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蜜意经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作者不详
乖乖很喜欢你呢见她神色柔和,毫无惧色,连尊笑了笑,眉宇间溢满温柔,你抱一抱他吧。
仿佛着了魔似的,她不加思索,便将它抱了过来。
一触及这柔软清香的小身体,那种只能隐隐意会而无法明言的骨肉相连的感觉便再次涌现,她不可思议地看着它。
小人儿到了她怀里,愈加兴奋,一会儿抓着她的手指,用尚未长牙的小嘴巴含啊含;一会儿攀着她的肩,颤巍巍地站起来,伸出粉红色的小舌头,津津有味地舔她下颌;一会儿晃荡着半丈来长的紫鳞尾,绕着她手臂打圈圈
她忍着心底几乎如泉涌泻的莫名感动,轻声问道:它是龙么
连尊点点头。
你也是龙吧。此刻,颜初静对这个神秘的银发少年已减了不少戒意,许是爱屋及乌,她甚至觉得他看起来也很亲切可亲,虽然明知他的本体乃是传说中的龙,那么强大威武,上可翻云,下可覆海
他顿住逗弄小人儿的动作,面露诧异,略显细长的眸子刹时瞪圆:你怎么知道呀,你刚才看到了
唔,看到了。不过,似乎只有我一个人看到。
他皱皱眉头,似是迷惑不解,想了半晌,忽然问道:你爹呢你爹现在何处
好跳跃的问句。
早已过世。颜初静轻抚着小人儿滑溜溜的尾巴,如实回答。
又死了不是吧
这句话,他说得古怪,她听着更觉奇怪。
不过,颜叠吉对她而言,实际上非亲非故,她可没兴趣探究一个已故之人,只要确定这个少年不会对她不利就好。
我要去看看他,唔,你带我去。仿佛好不容易下了个决定似的,他一拍膝盖,眸中流转出几分坚定不移的神采。
她问:去祭拜么
连尊犹疑了一下,道,算是吧。
小人儿捏着她一绺青丝玩,玩腻了,又转移目标,抓住她那绣着湖绿色香草纹的衣襟,使劲地扯啊扯。
颜初静留意着连尊的神情,一时不防,忽觉锁骨下凉了一片,低头一看,正好看见那红嘟嘟的小嘴巴往自己胸前啄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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蜜意经 29.小和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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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愣,还未来得及做出反应,连尊已抢先一步将小人儿抱去,放在大腿上,啪啪两声,不轻不重地拍了那小屁股两下。
调皮
小人儿扭着身子,忽然哇地哭起来,哭声全然不似寻常婴孩那般洪亮有力,断断续续的,令人闻之心疼不已。不一会,呼吸便变得轻而促。泪水凝成了珠,滑落脸蛋,留下几道晶莹的水痕。
丝毫没有养育孩子的经验的某人,早已被它这脆弱的哭泣弄慌了神。整理好衣襟,站在一边,手脚无措,压低嗓音问:它怎么了
一片白光闪过,连尊手中兀然多了一小串形似葡萄的乳白色水果,灵气氤氲,甘香扑鼻,实非凡品。
小人儿闻到香味,立即止了哭声,按住连尊的手腕,张口向那果子咬去。
粘稠的果汁溢出嘴角,散发出阵阵浓郁奶香。
乖乖饿了呢。连尊小心翼翼地喂着小人儿,语气里含着淡淡的无奈与焦急。
颜初静囧了一下,而后兴趣盎然地看着它吃果子,只觉它每一神情,每一动作皆是那么可爱逗人。
小人儿吃完一小串果子,舔了舔连尊那莹白修长的手指,美美地打个饱嗝,便心满意足地趴在他大腿上,不再哭闹了。
连尊轻轻地抹去残留在它嘴边的汁液,动作温柔之极。
这小人儿是他好不容易才孕育出来的心肝宝贝,出生之后,十分挑食,既不肯吃果,又不愿吃肉,更不喝那些仙人的乳汁,饿了就哭,哭累了就睡,直把他愁得心如火焚后来,幸得一位前辈指点,找到这种名为念琅的仙果,才解了燃眉之急。
然而,据那前辈所言,念琅乃是三千万年前,一对殉情妖仙所化,天地之间,只此一株。
