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那些坏掉的爱情故事【中短篇集】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近别
压在她身上的男人嘶哑地抽了口气,“啊??”粗糙的舌卷着她的皮肤,嘴唇吮着肉,一口一口地啜,冒出胡渣的下颚擦过她的颈子,锐得生疼。
就像在惩罚一样。
她自厌地笑了,却被对方察觉,“什么事,那么好笑?”
“没什么。”露霭下意识立刻否认。
他没有咄咄逼人,露出洁白的牙齿,笑容一如往常的无懈可击,“看来是不打算说呢。”
“嗯。”她勾住男人壮的肩膀,压向他,皮笑肉不笑,“因为是见不得人的秘密。”
“哦?”对方当然对她的秘密毫无兴趣——某程度而言,这人跟露霭相当契合。
性格恶劣,自私,多少有点性成瘾的征状——还有,都是已婚。长年打高尔夫而晒得黝黑的手臂,握住她脚踝往旁张开,扒下她早已染深的内裤。他熟练地用手扶着,把炙烫的那玩意对准她合拢的腿间,沿着大腿缝压了进来,挤着来回地动,发烫而磨人。
她很快便沉迷于肉体间并发而出的快感,不须对方撩动,自己主动坐了上去,稍嫌窄密的通道,随着彼此亢奋地颤抖,慢慢舒展开来。深入体内,让人欢愉,露霭闭着眼睛,咬住下唇摇晃下身。从小就被宠坏的他自然不习惯被掌控,哼了声,冷笑,翻身将她压回床上,小心保持着距离,他从不打算吻她。
两人赤身纠缠在一块,不需多余的言语或安抚。只有这样不带感情的关系,才能令露霭更加感到安心。
完事后,她立刻梳洗准备离开。
“要回去了,灰姑娘?”对方倚在床上,冲着她笑,一脸戏谑,“不打算留下来跟我过夜?”
“才不要。”露霭翻白眼,“万一你老婆回来我就死定了。”
“欸,你已经发现了?”那男人面露诧异,“我还以为我掩饰得很好。”
“你那婚戒的晒痕,想不发现都难吧。”
“可是人家没骗你,我真的上个月才刚离婚唷。这任妻子也还没办理登记,是真的法定单身喔。”
“法定人渣啦你。”露霭叹气,着实无奈,望着对方天真的灼灼目光,或许正因为这份不不合时宜的天真,才能让这个四十多岁的男人,保有不可思议的少年气息吧。
自从被丈夫摆了一道后,露霭便从那个家搬了出来。
已经叁个多月了,她刚离婚,正试着学习自食其力。住在衣食一应具全的酒店里,透过大学学长的介绍,接了几个企业的译稿案子。这男人便是透过工作认识的,露霭不讳言,她跟这人上床,多少有些利益盘算的心机,她也晓得她在以前同学间变得多声名狼藉,可她不在乎。
她的头发已经慢慢长了,俏丽的鲍伯头很适合她。
虽然和前夫最后一次见面场面如此难堪,但他们已达成协议,她会从这段失败的婚姻中得到大笔赡养,名下还有两栋房子。前夫大概是下定决心要活出自我了,听说他正打算卖掉手上的祖产,到国外重新开始。
无论如何,露霭都不可能会祝福他。
至于那个男人——
露霭打开套房的门,余懊仑给她的钥匙还放在桌上,从那天起,她便再也没接过他的电话。幸好,她还没真的爱上他。
就算把那欺骗自己的混蛋彻底毁掉的话,露霭也觉得不痛不痒。
站在落地窗前,露霭望着自己的倒影。最开始因为太过混乱,她根本没办法冷静下来仔细思考,余懊仑接近她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她猜,是前夫雇用他来的。说实话,前夫手中有那么多拍摄清晰的影像这点,本身就很可疑。
露霭深吸一口气,打开平板,点选离婚时交换到的录像档案。是前夫给的,她当时完全无法信任对方,还追问他 :“你没备份吧?”
