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极不知寒(1v1)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鹿鲸与海
医生被傅知寒周身散发出的寒意逼的退后了两步,举起两手示意他冷静情绪:“这个...病人的体质不同,或许她过会儿就能醒了....您不用过分担心。”
傅知寒半信半疑的盯着沉清昏睡不醒的脸,不过几天未见,她竟然瘦的脸颊都凹了进去,身子看上去也单薄了几分,也许是最近都没有好好吃过饭,所以她才会脱水严重吗?
这时李玉端了早饭进来,兴高采烈的冲帐篷里面喊道:“昨天半夜军队就进驻灾区啦,到达后立刻就开始救援行动,有了大型的机械做辅助,好多人力不能挪动的地方都挖开了,听说连夜救出了不少人。”
她将其中两份早饭送到医生和那名小护士手里,然后示意他们可以先出去了,医生跟得了特赦令似的拉着小护士一溜烟就没影儿了,传说中的傅总果然难伺候,他还是去外面帮忙救治伤员好了,起码没有这么大压力。
李玉走到傅知寒身边,将早饭搁在桌子上,把苏烈交待给她的话一字不落的转述给傅知寒听:“咱们在这里的任务已经结束了,剩下的就可以交给军队方面了,人家毕竟是专业的,这里也用不到咱们什么了。不过苏烈说他还要留在这里帮助恢复这里的通讯,暂时就不走了。”
“我早晨去清点了一下咱们救援队里的人数,除了两个有亲人在这边的队员需要留下来以外,剩下的都能跟着咱们回去,毕竟来的久了又和家人联系不上,大家也都惦记家里情况,怕家人担心。我看沉清现在的情况应该也可以移动,咱们可以在当地找一辆面包车,改装一下就能带她回去了。”
李玉面色平静,交待的这些事情有条不紊,本来这些都该是傅知寒去调度的,但傅知寒昨天身体状况太差,刚刚起来脑子又昏昏沉沉的,这些事就都还没来得及去做。
不料李玉和苏烈已经把这些事情都办好了,而且李玉一改往日叽叽喳喳的性格,难得的安静了一把,可能是这几天在灾区见的太多了,心理都变得沉重了起来,任再开朗的人来到这里,也不禁会变得肃穆起来。
因为这是对生命的敬畏。
清极不知寒(1v1) 问罪
沉清情绪激动,像是不认识他似的,对他毫不留情的拳打脚踢,傅知寒也任由她发泄,沉清一边打一边不管不顾地哭着大叫,引来了医生和护士。
最后医生还是给她注射了镇静剂才作罢,主治医师说沉清的样子像是创伤后应激障碍,等她醒了会安排心理课的大夫过来看一看。
傅知寒脸色与睡着的沉清一般苍白,主治医师又建议他也量一量体温,傅知寒半推半就地被几个护士团团围住了做检查,额温枪一试才发现他居然已经烧到了39度,医生立刻劝他也一起输液退烧,最不济也要吃些药,不然这样烧下去会加重病情。
可傅知寒却摇摇头强撑着身体站起来,“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等不及要现在去办。”
说着他掏出手机给回来的安保小队的队长打电话,不出叁十分钟,一个小队六人全部到齐,俱都站在走廊里低头等着傅知寒发话。
“石靖跟我回公司,剩下的人守在病房外面,除了沉清的那两个朋友和她专属的主治医师还有护士以外,其他人来了一律不准进入病房,明白了吗?”
傅知寒冷声撂下话,转身带着石靖头也不回的朝着电梯走去。
一路上石靖按照傅知寒的吩咐将车开的飞快,傅知寒在路上抽空给傅父去了个电话,交待了一些事情,傅父在电话那头沉吟许久后说道:“如果你是这个意思,那我也就不说什么,毕竟现在傅氏的掌权人是你,不必事事都来过问我。只是一样,务必要留有余地,不要让人家太过难堪,懂了吗?得饶人处且饶人。”
傅知寒淡淡地嗯了一声算是答应了,车子驶入傅氏地下停车场的时候,他分明看见黎映的那辆车牌号招摇的宝贝座驾也停在了车位上,估计是这会儿她人正在傅氏。
正好,省的他去请了,事情刚好就在傅氏解决,免了他来回折腾。
电梯直达总裁办公室的那一层,傅知寒走进办公室得更衣室里简单洗了个澡,又换了新的西装出来,一身黑色衬的他原本苍白的脸色更加透明。
因为不想再让黎映踏足他的办公室,这次简短的会谈他依旧让秘书安排在了会议室,不过这次偌大的会议室里只有两人,倒显得格外空旷。
黎映在他面前坐定,脸上的情绪不露分毫,嘴上也是风轻云淡地:“你这几天去哪里了?我来傅氏都找不见你的人,难道你不想谈谈我们之间合作的进展了?”
