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有话说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楚寒衣青
傅听欢不辨喜怒的声音从里头传来:“进来。”
闻紫奇便向再带人进去,但这时,站在她身后的人不过一抬手,她的身体就动不了了。不得不眼睁睁地看着背后的人越过自己,推开门进去,再顺势把门合上,于是里边的一切,呆在外面的闻紫奇便再看不见了。
这时的傅听欢依旧背对着门,进来的人便不能看见他的表情,只能听到那似乎夹杂着碎冰的声音:“是谁让你写这些东西的?”
“若不这样写,你焉肯主动来见我?”进来的人如此回答,在回答之时,他一步就跨过了半个房间的距离,并且轻而易举地便将傅听欢揽入怀中。
依旧是如冰如雪又如温香软玉般的感觉。
把人抱了个满怀的萧见深捏一捏傅听欢脸颊和腰际,双手又在对方身上飞快地游走了一番,才略带不满地叹息道:“武艺太好也不对,一别经月,身量仿佛,朕几不能见你之憔悴容颜。”
傅听欢霍然转头。他脸上的不可置信与萧见深微微含笑的面容撞了个正着。
两人总算正面相对。
分离也不过数月的功夫,甚至萧见深这半月以来日日夜间都能见到摸到甚至与对方在同一张床上一起休息。
但此时对面,依旧只觉山长水远千重路,别后相逢更忆君。
傅听欢骤然见到自己日夜思念之人出现面前,几乎不能言语。他脑海中一片混乱,首当其冲的自然是毫无疑问的惊喜,但惊喜之中,似乎又有不容忽视地顾虑随之攀升。
萧见深为何会出现在江南?
为了他吗?不,当然不是。
萧见深方才登基,方才肃清了朝中蠹虫,现在正是大展宏图乾纲独断之际,所以他来了江南,正是为这不服管束之武林……
他早知萧见深是何人,就算不知,在见识了萧见深的手段之后也应当心中明了。
萧见深要的,是大权在握,江山万代……
萧见深已从傅听欢变换的眼神中窥出了对方的所思所想。所以他淡定吐槽:“我要的是大权在握,美人在怀。我此时下江南来,当然是因为你在这里。哦,对了,这半个月中我每天晚上都有去危楼,你每次都睡得特别熟,让我都不好意思叫醒你,最多只能捏一下你的脸抱一下你的腰脱一件你的衣服……”而你还会回应我一个吻反抱回来再调整睡姿,十分顺手。
萧见深在脑海中愉悦着,他最后感慨:“忍的实在太辛苦了。你若到这个月结束还没有发现我排的戏,我就要把戏班子拉到危楼下边喊你下来了。”
傅听欢震惊无言:你他妈竟把反复夜袭说得如此坦荡荡?
不对!他更震惊了!我被人捏了脸抱了一晚上脱了衣服竟一点感觉都没有?!
傅听欢不能思考,无言以对,无法面对。
他最终,简直不想理会萧见深究竟是为什么来的,只道:“你还是走吧。”他想说的是你还是滚吧。
萧见深一点也不被傅听欢所影响,他从容解释傅听欢心中疑问,道:“听欢为何如此不解风情?一见我就想我是为那庸碌公事而来?听欢乃国色之辈,国事常相见而佳人难得久,实不需如此没有自信。”
傅听欢的内心几乎是崩溃的。他破罐破摔道:“你来就来了,又写书又排戏的究竟想干什么?”
“我刚才已经说了,”萧见深扬起眉梢,“若非如此,你怎会主动来见我?”