念琅千年开花,万年结果,整株不过结了六百三十九颗果实。
小人儿食量不小,一顿起码要吃十几颗,这六百多颗果实顶多只够它吃上半个月,若然要等念琅再次结果,恐怕它早已活活饿死
情势如此,危在旦夕,万般无奈之下,他惟有采纳前辈的方法,凭借着自己强横无比的真身,悄悄施展逆天神通,破开空间澴流点,自仙界穿越至凡人界,寻觅一个故人,一个通晓如何养育具备神妖血脉之嗣的故人。
前辈曰,到了凡人界,他需凭直觉落点,方能遇见故人之后。
阴阳地环与九阴玲珑体,便是前辈给他的提示。
尽管眼前这个女子五官平凡,大出他想象之外,似乎未曾继承到她父母的优良基因,但,她言谈神色间带有一种介于多情与无情之间的淡漠,清冷不傲,极似他心中之人
况且,她指上戴的确是阴阳地环。方才他以神识探之,受一苍茫力量所阻,无法入内,便明白前辈提过的经灵已经认她为主。
再分神辨她体内情形,至阴之气洋溢于经脉,间或有至阳之气流转,真气虽浅,却蕴阴阳,其威浩然,假以时日,必令人不可小觑。
据此种种,无庸置疑,她正是那位故人之后。
方才,她道那人已过世,他却是不信的。
皆因在千年前,那人已死过一回,结果闹得冥界腥风血雨,一刻不宁,十九位冥王乘兴而出,败兴而退,恨得咬牙切齿,偏偏无计可施。
到了最后,连冥帝也避其锋芒,使之逃出十九座狱殿,一路杀回凡人界。虽说其中有妖帝调解之功,但当初那人以死明志,引动堪舆,而后炼化狱底无数凶魂,最终修得惊天动地的大神通,又有神器相助,赫赫厉威,几可与冥帝并肩。冥界纵有如云高手,也经不住他无休无止的戮噬,故而冥帝才未出手强留。
所以,即使那人再死一回,恐怕冥界也不敢收留那么个杀神。如今他只担心那人早已破虚空,离开了凡人界,否则,身为那人的女儿,她的修为怎会如此浅薄
思及至此,连尊抱起小人儿,飘然下榻。
走吧。
颜初静一头雾水,道:去哪
去看你爹呀。说着,他径自走出了竹舍。
她眉峰一挑,也跟着走出去,语气轻淡:你打算就这么到外面去
他回过头:有何不妥
她指了指他的一头银发,其意彰然
这颜色太惊世骇俗了。
无妨。他笑了笑,俊俏的脸庞在皎洁月色透着温润如玉的光泽,除了你,别人看不到我的。
她轻轻唔了声,心想:也是,先前弄出那么大阵仗,好象只有她见着了,大街上那么多人都没反应,真是奇哉怪也。
走了两三步,连尊轻挥宽袖,院中蓦然一暗,仿佛被笼在一个透明的罩子里,皎月清辉再亦照不进来。
出了月洞门,又见那条青石小径,枯草落花,森森松柏间,一座座亭台楼阁,漆黑无灯,寂静无人,如同布景道具,目光所至,皆是沉沉死气。
明明是一样的月色,为何门内一片生机盎然,门外却是这般光景颜初静忍不住回首一望,却见一道灰墙高耸,连绵到黑暗深处,哪里有什么月洞门料想是他使了障眼法之类的法术,她压下疑问,默然而行。
步近大花园时,连尊忽噫一声,像是听到什么不同寻常的动静。
颜初静被他扯住袖子,眼前一花,转瞬间,便到了另一处。定睛一看,却是她先前走过的那处前堂。
接待客人的厅堂,大门依然敞着,内里黑烟滚滚,不时传出几声鬼哭狼嚎,甚是吓人。
堂门阶前有一条直通前院大门的笔直宽敞的青石走道,一个身穿灰色僧衣的小和尚站在走道中央,凝望着前方那阴似鬼狱的厅堂,指转佛珠,缓缓说道:施主何苦赶尽杀绝,既已报了生前之冤,还请随小僧而去,远离这是非之地吧。
半晌,堂内响起一个声音,颇为清脆,宛如未及冠的少年。
小师傅,您的好意,小的心领了。只不过,这里是我家公子的故居,我要帮他守着,以免再被恶人占去。
哦弥陀佛。小和尚双手合什,宣了一声佛号,神情沉静,秋风落叶满空山,古寺残灯石壁间。昔日经行人去尽,寒云夜夜自飞还。
颜初静听小和尚缓缓念出四句诗,只觉有些耳熟,略微一想,猛然忆起竹舍里,悬于壁上的那幅秋山孤寺图。
画上所题的不正是这首禅诗么
站在她身旁的连尊更是蹙起了眉头,眼神里露出几分惊诧不解。
你你怎么会知道这首诗堂内那个声音兀然尖峭,显得十分激动,连尊称亦忘了。
小和尚肃声道:此诗乃是小僧的祖师所作。
祖师公子出家了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的那声音带着万分诧异,连说三个不可能,语调渐降,似是半信半疑。
