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落圈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忘了下盐
俩长辈被这话逗笑了。全仲焉解释:“我们两家怎么也得见个面,什么方式比较合适呢?”
余有年没想到约的下顿饭有这个意思,愣了半天。全炁轻轻在他耳边出主意:“要不在爷爷奶奶家吃?我跟你做饭?”
余有年果断接纳了这个提议,问全仲焉和王奇的喜好。似乎双方家长都惊奇年轻一代会自己做饭。
全炁难得得意地说:“我学会做饭都是哥哥教的,第一次教的是杀鱼。每次杀青他都做一桌子菜替我庆祝。而且哥哥包饺子特别厉害!什么样的饺子都会包,哦那第一次教的应该──”一块叁杯鸡成功堵住了全炁的嘴巴。
全仲焉和王奇第一次见儿子在谈论电影以外的话题这么能说,不,之前在家跟他们解释余有年的事情时也很能说。
余有年有些羞赧道:“叔叔阿姨您们点菜吧,我都可以做给您们吃。”
这顿饭真是嘴里吃着,嘴上还说着吃的。全炁除了插那几次话,其余时间都安安静静地吃饭,成为桌上第一个填饱肚子搁下筷子的。话题渐渐偏到四人的共同领域上去。
全仲焉说:“全炁有做商业电影的想法,商业和艺术的做法不太一样,我和王奇不太接触商业电影,”他温和地对余有年说:“你学制片的,可以的话两人多多互相帮忙。”
王奇也搁下筷子,露出见面后第一个严肃的表情:“尽可能走正规渠道。你在旁门左道上吃的亏已经够多了。”她的声线平直,有批评的意思但没有过多的责怪,令人听了信服而不抵触。“成长为今天的你,一半靠外界另一半靠你自己,所以你手上拥有的力量很强大,不要低估了它。人总要经历一些事情,过去了就过去了,别只记得过错,要适当地夸奖做得对的自己。”
余有年每听到一个句号点一下头,认真诚恳虚心受教。吃饭前,他怕全仲焉和王奇会不满意他,也怕对方顾及全炁的关系刻意对他好。现在什么都不怕了,被关爱了也被批评了。那是正常父母应该给予孩子的关注,余有年错过了叁十几年,如今满满当当的,两手捧也捧不过来。
“谢谢您们今天愿意见我。”余有年湿润了眼眶。
“这是互相的,”全仲焉笑起来特别有民初时期的文雅气息。“我们也要谢谢你,当初帮助全炁出戏。他直到跟我们坦白你们的关系才跟我们提前那件事,否则我们也不会知道那时候以及后来你们经历了什么困难。他花了很多时间和力让我们接受你。你们走到今天不容易。”
余有年不想在长辈面前哭,拼命眨眼睛把泪光逼退。包厢里宁静了片刻。放下心理负担后,余有年脑子开始灵活过来,想起全炁给他看过王奇的字。他在等买单的时候和王奇说:“阿姨,您可以教我练书法吗?”
全炁无奈地笑道:“我之前说要教你怎么不愿意学?”
“阿姨写的字比你的好看。”余有年扬起下巴用鼻孔看全炁。
“我的也是她教的。”
“那是不同风格,我喜欢阿姨那种的。”
余有年趁斗嘴把王奇夸了一遍。全仲焉握住笑不拢嘴的王奇的手说:“行,到时候给你俩办个书法大赛,谁赢了有大奖。”
余有年眼睛一亮,悄悄跟全炁说要对方让着他。全炁瞇了瞇眼睛颔首。
四人在餐馆门口分别,余有年把全炁推向父母,“你进组有段时间没见爸妈了,今晚陪陪爸妈吧。”
全仲焉反问道:“这么说你不也有段时间没见他了吗?”
