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烬王妃(剧情肉,nph,追妻火葬场)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江淮远
薇拉洗漱后侧卧在床上,她心中百感交集,睡得轻浅。最后在深夜中感到床边突然一重,睡上来了另一个身影。她不过僵硬了一瞬间,很快就知道来人不是别人,是库修斯。
但他什么也没做,只是躺在薇拉身边,呼吸平缓。好像只是为了睡觉而来的。
薇拉有点心虚,所以她睁着眼睛警惕了一会儿,最后觉得库修斯不会在凌晨把她摇醒求欢,这也太说不过去了,他好歹还有一丝体面。
于是她又放心的阖上了眼睛。
……
库修斯听到身边人的气息终于平稳下来,才缓缓吐出一口气,也放松下来。他轻轻起身,开始脱累赘的衣服和手套。
他穿戴整齐躺在这里有一部分原因是紧张,害怕被他惊醒又敏感的情人会突然暴起,将这几天的温顺在起床气的作用下一扫而光,然后开始哭闹不休挥舞法杖。
如果薇拉真的不管不顾与他撕破脸皮就麻烦了。
库修斯担心自己在仆人们的审视下被赶出去,所以他穿戴整齐准备着和这种局面对抗。以免衣衫不整的被她推搡抓挠。
上下游的关系不对等,消息快慢不同,仆人们也不会守口如瓶。库修斯想,有时候仆人间传遍了的秘密,主人在几个月后才会在说漏嘴的女仆那里略知一二。
更何况他上位后引入了自由中产的概念,报纸会用小道消息和皇室秘闻,在他发觉且有动作前先赚一波钱。
他和薇拉的名声都会往下落。而现在又是需要大量征兵的时候。小伙子们不会给被情人拿捏的王打工。
是的,拿捏。
库修斯恼怒的按着太阳穴,他换好了睡衣,在一片寂静和女人轻软的鼾声中想事情,他不是不想睡。他是焦躁,说实话,薇拉真的不理他,他反而辗转反侧起来。
最后他将症状归咎于分析失败,他觉得薇拉不闹也会说点什么。甚至心中都因为自己预设的场景而生气了起来,盘算好要怎么教训一下薇拉,别让她今后做出更不可挽回的事情来,毕竟她的身份某种意义上如履薄冰,不应该再任性。
这时傲慢的男人全然没有考虑到。薇拉也许并不想要这个身份。他被宠坏了,笃定深爱他的女人无论怎样和他痛苦纠缠,也绝不会升起离开他的心思。
也许本来会是这样。
库修斯没由来的回想起,他曾在某个宴席上就着主人家女奴的手吃了一口点心,还抱着女奴在场中取乐般的转了一圈。震怒的薇拉知情后半夜突然醒来往他嘴里塞点心。
幸亏他在噎死前找到了水。
“只不过是个女奴。”库修斯喘过气来后,还得哄先发制人满脸是泪的薇拉,他心里却觉得薇拉不明白,她为何会介意一个女奴?不过是宠物一样的。
“不是女奴的问题。”薇拉摇头啜泣,“她分明也是人,你和她那样太暧昧太伤人了。”
……那是什么问题?库修斯当时不明白,现在却隐约明白了。
是他的问题。
薇拉的喘息声总是浅三下深两下,最后猛地一顿,再周而复始。库修斯知道这是她睡不好的标志,她在野外和战前才会蜷缩着身体这样睡,随时能醒来对抗。
这种状态不好,库修斯知道。薇拉在情绪警惕,连续紧张的情况下会反应失控,有强烈的应激反应。
库修斯无法克制自己的脑袋不去想。他备受煎熬,她的冷淡和失望,还有现在已经在面上的排斥都让他坐立难安。
她现在有大把的时间可以和别的男人接触。
库修斯早已为迎娶圣女做出了决意,这是一场和神殿的交易,如果交易达成,他将会是这片土地最年轻的征服者。甚至可以当皇帝。
然后给他几十年,这个帝国将威名远扬,青史留名。
时间紧迫,他不过是区区人类,没有女巫漫长的青春和非人种的寿命。
库修斯不断说服自己,让自己畅想未来,和预言中在白塔上的女郎携手。
可他却控制不住自己,夜让他脑海中一遍一遍回放薇拉的脸庞,浴室里挂着金兰花的花瓣,她有时思考会无意识地做出咀嚼的动作,腮帮子一鼓一鼓的空嚼。
只不过是个女人。
库修斯穿着睡衣从床上翻起来,背对着薇拉捂脸叹气。
她在他身边,他知道在离自己的目标近。可在如此值得庆祝的时候,寂静的夜却仿佛在他耳边敲响了不幸的前钟。
他逼自己去细想,那些过去的细节。想知道自己的问题在哪里,想找出双全的办法,想找回和她旧日的欢愉。
他想。
依旧是某个夜晚,他们刚刚做过,薇拉还轻盈又温柔的抚慰了他疲惫的内心。但半夜他被啜泣声吵醒,才发现薇拉满脸是泪,她紧紧咬住下唇。
等他叫醒她。薇拉才惊慌失措的睁眼,在迷茫中喊了一声:“女仆们都被砍了头。”
她指的是那时的事件。某地的子爵圈养了一室的女仆兼性奴,她们被虐待,死亡,但她们出身低贱。一直以来无人为她们发声。
等他们赶到降罪已经迟了。子爵砍下了所有女仆的头挂起来,他是二王子的亲簇,拥兵自重,毫不在乎的仰天长笑。他挑衅般地望向库修斯,漫不经心的提出了谈判的要求。
在庄园里他们只有十几个人,而兵卒有上百人。
库修斯答应了谈判,他一直勉强自己和煦的微笑,徐徐图之。直到子爵用下流的目光划过薇拉:“您也是出生在那条街吧?”
