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锅水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烟猫与酒
盖在江初脸上的t恤不知道什么时候滑了出去, 覃最捞起来随意擦了两下。
要往江初小腹上擦的时候,江初按住他的手:“我自己。”
嗓子哑得他听着都愣了愣。
覃最没说话,松开手把t恤留在江初身上。
江初拽拽被推到胸口的衣服靠坐起来,视线往下一搭就感觉头皮一圈圈的发麻。
他一条腿被挤得滑到沙发外挂着, 身上一片污糟糟。
覃最这t恤还是黑色的,那些玩意儿粘在上面简直没眼看。
他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整好的裤子,也没好意思跟覃最对眼儿,直接攥着t恤起身去了卫生间。
江初洗完澡出来, 覃最也进去冲了冲, 一眼就看见自己的t恤被泡在盥洗池里, 江初还往里挤了一坨洗手液。
伸手搅了两下,他忍不住地有点儿想笑。
覃最利索地两把把t恤搓完拧拧水, 找了个衣架挂上, 再出去就看见江初冲着落地窗盘腿坐在床上,还有一缕烟气曲曲折折地从他脑袋上往上飘,跟要成仙似的。
他把桌上江初喝剩下的半杯水给喝了, 也抬腿上床,从江初身后环腰抱着他, 掌心在江初肚皮上揉了揉。
“洗完了?”江初正咬着烟在发愣, 被覃最胳膊一搂才回过神, 偏偏脑袋掉了一截烟灰在腿上。
他在心里小声骂了句“操”,低头扫了半天。
“嗯。”覃最应了一声,下巴垫在他肩头往前看,伸手帮他扫。
扫完烟灰,他把江初嘴里的半支烟夹走,咬进自己嘴里。
江初看着覃最搁在他膝头上的手又愣了会儿,从烟盒里又倒了根烟出来叼着。
“小狗。”他喊了覃最一声。
覃最环着他的腰往后使使劲儿,示意江初把脊背放松,靠着他。
这小子的胸膛已经成长到能撑住一个人了么?
江初没有真往后靠,顺着覃最的力气捏了捏他的手:“我知道这会儿说这些,显得哥特浑。”
覃最没接他的话,但是呼吸的节奏拢了。
江初有些艰难的继续开口:“但是你不能再这样了。”
在覃最没出声,也没有任何动作的空当里,江初很奇妙地回忆起了以往那几次分手的经历。
他总是“被甩”的那个,再往前的记不太清了,印象最清楚的就是前女友。
她对江初说出“咱们分手吧”这五个字时,声音很轻,眼神像是也很为难。
江初不知道她当时真实的心情如何,也忘了当时自己是什么感觉。
似乎也没多强烈的心理感受,甚至还隐隐地替对方松了口气。
现在他跟覃最没有任何名义上的亲密关系,只是说了句“你不能再这样了”,心里却直抻得难受。
不是难受自己,是难受覃最。
覃最真的像只小狗,他的小狗,小狗太赤诚了,释放出来的感情一丁点儿都不遮掩。
他都不敢回头看覃最的眼睛。
“我不知道这么说你能不能理解,”江初皱着眉,目光定在地毯一角,一下下攥着覃最的手,“我没法儿跟我爸妈交代,你能懂么?”
“从我妈那头,她没法理解,也不可能接受。从我爸……也是你爸,就更不可能了。”江初说出这层关系都脑仁儿直绷,“我该管你妈叫‘妈’,你是我弟弟,我是你哥。”
“我不能只对自己负责,我头上是一大家子人,包括你。”他几乎是从嗓子眼儿里挤出这句话,“懂么?”
