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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有蔓草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肉形石
猛地天空爆出霹雳巨响,黑妞嗷的一声哀嚎跳着扑向她,黑妞体沉,撞得她往后几步趔趄险些摔倒。
好容易站稳脚跟,黑妞头抵在她胸腹间,两只前爪搭在她身上簌簌发抖,脚爪隔着粗布衣衫揪住她皮肉。
“可牠有时不顶事,遇上……”早前韩一叫意外岔开、忘了说完的话在原婉然耳畔响起。
原婉然彷佛明白了什么,“黑妞你,怕雷?”
黑妞头埋在她怀里,发出呜呜鼻鸣。
豆子大的雨点滴滴答答穿过树梢落地,原婉然招呼黑妞,“我们回家。”但黑妞静不下来,天上一旦滚动闷雷,便东西南北四下冲。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原婉然弯腰抱起黑妞往山下去。
雨势大而急,雨水横流遍地泥泞,林隙倾下的雨滴落在脸上模糊视线,原婉然寸步难行,加上黑妞重,更走不快。
天雷催命似不停歇,一阵亮似一阵,一声大过一声,响得像紧贴人头顶炸开,原婉然但觉头皮有成千上万蚂蚁爬动,分不出她或怀里的黑妞哪个抖得更厉害。
如果听韩一的话就好了。她欲哭无泪,乱纷纷想着,如果韩一在的话就好了……
“阿婉。”急雷大雨中,山路下风处传来叫声。
原婉然呆了呆,怀里黑妞竖起耳朵,扭头像人惊奇似地“唔”了一声,冲着出现在山路转口的身影汪汪吠叫。
韩一高大魁梧,斗笠蓑衣在身如同披盔戴甲,比平常又伟岸几分。风雨潇潇,雷电闪闪,他一步步走来,步伐稳健,彷佛山神巡地。
我准是吓昏头了,原婉然忖道,韩一怎么会我才想他他人就到了。
韩一大步流星走到她面前,叁两下除下自己身上斗笠蓑衣给她披戴。他个高肩宽,往人跟前一站,便挡下前方不少风雨。
原婉然低眸看他的大手灵巧地替自己披束蓑衣,这才确认韩一真的来了,在她身畔,在她眼前。
雷依然响,雨依然急,她突然不怕了。
然而瞄到韩一身上,淋得浑身是水,她惭愧地低下头。人家忙了一天,还得找上山她的烂摊子。
“相公……”她羞愧嗫嚅,叫风雨声盖过去,韩一没察觉,轻松扛起黑妞,牵扶她走向山上。
山路受雨水冲刷已然模糊难辨,但原婉然看出来,韩一反正不按山路走,他一路避开较高较密的树木,在山林间东拐西弯,看似无头苍蝇乱转,步履却很坚定,像走自家屋宅一般。
不多时,前方隐约出现一座山洞洞口。
韩一放下黑妞,拍拍牠屁股,黑妞便一溜烟冲进山洞。
原婉然和韩一才进洞,突然后方洞外不远处一道闪电劈了下来,雷光炽亮照进洞穴,把她和韩一肩并肩的影子在地上拉得老长,雷声震耳欲聋。
几乎是同时,韩一的影子扑上她的,她来不及反应,便倒在地上叫韩一压得密实,说时迟那时快什么物事咻咻破空划过身畔。
“阿婉,”当她如梦初醒,就见韩一拉她坐起,扔开她的斗笠、蓑衣,目光如炬搜索她全身上下,连声问:“没伤着?”
原婉然正要问刚刚发生什么事,又一记雷光闪过,洞内几尺跟着大放光明,照亮韩一颈子左侧一道两寸长口子,鲜血淌流,一截起码两指粗、露出四寸长的碎木片扎在他肩头。
(?′?`?) (?′?`?) (?′?`?) 作者留言分隔线 (?′?`?) (?′?`?) (?′?`?)
