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个个都好坏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央央
茫茫夜色之中,数十名矫健身影正伏在距两国联军的大营之外里许位置,暗中观察着营帐内外的情景,其中一名火红衣衫的纤细身影,尤为醒目。
殿下,还是速速回城去吧,免得颜将军担心贺立翔扯住她的手臂,不停劝阻。
端木澈转过头来,哼道:别打岔,我可是叫你先回去,是你自己不听的
自己当时在城墙之上看得惊心动魄,摩拳擦掌,待到得知贺立翔率兵出战被围,便是也呆不住了,当下唤来火凤卫,避过颜青与一干将领,悄悄下城骑了奔马,尾随另一队出城迎战的火象骑兵,驰骋而去。
往日在火象中,鲜有骑马,但动作感觉绝不生疏,除了刚开始滞硬一些,一路而来,竟是愈加熟练,奔驰如飞。
但是这大战之中,光有马术却是不行,好在她兵器占强,剑法出众,挥舞之际,敌军不管是钢刀利剑,还是长矛棍,尽数被那风吟长剑斩断落下,身边数名火凤卫也不含糊,凭着超群剑术与不俗刀法,左突右闯,当即冲过敌军重围,寻到已经安然脱困,正在断后的贺立翔。
贺立翔一见来人,却是大喜,当即与之汇合,此时他身边犹有几十名兵,皆是归拢一起。
端木澈眼见天色渐沉,听闻鸣金收兵的号令,却是起了夜探敌营的心思,弃了马匹,拉了队伍慢慢退至右翼丘陵地带,悄然潜伏,直至方才。
真是没想到,来此异世,居然还能参与战争,真刀真枪干上一仗,此时,想着建功立业,想着保家卫国,想着一颗心却是怦怦直跳,兴奋异常。
等下,我们分头行事,争取找到敌营粮草与军备之所端木澈嘻嘻一笑,道:今晚正好刮大风,若是东南风,那就是老天助我,火烧连营
众人当即明白过来,她却是要放火捣乱。
端木澈看了看众人,又郑重道:不管成功与否,一击之后,全速撤退我希望我们一同出城,也当一齐回去,少一个都不行
这一潜伏,也不知过了多久,对面军营声影渐消,巡夜士兵仍是手持长枪,交错走动,大致到得丑时,贺立翔带领一队兵,当先潜入敌营,自那重重叠叠的营帐,过了一座又是一座,他们临时起意,未着夜行服饰,身上盔甲光亮照人,在火光照耀下更是熠熠生辉,只行到一半,终于给巡查的士兵发觉,军中顿时击鼓鸣锣,立时有数人围了上来,其余军营却是寂无声息,毫不惊慌。
好在身处联军军营之中,那敌兵生怕伤了自己人马,不敢放箭,只在营帐之间围追阻截,数十枝长矛竞相攒刺,贺立翔等人边战边退,敌兵却蜂聚蚁集,愈聚愈多。
就在贺立翔率部迎战之际,端木澈却是手持长剑,招呼一干火凤卫,从大营另一侧悄然潜入,瞥见左首立着两座黑色营帐,想是积贮军备粮草之处,信念一动,与尹方低语几句,猛地窜了出去,各自抢过一个火把,分别直扑两营,徒地敌军赶来,人已是钻入营中,高举火把,见物便烧,顷刻之间,火头四起,噼噼啪啪烧将起来。
那边贺立翔着急撤退,也是抢了火把,到处放火,更在无意之中烧到一座马厩,登时战马奔腾,喧哗嘶鸣,如此一来,联军大营却是大乱,无数将领纷纷冲上前来。
端木澈一声长啸,喝道:撤
自己施展轻身功夫,一路飞奔,身后火凤卫紧紧相随,过不多久,贺立翔一行也是奔将过来,其后马蹄铮铮,却是大队联军骑兵追至而来。
