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下婚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又一碗
“无妨,这边不易引起注意,至于饭食,你让人做好,再送过来,也是一样的。”梁尘提笔再纸上写着什么。
“对了,之前让你查何崇夫人,柳绡,可有什么结果?”
平安仔细地讲了一遍,从她的出身,到如何长大,再到嫁给何崇。他刚说完,梁尘便问:“柳绡的母亲是外地人,落脚在关河县?”
“对,问了几个知情的老人,他们都是这么说,但不知道她到底从哪里来。”
“有查到柳绡和何岩之间的事吗?”梁尘思索了半晌,忽然来了一句。
平安发懵地看着他,“何……何岩?”
“就是何崇的亲弟,柳绡的二叔。”梁尘笑了笑,“算了,不用查了,那小子做事谨慎,肯定不会留下什么痕迹。”
平安在一旁安静地听着。
“到底是姑姑亲生的孩子,哪个俊俏儿郎不爱呢……”梁尘说完,无端叹了口气,又问,“关于柳绡的母亲,有没有留下什么东西,信物之类的?”
平安摇头,“似乎只有那块玉佩,给了柳绡。”
梁尘皱眉不语,姑姑当初离开的时候,是带了一些财物的,难道都被姓柳的吞了?
下下婚 72-要闻
何崇到底是去了矿山,有胡爷的掩护,在柳至图的眼皮底下,招集了十几个行家好手,在人烟稀少的矿山里,铸起了兵器。
柳绡在洛园无所事事,很少出门,偶尔几次出去,也是到法敏寺去找梁尘。
梁尘一向待人周到,每次她去,茶点都准备妥当。有时她过去看看画册,但多半是找他打听何崇的消息,一来二去,两人也熟悉起来。
这天,柳绡又去了净台阁,平安给她引路,她一进门,就见梁尘似乎在查看信件。
“梁公子。”柳绡问候一句,坐在了常坐的圆凳上。
“何家娘子,你来的正好,这是何少爷给你的信。”梁尘把信拿给她,掩嘴轻咳了两声。
柳绡拆开信,快速扫了几眼,和以往内容没多大差别,何崇总是告诉她一切顺利,让她不要挂念。
她把信装回去,见梁尘从袖里拿出什么东西,放进嘴里,出声问道:“梁公子生病了吗?”
“老毛病了。”梁尘并不避忌她,把药瓶回袖里,喝了口茶,才答道。
“我看公子年纪也不大,怎么会?”柳绡斟酌着问出口。
梁尘倒不在意,笑道:“年幼时吃了不少苦头,落下病根,一直到现在都离不开药。”
柳绡感慨,“高州气候苦寒,你又在盛将军麾下,经历了那么多战事,怕是日子并不好过吧。”
梁尘顿觉心里一暖,“所以将军开恩,允许我每年夏季,到气候暖热的地方休养。”
“盛将军是个体恤下属的好人。”柳绡叹道,盛愈坚守高州一隅,对外抵御蚩族,对内还要和势力庞大的政敌周旋,明明是一员不可多得的良将,却因为陈年旧案不得翻身。
平安敲门走进来,把一封浅黄色的信交给梁尘,便退下了。
柳绡不经意瞥了眼,就见梁尘神色漫上一层凝重。
“出什么事了?”柳绡突然有点心慌,“是夫君吗?”
“不是,”梁尘把信丢进一旁的火盆里,“是当今圣上。”
柳绡一惊,如果她没记错,皇帝盛礼如今才二十八,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他会有什么事……
“皇上在避暑的行宫里晕倒了。”梁尘低声道,“说是吃了相克的食物,做御膳的厨子已经被拿下了。”
柳绡当即明白了,说是食物相克,应该是有人下毒。
她询问似的看向梁尘,就见他点了点头。梁尘走近了些,俯身在她旁边,轻声说:“皇上羽翼未丰,还不到和楚氏公开决裂的时候,表面上一直在纵容他们,楚氏或许也察觉到他的心思,但并未把他当成太大的威胁……”
柳绡转头看了他一眼,梁尘白皙秀致的面庞近在咫尺,目光温和而坚定,她脸上突然有点热,强接话头,问道:“楚氏应该不会这样轻敌。”
“自然,圣上虽坐镇皇宫,但其实和傀儡差不到哪去,楚氏对付皇室,向来手段百出。”说到这里,梁尘苦笑一声。
柳绡奇怪,但没有问,只是听着梁尘继续说。
“目前并不是夺取盛氏天下的好时机,楚氏耐着性子等了这么多年,应该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功亏一篑。”
柳绡略一琢磨,外敌当前,边疆动荡,而盛愈将军,虽然曾获罪流放,但怎么说都是皇室一脉,再说他被起用后重掌部分兵权,一旦盛礼出事,他怕是拼了老命,都要带兵打进祥城吧。
“这事,怎么看怎么蹊跷……”梁尘轻轻说道,话的尾音带着些微温热气息,扑在柳绡脸侧,她顿觉耳尖也烫了起来。
梁尘转身回了桌边,脸上挂着舒心的微笑,没想到她这般敏感,面红耳赤的样子甚是可爱。
柳绡当然不知道他心里的想法,见他走了,两手捂了捂脸庞和耳朵,这才想起来,“梁公子,如此机密要事,你就这么告诉我了?”