库修斯听懂了他的言下之意。他说薇拉出生在贫民窟里一个有名的街道,而那里的女人不少都来这里做了女仆。如果……如果薇拉没有被阿若带走……
而是按部就班的像每一个贫民窟的女孩那样长大的话。库修斯眉角一跳。
“薇拉,你出去等等我吧。”他说。
子爵满不在乎,因为他只是为了示威,目的已经达到了。薇拉不太高兴,出去了会议室。
库修斯在确认薇拉出去后,默然的低头想了会儿。然后在夸夸其谈得以洋洋的子爵对面轻笑了一下,最后子爵料定了他的退让,要站起来要和他握手,他却也站起来,掀了桌。
桌子磅的一声砸歪在地上,震耳欲聋。
在所有人愕然的注视中,库修斯先抬脚把子爵踹翻在地,然后粗鲁的把他撂倒,最后抓着他的脸,在众目睽睽之下拽出了他的舌头,割了。
这一切电光火石发生的太快。双方的下属都被三王子的残暴惊呆了,没人会这么对待贵族,当然,在此之前也没人为女仆出头。
谈判桌外陷入了死一般的沉默,在子爵反应过来,呜唔的满嘴鲜血哀叫起来前,居然没有一位骑士敢于拔刀护卫主人。
库修斯又两脚踹翻了离得近试探靠近的对方骑士,然后把子爵的眼睛挖了。
“别担心,我不杀你。我会让你去那个贫民窟度过下半生。”库修斯一字一顿,堪称阴冷的开口。
库修斯毫发无损的走出了那片死亡庄园,这片领地上的人高呼他名字的同时,话事人却将他的恶名传的更甚。三王子杀死了贵族,只是因为贵族玩弄了贱如猪狗的奴隶。何等荒谬又残暴的年轻人,觥筹交错的宴会厅里他们说。
“我一时冲动,用几个女仆的命换了一个子爵。”库修斯皱眉,“不太值当。”
薇拉说:“……。”
……
“女仆们都被砍了头。”她还是吓到了。
“别担心,亲爱的。这儿很安全。”库修斯抱住她。
于是薇拉平静下来。她摇了摇头,埋在他的胸口:“是我的错!如果我没被带回……”
“不说了,你和她们素不相识。就算有错,也是我的错。”库修斯吻她,“不说这些了。”
时隔多年,库修斯终于读懂了薇拉那时的恐惧。她不是为了女仆,而是为了也许会成为女仆的自己恐惧。
她不是为了女奴恼怒,她是为了另一个入侵她伴侣界限的女人恼怒。
女奴和圣女对于薇拉来说没有区别,对她而言,他们都是人。身份血统于她无差。都不能接受。他却强迫她面对区别,然后接受。
在空寂的夜里。库修斯想走,想趁着夜色逃避。
但他刚迈出一步,就听见薇拉突然梦魇般的哭出声来。
那一瞬间库修斯觉得自己所有的想法终归都混淆着远去了。他真实的溃不成军。于是他又折返,坐在薇拉的床头,看着她睡颜上的眼泪,长长叹了一口气。
算了吧,库修斯,他对自己说,让她高兴,像以前那样。
ν
灰烬王妃(剧情肉,nph,追妻火葬场) 第八十三章 王与圣女
库修斯踏进那间自己鲜少踏足的宅邸时,几乎以为走进了停泊已久毫无生气但被打理的空净的港口船舱。空气里散发着带着苦甜味的熏香,太阳光直射在洁白的墙壁上,让闷热的空气更闷热。
