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旋覆花之夜(父女 禁忌)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花灯京鹿
她和钟执,明知不能相爱而相爱,而那些躲在屏幕后面大放厥词的蛆虫们,他们敢吗?
不仅如此,钟执白天在外忙的时候,旋明还频繁地接到各种骚扰电话,辱骂的,找她约炮的,猥琐的,严肃的,难得有好心劝她的,关心的……总之各式各样的电话都有,到后来,她索性屏蔽所有陌生电话,只有钟执一个人能打进来。
连续几天因为晚上失眠,白天她就异常狂躁,看书的时候,写着写着就杵着笔尖奋力地乱涂乱画,把纸都划破,再把本子也撕了。然后开始发了疯一样地砸东西,在钟执回家之前又把现场的残骸拾好。
有时又会极度不安,像一只处在神崩溃边缘的狂犬,任何风吹草动都会让她心惊肉跳。钟执做饭的时候,她就在站一旁,阴沉地盯着他握在手中的菜刀,如镜般的刀身冷气森森,刀尖似有流动的寒光,手起刀落,一声一下,削成片,切成条,刀俎下的鱼肉下场也不过如此。
直到气氛有些诡异,钟执才一顿,然后放下刀洗净手,拉着她到客厅坐下。
她有心事。
客厅的灯光半明半昧,他与旋明对视了好一会,也不见她有任何反应,只是呆滞木然,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把手机给我。”钟执命令道。
听到这句话后旋明才终于有些反应,只是仍一动不动。钟执叹了口气,去她屋子里找出了正在充电的手机。
他回到客厅坐下,抬眼看了一眼旋明,用眼神询问着她,得到她不算情愿的默认后,钟执就自己解锁。
他很早之前就知道解锁密码了,是他自己的生日。
屏幕下方未读短信的数目让钟执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点开后,他冷静地浏览完所有短信,文字像被碾碎的玻璃渣一样,淬着尖尖的冰凌,一点点剜着他的心,他知道旋明最近失眠是怎么回事了。
然后钟执关机,一边开始拆卸电话卡,一边用不容抗拒的语气对旋明说:“卡放我这,明天我重新给你办一张。”
拆完又装好后,他拍了拍她的头:“跟你说多少次了,无论发生什么事,都要第一时间跟我说。”
其实旋明并不是不想告诉钟执,而是不忍心他再次因为她的事担忧。但是事实上,从小到大她被钟执呵护得太好了,不得不承认自己的一无是处和无能为力。
重新办了一张卡后,那些垃圾短信终于再没出现在她眼前,目之所及的世界开始变得清爽不少。钟执也开始频繁外出,有时候直到晚上才回家。
有一天上午,旋明在自己房间里看书。钟执正在书房的柜子里翻着什么资料,然后手机倏地响起,他一看是个外地的陌生电话就挂了,但是对方又锲而不舍地打了几次。
这段时间,他接到的骚扰电话不比旋明少,钟执烦不胜烦,最终忍着怒气接通了电话:“喂?你好。”
“嗨,钟执。”对方舒了一口气一般笑起来,“好久不见。”





旋覆花之夜(父女 禁忌) 第五十五章情深
电话里的是一个女人。
可能因为太久没听过对方的声音,钟执在脑海中搜刮了半天,也没能回忆起声音的主人是谁,不过对方的语气好像和他很熟,这种不适感让钟执眉头轻蹙又问:“请问你是?”
女人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反倒自顾自地轻笑:“我就知道你会忘。”
她又慢条斯理地开口:”和你分开后没几年我就结婚了,又生了个白白胖胖的儿子,现在正在上小学。”
顷刻间一道电流从脑后掠过,昏暗房间中被尘封的记忆掀起细小的尘埃,打开又闭合。钟执知道她是谁了,他撑在桌面上的手也不自觉地扣紧桌角。
他不太友善地睨了一眼屏幕上的号码,然后贴在耳边继续说:“你是怎么打听到我的电话的。”
“找以前的同学问的呗。”
钟执缓缓眯起眼,语气中是若有若无的凌厉:“这么多年不联系,开口不寒暄一下就来挖苦我吗?”
“没有没有,别那么生气嘛,我又不会对你和你女儿做什么。只是没想到你一直养她养到这么大了,还发生了这种事情。”
钟执倚着书桌,从窗户透进的光让他的脸处在阳光和阴暗的交界处,听她一提到旋明,钟执就不自觉地冷笑:“连你那边都知道了?”