王奇拉着全仲焉走:“我们不是那种黏在一起的亲子关系,你们该怎么过怎么过。”
果然,全炁的父母很特别。余有年目送全仲焉和王奇离开的背影,靠近全炁轻声细语道:“哎呀好想哭啊,怎么办啊全琪琪。”
全炁握住他的肩头转了个方向说:“回家哭。”
小区门口原本有一片花丛,这两天被铲干净应该是要种新的花。昨天下了一场大雪,泥地上积了厚厚一层没有痕迹的雪。余有年让全炁把车停在小区门口不进地下停车场。全炁以为他要跑去玩雪,却见人下车后往小区路边上同样刚熄火的几辆车走过去。
“叩叩”,余有年敲了敲车窗。
车窗降下来露出两张有些局促的脸。
“你们要吃甜汤吗?”余有年问。
坐在驾驶座上的人比较经验老道,探头过来和余有年搭话:“叙旧?”老鸟意有所指地瞟一眼站在余有年身后在刷手机的全炁。
余有年侧靠在车窗上,问副驾上抱着相机的菜鸟:“你们从早上跟到现在,怎么会不知道是叙旧还是别的?”
菜鸟慌忙辩解道:“我们是下午才出动的──”老鸟一巴掌拍菜鸟头上。
余有年不恼,反而替狗仔心疼起来,“大半天都坐车里挺辛苦的,今晚还要守在这儿吗?通宵?”
菜鸟回头看一眼老鸟,后者已经放弃了拯救搭档。菜鸟一脸为难地点头。全炁把手机递过来问:“莲子百合羹可以吗?适合熬夜吃。”
老鸟不说话,菜鸟更不敢吭声。余有年拍板说要四碗。
全炁问:“我们也吃?”余有年眨眨眼问:“你今晚不熬夜?”
全炁明白过来红着耳根失笑摇头。
余有年许久没笑得如此魅惑人心,他像下咒一样盯着菜鸟问:“是公司派你们来,还是接了什么私单?”
菜鸟猛咽口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老鸟受不了了,从菜鸟身后探出手覆上菜鸟的双眼,把那蠢脑袋往自己身上压。
老鸟说:“公司。他最近有电影上,常规挖料。”
余有年满意地回视线,带全炁把其余两辆车里蹲守着的人都关怀了一遍,然后到小区门口玩雪。
一棵枯树下,全炁预留一片空白的雪地,用脚画了一个圈,朝正在堆雪娃娃的余有年说:“跳进来。”余有年困惑,并拢双脚跳进圈里后听见全炁说:“‘鱼落圈’。”
余有年抱着一掌高的雪娃娃猛地抬头:“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很早以前。”全炁接过雪娃娃,拿出暖包塞到余有年手里:“你不给我看的小文章也看了,很多。”
余有年一阵错愕,随后压低眉眼神秘兮兮道:“那你知道我的名字在你之前是什么意思吗?”
全炁冻得胡萝卜鼻子冒出来了:“和现实相反的意思?”
余有年气笑了,抬脚把地上的雪扫到全炁身上。全炁实在忍不住抱了余有年一下,很快放开。
“要不今晚‘鱼落圈’?”
余有年终于被逗得也红了耳廓,又朝全炁扫了一脚的雪。
两人逗来逗去,甜汤送到了。余有年小跑到那几辆车边,逐一分甜汤,又小跑着离开,跳上全炁的车,缓缓驶进小区。
菜鸟抱着甜汤问老鸟,“他俩不是不和吗?”
老鸟边吃甜汤边反问:“你看他俩像不和吗?”
“那他俩是炒作?”
“你试试把自己炒退圈放弃金钱名利看看?”