孽海茫茫,回头是岸。施主虽与祖师阴阳相隔,但祖师有言,我佛慈悲,只要施主能舍去屠念,便可再续前缘。小和尚说罢,沉眉敛目,宝相庄严,隐隐透出一派高僧风范。
那声音愈发激动,似要仰天大笑,又似哽咽不能语,颤啊颤地:你是说,公子还活着他还在人间
小和尚从容道:正是,出家人不打诳语。
过了半晌,弥漫在厅堂里的滚滚黑烟悄然散去,哈哈笑声响彻府第。
一千年一千年了公子啊公子,没想到,没想到小玳还有机会再见到您哈哈哈哈呜呜呜呜呜呜
那充满喜悦的笑声持续不到半刻,便转成了号啕大哭,像是一个自小与亲人离散,突然得以重逢的孩子,喜极而泪。
颜初静在一旁听着,但觉赤子之心,真挚感人,不禁微微一笑。
黑白分明的眸子仿佛凝上了一层渺然薄雾,连尊定定地盯着那小和尚,喃喃自语:陵斯大哥出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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蜜意经 30.不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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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哭声止,一阵黑雾悠悠地飘出厅堂,在月光下缓缓聚成一个人影,隐约可见五官轮廓,竟真是个十来岁的少年模样,观其修为,却是个修炼了六百年左右的鬼体。
激动过后,这自称小玳的鬼体再次开口求证:小师傅,你可知我家公子的姓名
小和尚宣了一声佛号,方道:小僧曾听师傅说过,祖师出家之前姓裴,至于名字与表字,却是无缘得知。
小玳点点头,语气又客气了些:请问公子现在何处法号是
先前他在堂中炼器,正到紧要关头,不料有人偷偷摸进府来,被他手下一个小鬼吓跑。原以为可以消停一阵子,没想到招惹来了这么个厉害的小和尚。不仅具有一身辟阴除邪的法力,且那掌中佛珠隐隐透着净世琉璃火的气息,直吓得他手下那几个小鬼四散奔逃,狼狈不堪。
无可奈何之下,他只好出面应付。
只是万万未料及,这个小和尚进来后,非但不抓鬼,还好言好语地劝他适可而止,又真能道出他家公子的姓氏,如此一来,他不得不信了六七分。
须知他虽然隶属琼藏鬼府,但地位低微,修为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相较小和尚,其实还逊一筹。若说小和尚劝他随行,乃是另有所图,一时半刻,他还真想不出其中之意。
然而,千载光阴,何其悠悠,当年公子不过是一凡人,即使皈依佛门,六根清净,修得无量功德,最多亦不过百年之寿,除非成就罗汉真身,否则如何能活至今时
宿世轮回,倒是大有可能
昔年的活命之恩,养育之情,他尚未回报公子,便已成孤魂野鬼,一直深以为憾。如今得知公子下落,不论小和尚所言是真或假,他也愿冒险,去见上一面。
小和尚肃容道:祖师法号了云,如今在南海云思岛。
了云了云
小玳默念数遍,又问:还未请教小师傅法号
小和尚目光清和,拇指不紧不慢地转动着佛珠,淡然道:小僧法号寒石。
好罢,我随你去。小玳说完,转过身,伸手向厅堂一招。稍顷,两阵黑雾自门内涌出来,在他跟前现出两个漆黑模糊的人形。
我有事要办,需离开此地一阵子,你们两个先留在这里,等其他几个回来了,一道回山去,别再惹事了。
两个鬼体听完小玳的交代,颤颤栗栗地应了声,没精打采地躲回堂内。
小玳晓得他俩惧怕佛光,微微地摇了摇头,便依照寒石小和尚说的法子,附在一块墨色的灵玉上,以防被阳气所伤。
这一僧一鬼离开后,鲁府中的阴森鬼气淡了许多,四周景物一下子明亮了不少,仿佛皎月出乌云,终于洒下清辉。
眼见连尊弹出一道细微银光,射入寒石小和尚的体内,颜初静按耐不住好奇,轻声问他:画上那首诗,当真是了云禅师作的
连尊点点头,随即又摇摇头,道:如果陵斯大哥真的是了云禅师
陵斯是谁
呃连尊支吾了半晌,四两拨千斤,反正你不认识的。