没想到换来一顿冷笑:“我可没兴趣看你的。”
拿回来后,她当然没勇气点开。这对徐露霭来说,是人生近乎致命的污点。
操控游标的手迟疑了一下,随便点选了个档案。
画面清晰地呈现出室内的景象,从她从浴室出来后开始,很明显是趁她淋浴时放置的。当看到那男人踱步进卧室里时,露霭的心,仍不由自主地颤了颤。因为角度,只拍摄到他的背影。
回想起来,他那些放不开的举止,原来不是害羞,而是因为正在摄影而感到不自在吧。
露霭面无表情地望着荧幕中的自己,望着自己做爱时的表情。她挑逗地吻遍男人全身,拉着他的手去揉自己的胸,又捧起胸去摩擦他的性器,夹着他,来回地蹭,跪在他面前,仰着脸,偶尔一闪而过失神的讨好,彷佛在央求他快点进入。
她曾以为自己养了宠物,但或许,被驯养了的人,其实是她自己也说不定。
他的背影,离现在的她是那样地近。
露霭现在好想看看余懊仑当时的表情。
一定是极度的不屑吧?
或者,至少有一点点的怜悯?
余懊仑正抚着她的脸,拨去嘴角的发丝,将手指放入她口中,慢条斯理地搅动,她小口小口地舌头舔着,用双手握住胸前的硬物,规律仿拟交媾的方式抽动了起来。
她失神地望着腥膻不堪入目的影片,简直就像是真枪实弹的成人片,两人在榻榻米上纠缠在一块,露霭跪伏在被褥上,扭动着,任由他将性器抵入她张开的腿间,深入,撞击。唯一的音源,只剩喘息与肢体碰触的撞击声。
当露霭再也看不下去,打算关掉时,她突然跟镜头里的余懊仑对上了视线。
他正动也不动地望着镜头,如同锁定了猎物。
那双眼睛,原来是那样黑,那样沉。
让人一脚失足,立刻就会坠入地狱般的深渊。
余懊仑慢慢勾起嘴角,他搂住身下早已意乱情迷的露霭,诱导着她坐在自己身上,正对向镜头,彷佛在展示什么般,哄着抬起她的脸,两人相连、湿漉、肿胀充血的性器,毫无保留地暴露在镜头前。
余懊仑舔了舔她的耳廓,对着镜头笑了,那笑容,竟是她未曾见过的??邪恶。
露霭怔住了。
突然,一旁的手机发出讯息通知的铃声,把她吓了一跳。
她拿起手机,打开最近为工作才特意装了的telegram,是则陌生的讯息。
“那些影片,已经都拿到了?”
对方接着传来一只影片,“那这个,看过了吗?”
露霭的胸口逐渐变得冰冷,整个人像正沉入水中,直至窒息。她深呼吸一口气,失温而不停颤抖的手指,最终仍是点开了那则影片——
在咖啡厅,那间咖啡厅的洗手间。
镜头最开始晃得厉害,喘息的声音,放大在回荡,她在摇晃的沙沙噪音中,听见略为失真的他的声音:“现在??谁更像狗?”
手机震动着。再度传来新的要胁:“见面吧?”
关于那些坏掉的爱情故事【中短篇集】 开始不幸的方法(十)
倒数第叁次见面的时候吧?露霭与余懊仑赤身相拥在床上,她像婴儿似的枕着他的手臂,听着他胸口规律的起伏,昏沉间,就要睡去时,隐约听见他靠在她耳边,轻声呢喃着:“真好,我也有自己的??了。”
那时她没听清楚,也不以为意,就那样睡着了。
那个__,是什么呢?不知为何,有一点点在意。
满脑子都是那骗子的事,轮到露霭上香时,她一个不留神,被坠落下的香灰给烫着了手。她蹙眉,不着痕迹地将灰甩去。灰烬在那没戴戒指的无名指上,熨出一道浅浅的红痕。
很疼。
今日是她母亲的忌日。父亲来了,还有一些许久不见的亲戚,他们大概都听说了露霭离婚的事,嘴上没说,可却频频用眼神窥探似的觑着她。
仪式冗长,没完没了地颂着经,整间佛堂弥漫着蒸腾的薰香,浓烈的气味让人发晕。露霭实在受不了,找了个借口溜出来到外头透透气。户外晴朗无云,海面波光粼粼,和那窒息的室内形成强烈对比。
她倚在墙角抽烟,闭上眼睛,听着风呼啸的声音。
“你什么时候又抽烟了?”
露霭睁开眼,回头,竟是父亲。她愣了下,下意识把烟扔在地上,用脚踩熄。“爸??”
