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在上我在下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橘花散里
可是,幸福来的时机不对。
怎么办怎么办
天不怕地不怕的叶昭,生平首次感到了深深的恐惧。
大胜之后,陷入绝望困境。
满城骁勇,她却孤独无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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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在上我在下 106.东夏内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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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战时,无论主帅是有伤还是有孕,都不宜让众将士知晓,以免影响士气。
趁着大秦军大胜,士气如虹,万众齐心之际,叶昭咬紧牙关,狠下心肠,暗暗护着肚子,提着刀,跨上马,冒险出征了两次,以指挥为主,没太敢冲锋,小心翼翼地射过几支强箭,箭箭命中,奈何江东山多地广,易守难攻,久征不下。东夏军见到将军提着那把重刀,所过之处,闻风丧胆。回来后她的种种胎儿不稳症状,却让老王军医心惊胆跳。
别要了吧小王军医心直口快,现在的局势怕是一时半会结束不了,五六个月后,肚子也瞒不下。最初你将话夸得那么满,胜战打得那么好,现在大秦的军心全挂在你身上,若是你倒了,军心也垮了。更别提东夏军知道你怀孕不宜动弹的消息后会趁机进攻,就算侥幸击退敌军,你也不能再大着肚子冲前线,阵前产子吧女人嘛,娃儿以后还会有。
秋水急道:你说得轻巧,感情不是你的娃将军本来就宫寒,不宜受孕,若是这胎流了万一以后以后再打个八年战,都三十好几了,你要她老蚌生珠啊
小王军医差点喷了:你这是什么话啊
秋水自觉失言,脸一红,扭着衣襟不说话。
老王军医轻咳一声,慢慢道:打胎要狼虎药,将军这体质,确实不宜拿掉胎儿,若是硬是拿掉,再加上没条件调养,有可能以后都怀不上了,而且,小产也要卧床的啊
叶昭任凭众人争论,一言不发,只温柔地抚着小腹,以前只会夺去生命的她,第一次感到生命降临的感觉真的很温暖,很奇妙。在郡王府的时候,御医也对她怀孕方面的缺陷做过详细讲解,她很清楚,失去了这次做母亲的机会,就可能会永远失去。所以,过了很久,她还是迟疑道:现在战况未烈,冲杀时机未至,让我再想想吧。
母爱天性与家国大义,只能向一边倾斜。
舍得,舍得,有舍有得。
轻飘飘的两个字,重千钧,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东夏,捷报频传,东夏王兴高采烈,早已搬动行宫,率大军,将金顶大帐驻扎在大秦与东夏的边域,随时支援伊诺皇子的攻势,好入主上京皇宫,过那梦寐以求的奢华生活。王妃拉拉图尔生性淳朴,不善妒,当得起天下主母的称号。侧妃赫尔拉娘家势大,封个皇贵妃不为过,其余侧妃统统封妃,至于叶柳儿小美人,国色天香,能歌善舞,又是解语花,喜欢归喜欢,可惜出身低微,可以封个嫔,再征几个大秦的宗室贵族美女入宫,好好宠爱,也算安抚大秦民心。