“我们是一伙的,我当然信任你。”梁尘向她眨眨眼睛,笑了。
柳绡觉得哪里有点不对劲,虽说何崇应下任务,帮盛将军打造兵器,的确是以行动支持他们,但她一介女流,梁尘就这么把朝廷秘事敞亮地说给她听,是不是有点不够谨慎?
当然她也确实不会外传……
他是不是太拿她当自己人了?柳绡心中一凛,当即起身,“在这坐了太久,我也该回去了,梁公子,下次见吧。”
“好,我让平安送送你。”梁尘点头。
直到回了洛园,柳绡也没弄明白,梁尘突如其来的信任是怎么回事,但相比之下,他告诉自己的消息,让她觉得他说的没错,皇帝中毒一事,确实透露着不寻常。
——
啊……我终于更新了
下下婚 73-行宫
自琅朝开国,定都祥城之后,近百年来,这里已经成为最繁华的城池。街道纵横交错,店铺酒肆林立,行人如织,熙攘喧闹,各种消息在城中流传。
正值晌午,何岩在一家酒楼里用餐。他来祥城也有些日子了,新店的选址也看了不少,但都还没定下来。
以他的要求,分店不用开在顶繁华的街道,但也不能太过偏僻,影响客源。这可为难了付成派来的人,本来照他的意思,直接在城里最热闹的朱凤大街上盘个店面就完事了,没想到何岩顾虑还挺多。
何岩慢条斯理地吃着菜,就听到角落里邻桌的食客低低的谈话声传来。
“哎,你说上面那位,真的中毒了?”
“听说没什么大碍,是厨子把调料搞错了……”
“按理说不应该啊,那厨子是不是有问题?”
“谁知道……”
何岩喝了半杯酒,又开始夹菜。药是他给付成的,那是一种跟肉豆蔻非常相似的香料,但是有轻微毒性,混入其中,烹煮时毒性溶入菜里,食用后会产生昏迷症状,但不影响心智,并且催吐后,过一个时辰,人就会醒来。
起初付成跟他提进太医院的事,就是想让他全权负责这一“事故”,好在贵人眼前打响名头,得到重用。
幸好他之前拒绝了,何岩给自己倒了杯茶。他也是来了祥城之后,才了解到那位贵人所处的形势有多么严峻。
“……天下会不会易位?”
“早晚的事吧……”
“慎言,来来来,快吃饭……”
何岩扯着嘴角一笑,他倒不关心这个,他之所以来祥城,虽然是看在老主顾的面子上,但主要还是图钱,就跟当初,付成找他买药,给了丰厚的报酬一样。
祥城西郊,卧虎山上的行宫里。
盛礼一身柔软的明黄里衣,盖着龙纹锦被,躺在床上。旁边,内侍苗志低着头,在床边候着。
“那个厨子,国丈怎么处置的?”他睁着眼,望着繁复致的床顶帷幔,问道。
“回陛下,国丈已命人将其斩首。”苗志恭敬地回话。
“扶我起来。”
苗志忙上前伸手,盛礼坐到桌边,“上午可有谁来找过朕?”
“此次随陛下来行宫的婉妃和明妃都来了,但听说您在休息后,她们就回去了。”
“楚国丈没来?”
