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锅水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烟猫与酒
“啊。”江初应了声,愣在转椅里没动。
“怎么了你,”他已经这么愣半个上午了,大奔自己乐了半天,见江初连个表情都没有,挪过去摸摸他脑门儿,“昨天那点儿酒到现在没醒过来?”
“没吧。”江初转转脑袋,昨晚上加在一块儿拢共睡了四个钟,这会儿脑仁直晕。
“我看你以后啤酒也别喝了,”大奔从抽屉里扔出袋醒酒药给他,“就不是那块料。”
“我看也是。”江初叹了口气,慢吞吞地坐起来去接热水。
嘴上这么说着,其实他心里明白,跟喝酒和没睡够关系都不大。
干他们这行这都是常事儿,他这年龄还没到少睡几个钟头就半死不活的状态。
他就是闹心。
不知道覃最这会儿在干嘛,是不是跟他一样挺闹的。
也不知道晚上回去怎么跟覃最聊聊。
想到“聊聊”,江初觉得本来就散成一滩的脑仁儿直接都晃成汤了。
得聊聊吧?
其实不聊也行,就当开了个玩笑,哥俩儿开玩笑不是很正常么,杜苗苗跟老杜还见天儿打呢,也没见老杜一天当回事儿一样给杜苗苗做思想教育。
真不用聊?
肯定得聊,昨天那就已经不是个开玩笑的度了。
但是怎么聊呢?
聊什么?怎么开头?
问覃最为什么发情?
因为青春期就这德性。
为什么发自己身上来了?
因为旁边正好就是你自己。
你还逗人家喊哥。
把小鸡儿喊得跟个声控玩具似的,你俩轮流起反应。
所以综上所述,都是你自己撩拨的,明知道人家覃最的取向什么样儿,还一口一个哥逗个没完。
“哎!”江初蹲在院子里就着解酒药喝了一大杯热水,搓搓自己的脑袋,很郁闷地轻喊了一声。
真他妈乱。
又蹲了两分钟,他顶着一脑门儿官司晃回屋里,大奔正回头要喊他。
“陈林果给你发消息你看见没?”大奔问。
“没有。”江初拿过手机看了眼,确实有几条。
他边点开大奔边说:“人问你晚上要不要一块儿看电影,叫上宝丽方子咱们几个人一块儿,问你你没回,宝丽问我来了,我琢磨反正人多,就答应了。”
“嗯,行。”江初没拒绝,一方面是确实没必要拒绝,另一方面,他还没想明白晚上回去怎么跟覃最说话。
几个人在小群里说了会儿话,大奔“哎”一声又问:“叫你弟弟一块儿?”
江初划手机的指头停了停,正好划拉到覃最的微信头像,他头也没抬就否决了:“不了,他裹着石膏,腿脚不方便。”
第38章
腿脚不方便的覃最在家里做了一桌子的菜。
下午杵着拐去超市的时候, 导购员看他都有点儿不知道是感动还是怜悯了,一路跟在身后提醒他慢点慢点儿。
还特真诚地告诉他,现在从网上也能买菜, 一小时就送到。
覃最冲她笑笑,道了谢。
他知道能从网上下单,江初那种自己过日子一个月买不了一回菜的人, 熟练掌握一切网购的途径与技巧, 这几天知无不言地传授给了他。
他就是想出门转一圈。
一个星期没下楼了, 尤其今天的心情, 让他格外觉得憋得慌。
明明这阵子都是他白天醒了江初已经去上班了,他在家随便弄点儿吃的, 等着晚上江初回来,也没觉得难熬, 今天就是不行。
就觉得时间过得特别慢, 他心里也特别躁。
因为江初生气了。
甚至可能比生气更严重点儿。
尽管从昨晚到现在, 他跟江初连眼睛都没对上,江初也没冲他发火, 恰恰就是因为江初什么都没表现,覃最知道他肯定心里拧着疙瘩。
二锅水 第39节
否则按照平时他和江初的相处模式, 如果只是单纯的不高兴, 江初昨天晚上从浴室回到房间看他已经没在屋里, 就会追过来问他刚才发什么神经。
跟之前他摔着牛排问“躲什么呢”一样,理直气壮的。
越是避交流,问题就越大。
覃最不怕别的,江初要愿意的话多抽他几脑袋都小事儿, 他就怕江初跟上回似的躲他。
上回好歹还什么都没发生, 这次确实是他做过火了, 江初如果躲着他,或者说,恶心他了,他连解释都没办法解释。
也没法解释。
归根到底就是冲人耍流氓了,跟性取向如何都扯不上关系。