可惜,前线一封战报打碎了他的盘算。
东夏王恨得推开旁边剥葡萄服侍的柳惜音,站起身,转了好几圈,怒道,逆子逆子柳惜音慢悠悠从虎皮毡子上起来,揉揉摔着的手腕,乖顺退去旁边,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听见。随后,东夏王召来大皇子,将战报摔去他脸上,喝道,自己看文件都是用繁复的东夏文字写的,除东夏贵族与文官外并不通流,所以他并不忌讳让别人看见。
大皇子武艺很高强,读书很马虎,学问比伊诺皇子少了不是一星半点,他翻来覆去,看了几次,总算看明白是弟弟在背后告了黑状,将战败的原因统统推在哈默茨部落上,也是自家舅族,并提出用和谈来拖延时间的战术。
东夏王脾气暴躁,既心疼儿子鲁莽,又恨铁不成钢,当下破口大骂:指挥权在你弟弟手上,你争什么争空有牛力气,满肚子都是草包做事不思量,真他妈可恨
大皇子脾气也暴躁,对舅族损失心疼不已,听见父亲不问青红皂白,就狗血淋头地骂过来,勃然大怒:哈默茨部族是精兵强将,伊诺那混蛋存了私心,不但勾结德图木、霍霍哈坦、格虎等新兴部落,壮大他们声势,还架空了我的势力,虎狼之心,路人皆知如今战败,你不谴责他调度无方,统帅无力,倒来骂我若是他早让哈默茨部族或扈特部族上阵哪来那么多鸟事
东夏王气急败坏,狠狠抽了他几鞭:老子还没死狼崽子们争什么争还怕将来皇位不交到你手上吗
大皇子喊道,伊诺有二皇弟相助,自是不同我刁然一身,除父皇外谁会帮我母妃啊,母妃你怎么去得那么早他痛心疾首,扼腕嚎哭不已。
东夏王听见赛罕的名字,那个在最美年华逝去的女人和青梅竹马最甜蜜的情分心里就软了大半,再看着这个手把手带大,最心爱的孩子,从他与自己相似的脸上,就好像看见了自己年少轻狂时的影子,那些可望而不可求的青春岁月,心里就全软了。隐约觉得他说得也有道理,若是给伊诺过于坐大,又有乌恩相助,在自己百年过后,未尝不会出乱子,到时候哈尔墩的地位岌岌可危。
伊诺能狠下心肠,为复仇杀死英拉古和六皇子,也能狠下心肠,为皇位杀死他的哈尔墩。
纵使用兵打战高人一等,但心肠歹毒,心思深沉,不可不防。
东夏王低头寻思许久,问:和谈如何
敌人赞成的一定要反对,大皇子硬着脖子:谈什么东夏勇士还能被个娘们打怕了吗继续战他不敢打,我去打
东夏王踌躇,挥手,让他退下。
大皇子还想争,却见柳惜音站在墙角,不由朝她看了一眼。
柳惜音虽不明白前线发生了什么事,却从他们的只言片语里推测了大半,顺势同情地看了他一眼,悄悄做了个点到即止,勿争的手势,示意他暂时按捺脾气,留待以后再说。
大皇子想想也是,便顺服地退下了。
东夏王在儿子走后,越想越怒,倒在毡子上发愣。柳惜音便乖巧地过去,替他揉肩捏腿,温柔道:大汗别恼,嘴唇还会碰着牙齿呢,偶尔想不开也是常有的,劝劝就好了。大皇子最有孝心,最听你话,你躺着的白虎皮,还是他猎到,听说是吉兆,立刻送来给你呢。前些日子,你们一块儿去猎鹰,不是热闹得紧吗
东夏王哼哼了两声,祈王送他的美女,他都派暗探调查过。有两个是从小培养在祈王府的,他担心是暗探,玩过后赏了其他部落首领,但叶柳儿的来历却比较清白,私下拷问过捡到她的老妇,确认不是祈王府有意培养的姑娘,记忆也不太清楚,本想卖去青楼,路上被路上被祈王府管事发现有国色,强买下来。虽然气质不比寻常,又是处子,但是跳舞跳得那么好,也不是什么正经人家闺秀,八成是青楼培养起来的未来花魁或是供达官贵人的瘦马。后说恢复了部分记忆,查问后,是罪奴之后,也应了猜测。无依无靠的身世,会拍马屁,有点小贪心,喜欢珠宝首饰,绫罗绸缎,奇花异草,挑吃捡喝,这样的女人到处都得是,不难把握。
