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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云录(明雪仙子传)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本站
欧阳霓道:「一齐下去看看吧。」
瑾月道:「好吧。」
两女一块儿下车往前边走,隐隐约约瞧见一名头戴斗笠,手拿拂尘的道士立
在丝丝烟雨之中,欧阳霓停住娇躯道:「道长,您往哪里去?」
朱霖听见欧阳霓娇声,急忙转过身道:「馆主,是慕容王爷!」
朱霖转身之时,此道士一张脸清清楚楚映入眼中,只见他长发银白,穿着朴
素,颇有几分沧桑之股迎面扑来,整个人气质贵不可言,看到欧阳霓时,怀抱拂
尘,举手一礼道:「无量天尊……」
欧阳霓虽未与慕容极见过面,但却对这位北国王爷的了解,十分详细,她早
就知道慕容极一派去往台州后,慕容极不问世事,做了一个出家之人,没想到亲
眼见到这位王爷,如今一身朴素道服,长发银白,立在自己面前时,倒是有几分
怔了。
慕容极轻声一叹道:「巴鲁将军虽与北国势不两立,恩怨颇深,不说贫道已
是出家之人,这红尘恩怨早已划清,更敬重将军忠义,不幸听闻贵国巴鲁将军病
故,心中深以为憾,特来见他最后一面。」
欧阳霓几分感伤,幽幽道:「王爷已是出家之人,这昔日恩怨自然烟消云散,
倘若巴鲁将军泉下有知,也会为之开心的。」
慕容极怀抱拂尘道:「人以逝去,馆主万不可过分悲伤,且保重玉体。」
欧阳霓走上前,伸手玉手轻轻握住慕容极手掌,美眸凝视着他脸庞道:「王
爷十年来云游四海,见惯人间悲欢离合,更也饱受风风雨雨,本馆同为修道之人,
也愿王爷早日修成正道。」
慕容极道:「贫道一朝看破人间沧桑,十年来云游四海,走遍各处山川大地,
也亲眼目睹了许许多多的悲欢离合,今日更见馆主神色间颇为憔悴,也望馆主且
保重自己的玉体,不要过分悲伤。」
欧阳霓握紧他手掌道:「王爷既是去往飞龙关,不妨与我同乘一车。」
朱霖也道:「王爷还是陪我家馆主说说话吧。」
慕容极想了想道:「那贫道,恭敬不如从命了。」
欧阳霓派瑾月骑马先去飞龙关准备,自己与慕容极同乘一车,朱霖也在车中,
朱霖道:「王爷本是天下尊贵之人,却甘心经历风雨,毅然决然的出家,这实在
令人敬佩,与我家公主都有归隐的志向。」
慕容极摇头道:「不说定州的青青公主本是天上冰清玉洁的仙女,她出身高
贵,为人聪慧善良,令世间所有女子在她面前黯然失色,而如今亦远离尘世,就
连馆主同样也是修道之人,仔细说来身在乱世,身不由己,只盼天下修道之人,
在大乱之后,都能早早看破生死,登临仙界。」
朱霖道:「王爷今后又有什么打算?」
慕容极沉吟道:「贫道打算去往妖界。」
朱霖皱眉道:「妖界凶险之地,王爷一人前行,如何使得!」
慕容极怀抱拂尘,淡然笑道:「贫道一介出家之人,去往哪里都是一样的,
妖界虽凶险,但终归还有圣女主持公道。」
朱霖奇道:「妖界九重天桀骜不驯,颇为凶狠,瑶雪圣女她不过一介弱女子,
怎会驾驭偌大妖界,我思索很久,奈何对妖界所知甚少,还请王爷解惑。」
慕容极摇头道:「贵国此言差矣!想当初贵国的青青公主也是女人,不也同
样领兵几十万,割据一方?」
朱霖道:「莫非瑶雪圣女能跟我家公主比不成?」
慕容极点点头,又摇摇头道:「瑶雪圣女是妖界第一美女,她在九重天有极
高的威望,就与青青公主一般,同样在世人眼中是高高在上,不容侵犯的女神。」
