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云录(明雪仙子传)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本站
山里人,读书识字的少,这瘸子李虽然瘸着一条腿,可也是山里少有读过书
的人,大字也能认识几个,附近要是有什么喜事白事都要请这瘸子李去持持,
瘸子李平常靠说书为生,兼带着也能看一看风水之类,孙儿起名周宁,今年十五
岁的年纪,从小就跟着瘸子李,爷儿俩相依为命十几年倒也说的上是虽平常但也
快乐。
今日个,瘸子李说书又挣了几个铜钱,喜的老脸堆笑,收拾了吃饭家伙,一
瘸一拐的家了去,这瘸子李平常没别的爱好,就喜欢喝几两小酒,就着花生米
那叫一个自在,以前孙儿小,帮不到他,全靠瘸子李东讨西凑找来饭汤养育他长
大,周宁长大以后,小小年纪开始人就孝顺懂事,砍柴下套打猎样样精通,运气
好了,打几个野兔,獐子换些铜钱补办些吃喝,这爷儿俩也是生活滋润。
随着周宁的成长,瘸子李倒关心起他的婚姻大事来,按理说,男大当婚女大
当嫁,山沟沟里的人,瘸子李也没什么要求,这些年来,是东省一点西省一点给
孙儿存钱说媳妇儿,连这小酒都不怎么舍得喝了,今儿也是嘴馋,实在忍不住就
买了几两小酒解解馋。
艳阳高挂山顶,山脚下的小山村炊烟渐渐升起,瘸子李惦着小酒一瘸一拐笑
呵呵了家来,登时闻见家里阵阵野味肉香,油煎着肉香气从院子里就可把他给
馋的,瘸子李把竹竿随手一放,笑呵呵瘸着腿坐在院里石磨边。
瘸子李坐了没一会儿,就见厨房里钻出来一个穿着兽衣的健壮少年,正是孙
儿周宁,他一番忙活早已满头大汗,端着碗筷笑道:「阿爷!打了个獐子。」
瘸子李抽抽鼻子馋道:「好好好,哎,喊了杏儿来没?」
周宁擦擦头上汗水,笑道:「刚才喊啦,一会就到了。」
山里人家民风淳朴,有什么好吃的都要喊邻居一块儿享用,杏儿是隔壁张先
生的女儿,从小识文断字,大周宁几岁,以前周宁小,没有奶水喂养,都是杏儿
家接济的,两家关系倒好,周宁跟杏儿一起从小玩到大,感情又好,两家都有心
让这俩孩儿成一个家,但好景不长张先生害了大病,前年才去了,就留下杏儿一
个人,杏儿是姑娘家的,又是个孝顺人,为此一段时间哭成了个泪人,附近邻里
街坊的都互相帮着照看了一些。
周宁外表并无过人之处,长得普普通通,但他眉眼颇有几分正气,说的上是
一个很受人喜欢的小伙,瘸子李扒开葫芦嘴灌了一口小酒,夹了块肉就着酒吃了
几口,吃的满嘴的油,许久没有吃过野味,这次真是解馋了,喜的眉开眼笑。
过了一会儿,杏儿来了,还带了些山里的新鲜野果,后边跟着一条老大的四
眼黑狗,这黑狗聪明又通人性很是惹人喜欢,谁见了都喜欢,平常活蹦乱跳的很
是欢实,是张先生活着时特意从山下给杏儿买来的。
杏儿大周宁几岁,一直以来都是周宁管她叫姐,杏儿虽是山里姑娘,但父亲
是教书人,四书五经样样精通,颇有几分才气,少有的能识文断字,长的是模样
清秀,十分漂亮,娇躯穿着一件碎花裙子甜甜笑道:「咯咯,大黑最是馋嘴,老
远就闻着味啦!」
周宁看见她来了急忙让座笑道:「前些天阿爷还怨我字识得少,非要我找杏
儿姐教教字。」
杏儿坐下来摸摸大黑硕大脑袋咯咯道:「是么?你要想学我就教你。」
其实这还是瘸子李特意给两人找机会接近接近,听这俩孩子对话,登时喜得
笑不拢嘴道:「周宁这孩子不笨,你教教他正好!」
周宁夹了几块肉给杏儿道:「姐,你多吃点,昨天还见山上油菜花开的正好,
明天咱去看油菜花去。」
杏儿眨眨眼睛笑道:「好呀,我也想去。」