傅知寒没有精力再继续跟她绕圈子打太极,一上来便是火力全开:“我这几天去了哪里你会不清楚?再说傅氏和黎氏之间好像谈的只有官司,哪里有合作?莫不是黎总记错了?”
见他语气不善,黎映也不气不恼,他以往都是这副模样她也习惯了。她放柔了语气好言相劝:“如果你认真考虑和沉清离婚的事情,我可以选择让这场官司消弭于无形,就当做所有事情都没有过一样。”
傅知寒听到离婚这个字眼登时眉头一跳,开口时声音也低了叁度,听的黎映心头一惊:“离婚?你同沉清也是这么讲的吗?”
“你凭什么以为我会因为傅氏搅上了黎氏这个烂摊子,就会甩下沉清和她离婚?你知道沉清对我意味着什么?黎映,你别太得意忘形了。即便是要拖着傅氏一起下水,我也会拉着黎氏一起陪葬!”
“哦?我竟然不知道小傅总还有这种魄力,能拉着我们黎氏一起下地狱呐?”一个听起来苍老却有力声音突兀的插了进来,兀地打断了傅知寒与黎映的谈话。
黎映也有些惊讶,连忙站起身来上前扶住来人的胳膊请他坐下:“爷爷,您怎么过来了?”
黎老当着外人的面不好意思训的她太狠,只能附在黎映耳边小声的斥她:“你这个丫头,干了这么大的事情居然都不和我打声招呼,这回连老傅总都亲自给我我打电话问到底是什么怎么一回事,你任性也要有个分寸!”
黎映才不管他们长辈之间的弯弯绕绕,只是一味的图自己高兴痛快:“我不管,我就要傅知寒,他是我的人!”
“胡闹!”黎老终于动了怒,拐杖跺了好大一声响,恐怕这在黎映印象中也是头一回,吓得她禁不住哆嗦了一下,立刻带了哭腔撒娇:“爷爷,你以前从来不凶我的!”
傅知寒可没工夫看黎映在这里跟黎老软磨硬泡,心里已经想要下逐客令,可黎老却绕开了黎映开口冲他说道:“这次的事是我们黎映做错了,小傅总你别见怪,我回去就把这件事解决了,绝不再给傅氏添堵了,你放心。”
傅知寒一听,居然勾起唇角露出一个骇人的冷笑,“你们爷孙俩真会说话,添堵?黎映做的事还不够多,后果还不够严重吗?傅氏的事我可以既往不咎,但她对沉清做的事,我要她十倍奉还!”
清极不知寒(1v1) 出面
黎老听了傅知寒说的这番话,一改方才温和的态度。毕竟也是商场里摸爬滚打这么多年的,不会被这些话轻易吓到,但多少也会心有不悦。
不过须臾,黎老换了一副深沉的面孔,缓缓开口说道:“你真的不打算放过我们黎映吗?”
傅知寒笑意更深,透着一股骇人的气息,无端端地令黎映感到害怕,甚至连脚下都后退了一步:“您该问黎映当初是否选择放过沉清才对吧,我的新婚妻子因为她的一纸调令去了s市,结果遇上了百年一遇的大地震,幸好她命大没有在那边丢了性命,这也是我没有马上对黎氏下手的原因———但不代表黎映当初私下找沉清谈话,威胁她跟我离婚这件事,我就可以既往不咎。”
“她胡作非为收购了zaka,又试图插足我和沉清的婚姻,敢问黎老,您就是这样管教自己孙女的吗?”