兄弟们,我们奇袭成功,不必恋战,夺了马匹,使劲朝城门冲啊颜将军在城墙上等着我们凯旋贺立翔大声叫道。
说得真好,打得赢就打,打不赢就跑,这一回烧掉两座粮草大营与一座马厩,已经赚够本了,一定要平安返回
身后的联军骑兵转瞬而至,长矛利箭纷纷袭来,混战之中,尘土飞扬,几个来回,众人便被围在当中。
这队骑兵先前在营中所见军士皆有不同,钢铠甲,盔挂红缨,尹方率火凤卫抽出腰刀,一番苦斗,竟是抢不到马匹,才知道是遇到了劲敌。
保护殿下,向南突围那队兵在贺立翔带领下,杀将过来,将端木澈挡在身后。
只见那骑兵居高临下,箭雨一阵急过一阵,众人挥舞手中兵器,全力抵挡。
贺立翔苦战一阵,长枪挑下一名骑兵,一推端木澈,叫道:快上去
端木澈呆了一下,跃上马去,尹方与一干火凤卫挥刀而上,挡住敌方骑兵的冲击,在侧翼开了一个口子,那一人一马瞬间冲了出去,前方既是边城方位,高大的城墙遥遥可望。
见她脱险,剩下之人更是无所畏惧,羽箭嗖嗖之声四起,刀枪相撞得巨响,将士的呼喊,一起映入耳膜,中间还夹杂着几声凄厉的惨叫,端木澈心头一震,回头看去,只见一名火象兵身中数刀,仰面倒了下去,那骑兵策马而至,将其踏在蹄下,后方,恶战还在继续。
贺立翔带出的这队火象兵士,年纪也不过二十来岁,正是青春年少之时,这名士兵,昨日还在营中练,此时却是倒在刀剑之下,永远都站不起来了。
端木澈看得满目血红,面对这样真实的拼杀,残酷的战争,只觉得一腔热血已经燃烧到极致,若是今日自己独自逃走,剩下这帮好兄弟在此生死相搏,却与投降敌军没有任何区别
当即长剑一指,调转马头奔了回来,口中大叫:要生同生,要死同死红杉如火,长剑胜雪,狂风一般杀向近前的敌军骑兵,一出手,带出凛冽劲风,便将左右两人的脖子活生生地斩断,一股鲜血冲天而起,洒落在脸上前。
见得这殿下又冲了回来,一干人等又是叹息,又是激动,手中兵器不顾一切向对手博去,战不多时,又是互有死伤,对方兵力不断增加,己方的人数,却是越来越少了。
忽然一阵鼓声,似是有人高唤住手,敌方骑兵的兵器忽然停歇下来,端木澈喘一口气,环顾四周,看向那一张张年轻刚毅的脸孔,看着他们疲惫却又极力支撑的身躯,看着他们身上淋漓的鲜血,只觉得心里仿佛有一团火焰在燃烧,真想大声喊出来。
战争,为何要有战争
那金耀与水月,却是欺人太甚
心中悲壮莫名,抬头望去,天边却是曙光初现,朝霞招展,南北尘烟滚滚,马蹄之声四起,却不知来自何方。
澈儿身后一队彪悍人马旋风般率先驰来,以雷霆之势冲入,为首之人,正是颜青。
颜青策马过来,使出天生神力,一长矛左右挥舞,便是将那包围圈子扫得四分五裂,待得奔到端木澈身边,长臂一捞,便是将她拉到坐骑之上,只手扣紧,如释重负低叫:谢天谢地,你安然无恙
那围合的敌军骑兵眼见对方主帅率兵亲自来迎,皆是吃了一惊,纷纷眼望后方,那里,蹄声密密而来,有如骤雨,在一片炫目的朝霞之中,一骑冲开尘土飞扬,踏破日晖金光,疾驰而来。
是副帅大人
听得那敌军骑兵大声欢呼,这来人想必是身份不低,端木澈情不自禁回首望去,远远地却见那人一袭白衣,座下是一匹墨黑骏马,在那一片青色铠甲之中,显得尤为醒目,与众不同。
果然是他
听得头顶之上颜青一声低喃,端木澈心头一跳,不由问道:这人是谁
颜青面色凝重,直直望她,半晌,方才答道:他是金耀辅政王爷齐越