不好意思上周延更,事情多,而且细节改了又改
这章的意外事件影响原妹子、韩一和赵野当时到日后的关系,伤势不重些不足以彰显韩一对原妹子的好,但又不能重到致残致死
为尽可能合乎常理,我把致伤成因改了又改,捕兽陷阱、野兽什么的,找数据确认花了不少时间,删删改改,敲定罪魁祸首是天雷
(原定八点多发文,可是临时我想到雷击会导电,男女主站在在山林湿地面说不定直接全灭,赶紧把意外地点改在山洞干燥处)
但真正重要的揣摩解释原妹子的心境,我力有未逮没写好,这部份虽然章节更新发布了,在不影响剧情走向的前提下,也许日后会有所删改
下一章我尽量赶工,但粗估下下一章开始,赵野和原妹子划着小船采红菱,开船以外有些情节需要查资料,估计快不了





野有蔓草 第十一章:我害了她
韩一受伤了。原婉然大骇,泪水夺眶而出。
韩一轻抚她头心,“打雷不怕。”手势和声音一般地平和,却也一般地略显生硬。
原婉然摇头,欠身跪坐,掏出帕子摀住他血淋淋的脖子,“你这里,还有肩膀……”
她正疑心韩一如何受的伤,这时黑妞嗅出血腥味,似乎晓得主子出事,也忘了怕雷,绕着韩一打转。
黑妞跑来跑去,引得原婉然分神瞧了瞧,便留心身旁地上散落本来没有的树干碎片,再把刚刚的落雷往一处想,大致明白了:天雷劈树,树干四分五裂射出,韩一应变快,以肉身护她。
韩一微侧脸,瞥见木片扎肩,倒是无动于衷,比面对她哭泣泰然许多。“不怕,小伤。”
原婉然憋住眼泪,尽力抑下哭音。“嗯,我不怕。”
她不谙医道,那么起码要镇定,不扯韩一后腿,尤其忌讳哭,几次下来,她发觉韩一见不得女人掉眼泪。
“你的伤该怎么办?”她问。
“脖子皮肉伤,无碍,先按压止血,扎伤下山再说。”
因为扎伤处血水不多,她试探问道:“要不,先拔出木片包扎?”
“留给大夫处置,贸然拔了,保不定大出血。”大抵她表情明显忧惧,韩一立刻又说:“不怕,只是预防万一。”
原婉然深恨自己上山连累韩一,但悔恨无济于事。“现下有我能做的事吗?”
韩一思量片刻,道:“阿婉,我受伤,赵野必然猜疑到你头上,倘若他为难你,你告诉他我不准。他若不信,同他说四个字:‘迎刃而上’。记住了?”
“嗯,我记住了,‘迎刃而上’。”原婉然转瞬品出不对,“为什么你不跟他说?”
这以后她照顾韩一必然寸步不离,赵野找她麻烦,韩一在旁大可阻止,他说一个字在赵野比纶音佛语有份量,为什么反倒要她开口?
原婉然想到一个答案,指尖止不住发颤:那时韩一不在了。
“别胡思乱想,”韩一拍拍她肩膀,“我伤势轻得很,不过担心他到家时,我正歇息,来不及拦阻,这才交代你一声。”
韩一话音才落,洞外远处响起哇啦哇啦叫声,黑妞在洞里朝外吠叫,远处便应和传来一阵汪汪声。
韩一拉着原婉然一块儿站起,他转身朝外,把原婉然护在背后。
纵然受伤,韩一依然抬头挺胸,身姿昂藏。对着他山岳一般屏障自己的背影,原婉然倒抽一口冷气——韩一不只肩颈受伤,他背后扎进两支小指粗、露在外头叁四寸不等的树枝。
韩一留心她异样,探询似地回身相看,她拉住他的衣袖,尽量镇定开口:
“相公,你背上……”
韩一轻抚她臂肘处,刀削似的轮廓露出笑容,“我感觉出了,小伤,不怕。”
韩一鲜少笑,面上总淡淡的,原婉然没料到他笑意最灿烂的一次,是为了安慰自己。她已分不出心里什么滋味。
洞外来人铜锣般的嗓门一迭连声很惊异地喊“操”,越喊越近,黑妞叫得也越起劲。
“黑妞吗?”那铜锣嗓子奇道:“韩大哥在里头?”
韩一认出人声,侧身告诉原婉然:“猎户李大,老实人。”
没多久,一个庞大身影提弓背箭,晃进洞里,嘴巴哇啦哇啦说话,手上东西南北比划,雨水跟着洒落,追随他的两只猎犬也在他脚畔使劲甩水。
“韩大哥,你见着没?天雷把树炸开花,满地碎树干碎树枝。你记得不,上回出这档事,一树枝捅死旁边的倒霉蛋?”待李大看清韩一肩扎木片,脱口大喊:“操,这回换你倒霉?你不是忙着乡练,上山做什么?”
原婉然听到最后一句话,头低到胸前。
韩一答道:“带媳妇熟悉熟悉山路,没承望遇上雷雨。”
咦,原婉然困惑抬头,韩一为何不实说上山接她?