上回见面,是她到父亲公司简单报备了离婚的事。原以为铁定会遭受一顿冷嘲热讽的羞辱,没想到,父亲竟只淡淡说了声:“你也辛苦了。”反应完全出乎露霭的意料。
父亲叹气,“也给我一根吧。”父女俩眺望大海,陷入了尴尬的静默,唯独烟草的气味飘散在鼓噪的风中。
“你啊,从小就像我。个性像,长得像,连喜好也像。”父亲静静吸着烟,忽地笑了,“像个野小子一样,死活不肯穿你妈买的那些裙子。”
露霭不明白父亲为何突然念起旧来,不知该作什么反应,姑且只能附和地笑,“是嘛??我都忘了。”
直到高中前,她的头发都剪得像小男孩般短。她和班上的男生一起打球、打电玩,讨厌所有女孩子气的东西,例如裙子和hello kitty。直到进入女高后,露霭的打扮突然有所转变,留了长发,穿起裙装。众人纷纷夸她女大十八变,变漂亮了,但所有人都不知道,露霭之所以改变,其实只是因为她放弃了。
放弃成为能代替父亲儿子的愚蠢愿望。
上午的祭祀结束后,父亲提议到附近的度假饭店吃饭。在一览无遗海景的落地窗边,时值平日,餐厅里只有他们二人这桌。
“我以前应酬常来这里,这里的高尔夫球场挺不错的,”离开那里后,父亲心情似乎整个放松下来,“下次有机会,一起来打吧?”
正在检视手机的露霭,暂停手边的动作,缓缓抬起头。
这种感觉,很不习惯。自从离婚后,和父亲的距离反而变得更亲近了。
“你最近过得还好吧?”父亲继续说着,“工作、旅游都好,反正你现在还年轻,就趁这机会,多多到外面的世界去看看,就当给自己放了个长假。”
“爸你??为什么不责备我呢?”露霭终究沉不住气,还是问了:“我离婚的事,一定让您觉得很丢人啊。”
父亲放下刀叉,视线看向远方沿着海线蜿蜒的公路,“婚姻这种东西,如果只会让人感到痛苦,还不如趁早离一离比较好,对彼此也都是种解脱。”
或许是想起自己失败的婚姻了吧?眼前衰老的男人,神情晦暗,“我在你这年纪的时候,还没办法摆脱父母的控制,婚姻根本没办法自己做主。”
“所以,您就把气发泄在妈身上?”这些事,露霭也只是辗转听闻,父母的婚姻是裙带关系之下的成果。露霭的外婆家是买了那片规划区土地的暴发户,为了挽救衰败的徐家,徐家赢取了这个带有大笔丰厚嫁妆的媳妇。这段婚姻,只是一笔划算的交易——也因为这层纠葛,父亲在丈人面前始终抬不起头。
“在你眼中??不,或许是你母亲就是让你这样相信的吧。所有人到现在都还是这么相信,我是个对婚姻和家庭不忠的垃圾。”父亲无力地缩起肩膀,“但也有一半是对的。我是个无法守护自己心爱事物的废物。”
第一次见到父亲在自己面前坦露脆弱。露霭有些意外,怜悯之余,却仍涌现复杂的不屑,“我会离婚,是因为前夫有了外遇。”
望着父亲脸上错愕的表情,省略掉那些不必要的详情,她道貌岸然地继续说道:“我没办法原谅那个人的背叛,因为我害怕我变得跟妈一样可怜。”
“可怜?”父亲压低嗓音,“是啊,所有人都同情那个女人。到死为止,都只有我一个人当着坏人。”
“难道您要说,会持续不断的外遇,是有不得已的苦衷吗?”
或许是想起了恶劣诓骗自己的前夫,露霭不觉浮现怒意,连带话语也染上酸意:“因为我不是儿子?”
她深吸口气,无法制止地一口气全倾吐出来:“我国中的时候,你不就曾说要离婚,把外头的私生子接回家里来?”
父亲彷佛被殴打一拳似的僵住了。“那时候?是因为??你果然听到了?”