他说罢忽而一笑,又道:“之前你主动走了。现在,我也想你能主动回来。”
傅听欢又怔了一怔。
萧见深却没有停止自己的动作。早在说完后之后,他便顷身上前,将自己的唇覆盖在对方的唇上。
这样的感觉和对方睡着时候亲吻的感觉并不相同。
睡着的傅听欢像一潭静止的春水,醒着的傅听欢却像一道奔流的江海。
各有各的味道。
而每一种,都是百般滋味在胸怀。
对方几乎没有怎么反抗。就像睡着时似得,他只轻轻抱上一抱,熟悉的身体就自动钻入他的怀中挑选一个适合的位置;有时候钻到一半,对方还会睁开眼睛,清醒又困倦地看了他一眼后,一边闭上眼一边在他身上蹭了一下。
那种软玉温香在怀而要坐怀不乱的经历……萧见深觉得自己的功力每经过一夜,就要突飞猛进一段。好在他想做的事情总算呈现在了傅听欢面前,也终于可以直接在对方情绪的时候把人抱起来了。
萧见深的舌头已经撬开了对方的嘴唇。
几乎没有反抗。
他的舌尖在对方的上颚轻轻一扫,就感觉到怀中的人幅度不小的抖了一下,握住他胳膊的双手也略微用力。
他牵起了自己的太过于安分的伙伴,源源不绝的甘甜的味道从两者相接处的地方传来,他忍不住推开来,稍咬了一下对方的柔软的下唇,就像咬一个饱满多汁,他早知道如何美味的水果似的。
细微的刺痛从嘴上传来,被吻得七荤八素、身体一阵一阵发麻的傅听欢总算惊醒了一下,他抓住了这个机会,飞快拉开两个人的距离,喘上一口气说:“你来都来了江南,就由我暂尽地主之谊。恰好群玉楼在江南颇有名声,楼中四大美人各有千秋……”说道这里,他脸上似覆了一层淡淡的笑意,“不如你我一起观赏一番?”
萧见深沉思了一下。
他轻而易举地再把傅听欢给拉到了身旁,然后继续之前没有完成的吻。
傅听欢:“……”
两者亲吻的间隙,傅听欢怒道:“萧——见……深……唔!”
最后一个字,早被人堵在了嘴里。
再一次的,萧见深的舌头掠过的唇齿,坚硬的、柔软的、和着那些甜如蜜熏如酒的甘霖,一起涌入萧见深的感官中。
和他现在正拥抱的这个人一模一样。
等傅听欢从那无边暧昧的亲吻中醒过神来的时候,他正坐在屋中的铜镜之前,而从镜子中看,萧见深正站在他身后。
萧见深弯下了腰。
镜中的人,镜外的人,脸似飞霞,眼含春波。
他的手指落在傅听欢的脸上,微微的热意透过指腹,被脑海感觉。
他看着镜子,为坐在镜前的人整理衣发,描眉绘唇。
当他的手指轻轻用力,按在因被自己亲吻而充血红肿的嘴唇上的时候,他微微笑起来:“世间有色若听欢者,可得几人?听欢色若春晓之花,若夏至之日,若秋分之叶,若冬寒之霜。这楼中四大美人,只怕不及你之万一。朕为何舍近求远?舍珠求椟?”
然后他直起了身子,手指也从傅听欢脸上撤开。但他还在微笑,还在为傅听欢整理长发,淡淡而笑:
“可惜朕固然只想要你一人。你却不够爱朕。果然情之一字,分外难解。”
☆、章五二
孤有话说 第55节
如果一个人拥有无敌的运气,无敌的武力、甚至还拥有这个世界上最大的权利。
那么他是不是就从此拥有了无上的幸福与快乐?
萧见深亲身告诉你,答案是否定的。
快乐与幸福这种摸不着的东西对于每一个人来说都是同等的,当然,心塞这种同样摸不着的东西对于每一个人来说也是同等的。
萧见深现在就不能更心塞。
虽然傅听欢刚才没有直说,但他又不是蠢货,当然轻而易举地感觉到了对方要将别人送到他床上的那点意味,这意味中偏偏还透着傅听欢的“你拿了美人就自己去玩,我不想和你玩”的意思……
但所有的事情都是要解决的。
心塞过后,萧见深沉思一下,已经有了一个机智的想法。
想到就做,在理过傅听欢的长发之后,他淡笑一下:“也罢,听欢既然盛情邀请,我如何能拒?便客随主便,一起去吧。”
说完之后,他垂眸看下去,只见镜中之人神色平静,稍微动了一下,镜子便水波似地一晃,晃出几分冷色来。
萧见深没有细看,这时傅听欢已经站了起来,开玩笑道:“既然客随主便,我若不能叫你宾至如归,想来就是我天大的不是了。”
言罢直接推门出去,先剜了守在外头的闻紫奇一眼,接着才吩咐对方按照最高规格设宴,设宴地点就在危楼。