对方像是听到什么夸张的笑话:“哪有那么夸张,还没到举国震惊的地步。何况我们隔着1200km呢,是我的朋友告诉我的,她现在在你女儿的学校当老师。”
钟执不耐烦了:“你到底想说什么?”
“没什么,就是久了没见和你聊聊天,我既不是来嘲讽你,更不是来支持你。”
她听到电话中的钟执不屑地嗤笑,又淡然开口:“听说你后来也一直没有结婚,是因为你女儿的原因吗?”
听她一口一个“你女儿”,说得好像旋明和她本人没有半点关系一样,这种刻意划清界限的说法,让钟执觉得非常不舒服——虽然现在她们两人确实没多大关系,她也不过是个置身事外的陌生人罢了。
她说完后钟执沉默了一会,安静的线路尴尬骤起,似乎一下子将遥远的距离缩到巴掌宽的面对面,直到对方都开始怀疑他是否还在接电话时,钟执忽的又笑了出来,温和平静的声音却浸透了彻骨的寒意:“你有什么资格提她。”
“你别冲动,当年抛弃你们是我不对,现在发生了这种事,我也很愧疚,真的。”
“所以我只是来关心一下。就像你没有打扰过我的生活一样,我也不想来打扰你们。”
钟执早在心底对她不知是虚情假意还是真情实意的话腹诽了半晌,这个冷血的女人,其实比他还要大上两岁的,都对他们不闻不问快二十年了,因为自己有了儿子,现在一出事才唤醒她的良心了吗?
“多一个你的电话也算不上打扰。”钟执漫不经心地回答她,随着经历过的事渐渐变多,他有限的尊重和耐心只会留给值得他付出的人。
“我现在也身为人母了,我也相信你的为人,你是真的爱她吗?各种意义上的爱。”
“爱。”
“那你还不打算放手吗?”
这个问题钟执已经被问到过很多次了,旁敲侧击的,好意的不怀好意的,大家都意见都出其地一致,其实现实和理智都在指向那个唯一正确的答案,可是对他来说,事情已经发生了,感情也已经倾注了,一切早就不是孰轻孰重那么简单的问题了。
“难道你有什么高见吗?”钟执猜不透她打来电话的目的,开口又是一句不留情面的犀利嘲讽。
他已经连续几次都用问题回答她的问题,不仅每次都话中带刺,语气也是冷嘲热讽,早已不见当年的温情脉脉。
钟执像是故意和她针锋相对,电话那头的人也终于笑不出来,沉默思忖着,然后才惆怅惋惜地开口:“钟执,你变了。”
其实他变没变,钟执自己再清楚不过,只是现在他们两个互不相欠,对于已经不在乎的人,多说一个字钟执都会觉得是浪,而真正在乎的人,他拼尽全力也要护她周全。
“爸爸?”这时,旋明突然出现在书房门口探寻地望着他。
钟执懊恼,他本是临时到书房,打电话时也忘记关门。
“是你女儿吗?这么久了我第一次听到她的声音。”电话里的人有些急切地问。
旋明这段时间都是惶惶不安地过着,一烦躁,见不到钟执就会担惊受怕地找他。见他正在打电话,她也没有打扰他,只是默默走了过去抱住他,贴着他的胸口乖巧地蹭了几下,似乎这样才能安心。
钟执摸了摸她蘑菇似的头,熟练地低头在她唇上落下一个吻,然后有些心不在焉地对电话里的人说:“行了先到这吧,她来找我了,有什么事以后再说。”
“好吧。”现在的钟执和她曾经认识的钟执判若两人,他的疏离和冷漠让电话那头的人再次碰壁,她有些尴尬地挂了电话。
“爸爸谁啊?”旋明抬头问,“好像听到你们提到我了。”
“我以前的一个朋友。”
旋明没有注意到“以前”两个字,拽着他的衣角,“我刚刚又上网看了一下……”
“不是叫你不要看吗!”钟执的怒火蹭地蹿起来,看到她睁大眼睛吓得微怔的表情,才发觉自己失言了,他烦躁地拧了拧眉心,“对不起,刚刚火气有点大。”
旋明恍惚了一会,差点站不稳,她咽了咽口水,正准备第二次开口时,猝不及防就被钟执抱起放在床上。
他撑在上方直视着她,好像这样就能与她的感情相连,只是他的墨瞳中看似是沉静湖面,却有什么正在节节败退。