露霭永远不会忘记,那个晚上,外头下着滂沱的雷雨。
半夜,楼下传来剧烈的争吵声。她躲在房里,听得不是很清楚,只能从断续、交错的指责中拼凑,父亲想把外头的母子接回来照顾,并和母亲离婚。他不负责任扔下那些话就出门了,露霭下楼,看见母亲伏在沙发啜泣,脸上还有鲜明的掌印。母亲拭去泪痕,搂着她,就像要使它成真似的,一遍又一遍地告诉她:“为了你,妈不会让那种事发生的。”
父亲之后一个礼拜没回家。没过多久放了暑假,露霭就被送到瑞典的夏令营去了,等她回家,父亲病了,住进医院两个多月,母亲不眠不休在他身边照顾,直到康复。他对母亲的态度依旧恶劣,却再也没人提起要离婚,或接外人回家住的事。
“被骗了。”父亲肩膀剧烈地晃动着。他埋住脸,气若游丝的嗓音从指缝中迸出,“不只我,你们所有人都被那女人给骗了,她在人前戴着张善良的面具,背地?背地里却能做出那些歹毒的事??露霭,你听我说,那个孩子,并不是我的儿子,我只是因为看他可怜,母亲又病成那个样子,我才打算帮助他们母子俩——”
“够了,爸。”她打断父亲的辩解,气得笑出声来,“所以你是要把外遇对象毫无血缘的小野种带回家?又不是路边的流浪狗,你那些同情心,要是肯分一点点给妈就好了。”
“那孩子的母亲,是你母亲的侄女啊!”父亲握拳,不自觉抬高了语气,“再怎么说,她们也有是血缘的,她居然可以如此冷血??”
露霭嗤笑,她从没用这种态度对父亲说话过,“所以爸对那位表姐姐出手了?”从没见过面的表姐,母亲从没对露霭提过她有这样一位侄女,如果是她,大概也说不出口。
太噁心了。
父亲一时语塞,“我——”
他用力抓住露霭的手,语气卑微地哀求着:“露霭呀,你也是结婚过的人,你现在在外头做的那些事,你多多少少能明白的吧?这不是自己能控制的,我一直很后悔,都是我的错,是我欠她的??”
“怎样都好,随便你。反正妈都死了,你想怎样就怎样吧。”露霭嫌恶地试图挣脱他的手,“我先回去了。”
“我今天有件事,想跟你先商量。”果不其然,父亲着急地挽留她,“我知道这个要求有些过份,但今天,我想了想,还是先跟你提一声,那孩子,他??”他讲得急促,有些结巴,“其实我一直有资助那孩子,他现在也大了,我想,也许能让他先进我的公司试一试??”
露霭倒抽一口气,“你想让那野种继承公司?”
“我??”
“大舅他们会怎么说?他们再怎么说也是公司的股东——”她突然沉默,“你希望我去说服他们?用什么理由?哦,”露霭总算恍然大悟,她笑了,眼角潸然些许凉意,“因为我不是儿子?又离了婚,没办法继承家业?”
“女儿你听我说!总之,先见见那孩子吧。我今天让他来这里了,你们先见一面!”父亲按住她的肩膀,不停恳求:“你会欣赏他的,他很优秀,个性也好。”
“动作还真快。”她嘴角挤出讥讽的笑容,“说要跟我商量,但其实根本早就决定好一切了不是吗?”
桌上的手机正巧震动起来,露霭低头瞥了眼,余光闪烁。
是委托的调查资料。昨天,她拜托跟自己搞外遇的那个男人,透过关系找了间信赖的征信社,调查余懊仑。有关他的身世、家庭、背景、学历,他的所有弱点,能够把他摧毁的全部,这一切的一切,她都要知道。
她甩开父亲的手,一屁股坐下,滑开手机。正要点开征信社发来的pdf档时,父亲突然用那种她从未听过的慈爱语气朝外头招呼:“噢,你来了啊。从那么远的地方搭车过来,来,先坐下??”
