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锅水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烟猫与酒
“你今天心情很好?”江初问。
“你不是没听见么。”覃最笑了。
“我没听见我还看不见啊,”江初“啧”一声, “挂了电话一直美到现在。”
听见肯定是听见了, 覃最就趴在他脖子跟前儿打电话,他想不听也闭不上耳朵。
康彻上来就是一句“心情好”,江初听到的瞬间简直跟覃最一样觉得神奇。
比那句“挺想你”还让他更忍不住想琢磨。
“是很好, ”覃最先回答关于心情的问题,“但是跟电话没关系。”
“跟什么有关系?”江初拨一下他的眼睫毛。
覃最没说话,偏偏脖子把江初的手挡去旁边,又欠身亲他一口。
“跟你。”他都没敢多停,碰了一下就自觉地落回枕头上,“这么明白的问题老问什么。”
“操。”江初今天没喝酒笑点都乱窜, “你这也就能跟糙老爷们儿搅和, 哪个女孩儿受得了你动不动甩人一句‘老问什么’。”
“是没你懂, 你最会谈了。”覃最探手扯了他一下。
“你之前说康彻也是,到底怎么知道的?”江初不跟他掰扯这个,攥着覃最的手腕换了个问题。
这事儿他是真挺好奇。
平时覃最在学校,两人打电话的时候他想不起来问。
想起来了也不好意思莫名其妙地开口。
“就是感觉。”覃最一听江初还在纠结康彻,笑着重复一遍之前的答案,“说不上来。”
江初心想这么奇妙的么,你也不怕感觉错了,莫名其妙就给人家性取向划拉到另一个阵营。
“而且他也承认了。”覃最又说。
“你问他了?”江初眯瞪着的眼睛又睁开了点儿。
“我问他谈没谈过恋爱,他说算谈过一个。我说是我想的那样么,他说是,跟我一样,男的。”覃最大概齐地解释了一遍,“然后就没多说。”
“啊。”江初应一声,想了会儿才又问:“那你跟他说你……怎么回事儿了?”
覃最在黑暗里看着江初的眼睛,能感觉出他在尽量掩饰的谨慎心思。
他抬手在江初眉毛上揉了一下。
“没有。”他低声说,“他跟我一样,也是连感觉带瞎猜,我俩都没说透过。”
江初觉得自己真是要没治。
心里知道覃最不是那种性格,还是担心他没轻没重的什么话都往外抖搂。
结果覃最随口一句“他跟我一样”,“我俩都没说透”,他又听得有些剌耳朵。
弄得跟他俩才更那什么似的。
“哥。”刚想再打个补丁,覃最喊了他一声。
“嗯?”江初答应着。
“你有什么事儿,都能跟我说。”覃最一下下揉着他的膝盖。
“怎么了你,”江初笑了,伸手弹弹他的脸,“一到晚上就突然来这么一句。”
“你心里压的事儿太重了。”覃最说。
他把江初的腿又往上捞捞,让两人贴得更近:“这话昨天我就想跟你说,我之前让你不要想,不是让你连说都别跟我说的意思。”
那天跟高夏和陆瑶吃饭时想到这一层,心疼的感觉就像一枚小刺,一直卡在覃最喉管里。
江初心情好的时候他没有感觉,一旦江初情绪不高,这根刺就会冒出头扎他一下。
让他为自己的无能为力感到特别的烦躁。
“我让你不要想,不是指从现在到以后都不想,就这么一直糊弄。”他把声音放得又低又缓,“更不是指我从来都没想过那些,不是我不在乎你在乎的东西。”
“我知道你压力大,很累,我心里有数。”覃最顿顿,搂过江初在他肩膀上亲了一口,“对不起,哥。”
这句“对不起”都包含着哪些内容,江初和覃最心里都明白。
江初抬抬手,搭上覃最的后脑勺抓了抓。
覃最不是个善于表达内心的人,除了对江初,他跟别人说点儿心里话都劲。
这些话他在心里转了好些天,真开口说给江初听,还是觉得那种心情怎么都表达不明白。
“我也不知道怎么才能让时间过得更快,快点儿让我替你去发愁。”他皱皱眉继续说,“我只能让自己尽量更快,快点儿把该做的都做完做好。”
“所以我不想让你总想,想也没用,毕竟现在也没到非说不可的时候。”他揉揉江初的肩胛骨。
“我想你该怎么样还怎么样,别影响心情。让你等我,是想等以后真的到了必须摊牌那天,至少我能跟你一块儿担着,”覃最说,“我想帮你挡。”
“可是不让你想,你有情绪又全都自己憋着。”覃最想想,终于把话题转回到最开始。
“想说的太多了,可能有点儿乱。”他松开江初,认真地问他,“总而言之就是我看你心疼,能明白我意思么?”