欧阳霓道:「世人都知道,我姐姐并非以美貌获得一切。」
慕容极道:「贫道自然晓得,那瑶雪圣女高高在上,受着妖界万民的跪拜,
但实际上,瑶雪圣女和九重天之间,很是不和。」
朱霖猛然道:「如此说来,瑶雪圣女也许受制于九重天?」
慕容极道:「也可以这么说。」
朱霖道:「要是如此说来,倒叫人也懂了几分。」
马车路过一处茶摊时,三人下车喝茶,茶摊周围有商人正在听说书,只听说
书的眉飞色舞,吹须瞪眼,讲的正是一段奇思诡异的故事。
话说历月王朝末年,天灾人祸接踵而来,内有诸侯割据相互争夺霸权,外有
农民军不断起义,一时盗贼蜂起,混战长达竟七十余年,整个人间生灵涂炭,民
不聊生,白天阴气遮天蔽日,荒山野岭尽是森森白骨,夜晚妖魔恶鬼结队横行,
闯入百姓家噬吃人肉,血肉骷髅散于锅中,更有人易子相食,真是惨不忍睹。
却说如此乱世,也真有书生不畏艰险每赴赶考,此书生姓羊,一门几代单传,
家中虽穷却有一番志气,十年寒窗换的家中积攒少少盘缠,一路不畏险阻前去赶
考,当时书生手无缚鸡之力,瘦弱不堪,有时碰见同去赶考的,往往结队而行图
个心安,却说他今日,大中午的一个人走在崇山峻岭之间,头顶大红日头,酷热
无比,晒的人大汗淋漓,要把人榨干一般,羊生频频擦去额头汗水,每抬头看去,
只见一条羊肠小道夹在两座大山中间,路两边空无一人,两边热浪冲天宛如幽冥
鬼路,,头顶奇峰怪石数不胜数,一轮大红日头酷热无比,使人汗湿衣衫,满脸
晒的通红!
羊生在这崇山峻岭之间一人独走,冷不防一阵怪风从哪里吹来,卷的风沙走
时,落叶滚滚而来,迷的人睁不开眼来,书生急忙伸袖遮挡,怪风来的快去的也
快,却惹得羊生更加疲惫,一股昏昏欲睡之感渐渐袭来,羊生奋力打起精神,自
我鼓气高声诵起正气歌来:「天地有正气,杂然赋流形。
下则为河岳,上则为日星。
於人曰浩然,沛乎塞苍冥。
皇路当清夷,含和吐明庭。
时穷节乃见,一一垂丹青。
在齐太史简,在晋董狐笔。
在秦张良椎,在汉苏武节。
为严将军头,为嵇侍中血。
为张睢阳齿,为颜常山舌。
或为辽东帽,清操厉冰雪。
或为出师表,鬼神泣壮烈。
或为渡江楫,慷慨吞胡羯。
或为击贼笏,逆竖头破裂。
是气所磅礴,凛烈万古存。
当其贯日月,生死安足论。
地维赖以立,天柱赖以尊。
三纲实系命,道义为之根。
嗟予遘阳九,隶也实不力。
楚囚缨其冠,传车送穷北。
鼎镬甘如饴,求之不可得。
阴房阗鬼火,春院闭天黑。
牛骥同一皂,鸡栖凤凰食。
一朝蒙雾露,分作沟中瘠。
如此再寒暑,百疠自辟易。
哀哉沮洳场,为我安乐国。
岂有他缪巧,阴阳不能贼。
顾此耿耿存,仰视浮云白。
悠悠我心悲,苍天曷有极。
哲人日已远,典刑在夙昔。
风檐展书读,古道照颜色。」
俗话说天地间自有一股朗朗正气,所谓邪不压正,一首正气歌乃一代名臣文
天祥就义之作,歌声激昂,诵之正气盈身,邪魔鬼怪也自畏惧几分,羊生这番正
气歌诵来,山谷之中浩浩回声不绝,羊生精神也为之一振,正要大步前行,突闻
背后一声清朗叫喊:「君子慢走……」
书生本就瘦弱胆怯,这荒山野岭之中,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四下无人,
背后突然传来一声叫喊,纵是胆壮之人也胆怯几分,书生只觉一身冷汗,后背都
有些湿了,哆嗦着回头一看,只见荒山野岭之中,好一个锦衣美貌的少年贵公子,
生的是貌若潘安,塞过宋玉,只是脸上颇有一股柔美,身穿紫衣锦带,腰悬一把
宝贵长剑,手中牵着一匹枣红骏马,此马当真神武不凡,枣红色的毛发如血。
