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综合其他

桔梗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停止梦游
吴霦自听秦铭说她生病后,每晚都会开车停在马路对面看看她。有时她在打盹,有时和病患聊天,也会静静地拿着一本书读,总之气色一天比一天好。可命运总爱开玩笑,让她不停地面对困境。
他说过不会再打扰梁桔:“正好路过。”
梁桔不是傻子,他的住址和公司都不在附近,他是特意去的诊所,却正好碰上闹事。
梁桔忽然有一丝庆幸,如果他不在场拦着,梁少群一定不会只受那些伤。
她默默地低着头,忽听到他问:“你有什么打算?”
她一整晚都心绪不宁,担心梁少群身上的伤:“家属明天应该还会上门,我准备先跟学校请假,其他的还没有打算好。”
他想了会,将先前从警察那打听到的消息转告她:“我先前询问过警察,警局不办理这类事件,建议去街道办事处申请调解员进行私下调节。”
梁桔心里记下,又听他提醒:“如果调节有困难,再找律师,总之一定会有办法可以解决眼前的困境。”
医院走廊里的幽暗灯光仿佛一层厚厚的乌云笼罩在梁桔身上,但吴霦的声音却渐渐驱逐走了阴霾。她缓缓转头朝身侧的人望去,在心中做最真诚的祷告,祈求这场风波能够早日平静。
今夜注定无眠,吴霦回家后早已没了困意,整晚都在担心梁桔一家。梁桔一家也从黑夜坐到白天,无尽的压力正在悄然而至。
第二天早上,梁桔跟校方请了假,陪同梁少群去诊所时,果真在门口见到昨晚闹事的几个家属。
他们轮番蹲守诊所门口,来一个病患劝一个走,闹得诊所一天都没开工。不仅如此,不论梁桔与梁少群怎么和他们商量,都达不成一致。
傍晚过后, 梁少群就提前将诊所关了。他们临走时,家属还放了狠话,会一直闹到他们肯赔偿的那天为止。
这笔赔偿金的数目不小,且没有明确事故原因,梁少群不可能凭白无故担下责任。
家里出了事,梁桔就暂时没回西湾,打算长住在星沙城。
晚上,一家人都休息后,她接到了宋燃电话。他白天给她拨了两通都未接,刚连上就问了她情况。
梁桔将昨天发生的事告诉他后,宋燃明显多了担忧:“这种医疗事故需要相关部门进行调节,申请了没有?”
梁桔一早就去了街道办事处申请,告诉他:“嗯,在等通知。”
宋燃叹了一声气,安慰她:“现在的医疗纠纷处理都很完善,部门介入调解后,会公平公正判定,不要太过担心。”
梁桔都清楚,她担心的是梁少群,那个昔日穿着白大褂的健谈医生,如今也只能无能为力地从白天坐到黑夜。
宋燃有要紧工作不能立刻回珑夏,叮嘱梁桔有任何需要帮忙的地方随时告诉,他会第一时间替她安排好。
梁桔目前最需要的是一份陪伴,但她没有要求宋燃任何,挂了电话后,她靠在漆黑的床榻上,又一次陷入了失眠状态。
一连两天,家属都拒绝进行调节,整日蹲守在诊所门口散播,导致这些天诊所都未营业。周围的居民道听途说这里出了人命,渐渐地,再也没有患者上门。





桔梗 93
新的一周,梁桔上完课又接到诊所护士的?电话,刚才执法部门来诊所贴了封条,她们都得回去了,但梁医生却一直坐在门口。
梁桔不得不跟杨明再次请假,也得到他的理解,只叫她放心去处理。
梁桔赶到诊所时,一群家属正围着梁少群羞辱斥责。
这几日,不管梁桔与调解员怎么和他们商量,提议做医疗鉴定,走法律维权,都不配合,唯一想要的解决办法只有赔偿。
家属的谩骂声如雷贯耳,恐吓他们如果不拿到赔偿,会不惜到市、省里上访,去单位拉横幅,找媒体曝光,让他们从此断绝这条后路。临走时,还把门口的平安树盆栽都给砸了,一地狼藉。
梁桔开始意识到他们一味地请求调节都是白费功夫,对方采用非常手段进行赔偿,丝毫没有维护到自己的正当权益,也在渐渐触犯法律。
盆栽碎了一地,梁桔和梁少群收拾完后,诊所门口才恢复往常的整洁。
梁少群看着玻璃门上贴的两张封条,眼眶红润着问梁桔:“我是不是做错了?如果我态度能更加坚决,那个患者现在一定还活着。”
梁少群陷入了深深的自责当中,但谁都无法预料到结果,唯一能做的就是尽人事听天命。