这并非萧见深第一次到达危楼,却是第一次光明正大地走入危楼。
危楼的建筑既有北地的开阔大气,又有江南的精致风雅。而显然傅听欢更喜欢后者,在入了后院的花园时,简直是移步易景,三五入画,哪怕在落花时节,也整个园子都是一派勃勃生机之态,甚至以萧见深之眼力,还能轻易地看见那藏在花圃之后水池之下的些许长虫动物。
“这里本来有一盆恨天高,但……”
“花瓣被虫蛀了,零零落落地倒是可怜。”萧见深漫不经心地说,说完之后就见傅听欢一言不发往前走,也不知为何,似乎连脚下的步伐都快了几分。
他简直不能窥破对方的心思!也只好加快脚步,跟着人进了厅堂之中。
他本拟这时应该和傅听欢说话了,没想到一进来还没有坐下,傅听欢就拍了拍双手,便有两位十五六岁的天真烂漫之女子从帘子后转出来。
傅听欢道:“带贵客下去沐浴梳洗一番,之后开席。”
萧见深:“……”
他也不拒绝,直接与那两位少女往沐浴之处走去。
香汤轻荡,白雾腾腾,两个伺候的侍女早早就换了小衣衫,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肤,将属于少女的优美曲线展现得淋漓尽致,而当她们弯腰俯身地掬水替萧见深擦身的时候,那些滚热的水随着抬起的胳膊滚落而下,一忽儿就将只包裹住重点部位的衣衫浸湿,再配合着室内的丝缕白雾,全是若隐若现,欲拒还迎之态。
萧见深身躯放松,双眼微闭。
他对于这样的服侍并没有什么感觉,早在骆皇后那边,他就见识过了比这更暧昧百倍香艳百倍的情况,那时他虽以“母后之人”推辞,归根到底也是毫无兴致与冲动。现在当然也毫无例外,只是——
萧见深忽然睁开眼睛。
其中一位侍婢正绕到他身前以布巾擦拭他的身体,她凑得很近,萧见深甫一睁眼,首先见到的就是那如绿云似的头发,而后才看清了周围。
这侍婢料来也没有想到萧见深会忽然睁开眼,一愣之下几乎从脸颊红到脖子下。
萧见深的目光先在四周扫了一圈,而后才落到身前女子的脸上:“这浴室是否有与其他房间相连?”
“没有,这是楼主单独辟出来的地方,四周都临水,分外幽静。”侍女红着脸道。
萧见深便不再说话,但也并未继续养神,而是忽然从池水中站起。
哗啦啦的水珠从他身上滚落而下,身躯带起的水幕在短暂的时间里遮蔽了浴室中两位少女的视线,但那由想象交织成的画面依旧让她们惊呼出声,也正是这样的惊呼,挡住了那不知从何处传来的、小小的‘砰’的一声。
有人在后面,在后面的当然是他想的那个人。
萧见深的心情早在意识到墙后面有人的时候就从多云蔽日变成了艳阳高照,他一步踏上了池子,拣起地上的一件衣服披于身上,而后说:“行了,你们都先去吧。”
如此之后,换好了衣服的萧见深方才再回到厅堂之中。这时便见堂中设案,诸多美酒佳肴,瓜果时蔬全都摆上。门前一整排的木格子都打了开,那粼粼的湖水与湖上婆娑的莲花便一齐映入了人的眼底。
傅听欢也换了一身衣服。他穿着白色滚金边的一袭长袍,正落拓萧疏地支着一条腿坐在几案之后。
他见萧见深被人重新带了上来,便漫不经心地用下巴点了点和自己并排的一个位于右侧的座位。
大展宏图的巨幅山水画便在两人身后。
萧见深落座之后,厅堂之内的灯光骤然暗下,而厅堂之外的灯火却猛地亮起。
于是水池中的莲花开始动了:摇曳着、抖动着,相互之间挨挤嬉戏着,好似那妙龄鲜妍的少女,正在交头接耳,窃窃而笑。
这个季节本不是莲花开放的时节。池中的莲花当然不是真正的莲花。
那是一个个穿着或粉或紫或白的纱衣,潜藏在水里的佳人。
她们金莲细点、玉臂轻舒,如飞天仕女一样在这倒映着天河的池上翩翩起舞。
天上的月投下了一束光,这束光便正中这个池子,和池上的美人。
萧见深看得很认真。江南的歌舞与宫廷的歌舞多少还是有不同的,危楼中排的又是另外一种风格——至少就算是宫里,也没有每一个舞姬都身怀绝技,能轻飘飘飞上离地两三丈的位置。
屋内是晦暗的。傅听欢一直在喝酒。