“韩嫂子也来啦?”李大叁步并两步上前,招呼一声,便查看韩一伤势,“嗐,韩大哥,你这伤……”大抵怕吓着伤者家眷,他生生止住话头,一个劲儿抓耳挠腮。
洞里陷入静默,韩一趁机侧耳倾听,片刻对原婉然道:“天不落雷了,我们下山。”
据大夫说,韩一十分走运,伤口有些深,却未伤着五脏六腑,不过经络肌理要恢复,少说得一个月。
原婉然听说,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半个月后,韩一便得进军营报到,如何养伤?
韩一出事的消息很快传遍翠水村,村人都来关心,有个小媳妇上门得知韩一必须休养,当即哭了出来。
“这可怎么好?”那小媳妇对她丈夫说:“你多受一天训练,多一分回来的指望,现如今……”
原婉然恍然大悟韩一为何撒谎,是担心村人怪她连累韩一受伤,耽误乡练。
幸亏韩一那天在大雨之前,便提早结束教习,上山寻她,村人因此相信韩一“拨空带媳妇上山,遇上雷雨出事”的说词。
翌日,赵野回来了。
同行的还有来探病的李大,两人途中相遇,一块儿来。
“我都听李大说了,”赵野进门先把提了满手的吃食和布疋搁在正厅桌上,神情十分冷静,“大哥上山受伤。”
李大一旁竖起大姆指,“赵野,你小嫂子好胆识,韩大哥身上又流血又扎洞,她一个女人家,在边上不哭不闹,一点不慌。”
“那是,”赵野扬起一方嘴角,盯住原婉然,“我这小嫂子素来胆大包天。”他幽黑的眸子像一潭水,因为太深了,掩住底下汹涌,只是那表面闪烁的浮光已经很冷很冷。
韩一失血不少,服了汤药正昏睡,李大在寝间待了会儿便告辞。赵野送完客,暴风似冲回寝间捉住原婉然的手,拽她到正厅。
赵野拽得又狠又急,原婉然才走几步便摔倒,赵野索性揪住她衣领,把人拖在地上走,土面留下一道拖曳挣扎痕迹。
原婉然早已预备面对赵野发作,事到临头才发现高估自家胆量,当赵野杀气腾腾捉着她,她整个人寒毛直竖,耳畔好似响起前些日子她大哥叫赵野拆卸骨头的哀嚎。然而再怕,她不让自己发出任何声响。
韩一要养伤,要多休息,不能吵醒他,原婉然咬紧牙根,默默在赵野的拽拖下翻爬,试图站起。
好容易站稳,她叫赵野一把往墙面推,背脊、后脑勺撞上墙壁,她吃疼微皱脸。
“是你害的大哥,”赵野双手撑在墙上,俯身对她微笑,如花的笑靥,野狼龇牙的狠劲,“‘带你上山’?鬼扯淡。大哥看天气最准,绝不会明知雷雨要来,还往山林钻,一准是你作怪。”
跟着那张漂亮的脸蛋没了一丝笑意,目光阴厉,修长手指扣上她颈项,“你害大哥,我便杀你。”
原婉然感觉颈间如套中铁箍,迅速紧,害怕再不说话,便没机会开口,连忙道:“‘迎刃而上’。”
赵野顿住手势,“大哥跟你提这事?”他先是诧异,继而拧眉追问:“他还说什么?”
