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王的子宮(NP)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九嵐
「呵……我已经说过了,是主奴关係才对。」
「不是主奴,是陌生人。」
「退一百万步来说也有学生会长和学生的关係才对,我的主人。」
「普通科学生的事务算在魔法科学生会长的管辖范围内?」
「算的哦,毕竟我是……」
「——魔法科?」突然打断两人的言语斗法,威廉一脸吃惊,「你们两个……难道是都立魔法学院的学生?!」
「嗯。」对威廉的提问感到疑惑,亚莱蒂仍照实回答,「附高二年级,普通科。」
「高二……你也是高二!」威廉瞪圆了眼睛,情绪激动起来,「那么……你知道一个叫『瑟裘·布斯』的女学生吗?!」
听见那个名字,亚莱蒂和维尔连斯对望一眼,那紫发少年露出神秘的微笑,沉默不语。
「我认识她。」银发少女回答,「还算不上朋友,但是认识。」
「我正在找她!」威廉激动地握住亚莱蒂的手,「这几天你有任何她的消息吗!」
「没有……我没有她的联络方式……」因男人过大的反应而愣了一下,亚莱蒂又瞥了眼维尔连斯,后者只向她耸了个肩,「她发生了什么吗?」
「这、这个……虽然有点难以啟齿……」威廉似乎冷静下来了,他难堪地红了脸,「我正在和瑟裘小姐交往,至少我自己觉得是这样……」
「哦?和未成年少女交往?」维尔连斯发出一声调戏的哼笑。
「我并不是因为年龄差距才和瑟裘小姐交往的。」威廉拧起眉,显然是受到了污辱,「瑟裘小姐她和亚莱蒂一样,能让我忘记恐惧,她是我特别的人。」
「哦……?」维尔连斯充满敌意地勾起冷笑,上前拍开威廉握着亚莱蒂的手,「那么说,我的主人也有可能在你的对象范围内?别开玩笑了。」
「不是,我还没无耻到对血亲出手的地步,你大可以放心。」明白对方在警戒什么,威廉苦笑,但俊美的脸庞很快又被忧虑覆盖,「伤脑筋……瑟裘小姐已经失联快要两个星期了……平时就算放置我,至少也会在两天内回讯的。」
「两个星期?」亚莱蒂睁圆了眼睛。
两个星期前,正好是阿尔雷特嘉年华第二天,磐石觉醒的日子——那天她和瑟裘还有见面,她记得,在保健室的那张床上,是瑟裘紧抱着狂哭的她直到日落。
然后,薇塔·维尔连斯出现了,说把瑟裘的体液灌进了她的子宫。
思及此,亚莱蒂冷冷地瞪向身旁的维尔连斯。
「……别这样看我,我的主人,我不可能知道瑟裘的下落。」维尔连斯无辜地耸了个肩,「这两个星期整个社会都不好过,我也过了很艰困的时光呢。」
亚莱蒂没有回答,用跟鞋踹了少年的脛骨。
「呜……!」
「……说得也是,毕竟还没完全过疫情期间……」没有注意到少年痛得蹲下去,威廉扶着额喃喃自语,「请一定要平安无事……瑟裘小姐……」
「……她弟弟呢?」想起还卧病在床的阴裘·布斯,亚莱蒂问,「她不在弟弟那里?」
「嗯,她弟弟病倒以后,她的确就很少连络,但还不至于完全失联……」说到这里,威廉又烦恼地揉揉紧蹙的眉间,「而且,我让人去医院问过了,她弟弟那边已经有两个星期多都没有人去探过病了,简直就像被遗弃了一样……」
闻言,亚莱蒂愣住了,维尔连斯也抬起头。
虽然对那对疯狂姊弟的事不甚了解,但她至少还知道,瑟裘是不可能遗弃阴裘的,除非真的遇上了什么麻烦。思及此,她再次望向维尔连斯,后者则是对她猛摇头。
看起来是真的不知道的样子。
「我知道了。」回头看向威廉,亚莱蒂道,「我也会帮忙找瑟裘的。」
「嗯,多谢你了。」威廉苦笑,似乎并没有因此获得安慰。
*
「……放过我吧,主人,我是真的不知道瑟裘的下落。」
才刚告别威廉上了车,维尔连斯的领子就被亚莱蒂狠狠揪住,他被按在车窗上,脸上的表情却充满了兴奋和期待,这让亚莱蒂抡起了拳头。
「唉呀呀,我也不是因为想被您打才故意说不知道的。」彷彿猜透了亚莱蒂心中的怀疑,维尔连斯坦承,「那一天,我的确是把瑟裘困进了我的领域空间,但是在磐石觉醒的时候,我的魔法石也被威斯林格没收了,我没有办法再回去那个空间了。」