梁桔没有任由事情继续这样发展下去,心里也已经拿定主意,给远在北京的宋燃拨去了电话。
宋燃迟迟没有接听,大概是在开会,她便没继续,独自去了律所找律师。
律所人来人往,梁桔等了好一会才有人来接应。律师了解到基本情况后,以非常中肯的提议建议还是选择私下调节。毕竟走法律程序周期长,医闹案件情况复杂,考虑到诊所后期运营,最好大事化小,同意商量赔偿金额。说到底,就是不愿接这个活。
一场咨询下来,梁桔仍旧没有得到她想要的结果。付了咨询费后,她没再浪费时间,立刻离开了律所。
似乎所有人都认为梁桔一家是在逃避赔偿金,但只有自己心中明白,他们只是想一个公平公正的结果。
少群诊所可以说是梁少群一生的心血,如果在毫无医疗鉴定下承担所有责任,日后梁少群身上将会永久背负上这起事故,也将永远告别医疗行业。
梁桔在车内静坐了一会,又打电话给宋雅丽。她人际广,梁桔想拜托她找一位业务能力强的律师。
宋雅丽还真不认识当律师的,但叫她放心,会尽快托人找。宋雅丽告诉于峰后,没过多久就给她介绍了一位资深的律师。
梁桔收到联系方式,道谢于峰帮忙,转头就和这位周律师联系好时间见面。
周律师了解完情况,和对方的赔偿条件后,抓准了最紧要的关键,根据相关处理办法规定,赔偿金额超过十万,必须得做医疗鉴定,否则无法具备法律效应。
明天是办事处的最后一次调节,周律师了解后转告梁桔,明天他将一同到场参与调节,并说服家属同意鉴定。
周律师的承诺给了梁桔一家一针安定剂,出事以来,他们终于进入了睡眠状态。
梁桔第二天一早就醒了,看到宋燃半夜的未接来电,没着急回拨,赶时间洗漱做早餐,又带他们去了办事处。
这场调节持续了两个小时,期间周律师一直在强调处理办法的规定,合理保护双方的权益。也将不做医疗鉴定的最坏后果告知家属,收到他们的迟疑。
安静中,死者的儿媳妇插嘴:“这马上都要火化了,做不做不都得赔偿。”
周律师扶了扶镜框,告知他们:“拒绝、拖延尸检导致影响死因判定,将由拒绝、拖延的一方承担全部责任。”
家属听到全部责任后,彻底犹豫了,他们私下商量一阵后,终于同意做医疗鉴定。
梁桔松了一口气,送周律师离开时,一直在向他表示真诚的谢意。
周律师告诉她,鉴定有一段时间,这期间不用太过担心,所有的证据都表明梁少群不存在医疗失误的原因,待等到鉴定结果出来后,他们再做后面的打算。
梁桔想请周律师吃顿饭,但他工作忙,还有其他事处理,转头就走了。
梁桔忙了一上午,才想起给宋燃报个平安,但他们总在错过,不是打不通,就是接不到。
宋雅丽得知家属肯同意做医疗鉴定后,心里替梁桔也松了口气。晚上于峰回来时,还夸他给找的律师真靠谱,一出面做调节就成功了。
于峰也挺惊讶这效率,摇摇头说:“我可不认识这律师。”
宋雅丽疑惑,听于峰说道:“我跟吴霦说了,人是他找的。”
于峰以为宋雅丽该变脸了,忙解释:“问题解决不就好了,我也是怕你不同意才没说明白。”
宋雅丽可没有这么不识时务,微微顿会,居然叹了口气:“哎,差距啊。”
梁桔这一周都在独自面对困境,万不得已时才找宋雅丽帮忙。宋雅丽开始庆幸于峰这个大嘴巴告诉了吴霦,她也渐渐意识到在每一个紧要关头,梁桔身边的人都是吴霦。
医疗鉴定最快也要45天,家属签字同意后,各流程开始进行,双方在安排下做了完整的陈述。
待这里的程序告一段落后,梁桔去了周律师的事务所。
周律师明确过不需要她感谢,但梁桔过意不去,除了律师费外,还去进口水果店买了果篮送去。
她到事务所时,大部分员工都出去办公了,接待她的前台还戴着口罩,走进来才发现事务所内在装修。
见到周律师时,他刚挂断电话,回头看到梁桔手上的果篮,吩咐前台分给各位同事。
周律师和梁桔聊了一会,待他有公务要出公司,两人才打住。
梁桔从办公室出来时,大厅内还在装潢,她扫了眼,居然看到刘师傅在冲她招手。
梁桔当然记得帮自己装潢的刘师傅,诧异能在这碰到他,聊了会便没再耽误他工作,和周律师一起乘电梯下了楼。
电梯里,周律师沉静了会,突然问她:“你和吴霦是什么关系?”
