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疆道事9:黎明时代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南无袈裟理科佛
而就在这箫声响彻湖畔之时,手持一把奇形斩马刀的北疆王突然慷慨高歌起来:“箫声咽,秦娥梦断秦楼月。秦楼月,年年柳色,灞陵伤别。乐游原上清秋节,咸阳古道音尘绝。音尘绝,西风残照,汉家陵阙……”
这词简单,然而北疆王仿佛吟唱,低沉而悲凉,呜呜咽咽,如泣如诉,语句陡转之间,又有慷慨情怀,热血激越之时,两者相映,竟然使得整个湖畔战场浮现出了几许雄奇和悲凉。
一首《安魂殇》,一曲《箫声咽》,两者配合得天衣无缝,胜过万千咒言,那些疯狂的猛兽魔物在这样的炁场笼罩下,终于逐渐地收敛起了暴戾的性子,变得安静起来,虽然偶尔还会有一声嘶吼,但却是在响应着这曲子里面的悲凉。
我站在那头死去的双角巨犀身上,被震撼得不能自已。
一曲镇千军,那银箫在银姬宫主的手上,没想到会有这么恐怖的效果。
我如有明悟,受益匪浅,听着银姬宫主一遍又一遍地吹着银箫,而北疆王那黑胖子则踏着拍子与其呼应。曲调吹了三遍之后,整个湖畔,再无一处争端,遍地的猛兽都将爪子低伏,趴在草地上,仰头听着这安抚人心的曲调,杀戮不再,而冰城的方向,则传来了一阵又一阵的欢呼声,显然是在庆祝自家宫主的手段。
然而一切都结束了吗?
就在我满心欢喜的时候,却听到密林深处传来了一阵激昂的号角,那些原本趋于平静的猛兽突然开始不安起来,张开爪牙,朝着旁边嘶吼,眼珠子里的凶光又重新浮现出来,瞧见这副场景,场中人个个都是脸色一变,而平静吹着银箫的银姬宫主则突然发声道:“不好,林中有人在操纵兽类,挑唆战争,不将那些人除了,难有安宁!”
她嘴唇在吹着银箫,这话语却是跟努尔一般,通过腹腔共鸣出来的,声音不大,但是响彻全场,北疆王不再唱了,而是将长刀扛在肩膀上面,对她说道:“龙在田勾结西方光明会,一击不得,便是玉石俱焚,倘若不能够阻止他们,将裂缝给封印住,只怕事情难了,我且去,将这事儿给办了!”
银姬宫主没有瞧他,依旧吹着箫,不过过了两三秒,她却淡淡地说道:“密林很危险……”
北疆王将嘴里的烟屁股丢在地上,恶狠狠地碾熄,没心没肺地说道:“我不怕!”
银姬宫主突然说道:“会死的!”
我不知道她为何会有这样的判断,但是北疆王却似乎很认同她这一句话,不过这个黑胖子的脸上却毫无惧意,淡然说道:“我二十年前就应该死了,辜负你这么多年,时至如今,一切都应该还你了!”
我欠你的,该还了。
情到浓时浓转淡,北疆王这个粗犷的西北大汉,心中纵有万分情丝纠结,无数懊悔存在,但是说出口的,终究只是淡淡一语,两个曾经彼此相爱的人,此刻再度重逢,再无柔情蜜意,一切平淡如水。
然而真的就如水一般平淡吗?
我不知道,却瞧见了银姬宫主脸色虽然一片肃穆,但是娇躯却不受控制地微微地抖了一下。
你因情而受伤,但我又何曾是那薄幸郎?
北疆王一言方罢,发出了一声爽朗的大笑,举刀高喝道:“有谁愿意随我一同斩杀奸邪,赴汤蹈火?”
我瞧见这笑容里面,有隐隐泪花,心中一阵激越,高声应道:“如此慷慨赴死,岂能少了我陈志程?”