亚莱蒂半信半疑地瞇起眼。
「当然,也没有办法把瑟裘放出来。」维尔连斯继续说下去,「如果是完全用我的力量构筑的空间,瑟裘可能已经饿死在里面了,不过,那是藉着魔皇的磐石的力量构筑的领域,只要使用同样的根源,应该就能进入那个空间才对。」
「意思是……」亚莱蒂终于松开了维尔连斯的衣领,「威叔可以,是吗?」
「当然。」维尔连斯笑瞇瞇地耸肩,「还有,现在的主人也可以。」
「我?」
「魔皇的磐石就是您的力量,您自然有进出的权利。」维尔连斯将脑袋斜斜地倚在车窗上,嘴角勾着邪魅的笑意有几分性感,「我的主人,要和我一起试试吗?」
亚莱蒂冰蓝色的眼眸瞇成一条细缝,「试什么?」
「把我当作媒介,进入那个空间。」维尔连斯俏皮地眨了下眼睛,「正好我有重要的东西放在那里,想要确认一下。」
「为什么觉得我办得到?」少女稍稍蹙眉,「我不会使用魔法。」
「那您就太客气了,我的主人。」少年噗哧一声笑了出来,「现在的您可是比世界上任何一个魔导士要强大,这可是由过去最强魔导士的我所说的哦。」
亚莱蒂没有回话,只是冷冷地睨着他。
「呵呵……这种看垃圾一样的眼神也好棒。」维尔连斯陶醉地捧心,「但不要误会,主人,我并不是在开玩笑,您似乎还没意识到自己的力量已经觉醒了呢。」
「觉醒?」亚莱蒂靠上椅背,顺手拉下了安全带,扣上,「你指什么力量?」
「要从哪里说起才好呢?圣鸟的血脉具有相当高的魔力适应性,除了您父亲那边古代琉加王族的血脉之外,另一支……也就是您母亲那边的血脉,也具有特别的力量。」说着,维尔连斯比向自己的眼睛,「『红瞳的巫女』,过去在那条血脉继承力量的女性会被这么称呼,但是在东方大陆,黑魔教受到的迫害尤其严重,在中古就已经灭亡了,所以没有人知道这个血脉的继承者是哪一族,红瞳的巫女最后也只作为传说留下来,不被黑魔教主流信仰重视。」
他顿了一下,手指指向少女的双眼,「您似乎没有意识到,从毕斯帝那时候开始,在您使用力量的时候,双眼都会散发红光吧?」
「没有那种事。」亚莱蒂淡然地否定,「我的双眼又喷不出射线。」
「唉呀?真是简单又可爱的想像……那当然不是像雷射一样的东西啦。」维尔连斯忍不住失笑,他的手肘撑在方向盘上,托着腮帮子,笑吟吟地说,「虽然您没有自觉,但是您确实藉着优秀的圣鸟血脉在发挥您的力量,就算『红瞳的巫女』能够使用言灵之力,也不可能使出您那种程度的力量,看来是古代琉加王族之血使它增幅了不少吧?」
「古代琉加王族到底是什么?」亚莱蒂歪头,「我好像听过『琉加』这个名称。」
「嗯……该从这里说起啊。」维尔连斯摸了摸下巴,「这样吧,主人在嘉年华的时候看过乔托·迪欧主演的《阿雷尔特狂想曲》吧?」
「嗯。」亚莱蒂试图回想当时的剧情,而后茅塞顿开,「……是格里嘉住的地方。」
「是的,女巫格里嘉·琉加,她也是琉加王族血脉的继承人。」维尔连斯点头,继续说下去,「不过,琉加其实是个位于东西方大陆交界峡谷里的自由城市,靠着黑魔教信仰为中心运作,教会才是最高掌权者,也不实施世袭君主制,但是却有『王族之血』这样的名称流传下来,这就是个考古谜团了。」
「我是格里嘉的子孙吗?」亚莱蒂若有所思地说,「但是,我才不会像她那样……」
「呵呵……当然,我的主人和那些下等的人类才不能混为一谈……哦,失礼,他们多少也算圣鸟的血脉,不是真正的下等人类呢。」维尔连斯一脸骄傲地说,「说明到这里结束了,主人,我们可以开始试试展开领域了吧?」
亚莱蒂闭上眼,思考了几秒。
关于她的血脉的事情,这是第一次听说,因为从小开始就无法让任何一个魔法石映照,她一直以为自己是毫无魔法适性的人,然而,今天她才知道,这副身体——如果确实就是圣鸟血脉的交会点——就是为了使用魔法而生的。
难道说,遇到这些魔王,为了他们而使用魔法,也是创世的魔皇的安排吗?