大黑尾巴乱摇,探着硕大脑袋卧在杏儿脚下,不时吐出舌头,周宁喂它几块
骨头,大黑叫了几声啃着骨头活蹦乱跳的,杏儿出落的亭亭玉立,更加的明艳照
人,三人说说笑笑开心的不得了,正巧门口路过一头戴斗笠的道士,此道士真是
好个相貌,虽然是有些年纪了,长发银白,身上穿着也是朴素无比,但整个人看
去端的是贵不可言,他手里拿着拂尘,立在门外瞧了几眼,摇头轻叹一声,举手
念道:「无量天尊!」
瘸子李本就和道家有些渊源,看见门外立着如此贵不可言的道士,急忙起身
请道士进来添置碗筷,周宁也是好客,连忙多打一碗米饭殷勤伺候,这道士年纪
看去约有五十岁,但就是贵不可言,令人一眼难忘,声音清亮有力,瘸子李殷勤
十足又是端茶又是倒水,强拉着道士入了座笑道:「小老儿也是懂得几分相学,
但像您这样贵不可言的相貌真是第一次见到。」
道士摇头放下拂尘一笑道:「贫道乃出家之人,至于这相貌么,也谈不上个
高低尊卑。」
周宁端来肉食,他也不吃,只浅浅笑道:「一碗粗茶淡饭便可了。」
说着端起茶碗喝了几口米汤,脸上露出几分笑容道:「好喝的很。」
瘸子李对这道士是敬重万分道:「如今天下大乱民不聊生,小老儿敢问道长
去往哪里?」
道士舒眉一笑,抬起头道:「贫道已有十年都在云游四海,也不知何处为家,
说来一切皆是随缘。」
瘸子李想了想终究是忍不住问道:「刚才小老儿看见道长在门口摇头轻叹一
声,是何缘故?」
道士瞧了瞧三人脸庞,又瞧瞧四周山脉,忍不住又叹一声道:「贫道立在门
外时,瞧见此处黑气盖顶,想必今夜是有一场大的变故了,此地也并非久留之处,
故而轻叹。」
周宁听的云里雾里,杏儿是姑娘家的,听他这么一说登也觉得几分害怕,只
有瘸子李是信道的人,一听他这么一说大感害怕道:「那那,依道长怎么办?」
道士想了想道:「罢了,贫道就指给你们一条明路,事不宜迟你们三人且立
即收拾行装离开此处,且记,天机不可泄露,否则必有大祸临头。」
瘸子李正要再问,道士拿起拂尘起身,转过身去吟道「无量天尊。」转眼间
人就消失在茫茫深山中。
瘸子李跟这山村里的人一起在这深山活了大半辈子,哪里舍得坐视不管?强
自镇定的给自己点上旱烟吧嗒吧嗒抽了两口,赶着周宁带着杏儿出去避祸,周宁
哪里肯依?非要拉着瘸子李,瘸子李不忍离开这常年居住的地方,又对道士所言
深信不疑,一时倒真作了难,只有周宁年纪轻轻不知厉害,半信半疑的带着杏儿
牵了大黑往外。
瘸子李目送这俩孩子携手走了,这才叹一声道:「也许小老儿这都是命吧。」
他又抽了几口旱烟,吧嗒吧嗒几口打起精神拿起铜锣咣当咣当敲起来,非说
是有劫难发生,但哪里肯有人听?都把瘸子李当成胡言乱语了。
却说周宁和杏儿简单带了干粮牵着大黑走下了大山,这一走就是不知不觉渐
渐天快黑下来,头一看群山巍峨颇有几分狰狞,野兽叫声此起彼伏,山顶一团
团乌云密布,似有一场大雨积蓄着力量等待着最后的爆发。
杏儿走了大半天也觉得累了,牵着大黑坐在路边一处大石头上,手儿摸摸大
黑脑袋笑道:「阿爷也不知是不是被那道士骗了。」
周宁拿来干粮喂大黑吃了几口,心事重重道:「那道长看起来不像是乱说的
人。」
山下一条大路长龙一样蜿蜒通向远方,偌大空旷仅就这二人,风吹草动,天
边卷云涌动,杏儿坐在石头上美眸滴溜溜一转,少女心性起来笑嗔道:「要不咱
俩去吧?」
周宁也正有此想法,干脆拉起杏儿手道:「那就去吧,阿爷一个人在山上
我也不放心。」
大黑探着硕大脑袋欢实无比蹦蹦跳跳,两个少年人手挽着手走在去的大路
上,天气十分闷热,天色也越来越暗,二人挽手走着没多久,后边路上尘土滚滚