苗疆道事9:黎明时代 第六十一章 我非无名小卒
第六十一章
我非无名小卒
银姬宫主需要在湖畔安抚猛兽,不能抽身离开,故而需要有人领队,前往密林,将被鲁道夫、德古拉伯爵等人撕裂的空间裂缝给封印住。这绝对是一件危险至极的事情,要晓得林子深处不但有来自西方光明会的神秘高手,而且还有无数潜伏在密林以及从空间裂缝跨空而来的恐怖异种。
正是因为感知到林中存在着太多的恐怖气息,银姬宫主方才会对身为天下十大的北疆王说出那般丧气的话,然而北疆王却根本毫无畏惧,执意领队,一番话语说得让人动容,我怎么可能不一同前往呢?
人便是这样,很容易被气氛给感染,尽管我晓得这并不是一场属于我的战斗,小白狐的寒毒已解,我不远万里来到这天山神池宫的目的也算是达到了。然而人之所以为人,终究还是因为我们心中有人性,北疆王一直都是我尊敬的长辈,无论是在黄河石林,还是在这天山祖峰,都是他带着我一路走过,今天他要赴险,我怎么能够不鞍前马后的追随?
没有北疆王,说不定一直等到小白狐冻死,我们都找不到这神池宫的入口。
人总是需要感恩的,故而当他一声招呼,我便挺身而出,与我一同的,还有阿史那将军、迦叶队长和走马队的二十名精锐兄弟,除此之外,银姬宫主身边的四位长老也一同随行。
这些人代表着神池宫中除了三位绝顶人物之外,最强大的力量,有着他们随行,多少也有了一些保障。
就在我即将出发之时,从冰城那儿出现了一道白线,快得宛若一道烟,我听到有人在叫我的名字,回头一看,却是精神焕发的小白狐,她咬着嘴唇说道:“哥哥,既然是要去险地,怎么能够丢下我?”
小白狐执意要随行,我也没有阻拦,因为我晓得身为洪荒遗种,真正成长起来的她未必比我们将要面对的那些恐怖存在差,她唯一的不足,可能就是太过年幼,虽说此刻的小白狐长得如同十六七岁的人类少女,但是在九尾妖狐漫长的岁月之中,她不过就是一个小婴孩而已。
然而洪荒遗种就是洪荒遗种,她也有着足够凭恃的强大实力,在这样的战场中,反而会比我们更加自如一些。
我纵身跃上了福灵豹,那畜生一声嘶吼,盘旋了两周,方才朝着林中飞去,而地上的北疆王和阿史那将军以及四名神池宫长老,则化作了三股箭头,分别朝蛇窟、虎啸野和野人林的方向飞奔而去。
在这三处险地之中,蛇窟长蛇蔓延,虎啸野猛兽横行,唯有野人林最是诡异,北疆王毫不犹豫地选择了野人林,我自然随他,而阿史那将军和迦叶队长则带队前往蛇窟,四大长老前往虎啸野,各自为战,相互驰援。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毕竟敌人在暗我在明,所以越是如此,我越是焦急,不断地催促着福灵豹加快速度,朝着那号角升起的地方冲锋而去。
此时此刻,龙在田不过就是个可悲的丧家之犬,真正让人愤恨的,是那帮唯恐天下不乱的西方人,我摸着自己身上那还未愈合的伤痕,心中有无尽的战意,而在我的催促之下,福灵豹也是用上了吃奶的劲儿,先是陡然冲上了罡风凛冽的高空,接着就像导弹一般,朝着地上俯冲而去。
嗖……
这一声就像是利箭破空,我的心脏都要停止了,而就在离地十米的时候,那畜生违反物理常规地陡然停在了半空,巨大的下坠力拉得我浑身疼,就在这时,我瞧见那一道号角声从我身下的树林中传了出来。我目光稍微一扫量,立刻瞧见在一棵树冠上面,有一个身穿锁子甲的冠名大骑士正骑在树杈上面,鼓着腮帮子吹动着黑色牛角。
这人是谁?暴风还是深渊,又或者其他的骑士?