“那他俩──”
“你甜羹吃不吃?不吃给我吃。”
菜鸟奉上甜汤,憋屈问:“那今天拍的照片……”
老鸟吃了好几口莲子百合羹才说:“删了吧。”
不到十点,停靠在路边的叁辆车前后陆续离开。
半夜,天上下起小雪。细小的雪花飘落在泥地上,捣乱的痕迹渐渐淡去,大地再次沉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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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落圈 番外、
其实余有年不怎么喜欢吃莲子,也不怎么喜欢吃百合,但他喜欢和全炁一起吃甜汤。
电视上播着电影台,恰巧在放两叁年前的《狗尾巴草》。余有年把甜羹里的莲子和百合全挑出来,一个个青蛙跳塘一样投进全炁的碗里,他捧着胶稠的糖水一口一口地喝。全炁见他对电影没有太大的反应也就没转台,时而舀一颗莲子喂到旁人嘴里。
电视画面上小夏坐在一海滨长廊的栏杆上,全炁双手撑在人左右两侧把人圈住,小夏低下头和他亲密地接吻。电影的取景非常美,蓝天白云碧海,看得余有年也呆住了。
“这里是哪里?”余有年问。
全炁报了个地名,余有年说:“我没去过。”
“你放寒假的时候带你去?”
余有年一把搂上全炁的脖子说:“老板真好!”转眼却指着全炁的碗说:“哎呀怎么吃得这么慢。”
全炁跟他呆久了也学坏了,捏住他刚说完话还来不及闭上的嘴,把自己咬了一半的莲子渡过去。余有年这才想起全炁一个人吃两人的分量。
早上出门的时候全炁已经处理好家里的垃圾,现在吃完甜羹天黑夜深的,余有年让他洗洗碗去掉惹蟑螂蚂蚁的糖渍,垃圾留到明天再下楼扔。时间不赶,全炁慢悠悠地洗着,不一会儿背后贴上个人。余有年不说话,就这么圈住全炁有一下没一下地蹭着。水哗啦拉地流到洗碗槽的排水洞里,刹那间,全炁的耳朵沾上了做棉花糖用的粉红砂糖。
“喂,”余有年轻声喊道,没名没姓,“我们去洗澡吧。”
全炁关了水龙头把碗盛在一起,转过身捏了捏余有年的脸,“我去拿衣服,你先进去。”
“我拿好了,现在就去。”
赶鸭子似的,原来早有预谋。
全炁喜欢和余有年接吻,特别是嘴唇碰嘴唇之前的那段对视。他只需要用眼神探索一下余有年眼珠湿润的表面,再细数一下乌黑秀气的睫毛,须臾,余有年就会像夜间捕捉猎物的猛兽一样屏息靠近。全炁迷恋于被余有年的气场包围时的压迫感,那是一种跳脱在理性之外的安全感。
从胯部至胸膛,余有年一寸寸贴合而上,拓印全炁的唇纹。
“喂,”余有年又轻轻地喊了一声,“真的不会反悔?”
全炁笑起来总像一种花,余有年说不出名字,小小一朵的,长在树上,在绿叶间探出一张张白嫩的脸,很常见但并不是每个人都会注意到。
“那些小文章我都很喜欢。”全炁说。
余有年伺机而动,把人压在洗碗槽边啃食。“这可是你说的,我不会放过你的。”
全炁比他干脆,弯腰一把将他扛起往浴室走。余有年的肚子硌在全炁的肩头上,手脚不断挣扎着嚷嚷:“反了反了!”
全炁把人放在浴室的地板上,然后自顾自脱衣服走到莲蓬头下。余有年还以为全炁不愿意了,结果对方没别的动作,他便爽快地脱掉身上碍事的布料。浴室的瓷砖地板被余有年踩得啪啪响,他像个兴冲冲的,放学跑去淋雨的小学生。
“琪琪,帮我洗澡。”余有年从后环抱住全炁命令道。
“好。”全炁转身低头亲了亲余有年的鼻尖。
两人都喜欢用的绿茶味沐浴乳好长一段时间没见到有卖,换了别的牌子,同样是绿茶味却不怎么喜欢,两人选来选去最后定下来用蜂蜜柠檬草味的,和润唇膏一样清新。
全炁虽然在帮余有年洗澡,但双手规矩得很,倒是余有年气喘连连,还一把推开全炁。
“你洗你自己的。”余有年哈着气说:“洗干净一点,我喜欢干净的琪琪。”
他俩独自洗澡都会开大灯,但只要是一起洗,大灯永远不会亮起,只开一盏拳头大小的无线夜灯。那灯是非常可爱的大头蜜蜂造型,放在洗手台上,发出柔和奶黄的光芒,不太亮但刚好可以照明浴室的每一个角落。
光线不足之下全炁眼角的阴影给他画了眼线,瞥向余有年时像在控诉又像在撒娇:我什么时候不干净了?