覃最把鸡翅一个个从盆里捞出来改刀,心里说不出的没底。
他现在很想见到江初,两个人还能在一个屋檐底下他觉得踏实。
可是真见到了也不知道该说点儿什么,思来想去,还是先给江初做一桌好吃的吧。
这阵子顾忌他的腿,两人吃饭都少油少盐的,那天还听江初念叨着想吃可乐鸡翅。
糖醋排骨可乐鸡翅羊肉汤,再配一个松花豆腐,做起来不难,就是时间。
光腌肉的各种料覃最就查了半天,照着网上搜来的食谱从下午折腾到晚上六点,他掐着江初快下班的时间,把菜盛好端到桌上。
不错。
都挺香,看着也像样。
周腾坐在椅子上伸着脖子直嗅,冲覃最“ia”“ia”地叫,覃最笑笑,弹了它一鼻头。
全都折腾完,他才发觉自己的腿有点儿胀得发疼了,今天运动量太大,腿一直悬着,充血充过了头。
他把电视打开,架着腿靠在沙发上看了会儿手机,高夏给他拍了张在食堂吃饭的照片过来。
高夏:看
高夏:大妈们又牛逼了,西瓜皮炒杏鲍菇
高夏:真他妈绝才,我都怕我吃了能看见小人跳舞
覃最看了眼,点开相机抬手冲着餐桌,把镜头拉近拍了一张。
半分钟后,高夏直接把语音电话给他打过来了。
“能不能做个人啊。”高夏上来就喊,“我这儿还啃着西瓜皮呢。”
“谁让你点那道菜了。”覃最懒洋洋地摁了几下遥控器。
“我这不好奇么,从小到大也没尝过炒西瓜皮。”高夏乐了,“你是不是明天就能来上课了?”
覃最“嗯”了声。
“赶紧来吧,我无聊得要死。”高夏说,“我都把小胖的凳子给你抢过来了,就搁你桌子底下,方便你架腿。”
“那小胖呢?”覃最笑笑问。
“他坐一个凳子可以了,”高夏“嘎吱嘎吱”嚼着西瓜皮,“一天说自己屁股大占着两个凳子,哪有这样的。”
跟高夏扯了会儿皮,挂掉电话后,覃最看见江初给他发了条微信。
他俩最近挺少发微信,覃最一天天在家待着,江初一般有什么事儿都直接打电话。
点开看一眼江初发的内容,就六个字:我晚点儿回去
覃最攥着手机看了半天,拇指在手里边缘一下下摩挲了好一会儿,给他回了个“嗯”。
江初到覃最回过来的“嗯”,才把手机调成静音,锁屏塞进外套兜里。
“吃么?”陈林果递给他一桶爆米花。
“谢谢。”江初给方子捏了两颗,陈林果又分给旁边的宝丽。
“你俩到底能不能成啊?”方子坐在江初另一边,凑着耳朵轻声问他。
江初摇了下头,压着嗓子轻声否回去:“没影儿的事。”
“没影儿你还跟人看电影,”方子嗤笑一声,“我看挺有影儿。”
“我还跟你看电影呢,我跟你有影儿么?”江初从3d眼镜底下斜眼儿瞥他。
“好说啊,”方子眉毛一拱,“咱俩搭伙,你再把你弟捎带过来,直接儿子都有了。”
“滚蛋。”江初笑了笑。
电影放的什么东西,江初一点儿也没看进去。
他们一排大奔宝丽陈林果他和方子,除了他全都乐得跟鸭子一样,只有江初心不在焉。
看见电影里一家子吃饭,他脑子里转悠的全是覃最今天吃了点儿什么。
也不知道覃最现在是个什么心情。
江初是为了多点儿时间琢磨晚上回去怎么面对覃最,才出来看这个电影,结果一场电影看完,他还是什么都没琢磨出来。
看完电影,几个人又顺道去旁边吃干锅。
江初昨晚上就没睡好,一天折腾下来,吃饭的时候直泛困。
方子吆喝着吃完饭去唱歌,他赶紧摆摆手拒绝了,刚才不知道谁点了份鸡蛋仔味道不错,他给覃最打包了两张带走。
“就走啊?”宝丽夹着块芹菜都没反应过来,“我还想着等会儿你送果果回去。”
“今天不行了,我弟断着腿一个人在家呢。”江初看了眼陈林果,“要不等会儿……”
“不用不用,”陈林果摆摆手,“本来我跟初哥家也不顺路。”
“行了,等会儿咱俩送,或者让方子送。”大奔挥了挥筷子,“赶紧让他走吧,这现在就是个爹。”
“我送,你走吧。”方子也摆摆手,“下回你就别来凑我们的局,你现在只适合跟老杜一块儿玩。”
江初没再说什么,道个别先撤了。
回到家正要掏钥匙,他推了一下门,发现门是虚掩着的,一推就开,没锁。
“覃最?”江初换鞋进去,先冲餐桌上一大桌的菜愣了愣。
覃最没在屋里,他去敲敲覃最的房门,也不在房间。
人呢?