傅知寒这番话份量与力度都不小,黎老登时变了脸色,眼中寒光四射,望着傅知寒冷冷地反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剑拔弩张的气氛让站在一边的秘书直擦冷汗,心里默念要出事,恨不得希望现在傅知烟还是老傅总谁能立刻出现在这里,转圜一下局面,否则傅氏真的和黎氏开战,最后遭殃的还是他们这些小虾米。
神兵天降一般的人及时赶到了,不过既不是傅知烟也不是老傅总,而是傅知烟傅部长的丈夫——从深。
传说从深出身于一个神秘莫测的红色家族,家财万贯不说,这么多年在政军商叁界穿梭游刃有余,如鱼得水。至于从深的父母,大概只有傅家人在从深结婚的时候见过一面,而其他关于从深的私事,整个c市如同被私下严令禁止过一样,没有人敢随便乱说,生怕惹祸上身。
从深左不过叁十出头的年纪而已,但从他进了会议室的这一刻起,黎老的目光就没有从他身上离开过,方才被傅知寒激起的周身戾气也散了个干净,黎映正在纳闷,就听见从深在那边懒洋洋的开了口。
“今天傅氏真是热闹,黎老也在。快坐快坐,上了年纪不要总是动怒,对身体不好。”从深随便挥挥手,说了两句话,只见黎老竟然诚惶诚恐地听话坐下了。
黎映更加不解,自己引以为傲的爷爷,好歹也曾是做到师长的位置才退伍下海经商的,在整个c市只有他们黎家不给别人面子,却还未曾看见过自家爷爷这般怕一个年轻男人。
从深虽然也同样面带着笑意,但无形中带给黎老的压力却更胜于傅知寒,他还未开口再说什么,便看见身旁的傅知寒皱了眉,低声问他怎么回事。
还能怎么回事?傅知烟怎么能放心的下自己这个弟弟,为了沉清他可什么都做得出来,不能让他再继续这么疯下去了。现实生活又不是霸道总裁的小说,就算是冲冠一怒为红颜,也不能用这么鱼死网破的打法。要冲垮黎氏这样一个大型的中兴企业可不是那么简简单单的事情,虽然傅氏不靠从深也能做到,但公司整体也会大伤元气,实在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十分不值。
要惩治黎映,自有另外的办法。
所以傅知烟才让从深来出面解决这件事,这样既避免了黎氏和傅氏正面硬刚的商战,也能傅知寒和黎老各退一步,黎老再怎么倚老卖老,也要给从深几分薄面。
敢得罪从深的人,怕是在全国也找不出几个来。
从深双手撑在桌子上,和颜悦色的对着小舅子说道:“放心吧,黎映的事就交给我,保证让你满意。”
毕竟是自家姐夫,傅知寒少不得要给个面子,也不好再驳他什么,只能侧过身去,不再做声。
见傅知寒算是默认由他出面解决了,从深也就敛了笑意,面色不温不火地对着黎老说道:“您这位好孙女确实是被您给惯坏了,所以做事才这样没有分寸。”
他顿了顿,状似颇为犹豫似的继续开口说道:“您得知道,沉清是我的弟妹,我和傅知寒的姐姐都对她挺满意的,但黎映却敢让沉清给她让位?这可让我对黎氏的好感大大降低了许多。所以,我有个提议,你不如将黎映送到我之前去过的那所贵族学院深造几年,算是历练了,您觉得怎么样?”
从深把自己和傅氏的关系这样直白的告诉了黎老,等于是在整个c市昭告天下,黎老从前不知道傅家竟然把女儿嫁给了从深,怪不得这几年傅氏的业务连年往海外拓展,一点阻碍也没有,想必是从深从中关照了许多。
黎老自觉惭愧,抬手擦了擦额头的薄汗,从深提到的那所贵族学院他也有所耳闻,据说远在一个小岛上,不但环境枯燥,而且老师个个严苛无比,哪怕是天朝太子到了那里也是一视同仁,不在里面待满五年并通过最终测试,根本不可能出得来。
这样的封闭式学校,黎映这样娇生惯养的大小姐根本不可能受的了。在那里待上五年,哪怕黎映的性格再嚣张跋扈,也能给磨到一丁点棱角也不剩。
清极不知寒(1v1) 结局
这要是放在古代,从深的话恨不得能被黎老当成圣旨,他发了话,黎老也不敢不从,只得认命的应道:“您说的,我都会照办的。”
这下黎映更加惊讶了,她在黎氏作威作福这么多年,不说在c市能够横着走,但凡她跺跺脚,也是有不少人要怕的。他从深又算个什么东西?敢当面发落她,而爷爷居然还言听计从。
“我不知道你姓从的有什么本事,只要我不愿意去你说的那个地方,你还能强迫我不成?”黎映毕竟年轻气盛,不了解祸从口出是怎样一回事,一张口便将从深彻底得罪了。
黎老听到黎映这样狂妄的话语,立刻上前伸手去捂住她的嘴,还毫不留情的斥责道:“你这丫头,不要再乱说话了!你知道你口中这个‘姓从的’是什么人吗?!”
黎映挣扎着躲开黎老的胳膊,疯了一样不管不顾地反驳:“他算什么东西?!爷爷你干嘛这么怕他?他难道还能是什么天王老子吗?”