公子之后仆从众多,竟还有貌美姬妾跟在身边,书生怯意稍去,少年公子抱
拳笑道:「本想赶考路上没有同道中人难免寂寞,这荒山野岭之中还能遇上一个
同好,实在庆幸。」
羊生回礼道:「不敢不敢……」
少年公子走上前,握住他手笑道:「我瞧君子刚才踉踉跄跄,神魂乱迷,显
是天太热给晒着了,现下我有良骑,请君子试之。」
羊生面露难色,急忙推辞道:「不善骑马。」
公子道:「这有何忧?我这马生性温顺,能载一载读书人,也是他的福分。」
盛情邀请下,羊生再三推辞不过,只好由人骑上了马,目光不经意瞧见公子
的随行姬妾时,眼光不由一亮,只见他后边姬妾鬓发如云,一张瓜子脸美艳诱惑,
穿一袭轻衣襦裙,颈下一抹胸衣裹着两团酥胸,似注意到羊生目光,这姬妾心生
不悦偏过了脸,倒惹得酥胸挤出一道诱人乳沟来,更加的娇艳欲滴,瞧的羊生心
中一荡。
公子热情好客,自称南方官宦之家,前往京城一为赶考,二为探亲,自称其
叔是朝廷大员,言语之中颇流露出此次必能高中的意思,羊生听的羡慕不已,一
时又心灰意冷,公子为人热情,言语中又称兄道弟,还道有难必帮,颇有相见恨
晚的意思。
羊生防心全无,一路与这公子言谈甚欢,走了大半天走出了山,来到一处荒
废的小镇,镇上几家野店门前冷落,稀稀少少几个散客,多是些赶考的书生,残
阳如血,镇上飘着一股肉香,羊生多年不食肉糜,大为口涎,一道残阳映在荒凉
大路,门店的旗破败不堪,草棚下面一个光头露背的汉子手拿剁骨刀正在剁肉,
附近几条野狗争夺着骨头,羊生看旗上写着三字,狗肉香!
狗肉最是性热,狗肉又最是好吃,没吃过狗肉的人都死活不吃狗肉,吃过狗
肉的人一生难忘,大热天一碗狗肉下去,鼻血长流,痛快淋漓尽致。
肉香实在诱人,公子安排人住进了一家野店,店掌柜的是个徐老板娘的女人,
长得漂亮,生的漂亮,脾气不好。
羊生本盘缠见紧,公子问也不问直接给他付了房钱,要了好些酒菜,野店里
许多赶考书生纷纷过来急着结识公子,公子言谈举止甚是高贵,每出口语言不俗,
说的人十分高兴。
羊生衣衫多破财,在房里拿出针线缝补衣裳,缝了一会儿,店娘进门送来被
褥,瞧见缝衣的羊生,叉腰讥讽道:「男人也会缝衣?」
羊生起身接过被褥行礼道谢,店娘露出不屑道:「穷酸秀才规矩多,男人不
是缝衣裳的料,让秋娘来帮你吧。」
原来她叫秋娘,丈夫早死留下她一人守寡,在这破地方开着家店维持生计,
秋娘三十多岁的年纪,说得上是徐娘半老,风韵犹存,眉眼漂亮,说话总是一股
不屑,烛下秋娘盘腿缝衣,嘴中咬着粗线,几缕长发落在脖子下边,胸前散发着
成熟女人的丰满,羊生不经意瞧见秋娘脖子里两团柔软,一时春光乍泄,他那里
见过这等春色?尴尬的口水卡在嘴里吐也不是,咽也不是,秋娘认真缝衣,冷不
丁瞧见羊生尴尬,才注意到衣领子下边,冷笑一声道:「我不老吧?」
羊生尴尬的说不出话来,秋娘伸出手往他大腿摸去,摸到一根硬邦邦的东西,
一手握住捋了几捋道:「人长得斯文,下边这东西倒真吓人。」
羊生命根子被人拿住,一时羞得面红耳赤,又觉这女人手捋之间说不出的受
用,尴尬至极,低头瞧她烛光下,这女人虽不如公子姬妾大家闺秀,不染风尘的
美,但眉眼之间春波流动,一张脸微带潮红,风韵犹存,秋娘捋着羊生阳物,捋
的几捋低声骂道:「穷秀才还有这么一根宝贝,看来人还真不能貌相!」
羊生情欲上来,男人的本能几欲想把她扑倒狠狠蹂躏,但又觉自己好歹读圣
贤书,怎能与这市井女子相通?自己十年苦读不就盼着高中,娶一个貌美的妻子,
光宗耀祖吗?
秋娘捋着捋着看他没有动静,咒骂一声走出房外!