想起在保健室那时紧抱着她一起流泪、不断道歉的红发少女,亚莱蒂蹙起眉,那时候,若不是瑟裘陪着她一起悲伤,恐怕她会一直、一直哭下去吧。
如果这副身体注定是要为了这些魔王而使用魔法,那么,她想用这股力量找到瑟裘。
「……我知道了。」亚莱蒂再次睁开眼睛,「试吧,我该怎么做?」
「嘻……」
维尔连斯露出了兴奋而扭曲的微笑。
看他那副表情,实在很难相信他没有一肚子坏水,但亚莱蒂选择相信他的忠诚,或该说,她选择相信现在的维尔连斯弱小得没有使坏的能耐。
「把头靠过来,我的主人。」维尔连斯恭敬地说,倾身向前。
「这样?」
亚莱蒂松开安全带,也向前倾身,她与维尔连斯碰到了额,而后,她感到少年的手抚上了她的脸颊,他们两人的体温都一样低,那是令人舒服的温度。
「把眼睛闭上,现在请想像,我的眼睛就是你的眼睛。」
亚莱蒂照维尔连斯说的话做了,他感觉到少年贴在自己颊上的手在颤抖。
「维尔连斯?」
「真不愧是我的主人,您的意识已经马上入侵我的精神领域了……」少年有点吃力地说着,「现在,请您集中精神,跟着我唸。」接着,维尔连斯转换了语言:【领域构筑。】
【领域构筑。】
亚莱蒂覆诵了一遍那句话,儘管闭着眼,她却察觉视野中有红光闪过,突然间,空气似乎改变了,是一种又乾又冷的空气,并不像在温暖的车内。亚莱蒂察觉维尔连斯松开了手,于是她睁眼,却发现自己置身的世界已经不同了。
她正站在一座黑曜石古堡的前方。
这座巨大的城堡几乎有一半镶在崖壁里,而他们正站在谷底,往上一看,天空是紫色的,只在高耸的绝壁之间露出一条细细的缝。亚莱蒂向四周张望,这片谷底很黑暗、很安静,感觉不到任何生物的气息。
「真是……竟然到入口来了。」维尔连斯疲倦地瘫坐在地面,脸色很苍白,「我自己一向是直接进到调教房的,看来我们的精神同调只能到达入口而已吗?」
「这里是哪里?」亚莱蒂问。
「是我的城堡。」少年撑着膝盖慢慢站起身,优雅地微笑,「当然,这里并不是魔界,只是我之前利用磐石碎片的力量构筑出的物质空间。」
「物质空间?」亚莱蒂好奇地问,抚上一旁的黑曜石柱,「的确……有实感。」
「那是自然,虽然只能透过精神入口进入,但构筑这里的一切都是确实存在的物质。」说着,维尔连斯恭敬地向她鞠躬,「欢迎蒞临寒舍,我的主人。」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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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王的子宮(NP) 二零四、主人
维尔连斯的城堡很乾冷。
这里很空旷,没有任何生物的气息,跟鞋踩在黑曜石製的地面,敲出阵阵回音。亚莱蒂·艾凡西斯跟在维尔连斯的身后,四处张望打量着这个空间,他们经过错纵复杂的回廊,走过许多个大厅,爬上一层又一层的阶梯,亚莱蒂可以从窗户望向外头黑暗的谷底,而后,维尔连斯在一座厚重的金属门板前方停了下来。
那扇门上面有栩栩如生的精緻雕刻,是一群惨叫的人脸,在他们的上方有挥舞的鞭子,在最顶点坐着一个看起来像君王一样的浮雕轮廓,亚莱蒂还来不及仔细观赏这幅作品,维尔连斯便笑瞇瞇地转过头。
「请帮我开门,我的主人。」
亚莱蒂瞇起了眼。
「为什么?」
「为了避免囚禁在里面的肉奴逃出去,这扇门是最坚固的,只有魔法才打得开。」维尔连斯说着,用手指敲了敲身后的金属门板,「请用言灵帮我开门。」
「开门。」亚莱蒂冷冷地说。
铁门纹风不动,维尔连斯摇摇头。
「光是单纯的发音可不行,您心里根本没有想要这扇门打开吧?」
「没错。」亚莱蒂直截了当地坦承,维尔连斯笑了。
「说不定瑟裘就在里面?」
「与其那么麻烦,我不如直接毁了——嗯!」