“他、他说……”原婉然要转告赵野,韩一不准他找麻烦,但想到自己害惨韩一,还要拿人家的话自保,心头一阵羞愧,顿时说不下去。
赵野眼珠子一转,似乎明白过来韩一的用意,无声冷笑点了点头,扼住原婉然颈项的手了回去,握成拳头往她脸旁墙面捶下;咚的一响,墙面震动,尘灰扑簌簌落下,拳击处留下浅浅凹痕。
原婉然一哆嗦,瑟缩身子往另一边闪避,触到那边赵野另一只撑在墙面的手,又是一惊。
“我听大哥的,不动你。”赵野低头掐牢她下巴,阴恻恻望进她眼底,薄唇后的牙齿微微探头泛亮,叫人恍惚以为他随时要撕咬生吞人,“只是别妄想你拿了死铁券,大哥带伤进军营,若活不成,我活埋你。”
原婉然一直回避把韩一带伤入伍的境况往深想,如今赵野丑话摊开说,点破最糟后果,她反倒镇定下来。
迎上赵野双眸,她沉静应道:“好。”
韩一肯以身相护,她将性命拱手相赠也值当,更不必提若连累他送命,偿命天经地义。
或许她应答不假思索,赵野怔愣剎那。
“阿野。”寝间里,韩一呼唤,声线有着刚醒的闷沉,以及忍痛的紧绷。
赵野二话不说,丢下原婉然奔进寝间。原婉然并不急于进房,先整理凌乱的头发和衣衫。她在韩一面前要好好的,不让他担心。
“别为难阿婉,”原婉然听到韩一沉声嘱咐:“现时、以后。”
“大哥,”赵野的话声几经按捺仍然忍不住扬高,“那婆娘这样坑害你……”
“她没错,”韩一缓缓道:“是我害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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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早点更新的新章节,最后还是跟贞子一样七天才现身,而且回忆部份得下一章才完结,真是不好意思,以后我不敢估进度了
韩一受的穿刺伤,找不到相关伤口的具体痊愈时间,但资料对于“利器还扎在人体里”的处理法子都不支持伤员自行拔出,怕引发大出血,建议不拔出,连人带利器送由专业医疗人员处理,所以文里让韩一带着木片下山找大夫




野有蔓草 第十二章:有情无情
“她没错,是我害了她。”
到这田地,韩一依然回护她。
原婉然在墙后下决心,从此韩一说什么是什么,她全听他的。韩一愿意一妻两夫,她便把赵野也当成丈夫看待。
那以后,韩一几乎都在家休养,赵野顶下他的缺,教授村人武术,包括跟李大一块儿教授箭法。
李大来探病,向韩一竖起大姆指,“韩大哥,我知道你十八般武艺样样通,赵野居然也不含糊。他那模样就一大高个儿小白脸,没想到箭法跟我有得比。”
原婉然挺意外的,赵野整治她大哥出手利落,是瞧得出拳脚上有几分工夫,但箭法能让靠打猎为生的李大赞不绝口,倒始料未及。
韩一私下同她说:“阿野聪明,一样技艺他花别人一半工夫便能娴熟,正因如此,总是学不多时便嫌无趣丢开手。不过,他教授基本功夫绰绰有余,我不在,乡练照常进行。”
说来说去,还是宽慰她没耽搁乡练。
其实有件事跟乡练一样,叫原婉然在意。
“军营里很严苛吗?”她问。
韩一用眼神问她“何出此言”。
“赵野说过‘带伤进军营,若活不成’,听起来……不大妙。”
韩一静默片时,说:“阿野关心则乱,言辞难夸大。别担心。”
换了别宗事,原婉然必定深信不疑,但韩一太体恤她,反倒叫她对韩一的答复心存疑虑。不过假设韩一不肯说实话,她横竖问不出什么,倒不如就此打住。
她的当务之急,莫过于好好照料韩一伤势,不添他烦恼。
大夫交代,韩一伤势暂时无性命之忧,切记留心伤口愈合,万一不能生肌长肉,反倒溃烂发烧,那便十分凶险。
“十分凶险”四字把原婉然吓得不轻,每天睁开眼便围着韩一打转,除非必要,她不离开家半步。屋里屋外,一觉着寝间传来声响,不等韩一出声,她便丢下手上活计拔腿奔去;夜间韩一稍稍动弹,她立刻惊醒,爬起来等着递茶倒水提夜壶。
韩一让她别慌张,但她就像绷紧的弓弦,不由自主无法松懈。
这般一惊一乍过了几天,赵野不耐烦了。
那段时日赵野接手乡练事务,不回京城居所,都住在韩家;夜了,他搬两张长凳搁在寝间窗下,前后相接当床睡,与睡床的韩一、原婉然遥遥相对。赵野睡在寝间,固然是一妻二夫的事过了明路,叁人之间无须遮掩,但原婉然以为这跟赵野猜忌她也有干系。她跟赵野面对面时倒罢了,她一转身,便常觉着赵野的视线钉在自己背上,虽然那人已经恢复懒洋洋带笑的常态,没了兴师问罪的那股煞气,终究她余悸犹存,便觉他的注视不下于蛇盯青蛙。
因此上,原婉然行事小心翼翼,不去触犯赵野,然而到头来,赵野依然发作了一回。
那日烧水,原婉然蹲在灶前,一面打呵欠,一面抓起粗柴塞进灶膛添火,恍惚间手伸着伸着,叫人一把捉住拉开。她吃了一惊,掀开沉沉眼皮,立时从天灵盖清醒到脚底板。赵野近在眼前,那双眼眸不笑也像带叁分笑意,却是神情不善。
原婉然自问当时当日没做任何事招人烦,可对赵野凶神恶煞的记忆犹新,便胆气不足往后缩,顺带要抽回手。
赵野拉她起身,扯向怀里。“上床。”他粗暴低喝。
原婉然按字面的意思想去,面色红了又白,白了又红——她愿意对赵野尽妻子的一切本份,可在韩一负伤的节骨眼、当韩一在寝间养伤,让她和赵野寻欢作乐?