他瞧见美人在殷勤服侍,心情略好了些,随口问:柳儿啊,你在大秦住过那么久,知道那边的风土人情,觉得和谈到底好吗
柳惜音媚笑:这等事情,哪是妇道人家可以插手的。
我们东夏没那么多规矩,但说无妨。东夏王对她也没抱什么指望,纯粹心情郁闷,想逗美人玩。
柳惜音偎依过去,打着小算盘,故作天真地问:说得好,有赏吗
东夏王看出她在打算盘,也不计较摸着她柔软的小手笑道:赏。
柳惜音便坐直身子,板着手指算:可以和谈。
哦东夏王好奇问,为何
别忘了,大秦刚刚受过天灾,粮食短缺得很,柳惜音琢磨一会,继续道,东夏要联合祈王起兵是预谋了好些年的,粮食充足,这场战耗下去,大秦绝对耗不起,他们派来那么多大军,个个都要吃饭穿衣,在边境一天,就要开一天的军饷粮食,还要提心吊胆的防御,干不了别的活。江东江北两个富饶之地又在咱们手上,收不到粮食和税钱。大秦国库那么穷,用不了两年就会民不聊生,内战连连,所以大秦皇帝比咱们更想和谈,换时间来休养生息。
东夏王皱眉问:既然他们想和谈,为何我们要和他们谈
柳惜音坏笑道:反正现在是进退两难的局面,东夏重新整军也要时间。和谈这玩意,谈一天也是谈,谈两年也是谈,就看你们怎么谈咱们高高地开价,拖着他们,给他们希望,等整好军队,找到时机,再打就是。
东夏王重新捡回战报,赞许:美人聪慧,伊诺皇儿也是这个意思。
柳惜音脸微红,低下头,扭捏道:既已想点子,还笑话人家做什么
东夏王沉思:用大秦耗着,就算真打不下,东夏据守江东,时不时小股骚扰,也能让大秦割地赔款,狠狠吃个大亏。
柳惜音赞道:正是。
东夏王抱过她,问:美人想要什么赏
柳惜音眼里闪过一丝野心光芒,委屈道:大汗将来登上九五之尊,封我为嫔,我又不是东夏人,除依附大汗宠爱外,什么都没有,若是被其他妃子看不起
她越有在后宫相争的野心,东夏王就越安心,听见她话中暗捧,心里大喜,当下就拥着她道,好好,若是登基,到时候你就是我的爱妃。
云雨过后,柳惜音走出帐外,悄悄去她种花的花房,却见大皇子心腹在外面把风,大皇子守在暗处,笑了一下,悄悄过去,传递口讯,大汗已决定和谈,我试其口风,劝说已经无用了,倒不如你抢先一步,用其他法子,别让这个功劳落在伊诺皇子头上。这些天,我会尽量守在他身边,继续为你探听消息的
大皇子握住她的手,感动:好柳儿,待皇位尘埃落地,我定不负你。
柳惜音含情脉脉道:我爱你,自会为你做,粉身碎骨也不怕,还要什么东西
大皇子对天发誓:以后东夏后宫,我让你不是皇后,贵似皇后。
柳惜音低下头,看着袖角,娇羞不已。
大皇子问:如今伊诺皇子在前线,和谈怕是会由他去
柳惜音笑:他再尊贵,能尊贵得过大汗你今天在大汗面前提起赛罕的名字,他心念已动,也起了猜忌之心。你再变本加厉下点眼药,我帮你吹吹枕头风,不怕他不帮你。你可以劝大汗出面去和谈,然后在旁边相助,既显得东夏和谈请求似乎很有诚意,又借你父亲的名义来压制伊诺皇子势力,让那头脑发热的家伙看清楚谁是皇兄,看清楚形式,岂不更好
大皇子觉得也是道理,匆匆告别,回去与幕僚们商议。