江初看着他没说话。
从他开口开始,江初一直没说话。
要不是后脑勺上还捂着江初刚搭过来的手,覃最都怀疑他是不是被自己说睡着了。
他也没催。
终于把这些天一直想说的话都说出来,他淡淡地松了口气。
“哎。”江初看了他半天,突然跟着也叹了一声,声音还挺大。
“你什么动静。”覃最一口气刚叹一半就给咽回去,没忍住笑了,重新捞过江初的腿又开始磋磨,“听见我说话没有?”
二锅水 第86节
“听见了。”江初继续盯着覃最,不知道说什么好。
不是不想说,是说不出来。
他觉得心里发胀,满满当当全都是情绪,又东突西蹿的总结不明白。
五脏六腑全突突一遍,他干脆一把抱过覃最的脑袋胡乱搓一通,还带着发泄的意思朝他耳朵上咬了一口。
“说的对,不想了。”咬完松开嘴,江初揉着覃最的耳朵,皱着眉撂了句。
之前他也老让自己不想不想,过一天是一天,可那都是发烦发闷的不想。
听覃最跟他说完这些话,他突然就打心底里不想想了。
明明这些话对于现实事态的改变屁用没有,覃最还该管江连天叫什么爸,江初也照样该喊覃舒曼一声后妈,另一家还有老妈整天三催四念地喊他结婚……
都不想了。
反正就这样了,他们改变不了,江初也改变不了,覃最现在也改不了。
大家一块儿爱谁谁吧。
不管不顾地把心里这担子往地上一扔,江初感觉自己瞬间人也神了,心里也不烦了,看什么都无比的顺眼。
“明天想去哪儿玩玩?”他问覃最,越看越觉得覃最是真顺眼,简直就是可着他的心思在成长。
“你都破皮了还能出去?不嫌杀得慌。”覃最弹他一下,掀开被子要下床。
“说点儿屁话,你用它出个门我看看。”江初压根也没破皮,就是不能再纵着覃最这么没白没黑的了。
磨人。
“去哪?”他看着覃最起身掀开被子下床。
“抽根烟,你睡你的。”覃最端起床头桌上的水杯往外走。
江初就着窗帘缝儿里透进来的光往他那看,果然。
“你这二十岁是真……”江初立马无话可说了,他现在动动念头,脑仁儿都还直想抽抽。
覃最都晃到门口握上门把手了,听见江初在那磨叨,偏偏头扫他一眼,突然嘴角一抬笑了笑。
“要二十岁给你消消毒么,”他转身提起膝盖往床沿一撑,扯开被子照着江初肚子就啃了一口,“口水还能消炎。”
江初弹着弓起腰,愣了愣才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
“不是,以前我怎么没发现你脸这么大啊?”江初一溜鸡皮疙瘩直打到后脖子上,蹿得后脑勺发麻,“你都什么时候学的?”
而且还能这么坦荡地张嘴说出来!
“这怎么学。”覃最本来就是想临出去前再耍个流氓,被江初一句话逗乐了,还有点儿心猿意马,“你教么哥?”
“滚滚滚。”江初没法听他说话,画面感太强烈了,一说就往外冒细节。
他钳着覃最的脖子把他往后推开:“水马上洒了,今晚还换床单我真揍人了啊!”