“天王老子到算不上。”从深仍旧笑吟吟的,听到黎映骂他的这些话竟然罕见的没有大发雷霆,反而耐着性子当黎映爷孙俩的面对傅知寒说道:“我早就跟你姐姐说了,黎映一定吃硬不吃软,但她非让我试试,说是给岳父一个面子,毕竟他和黎老也算是朋友。但看来黎映也不稀罕咱们手下留情,既然如此,我也不浪费时间了。”
从深冲会议室门口打了个响指,只见随他而来的贴身助理从外面进来快步走到他面前低首等候吩咐。
从深低声对他说了几句,秘书便把手里拿着的几份文件抽出其中一份来放到了傅知寒的面前。
“我尽力了,剩下的交给你了。”从深语气轻快,仿佛完成了一个难缠的任务那般,然后慢慢站起身,路过傅知寒身边时还拍了拍他的肩膀,“这次算是我还弟妹的人情,谢谢她上回送我老婆去医院。”
说罢,从深便带着助理离开了。秘书又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心里暗暗嘀咕:傅部长的丈夫还真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啊。不过能以这样的身份气场完全震慑住黎老的,整个c市怕也找不出第二个了。
傅知寒翻开那份文件看了几眼,心里也是一惊。这是从深给出的最后解决方案,非常的简单粗暴。傅知寒略略浏览了一下,上面的大概意思就是让傅氏聘请律师团队提起反诉,由从深个人提供50亿担保资金,向法院申请查封黎氏等价资产。
这样一来,等同于彻底要了黎氏的命。
傅知寒不是没有想过这一招,但他也有些犹豫,毕竟是牵扯两个公司上千名员工的饭碗,他不敢贸然这样做,钱财的牵扯尚可由钱财来补偿,但因此而丢了工作的员工的命运呢?这份责任又该谁去承担?
说到底还是他太善良,不如从深行事狠戾。
这次从深出手也是完全看在沉清的面子上,并不是因为他是傅知烟的弟弟才会为傅氏出头。
大概是傅知烟觉得这件事算是因沉清而起,也应当在沉清这里结束。所以才让从深过来帮忙。
明明此刻不应该是计较这些事情的时候,可傅知寒还是不爽得很,傅知烟那个女人就是喜欢多管闲事!
但转念想想,这也算是傅知烟对沉清的一种认可吧,已经把她当作是一家人,傅家的一份子。
踌躇了片刻,傅知寒眼尾扫过僵坐在座位上的黎老和不知道将来会发生什么的黎映,他侧过身子来,面对面下了最后通牒:“既然zaka落到了你手里,往后我也不会让沉清继续在那里工作。但你这样不知悔改,往后你们黎家也就只有一个zaka了。”
言下之意是黎氏他是不打算放过了。
从深给黎映退路黎映却不知道珍惜,还不知天高地厚得罪贵人。黎老认命的闭上眼睛,苍白的脸上再无一丝血色,他心里明白,一生的心血都毁在了自己娇惯的这个孙女身上。
“山外有山,人外有人,黎映,这是你的教训,是咱们黎家的教训。”黎老颤巍巍的站起来,黎映惊恐地看着爷爷颓败的样子,急忙上前扶住老人摇摇欲坠的身体。
“爷爷...我真的不明白....为什么您突然就变了态度?那个从深到底是什么人?”黎映百思不得其解,对接下来黎家所发生的一切事情都还没有预感。
黎老摇摇头,闭上眼叹了一口气,“这个人的身份,你还是不知道为好。”
黎映暗自咬牙切齿,对爷爷这晦暗不明的态度不爽极了,但毕竟是从小对自己宠爱有加的唯一长辈,她不好当面发作,只得恨恨的随着黎老离开了。
清极不知寒(1v1) 梦醒时分
都说人临死之前会如同走马灯一般回顾自己的一生,沉清被压在废墟之下以为自己快死了的时候,也做了一个梦。
这个梦光怪陆离的,没有起承转合,一开始她回到了四岁的时候,母亲的脸模糊而扭曲,轻轻张口对她说着:“小清,你也快要变成一具尸体了。”
意料之中的一身冷汗,但她却并没有如愿醒过来,而是坠入了另外一个梦境。梦里初中的李玉拉着她去小卖店买创可贴,到水龙头下面清洗摔破的膝盖。
梦里的李玉一样叽叽喳喳,嘴里骂着那几个对她恶作剧的同学,然后手上动作极轻柔的为她贴上了那枚创可贴。
那一年,李玉成为了她从小到大最好的朋友。
后来又梦到高中遇上同样遭受校园暴力转学而来的他,也同样被孤立没有朋友。
无论梦里梦外,她总想着一件事:如果曾经被人温柔以待过,那么将来能够至少学会温柔。
李玉用温柔拯救了她,她也希望能尝试着用这份温柔去拯救别人。
高中叁年那么美好而又短暂,到了临近高考的日子,班主任在教室里分发着准考证,沉清暗自想着这真的是梦境吗?
