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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剑朝天去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青茶旧

    

    吴良冷哼一声,隔了比较远的距离才脱下草鞋挂在肩上下水。秋冬的河水自然冰凉,吴良是为了生活,那些个孩子完全是为了好玩。

    

    虽然都是差不多的年纪,但是吴良和这些人根本玩不到一块去,也可以说这些人根本就不愿意带着吴良一起。双方的关系可以说从一开始就是敌对的,吴良在父母还在时就时常被欺负,父母不在之后更是变本加厉,不论是吴良悄悄去学塾偷听他们上课,还是到小镇各处偷鸡摸狗,都让这群孩子对他十分厌恶,觉得他就是伏龙镇的败类,就应该滚出这个小镇,或者干脆同他那短命的爹娘一样,死了干脆。

    

    吴良的到来,几人自然也看见了,纷纷停下手中的动作望向他。

    

    为首一人年纪稍大些,穿得也不是什么粗布麻衣,活脱脱一个小公子哥,乃是镇子上的三大姓之一。三大姓说白了便是这镇子中的富贵人家,多有子女后人走出了小镇在外闯荡,听说有在外经商发财的,也有入朝当官的,总之个个都有出息,这才反哺家族成为了三大姓。要是追根溯源,他朱家多年前的家境,估摸着和吴良差不多。至于为何后人在外发达了,不举家搬走,又说是家中老人念旧,舍不得这方土地,即便死也是要落叶归根。

    

    朱担看着吴良,笑骂道“哟,难得啊,小孤儿今天居然没去偷鸡摸狗了,居然来抓鱼,这可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众人哄堂大笑,你一言我一嘴,怎么难听怎么来。

    

    吴良则不爱搭理,双手捡起一块石头,用力往下一砸,翻开之后,几条石巴子就翻起白肚漂在了水面。

    

    麻溜的捡进鱼篓,吴良就准备寻找下一个目标。

    

    经过上一次的教训,吴良清楚,这些人不敢轻易再来打自己。上一次被这几人围殴的时候,自己发了狠,随手抄起地上的一块石头,对准一人就是狠狠的砸,砸得那人头破血流昏死过去才算完,要不是有大人拉架,说不定真就给砸死了。

    

    最后那人在家躺了小半年才能下床走动,这让镇上开医馆的向老头心里乐开了花,这回可挣了不少银子。说来也不知是这伏龙镇的风水好,还是别的什么原因,小镇上的人都极少生病,身体康健不说还大多长寿,所以他这医馆的生意十分惨淡。

    

    被砸那小孩同样是三大姓之一的王姓,这还了得,他那护犊子的母亲立马就要吴良抵命,要么就滚出伏龙镇,还是才来两年时间不到的那个私塾先生求情,吴良才得以继续守着这个心中的家,只是王姓所在的那条繁华长街,吴良到底是不敢去了,但是从始至终,吴良即便怕过,却从没有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

    

    而从那次过后,这些个孩童都不太敢动手动脚,顶多骂两句孤儿,小偷,恶心恶心、嘲笑嘲笑吴良。

    

    朱担等人见吴良根本不搭理,都觉得有些气愤,这没爹疼没妈爱的可怜虫,拽个什么劲。

    

    眉头一挑,朱担心生一计,对着其余几人招呼几声,就开始解开裤腰带往水里尿尿。吴良身处下游,不管这些尿能不能流到他那儿,反正恶心到他就足够了。

    

    吴良抬头,恶狠狠的。

    

    朱担见吴良终于动了怒气,笑呵呵道“小孤儿不是没饭吃嘛,就吃我们的尿吧,哈哈!”说完又是一阵哄堂大笑。

    

    吴良深深呼吸几口,忍了下来,心里暗暗发誓,总有一天要这些小王八蛋一个个跪在自己面前,挨个喝自己的尿!