我对西方人有些脸盲,当下来不及仔细观察,便顺着这一股冲势,飞身一跃,将树上的那个家伙一扑,从树上直接扑到了地上。
潜伏在密林之中的敌人直以为我们还在为那些兽潮而奔波拼命,并没有想到我们会直接杀过来,更没有想到袭击会从天而降。
我死死制住了这个拼死反击的家伙,让他落在了下面当垫背,重重砸落林间。
轰!
没有一点道理可讲,被我偷袭的这个大骑士空有一身本事,直接在林地间砸出了一个凹坑来,就在他气血翻腾之际,我扬起偌大的拳头,恶狠狠地砸在了他的脸上。
砰!
左脸,右脸;右脸,左脸!
这大骑士不知道用的是什么手段,肉体坚硬如石头,我一拳下去,指骨都有些疼痛,来不及抽出小宝剑,左边一下,右边一下,这样的组合足足持续了十几回合,直到身下那具狂暴的身体失去了反抗,这才低头一看,却见这人被我打成了狗脑袋,一对眼珠子都被捶得脱离了眼眶,十分可怖。
直到此刻,我才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左右一看,却见周遭都是灰背长尾的恶狼,放眼望去一丛一丛,像是秋天待收割的麦子,不过我刚才可能是太暴戾了,使得这些以凶残著称的畜生都不由得夹起了尾巴,在远处静静围观着,不敢上前。
我顾不得满手的鲜血,将手指放在口中吹了一个唿哨,那福灵豹便如兽中王者一般冲入了狼群,落在我跟前,脑袋低伏,让我上去。
用同样的方法,我在最短的时间内,又抓到了两个躲在林中吹号角的家伙,其中一个是位大骑士,而另外一人,则是神池宫的长老李茂。后者的实力非常厉害,在我冲下来的那一刻,便已发现了我,不过从福灵豹身上俯冲而下的我速度实在是太快了,他根本就没瞧清楚我朝他挥过来的拳头上面,居然还握着一把削铁如泥的小宝剑,一下子右手便被齐肘砍断,直接被我结果了性命。
一直到死,李长老都表现出了难以置信的脸色,他没有想到身为神池宫长老的自己,竟然会以这样一种屈辱的方式结束生命。当全身手脚的筋骨都被我挑断的时候,他望着旁边双眼冒着绿光的兽群以及缓慢收起了凶器的我,咬牙说道:“老夫怎么可能,死在你这样的无名小辈手上?”
我拍了拍旁边趴在地上的福灵豹,翻身而上,平静地说道:“我并不是无名小辈,茅山首徒、黑手双城陈志程,便是在下。这个名字,你出去一打听就知道,很有名的——不过杀死你的并不是我,而是这些……”
我回手指向了周围那些流着口涎的凶猛兽群,冷然说道:“请神容易送神难,你们这些丧心病狂的家伙既然请别人来了,总得管饭不是?”
这话儿说完,我一拍福灵豹脖颈上面的软肉,腾身飞起。
当三处的号角相继停歇之后,藏在林子里的其他敌人终于意识到有人已经开始针对他们,不敢再次发出声音。我循着最近一处消失的号角声追了过去,刚刚落在林中,翻身下了福灵豹,便立刻有一种如芒在背的感觉,心中凛然,晓得自己应该是被那个德古拉伯爵给盯上了。
同一条沟里面,我能够栽倒两次吗?