在厨房卫生间又看了一圈,江初跟茶几上的周腾大眼瞪小眼,脑子里莫名地蹦出一个念头:又躲了?
门也没锁,一个裹着石膏的瘸子能去哪儿?
他抄起手机转身要出去打电话找人,号还没拨出去,一开门,覃最杵着拐正要抓门把手。
“回来了?”冷不丁跟江初对上眼,覃最笑笑,喊了他一声。
“啊。”江初松了口气,侧身让他进来,“你干嘛去了?”
“扔垃圾。”覃最撑着墙挺劲地单脚蹦着换鞋。
“扔垃圾你留给我回来扔不就行了。”江初扶了他一把。
“反正在没什么事儿。”覃最去洗洗手,把电饭锅里还热着的米饭端出来,“你吃饭了么?”
江初要去卧室换衣服的脚步顿了顿:“你还没吃?”
覃最看他一眼,没说什么,坐下来往碗里夹了块排骨,三两口就着米饭扒进嘴里。
江初心里一下子特别不是滋味儿。
“我想着我说晚点儿回来,你就自己先吃了。”他脱掉外套挂在椅背上,在餐桌前坐下。
真不是他故意没跟覃最说让他不用等自己吃饭,平时说晚点儿回,覃最也没专门等过啊。
他用手背试了试盘子,菜都快凉了。
“热热再吃吧。”江初想起来他给覃最带的鸡蛋仔,赶紧去拿过来,“这都是你做的还是点的?做的?”
覃最“嗯”了声。
江初去厨房探头看了眼,听见覃最“嗯”又立马回头问:“你做的?家里哪有羊肉,你出去了?”
覃最没看他,嘴里还嚼着块凉了的羊肉,又“嗯”了声。
江初愣在厨房门口看他一会儿,什么乱七八糟的这那的情绪都没了,就觉得心疼得不行。
覃最肯定也是从昨晚忐忑了一天,怕自己生气,专门杵着拐去买菜,回来劲给他做了一桌子爱吃的。
结果他跑去看电影,这小子还跟屋里傻等他回家吃饭。
想想这些画面,再想想覃最这会儿的心情,江初心口都酸得拧出汁儿了。
跟他们吃个屁的干锅啊,看个电影回来得了。
“是不是有病,叫人上门送不会么?”他拧着眉毛在覃最旁边又坐下了,特不得劲儿地瞪着他。
“你加班了?”覃最问。
“没。”江初犹豫了一下,还是实话实说,“看电影了。”
覃最看他一眼:“跟陈林果?”
“嗯,还有大奔宝丽方子,”江初也不知道干嘛要解释这么明白,“几个人一块儿。”
“哦。”覃最应一声,又往嘴里扒了两口米。
江初想说先别吃了,热热再吃。
没等他开口,覃最又问了句:“你不是因为我,所以专门去跟她……”
“不是。”这点没什么好犹豫的,江初直接回答他,“跟你没关系,她之前就说了好几次,今天大奔就直接答应了。”
覃最点了点头。
其实回来的路上,江初已经决定什么都不提了。
覃最就一小孩儿,昨天那情况浑劲儿上来了,也没什么不能理解的,专门跟个正事儿一样再提溜出来说,俩人都挺别扭。
但是覃最既然提到了,他想想,还是得把自己的态度说明白。
“你昨晚上是什么情况?”江初一只脚踩在椅子沿儿上,点了根烟看着覃最,“晕头了?”