飞快奔来数十骑,俱是鲜衣怒马,腰插宝剑,十几只猎狗耀武扬威跟在后边,这
些人转眼就急驶过来,近了才发现这些人全都面蒙黑巾,为首之人身材略微发胖,
体型倒也健壮,身穿锦衣臂膀鹰套,一副出来打猎的样子。
几名恶少骑在马上戏谑笑道:「穷山恶水的地儿还有这么标致的姑娘哩!哈」
杏儿见这些人实在无礼,骑着马苍蝇一样堵着人转,俏脸登时有了嗔怒,大
黑呲牙咧嘴咆哮不已,周宁连忙挡住杏儿保护好她,为首的青年人摇头笑道:
「不说小娘皮快来了,这儿又离老头子的地方近的很,还是给个几分面子好。」
中间一皮肤颇白的恶少,马上嬉笑道:「怕他作甚!我爹跟这老头子斗了半
辈子也不怕他。」
青年人眼睛更亮了几分,摇头笑道:「奈何,孤家寡人啊,走吧,可别误了
大事!」
白面男冷笑道:「呵!今天非要做出一桩大事给他们瞧瞧!叫他们对咱也刮
目相看!」
青年人眉眼神情转变几次,似犹豫不决,白面男讥讽道:「怎么,哥哥你怕
了?」
青年人握拳呸了一口道:「我怕个谁?」
说着一甩马鞭,几十匹马转眼间绝尘而去,杏儿见他们走了,蹙眉骂道:
「没教养的东西!」
关北山脉前是邺城,左是飞龙关,右下是昌郡,再往下便是定州了,正好是
夹在四城的中心,这一片儿倒归邺城管,不过距离飞龙关倒是近的很。
天上乌云盖顶,浓云滚滚隐约有风雷之声,杏儿抬头看看天,几丝细雨缓缓
滴下,轻怨几声忍不住嗔道:「好像要下雨了。」
周宁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杏儿说了话他也不答应,杏儿觉得无趣,撇撇嘴
也就不说了,二人再走一会儿,天上淅淅沥沥下起雨来,走到一处路口时,飞龙
关方向乌压压一片打着康国旗号的黑甲骑兵正路过这里。
夜空淅淅沥沥下着雨,夜色当中乌黑铠甲锃亮,马叫声不绝于耳,这些从飞
龙关过来的骑兵真是威武精良至极,人人腰悬马刀,背负强弓硬弩,整个队伍除
了沉默的可怕,行军之间颇有阵法,一眼竟然望不尽首尾。
飞龙关本是十年前定州之命手下大将巴鲁领军四万,收留流民开镇建城,
时至今日定州建国大康,大将巴鲁镇守飞龙关十年来治军有方,与民秋毫无犯,
飞龙关人口猛增,十年未有战乱,说的是一片净土,境内又是路不拾遗,民风极
好盗匪绝迹,真乃美名极盛。
男儿都有心入伍一展雄心,周宁虽是山里不见世面的人家,第一次见到如此
威武雄壮的军阵,内心的激荡震撼真是无以言加。
两个人在路边被大军所挡,不一会儿身上衣衫渐湿,夜雨瓢泼之中,数俩夹
在中军行驶过来马车,马车后边精兵无数,八名虎贲卫士护卫在前,三千御林
军在后,夹着中间数俩马车,杏儿正被雨淋的难受,冷不丁马车里传出一声高贵
好听的女子声音。
风轻舞,珠帘开,一股女子幽香飘来,电闪雷鸣中,仅是这短短一眼便成了
男儿心中最美丽的景色,珠帘在风中无声无息舞动,珠帘间露出一抹红唇,依稀
间,瞧了清楚,只见马车内端坐着一名高贵冷艳的绝色女子。
她的双眉是如此的美,仿佛是上天最骄傲的杰作,一双美眸清澈如水,投射
着聪慧文静的柔光,给人以极其聪慧的感觉。
她的眼睛仿佛会说话,叫谁看上一眼便一辈子都忘记不了,小巧精致的琼鼻
下,是那珠帘轻舞间露出的那一抹诱人红唇。
她是很高贵冷艳的,又无疑是极为诱惑,苗条修长的女子娇躯穿着一袭粉红
襦裙,衣襟敞开着了件绣着大片精美花卉的丝绸抹胸,抹胸里饱满酥胸清晰可见,
挺拔丰满,一眼看去她的酥胸富有青春的弹性。
柔肩飘香,纱袖轻裹肌肤白皙胜雪的诱人玉臂,修长玉体高贵之处又平白多
添几分诱惑,圣洁与诱惑完美的融在了一起,令人惊讶的是,她的旁边还坐着