亚莱蒂还未说完,维尔连斯的食指按在她的唇上。
「嘘。」他露出神秘的微笑,将食指收回,又放在自己的唇边,「这个世界与磐石的力量紧紧掛鉤,魔法在这里特别强大,所以,话是不能乱说的。」
亚莱蒂别开头,似乎对这样的约束感到有点不高兴。
「我再次请求您,我的主人。」紫发少年彬彬有礼地弯身,拾起少女的手凑到嘴边亲吻,「请在不要毁了我容身之处的前提下,帮我打开这扇门,里面有我重要的东西。」
闻言,少女冷漠的眼神稍微缓和下来,视线移向眼前厚重的金属门板。
「打开。」
她命令,沉重的门扉应声缓缓移动了,金属与石製地面磨擦发出低沉又刺耳的声响,门板向两侧滑开,也让门前的两人得以窥见门后的景象。
那是一间拷问房,墙上和各处摆满了各式各样的刑具,四处都是乾涸的血跡。
但里面没有人。
维尔连斯率先走进去,亚莱蒂也跟随在后,她环望着室内一切令人不舒服的摆设,眼角馀光瞥见维尔连斯走向角落的墙面,他的举止明显透露了急切,只见他匆匆按了几块不规则的石砖,接着,地面开始震动起来,石砖的排列结构改变,一座大型铁处女从墙内缓缓推出。
维尔连斯伸手拉住铁处女的把手,将左右两扇门用力拉开,然而,出现在眼前的并不是插满铁刺的密闭空间,而是通往另一间房的入口,维尔连斯弯身走进了那里,亚莱蒂出于好奇,儘管稍稍犹豫,却还是跟了过去。
一走出铁处女外,迎面而来的寒气让她打了个哆嗦。
这狭小的房间内结了厚厚的冰,一排长长的冰锥掛满了天花板,地面也全是冰霜,稍有不注意就可能滑倒,但仔细一看,能辨认得出这间房原本的摆设。
这是一间少女的闺房。
四处摆满了可爱的布偶,地毯和桌巾也都有蕾丝装饰,角落里一张床上,有个女孩身穿美丽的粉色萝莉塔洋装,亚莱蒂看见维尔连斯快步朝那孩子走去,她握紧了拳头。
那并不是女孩,而是一张冻住的人皮。
薇塔·凡西尼堤。
「看起来还保存得很好,呵呵……」维尔连斯高兴地拉起那张乾瘪人皮的手,在室内转了个圈,「啊啊……外头关着的肉奴都不见了,还以为这个也会被威斯林格带走呢!」
说完,他珍惜地与怀里的人皮拥抱。
然而那种拥抱的方式与其说是抱一个爱人,不如像是抱一件最喜欢的衣服。
「要是还能穿上她就好了。」说着,维尔连斯慢慢回过头来,望向身后的亚莱蒂,「我亲爱的主人,只要你能让我觉醒,我就能重新穿上她了。」
亚莱蒂厌恶地瞇起眼。
「啊啊……那个眼神……果然不能理解呢。」维尔连斯笑吟吟地叹了口气,一瞬间,他的眼神透露出一种几不可察的寂寞,「没关係,您一定会开始理解的。」
「我不会理解的。」亚莱蒂冷冷地说。
「您一定会的。」维尔连斯篤定地微笑,将人皮扔回床上,「毕竟,我的第一张皮——就是您送给我的啊。」
亚莱蒂的脸色变得更加冰冷。
「我不记得送过那种东西。」
「呵呵,『现在』不记得是正常的,我的主人。」维尔连斯一步步朝她走去,「薇塔只是个替代品,对,她很重要,但也只是替代品罢了,真正重要的是您给我的那张皮,她在我落到这个世界时保护了我,代替我被焚毁了,但是多亏她的守护,我才能保有记忆。」
他已经来到少女的正前方,他们的距离近得脚跟相碰,亚莱蒂可以感觉维尔连斯的呼吸喷在自己脸上,她冷冷地仰视着他,而维尔连斯俯视着他,接着,他慢慢弯下身来,改变了两人视线的高度,像是为了表示他对眼前这少女的尊敬。
「请让我觉醒,主人。」他微笑,「我想要穿回我的皮。」
「……这就是你重要的东西?」亚莱蒂冷漠地回避了维尔连斯的请求,毫不留情地转身,「既然瑟裘不在这里,我要走了。」
「薇塔是我非常重要的东西。」拉住了亚莱蒂的手,维尔连斯试图挽留,「而以前的您……在魔界的您是能理解的,才会赐给我那张皮,不是吗?」
他的嗓音带着强烈的急切和渴望,然而,他的企盼并没有触及少女的内心。
「我说了,不记得给过你那种东西。」亚莱蒂只冷冷地抽回手,「我不可能理解。」
闻言,少年扯开一抹凉薄的笑。