他那一瞬间几乎以为自己在虐待神殿的圣女,让她住在了苦修士的修道院。
下了马车,他看了看门牌号,确定了这间宅邸是历任待嫁的王后要搬来的屋子,大而奢华。最短的一位住了一夜,最长的一位住了十七年。
他从前厅走过,看到原来中庭茂盛的花草全被剪掉,用昂贵的油脂膏涂抹了洁白的天使雕像摆置其中。库修斯想到自己与母亲也曾短暂住在过这里,那时的墙壁还不是这样大片刺眼的白,杂草与花朵还有爬来爬去的小动物是他的玩伴。
库修斯觉得一阵压抑,就像这违背了活泼肆意本性的大宅一样。
他来拜访萝丝德,这个决定做得突然。所以通报的侍女显得惊喜又慌张,她们匆忙去某个小屋子请她。
萝丝德正跪在神像面前,虔诚而温柔的念诵一段经文,她的侍女非常喜欢她,觉得她干净纯粹又温和,最重要的是,她今后可能变成王后的贴身侍女。于是侍女欣喜的开口:“陛下来看望您了。”
萝丝德没什么表情,她轻轻瞥了一眼侍女,然后才开口:“虔诚会带来好运,就让他等一等吧。”
侍女闻言,有些焦急:“可那样就赶不上梳头了。”
“陛下不是注重细节的肤浅之人。”萝丝德慢条斯理的念完了驱除邪恶的经文。才撩起衣裙走出去。
库修斯并没有老实待在客房中,他端着茶杯正在看挂在墙上的油画,历任王后少女时节的画像都在这里。
也许不是每一任,他母亲的画像被烧掉了。墙上的最后一幅是他早逝的祖母。
库修斯惊讶地发现他对其中的大多数都颇有一番了解,甚至了解更甚于塔阿修历任以来的国王。他有段时间听闻有人自称宫廷医生,信誓旦旦的声称他们家族的男人都有遗传的精神病,其中以狂躁和焦虑最为突出。
没人相信,因为众位都知道宫廷医生被治愈牧师取代后就心怀怨恨,抹黑老东家不遗余力。
但库修斯面上不屑一顾,私底下却有点相信,甚至想得更深。这些疯子长伴身边的枕边人到底都是什么精彩绝艳的奇女子,想来也有薇拉一半的泼辣怪异,才能在风口浪尖迎风点火。
“陛下。”萝丝德提着裙摆走过来,打断了他的思绪。库修斯转头看她,发现她披着长发,相貌素净,也显得美丽活力,但毫无生气。库修斯真切的知道自己对她如今并未有男女之情,即使他曾打定主意要在婚后与妻子培养爱意,但谁知道这个过程要几年。
萝丝德也算功臣,空耗的岁月损耗她青春的灵动。
“我为您带了礼物。”库修斯说,侍卫送来了精致的桌上圣母像。
萝丝德点了点头,与库修斯并肩坐着。库修斯侧身,避开了她。
“希望您没有因为我上次在演武场的失礼而对我心怀记恨。”库修斯说。
“您有一个君王应该有的顾虑和考量,我全然支持您。”萝丝德说。
库修斯没所谓的笑了一下,想这是多大度得体的回答。萝丝德身上有一种特有的容忍力,她平静又坚韧,有王后该有的品格。
于是库修斯平静的开口:“那就好,希望您也不会因为我接下来要说的话而生气。”
“您要说什么?”
“回去吧。”
萝丝德吃了一惊,她似乎没有料到,她询问库修斯:“您在说什么?”