覃最还是没有说话。
江初有些烦躁地摸过打火机,“咔”一声把烟点上。
“如果没有这层关系,或者我在你这个年龄,可能我都……”他顿了顿,没继续做这种无意义的假设。
“你太小了,覃最。”一脑袋杂草一样的思绪转来转去,还是转回到最深深处的根源,“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也觉得我这辈子就喜欢那一个女孩儿,会跟她结婚,不会再有别人了。”
“你现在想想你初中那个实习老师,再过几年,你回头想想现在你对我,”江初咬了咬牙,“都是一样的。”
“所以你……”他还想继续往下说,覃最一直安静地搂着他没有反应,却在这时候打断了他。
“就因为这个是么?”覃最反手扣住江初攥在他手上的手,用力圈紧江初的腰。
“什么就因为这个?”江初被勒得差点儿又没咬住烟,差点儿忍不住想回头抽他一脑袋,“我他妈说了半天你就光捡你愿意听的……”
“其他的都不算,说到底你最怕的就是我比你小,怕我对你的感情不算数,以后会变,是不是?”覃最又打断他,扳着江初的下巴强行把他转过来面对自己。
“……其他的怎么就不算了?你说不算就不算啊?”江初真想骂人,张张嘴酝酿半天,又不知道怎么反驳。
“我其实更不明白,你为什么要拿你自己跟我初中那个老师比。”覃最没接他这个问题,也微微皱着眉,很认真地盯着江初。
“你跟他根本不是一码事,”他在江初左胸口拧了一把,用掌心结结实实地扣紧,摸索着江初的心跳,同时还能摸索到他留下的牙印,“我对他从来没有对你的这些念头,对谁都没有。你对我来说跟谁都不一样,信我很难么,哥?”
覃最很少这样大段表达心情,江初一时间说不出话来,冲着地毯发愣。
“不信也没事,我不怕你信不过我,我也没别的办法。”覃最重新抱紧他,从身后用力贴着江初的脖子,“但是二十岁的我你信不过,二十五岁可以么?二十八岁,到你这个年龄可以么?三十岁可以么?”
“我可以等到你愿意信我的时候,你能给我这些时间么?”覃最不是在说气话,他的语气很认真,特别认真,认真到声音都发紧,“你等等我,行么,哥?”
江初已经分不清心口一抽一抽的心疼,是源于覃最过于用力的手掌,还是他从背后挤压过来的浓厚情绪了。
他就是心疼,覃最一句扎人的话都没有,偏偏每个字都听得他想倒抽一口凉气。
“你怎么就听不懂我说话啊?”江初心疼得不行,转身扣着覃最的脖子用力搓搓他的后背,心疼到都不知道怎么摆弄他好,只能用鼻梁使劲贴了贴覃最的侧脸,还气得往他耳朵上狠咬一口,“你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
覃最扣紧江初的腰把他摁到床头,又埋下头亲他。
后面两天,他俩都没再提这些话。
江初是心里乱,半夜睡着睡着想起来覃最紧紧抱着他说哥你等等我,心里都一阵抽抽。
然后就忍不住想叹气,翻翻身把腿往覃最身上一砸,砸醒了跟他扯闲话。
覃最则是自己不想,也尽量不给江初机会让他多想。
“这几天就好好玩儿,行么哥?”他逮着机会就拽江初的裤子,除了正儿八经出去逛逛玩玩和吃饭,剩下的时间他恨不得把江初锁在酒店里。
江初也差点儿就让他给蛊惑了。
说“差点儿”都不对——离开平时生活学习的熟悉环境,待在一个只有两个人独处的地方,每天除了吃吃玩玩也没个正事儿,确实容易有种“这世界没别人了”的放纵和堕落。
而且凡事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他对覃最的纵容根本就是直线飙升。
沙发上头一回,覃最摸索着拽下拉链的动静江初都听得耳朵滚烫,被一把攥住时,他差点儿膝跳反应把覃最蹬下去。
前两次还只是手,第三天他跟覃最去景点挤了一整天回来,浑身的骨头都快挤错位了,瘫在床上只想睡。
覃最关了灯在电视里放了个破鬼片儿,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趁着他头昏脑胀,狗胆包天地压着他别开腿,蹭在他腿根里拱。
江初前几下都懵了,反应过来后浑身汗毛直接炸开,拧过胳膊要暴起揍人,被覃最摁着后脑勺一把捂在枕头里,咬着脖子糊了一腿。
虽然之后还是被江初给揍了,但他脸皮够厚,也知道满足。
情要发,发完以后揍也挨着,挨完哪怕什么都不干,搂着江初睡觉看电视他都踏实。
不过原本安排好,甚至还随时等着延长的五天假期,俩人也没过完。
第四天傍晚吃完饭,江初还嫌给覃最买的东西不够多,想再带他去买两身冬天的衣服,老妈的电话打来了。
“你在哪儿呢江初?放个假也不见你回趟家,又跟大奔他们出去了?”老妈的声音就像医学院里每天准点震响的高楼挂钟,“铛”一声把江初给砸醒过来。
“没。”江初看了覃最一眼,有种他和覃最这几天的胡闹,全通过这一通电话被老妈看在眼里的心虚。
“我来……看看覃最。”他顿了顿才把话说下去。
“啊。”老妈应了一声,先问:“他挺好的?”