覃最笑得不行,起身把被子给江初拽好,又往他嘴上“ber”一口才出去。
江初这皮一破,硬是“破”了小一星期。
从上班到休年假,覃最天天守着他比不守还遭罪。
中间两人分开了一天,江初跟去年一样去老妈那儿吃饭,覃最回了趟老家,赶在年前给他爸烧纸,顺便跟梁小佳见一面。
江初想陪他一块儿,覃最还是没让。
他自己买票过去,早上出发,傍晚就掐着饭点进家门。
还拎了一背包的年货回来,全是吃的,梁小佳硬是给塞了一堆。
“又要过年了。”江初夹着根烟过来翻着看。
“嗯,第三年。”覃最从卫生间洗手出来,歪着脑袋叼了口江初的耳朵,挂着两手的水直接揣他毛衣里。
“哎!你一手的水!”江初原地一哆嗦,烟差点没从嘴里掉出去。
覃最直接给他拔了,自己闷一口,剩下半截随手碾进桌上的烟灰缸。
“干嘛你?”江初才刚点上。
“想你了。”覃最推着他进卧室,攥住江初的脖子边吻边把他往墙上摁。
周腾甩着尾巴跟在两人后头,刚朝屋里探了探头,覃最正好用脚一勾门,“砰”一声把它拍在外面。
第82章
过年之后, 二十七中的同学又弄个聚餐,高夏把覃最给叫了过去。
这次的人不多,都是关系比较好的那些,一群人吃吃喝喝, 话题全绕着以前上学的日子。
覃最在这种场合都没什么话, 吃饱了就靠着椅子咬根烟听着。
大学真的就是个改变的门槛, 虽然就一学期没见,每个人多多少少都有了变化。
班里哪对小情侣分了, 谁谁谁高考完才知道爸妈已经离婚一年了, 谁谁谁复读快崩溃了……吧啦吧啦。
“杜苗苗是不是也复读了?”高夏跟个长工似的在给陆瑶剥花生和毛豆,听见“复读”这俩字儿,他晃晃膝盖碰了下覃最的腿。
“嗯。”覃最应了声。
“他能学进去么。”高夏想象不出杜苗苗能有个好好学习的模样。“挺聪明的脑袋, 一天晃晃荡荡盛得全是水。”
江初带他去跟大奔他们吃饭的时候, 那些人看见覃最也顺嘴提了提杜苗苗。
杜苗苗的复读真是无形中牵动着老中青三代的心。
江初说连他妈都知道,老杜那个侄子去传说中一天睡不够五个钟头的学校复读了。
毕竟他以前实在太废, 谁都不觉得他复读有用,心里又都想看看睡不够五小时是不是真能逼出奇迹。
那顿饭老杜没去,覃最也没能见着他那个女朋友。
回学校之前, 他找个时间又去跟杜苗苗见了一面。
这时间“找”的不是覃最的,得是杜苗苗的。
“就半天假,过会儿五点还得回去上晚自习。”在吃饭的地方一见面,杜苗苗开口就是这句。
“累死了。”他在沙发上坐下来,没骨头似的直接朝后一瘫,“宝贵的时间都给你了,请好好珍惜。”
覃最打量他一眼, 第一感觉是杜苗苗瘦了。
他以前也瘦, 但是没这么厉害, 几乎快成了上大学以前的梁小佳,端起杯子喝饮料的时候,手腕看起来掰一下就能折。
“怎么样。”覃最问他。
“你说哪方面?”杜苗苗挠了挠脸,盯着他问回来。
“一块问不行么?”覃最说。
“一块儿那就都稀巴烂。”杜苗苗笑了。
“以前睡不够现在睡不着,食堂的菜死难吃,一个半月放一次假,过年就歇两天半,今天要不是要去弄什么狗屁学籍我也出不来,班里人都好土,还有个人有狐臭,学校的理发店跟狗啃一样,不管穿什么衣服都得套着傻逼校服,天天丑得想哭,月考比上次掉了五十分,班主任念叨个没完,这种日子我还得熬半年,我叔有女朋友了,过年就那两天假,他跟那个女朋友去见她爸妈,我自己在家下的速冻饺子,难吃得要命,皮还煮烂了。”他在桌上用手指头一下下转着杯底,毫无起伏地一口气说了一长串。