梁桔忽地一怔,转头看他时,周律师习惯性扶了扶镜框,一副看破不说破的模样。
“我第一次见他这么爽快,他是在追你吧?”
梁桔开始意识到不对劲:“是吴霦帮我联系你的吗?”
周律师茫然地点点头:“不然呢?”
周律师说他是去年结识的吴霦,当初是想找他改装事务所,但设计图纸被吴霦一口否定,两人还闹了不愉快。今年他却主动找上门,一改之前的否决态度,竟提出无偿改装这种好事。
之前吴霦不同意周律师的设计图纸,是因为构造限制了理想。周律师找了很多家设计公司,不是接不了,就是没能力,后来也同意吴霦在现有基础上做些改动,是非常期待成果。
梁桔目睹周律师开车走后,在写字楼下驻足了很久。她一直认为自己需要感谢的人是宋雅丽和于峰,却到现在才知道原来是吴霦。
于峰接到梁桔来电时,还有些莫名其妙,接通后才知道是问他找律师的事。
于峰没隐瞒,告诉她实情后,梁桔沉默了一会。
于峰望着场内还在打篮球的吴霦和陈皓,说:“他怕你介意他帮忙,所以我一直没说,但总归事情得到了解决。你如果想对他道谢,我正好和他在一块,可以替你转告他。”
这不是普通的一件小事,梁桔即便要与他划清界限,也应该要当面致谢。
“你们在哪?”
于峰瞥了眼毫不知情的吴霦,无声地提了提嘴角:“新馆篮球场。”
球场内打球的人都陆陆续续走了,只剩下吴霦几人。于峰瞧时间也该到了,转头间,正好望见梁桔的身影,穿梭在幽暗的黑夜里。
吴霦叁分投进篮,球落地后,顺着滑向入口,他低头擦了把汗跑去捡球,抬头时喘着呼吸,在腾腾的白雾中看到了梁桔。
篮球自然滚到梁桔脚边停下,她盯了他一会,才蹲下捡起球。
吴霦诧异她此时出现在这,朝她身后环视了一圈也没看见其他身影。
“有时间吗?我想和你聊聊。”梁桔看着他。
于峰和陈皓看到梁桔来了,十分有眼力见,立马甩下吴霦走了。
梁桔把怀里的篮球递给他:“于峰和我说了。”
吴霦也猜到,淡淡解释道:“情况比较紧急,我没考虑那么多,只想替你找个靠谱的律师。”
刚出事那会,吴霦就想帮梁桔找律师,但警局建议私下调节,他也考虑到如今的关系,并没有贸然介入。但其实这些事不应该由他做,可吴霦知道那个人远在北京,也不能及时替梁桔分忧。
吴霦拍着篮球,又投了一个进篮,咚咚落地的声响回荡在空旷的球场。
“周律师很专业,谢谢你替我介绍了他。”梁桔追随着他投篮的背影。
吴霦转身拍着球朝她走来:“客气了,你以前也帮过我许多。周律师是我的客户,专业素质过硬,你以后有任何法律上的问题都可以找他。”
他不想让梁桔有负担,只字不提为她请律师付出的代价,可梁桔并不想就此带过。
“我今天去律所找周律师时,看到了刘师傅。”
天空又飘起濛濛细雨,梁桔眨也不眨地盯着他说:“我没有资格让你为我这样做。”
吴霦停在了她身前,任篮球落在地上,一声又一声:“没有人逼我,是我自愿,就当是我欠你的。”
吴霦似乎只有说成是弥补对她的亏欠,才能让梁桔好受一些。但梁桔心里清楚,从诊所出事的那刻起,他就一直站在自己身后。
风卷着雨渐渐变大,梁桔仍旧愣在原地,直到吴霦提醒她。
“雨下大了。”
梁桔跟在他身边一起走出篮球场,路过修建的木头亭子时,她的心脏又开始紧紧收缩。
初冬的雨,冰凉到刺骨,却远不及那场夏天的雨叫人透彻心扉。如果说吴霦有亏欠过梁桔,那么这一次他是彻底还清了。




桔梗 94
雨很大,吴霦送梁桔回西湾。两人途中相对无言,一个静静地开着车,一个盯着窗外的寒冷雨夜。
快进西湾小区时,吴霦才艰难开口:“听宋雅丽说,你在考虑去北京发展?”