如果可以重新来过的话,那么她一定要把握住这次机会,其实她早就想这么做了——
她缓缓低下头,对着正在地上捡准考证的他轻轻问道:“现在可以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了吗?”
不知为何,他抬起来的面孔却变成了傅知寒的脸,他的唇一张一合说着什么,却被梦境里母亲的容貌代替,母亲伸出僵直的手臂一把掐住她的喉咙,嘶哑着吼道:“小清,你早就该跟妈妈走了。”
梦中的窒息感也同样强烈,沉清眼角溢出了泪水,感觉胸腔的空气愈来愈稀薄,用尽了力气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原来一切都是徒劳,她高中的时候还逞强去租恐怖电影来看,试图克服母亲的尸体曾经给她带来的心理阴影,可即便是在梦中,她也依然深陷其中,根本都是无用功罢了。
《sthill》里的结尾曾经这么说过:在孩子眼中,母亲就是上帝。
换言之,某种意义上母亲就是孩子幼年时所有安全感的来源,可她的安全感已经被摧毁了,四岁的她对死亡尚且没有什么概念,但对于尸体的那股恐惧感,却一直留存了下来,间接的影响了她二十多年。
但既然是母亲要来带她走,她便顺从了吧,她自小便是个乖孩子,更何况,她已经许久没有见到过母亲了,不知道她这样的人,死后能不能上天堂。
就在她要放弃的时候,眼前却出现了光亮,模糊了现实与梦境,她不知道自己是死了,还是活下来重见天日了。
然后,梦终于醒了。
黑暗里什么也看不清,厚厚的会议桌紧紧压在她的后背上带来了巨大的压迫感,五脏六腑的疼痛感快让她晕厥过去,她尝试着想转头或是动弹却发现根本做不到,她操控着喉咙试图一点点的发出声音:“li.....lisa...sa...”
可是没有人回应她,黑暗里,一丁点回声都没有。
又不知道过了多久,因为再也承受不住身体的痛楚,加上她多日以来没有好好吃过饭,最终体力不支晕了过去。
再醒来时,之前被废墟和会议桌压迫的感觉还被沉清清晰的记着,她拼命的用力挣扎,想从这片黑暗中逃脱出去,她想活下去。
与梦里不同,她感受到了空气的流动,她的求生欲那么强烈,她不想就这样死掉。
不知是第几天,她终于彻底清醒了过来,当她撑着手臂从床上缓缓坐起来的时候,她分明看到床边沙发上的傅知寒风一样地冲了过来,紧紧握住了自己的手。
沉清看见傅知寒眼泪吧嗒一下掉下来,砸在床单上,几不可闻的一声闷响。然后像对待失而复得的心中至宝那般,把她的轻轻揽到了怀里。
“万幸,你醒过来就好。”
清极不知寒(1v1) 好男人
傅知烟和李玉各捧了一碗汤到旁边的餐桌上继续边谈边喝,病床上的沉清暂时还下不了床,只能在床上自带的小餐桌和傅知寒挤在一起吃饭。
傅知寒细心的把鱼刺都挑了,待汤的温度能入口了才端到沉清面前,“你多喝一些汤补身体,鱼汤如果喝腻了的话,明天我炖鸽子汤给你。”
沉清细算了算,她在医院已经待了一个多星期,傅知寒为了照顾她几乎也住在了医院里,除非公司里有紧急的事情需要处理他才会离开一小会。
隔壁因为自带一个小厨房所以也被他单独包了下来,沉清的一日叁餐都是由他做好了端过来的。傅知烟说的没错,借了沉清的光,几乎来探病的人都尝过了傅知寒的好手艺,个个都赞不绝口。
沉清看着眼前的这碗汤,神情有些恍惚。傅氏与黎氏的风波就这样过去了,她和lisa也一起从zaka离职,李玉说以她的能力完全可以开一间工作室自己独立经营。
其实她不是没有考虑过独立开工作室,但开工作室的话,很多事情都是千头万绪需要解决,那时候父亲生病住院,她从国外回来以后,这些想法和念头就都被搁置了。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