颜初静鄙视了他一下,亦未刨根问底。
出了鲁府。
连尊一手抱着小人儿,一手扯着颜初静的袖子,腾空而起。飞至半空,他放缓速度,笑嘻嘻地看着她,问她感觉如何。
颜初静虽无惧高之症,但冷不防被他扯到空中,仍免不了有些晕眩,只觉脚下踏着的这朵棉花似的白云,轻飘飘,毫无安全塌实之感。自己仿佛变成了一片浮萍,随波漂流,生死不由人。
见她面色苍白,怨气十足地瞪着自己,连尊便知玩笑开大了,忙赔笑道:别怕别怕,有我在呢你瞧,下面这万家灯火像不像你平时仰望的星光
知他本事大,她也不敢把他怎样,惟有瞪几眼,消消气,便见好就收,使劲地抓住他的手臂,低头往下望。
数不清的灯火,密密麻麻,分开来,微小似尘,联在一起,却壮丽如海。似乎比星光更繁盛,但又不及星光深邃灿烂。
仰首。
星辉稀远,明月无限近,仿若触手可及,但不可伸手,一伸手,梦就醒了,才知天地苍茫,无穷无尽,自己是多么的渺小
不知何年何月,才能觅得回家之路
依偎在连尊怀里的小人儿像是感应到了她的心情,亮晶晶的眸子一眨不眨地盯着她,见她看向自己,立即呜咽了两声,咿呀着,想摸她的脸。
连尊放出防护光罩,加快飞速,然后将小人儿放到云上,任它东爬西跳。
过了一会,颜初静盘腿坐下。
小人儿立即屁颠屁颠地爬到她大腿上,蹭来蹭去。
这时,心已谧然,她轻轻抚摩着它滑不溜手的皮肤,忽而想起与它之间的这种莫名其妙的亲切感,实在令人费解。想问连尊,又觉唐突,毕竟交浅不宜言深,弄不好他还以为她想巴结他呢何况如今还不能确定他与颜叠吉究竟是友还是敌,唔,算了,以后有机会再问清楚罢。
连尊见它玩得起劲,也想跟着坐下来逗它,奈何在飞行当中,既要隐形,又要保持疾速,实在不能分神太过。
滑溜溜的嫩豆腐,她吃了又吃,终于想起一个问题:它叫什么名字
连尊低头笑道:还未取呢,要不你帮忙取一个。
她望天无语,心想,开玩笑取名字这种人生大事不是该由父母决定的么哪里轮得着她一个非亲非故的人来插嘴
它爹娘怎么不给它取小人儿这么人见人爱
连尊轻轻咳了一声,回得很绝:他爹不是让你帮忙取嘛。
你、你是它爹颜初静眨眨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辨别能力有那么差劲,可它长得不像你呀
明明一个是银鳞,一个是紫鳞。发丝也不一样,小人儿可是很正常的浅黑色。
连尊听她这么说,不怒反笑,还笑得很甜,好象得到天大的夸奖一般:唔,乖乖长得比较像他娘啦
看见他这甜蜜蜜的笑容,颜初静忽然觉得他们两个的确很像,都好可爱啊于是有点好奇小人儿的娘亲是何模样。
那我可不敢帮你这忙,免得以后它的娘亲怨你偷懒。
连尊顿时垮了笑,也仰头望天,不说话了。
感觉不到他是生气,又不知他突然发啥神经,颜初静只好继续低头吃豆腐。
按着她指的方向路线,一路飞行,约莫一个时辰后,连尊再次缓了速度,并慢慢降至离地面数丈的高度,问她此处离她爹的坟墓还有多远。
颜初静抱着小人儿站起来,朝下方望去,只见一座小庄园谧谧地卧在黑暗中,内里杂草丛生,门窗斑驳,苔痕处处,惟独不见人烟之迹,显然已荒废多年。
如此荒凉景象,与她记忆中的,大相径庭。略一想,倒也合情理,毕竟那个女子自从嫁到江家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过。昔年留在庄里看守的那名孤寡老仆年岁又高,想来怕是早已过世。庄园无人打理,自然呈现颓败之象。
颜叠吉临死前留下遗言,要与妻子合葬一处。丧事是江致远办的,坟墓就在庄园后头的那座小山上。
出嫁前,那个女子经常到他们的坟前烧香敬酒,把自己最新领悟的毒经心得,悄悄地说与他们听;或者烧一些自己摸索出来的奇奇怪怪的药方,要他们帮忙看看。
因此,那座坟的位置,在颜初静的记忆里显得十分清晰。
不假思索地,她伸手一指。
连尊驱云而去。
小山不高,不过三百来丈,郁郁葱葱的草木,一脉瘦水蜿蜒,夜风一吹,呜啦呜啦的,间或似有狼啸鸟泣,骇人胆寒。
山顶上有一处半亩大的平地,颜叠吉夫妇便葬在中间。
浅浅一个坟堆。
因无人描朱,墓碑上的字迹早已模糊,非眼力犀利者不能看清。
犹未及地,连尊的神识已然延伸至墓内棺木。