梁桔扭头看着他,好一会才说:“现在我家里出了事,暂时不做考虑。”
梁桔已经打算好,等宋燃这次从北京回来,她得跟他说明白。现在情况特殊,她做不到放下一切和他去北京。
梁桔的未来,吴霦已经没有资格干预,没继续问。
吴霦的车开进梁桔家楼下时,已经有一辆车停在前方。
梁桔定睛一望,雨夜里的那辆车是宋燃的,紧接着手机就响了,立马下了车。
宋燃看到身后那辆车时,人已经在车外,他看着梁桔从吴霦车里下来,缓缓挂断了电话,沉着脸朝她走来。
两人进楼道,梁桔问他:“你怎么现在回来了?”
他依旧毫无笑容,替她擦着淋湿的脸:“我提前结束了工作,为了想早点回来见你。”
“先上去吧。”
天气冷,到家后,梁桔给他倒了一杯热水:“吃过晚饭了吗?我去给你煮碗面。”
他没喝水,摇着头:“我不饿。”
梁桔知道他有介怀,想跟他做解释时,他已经开口:“你没有要对我做的解释吗?”
梁桔慢慢合上唇,她本就不打算隐瞒,跟他讲明了事情原因。
宋燃忽然皱起眉,心里又升起一股不甘。他那日没接到梁桔电话,但下会后就给她找了律师,不过却收到她已经安排好的消息。他是有不甘心,也知道自己愧对梁桔,在她最需要陪伴的时候不在左右。但宋燃并不只是为自己在奋斗,他在北京忙得日夜不分,就是为了能在年底总结前成功拿下项目,争取提前升职。他要向梁桔证明,他能在北京给予她更好的生活和追求。
宋燃喝了口水压抑情绪,不再计较这件事:“北京的新项目已经在收尾阶段,这次很成功,我争取到了连升两职。”
梁桔替他开心:“祝贺你。”
“你打算好了吗?”宋燃突然问她。
她不会逃避现实,道出自己的真实想法:“我暂时不打算去北京。现在我家里出了事,父母身体都不太好,我想留在他们身边。”
宋燃预料到她会这样说,问她:“暂时是多久?”
梁桔语塞,听宋燃无奈说道:“你父亲这起事故,我之前因工作没帮上忙,也没能陪在你身边,每天只能电话联系,心里挺愧疚。但你知道我有多努力吗?我在北京为了项目没日没夜的加班工作,为了就是想提前升职。因为我知道让你放弃这里跟我一起走,对你来说很不公平。所以我得有底气,得向对你做的承诺那样,可以在北京给你一个踏实的未来。”
宋燃这番话给了梁桔太大的压力:“我知道你工作很幸苦,所以你升职我也替你高兴。但我父亲的事还在调查中,一天没有解决得到安定,我就无法去考虑其他事。”
“那问题解决后呢?”
异地是恋爱中的坎,始终需要一方做出牺牲。但梁桔这段时间一门心思处理诊所的事故,整日看着父母的愁容,根本狠不下心离开他们,更无法去考虑和宋燃之间的事。
她坦白道:“我没有考虑好。”
宋燃紧握着水杯,脸色深沉。他早该知道自己在她心中的份量是如此微不足道。她不是没有考虑好,而是从心底里无法去接纳这个考虑,也更没想过要和他真正走下去。
他把水杯扔去了桌上:“我给了你时间考虑,你不是没考虑好,而是我根本不在你的考虑范围。”
梁桔解释:“我明白距离是很大的阻碍,两个人在一起迟早需要一方妥协,但我并不觉得这对我们来说是迫切需要解决的问题。我们刚在一起,性格和生活上都需要时间磨合。我不是没有深思熟虑过,以我和你的关系,如果不是认真的,我不可能会和你在一起。”
“那你告诉我,你要怎么处理?”
他是在逼梁桔拿出一个说法,让她现在就做决定,她沉默许久后,深呼吸说:“你在北京工作,我在珑夏工作,放假我去找你,你也可以回家,等到...”