钟执像是很疲惫一般,提起一口气话到嘴边又成了叹息:“陪我一会。”
旋明有些心疼地握住他的手,她隐隐感觉得到钟执在做些什么,但是他又什么都不肯告诉她,每次问起来都是闪烁其词,只是告诉她不要担心,安心待在家里就好。
这样的钟执又让旋明想起了久违的玻璃的感觉,虽然仍旧晶莹澄澈,虽然仍能挡风遮雨,但表面已经无声地布满裂痕,再有一个重创就会彻底碎裂。
钟执静静凝着旋明。她的眼睛水润动人,唇软而翘,颈窝娇嫩白皙的皮肉还有隐隐红痕,目之所及的容颜都在拨弄着他的心弦,只是美得让他揪心,美得让他痛苦。
钟执没有过多询问她旋明的想法,刻意回避她探寻关切的目光,手指径直卡住她的手腕,强硬地反手钉在床上,缩用力,再俯身含住她的唇,想要与她一同沉沦在片刻的温存中。
旋明是寄在他最伤处的一滴泪,是凌在心尖软肉上的一道疤,是回避不开一生一次的命劫。
说到底他也只是个普通人,没有办法逆天改命,两人之间的事他有太多的无能为力。
人前习惯敛光的钟执,也不曾向她抱怨过一句话,只是这一次,他连脆弱都已经懒得伪装了。
这样的钟执,让旋明脑海中突然浮现一个噩梦般的词。
情深不寿,慧极必伤。




旋覆花之夜(父女 禁忌) 第五十六章火花(微h)
他们的衣服很快被凌乱地堆在一角,钟执捧起她情迷意乱的脸,把散乱的头发往后拨,轻柔而缱绻地亲着她的眉眼,耳垂,唇角,粉嫩的脸蛋几乎全被他濡湿。
旋明想去抱他,但是手腕又被钟执捉住,摁在床上,像是戴了手铐一样被他牢牢控制,整个人在他身下都不得动弹。
她温热的身体散发着令人眩目的体香,钟执的舌尖抵在她颈侧的软肉上,压住了呼吸,一点点用力,贪婪又克制地感受着从舌尖传来的细微有力的跳动,那里是她的动脉,他真想就这么狠狠咬下去,用牙齿割破她娇嫩的肌肤和血管,看着鲜红的血液飞溅喷涌——
钟执的心底蛰伏着一只野兽,要是她被他咬死了,他就和她同归于尽。
钟执觉得这段日子心很疲惫,仿佛不安的灵魂和肉体已经剥离开,只有和她疯狂做爱时,才能感到一种安全的鲜活的存在。
钟执的手摩挲着旋明的细颈和锁骨,指尖依稀的温度让她心跳骤然加快。虽然他的手指并没有用力甚至很轻柔,但是看着旋明的眼神却像食肉动物一般凌厉。
有那么一瞬间钟执是真的想掐死她。
“爸爸……疼……”旋明弱弱地唤着不太理智的钟执,她害怕这样带给她一种莫名窒息感的眼神,“爸爸……你亲亲我……”
钟执捏住旋明的下颌,咬着她的唇惩罚她。然后他一边用粗鲁的言语羞辱她,一边用指腹抵在她身下花瓣的穴口轻揉慢捻故意不进去,看着旋明被自己弄得湿得不成样子,不停地叫着爸爸、爸爸哀求他,钟执就忍不住想要更进一步地蹂躏和侵犯她,却又舍不得真的伤害旋明,然后改口在她耳边温柔低语,留恋地对她说着含糊不清的情话。
钟执哄着她,直到旋明重新嗔笑起来,假装推了钟执几下,他又去掐她的腰揉她的乳,旋明也颤巍巍地舔他的下巴和喉结,再与他热烈动情地舌吻,柔软的身体被他留下好几处红痕,欢愉又疼痛。
就像是一种临近世界末日的抵死缠绵,只剩下肉体纠缠,感官碰撞,荒唐又癫狂。
钟执把她拉进怀里,从下面深深地顶了进去,一次比一次狠厉,连旋明的身体都被撞得一颤一颤,最近几次钟执都对她都不太温柔,发了疯一样在她体内捣弄,用滚烫的肉棒碾磨着花径深处的软肉。
当阴茎猛地一下挤到最深处,尖锐而强烈的快感让她的情绪不受控制地上涌,几乎瞬间高潮,连眼角也被撞落几滴泪水。
旋明承受不住叫着哭喊着,手指下意识地揪住床单,企图寻找一个着力点,然后钟执又强行掰开她的手指与她十指交握,压着她,再听着她像一只听话小狗一般,在他身下委屈又舒爽地细细呜咽。
只有钟执才能把她从灰暗压抑的世界唤醒,然后再与他一起激荡出原始欲望的火花,只有在他身上,旋明才能找到最美妙最契合的性与爱,他不是点缀荒芜的色,他就是人间的绝色。