他的眉宇扭曲,放大的双瞳散发着狂气,像是绝望了一般,但他很快就闭上眼。
「啊啊……我可以原谅,我的主人,因为是您,我可以原谅这副肉体——亚莱蒂·艾凡西斯的无知。」他喃喃地说着,抬手遮住自己的双眼,「真是无奈,您竟然降生在如此平凡又无趣的人类身上,难道是为了让我从零教导您吗?」
他所说的话让亚莱蒂冷冷瞇起眼。
在听说她是魔皇之前,他对她极尽残忍;听说她是魔皇后,他又变得百般恭敬——维尔连斯眼里所凝视的从来就只有魔皇而已,除了魔皇,任何生命都对他无关紧要。
自然,维尔连斯这个人的存在也对她无关紧要。
应该是这样的,但听到他刚才那番话,亚莱蒂心里却反常地觉得窝火。她才刚决定要与「魔皇」这个身分一刀两断,贯彻自己活下去,却马上就被维尔连斯否决了。
「给我听好,维尔连斯。」她用力揪住维尔连斯的衣领,将他向前扯,「我不能理解你把人皮当成衣服穿的心态,也没有和你这个变态同调的打算——我根本没打算理解你。」
她一口气说完,维尔连斯的表情微微扭曲。
他看起来像是受到了打击,嘴角的弧度却又透漏着些微的满足。
「我并不是在夸奖你。」她甩开维尔连斯的衣领,转身前瞪了他一眼,「我要走了。」
他头也不回地离开了那个结冰的房间,走回那个四处是血跡的刑房,又穿过那扇敞开的厚重金属门板,踏进空荡又黑暗的廊道。身后传来铁处女的门关闭的声音,亚莱蒂知道维尔连斯大概是追上来了,但她并没有等待,只加快脚步,打算靠自己一个人离开。
城堡里的路错综复杂,就像迷宫一样。
儘管大概还有来时路的印象,去时却似乎在几个很相似的弯道搞错了,亚莱蒂独自一个人走在阴暗的长廊,四处打量着周遭的摆设,每一条走廊看起来都一模一样,也没有什么特别醒目的装饰品,她并不知道自己身在何方。
亚莱蒂在一处转角停下脚步。
有什么吸引着她。
她向侧望去,右边那条漆黑廊道的前方是死路,或该说是一扇紧闭的门。那种吸引感并不是好奇心,更像是一种召唤。亚莱蒂慢慢走向那扇门,和方才刑房那扇门很像,是金属製的,从大小和材质来推断,并不是人能推动的重量,门上依然有着精緻美丽的雕刻,下半部是一个低头下跪、头戴王冠的背影,在他的前方摆放着一张乾扁的少女的人皮,而后再往前,只有一双穿着长靴的脚,那个身影的高度超出了门的雕刻范围。亚莱蒂凝视着刚好在自己视线高度的少女人皮,儘管身体是乾瘪的,头部却看起来饱满清楚,而那少女的脸,她似乎在哪里看过。
而且,不是什么遥远模糊的记忆,而是最近的事。
「打开。」
她命令,眼前厚重的门扉应声向两侧滑开。
那是一个完全漆黑的空间,儘管伸手不见五指,却能感觉到庄严肃穆的氛围,亚莱蒂向前走了几步,而后她顿住了。纵然她并不害怕黑暗,心里却莫名生出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同时,这个空间又奇异地吸引着她。
「亮灯。」
她说,于是,黑暗之中点亮了幽蓝色的光源。
如维尔连斯所说,她的话语能够成真。直到这一刻,亚莱蒂才切实体会到自己拥有力量,这种只要说出口就能达成任何事情的感觉对她而言很新鲜,但奇异的是也并不陌生。
各处亮起的光源令她看清了空间的景象,这是个宽敞的大厅,比来时经过的任何一个厅室都要宽敞,但这里什么也没有,就除了正中央放着一张椅子。
那并不是普通的椅子,亚莱蒂走近查看,儘管光源不够亮,她仍然看得出来。
那是王座。
是维尔连斯专属的王座吗?但这摆放的位置和亚莱蒂想像的不太一样,电影和影集里的王座永远都是摆在红毯的尽头才对,摆在正中心的王座显得有种格格不入的孤独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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