“挺好的。”江初说。
“挺好的你就回来看看你妈。”老妈的语气有点儿不高兴了,“给那夫妻俩养儿子还上瘾了是不是?这两年也没见你对我这么上心。”
之后也没等江初多说,她撂下一句“明天来家吃饭”,直接把电话挂了。
第72章
江初皱皱眉毛挂掉电话, 覃最也知道对面是谁,心里明白江初跟他待不到假期结束了。
“要回去了?”他看着江初问。
“啊。”江初应了声,起手机又冲覃最笑了下, “我妈想儿子了。”
他话说得轻松, 覃最配合着笑了笑,但是能看出来江初眼底的不踏实。
这几天跟江初待得太舒服了, 猛地一下被一个电话拽出来, 覃最心里也别扭,却没有办法。
“等会儿就走?还是明天?”他想抱会儿江初,但是街上人来人往的,只能轻轻捏了下江初的手。
老妈的命令是“明天来家里吃饭”。
按照他们母子俩交流的习惯, 如果没有特指“晚上”,那就是中午饭前就要见人。
江初冲着钟楼的方向看了眼时间。
现在快七点,买八点的票回去其实最合适。
晚上到家九点来钟,洗洗睡一觉, 第二天不慌不忙就过去了。
可是跟覃最的目光一对上, 他也舍不得说走就走。
“明天吧, 早八点那趟车坐习惯了。”他在覃最背上拍了一下,“抓紧抓紧, 去给你把衣服买了。”
“衣服真够了, 你不是还带了一箱子么?。”覃最松了口气。
他被江初的妥协弄得心里发烫,现在就想回酒店跟他好好多待一会儿。
“是么,我老觉得不够。”江初笑了笑, 跟自言自语似的。
“我估计真是把你当儿子养,能给你的都想多给你一份, 用不着放柜子里备着, 我想想也踏实。”他胳膊搭在覃最肩上, 借着看衣服的纷乱视觉,把老妈电话带来的心乱压下去。
覃最偏头盯了江初一会儿,没再拒绝,牵牵嘴角由着他到处乱看。
二锅水 第75节
除了衣服,江初从商场下去,又顺便去超市给覃最买了一堆吃的。
“这些是真不用,又不是小孩儿。”覃最都无奈了,推着小车跟在江初后头,江初往车里扔他往车外捡。
跟他们兄弟俩以前过年买年货一样。
“你话怎么这么多。”江初不耐烦地把覃最挑出来的一盒曲奇饼又给搁回去,“扔东西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啊?”
“你买这么些我怎么带回去?”覃最都没话说了。
“你直接把我箱子拉走吧。”江初想了想,“反正都是给你带的,我就带了几条换洗……”
“内裤留给我吧。”覃最又往外捡出去两瓶黄桃罐头。
江初脖子一梗,皱着眉扭头瞪了覃最一会儿。
覃最好像一点儿也没觉得自己在大庭广众下说了什么没皮没脸的话。
他连江初的目光都没接,嘴角勾着一抹笑,继续慢条斯理地从小车里往外拿东西。
等他们回到酒店拾东西,覃最还真的把江初的内裤给扣下了。
“不是,你是不是心理变态啊?”江初简直替这个狗玩意儿臊得慌,“你留我内裤干嘛?”
还他妈是穿过的!