“……今年的春晚死难看。”说完最后一句,他红着眼圈冲盘子里的鸡翅膀愣了两秒,又迅速吸溜一下鼻子笑了。
“我的妈,我可真是太惨了。”他跟自言自语似的,埋着脸边搓边嘟囔。
覃最看着他半天没说话。
杜苗苗变了。
不止是变瘦,他整个人都有一部分变得跟以前不一样了。
可惜不全是因为每天只能睡五个小时的复读。
等杜苗苗搓完脸,听他又叽咕几句其他有的没的,覃最摸到今天穿的衣服兜里有两颗薄荷糖。
还是上回穿着这件跟江初去吃火锅,服务员递来时顺手接的,他掏出来抛给杜苗苗。
“我不吃,这一看就是送的糖。”杜苗苗看了眼,特嫌弃地搁在旁边。
“吃饭吃饭,”他掏出个比覃最当初那部o还破的老年手机,摁亮了看看时间,“吃完我就得走,今天都是你请啊!说好了的。”
覃最“嗯”了声,又给他点了杯喝的。
“好好复习,高考完就好了。”他只能这么说。
“随便吧。”杜苗苗耷拉着睫毛往嘴里塞了口肉,“不好拉倒。”
吃完饭,杜苗苗把剩下没吃完的烤串鸡腿都给打包带着,说要拿回去给寝室的几个书呆子也香香嘴。
覃最陪他溜达到学校路口,杜苗苗还得躲着门卫先把外套脱下来,跟穿在里面的校服外套掉个个儿。
“神经病。”覃最靠在树上帮他拿着那包鸡腿,没忍住笑了一声。
“你潇洒,你大学生还大长腿,往后的日子就剩下浪了。”杜苗苗飞快地换完,把鸡腿抓过来。
这学校不让从外面带吃的进去,他还得隔着外套塞进校服里,揣着兜悄悄用手托着。
“我都忘问了,你有什么艳遇没啊,医学院能有帅哥么?一待还得待八年。”他调整着鸡腿的位置问。
“我不是么。”覃最说。
“你是你是,”杜苗苗笑了,敷衍地直点头,“反正就算全校丑男,至少你还拥有飞机杯。”
“门卫往这边看。”覃最也笑了。
“靠,我走了。”杜苗苗胡乱朝他一摆手,“高考完再见!”
覃最看他跟拉肚子似的揣着腰跑进学校,掏手机叫车回家。
他屏保的照片仍然是江初的腹肌,滑开时没忍住笑了笑。
杜苗苗不知道这是江初,当年看见的时候他只是吓一跳,然后追着覃最问了半天是不是喜欢男的。
覃最一直没搭理他,他最后急了,说我数一二三你不否认我就当你是了啊一二三!
见覃最真的没有否认,他立马一脸受不了的表情,还往后弹了一下:“什么年代了你还弄个腹肌当桌面,你这也骚low得太明白了吧!”
所以在杜苗苗心里,覃最的形象一直是个虽然外表冷漠,内心却很low地渴望着腹肌帅哥,然而现实中只能拥有一个飞机杯的骚性恋。
覃最也没想过更正他这个印象。
二锅水 第87节
他到家时,江初正好前脚刚回来,衣服都没换,接了杯水站在厨房门口“吨吨”地喝。
“就回来了?”他灌完水又长“呼”了一声才说出话,“没跟杜苗苗一块儿吃个饭?”
“吃过了,他回去上晚自习。”覃最换了鞋进去摸摸他肚子,“你跑回来的?这么渴。”
江初去了趟老妈那儿。
大奔前阵子买了个按摩椅,一天在群里发八百遍物超所值,说一遍还得配一个小视频,一身肉在椅子里乱哆嗦,看着都要溢出来了。
江初打开他那个链接看看,顺便就给老妈订了一台。
今天按摩椅到了,老妈非说不会弄,让江初过去给手把手教一遍,又给他塞了一堆吃的拎回来。
“没有,就突然想起来好像今天一天都没喝水,渴劲儿上来了。”江初说着,又把杯子端起来喝。
“尿道结石就爱找你这样的。”覃最覆手过去。
江初没嘴说话,边喝水边从杯沿上看他。
“怎么不弹了?”覃最笑了,歪过脑袋用鼻梁蹭蹭江初的脖子,“不是回回猛地攥一下都得蹦么?”