话还没说完,宋燃突然反驳她:“你自己听听,这算什么在一起,我们还要继续吗?”
他很严肃,也很生气,他气自己把她看得如此重要,可她却闭口不谈愿意和他去北京的事。
“我理解你舍不得父母,可我不是让你永远不回这。我再努力变得有实力,给你安排理想中的职业,规划我们的未来都是白费,因为你从头到尾都没有意愿跟我去北京。”
梁桔未说出口的话哽在喉咙,又听他激动地质问:“我在你心里甚至没有吴霦重要。你能为了他说放弃规划已久的留学就放弃,和他可以共同约定去北京,但换做我就是犹豫不决。你搪塞的理由会不会也是跟他有关?如果不是我早一步和你确定关系,那晚婚宴后,你就应该会原谅他,旧情复燃。你现在迟疑不做决定,心里是不是也在后悔?”
梁桔渐渐皱紧眉毛,她以为他根本不知道那晚发生的事,她也从没见过这样咄咄逼人的宋燃。
“你怎么能这么想我?”
他声音盖过她:“我已经忍了很久,但我是个男人,无法容忍我爱的人心里还住着别人。我想带你离开这,不仅仅是因为距离这种现实问题,是我也想带你离开有他的地方。”
梁桔捏紧了拳头,她承认对宋燃的情感还无法到达理想状态,但感情是可以经营和培养的。她把人生中最饱满的情感留给了吴霦,收获一身的痛,导致这个年纪再无法经历怦然心动,可还有一种情感是日久生情。
她也有在努力维持这份得之不易的感情,她未说出口的那句话是想告诉宋燃,不论未来他们的结局会如何,她都可以放下这里的一切去北京,不过必须得等到家里的困境彻底解决,父母生活走上正轨。所以在此之前,他们需要辛苦一些。没有一份感情是轻松的,既然选择了就不要轻易放弃,可现在梁桔从心底里没有了信心,也更看不清宋燃的内心。
她眼眶湿润,问他:“你问了彭月?”
他的胸腔起起伏伏:“是,你怎么也不愿说出口,对我隐瞒的事实,她一字不落都告诉了我。”
梁桔微张着的嘴渐渐收紧咬在一起,喉咙也哽咽了一声。她是不愿说出那些事,因为没有意义。无论是她理想的人生,还是那段没结果的爱情都已过去,而他们只需要看现在。可此时令梁桔最扎心的事实,是宋燃太过于陌生和现实。
他分明知道彭月对她做过的那些事,却只字不提,也意识到成年人的世界不存在绝对的偏袒,只有利益是最重要的。
“是我说到了你心里,所以你哭了?”宋燃伸手抹着她的眼泪。
梁桔扭了头,却被他用力扳过脸,他想吻她,贴过来那秒,梁桔生理反应地推开了他。
宋燃望着她泪流满面的脸庞,那双通红的眼睛都在告诉他,她有多后悔遗憾,更不能接纳他。
他苦笑了两声,替她做下决定:“我强人所难,收回之前的承诺,既然你接纳不下我,那只能我放手成全你。”
梁桔没有解释任何,望着他带门离开后,窗外大雨的噪音越来越响,如同击打在她正萎缩的心脏上,渐渐麻木。
她与宋燃之间的问题,不仅仅只是距离,尽管梁桔可以放下这里的生活,去北京和他共筑未来,重新开始。即便是她再努力去呵护这段感情,都改变不了他心中根深蒂固的偏见。对梁桔而言,他们的开始就是错误的。
宋燃主动提的分手,宋雅丽知道后,心里头总憋着一把火,跑去他公司找人。
咖啡店里,宋雅丽端坐在那,眉目不善地质问他:“你凭什么那样对梁桔?”
“这是我和她之间的事。”
宋雅丽冷笑:“人是你先招惹的,在一起了又不珍惜,说分手就分手,你不觉得自己这样做很没良心吗?”
宋燃扯了扯领带:“我有想过和她的未来,在北京安排打点好了一切,可她心里从未情愿,甚至一直住着另一个人。”
宋雅丽觉得可笑:“这些难道你事先都不知道吗?你既然心里都懂却坚持,就怪不了别人,只能怪自己不够努力。你口口声声说是为了你们的未来,我真觉得可笑,那分明是你一个人的未来,跟她半毛钱关系没有。你让她放弃这里和你一块走,但这期间你考虑过她吗?她家里出事的时候,你在哪?”
1...4748495051...53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