“你心里没数?”覃最瞥他一眼,把箱子拉链拉好,还把密码锁给扣上了。
“我数你个蛋!”江初从衣架上把头天换洗的内裤拽下来,摔门去洗澡。
这天晚上,覃最基本没睡。
其实如果按照之前五天的计划,江初明天不走,明天晚上他也就会是这种心情,看着江初拾东西,后天也就回家了。
提前了一天而已。
但就这一天,就让他盯着江初不舍得闭眼。
虽然这说法放这儿不太合适,覃最确实有种“看一眼少一眼”的心情。
江初跟他也差不多。
本来心里就搁事儿,覃最又搂他搂得死紧,一会儿贴脖子一会儿亲耳朵的。
分离的情绪会传染,他一直闭着眼睛,却也睡不着。
“你没完了是不是?一大早的车也不让我睡个安稳觉?”覃最的手又搂着他往胸口上揉挲时,江初无奈地翻过了身。
“我已经开始想你了。”覃最拉过江初的胳膊往自己腰上搭,把脸埋进江初颈窝里,沙着嗓子喊他“哥”。
“我这还没走呢。”江初轻轻叹了口气,感受着覃最一下下贴在他脖子上的啄吻,目光掠过覃最的肩头,有些出神地望着黑洞洞的酒店房间。
也许这辈子都不会再有比覃最对他更强烈的感情了。
江初半夜恍惚的头脑里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
他回顾他谈过的任何一场恋爱,任何一位名正言顺的恋人,都从没给他带来覃最这样毫不遮掩的渴望、热忱,以及占有欲。
他也从没对任何一位付出过这种浓度的情感。
江初骨子里有种习惯性的克制,这种习惯也许来自于江连天和老妈。
——他们从他小时候就很忙,总是很忙,各有各的忙,好像在需要去操持忙碌的所有社会关系里,感情永远是最不要紧的一种。
当他们聚在一起时总是在吵架,但是争吵又从来不影响他们各自对江初的爱。
他们给江初一切能给出的条件,富裕的生活与物质,江初乐天派的天性,也足够让他自己早早学会转换父母给他的物质,用交朋友和旅游玩乐来填补神需求。
江初一直觉得自己过得很好,打心底里这么觉得。
同时他也打心底里有一种潜意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谁也不是缺谁不可,感情是需要保留距离才能维持的东西。
但覃最不一样。
覃最甚至凭着一身的莽撞,步步紧逼地在逐渐打破他这种心态。
江初也大概能揣摩出覃最的状态——他什么都没有,跟江初相比,他没有爱,连物质与神的补给都没有。
覃最想要什么,都必须自己伸手去抓,硬着头皮去拽。
他必须用尽全力,也习惯去用尽全力,这是他刻在骨子里的本能。
就像当初他拾出一个大包,孤注一掷地站了一夜来找覃舒曼。被覃舒曼打发给陌生的江初,也咬着牙住下不走。
也像现在他对江初浓郁的情感。
是只会对他这样么?
江初又忍不住想。
还是不管对谁,只要覃最有了感情,都会表现得这么浓郁?
覃最贴着江初的脖根吻了一会儿,在他走神的当口儿,开口咬在他颈侧的筋脉上。
江初肩颈绷了绷,无意识地回应覃最加了力气的拥抱,揽着他的后背一下下捋着。
“疼了,嘴松开。”覃最这一口咬得很深,江初挺了会儿,皱眉往覃最腰上掐了一把。
“咬回来,哥。”覃最松开嘴,在他的牙印上轻轻舔了舔。
“什么?”江初没明白他的意思。
“咬我。”覃最埋在他颈窝里没动,修长的脖颈就在江初嘴边停着。
“你又犯什么病?”江初手指蜷了蜷,他隐约猜到了覃最的意思,舌下已经条件反射地释放出津液,迟疑着没动。
“快点儿。”覃最埋在被窝里的膝盖动了动,抬起来顶上他。
“操!”江初猛地一躬身,往覃最背上甩了一巴掌,“你是不是虎啊?”