“你也好意思说是‘猛地’,”江初放下杯子抹抹嘴,“你不要开学了么。”
“开学了待遇就高了。”覃最攥紧那一包提了提胳膊,盯着江初的脸细细地看。
他喜欢观察江初各种细微的表情和反应,这样什么都穿得好好的被他扥在掌心里,比直接拽出来还让他上头。
“轻点儿。”江初皱皱眉,往后靠在厨房门框上,从外套兜里挺劲地掏了个盒子出来,“回来顺便给你买了个手机。”
“买它干嘛。”覃最用另一只手接过来。
“想买就买了。”江初说着话,突然条件反射地绷紧肚子,扣住覃最的手腕简直想笑,“你能先放开么?都给你个手机了,还他妈换只手接。”
“那你保持一会儿。”覃最又拍了一下才笑着松手。
江初确实是想买就买了,而且这个“想”的念头还出现的非常突然。
他自己用手机慢,平时也不怎么关注新款,只要没用出毛病,三两年都想不起换,连带着就没想过覃最换不换。
从老妈家回来的路上正好要经过一家手机店,平时他都没在意过。
今天等红灯时扫了眼,“给覃最买个手机”这念头自己就冒出来了。
“你现在用的不还是我那个旧的么。”江初脱掉外套,去卧室换了身衣服。
“那个也用得好好的。”覃最把盒子打开,是最近刚宣传的新款。
“买了就用,这么多废话。”周腾蹲在厨房门口舔毛,江初用腿给它扫开,进去翻翻老妈给的吃的。
他这会儿也不饿,还刚灌了一肚子水,就有嘴馋。
翻来翻去,最后只倒了一盘子地瓜丸出来,歪进沙发里蹬着茶几开电视。
“你手机在哪?”覃最问。
“柜子上吧。”江初偏偏头看他,又转回去接着换台,往嘴里扔了个丸子。
柜子在他们家里指的是玄关柜。
覃最搁下手机起身过去,玄关柜上脸朝下趴着一部一模一样的手机,也是新的。
同款。
他摁一下屏幕,江初的手机卡已经安进去了。
“你票买了么,小狗。”江初窝在沙发里喊他一声。
覃最把手机扣回柜去,转身回客厅抄起江初给他的新手机,腿一跨,直接坐在江初身上。
“哎我!”江初一盘子地瓜丸就搁在肚子上,差点儿让覃最给掀翻。
“掉地上的你给我捡起来全吃了听见没?”他朝覃最胳膊砍了一巴掌。
“吃。”覃最一手摁着手机,另一只手摁着江初,“先给我拍个新屏保。”
“拍什么?”江初抓着他的手,眉毛差点儿飞出去。
“我喜欢看你搏启的样子。”覃最埋头贴在他耳朵上。
第83章
寒假过得多愉悦, 买回程的车票就有多纠结。
覃最学校的报到时间是三月三号,四号开始上课。
就为买三号下午或晚上的票,还是四号早上这么屁大点儿的事儿,两人磨磨叨叨地研究了半天。
最后江初都要上手揍人了, 才终于定下来买三号下午的票。
“你就是想我早点儿走。”覃最端着电脑进来, 盘腿坐在江初床上装模做样地叹了口气。
“你干脆以后放假别回来了, 一个小时的车程这么劲。”江初被他说得想笑,靠在床头朝覃最那里踩了一脚。
脚感微妙的很爽, 他干脆没回来, 就这么蹬着腿一下下踩着,还用脚趾头刮刮。
不过眼看着覃最真订好了票,那股舍不得的情绪又随着尘埃落定格外强烈起来。
“早上走太累了, 急急慌慌的, 到学校只想睡觉。晚上又太晚,”他把覃最拽过来, 一下下划拉着后背,“什么都干不了,被子都没法晒。”
“真不要我送你?”他又刮刮覃最的脸。
“别送。”覃最搂着江初亲他一下, “过去你就回不来了。”
“回不来怎么着啊。”江初乐了。
“锁在酒店里。”覃最抵着脑门儿轻轻咬他鼻子,“衣服也不给你,每天就在床上等着我上完课去找你。”
江初点点头:“你出息了。”
覃最笑着又埋头吻住他。
临走前一天,覃最照例又去江连天家里吃了顿饭。
覃舒曼的人情味儿确实比以前足了不少。
以前他给覃最打钱就是打钱,也不提别的,跟发工资似的。
这回还主动问了句够不够花,让覃最钱不够了就找她要。
覃最笑笑没说话。
他没张嘴跟覃舒曼要过钱, 以后也不会主动张嘴。
但是覃舒曼给多少他全着, 一点儿不客气。
照例吃完饭, 就轮到江初照例去给他批发似的买东西。
覃最回来的时候光着手,回去又得拖一个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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