当天夜里下起了大雨,电闪雷鸣的,头顶群山闪电张牙舞爪撕裂夜空,羊生
一觉醒来肚饿,想去白日的狗肉店铺子,咬牙拿了伞一路跑着去买肉吃,几张破
烂桌凳,羊生打着伞一身狼狈从大雨漂泊中而来,卖肉的汉子操刀剁肉,弄了一
碗狗肉端来,一盘龙眼,自己坐到门槛上看雨,嘴里吧嗒吧嗒抽着旱烟,羊生皱
着鼻子吃了一口,好吃的感觉舌头都要化了,一时狼吞虎咽,又想起读书人怎能
吃这种东西?心中一边懊恼,一边大吃,吃完结账时,低着头道:「读书人最重
礼仪,您且勿……」
话到此处,却说不出话来了,光头汉子冷眼不理他结巴,却不想门外满天大
雨中,贵公子打着一把纸伞,脸上含笑步步走来道:「我走进一家店中,想买一
碗肉吃,可店主人却告诉我,这不是你们读书人该吃的东西,若是被人知道了,
恐怕别人会笑话我。」
「我住进一家野店,衣衫破烂了就想自己缝补,可店娘她却拉住我的手告诉
我,缝缝补补不是你们读书人该干的事情,要是被人知道说出去了,恐怕有人会
笑话我!」
这是一首改唱的高丽民歌,羊生听完羞愧的满是惭愧,公子含笑收起雨伞,
提着小坛酒放在桌上道:「人活一世,过往云烟,何苦拘泥于俗理,我有好酒,
今晚且与君共同饮之!」
又张口叫买狗肉来,羊生羞愧坐下道:「奈何肚中饥饿,如何忍也……」
公子摇头笑道:「饿了自然要吃东西嘛,谁人饿了不吃东西?连圣人都说食
色性也,人性本如此,苦苦压之,又有何益?」
羊生叹道:「都怪我有辱读书人的品德,心中懊恼不已。」
公子微笑道:「君子此言差矣,这吃狗肉又是什么有辱斯文的恶事??」
羊生奇道:「您怎这样说?」
公子含笑娓娓说来道:「试问如今天下大乱,圣贤书中的礼义廉耻在哪里?
人间盗贼四起劫掠百姓,试问圣贤书又在哪里?强盗们藏于山中,呼啸山林,每
每下山劫掠人人争先恐后而逃,不顾老幼病弱尚在家中任人宰割,你能拿一本圣
贤书跟他们讲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的大道理吗?说来这都是人性使然,人都知道由
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且做的问心无愧,又何怕别人指指点点!」
羊生愤然拂袖道:「一派胡言!」
羊生说罢甩袖而去,公子一人把玩着酒杯笑道:「悲来乎,悲来乎。
主人有酒且莫斟,听我一曲悲来吟。
悲来不吟还不笑,天下无人知我心。
君有数斗酒,我有三尺琴。
琴鸣酒乐两相得,一杯不啻千钧金。
悲来乎,悲来乎。
天虽长,地虽久,金玉满堂应不守。
富贵百年能几何,死生一度人皆有。
孤猿坐啼坟上月,且须一尽杯中酒。
悲来乎,悲来乎。
凤凰不至河无图,微子去之箕子奴。
汉帝不忆李将军,楚王放却屈大夫。
悲来乎,悲来乎。
秦家李斯早追悔,虚名拨向身之外。
范子何曾爱五湖,功成名遂身自退。
剑是一夫用,书能知姓名。
惠施不肯干万乘,卜式未必穷一经。
还须黑头取方伯,莫谩白首为儒生。」
大雨滂沱之中,羊生听着背后的公子在诵李白的悲歌行,满脸羞怒离开,羊
生一路气愤难消回到野店,一股邪火充斥心中,鬼使神差的偷偷跑到公子住的房
外,大雨滂沱下来,电闪雷鸣的,他不顾身上被雨淋的湿透,刺破窗纸偷看公子
的姬妾,公子的姬妾正在房里洗浴,水气蒸腾中,雪体曲线旖旎,羊生看的欲火
焚身,却不料一道电闪雷鸣映的天地惨白,那姬妾猛然扭头看来,一张青面獠牙
的容颜生在脸上,双眼如炬闪着绿光,羊生惊叫一声,转身就要逃,只见电闪雷
鸣之中那还有活人?妖魔乱舞,秋娘满脸冷笑倚着门窗……
说书之人把故事说完,听的人背脊发麻,朱霖喝了杯茶,敬慕容极道:「王
