然是个贵族,但为什么跑到女厕去却不好解释,也
没敢多说什么。他可不想也变成那样。
颜菸懒得理他,大踏步就走了出去,方尺明已经把衣服都脱掉,用未被打湿
的衬衣做抹布,擦拭起地上的一摊水,还好衬衣非常吸水,要不了多久就能擦干
地面,不然若是有人看见自己赤条条的在女生宿舍,那就跳进黄河洗不清了。
临洛武校在东土诸武校中本属末流,几百年前大辰江山南北分裂,临洛一跃
成为帝京,这处武校经过改建,成为了城西的一个显眼建筑,也逐渐被世人所知。
女生宿舍都是用蓝瓦铺顶,以和占据了总学生数九成的黑顶男生宿舍区分开
来,上午时分,女生们都去练习马术了,所有宿舍都空空如也。
颜菸缓步转过几个弯,来到了射箭场,此时正有十几个男生在练习射术。
方霆一一走过十几个靶子,把插入极深的羽箭逐个拔出,放在一边等待被回
收。
抬头看见那个美丽的身影走了过来,他咧嘴一笑,「你也是来练箭的吧,不
过重箭都被我用完了」。
方霆是方尺明的大哥,早弟弟一年进武校,力大无穷却行事磊落,是少数颜
菸不讨厌的男同学。
「听说学校新引进了一种大弓,你不是负责调试么,我想试试。」她顺手拿
起一副短弓,双手轻轻用力就将弓弦拉成了满月,「你看,这些弓都这么差劲,
有什么练头」。
「那你是想上战场吧?现在冗昌之役倒是正把戎虏打得节节败退呢……不过
咱们这些刚刚毕业的估计去不了……」方霆无奈的摇摇头,然后走进不远处的器
械库,很快就抱着一副长弓出来了。
他说的话颜菸却有点听不懂,「冗昌?那不是被虏人占了的十几个城池么?」。
方霆将长弓递给她,显然很吃惊,「你不知道?公孙炜桓的伤就是在攻打上
涑城时落下的,我们的这个前辈啊,没有一个月他怕是不能重返战场了。现在大
街小巷都在疯传这个消息,以我的直觉看,几天后朝廷就会将这个秘密公之于众」。
「这消息要是假的……就罚你陪我喝酒!」颜菸一脸兴奋,然后疑惑的将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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