这个人,就是那个令得端木老头一旦提起就是咬牙切齿的辅政王爷
心里有丝恍惚,眼前人影已经逼近,但见那人身上并无铠甲,却是玉冠束发,白衣裹身,面容丰神俊朗,气宇轩昂,神色却是清寒刺骨。
来人一双俊目带着皑皑冰雪一般的冷意,如闪电一般向端木澈,终于冷然开头:小贼,偷袭之后,就想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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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兄个个都好坏 卷四|12.相逢不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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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四 火凤涅槃 第十二章 相逢不识
那是一管清朗的好嗓音,因为夹杂了太多的冷漠,听起来却是丝毫不感愉悦,只觉得无法靠近,寒气迫人。
随着嗓音响起,那人也是策马过来,近在咫尺。
一瞥之下,端木澈发现自己方才却是看错了,那双俊目之中闪烁的眼神,岂止是清冷如雪,简直就是寒芒闪现的锋刃,凛冽之极,而令她更加吃惊的,却是他两鬓之间的那一缕白发,与那挺秀轩昂的年轻姿容绝不相称的白发。
年轻力强,华发早生,真是好生怪异之人
再一细看,那面容隐隐有些面熟:奇怪他长得有些像萨郎
那个萨郎略显柔妖魅,而眼前这人,却是更加俊逸杨刚,挺拔出众,不知怎的,心头一阵发冷,呼吸也是急促起来,不由自主朝颜青靠了过去,青哥,我不舒服
颜青搂紧了怀中之人,目光对上齐越,略一点头,沉声道:辅政王爷,别来无恙
齐越直直望着他,眼中寒意渐渐褪去,却是低声道:连你也是这般唤我
颜青叹一口气,正色道:你我如今各为其主,往日情分已是不复存在,我便只能唤你一声王爷。
齐越敛了眼光,叹息道:昔日一句笑语,不想却成事实,我们竟然真的在战场上相见看了一眼他怀中之人,瞥见那火红衣衫,微有一丝诧异,却是说道:既已鸣金收兵,颜将军,你们去吧,下回,就不会走得如此容易了
说罢,一挥手,那原本合围的骑兵队伍纷纷让出一条通道来。
颜青一阵愕然,终是抱了端木澈,纵马离开,后面的火象兵两人乘坐一骑,紧随其后,飞速撤退。
齐越盯着那离去的队伍,眸光一转,看到那与人同骑一马的尹方,面色微变,喝道,你,你果真是跳崖未死
语毕,身形一动,便是朝着尹方扑了过来:你不能走
一雪亮长枪挡住了他的来势,下一瞬,贺立翔低喝一声,拔地而起,朝着他的面容举枪刺去,吼声如雷:齐越,我要杀了你
齐越哼了一声,侧身避过,长袖一挥,便是卸去了他大半力道,手指张开,抓住长枪枪杆,盯着他,双目微微眯起,叫道:你是小翔
贺立翔昂首道:不错,是我
齐越轻轻放了手,闭了闭眼,道:她一直想你能当上将军,可惜,她却没能亲眼看到你现在的样子目光闪动,又道,你想杀我,可是因为她么
贺立翔恨声道:不错,我是为了她我原以为你会好好对她,没想到你却辜负她,害她伤心,还将她逼上绝路我们当初,真是瞎了眼