苗疆道事9:黎明时代 第六十二章 道术博大精深
第六十二章
道术博大精深
我先前身陷四名冠名大骑士和一堆神池宫精锐的重围中,方才失手于德古拉伯爵,心中一直耿耿于怀,不过却也领教了此人一击不中、远遁千里的手段,晓得这种人最是不见兔子不撒鹰,倘若是让他活下来,是一个巨大的威胁。此刻便装作毫不在意地左右观看,装作以为吹号角者,依旧还在树上一般。
密林之中,自然有诸多猛兽,我不知道鲁道夫手下这帮人到底是用了什么手段,如此大张旗鼓地吹起号角而不被围攻,但是从前面三人身上隐隐闻到一种尿液的味道,想必与其有关。
我身上没有尿液,但是福灵豹本身就是猛兽之中的王者,散发出来的气息令旁边的猛兽都有些畏惧,而即便是个别有些挑衅心理的猛兽,在感知到了我身上陡然而出的魔威之后,也都没有胆子围上前来与我有任何冲突。
畜生就是畜生,有的时候看着愚蠢无比,但是有时却聪明得很,晓得哪些生物可以进攻,哪些根本就不能够随意招惹。
我平静地搜寻着,然而却将注意力重点放在了那种能够将自己融入兽群的尿液之中。
这种尿液的味道十分淡薄,不过却散发着兽中王者的气息,我闻不到,但是却难不倒福灵豹的鼻子,短暂的时间里,我跟这畜生虽说达不到极为默契,但是它却对于同样巅峰的同伴有着本能的厌恶,喉咙里面不断地嘶吼着,如鹰一般的眼神不断在林中巡视着,想要将那个“同类”给揪出来。
德古拉伯爵将自己藏得很好,即便是福灵豹,也很难在一众济济的猛兽之中找到。
难道,他真的跑了吗?
当然没有,那个家伙对自己的手段有着强烈的自信,肯定不是一个容易放弃的人,我脸上流露出了淡淡的微笑,当下将手印一结,朝着前方猛然一拍。
魔威一出,万物回避,而就在这个时候,那藏于猛兽腹下的德古拉伯爵藏无可藏,便将杖里剑化作万点寒芒,朝着我的周身覆盖而来,有要将我一举刺死的气势。
前回是无暇他顾,方才让其得手,而此刻整暇以待的我,又如何能够让德古拉伯爵再一次逞凶?
饮血寒光剑,一剑斩出,宛如满月凌空。
长剑从德古拉伯爵的身子硬生生地斩过,然而我的手掌上却没有收到有力道的反馈,晓得这个家伙又是在用虚化的招数,我尽管不知道这是什么手段,当下手中一结印法,使出炼妖壶观术,朝着这万般黑点猛然罩去。
说到降妖除魔,天下间能够与我茅山并肩的,又有几处?
炼妖壶观术,是专门应对诸如阴灵诡奇诸物的手段,被我猛然使出来,那屡试不爽的黑点立刻凝固在了半空之中,我能够感受到其中有一股强大而不屈的意志,试图将其融合成人形,但是却被我用这观想术给牢牢控制着,飞速地耗损着。
两相争斗,那家伙到底还是一个不错的厉害角色,最终挣脱了我这炼妖壶观术的束缚,勉强恢复了人形,不过与之前那风度翩翩的欧洲贵族不一样,此刻的他衣衫褴褛,青灰色的秃头上眼窝深凹、利齿密布,耳朵尖锐如狐猴,却是一副鬼怪的模样,我瞧见他上嘴唇突出来两颗尖锐牙齿,恍然大悟道:“原来是你,吸血鬼的传奇,德古拉伯爵?”
我想起来为何德古拉这个名字这般熟悉了,当初在总局作国际局势培训的时候,给我们上课的专家曾经讲过西方灵异史。其中特意提及一个著名的吸血鬼,也是被无数外国影视剧和文学作品提及的家伙,来自罗马尼亚地区的瓦拉几亚大公弗拉德三世。他曾经将两万奥斯曼土耳其人插在长矛上,任其腐烂,通过仪式将自己转化成一种传说中的不死生物。
显然是感知到了我的想法,这个露出原型的伯爵咧了咧嘴,然后说道:“是血族!我自然跟先祖不能比,他若是在这里,你就不能站在这里说话了!”