心念电转,又觉得自己想岔了,赵野的话必然另有他意。这人行事野调无腔,对韩一却是敬若神明,不曾轻慢。
赵野八成洞悉她想歪了,勾起一方嘴角,似乎在讥嘲她臭美。
“不是让你睡我,是让你睡觉。再下去,你能睡着烧了房子。”
原婉然心惊瞥向灶炉,莫非她瞌睡间,捅出什么纰漏?
赵野没容她弄明白,便把人往外赶。“晚上老实睡下,没人喊你,就别闹一点动静便爬起来瞎忙活,大哥睡得好好的都叫你扰醒了。”
又冷冷道:“床够大,往里边儿躺,碰不到大哥,更动不到他伤口。总缩在床沿睡,摔下碰伤,我可没那闲工夫伺候你。”
原婉然挨上一顿抢白,脸上因为难堪红通通,幸好赵野迳自蹲到灶前添柴,不至于瞧见她的窘状。
不过也多亏赵野抱怨,叫她警觉自己打搅韩一养病,便按捺大惊小怪的毛病,渐渐她的神松缓下来,夜里睡得稳些,白日不至于力不济。
这事完了,赵野没完,又挑剔她别项。
原婉然做完家务,便坐在床沿守着韩一,韩一无事差遣她,她便趁空档缝衣服、纳鞋底。
赵野冷声道:“专心照顾大哥,衣服鞋袜,买现成货给大哥使,大哥不会计较。成天做针线,把眼睛熬红给谁看?”
这事她没随赵野,权当耳边风听,赵野讲了几次,她依然故我,只得罢了。
那半个月里,若果不是期盼韩一早日康复,原婉然真愿光阴就此停驻,每当她做女红眼涩脖酸,稍事歇息,抬眼韩一便在身畔。韩一养伤靠读书打发时间,他背部受伤,必须伏在枕被上,读书时全神贯注,像头俯卧沉思的狮子。
时光水一般流淌而过,终于到了韩一和赵野入伍前夕。
那天白昼,赵野借用村里庄户人家车马带韩一进城办事。午后,赵野送回韩一,便回京城住处。
韩一回家后,坐到桌前,用端正刚劲的楷书在白纸上写下一份名单,名字后头对应各项事务,大到闹官司闹贼找哪些公吏师爷捕快帮忙,小到屋子哪处损毁找哪个工匠最可靠,一项项解释叮嘱。
名单底端压轴的人叫公孙大娘,住在离翠水村徒步起码得花上叁天路程的村落。
“万一我和赵野回不来,你不愿再嫁,上那儿找她,她会照应你。”
她抓住他衣袖只是摇头,像孩子发恶梦乍醒,不敢回想梦中景象。
韩一轻抚她肩膀,似乎欲再言语什么,终究没开口。
夜里原婉然无法成眠,担心打扰韩一,定定维持朝床外侧睡的卧姿。到半夜,她感觉韩一的指尖触及她身子。
原婉然一僵,打从触壁自尽后,韩一与她同床便不曾再碰她,今晚改腔儿,莫非想趁离家前最后一夜温存一番?
原婉然攥紧手,准备迎接将临的肌肤之亲。她想怀上韩一的孩子,不但成全韩一留后的心愿,万一韩一真不回来,她起码有个他的孩子留作念想。
当韩一拎起原婉然身上被子,她闭紧双眼,腔子里一颗心砰砰乱跳。
薄被缓缓挪动,缓缓往上拉,末了轻轻落在她肩头,此后等了半日,再无其它动静。
原来韩一不过替她盖被,原婉然一颗心由嗓子眼掉回腔子里,停了躁动。夫妻行房留种这想头不过她一头热。
玉轮西移,地上窗影挪转,终于迎来黎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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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总字数6000+,篇幅太长,再次一章拆成两章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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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有蔓草 第十三章:更与何人说
韩一用过早饭,往田里走一圈,让原婉然在家等待赵野。
赵野租了骡车驾来,将韩一搁在堂屋的行李搬上车,原婉然则进寝间取东西。回堂屋时,赵野业已搬完行李,朝外把手支在堂屋门框上,不知沉思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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