被提了要求,全炁一一照办。要干净就得洗得仔细,洗得仔细就得慢。全炁的指甲每周都会修剪,留一条细细的白边不剪到肉。他的指甲抓在手臂上,胸腹上,皮肤太白看不见抓过留下的白痕,反而很快泛红,仿佛不小心在身上抹了豆沙泥。不管全炁挠哪里握哪里,都很纯粹地在清洁身体,简直当余有年不存在。
余有年原本就被全炁那一眼瞥得躁动难安,大概等了两分钟,再也忍不住地把人拽到怀里。
“洗得太慢了。”余有年训斥道,上手给全炁搓掉滑溜的泡沫。
只是搓着搓着变成揉,揉变成捏,捏又变成按压。做面皮的本领都使上了,恰巧手里的肉又白如面团。
全炁侧脸朝外伏爬在余有年的肩膀上,一只手搁在余有年的胸膛上,一只手握住余有年的脖子,毫不掩饰粗重的喘息。
“琪琪,我忍不住了。”余有年抚摸着全炁乖顺地靠着他的颈项,“在这里做好不好?”
全炁的呼吸滞顿一瞬,额头抵着余有年的肩膀转动,鼻尖碰上余有年的脖子,又用嘴唇磨蹭了一下:“站着不太好做。”
余有年百忙中抽空回忆了一下自己务农的经历,的确一开始不太好操作,更何况全炁一只雏鸟。他抱着人喘了一会儿气,环顾浴室一周,蓦然脑子被触动,拉过全炁走到洗手台前。余有年拍了拍琉璃台,被冰凉的石面刺激得一抖,可他不但没躲开反而将另一只手也放上去,来回按在不同空位上。
过了一会儿他朝在一旁挨蹭的全炁下指令:“坐上来。”
全炁越过他,单手撑在台沿,腿上使力一蹦,手腕轻转带动身子转向余有年,安坐在被温热了的琉璃台上,连带心脏也被温热了。他禁不住低头亲吻余有年。
靠近光源,两人脸上的潮红被映得一清二楚。余有年撤离一寸,双手撑在全炁膝盖上,好好细赏对方陷入迷茫的神态。他用指尖蹭掉全炁眉毛上的水珠,避滴到眼睛里。
低沉嘶哑和无尽温柔拼凑出余有年的情动:“问你最后一遍,真的不反悔?到时候我可不会停下来。”
余有年一脸的慎重其事和全炁的茫然若失形成强烈的对比。
坐在洗手台上的人露出一瞬间的清醒,不假思索地抬起小腿圈住余有年的腰,一点一点朝自己拢。全炁越是徐缓埋下头,越是义无反顾地亲上余有年的嘴唇。他的脚后跟抵在余有年的腰窝上,像猫踩奶一样不自主地按压。
浴室里有劳动工具,藏在纳柜靠里的地方,余有年按照全炁的指示找到了。他挤开荒油的时候作弄心起,竖起一根水光淋淋的手指在全炁眼前晃。
“琪琪小朋友,这是几啊?”