我无所谓地耸肩说道:“很厉害吗?死在我手上的老鬼可也不少,并不多他一个,他若是胆敢前来我国冒犯,左右不过是赏他回归死亡而已。我明白了,你应该就是他的后裔,对吧?一个将自己藏身于黑暗的家伙,就不要顶着贵族头衔来招摇撞骗了。来,先前时间有限,这会儿,我倒是能够陪着你好好玩玩……”
被炼妖壶观术折磨得摇摇欲坠的德古拉提着杖中剑,一脸屈辱地叫道:“你这个手下败将,刚才到底用的是什么手段,竟然能够将我的雾化分身给控制住?”
我举剑刺去,淡然说道:“中国道术,博大精深,没有三两下子,就不要过来这里招摇,你中国话说得这么好,前辈没有告诉你这儿很危险吗?”
两人手中长剑开始再次相遇,然而在明白了德古拉的身份之后,我出手的方向有了许多变化。我朝着他的脑袋和心脏部位进击,围绕着这一步骤,我步步为营,让这个以速度为凭恃的家伙怎么都发挥不了自己的优势出来,用密不透风的剑势将其给完全笼罩住。
若说玩剑,自然是这西方人的手段要凌厉一点,但是若说杀人,别人不说,德古拉要差我好几里地。
终于,感觉到十二分难受的德古拉被我压得气都喘不过来,决定抽身后撤,不再与我正面交锋,然而他刚刚往后一退,旁边观战的福灵豹便猛然扑将上来,一把将其给踩在脚下,伸嘴过来。
受惊的德古拉下意识地又将自己的身体雾化,然而刚刚转变到一半的时候,却瞧见了再次拍手而来的我,顿时就是一阵尖利的惨叫。
炼妖壶观术!
一番折腾,先前宛如神使一般的德古拉被我像条死狗般地揪住脖子,抵在了一棵大树上,毫无抵抗之力,而我则并不急着弄死这位差点结果我性命的家伙,而是沉声盘问着林子里面的情形。
作为能够与鲁道夫平起平坐的高手,德古拉即便是不了解全盘,也应该晓得大部分的计划。这个才是我最想要知道的,然而这个家伙却是个老顽固,虽性命落于我的掌握,却表现出了前所未有的倔强,咬着牙,就是不就范,只是拿一对枯黄发红的眼睛恶狠狠地盯着我,囔囔着说先祖会为他报仇的。瞧见他这不合作的态度,我从八宝囊中拿出了火引和灯油,浇在了他的身上,在最后的确认无果后,将他化作了一团火炬。
轰……
冲天而起的火焰里传来了一阵古里古怪的诅咒和谩骂,我听不懂是哪国的语言,也无法知晓,我能够感受到有一股血誓的力量朝着我扑来,想要附着于我的身上,不过我哪里能够让这个家伙如愿,当下用那炼妖壶观术微微一挥,将其转移到了旁边的一头长牙野猪的脑门上。
我不知道这血誓有劳什子作用,但是你们家的长辈若是想来复仇,就尽管找这头猪吧,我可没有时间招待,不管饭都不成。
将德古拉伯爵给烧死,林中潜伏的敌人便终于晓得吹号角实在是一件极度危险的事情,终于不敢再发出一点儿动静。而这时我身后传来了一阵动静,我快步冲了过去,却见北疆王从林中匆匆而来,瞧见我和不远处的火人,朝着我投来诧异的目光。
我没有多做解释,只是告诉他,这是一个吹号角鼓动兽潮向湖畔涌去的家伙,不过现在被我解决了。
北疆王点头,不再多言,提着手中那把奇形长刀往野人林方向飞奔,而我也不再理会被烤得焦臭的伯爵大人,骑上福灵豹,在后面跟随。
高手对于不稳定的空间结构,有着比寻常人更加敏锐的感知,故而我们很快就来到了兽潮的发源地。这是一处宽约十米的狭长裂缝,突兀出现在离鲁道夫营地不远的地方,瞧见从那裂缝中源源不断涌来的魔物,北疆王舔了舔嘴唇,然后说道:“封印是一件很头疼的事情啊,你且为我护法!”