一个年约八,九岁左右,模样清秀的小男孩,小男孩长发束以玉冠,一双眼睛黑
白分明,身上穿着一件淡黑衣衫,气质颇多几分书气,小小的年纪还未褪去稚嫩。
周宁正在发愣,一声少女娇呼突然响起,两名漂亮丫鬟笑着拿来两柄雨伞递
来吃吃笑道:「这么大的雨傻傻站着,不怕淋么?我家小姐送你们两把伞用,不
必还啦!」
说着蝴蝶一样笑着走了,周宁傻傻的接过雨伞撑在头顶,风雨登时被遮去,
一名白发老将从另一辆马车跳下来,抱拳弯腰道:「馆,各镇将军齐聚关北山
商讨,我们不可迟了。」
马车内女子玉手轻抚男孩脸颊,美眸恍惚道:「巴鲁将军,我只是想起从前
一些往事,心内有些惆怅罢了。」
巴鲁将军轻叹一声道:「馆,眼下事情万分紧急,康国全凭您一人支撑,
您可不要再徒增烦忧。」
马车内的不是别人正是欧阳霓,欧阳霓轻挥玉手道:「好了,闲话就不提了,
我们走吧。」
巴鲁将军抱拳道:「是!」
铁骑无数潮水一般往前推进,巍峨高山无数,也不知等了多久这些铁骑洪流
才过完。
电闪雷鸣之中,小小山村突闻马匹尖叫,马脖子上悬挂着的铃铛叮叮乱响,
大雨漂泊当中从山路上奔出数十匹马来,就是周宁和杏儿遇见的那伙人。
这伙人蒙着黑巾个个被淋得成了个落水鸡,肚子里满是不爽,白面男尖声笑
道:「早知道就不出来了,没得受罪!」
青年人眼睛在夜色里更亮了几分笑道:「贤可不是我缠着你来的。」
白面男撕开黑巾露出一张油面粉脸的面庞,笑容邪魅道:「兔子是打不到了,
不过这人嘛,现成的哈。」
他说着猛然抽出腰间配剑冷声笑道:「哥哥,今夜就做一桩大事吧,要不然
可就忒无趣了。」
几十名恶少纷纷下马抽出配剑围在一起,青年人背负双手道:「依你依你,
那就开始吧。」
山路崎岖,周宁和杏儿牵着大黑一路跌跌撞撞到山村时,电闪雷鸣山村里
却是静谧的可怕,大雨之中熊熊燃烧的房屋,雨水扑而不灭。村子里再也熟悉不
过的乡亲父老全都成了一动不动的死尸,血流的到处都是,年轻女人雪白的肉体
躺在草丛里,雪乳被抓的处处伤痕,双腿间血流不止,杏儿当场就吓哭出来了,
翻遍了所有尸体,唯独不见瘸子李。
周宁哭都哭不出来了,他想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这样一个与世隔绝
的小山村会遭受这样的噩运,他想不明白,也搞不清楚……
杏儿哭着哭着哭的话都说不出来,就在这时大黑毛发倒竖,呲牙咧嘴的冲着
树林子里咆哮,周宁猛然扭头一看,一支冷箭嗖的一声射在脚下,几十名恶少牵
着十几条嗷嗷怪叫的猎狗呼啦一声窜了出来,一人油面粉脸,手拿弓箭立在树下
哈哈笑道:「小爷就说没错吧?遇上的俩人一定就是这沟沟里的,阿三你可输了,
去就把你老婆给小爷好好玩几天!」
大黑俩眼血红,几欲猛扑过去还是杏儿强拉着大黑,那体型发胖的青年人声
音清晰笑道:「跑吧跑吧,这是给你们的机会,这么好的机会。可不要浪费了。」
白面男呸的一声道:「也让你们见识见识小爷的箭法。」
周宁恨的脑子里一片空白本能的就要过去拼命,杏儿拼劲了力气拉着他就跑,
二人在前边跑,后边几十名恶少牵着猎狗在后边不停地追,冷箭一支接着一支射
来,活生生把人当成山林猎物一般,白面男不时狞笑道:「打猎咯,打猎咯,实
在令人愤恨!」
雨水冲刷着脸庞,眨眼间把泪水洗刷干净,后边的恶少们故意折腾二人,享
受着追逐猎物的快感,周宁和杏儿跑的气喘吁吁也是山路崎岖,几次都跌倒在地,
两边山林飞快倒退,后边恶少们嬉皮笑脸穷追不舍,冷箭一支接着从后射来,杏
儿是姑娘家的身体娇弱,跑不动时猛的摔倒在地,大黑呜呜狂吠,后边恶少们接