齐越苦笑一声,道:瞎眼之人,又岂止是你们枉我自诩聪明过人,却是这世上最为眼瞎蠢笨之人
贺立翔闻言一呆,却听得他低低叹息一声,声音重归清冷:你今日厮杀劳累,决计讨不到好,这就去吧。我就在前方副帅大营之中,若是你心中不甘,随时可以再来找我。
前方,一名火象兵正在马上等候,颜青与端木澈一行已经驰近城墙,贺立翔迟疑一下,收回长枪,正欲转身上马,忽然听得一声低喝:慢着
迎面又是一骑驰来,停在齐越身边,那马上之人面容淡淡,身形清瘦,众将得见,皆是唤道:宁将军
那宁将军朝齐越抱拳道:敢问副帅大人,为何放走这名火象将军之前他杀伤我们众多士兵,此番又是偷袭我军大营,烧掉粮草与马厩,现在正好一举拿下
齐越挥手道:你不必多说,我自有分寸。
那宁将军却是不予退让,又道:主帅早就猜测,副帅大人因为念及与火象大将军颜青的同门情谊,极有可能手下留情,现在看来,果真如此,这便是违背了当日两国皇帝陛下缔结同盟的原则
我齐越行事,竟是要你来横加干预教训吗齐越冷然喝道,白光一闪,却是一剑削去他的头盔一角。
卑职不敢宁将军低眉顺目,咬牙退开。
贺立翔回头看得呆楞,身形顿住,齐越冷眼望去,叫道:你还不走吗
我不会感谢你说罢,大步上前,跳上那火象兵的战马,一拍马臀,急急奔去。
行至中途,忽又忍不住回头,远远一瞥,只见那人立于马上,面色惨淡,形如石像。
日头高挂,又是新的一天来临。
端木澈立在城墙之上,想着过去一日一夜的浴血厮杀,想着片刻之前所遇之人,却不知是真是幻,梦耶非耶
齐越,那个辅政王爷,感觉真是好生奇怪
忽然听得城下鼓声一阵紧过一阵,在这军营多日,也知道这是营中大帅召集诸位将领议事的号令,想到先前头昏脑胀犯下的错事,当下也不迟疑,循那鼓声而去。
城中主帅大营之中,众将齐聚一堂,凝神听大帅颜青分析军情,布置防务。
待到一切安排妥当,贺立翔上前一步,将自己被齐越放走的经过简要汇报一番,颜青眉头紧皱,思想一阵,道:来人,取我令箭,派出信使去往城外两国联军大营,告诉那副帅齐越,就说本帅欲休战十日,请他务必答应。
众将闻言一惊,纷纷叫道:什么,休战
张延抱拳道:末将不明白,联军现在进攻势头正猛,怎会轻易休战
颜青沉吟道:我只是赌一把,说不定,他会答应
贺立翔跳了起来,叫道:大帅,就算他会顾念旧情,但是那水月皇帝樊子奕 也不会答应
颜青摇头道:我并没有十足把握,我只是投石问路。
贺立翔有些明白过来,道:那可要避开水月皇帝才行
颜青摆手道:不必,这讯息,正是要让他主帅副帅都知晓。
贺立翔与张延对望一眼,低低啊了一声。
颜青望着众将,目光闪耀,说道:分久必合,合久必分,他两国两军实力再强,但毕竟是新近联盟,哪有我们兄弟这般血浓于水,同仇敌忾的深情厚谊
众将一听,当即明白过来,喜道:离间之计
颜青点头道:不错,这令箭一旦送出,不管齐越答应与否,那樊子奕对他必然会心存疑虑,对我们是百利而无一害。
众将点头称是,颜青当下传唤信使,口述一番,命他手持令箭,急急而去。
端木澈坐在角落,却是暗自疑惑,听他们所讲以及日前所见,颜青与那齐越,两人应该是旧时,而且关系非同一般,但是似乎又有着什么恨事隔在中间
正想得出神,却听得颜青沉声道:督军端木澈何在