    

    见吴良忍住了,朱担脸色有些阴沉,他望了望吴良身后的石桥,轻轻咬了咬牙。

    

    随后招呼同伴围拢过来,“各位,咱们都是从小一起玩到大的,那王小子被这孤儿打得小半年都下不了床,以至于耽误了课程,连同我们都被父母一通教训,更是被先生责罚挨了戒尺,你们想不想为自己,也为王小子报仇!”

    

    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有些举棋不定,上次那吴良发狠的确把他们都镇住了。

    

    朱担继续道“在水里他行动不便,而且小心些肯定不会再给他机会,我打头阵第一个上怎么样!”

    

    几人还是没有开口,不过看样子,火候差不多了了。

    

    朱担故作生气道:“亏我们平日里还称兄道弟,关键时刻怎么一个个都怂了,被一个无依无靠的小乞儿镇得死死的!”

    

    朱担这一激,这下子几人都同意了。

    

    朱担解下腰间的鱼篓,率先向吴良走了过去,其余人都跟在身后。

    

    吴良见朱担走了过来,知道这次怕是不能善了,索性不再忍了,同样解下鱼篓,连同草鞋放在石板上,摸起一块扁平,边缘有些锋利的石头拽在手里,这一次就让你这姓朱的知道什么叫残忍!你他娘的除了这个姓,你有什么可以跟老子比!




第3章 先生与铁匠
    朱担一马当先,冲向吴良。

    

    吴良一发狠,直接扬起石头同样向朱担奔了过去,瞄准的目标正是朱担的脖颈。

    

    伤其十指,不如断其一指!

    

    要来就来最狠的!

    

    朱担早有防备,伸手直接抓住了吴良的手腕。朱担本就年长几岁,家境富裕不曾缺衣少食,个子自然比黑瘦的吴良高出许多,在有防备的情况下,吴良哪里斗得过。

    

    就在两人扭打的时候,其余人也都围拢过来,对着吴良就是拳脚相加。

    

    混乱中,吴良倒在了河中,只得双手护着头颅,努力将头扬出水面,弓着身子任由他们拳打脚踢,只是咬紧牙关不曾哼过一声。

    

    感受到有人往自己怀里摸去,这一下吴良慌了,那只玉镯。

    

    吴良在也顾不得护着自己,眼里只有那只已经起花的镯子,几乎是用哭腔呼喊道“还给我!”

    

    朱担拿着镯子,见吴良如此反应,心中一快。他举着镯子,示意其他人停手,随后对着吴良道“你不是骨头硬嘛,跪下来给我磕个头,我就把镯子还给你!”

    

    吴良咬着牙,噙着泪,就那么跪在水中,给朱担磕了一头。

    

    见吴良真的磕头,朱担心中多了几分笃定,随后笑道“光给我磕还不行,得给他们一人磕一个!”

    

    吴良死死的咬着牙,稳了片刻,突然咧嘴笑了,不在激动,眼里异常的平静,没有愤恨,没有不甘。平淡的笑容让这些半大孩子有些发怵,他每磕一头,就说一句,“求你们把镯子还给我。”

    

    吴良磕完了头,朱担举起镯子,“行吧,那就还给你。”随后把镯子往吴良身后那座石桥下一扔,“自己捡去吧!”

    

    吴良咬得唇角出血,淡淡道“朱担,总有一天,我要杀得你朱家鸡犬不留!”说完直接跳进了那绿幽幽的深坑之中。

    

    众人惊讶的望着那个瞧不见底的深潭,冒出一串气泡后就再无动响。这下所有人都开始慌了,他们只想教训下吴良,可没想过要害死他呀。

    

    只有朱担在惊恐中却带着些自得的兴奋,他本来就是要置他吴良于死地。作为三大姓之一,他对自己所在的伏龙镇,了解的远比这些市井孩童多得多。

    

    为何这小镇出口有人守门,轻易不会让人出去为何一年到头也不见有什么外乡人来此为何镇中人大多康健长寿太多太多的为何难以说清道明了。

    

    归根结底,都是因为这处小镇便是一座福地洞天!