“说是在赶来的路上。”苗志低下头。
皇帝出了这等大事,都隔了一天了,理应前来关照慰问的臣子,竟然还没到。
盛礼默然不语,此次他以身犯险,是为了给楚氏一个警告。
自从他亲政以来,朝堂上,已经大权在握的楚国丈步步紧逼,朝堂之外,那个他亲自封的继王楚必,四处游历巡视,农业、盐铁、水利……几乎没有他不干涉的地方,跟皇帝正式出巡也相差无几了。
并不是没有支持他的人,虽然势力不及楚氏,但因为执掌礼法,却深受楚氏忌惮,这也是他还能坐在龙椅上的原因之一。
至于那个厨子,纯属死有余辜,付成找来的那个民间郎中,从他的食物中发现了慢性毒药。不知道楚令森在下令斩首的时候,有没有觉得可惜?
敲门声响起,付成的声音传来:“陛下?”
苗志开了门,付成单膝行礼,“陛下身体如何?”
“无碍。”
下下婚 74-索要
至于那个厨子,纯属死有余辜,付成找来的那个民间郎中,从他的食物中发现了慢性毒药。不知道楚令森在下令斩首的时候,有没有觉得可惜?
敲门声响起,付成的声音传来:“陛下?”
苗志开了门,付成单膝行礼,“陛下身体如何?”
“无碍。”
盛礼示意他起身,付成便稍稍走上前,低声道:“陛下,您体内的毒性,最好还是找那个郎中看一看。”
“他始终不肯进太医院,是么。”
付成点头,“他乐于从商,无意功名利禄。”
“靠得住么。”盛礼敲了敲桌子。
“商人无非爱财,只要钱给到位,他怕是不会说什么,就下属与他打交道的这些年月来看,他确实医术了得,并且不喜欢出风头。”
“你安排吧。”
付成刚应下,正要领命离开,就听外头传来内侍的通报声:“皇上,楚国丈求见。”
盛礼一个眼神,付成便躲进了内室的帷幔后。
随着开门声响起,一个身板硬朗、神矍铄的老人踏进了殿中。
楚令森已年过七旬,寻常老人在这个年纪不是含饴弄孙,便是入土为安,而他脸色亮堂,目光炯炯,丝毫不见疲态。
他略一弯腰,拱手道:“见过陛下。”
盛礼忙道:“苗志,给国丈赐座。”
见苗志搬来雕花座椅,楚令森坦然坐下,开口问道:“老臣听太医说,皇上的身体已经痊愈,老臣本想昨日来见皇上,可惜山里下了一场雨,山路格外湿滑,老臣身子骨经不起折腾了,所以今日才来,望皇上恕罪。”
“这是自然,国丈年事已高,还为国事操劳不已,如果雨天出行,遇上什么意外,那可真是我琅朝的损失。朕已经恢复如初,劳烦国丈挂念了。”
楚令森仔细盯着盛礼,见他确实一脸真诚,又道:“此次老臣前来,除了问候皇上龙体之外,还有另外两件事要汇报。”
“国丈请直言。”
“今夏雨水勤,南方明州的丘陵地带,雨水夹杂沙石,冲毁了不少农田,尤其以姚县最为严重,百姓受灾,田园被毁,急待朝廷拨款。明州是最大的粮米产区,一旦救灾不及时,恐怕危及今年过冬的粮米供应。”
盛礼点点头,“朕知晓了,会让户部官员着手处理,国丈要说的另一件事是什么?”
“关于高州边境,蚩族所占据的草原生长茂盛,他们暂时停战,部分原因是为了赶在这样的好时节繁殖牲畜,部分原因,根据老臣的打探,是为了麻痹琅朝军队。”
盛礼看了楚令森一眼,他是不是真的当自己什么消息都不知道?
梁尘早就暗中给他传了信,蚩族五皇子度雷撤军时,可是公然在城下喊叫,说等秋天再来一战。
“国丈的意思是,蚩族只是打着停战的幌子,说不定什么时候会搞偷袭?”盛礼佯装惊异地问道。
“正是,高州军备尚不完善,马匹、武器还缺不少,只有尽快补足,才能在蚩族军队攻打时,更好应对。”
盛礼沉默一瞬,“高州向来是良马产地,难道目前的马匹产出还不够?”
见楚令森捋着胡子点头,他才说道:“那就从各州的马场调集良马,若还不够,就从西边小国暗中购进。”
“皇上说的是。”楚令森拱手道,“那武器呢?”
盛礼心思百转,你楚家嫡孙从朕手里要走了最好的铁矿产区,你还来问朕要武器?
看这意思,是根本不打算动自家人的矿区?