端木澈抬眼一看,只见他神情肃穆,不由心中一凛,当即站出,行礼道:我在
颜青看她一眼,低沉说道:国有国法,军有军规,昨日一战,你未获帅令,擅自离城迎敌,后又私下带兵偷袭敌营,虽然烧掉粮仓两座,马厩一座,却累得兵士死伤数名,实在功难抵过,这目无军纪,一意孤行,你可知错
端木澈吸一口气,想到那身首异处的士兵兄弟,心中酸楚,低头道:知错,我愿意接受任何处罚。
颜青道:军纪如山,不求永远无人犯规,但求事事按记惩处,不予假借。执法校尉,将端木澈拖出去,处以军棍三十,禁闭半月
大帅末将情愿代为受罚
将军,让属下代为受罚
贺立翔与尹方大惊,不约而同,立时抢出,底下众将也是纷纷求情。
颜青摆手道:这是他咎由自取,本帅心意已决,尔等不必相求。
大帅,少住体弱娇贵,不能与寻常士兵相比,大帅,大帅尹方急得大叫,正要奔过来,却是被端木澈一把拉住,喝道,你闭嘴回列去罢
贺立翔几步过来,仓惶叫道:大帅息怒,是末将带着殿下夜袭敌营的,处罚末将吧
颜青不为所动,沉声道:执法校尉,处罚行刑
那执法校尉无奈,只好带着端木澈走出营帐去。
等到众将奔出,端木澈已经俯在地上准备受邢,众多将士在一旁围观,那执法士兵见得颜青立在帐前,面色铁青,不敢迟疑,当即举起长棍,毫不留情,一棍一棍向她背上与臀上打去,只打得她外衫破损,里衣上已经浸出血来,却是忍住一声不吭。
众人面露不忍,尤其是贺立翔与尹方,心中痛惜,铁拳紧握,眼中已经是流下泪来。
好不容易三十军棍打完,端木澈未运内力抗御,已经是痛得无法站立,被贺立翔一把抱了起来,咬着牙强自支撑,不准自己昏过去。
执法校尉眼望颜青,只听得他又道:颜青身为大军主帅,治军不严,监管不力,刑罚加倍,重重责打一百军棍说着跪伏在地,遥遥对着那边城城墙,脱下身上铠甲,露出古铜色的背脊来。
众将却是面面相觑,一军主帅当众受刑,那当真是骇人听闻,大违物情之事。
端木澈虚弱叫道:不关你事错只在我你何必
张延也是出声喊道:大帅,万万不可
颜青厉声道:我一向言出必行,你们跟我多年,难道还不知道么还不用刑
执法校尉含泪道:是执法士兵,用刑。
两名执法士兵躬身行礼,道:大帅,得罪了。随即站直身子,举起军棍,向颜青背上击了下去,这般一棍棍打将下来,拍拍有声,片刻间便将颜青背上与股上打得满是伤痕,血溅衣袍。
这一下一下打着,颜青却是不住叫道:下手太轻你们两个早上没吃饭吗
那执法士兵长棍紧握,加重力道,击打之声更甚。
待到一百军棍打完,颜青背上已经是皮开绽,鲜血淋漓,张延与尹方想要去扶,却是被他一把推开,自己撑着站起来,眼睛忘向贺立翔怀中的端木澈,又是恼怒,又是心疼,嘴唇动了动,终是低声道:贺将军,送殿下回帐
对不起端木澈勉力朝他望了一眼,终于支持不住,昏了过去。
等她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天色沉,黄昏来临。
脑中尚有一丝眩晕,背上与臀部的痛楚便如火烧一般袭来。
低吟一声,缓缓睁眼,发现自己却是趴在一处绵软的榻上,身下有着厚厚的被褥,周身药香浓郁,而背部却是一片清凉,凉意一直延伸到那娇臀之上。
醒了么觉得怎样头顶上是颜青懊悔不已的声音。
青哥我没事端木澈低低一笑,眼泪却是随之滑落。
颜青着她的头发,轻声道:我下令处罚,你可有怪我