柳惜音留在原地,温柔而专注地打理着一株株盛极待谢的火红花朵,期待道:宝贝儿,快快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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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在上我在下 107.排兵布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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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秦军将扭转战局的军报和东夏和谈的请求送到上京,皇帝含着口燕窝汤,边看边笑眯眯点头,随后看见信末一行小字,受不住刺激,又将最宠爱的黄贵人喷了一身,随即拍案而起:去咳咳,去将南平郡王那个混球咳咳,抓过来
黄贵人不顾擦去脸上燕窝汁,忙着给他拍背,柔声:圣上悠着点。
自叶昭出征后,夏玉瑾心惊胆跳了许多天,正在巡街,莫名其妙地给七八个侍卫带到宫中,看着皇伯父拿着军报,脸色黑如锅底,不由忐忑猜测:该不是他媳妇重伤或阵亡了吧
想通其间关节后,他如丧考妣,差点落下泪来。
皇帝久久不说话,只恶狠狠地瞪着他那张如花似玉的脸蛋,只恨不能在上面瞪出一点,把郡王瞪成郡主去,把郡王妃的孩子瞪到郡王肚子里去。可惜不管他瞪多久,郡王还是那个有把的郡王,最终长叹口气,颓然坐下:天不佑大秦。
夏玉瑾坚强地抽抽鼻子,红着眼睛,忍泪道:皇伯父,是不是我媳妇出事了你有话就直说吧。
皇帝沮丧道:朕的天下兵马大将军,居然阵前有孕了
夏玉瑾伤感道:生死无常,有孕也是
周围一片沉默。
等等,有孕我媳妇过了半晌,夏玉瑾终于醒悟,激动万分,若不是脑子里还有半分清明,记得君臣有别,他定扑过去揪着皇帝的衣领咆哮了。如今他站在原地,两个脚仿佛被锁住的猴子,不顾形象地抓头挠耳,扭来扭去,嘴角的傻笑几乎咧到耳根子,唯独那双漂亮的眼睛炯炯有神,正死盯着对方手上的军报,不敢置信地问,我真有儿子了
皇帝看见他这幅蠢相,好不容易平息下来的火气再次冒起,几可燎原,他随手抄起方砚台砸去,墨汁乱溅,太监宫女们眼观鼻,鼻观心,都不敢动,同情地听皇上对郡王破口痛骂:混蛋早不怀孕,晚不怀孕,现在才来怀孕,你这家伙干的是什么破事尽会给朝廷添乱子来人给我板子侍候
大军胜利在望,主帅怀孕。
就好像准备去狩猎的猎人,气候宜人,野兽肥美,收购皮毛的商人捧着大笔大笔的银子准备塞来,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却在临出门前那一刻弄伤了手指拉不动弓,生生破坏了整个行动。
叶昭不在眼前。
皇上满肚子的怒火,总要有个人来承担的。
孩子是这混小子搞出来的。
不揍他揍谁
侍卫迟疑着上前拖着还在傻笑的夏玉瑾,慢慢往下走,一步一回头。负责监刑的太监委屈问:用什么罪名打
吕公公心里贼亮,凑上前,低声给皇帝出主意:该打太该打南平郡王居然让郡王妃怀孕简直罪无可赦怎么也得负责吧
这话说得,不但众人差点破功,连皇帝都要喷了。
夏玉瑾被拖路上,犹在兴奋瞎喊:我负责我保证负责媳妇肚子里的孩子是我的没错
因为男人让自己妻子怀孕而打人,实在太昏君了
皇帝发现自己不厚道,赶紧按捺怨气,叫停侍卫,挖空心思找别的理由。
奈何夏玉瑾最近很懂事,没有调戏良家妇女,没有喝花酒,没有胡作非为,没有进赌场青楼,没有旷工偷懒,每天都规规矩矩地去城察院报道,跟着老杨头去巡街,打击纨绔恶霸,三天两头去安王府请个安,偶尔进宫陪太后讲笑话,回家闭门不出,连戏都不听
他想了整整三刻钟,实在想不出揍人理由,无奈把他抓回来,在僵硬的脸上挤出个温柔笑容,叮嘱:兵荒马乱的,你媳妇为国上阵,你要有心理准备。她这胎怕是不好保,若有什么万一,也是为国家牺牲了,你要乖乖呆着,不要喝酒闹事,待班师回朝,我会重重赏你们的。孩子将来总会有的。