来了。
二锅水 第40节
覃最放下筷子,也靠在椅背上,跟江初对视了一眼。
江初没避着这茬不提,他心里反倒松了不少。
“是我的问题。”他直接跟江初认了个错。
“废话,还能是我的问题?”江初弹了弹烟灰,“我非伸着手要往你身上抓了?”
“挺恶心的吧。”覃最扯了下嘴角。
江初没有立刻回答,停顿了一会儿,他才认真地望着覃最说:“没有。”
覃最掀起眼皮盯着他。
“跟恶不恶心没关系,覃最。”江初想了想,慢慢地凝合自己的语言,“喜欢男人还是女人,这事儿永远没什么恶心的,是你的自由。我从来不觉得你有什么问题,以后别再让我听见你把这种词儿往自己身上贴。”
“但是取向是取向,不管什么取向,你得有个度。”江初又说,“不能你喜欢男的,正好我躺你旁边你就冲我上手。我喜欢姑娘,也没见随便逮着谁就对人怎么着,是不是?”
“嗯。”覃最点了下头,“谢谢。”
“不用谢。”江初突然被这声正儿八经的“谢谢”弄得有点儿想笑,又顿了下才拽回刚才的思路:“再说我是你哥,明白了么?”
覃最把江初的烟盒拽过去,单手拧开盖子咬了一根出来,偏头点上火。
江初想着他的石膏还没拆,条件反射想给他拽掉,又想想这个话题对覃最可能还是挺不舒服,就没动。
两人隔着飘起来的一袅烟气对视了会儿,覃最看着他说:“我尽量控制,你别躲我。”
“我躲你个蛋。”江初隐约觉得“尽量”这词儿用在这有点儿不太对,但他也没多想,“回回不都是你溜得比兔子还快。”
覃最咬着烟的嘴角轻轻翘了下,望着江初:“以后不会了。”
第39章
“你还吃点儿么?”覃最把烟头碾灭在烟灰缸里, 冲着一桌子菜抬了抬下巴。
“吃,当然得吃。”江初想上手捏一块鸡翅,覃最“哎”一声, 把自己的筷子递过去。
江初夹了块鸡翅叼在嘴里,去把菜都热了热。
站在灶台前等锅开时,他又想到覃最杵着拐去买菜的模样, 忍不住又叹了口气, 出来时朝覃最脑袋上摁着晃了一把:“小可怜儿。”
覃最看他一眼, 像是有点儿想笑。
“等会儿帮我敷一下吧。”他捞着自己的石膏腿摸了摸。
“敷。”江初这会儿基本就是有求必应了, 蹲在覃最跟前儿也轻轻摸了两把。
第二天,江初专门把闹铃改成跟覃最一样的时间, 开车送他去学校。
本来覃最说自己打车去就行,跟高夏说好了, 在校门口接他。
“不行。”江初没同意, 路上顺道买了两份早点, “晚上放学我来接你,还是后门?”
“嗯。”覃最也没坚持, 比起自己打车,他当然也更愿意享受江初的车接车送。
就是江初每天得少睡小两个钟头, 让他有点儿过意不去。
到了校门口, 高夏果然已经等着了, 抱着胳膊靠在停车牌的大柱子上,一脸没睡醒的表情,一只手还缩在袖子里举着套煎饼,有一口没一口地啃着。
见到江初的车, 他举了举煎饼。
“自由男神。”江初把车窗降下来。
“哥。”高夏笑着喊了声。
江初下车给覃最拿拐, 高夏把煎饼塞书包里, 去副驾旁边接应着覃最。
“交给我吧哥,保证一个跟头都不让他摔。”他掺着覃最下车站稳,等覃最架好拐,很顺手地把胳膊往覃最腰上一圈。
江初扫了眼两人贴着的姿势,把覃最的书包递过去,笑笑:“那我就放心了。”
“路上慢点儿。”覃最把书包挂肩膀上,交代江初一声。
“你先顾你自己吧。”高夏架着他往校门里走,周围不少学生在往他们这边看,校门口的保安都跃跃欲试想过来帮着扶人了。
两人配合得还挺好,高夏还时不时跟覃最怼着脑袋有说有笑的,江初一直看着他俩挪进学校里,才转身开门上车。
还说不爱让人碰,这不碰得挺自然的么?