“朕记得,盘州历来以冶铸闻名,武器的事,就交给盘州的铁官负责吧。”
“圣上英明,老臣这就让人去办。”楚令森起身,“皇上龙体初安,还是多多休息,老臣就不打扰了。”
“楚国丈也早些回去歇息罢。”
楚令森一揖,转身就出了行宫。
盛礼望着他渐渐远去的背影,紧紧握住的木质扶手发出轻微的咔嚓声。
盘州铁矿已经开发了几百年,近年来产量已经大不如前,楚氏这是打算耗尽盘州最后的资源,让他以后用无可用啊!
苗志上前关好殿门,轻声道:“陛下息怒。”
盛礼闭了闭眼,抬手端起白玉茶盏,饮了一口。
付成从帷幔后走出来,“陛下,楚氏未欺人太甚,又是要钱,又是要马,还要榨干盘州,谁不知道姚县县令是他楚氏表亲,而高州那边楚氏所组织的军队,尽是一群胆小的废物!”
盛礼许久没说话,“付成,你走后,让礼部侍郎程大人来,朕有事找他。”
付成应声而去。
盛礼起身,在殿中慢慢踱步。几十年来,楚氏一家独大,根基已然深厚,要想除去他们,绝非一朝一夕之事,还需从长计议。
不多时,他紧锁的眉头舒展开来,一个计划在他心中成形。
下下婚 75-问计
入夜时分,祥城花街上灯火摇曳,一派热闹。最出名的慕春楼里,一如往常,大厅里早就坐满了人,吃酒划拳,调笑逗乐,不绝于耳。
何岩站在门前,望着里面众人,皱了皱眉。
付成说约他今晚在慕春楼见面,有要事相商,现在他是来了,付成不在,他去找谁?
何岩正想着,从门里走出个水桶身材的汉子,搂着个衣衫不整的姑娘。那汉子只顾和姑娘说笑,像是没长眼,硬是往他肩膀上撞。
何岩站着没动,结结实实地挨了这么一下,他正准备对那汉子使点小伎俩,突然感觉手里被塞了什么东西。
回头时,那汉子已经抱着姑娘上了马车。他四下扫了眼,到一旁不起眼的角落里,借着橘红灯笼透出的光,摊开手心,是个小纸团。
他捻开一看,上写着:“叁楼幽竹居见。”
何岩进楼,给了老鸨一锭沉甸甸的银子,老鸨欢天喜地让人带他去了幽竹居。
房门一开,入目便是一座云母屏风,谈笑声从内间传来。似乎没有付成,何岩没再继续往前。
他正犹豫着,不知从哪儿窜出来一个小厮,拉着他的衣袖,往旁边走。
“齐福,什么人进来了?”一个中年男人不爽地问道。
“哎,孙大人息怒,这里有位客人走错路了,我这就带他出去。”齐福弓腰笑道。
“快走快走,别扰了爷几个的兴致!”
齐福连连应声,却没有开门,引着何岩往一旁的别间走。
别间里摆了些桌凳,放着几套茶壶茶碗,看上去是间茶室。
齐福在茶叶架子上摸了摸,墙上出现了一道门缝。
“公子快去,付爷在等你。”
何岩看了他一眼,抬脚走了进去。
一室静谧,看上去是卧房,淡淡的香气从铜兽香炉里袅袅升起,何岩放轻了脚步。
以往付成找他,虽说也注意隐藏行踪,但从没像今天这样复杂,他不由得猜测,他今天要见的,可能不只是付成。
挥开一道珠帘,他才听到轻缓如流水的琵琶声。
还不等他抬头去寻那声音,余光便见到屏风后坐了两个人,坐在旁边的正是付成,主位上那个人,穿着玄色衣衫,领边袖口是一道道金色花纹,腰间的藏蓝衣带上,镶着数颗暗红玛瑙,冷淡的脸上透出一股不可忽视的威严。
何岩垂下眼,慢慢走过去,拱了拱手,“付兄。”
付成站起身,“何岩,这位就是当今圣上。”
果然如此。何岩正待屈膝行礼,却被打断了。
“何公子不必多礼,此番让付成邀请公子过来,是有要事相商。此地非朝堂,何公子也非朝中臣子,常礼就了罢,公子请。”盛礼示意他坐下。
何岩恭敬一揖,坐在旁边,“多谢陛下,陛下称我何岩就好。”
付成给他倒好茶,起身去了屏风外,跟弹奏的人说了什么。琵琶声停了一阵,再响起时,已变得肃重急切。
何岩心头一突,就听盛礼说:“此曲激越昂扬,可以保证谈话不会被旁人听到。”