叶昭的体寒问题,从不对外,只有大夫,夏玉瑾和她自己知道。
而皇帝的女人太多,孩子也太多,对生育这些事,他既不懂,也没空去懂。比起儿女私情,他更在乎国家兴亡,推己及人,想当然认为大部分人也应该这样想。他也很有信心,叶昭会审时度势,迫不得已下,会为战争的胜利,履行将军职责,放弃孩子。
可惜,他猜对了叶昭,没猜对自家侄子。
夏玉瑾还想反驳。
皇上冷冷道:你是夏家的子孙,我的弟弟,你的父亲前安王为大秦牺牲了;我的姐姐,你的姑姑青华公主远嫁番邦;自开国以来,忍辱负重,为国捐躯的宗室皇亲有多少你当初在金殿上,当着满朝文武,为百姓叫屈,请叶昭出战,如今就要接受任何可能出现的后果。
夏玉瑾迅速冷静下来,沉思了半晌,认真点头:毕竟是我的第一个孩子,能保住,最好还是能保住。
皇上试探:若是保不住
夏玉瑾摊摊手:战事优先,我不会做出有辱夏家的名声的行为。
回去吧。皇上满意了,解决掉这个大麻烦,他还要解决去东夏和谈的官员人选。只要有一线希望,他很不愿意再劳民伤财的打下去,如今趁叶昭战神名声威震东夏之际,谈判会有利些。
等等,夏玉瑾赖着不走,不管是养胎还是小产,都是大伤身,我给媳妇送点补身的东西总可以吧
皇上看着侄子祈求的可怜眼神,犹豫片刻,最终有些内疚,默许:低调行事,以免消息外泄,动摇军心,给东夏趁火打劫的机会。
夏玉瑾得寸进尺:皇伯父,城察院的工作太累人了,又受了这般刺激,旧病好像有复发迹象,为免太后和母亲忧心,还是静养好啊。
皇上给这趁火打劫的混账气得胡子都翘了,正欲开骂。
夏玉瑾忧心忡忡:我担心媳妇,脑子乱七八糟,万一在太后面前说漏嘴
皇上怒道:官印交回来爱干什么干什么去滚再胡闹就揍死你
晓得。夏玉瑾一溜烟跑了。
马车上,他找出笔墨纸砚,胡乱涂写。
回到家后,他让人把官印交会,然后叫来妾室,直接将写好的清单塞入杨氏怀里,吩咐,三个时辰内,把上面的东西收拾齐整装车,用七品官的旧车,外表不要太惹眼,也不要让人知道。
杨氏看着清单,迟疑地问:都是出行用品还有养胎药爷,你要做什么
夏玉瑾故作轻松道:爷要去江东,今夜就走。
杨氏大惊失色,试图从郡王爷的脸上看出开玩笑的神情。却见夏玉瑾找来账房,将大部分银票提出,堆在桌上。他端坐在花厅,叫来心腹,神情严肃,仿佛排兵布阵,精挑细选出同赴江东的随行人员,再道,你们去花帽子胡同里请三个最有经验的稳婆,再叫上李家庄的李大力,刘家铁铺的刘三郎,住北街巷口的茅二混子,经常在南街酒馆打混莫小子、李狗儿、苗仙儿、霍玉郎他一口气点出十来个人名,斩钉截铁道,无论是用钱砸,用威逼利诱,还是用捆的,必须将他们弄过来跟爷去江东
骨骰听得目瞪口呆:那李大力是个跑镖的也算了,打铁的也算了,可是唱戏的,做惯偷的,打混的,这些人带去江东,将军会生气的吧
夏玉瑾沉着道:市井混混有混混的好处,有备无患,总是好的。
蟋蟀半点也不想去战场,哀求道:郡王,你这身子骨,还是别勉强去战场了,要是安太妃知道,会念你不孝的。
夏玉瑾问:她有制止吗
蟋蟀摇头。
夏玉瑾又问:她有说不准吗
蟋蟀哑言。
夏玉瑾击掌道:那就是默许了,谈何不孝
蟋蟀,可可是太无赖了。
夏玉瑾拍拍他肩膀,淡定道:做人要会变通啊。
蟋蟀无奈,不敢反抗主子,只好领命而去。
众人散尽。
夏玉瑾苦笑着低头,从未上过战场,满心不安,静下来才发现没有半点茧子的白嫩双手在微微颤抖。他深呼吸一口气,忽然狠狠握紧双拳,带着所有的决心,重重锤在桌面上,让强烈的疼痛清醒了头脑,然后看着北方,用坚定的口气来说服自己:我是男人,我是爷们