往公司开的一路上,江初脑子里就在循环播放高夏虚揽在覃最腰上的那只手,有一阵没一阵的。
动作也太自然流畅了。
又想起覃最之前跟他说的那个初三生物老师,长大版的高夏,江初淡淡地“啧”了声。
他觉得自己现在真的越来越像个家长,思维思路什么的都很标准。
之前就老琢磨梁小佳杜苗苗,跟防孩子谈恋爱似的,这会儿想想,完完全全就防错方向了。
这么一拐弯,江初又想象到以后覃最真拉着高夏跟他介绍“这是我男朋友”的场景。
理论和实操果然还是不一样,理论上江初把话撂得挺硬,你喜欢男的女的都正常。
真要想想覃最真弄了个男朋友来他面前,他也确实有些别扭。
毕竟这关系太容易引人发散了,江初顺着就又想到那段能把人顶到脱臼的小画面。
之前他光把覃最代入进去,别扭里还带着难以启齿的微妙反应。
可是把覃最跟高夏代入成一对儿,他就光剩下别扭。
太操蛋了。
江初强行打断自己的思路。
老幻想自己弟弟的性生活算个什么事儿。
变态似的。
高夏确实做到了自己的承诺,在学校里把覃最照顾得很好,没磕没碰。
到今年飘第一场雪的时候,覃最成功地去拆了石膏,江初摁着他全方面的去让医生检查一遍,恢复得非常良好,提溜了一个月的心这才放下来。
“不会以后习惯性脱臼吧,大夫?”江初还惦记着那个习惯性脱臼的大哥,忍不住又问医生。
“也没那么容易就习惯性脱臼。”医生在覃最的脚踝上摁了摁,“最近还是别太受力,慢慢走路,前几天可能容易酸胀,感觉不舒服了就休息,毕竟是受了伤,还是得复健的。”
“行。”江初点点头。
覃最就没江初顾及那么多了,拆了石膏第一件事,他先回家痛痛快快洗了个澡。
最近这一个月他都没洗畅快,一天只能拿个毛巾擦擦。
连着搓了两遍澡,已经准备抹上沐浴露冲干净出去了,覃最攥着浴球想了想,又放回去,拉开条门缝喊江初。
“怎么了?”江初今天休息,正躺在沙发上翘着腿跟大奔方子打游戏,准备团个火锅券晚上带覃最出去吃。
“帮我擦擦背。”覃最说。
“行。”江初正好被人砍死,打了个符号上去,把角色挂机苟着。
扔掉手机起身去浴室,一拉开门,覃最已经一手撑着墙,背对着他站好了。
江初冲着他的背影愣了愣。
浴室里开了浴霸,暖黄光底下热气腾腾的,给覃最的肩背腰线打上一层带着雾气的光,水珠泛着热气往下滚,他的目光也随着往下移。
“嗯?”覃最感觉江初一直杵着没动,偏头看他一眼。
“澡巾给我。”江初把浴室门反手关上,省得跑热气。
覃最把澡巾递过去,已经洗好拧干了。
江初接过来套在手上,另一只手扶着覃最的肩,刚隔着澡巾把掌心覆在覃最肩胛骨上,他就明显感到覃最的后背紧了一下。
“你那毛病是不是分人啊。”江初扣紧他的肩,用力擦了两下。
“什么?”覃最问。
“我之前看高夏搂你扶你,你不都挺自然的。”江初感受着掌心底下的热度,覃最的后背很漂亮,肩胛骨的线条紧实,还有一条性感的小背沟,“也没见碰一下就一激灵。”
“他什么时候搂我了?”覃最没想起来。
“给你当护拐使者的时候。”江初戴着澡巾的手滑到覃最腰侧,横着搓了两把。
覃最没说话,又扭脸看了江初一眼。
江初大刀阔斧地给覃最搓完一遍后背,正想说没什么灰,覃最才又说了句:“那能一样么。”
“什么?”江初有点儿没接上。
覃最没转身,直接往后够着只手把江初手上的澡巾拽下来,打开淋浴搓着。
“隔着衣服扶一把,跟光着被人上手搓。”他说。
江初心思动动,从覃最身侧往前看了眼,无奈地都想笑了:“至不至于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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