真正爱一个人时,无论那个人是温柔的克制的粗鲁的放纵的,都一定会是刻骨铭心的,那些欢爱都成了留在身体上的红印,刻在灵魂里的深情。
只是越亲密无间,就越食髓知味。
他们就像属于彼此的氧气,只占空气的一小部分,却又无处不在,无时不在,失去了就再也无法生存。但高浓度的氧气也会成为毒素,在进退呼吸中,随着人的一颦一笑渐渐侵入骨髓。
“爸爸……有点疼……”旋明呜咽着,脸上又染上了潮红,眼角也有湿痕,她还是凑过去乖巧地亲了一下钟执,“你轻点好不好。”
钟执从她的话里反应过来,不自觉就松开了手,在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好几次都在把旋明当发泄的工具时,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眼底竟有一丝难以捕捉的慌张。
那种不安的情绪几乎要挑出胸腔,钟执不敢继续下去,无声地抱住旋明埋在她的肩颈处,等着身体里的火势渐渐熄灭,他才久违地亲昵地贴着她的脸颊:“乖,以后不会弄疼你了。”
之后钟执又是静静地搂着旋明也不说话,那个人的一个电话唤起了他二十岁以前的诸多记忆,青春的美好的遥远的留恋的以及刻意忘记的。
钟执并不是那种习惯沉湎过去的性格,也不是那种随意放纵自己的人,但眼下又有些失控。
这种对旋明几度产生的不能自已的强烈感觉,钟执从来没有在别的女人身上感受到过,原始又纯粹到像发情动物之间致命的异性相吸。
全身上下只剩下荷尔蒙,多巴胺,肾上腺素所促成的单纯的生理反应,却又时时刻刻能感受到那股浓烈的爱意。
就在这时,钟执的手机又响了,但当下他选择置若罔闻,依旧闭着眼一动不动。
手机响了很久,旋明忍不住了微微挣开他的怀抱,伸手够到了手机,递到钟执的面前问他:“不接吗?”
钟执懒懒抬眼看了一下手机,又是另一个陌生号码,他那句“不想接”还没说出口,旋明就自顾自地帮他接通了电话——
“喂?”旋明刚听到对方的第一句话脸色就煞白,所有的话瞬间被堵了回去,情绪也一下子激动起来,气得想要破口大骂,差点把手机摔出去。
钟执一愣,见势不妙,立马夺回自己手机挂掉了电话。
他大意了。
果然,旋明抬头地盯着他,眼眶中晶莹的泪水就要溢满,像被人欺负了一样双眼红红的,但仍旧不服输地咬着唇质问钟执:“你为什么不和我一样换张卡?”
她自己的事情都顾不过来,所以也一直忽略了钟执是不是也和她一样。
“你是不是接到很多次骚扰电话了?”旋明就快要哭出来了,“为什么不把这些骂你的人渣屏蔽掉?”
钟执哑口无言,他没有告诉旋明,他不但没有屏蔽掉这些人,大多数打给他的电话他还都接通了,并且钟执都是等到电话里的人把他骂得痛快了,他才一言不发地冷静挂掉电话。
“短信呢?以前发给我的那种短信你是不是也到不少?”刚在在钟执身下婉转承欢的娇柔已经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她异常的烦躁和愤怒。
“你知不知道我也很心疼你啊!”旋明不甘地朝他吼,生完气又抱着钟执大哭,眼泪全都蹭在他肩上。
她感觉最近的自己一直游走在神失常的边缘,时不时地陷入抑郁和自责之中,一惊一乍,患得患失,但只要是和钟执有关的事,又会轻而易举牵动她脆弱的神经和喜怒不定的情绪。




旋覆花之夜(父女 禁忌) 第五十七章悬崖
“没关系的,我的事你别担心。”钟执叹了一口气,伸手把旋明捞进怀中,掌心缓缓拍着她的背,“没有你想的那么严重。”
她不信。
凡事只要一牵扯到钟执,旋明就异常不安,狂躁没耐心,随时可能发疯或者失去理智。
多久了?有好多天了吧?为什么那些人还不放过他们?