全炁双颊酡红,“‘1’。”认真回答问题的样子像醉酒。
余有年还打算作弄人,却被全炁握住竖起手指的手往下探。余有年咕嘟一声咽下口水。排气扇轰轰地转着,幸好浴室里安装了暖风机,停了热水没有蒸气也不会着凉。
教数数的人孜孜不息,学数数的人孜孜不倦。余有年每问一次“这是几”,喉咙便紧一些。全炁开始失神,坍塌脊椎赖在余有年身上。
“有年……有年……”
黄口微张,嗷嗷待哺。余有年的骨头酥成一盘散沙。
大概两年前,全炁从叫他“小余”变成“有年”。急迫于成长的人即便是口头上的虚势也不放过,等到和年长者站在同一高度,称呼又有了转变。
酥归酥,余有年心生不满,掐住全炁的下巴把人提起来问:“喊我什么?”
全炁眼神迷离,轻轻皱起眉头,却乖乖地喊道:“哥哥。”
“还有呢?”
全炁摆头甩开余有年的手,把脸又停靠回余有年的肩上,肆意吐着热气:“有年哥哥。”
平时劳动全炁不是没有过叫“有年哥哥”的时候,只是气势不一样。换作之前那是开山凿井的魄力,现在是鸡蛋花随风飘,又轻柔又逸仙。
对!余有年想起来了,就是鸡蛋花,花心透着鲜艳的嫩黄,朝外淡化成雪白,几朵扎堆生,长在树上像发饰,这里一撮白,那里一撮白。余有年亲了亲惹他怜悯的朴素的鸡蛋花。
数,数完了。
全炁难耐不适地拧紧眉头嘀咕:“哥哥,屁股疼。”
余有年大惊,连忙低头查看。全炁侧倾身子抬起腿,展示被窄小的洗手台硌出来的一道红痕,长又宽。余有年赶紧把人搂到身上,双臂一揽勒住全炁的大腿根。全炁盘上他的腰,被抱到蓄满水的浴缸里。
泡进热水,两人都止不住叹息。全炁跪立着,余有年拨开全炁的额发。
“你看过的那些小文章,有这样的吗?”余有年小心谨慎地压下全炁的腰。
全炁闭目蹙眉,边忍耐边点头。
“说给我听听?”
余有年的声音里满是笑意,全炁刹时睁开眼睛看见的便是一张不怀好意的笑脸。余有年等全炁缓缓下沉到底,力度适中地替人揉腰,舒缓不适感。
他知道的,全炁对文字的记忆力很强。
夜刚开始,谁也没有催促太阳上班。当水面荡起波浪,夜更长了。
全炁双手撑在浴缸两侧,仰着头大口大口地呼吸。余有年故意用食指作钩去搔刮全炁向后弯曲的颈线。
“说嘛。”余有年软糯地恳求道。
全炁似是刚回神,咧开眼缝失焦地望着天花板。余有年一手搂住全炁的腰,一手绕到全炁的脑后,张开五指托住湿淋淋的后脑勺。
“就当哄哄我嘛,好不好啊琪琪?”
全炁终于低头盯着余有年瞧,秃鹰碰上腐肉,毒蛇遇上硕鼠,他渴极了似地用舌头压住自己的唇瓣再掠过。
“‘余有年在水里抚上全炁的腿根,狠狠地掐了一把。’”
余有年回托住全炁脑袋的手,顺着身体的曲线溜到全炁的腿根,画圈。在全炁准备出声提醒的时候倏然狠狠地掐了一把。全炁瞪大眼睛闷哼了一声。
“然后呢?”余有年不耻下问。
“‘全炁被掐得泪眼汪汪,忍不住哭了起来。’”
“不可能,”余有年用拇指轻抚着全炁的腿根反驳道:“我不可能让琪琪哭的,对吧。”
见余有年较真起来,全炁忍不住发笑,像在夜间林里点起一盏小灯。他用力地点头,接着说:“‘余有年肆虐心起,猛地把全炁压到水里亲吻到缺氧,再狠狠贯穿。’”
这个有意思,余有年眉梢跳动,鼓起胸腔吸入一大口气。全炁软软地勾起嘴角,学着余有年填充肺部的氧气。余有年并没有“猛地”欺负人,反而倾身轻柔地包裹住全炁的唇瓣,再次托住全炁的后脑勺,徐徐将人放倒在水里,自己也没入水中。发丝飘荡,刮得两人的脸痒痒的。唇瓣转换角度时有温水灌入,舌头的触觉在水下有些不同,感觉舔到什么都皱巴巴的,除了牙齿。
说了不让人哭,余有年信守诺言,在缺氧之前把人捞出水。全炁伏趴在他耳边道:“余有年抱紧全炁,一遍遍地说‘我爱你’。”
闻言,余有年捏住全炁的脖子把人带到眼前,虚起眼睛问:“琪琪,这是你想要的还是文章里的啊?”