连射箭,周宁急忙趴下来拉杏儿。
大黑咬着杏儿衣袖拼命的拉,后边恶少们张弓搭箭看也不看不时射来,就是
这么一瞬间,猛然箭不知射到了什么东西听到几声颤响,紧接着后边恶少群里传
出一声凄厉惨叫,周宁头顶呼哧呼哧传来马匹喘息声,他本能抬头一看,只见大
雨瓢泼之中路上挤满了穿着精铁铠甲的定州兵。
那匹马呼哧呼哧喘着粗气,马上的人噗通一声跳下马来,原来是个年轻小将,
夜色里看他身形瘦长,腰悬一把长剑,微一抱拳道:「姑娘,没事吧?」
杏儿疲于奔命下,话也说不出来,后边骏马上跳下一名头戴斗笠的男子,此
男子身穿黑衣,腰束一条紫金龙带,电闪雷鸣之中,只见斗笠下男子约有二十七
岁的年纪,眉峰似剑,一张英俊面容似是看尽沧桑一般略带几分风霜,整个人气
质不凡。一眼看去便知是人中龙凤,目光看在人身上不怒自威,叫人没来由的先
自胆寒了几分,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朱霖。
周宁怔怔的瞧着面前男子,面前男子声音威严的淡淡道:「没事了。」
他说着背负双手走向传来恶少惨叫的地方,只冷冷看了几眼尸体便偏过脸去,
这年轻小将名叫轩辕文,是朱霖收养的一个孤儿,他此刻带着周宁杏儿二人跟来
道:「将军,这里不曾有盗匪出没,这些人?」
他说着低身看了看这恶少尸体,恶少头部中箭,箭生生透脑而过,大雨哗啦
啦冲刷下来,轩辕文揭开面巾看了几眼,眉毛忍不住皱了起来,一副欲言又止的
样子。
朱霖手掌轻扣旁边一颗老树道:「你直说无妨。」
轩辕文这才恭敬万分弯腰道:「是吴德儿子的朋友,曾经在皇宫里见过他,
也是皇上身边的侍卫。」
朱霖听了只是轻淡道:「可怜吴德赋闲在家很久了。」
这边人在谈话,后边马车里传出一声娇滴滴的呼喊,是赵玉儿的声音:「相
公,怎么了?」
朱霖转身道:「没事,只是这里有两个孩子,就让他们坐马车里好了。」
赵玉儿柔声笑道:「那让这两个孩子来吧,正好陪我说说话。」
周宁和杏儿完全不能做的听任着上了马车,上了马车也是恍恍惚惚的,赵
玉儿怀抱一个小女孩柔声道:「大雨天的,说来也是缘分。」
周宁埋头不语,杏儿可忍不住了,流着眼泪就把事情说了一遍,赵玉儿听了
忍不住蹙眉道:「这些恶贼,居然这么胡作非为,真是无法无天!倘若姐姐还在,
谅他们也不敢。」
她说着说着忍不住轻叹一声道:「这也整整过去十年了。」
轩辕文在外恭敬道:「夫人,馆她已到了雁楼了。」
赵玉儿轻道:「好,知道了。」
她说着眼睛瞧在杏儿脸上柔声安慰道:「你别怕,到了雁楼自有我们给你做
。」
杏儿满怀感激哭道:「倘若夫人真能为我们伸张冤屈,杏儿就是做牛做马又
要报答您的恩德。」
赵玉儿摇头笑道:「可别这样说,什么做牛做马的,人都会遇到难处的。」
一路上也不知经历了多少风雨,这才赶到一处隐藏在众山之中的山庄所在,
立在山下抬头看去,只见头顶雄山巍峨,人倒是显的如此渺小了。
山庄内灯火正亮,屋檐下滴水成帘,房间内红纱绿屏,香气缭绕,正是一间
女子闺房,欧阳霓轻靠朱窗,美眸欣赏着窗外花圃,长发飘飘,一袭粉红长裙随
风轻舞,风雨交加之中,她纱袖轻裹玉手拿起杯子,轻启红唇淡淡品了一口,惹
的身边茶气升腾漂浮。
大厅之中,王景胜脸蒙白巾,瘦长身躯穿着一件白色长衫,腰缠碧玉宝带,
腰带内斜插一把短刀,背后立着两名带刀武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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