其实旋明愤怒的,远不止电话里的恶言相向,还有自己的狼狈无力。
钟执小心翼翼地呵护了她快十九年,所以旋明敬重他爱惜他,她也自诩她对钟执是不输任何人,最认真的喜欢。但是她尽心思,竭尽全力追求的宝贝却被那些人贬成一文不值的垃圾,只因她没有能与这种执着的爱所比肩的强大。
她怎么可能甘心?
当软弱怯懦的皮囊配不上不甘咆哮的灵魂,这真是她人生最重的悲哀。
“现在已经没什么人打电话了。”钟执说这话时,温和的眸子里因饱含情绪反而生出一种冷,“而且……”
他突然又顿住了。
旋明不知道听进去多少,一言不发地将脑袋枕在他宽厚的胸膛上,眼皮揭起又闭合。她觉得自己像是得了一场重感冒,现实正在慢慢耗去她的耐心,然后填进悲戚、麻木,让她渐渐变得不像自己。
其实受伤不是最可怕的,它可以用爱治愈,疲惫才是,因为它会把爱耗光。
这种灰暗的日子一眼望不到尽头,每一个明天都是无望的末日。
旋明不仅脱离了校园,她还觉得自己已经和正常人的生活严重脱轨了。
守护这种脆弱易崩坏的爱,也是对她人性阴暗一面的挑战。
她已经分不清到底是别人还是自己在折磨她了。
其实就像钟执说的那样,现在外界的情况正在慢慢好转,人的好奇心都是有时限的,大众的视线也渐渐转移,除了一些不知好歹的骚扰电话,网络上有关他们的事已经越来越少了——虽然也传得越来越离谱了。
但是连续几天,钟执不在家的日子,只要旋明不小心看到一丁点和钟执或者她有关的消息,就又开始神经质地砸东西,大发雷霆,哗啦一声脆响,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到了深夜,旋明依旧失眠严重,在床上辗转反侧。有时她累了也会沉沉睡去,然后凌晨又突然从噩梦中惊醒。
钟执被她弄醒了,也只能亲亲她,抱抱她或是轻言细语的安抚,这些刚开始还有效,到后来就越来越不管用了。于是深夜的时候她吵着闹着要和他做,钟执很头疼,却也只能迎合她,反倒是她怎么都兴奋不起来,下体始终一片干涩,多少前戏都不会湿。
这种糟糕的状态对彼此都是一种折磨。
她已经在悬崖边上了。
终于有一天,吃晚饭的时候无论钟执怎么劝旋明,她都不肯吃,而她几乎一整天没进食了。
“吃什么吃!那些人巴不得我去死!我饿死算了!!”筷子被旋明猛地掀飞,然后在空中划出一道凌厉的暗影。
“那些垃圾还诋毁你!”她又负气地狠狠踹了一脚桌腿,“你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啊!!”。
“神经病!垃圾!人渣!都他妈以为我是死人没脾气吗?!”
钟执放下自己的筷子,看着她淡淡地说:“别闹了,吃点吧。晚上我们出门散散心,刚好我也有点累了。”
他的墨瞳如一片沉静的湖,清朗干净,没有一点和她争吵的欲望。
一听到钟执说累,她像是刹那窒息,突然就不闹了。这么多天了,他第一次开口对她说累。
也是啊,他怎么会不累呢?这些天钟执要处理她的事,照顾自己的同时还要照顾她这个暴脾气的大小姐,而她遇到问题只会哭只会生气发怒向他撒泼,在家里一点用处都没有,泪水廉价到甚至连她自己都嫌弃。
没用的人没有资格抱怨。
旋明如突然梦醒就被暴露在太阳底下暴晒一般,她一吸鼻子眼睛又开始骤起水,喉咙却干涸如旱地:“爸爸对不起。”
她手指拽上了他的袖口,声音已经开始带上了鼻音:“爸爸,你是不是心情不好。”
“心情能好吗?”钟执淡淡撇她一眼。
“对不起。”
这一次钟执没有像以往那样安慰她了,旋明也重新抽出干净的筷子,只是眼泪又开始不争气地落下来,她一边抽抽搭搭地哭,一边端着碗重新开始吃饭,像是吃了满口的玻璃渣,割得她鲜血直流还不得不下咽。
旋明这一个月几乎没出过门,近乎休学在家的状态,晚饭后准备散步时,她下意识地要戴上口罩,被钟执拒绝了。
钟执捏了捏她的脸:“就是要你出门透透气,还戴口罩干什么?”
“可是,我怕……”
钟执笑她:“晚上天都黑了,没人认出你的,而且你还没出名到那种程度。”
她知道自己是惊弓之鸟,所以不情不愿地被钟执拖出了家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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