“回神殿去。”库修斯重复了一遍,他像松了一口气一样语气轻快,“您还有大好时光,不必在这里日复一日的空耗。”
萝丝德沉默了一瞬,她转过头难以置信的瞪大眼睛:“不。”她站起身,“不。”
萝丝德仿佛陷入了恐惧和某种未知的迷茫中一样,她走过来,站在库修斯面前,仰头看他又抓他的袖子,这是臣服又柔弱的姿态。如今的慌张神色像是为她的面庞平添了几分灵动,库修斯居然从她散落在耳边的发梢和泛红的脸颊上读出几分属于少女的娇俏来。
然而库修斯不动声色,他只是也站起来垂眸注视着她。
萝丝德不敢置信,这和命轨的走向截然不同,她不能理解,并且感到不可思议。ν
“陛下。我会为您的冠冕添上更辉煌神圣的辉光。”她嗓音轻柔,语速却比平时快了几分,但依旧能让人心生平静,“您并不需要做出取舍,我理解您的伟大也理解您的追求。我接受您的好,也接受您的不好。我不会让您痛苦。”
萝丝德说:“我是你命中注定的王后。”她仰起头颅,光洒在她的面庞上,表情坚定又充满傲然,库修斯那一瞬间目晃,将她与桌子上的圣母像重叠了,她苦心劝诫,犹如真的负责任的王后:“欲望和欢情会如昨日之花,有朝一日终会凋零。女巫善变,她终有一日会变成您的陌路人。怨憎会让她不再善良,苦痛会让她不再美丽,愤怒会让她不再体贴。爱如昙花,将会凋零。”
“更何况,您对我真的毫无一丝眷恋吗?”萝丝德吐了一口气,那副雕像般的木然卸去了几分,露出几分属于女人的脆弱来,“我也在您身边陪伴过,我也曾与您共用晚餐,并肩作战,我也抚慰过您的心灵。”
她伸出一只手,贴上库修斯的侧脸。在她的语气中,库修斯没有躲开,那双冰冷的手贴上侧脸,圣女开口:“陛下,这么多年,您还做噩梦吗?”
库修斯的心突然跳起来,他与萝丝德栗色的眼眸对视,想起多年前他们第一次相遇。
他在噩梦中醒来,慌张的走入庭院。他不敢触碰身边的女巫,嫣红的唇仿佛是夺命的武器,他在月色下战栗,看到了神殿的无名少女,她抬起手触碰他的额头,她说:“塔阿修未来的王,愿噩梦和邪佞不再侵扰您。”
“噩梦陪我多年,难以消妄。”他有冷汗落下,困惑的看着仿佛突然出现的女人说。
“只要不轻易像邪恶生物交付真心,您就会获得安宁。”少女语气平和,在月光下,仿佛路遇的女仙。
“你叫什么名字?”库修斯问。
“萝丝德。”少女回答,“我们还会见面。”很多年后,库修斯才知道她是神殿的圣女。
灰烬王妃(剧情肉,nph,追妻火葬场) v1捌 第八十四章去他妈的神
时隔太久,库修斯早已想不起来他的噩梦为何。但萝丝德的话仿佛有魔力,库修斯那一瞬间想起了薇拉因为啜泣而出现的眼下乌青,丰腴面颊因为恼怒消瘦,她依旧美丽,但法令纹似乎重于往日。但那又怎样。
他的梦魇隐约要重现,可他压下心里的不安,发觉自己更接受不了薇拉离去。
库修斯把萝丝德的手拿下来:“那只不过是一件多年前的小事。”他嘲讽的笑了笑,“也许我少年时期会心有悸动。但我这一生中遇见过的女人比你想象中要多,甚至经历过更多印象深刻的时刻。”
但那些时刻终归是过往烟云,叶落无痕。
“如果根本不是我们再遇,你提起,我都不会再想起。”库修斯冷淡道。
“圣母像很美。”库修斯语气平静,“但我不在乎它是瓷的还是金的,里面是黑还是白,永恒不变,我不在乎。我有很多医生,见过很多美丽的女人或者雕像。”
“其实我从没有因为薇拉拥有过什么特质而和她在一起,我从没有想过。”库修斯的内心此时有莫名的痉挛和疼痛,因为薇拉的活泼迷人而心动,却也没有因为发现了她的敏感抑郁而嫌恶,她这些年胖过瘦过,温柔体贴过,易怒爆发过,她救过人,害过人。
“薇拉……就是薇拉。”库修斯眼角的痛苦一闪而逝,随即用一种漠然扫过圣女的面庞。萝丝德这才发现自己已经打动不了男人了,他已经不再是少年。
“也许您对我说得,也可以用在自己身上。”库修斯平静开口,“您说能接受我的不好,可您知道我真正的不好吗?除了有几个情人这种对你来说无关痛痒的小事。”
说到这儿,他苦涩地轻笑了一声。
库修斯的作为终于让萝丝德感到了对未知的迷茫和隐约的恐惧。
他沉默客套而不逾距,一如既往。萝丝德即使不觉得自己深爱他,但也稍有情愫,但更多的是崇拜和憧憬,因为他骨子里的冷漠淡然。她知道他会是一等一的英雄,会征服大陆,会让最傲慢的怪物都俯首称臣,他会敬爱自己的王后,与之分享权力。