计谋被识破了,全炁笑得东倒西歪。余有年不玩了,抱着人认真干活。在脑子的命令下,腺体分泌的激素让两人失魂,彼此攀附着,压制着,索取着。
黏腻的亲吻令余有年神智游离在外,他张嘴喊了一声:“宝贝儿。”
全炁煞时停了动作,捏住余有年的下巴,以为自己听错了。“再喊一次。”
余有年的神智回归大地。他捧住全炁的脸一下一下地啄着对方的嘴,毫不吝啬道:“我的宝贝儿,我的琪琪,我的祖宗,我的小棉袄,我的贴身‘小──雨──衣──’”
全炁乐了,一把扑倒余有年,忘了两人在浴缸里,结果双双被翻腾的水呛得直咳嗽。
第一轮农耕是在余有年的宣布下结束的,可全炁年轻力壮没满足,于是余有年敞开腿邀请对方当牛。
随着第二轮农耕的展开,高峰会议的议题也有了新的方向。
余有年看着那个一边凿地一边喊“哥哥”的人,说:“我以后还想要‘鱼落圈’。”
全炁爽快道:“行啊。”
余有年问:“真的?”
全炁亲了亲他的鼻尖说:“任何时候,任何地点,我都欢迎你向我索取。”
余有年欣喜地勾住全炁的脖子,没羞没臊地说:“那我也随时随地向你敞开大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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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落圈 番外、有家可回的十三郎1
最近这两天网上讨论最多的是余有年要演舞台剧《南海十叁郎》*。不是那几个忙忙碌碌前一秒穿裤子后一秒穿裙子的万能配角,他要演的正是主角“十叁郎”。
这舞台剧剧本有多经典就不必多说了,拍成电影也斩获了几个大奖,担任男主角的演员更是从首演到现在都没换过人,一人磨一个角色磨了二、叁十年,快跟角色同样成为传奇。可现在突然换人演,还是一个在大多数人眼里行为品德有瑕疵的,这不被讨论才怪。然而,这舞台剧的演员消息放出来后,没有更多的信息供人抽丝剥茧,即使有人反应不该用余有年,官方也没作回应。
消息灵通的狗仔早在这之前已经去蹲守余有年。
这人刚退出娱乐圈那会儿大家都找不着他,后来他的住处几乎成了行内的公开秘密:原以为他会潦倒得露宿街头,结果与全炁同住一屋檐下。不管是以前在市中心的出租屋,还是后来靠海的高层公寓,他俩都没分开过。没看明白的想不通两个闹翻的人怎么能和平相处,看明白的基本不会说话。
现在狗仔又不懂了,怎么蹲这么多天不见余有年出入?难不成想蹲一个余有年在别界正式复出的料,蹲成了一段关系的绝裂?
余有年闭起眼睛打了个大喷嚏,把路边一个被女人抱在怀里的婴儿吓哭了。他缩着脖子,眯起眼睛,笑出八颗牙齿跟女人道歉。这女人挺年轻,不自主地端详起余有年那张脸,忽而眼睛一亮,正要喊出名字时发现余有年已经徒手擦着鼻子走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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