他挽着袖子准备上前,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一个狼狈的中年男人出现在了不远处的林间,恶狠狠地说道:“姓田的贱人!你想拯救神池宫,夺回银姬吗?做梦吧!”
苗疆道事9:黎明时代 第六十三章 莫非因为爱情
第六十三章
莫非因为爱情
拦在我们面前的,正是先前狼狈逃入修行密林之中的神池宫驸马龙在田。
一日之前,他还是这个修行界中最为神秘圣地的实际掌舵人,在宫主和教谕大长老都闭关修炼的当下,他控制着天山神池宫大部分的秩序和交易,一人之下,千人之上,然而此刻的他却如同一只仓皇惊恐的老鼠,身边只剩下了两三个追随者,连他最坚实的支持者龙飞扬都在湖畔,被北疆王一刀斩成了两半。
人生如此大起大落,也难怪他会丧心病狂地与鲁道夫这伙西方人将空间撕裂,想要与这偌大神池宫玉石俱焚。
若说恨,龙在田自然装着满满一肚子的怒火,而且还不光只是今时今日的伤痛,而是这二十年来的陈年遗恨。
名义上是宫主驸马,但是银姬宫主这二十年来除了神姬一个女儿,再无所出,便能够瞧得出这夫妻两人之间的关系。而龙在田光明正大地出入烟花场所,从俄罗斯妞儿到乌克兰大洋马,来者不拒,就我自己的猜测,估计他都未必能够沾得自己名义上老婆的半点儿荤腥。
也就是说,戴了二十年有名有实的绿帽子,这叫龙在田心中如何不愤恨?
正所谓仇人见面,分外眼红,龙在田出现在了那狭长裂缝的前方,披着一件兽皮夹袄,周遭滚滚而出的魔物和猛兽对他熟视无睹,反而是对我和北疆王龇牙咧嘴,表现出无比的攻击欲望。
北疆王从背上取下他那把宛如菜刀一般的奇形长刀,没有说话,就是眯着眼睛,左看看,右看看,就好像是在瞧案板上面一头待宰的猪。
龙在田憋了一肚子的狠话要跟面前这个情敌撂出来,结果对方却用那人生赢家的态度,根本就不理会他,让这前驸马着实火大,冲着北疆王喝骂道:“老子将这空间裂缝给弄开了,神池宫即将毁于一旦,你难道就没有一点儿愤恨吗?”
这话儿说得有点儿幼稚了,并不像是龙在田这样的枭雄在说,反而有点儿像是小孩子斗气,不过适逢大变,倒也可以理解。我翻身跃到福灵豹的身上,在周遭游弋了一番,让那些虎视眈眈、随时准备扑上来的猛兽消停一点,然后回头去看北疆王如何说。
相比于龙在田的狼狈,北疆王显得十分豁达,笑道:“我有什么好愤怒的,这神池宫是你的家,不是我的。我的家在北疆,在西域,在那万里绵延的昆仑和天山山脉,在荒无人烟的戈壁和沙漠,在甜得出蜜的河套平原和牛羊满地的那拉提大草原,每一个尚武的草原部落都在传颂我田师的名字,每一个蒙古包中都备有招待我田师的美酒和烈烟,这样的人生,比起坐井观天的一个区区神池宫来说,有什么好讲的……”
这家伙说得恣意,龙在田脸上的表情显得更加扭曲了,他恶狠狠地冲着面前的黑胖子怒吼道:“既然如此,你为何又要回来,将我所有的一切都毁去?”
北疆王平静地说道:“因为你。”
“因为我?”
“对,若不是听到消息,说你有心对付银姬,我又如何会违背当年发下的毒誓,重返神池宫。实话告诉你,自入神池宫,我的血誓已然进入了心脉,左右都是死,不如找你一同去,黄泉路上,也算是有一个伴,到时候喝酒抽烟,也不无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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