从萧见深刚刚进来就在喝,从池上的美人动起来就开始喝酒,等那些美人真如飞天一样一忽儿飞进了厅堂,在黑暗中骤雨极旋般的旋转起来,再一下转进萧见深怀中的时候,傅听欢终于忍不住捏碎了自己手中的杯子。
但他面上还保持着微笑,那捏碎的杯子也被他收入袖中。
这样的微笑和他接下去的动作十分契合,他又拍了拍手,烛火次第亮起,这样的亮光中,他的眼神也闪烁着同样的光芒:“如何?对她还满意吗?如果不满意——”他噙着笑容,又一拍手,便有一排女子鱼贯从角落走出,环肥燕瘦,各占胜场。傅听欢的声音也如这些女子上身上的衣服一样轻飘飘的,“还有这些。”
萧见深没有看坐在旁边的主人。
他用手抬起了依偎在自己怀中的女子的脸。
那确实是一个漂亮的女人:闪烁着光的眼睛、饱满的红唇、吹弹可破的肌肤。两人目光一对,对方就似有些不自在的垂下了眼,长长的睫毛一抖之间,就好像露珠转瞬即逝的脆弱,让人忍不住想要将其搂入怀中,轻怜密爱地呵护一番。
女子的手臂已如蛇一样缠绕到萧见深的脖颈上,她倾身上前,大约想要索取亲吻。
傅听欢脸上的笑容顿时收起,神色有一瞬的阴晴不定。
紧接着,他骤然站起来便准备离开这间厅堂。但在他迈出第一步之前,坐在位置上的萧见深一振衣袖,平地就呼地卷起一股狂风,将他怀中,连同那成排站在面前等待挑选的女人全部挥出了室内!
大厅的正门“哐”的一声合上,屋内刚刚亮起的烛火在狂风中熄灭,在所有其他人都因为这力量而不由自主退出去的时候,唯独萧见深与傅听欢还站在原地!本要走的人猛地回身,面容在骤明骤暗的光线中似有几分叫人心惊的阴森诡谲,又似有几分难以形容的脆弱。
萧见深读出了后者。
所以在将闲杂人等挥出厅堂之后,他再一招手,便将傅听欢揽入怀中,一同坐下,这时方才悠悠一叹:“也不知我的傻听欢究竟在想些什么?”
这个形容词的杀伤力实在太大了!傅听欢哪怕第二次听到,依旧打了一个大哆嗦,连自己本来要说些什么都忘了,当然也不会记得自己此刻应该要挣脱萧见深的怀抱。他冷静自持地问:
“……你是什么意思?”
“这正是我要问你的。”相比傅听欢,萧见深除了心塞一点之外,基本十分平静。
所以他也平静地陈述道:“我来此地虽不全是为你,至少有一半为你。你不想与我交欢也罢,要让我看歌看舞也好,但让人带我沐浴却于暗处窥探,让人排演歌舞又心生不悦……这究竟是何道理?别人总做自己喜欢的事情,你倒偏做自己不喜欢的事情?”
冰冷的月光从其余并未合上的门窗处射入,照亮了傅听欢半张面孔。
傅听欢被萧见深抱着,智商下降三成;被萧见深独有称呼击中,智商再下降三成。用剩余的四成智商,他努力回忆了一下自己想说的话,想倒是想起来了,但好像再没有办法酝酿出那种一半烈焰一半寒冰而他置身中间的煎熬情绪。
所以他郁闷地倒了两杯酒,其中一杯递给萧见深。
琥珀色的酒液刚刚注入甜白瓷里,便被修长的手指执起喝下。
如此数杯过后,傅听欢方才借着微醺之意叹息出声。他心中有了一点热意与醉意,但面对着那近在咫尺的容颜,他还是无法轻而易举地将话说出口,只能转开视线,看着其他方位:“萧见深,你说我不够爱你……奈何我实在太过爱你。”
他的目光落到了自己之前做的那个位置。其实那个位置与萧见深的位置是并排的,中间只有一伸臂的距离。奈何再近的位置,当两人互不对视的时候,也如天涯海角一样遥远。
“所以,我常常想着,也许只有更不那么爱你一些,你我方才能够见面。”
萧见深沉思了一下,如何也无法理解傅听欢的逻辑,但在今天种种之后,对方终于说出的那句‘太过爱你’,依旧让他有了一种目标达成的高兴之感。
而且——他低头看了一眼卧在自己怀中,正歪着头和自己喁喁细语的男人,决定体谅逻辑这一点。
既然生得如此活色生香。
那脑子不好用一点,可以理解。
他道:“这就是你想到的办法?”
“不错。”傅听欢颔首,他轻轻一嗅,便嗅到了近处人身上的那点绮罗香,他笑道,“你若不那么‘干净’了,想来我也不至于将你如珠如宝,搁置心中。如此就进退有据,攻守有方,你我大可将这缠绵之情延续到天荒地老,岂不是好?你除了我之外,自然还可拥有天下美人,岂不更好?”