端木澈摇了摇头,道:我自己做错事情,怎么会怪你忽然想起他所挨的那一百军棍,急道,你呢,你有没有事
颜青面色有丝苍白,摇头道:我皮厚,不要紧,已经上了金疮药了,只是皮伤,过几日就好,这几天,便由张延暂代职务,兼管军务。
端木澈想起那十日之约,有丝了然,道:怪不得,你与那齐越定下休战十日的约定,原来已经下定决心要自行处罚,却都是因为我说罢,眼圈通红,心中酸楚,又道:青哥,我累及弟兄死伤,又累你受罚,我真是该死
颜青点了点头,正色道:你这回确实犯下大错你是皇上唯一的子嗣,既然自封督军,又怎能任意出入城门,轻率迎战,还竟敢趁夜偷袭敌营你可知道,若是被敌军俘虏,将是对我们致命一击
端木澈垂下眼帘,咬住唇瓣,颜青又道:你不比我,我从军十余年,长年累月在这边关驻守,这城里城外,平地浅丘,一草一木,我闭着眼睛都能说出来,所以我胆敢单刀赴会,出城迎战,因为我有十足的把握全身而退,而你
怔怔看着她,眸中隐有惊疑:澈儿,你练习空明神功已久,实在不该如此急躁,你到底是因为什么,要不顾一切朝那敌营而去
端木澈身子一震,喃喃道:我我就只是想去看看我也不知道为何
擅自出城,是为了解救被围的贺立翔,是为了突发奇想夜间偷袭,哪里还有其他原因
是妈,真是如此吗,为何,心底一抹异样悸动,却是那般强烈存在,久久不去
到底是什么,在吸引自己,着了魔一般地前往
忽然之间,头痛欲裂,脑中似乎有千军万马碾过,一个声音低低响起,不断增大,狂乱叫嚣:你不是冲动,不是任,你只是
啊不端木澈双手抱头,凄厉大叫,外间人等听得声音,纷纷涌到帐边,意欲进入。
大帅,出了什么事,殿下如何了
颜青按住她,一指点在她的睡之上,端木澈头一歪,便是昏昏睡去。
贺将军,尹总管,你们进来侧头唤着,同时扯过一张软毯,轻轻盖在那昏睡之人身上。
贺立翔与尹方急急掀帘而入,一齐看向榻上之人,惊道:她怎么了
颜青蹙眉道:她情况不对,似乎对那辅政王爷,本能地想要靠近
贺立翔吃了一惊,道:我就说嘛,她在荣城都是好好的,那么冷静自持,怎么到了这边城,就一下子变得冲动起来了难道,她的记忆,正在慢慢恢复吗
尹方看了颜青一眼,却是一声长叹,道:少主当日在玉龙山下,中箭之前,对那辅政王爷,亦是情意深切,十分在意
颜青面色凝重,思忖间,说道:等她伤好之后,尹方与其余火凤卫一道,护送她速速返回荣城去。
正当此时,外间传来急促脚步之声,有人叫道:报前往敌军大营的信使已经返回,正在帐外等候
颜青与两人互望几眼,沉声道:让他进来
只见那信使匆匆进来,行礼之后,当即禀道:大帅,那敌军副帅答应休战
此言一出,不仅是贺立翔与尹方,就是早就预见的颜青,都是啊的一声,惊呼出来。
他果真还是颜青叹息一声,瞥见那信使欲言又止的神情,沉声道,还有何事快快如实禀来
那信使不敢隐瞒,禀道:那敌军副帅提出一个条件,说是要尹总管今夜三更去城外一见
颜青挥手道:知道了,你去吧
待得那人退下,便是转身面朝尹方,低声道:他认出你来了
尹方点头道:应该是,他昨日就想将我留下,幸得贺将军帮我解围将军,如今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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