“咬我,给我留个印儿,深的那种。”覃最扣着江初的后脑勺,把他的嘴摁在自己脖子上,“哥。”
真他妈疯了。
江初喉结上下滑了滑,还是没抵住心口乱跳的躁动,狠狠一闭眼,张嘴在覃最颈侧咬下去。
温热的肌理在被他咬住的瞬间变得又紧又韧。
这种类似动物在标记占有一般的原始举动,实在太容易激起亢奋感了。
江初听见覃最迅速加重的呼吸,难以自控地阖紧牙关,感受到他鼓胀的脉搏的同时,也听见自己响得惊人的心跳。
有那么一瞬间,江初在黑暗的掩映和他与覃最交叠的喘息声里,几乎觉得自己真成了一只一脑袋混沌的兽,咬合的力道都有些失控。
随着覃最闷喘一声用力攥上他的腰,他才赶紧松开嘴回过神。
“疼不疼?”他揉揉覃最的脖子,摸着都感觉牙印特别深,想开灯看看是不是破皮了。
覃最没让他动,他有些激动地翻身压在江初身上,捧着他的后脑勺用拇指搓他的耳根,顶着他的额头用力吻他。
又犯浑了。
江初舌尖也被咬了一口,口腔撑得发麻,抬手想推开覃最,想想明天一起床就要走,又没舍得。
就这么一犹豫的间隙,覃最拉下他的手往被窝里塞进去,拽起被子把两人蒙头埋在里面。
第二天早上,江初昏头胀脑地在穿衣镜前皱眉。
“你他妈就是个狗。”覃最又从身后挤过来想抱他,江初反手往他胳膊上狠抽一巴掌。
“嗯,你的狗。”覃最浑不在意地继续搂他,在江初脖根的牙印上又亲了亲。
“行了别嘬了,已经挡不住了看不见?”江初拽拽领子,东扯西扯的,半天才勉强用外套遮上。
“要走了?”覃最看了眼时间,八点的车,这会儿才刚过六点半。
“走,国庆人多,去车站路上可能会堵。”江初拍拍他的脸。
“我送你。”覃最掏出手机叫车。
看见覃最颈侧他留下的牙印,比覃最咬给他的还重,都沁出浅浅的血痂了,江初心里又不太好意思。
“你这儿怎么办?”他弹弹覃最的脖子。
“敞着。”覃最不以为意地晾着江初就给他的咬痕。
“那你室友如果问……”江初话说到一半,还是没把这句话问完。
覃最笑笑,知道江初顾忌的心思,也没回答。
他一只手点着手机,另一只手拉下江初的手攥着,在掌心里一下下轻轻地捏。
这次分开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比当时来送覃最开学还舍不得。
江初跟上次一样,到车站前也没让覃最下车,自己拎着箱子来,两手空空地下车准备走。
“我走了,你也退房回寝室吧,别自己在外面过夜,注意安全。”江初也不知道说点儿什么,只能交代覃最几句废话。
“知道。”覃最忍着没下车再用力抱一下江初,只盯着他说:“你等我,哥。”
“我之前是不是载过你们哥俩儿啊?”江初没来及说话,司机在驾驶座不耐烦了,扭着头冲他俩问。
“不好意思。”江初冲他笑笑,又搓搓覃最的脸,“好了,我走了,你好好上课啊。”
覃最没说话,抿抿嘴“嗯”了声。
江初过安检的时候没有回头,手机一直在震,他从安检口下来才摸出手机看了眼。
老妈的电话又打来了。
第73章
“起了没?”老妈等他接起来, 在电话里直接问。
问完听见江初那边乱糟糟的,又接了句:“你已经出来了?”
“没。”江初也没想着骗她,“在车站, 正要回去。”
“还没回来呢?昨天晚上没回来?”老妈问。
江初“嗯”了声。
“那你路上慢点儿。”老妈也没说别的,“手机什么的放好, 国庆人多。”
二锅水 第76节
“知道。”江初看着大屏上的发车时刻表, “要带什么么?”
“带瓶酱油吧, ”老妈笑了,“你方叔刚才出去买菜,自己念叨一万遍买酱油买酱油,回来还是忘了。”
“行。”江初也笑笑, “给你们扛一箱上去。”
离检票还有二十分钟, 挂掉电话,江初在候车厅坐了会儿。
这几天心思都在覃最身上, 他点开手机看了一圈, 方子大奔他们在小群里圈了他好几次,朋友圈也呼呼啦啦滑不到底。
江初随便扫了两圈,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又点开了覃最的头像。
覃最的朋友圈还是一万年不更新, 唯一一条仍然是两年前那个小酒瓶。
这几天每天面对面,对话框里的聊天记录停留还在十一放假之前,覃最发给他的那张酒店订单截图。
下次假期就得到元旦了。
从现在到元旦得三个月, 是覃最从开学到十一放假时间的三倍。
江初算算时间, 有点儿想给覃最发点儿什么。
但是拇指在键盘上悬了半天,他脑子里也没转出刚分开就必须要交代的话。
坐在他斜对面的是一家三口, 小夫妻俩看着跟他差不多大, 带着一个黑不溜秋的漂亮小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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