    

    天地间隐藏着许多独立空间,但是能被称为福地或者洞天的,里面的天地灵气都极为浓郁,即便是不懂利用炼化的凡人,日积月累之下也仍然是受益不浅,更遑论吸附了小则一国,大则一洲的气运。

    

    市井传言那些外出大有出息的年轻人,哪里是去经什么商,当什么官,全都是被山上宗门选中或买卖的修道种子,全都未来可期、身怀大气运!

    

    而伏龙镇这处洞天福地有些特殊,不是“天造地设”而是人为,经过万年的不断损耗,已经到了春木逢秋的破败境地,只可惜在也等不来春天了。

    

    朱担作为这最后一批的修道种子,自然要想方设法的多多汲取更多的气运,而他吴良便是最大的对手,换言之,吴良父母的早亡不是偶然。

    

    而现在吴良一旦身死,那么他所身负的气运就要再次分摊在其他人身上,自己作为这批人中的魁首,得到的馈赠自然最多。

    

    众人惊慌之后,都把目光望向了朱担。在他们眼里,朱担年纪最大,家境最好,即便心里有些想法也还是拿他朱担当主心骨,最重要的是,这件事情因他而起。

    

    朱担略一思索,告诫道“你们不用惊慌,我们只是想教训吴良而已,没想太过为难他,这深坑是他自己跳进去的,跟我们可没什么关系。而且那坑中水深,我也不会让你们贸然前去搭救,免得出什么意外。现在我们还是赶紧各自回家告知自己的父母,让他们来处理此事。若最后吴良还是淹死在里边,咱们顶多也就挨上一顿打,被禁足一段时间!”

    

    说完竟是径直回家,这件事情他也得与父亲详细说道说道,看看自己是否还有什么疏漏,拉了屎总得要人擦屁股的,那些乡民好糊弄,可是这伏龙镇还有许多双眼睛盯着。

    

    小镇的学塾内,一个儒衫中年人,正在静坐冥思,求索的便是那儒家圣贤道理。吴良落水的哪一刻他便心有所感,睁眼哀叹一声,起身正欲去搭救,只是又再度坐下,叹息复叹息。吴良身上的因果极重,多方人更是无时无刻不在盯着他,一些小小袒护还能够接受,可是改人生死就要被人诟病了。

    

    中年人再度起身,此刻心境紊乱,学了那么多的圣贤道理,可到头来连个可怜的稚子都救不了,他小小年纪何错之有

    

    中年人自嘲一声,再次准备动身,莫说从镇子中心到镇子南面,便是千里之遥也不过是转瞬即至。只是耳边却突然被人传音“静之,你这一动坏了规矩事小,辱没我儒家门风同样事小,但是若因为你的一时心软而改了此子的因果,那就可不太善咯。”

    

    中年人略一思索,对着天穹拱手作揖道“多谢恩师提醒!”随后再无心结,继续静坐冥思。

    

    镇子西面有个铁匠铺,老板是个体格健壮的糙汉子,胸前那两坨肌肉即便比起妇人来也不承让多少,而且习惯着上身打铁,让好些妇人有事没事儿都去打把剪子,磨个菜刀啥的。

    

    汉子也都来者不拒,都是上门的生意,哪有拒绝的道理,时常被一些妇人掐掐胳膊,摸摸肌肉啥的,权当是送出去的福利了,若不是靠着这些个回头客,这铺子早就关门大吉了

    

    汉子打得一手好铁,尤其喜爱锻造剑器,而且品质都极其上乘。只是这偏远小镇,都是些山野乡民,这剑卖给谁去但即便如此,汉子依旧乐此不疲,赔本儿没关系,最多牺牲点色相,但是这不铸剑的话可就贼难受了。

    

    汉子将锻好的剑条淬入水中,水缸里暴起一阵水花。

    

    汉子望向南面,摇摇头道“小小年纪心思如此之重,天资再好,背景在硬,老子也瞧不上,至于那个可怜虫吧,倒是能吃得住苦,可惜太烫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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