爷去往飞龙关之后,也不知何年何月再能相见,就再喝一杯茶吧。」
慕容极微笑道:「贫道去往妖界,既是远离了曾经的一切,也许客死异乡,
一缕孤魂游荡,也许登临仙界,那就再饮一杯茶吧。」
三人在这坐了没多大会儿,就有快马飞奔过来,前线告急文书一封接着送来,
朱霖接过文书看了几眼道:「宇文泰大兵压境,张彪告急。」
欧阳霓美眸看向慕容极道:「王爷,我们还是启程吧。」
慕容极起身道:「既是前线告急,那真耽搁不得。」
朱霖冷声道:「这个宇文泰不好好在家呆着,非要出来趁火打劫,也真是烦
人!」
欧阳霓举起玉手道:「好了,他这次趁火打劫,这仇咱们记着了,以后再说。」
第六十六襄一醉花阴一意乱情
瑾月被欧阳霓派去飞龙关提兵赶赴前线,周宁也陪同而去,两个人一路快马
飞奔,欧阳霓朱霖二人再后,却说宇文泰浩浩荡荡大兵压境,康国前线告急,一
派大战将发的架势。
却说天上细雨飘飘,渐渐弥漫起一层薄雾,风吹动着雾气,雾气之中严阵以
待着六万将士,天地之间一片肃杀,军阵中无数火红旗帜随风狂舞,旗上康字分
外鲜明,军阵前沿,一员大将穿着素衣端坐阵前闭目养神,他双手成拳持长剑置
于胸前,两面康字大旗斜插背后,身前三百名白衣蒙面武士,手按腰刀分站两侧,
战阵素杀至极!
一股杀机从对面逼来,风雨骤急,雾气笼罩中也不知道对面来了多少人,只
见雾气当中乌压压一片,旗帜猎猎作响,大地剧颤,听的万马奔腾,雾气当中飞
快奔出一骑,手持北国大旗猛然插在地上,大旗映着背后众军万马并排而进,战
刀闪耀着白光,雾气中狂风若携奔雷之声逼来……
天是下着雨的天,夜是淡淡的夜,天色接近了黄昏,红灯笼照着楼下绵绵细
雨中来来往往的人群,台上桃花绽放,相衬着花一样好看的男郎,他的声音好听
悦耳,伴随着台下阵阵的喝彩声,此人正是有名的戏子连卿,小璇又喝一杯甜酒
道:「娘,您跟娟姨只顾说话都不理我们啦!」
慕勒静拉住她手笑道:「娘跟你娟姨说话,可也没忘了你。」
云轩跟文萱,小璇三个孩子玩累了,闹着要回去,阿娟和慕勒静也就依了三
个孩子,文萱跟着慕勒静,云轩和小璇跟着阿娟,出了酒楼,小璇看见卖面具的
实在好玩,云轩也要买,慕勒静和小萱先回去了,两个侍卫忠心耿耿的护卫跟在
后边,云轩跟小璇各带了一个面具,互相对着比美,阿娟笑盈盈看着俩孩子,一
转眼都这么大了,心中感慨万千,不料人群攒动,一个视线模糊俩孩子俱已不见。
阿娟这可愣在当场……
却说小璇跟云轩为什么突然戴着面具跑开了?原来小璇眼尖,远远的看见了
一个人,拉着云轩就跑,俩孩子戴着面具手拉手在人群里挤,小璇戴着豹头面具
娇声道:「哥,你跑快点呀!」
云轩脸上戴一张老虎面具,脑门上一个大大的王字,十分可爱,探着脑袋跟
小璇埋怨道:「你八成是看错了,爹娘怎么会来这种地方呢?」
小璇哼道:「我怎么会看错?」
小璇说着一撇小嘴道:「诺,那不是吗?」
云轩探着脑袋看了一眼,还真是燕亦凡和朱瑶,朱瑶此刻靠在燕亦凡怀里柔
声细语说着什么,玉手拿着小风车玩来玩去,兴许觉得背后有人看自己,当她回
身看来时,只见云轩戴着老虎面具,锃亮脑门一个大大的王字,小璇半戴着豹子
面具,露出个脸,可把朱瑶给吓了一跳道:「你们俩怎么在这儿?」
小璇眨眨眼睛笑道:「人家跟着小娘出来玩儿。」
燕亦凡摸摸她头顶道:「你这孩子都这么大了,别这么调皮,诺,给你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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