萧见深:“………………”他竟无言以对,槽点太多,不知从何吐起。
萧见深罕见地停下来,理了理自己的逻辑。他的语气还是平铺直叙:“我本就坐拥天下,这天下的女子,我俯仰可拾,不需要你来牵线搭桥;而且——你究竟为何会有这样的自信:朕会因为爱你而去拥抱别的女人?此事难道非缘木求鱼,不可思议吗?”
傅听欢的唇角还带着笑,只是笑中有些许怅惘。
“所以……”他只问这一句话,“萧见深,你真的爱我吗?”
“还是,只是见本座殊色难得,正可一尝?”
萧见深:“……”
他的脑内开始循环以下一段对话:
萧见深:我来找你。
傅听欢:你不爱我!
萧见深:我和你一起看歌舞。
傅听欢:你不爱我!
萧见深:我问你究竟为何不满。
傅听欢:你不爱我不爱我就是不爱我!
然后他就笑出了声来。
他一下子把傅听欢压倒在地上,亲吻就落在了那桀骜的眉眼上。他用含在喉中的声音说:“我确实爱你殊色难得……非要说的话,我长到如此年岁,只对你一人有欲望……”
“而作为一个男人,我觉得这更能说明一些问题,君主尚且会朝令夕改,夫妻也能劳燕分飞,但你自己也是男子,若你只对一个人产生过欲望——”
“你会去找第二个人吗?”
傅听欢:“……”
他冷静地想了想,简直无法反驳。
☆、章五三
但无法反驳也只是一瞬,傅听欢念头再一转,登时明白了萧见深的意思,勃然大怒道:“这和你就是好我的颜色有什么区别!萧见深,你给我滚下去!”
萧见深抱着人大笑起来。他的胸腔连着声带都在震动,因为笑得太过厉害,甚至起了短暂的咳嗽。
他好久没有笑得这么开怀过了,连被揉着的傅听欢都因为萧见深这样的态度而微微讶异,暂时收了自己的愤怒。
孤有话说 第56节
如果此时有熟悉萧见深的人在,比如说骆皇后或者王让功,乃至朝中的诸位大臣在此,那他们一定都会感觉到分外惊讶。
对骆皇后而言,这是一个已登大宝的儿子;对王让功而言,这是一个心怀九幽的陛下;对朝臣而言,这是一个深不可测的君主。
而此刻在傅听欢面前的萧见深,并不再是任何符号,只是一个会说会笑的人而已。
好半天,萧见深终于笑罢。
他用自己的下巴抵着傅听欢的肩窝,嘴唇便几乎凑在对方耳边说话,丝丝缕缕的热气于是便顺着耳蜗向傅听欢的脑海中蹿去,叫被萧见深压在身下的傅听欢情不自禁微颤了一下:“终于反应过来了?……不过也不能说一点区别也没有……这应当是‘我只爱你颜色’的委婉说法吧?”
傅听欢不甘示弱地冷笑:“呵!”连反驳都懒得反驳了。
萧见深便侧头咬了一下傅听欢的耳垂,又以舌头朝着对方耳朵里轻轻一钻。
水声以一种绝无仅有的方式被傅听欢的脑海捕捉到,捕捉到的这一刻,他的半边身体都是麻的。
两次的裸裎相见,萧见深早对对方会有的反应了然于心。他的手指在傅听欢绷紧的腰背上轻轻摩挲,同时支起身体,揉开了对方紧握于身侧的拳头,又咬住了对方的下唇,开始细细密密地啃噬着。
跟小时候吃糖人一样,软软的,甜甜的,叫人舔了一次就想再品尝无数次。
萧见深不知第几次心忖着,然后他忽然又想起了自己曾有一次在和傅听欢同睡一张床的时候做梦到自己吃糖人,后来还梦到了自己的师父……
他忍不住问:“难道那时候不是梦?”
本已经半张半闭眼睛,有些慵懒的傅听欢睁开眼睛。
他盯住萧见深大约数个呼吸的时间,达成思维共频。然后转开视线,凉凉说:“哦,头一回和我睡同张床上、还割了头发送我的那一次啊。那一次你搂着我便亲下来,简直是个流氓。”
“那时我只以为你是奸细。”萧见深十分坦诚,“你那时竟没有一掌拍来,岂非也不可思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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