她的内心也曾为自己的幸运而窃喜过。
但萝丝德发现自己兴许看错了,年轻的国王也许并不总是是睿智理智的判断,甚至那些着名而果断的决裁都是……
“其实我很容易一时兴起。”库修斯在阴影中笑了笑,“只要你表现的很冷静,你所有的疯狂就好像都有道理。”
“我是个好国王。”库修斯说,“我杀死反对者,杀死不顺从的人,说来这一点,其实我和我父亲做得是一样的事。但我比他聪明些,我站在正义和道理的一方。”
库修斯还记得尸横遍野,时间还没有过去太久。王都里的大火将广场对面的豪华建筑一烧而尽,然而新的商人和流动血液迅速重建了城市。大家的记忆如金鱼一样,一杯苦咖啡的功夫就在美好的未来远景里遗忘了。
“您是个好女人。”库修斯又说,“帮助大家治疗伤势,还有其它一些……算了我不在乎,我是好国王,就该娶你这样的好女人。大家都这么认为,我的子民,大魔导士,我的骑士,包括我。”
他的声音柔和,萝丝德却感到不寒而栗,她听出了他话语中隐秘的威胁。
“陛下。”萝丝德尝试着喊了一声,但库修斯似乎不再有和她交谈的打算,他只是开口:“当然了,我家好几代没出过好国王了,也没有好女人当王后。大家可能都抱有什么期待。”
库修斯继续开口:“说这么多没意思,我今天来只不过就是为了说一件事,回神殿去吧萝丝德阁下。我会给你礼物,丰厚的礼物。回去吧,我不该把你搅进来。”说到这儿,库修斯罕见的有一丝迷茫,“我不该试探,早该知道,她眼里揉不得沙子。”
萝丝德看着他这副样子,明白了他有多坚定,这个瞬间她突然感到了无助和悲哀,她想要再争取一下,于是她上前,跪在了库修斯面前:“请您想想预言。”她开始缺乏一个圣女体面的自荐,明示给库修斯。
“在神殿的永恒高塔内戴上后冠的女人,将是这片大陆的皇后。”
“而玫瑰黑纱的王后会与阴影灾厄并肩而行。会摧毁圆桌。”
这是预言家在众星照耀下的预言,这种预言是绝对会实现的,所有命运汇聚起来的终点,只要命运之神活着,就没有更改的余地。他们都知道。库修斯都听倦了。
库修斯以为圣女们都能进入那座塔,而今天萝丝德告诉他,自己是唯一一个有资格进入那座塔的女人。
“神殿中只有被认可的女人才能进入,前三十年,后三十年,我是唯一一个。”萝丝德难得浅浅露出了一个笑容,面色苍白,却犹如稳操胜券,“您不能爱她,但能爱我。”萝丝德祈求一般说道。
“也许还有别的皇帝,但我会是皇后。”萝丝德示过弱,然后话锋一转,又一字一句,无比坚定开口。犹如一句威胁。
库修斯那副无所谓的冷淡神情终于消去一点,他挑眉,第一次抿唇严肃的注视萝丝德。犹如注视一个对手,眼神和以往不同,这让萝丝德意识到,原来他一直轻视着自己,直到她自爆了这个至关重要的优势。
于是泄密的一瞬惶恐褪去,萝丝德觉得自己做了一个正确的决定。她发觉自己和男人坐上了同一局棋桌,这大概就是势均力敌。
“看来我真是非娶你不可了?”库修斯沉默了良久,才好笑一样的说道,“您唯一的武器就是神的预言?”
萝丝德用良久的沉默来回应,这在库修斯看来是一种无言的傲慢与挑衅。可他已经做出了决定。
库修斯想到许多年前,学校里还流行占卜与神秘学时,薇拉出门约会前总要卜一卦。
如果结局是好,他们就出门玩,如果结局不好,他们就不见面。直到他某次长久的课题做完,时隔一个月,才能见女友一面。
薇拉说:“幸运与健康女神说今天不宜见面。”
少年的库修斯说:“去他妈的神。”
于是他们手牵着手去坐彩车,在彩色颜料与花环玫瑰中看表演,直到他们的马车摔跌在路上,然后大雨倾盆而至,薇拉又扭伤了脚,库修斯拿上衣盖着她背她回去,衣着单薄的结果就是又生了一场病。
前车之鉴啊。人的命运仿佛就是被众神玩弄的存在,可人心还是会做出它自己的选择,在薇拉深夜无言的泪水中。他决定不再让任何一个活人衡越在他和薇拉之间。
库修斯对萝丝德露出了一个残忍的笑,他说:“管它是黑是白,我不会有王后了,我也不会靠娶女人当皇帝。而您也永远别想离开阿斯塔了,您爱在这里待多久就待多久,待到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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