男人可以废物,可以窝囊,可以胆小,可以怕死,可以没用。
可是有些事情,绝不能退缩半步。
就算力不能及,也要倾尽全力,勇敢去做。
作者有话要说:不小心更晚了
天气真好
呃橘子很好,猫也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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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在上我在下 108.万人唾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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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玉瑾是个倒霉蛋。
上次赈灾出行,他是御史,前呼后拥上百人,身边还有悍妻美妾服侍,路上地方官员统统笑脸相迎,争相讨好,除了马车颠得屁股痛外,没吃半点苦。
这次去偷偷溜去江东,披星戴月,还要收起奢华做派,低调行事,不敢有半点张扬,衣食住行降了不止一两个层次。
所幸他前些日子每天都有锻炼身体,身子骨和胆量都好了不少。为了媳妇和儿子,也颇有不怕苦不怕累的精神,特意骑上马赶路,结果骑不惯马的人,心急吃不了热豆腐,马儿跑了没两天,遇上只狐狸窜过,受惊失蹄,他抓不稳缰绳,一个跟斗摔去烂泥地里,滚得和泥猴似地,青紫擦伤无数,幸好没动筋骨,趴着半天没动静。
骨骰都快哭了:郡王爷,你还活着吗
夏玉瑾慢悠悠从脏臭泥坑里爬起,晕头转向半会,醒过神来,发现罪魁祸狐溜之大吉,马儿在乖乖吃草,想不到该抱怨谁,忍着伤痛,自觉往回走。
他迈开腿走了两步,踩到衣角,再次扑倒,磕向旁边的石头,扭伤了
有个没长眼的看主子神色要变差,赶紧奉承:郡王吉人天相,幸好落马时没摔到石头上。
夏玉瑾痛得直抽凉气,指着那不会说话的家伙骂道:来人,上板子
蟋蟀愁眉苦脸道:没带板子。
夏玉瑾:
蟋蟀期待地问:要不,小的回去拿
众人七手八脚围上来,把不安分的伤员架上车,继续赶路。
可惜福不双至,祸不单行,夏玉瑾能吃苦,他娇贵的胃不肯吃苦,随着大家一起吃了几天干粮,不知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立刻闹腾起来,不但上吐下泻,还发热。随行的吴大夫是上京鼎鼎有名的妇科圣手,帮他诊脉后,开了两个方子,要求原地休息,等退热。
夏玉瑾念着北方,闹着要走。
奈何随行人员害怕南平郡王脆弱的身子骨出个三长两短,自己九族都脱不了干系,纷纷哄着骗着,任凭他急得跳脚,使尽威逼利诱手段,个个铁骨铮铮,宁死不依。誓要将他治好,再祸水东引,丢给将军担责任。
几番折腾,行程被耽搁。
那厢,大秦皇帝和众臣上商议后,也觉得东夏和谈未必很有诚意,没派重臣,而是从翰林院里挑出个熟悉东夏文化的侍读,破格封了个太常寺少卿,带着四五个随行官员,比夏玉瑾后发先至,到了江东,先去军营见叶将军,了解清楚形式后,派使者送信去东夏军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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