“找公子来,一是感谢公子之前提供的灵药,不瞒你说,一旦皇嗣出生,朕便命不久矣,楚氏早就盘算着扶持幼帝上位,然后彻底取而代之。”
何岩盯着玉色茶盏,不发一语。
“朕改变主意,打算诞下子嗣,也是因为有了叁分对抗楚氏的把握。”盛礼在朱红的桌面上画了一道,“也就是高州边境,朕的皇叔盛愈。”
“其二,上次公子诊出,朕体内有慢性毒药,可否请公子解毒?先皇昏庸,导致楚氏逐渐掌权,而朕的皇父,因为为谋逆的端王辩护,反倒被杀,明明他已经是太子了……”盛礼叹息一声,“王室安危系于朕一身,朕不能出事。”
何岩仍是静静听着。
“其叁,既然楚氏暗中下药害朕,朕为何不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楚令森年事已高,几个儿子都不成器,只有其孙楚必可堪一用,但是他及冠不久,年纪尚轻,就算想继承楚令森的一切,也非一朝一夕之事。”
琵琶声嘈嘈切切,回荡在室中。
——
这几章可能牵扯政事比较多,后面就是柳绡了……
下下婚 76-赏赐
盛礼盯着何岩,何岩抬头,“陛下的谢意,何某受之有愧,毕竟是钱货两讫的事。至于陛下体内的毒性,确实可解,但要一番功夫,而对付楚国丈一事,何某并没有太大把握。”
他迎上盛礼的目光,说道:“楚氏势力如何,有多少能人异士,暗地里使的手段,陛下肯定比何某清楚。”
盛礼沉默半晌,才道:“如果朕决意如此呢?公子只负责药,其他的朕来安排,只是,这药必须让人不能察觉。”
“何某勉力而为。”何岩笑道,“不过何某从商多年,凡事总要遵守个你来我往……”
盛礼抬手打断了他的话,“付成,把东西拿过来。”
付成忙起身从旁边拿来一尺见方的檀木盒子,当着何岩的面,打开盒盖。
入目便是两行黄灿灿的金锭,何岩笑了笑,“陛下客气了。”
“既然公子已经应下,那就先给朕诊脉吧。”盛礼把手搭在桌上。
何岩好盒子,上前来,仔细掀开盛礼衣袖,手指落在腕间。片刻之后,他回手,道:“陛下放心,这种毒带有轻微的催情效果,只有在经年累月服用后才会发病,目前看来,陛下不过才服用一年多的时间,完全可以消除干净。”
“可与别的药相克?”
何岩摇头,“之前的药照常吃即可,不过由于陛下数年不生子嗣,现在想要的话,可能没那么快。”
“无妨。”盛礼摆摆手,“公子看着办就行了。”
何岩垂下眼,“那何某就不打扰陛下,回去配解药了。”
“今日之事,还请公子多多上心,事成之后,朕再让人送上大礼。”
“谢陛下隆恩。”何岩抱起盒子,就听付成小声提醒他,“从原路走,有人带你出去。”
何岩出了雅间,果然有人等在墙边。还是齐福。
之前喧闹的房间已经鸦雀无声,齐福引着他从慕春楼的偏门离开了。
街上传来一阵阵报更声,何岩望着天上高挂的月亮,匆匆回了落脚的客栈。
这一夜,卧虎山上的行宫中,几处殿里的人都没睡安稳。
天刚亮,盛礼的马车从慕春楼后院驶出,很快便走远了。
他清楚,即便他挑了个人少的时候离开,暗中仍是有无数双眼睛盯着他。
付成坐在车门旁,见盛礼脸色不佳,开口道:“皇上,没有人发现。”
他们昨夜听了一晚上的曲子,从筝到琴,琵琶到箜篌,凡是楼里擅丝竹的姑娘,技艺高超的,都被叫来奏了个遍,到现在,他耳朵里还嗡嗡直响。
盛礼没出声,付成也住了嘴。待到他们回到行宫时,就听守在门边的内侍汇报,说太后要见皇上。
盛礼皱了皱眉,付成心里直叹气,他就知道,后宫里的女人不会当作什么都没发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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