棺中,两具尸骨并肩躺着,一男一女,穿着同款同色的衣物,女尸的头颅只余白骨,男尸的面孔上倒还留有些皮肉。
未几,他蹙起眉头,看了颜初静一眼,道:这里面埋的不是你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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蜜意经 31.很纠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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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他说得这般肯定,她一怔,随即猜想到他或许是施展天眼通之类的法术:不是怎么可能
连尊想了想,问:你敢不敢看尸体
她差点笑出来,学医的人哪有不敢看尸体的呃,的确,想当年第一次上解剖课的时候,她是真的怕得要命,恶心得死去活来整整半年,吃素不吃荤。等到吐习惯之后,再看那些被福尔马林泡过的尸体,就觉得自己脸皮变厚了,心脏变强壮了,神经变麻木了
真是往事不堪回首。
怎么看难道要挖坟不好吧虽然现在是夜黑风高。
你先闭上眼。
见她依言照做,连尊凝气于指,轻轻地点了点她的眉心,一团萤火虫般大小的银光随之没入其中。
黑暗中,一道冰凉入眉心,随后化成一阵幽凉,漫过额头,随之带给她剐心切骨般的疼痛霎那间,她依稀感觉到脑海里有个什么东西碎了开来,仿佛天崩地裂,又似夜凉花开一半火热,一半冰凉
这时,她已无暇去想他对自己做了什么,只是下意识地运转起丹田内的阴阳真气,企图抵御这种难以忍受的痛楚。
忽然,眼前清明一片,疼痛消失得无影无踪,明明还闭着眼眸,她却望见了明月孤峰,苍松峋石,青草墓碑,木棺尸骨,烂肉白蛀

她低呼出声,猛然睁开双眸,手捂着胸口,勉强压下干呕的恶心感。
啊啊小人儿也奶声奶气地跟着叫了两声,把胖胖的小掌心贴在她胸口上,清亮亮的眼珠子一动不动地盯着她,流露出疑惑担忧的情绪。
连尊微微一笑,轻轻地拍了拍她后背:看清楚了吗
唔。颜初静点点头,安抚了一下小人儿,然后凝神再望,奇怪的是,片刻前看到的尸棺仿如幻象,再也不见。不禁在惋惜自己尚未能领悟这种隔物视物的窍门之余,暗暗苦笑,原以为习惯可成自然,没想到还是高估了自己的忍耐能力,看来当初坚决不当法医的决定非常正确。
懊恼过后,她认真地回忆了一下当年下葬的情形,却也未察觉出有何蹊跷,便道:会不会是后来有人开棺把尸体换走了
他垂眸细看了一会,眉头浅蹙:坟土与棺盖都没有移动过的痕迹。
也许,他并不是你认识的那个人。她抿了抿唇,觉得有些口渴,奈何身边没带着水袋子,心想,先前他不是质疑过她的姓氏么,说不定他认错人了。
月渐偏西,山风猎猎,吹得周围的枝叶婆娑似魅。
连尊足点地面,挥散云朵,卸去隐形术与防护光罩。刹时,两人的衣袂随风飘起,曳曳然,清逸绝尘,仿若天人下凡。
你爹从前是如何唤你的他问出一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
她愣了愣,默忆了一下,如实答他。
小静
那清悦如涧水的嗓音里隐隐多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怅惘:埋在这里面的人绝对不是你的亲生爹娘。
她微一眯眸,假装惊讶:此话怎讲
虽然是或不是,对她而言,无关重要,但做戏要做全套,硬着头皮也要坚持一下。
他亦不多加解释,抱回小人儿,轻声道:你爹可曾留下什么,譬如穿过的衣衫,或者是用过的物品。
都留着呢,就在那里。她朝山下的小庄园指了指。
荒废多年的庄园弥漫着一股腐败潮湿的气味,无人打扫的走道,覆盖着厚厚的一层灰尘,东一处青苔,西一处野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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