小野种,她在心里暗自咒骂,不要脸的小野种。
“你们是第一次见面吧。这是我女儿,徐露霭,你的阿姨。”
阿姨这个称谓,可真令人不爽到了极点——也许是因为往来的同辈都还没结婚生子,露霭根本还没有当人长辈的心理准备。
她暗自翻了个白眼,皮笑肉不笑地抿嘴狞笑,斜眼转过身去,和站在她身后的那人四目相接——
“露霭,这是你的外甥,余懊仑。”
他面无表情地站在那里。看着她,那双黯淡的眼睛,一点光芒也没有,彷佛烧尽熄灭的灰烬。
某种黏糊糊晦暗的情感,从脚底咕溜地爬了上来,沾黏她全身,让她无法动弹。
余懊仑就那样盯着露霭。
然后,他开口:“阿姨,好久不见。”
她想起来了,那时他在床上,说的__,是“家人”。
他的家人。
关于那些坏掉的爱情故事【中短篇集】 开始不幸的方法(十一)
总算明白了什么后的露霭,一时之间,因为实在太过荒谬,竟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她端起茶杯,强压下往那二人泼去的冲动,笑了笑,“你认错人了哦,是第一次见面吧?外甥。”
余懊仑的眼神,顿时黯淡下来。
该死的小野种,竟有这样深的府城,居然想看她的笑话?露霭握着杯耳的指尖掐得都泛白了,可脸上仍不动声色。
父亲坚持要叁人一起吃饭。席间,这始作俑者滔滔不绝强调着有关余懊仑的过去,有多不幸的遭遇。母亲病逝、被人辗转养,好不容易才半工半读和奖学金完成学业,诸如此类等等等——不幸的人不都是那样吗?简直就是慈善团体的文宣广告,露霭听得心不在焉。注意力全集中在刚送上的甜点上。
而他,本人就坐在她对面,沉默地听着。他那浏海梳了上去,露出端正的额头,自始自终垂着眼,一副温顺的听话模样,双手拘谨地交迭在桌面上。窗边的阳光衬得他那张脸苍白得有些透明,像伸手一碰,就会消失不见似的。
露霭托着腮,盯得有些失神。
那手,依旧好看,倒不是那种节骨分明,男人的手——手指匀称,相连的关节不明显,修长而整齐,指骨微微弓起,手背的肌肤底下,若隐若现透着浅浅的青筋。
露霭咽下那口甜腻的糕点,却见他正好抬起目光,彷佛等待已久似的,视线就这么不偏不倚地对上了。
她顿时有些心虚。杯子放在茶碟上,发出细微的声响。她蓦地开口:“你的名字居然是懊悔的懊,蛮少见的呢。有什么特别的理由?”
“我母亲很后悔生下我。”他神色平静地看着她,“因为我毁了她的一生。”
“唉,父母都是这样啊,”露霭无视父亲,淡漠地说:“把自己的错轻易推卸给孩子。孩子又不是自愿被生下来。”
父亲脸上,顿时闪过惊慌的神色,“懊仑,你千万别往心里想??你母亲她那时受了不少苦??她生了病,又被自己姑姑那样无情对待——”
露霭气笑,“现在反倒是我妈的错了?她应该纵容自己老公外遇,还得博爱地照顾情妇儿子?”
“我并不是那个意思,”父亲脸色铁青,大概顾忌余懊仑在场,他只凑过身来,低声斥道:“现在大家都是一家人,你不要再翻旧帐。”
他居然还有脸说出这番歪理?露霭脱口而出:“我死都不会把他这种野种当成是我的家人——”
啪!当庭广众之下,还是当着余懊仑的面,父亲竟扇了徐露霭一个耳光。
“我竟然??会有你这种恶毒的女儿。”
父亲指着她,“你在外头乱搞那些不要脸的事,我本来不想多说的,你知道现在外头传闻是怎么说你的?”他颤抖地摇着头,“都说是你频繁出轨才被赶出夫家,说你人尽可夫,是个荡妇。你给家族蒙了多少羞你知道吗?”
是前夫,原来他还背地里搞这些小动作,也许是想透过舆论的方式先一步把她给毁掉。
脸火辣辣地疼,露霭刷地站起身来,“那从今以后,就当没我这种女儿不就好了?”
“你、你还有脸回嘴?”
她扭头就走。
外头的阳光晴朗明媚,她边往停车场的方向走,边胡乱地从包包里翻找车钥匙。指尖碰触到冰冷的金属,可拿出来一看,竟然是那家伙家的钥匙。她什么时候把它也放进包包里了?
露霭随手将钥匙扔进草丛,继续往前。
手机响了,是陌生的号码。
她以为是工作的来电,接起,劈头就是一顿谩骂:“你这不要脸的贱女人!居然敢勾引别人的老公?婊子!荡妇!狐狸!”
露霭的语调依旧冷静,甚至,添了丝妖娆,“请问是哪位?”
“你破坏了我的家庭,还有脸活在这世界上?你这婊子怎么这么不要脸!”对方歇斯底里地尖叫着:“我告诉你,你给我等着,我不会就这么放过你的,我要你付出代价!”
露霭轻笑,“哦,但我不清楚你是哪位的太太呢。”
她关掉手机,走到自己停车格边,正要开门,却从车窗上的倒影看见了他。
余懊仑不知何时站在她后面。
露霭深吸口气,将头发随手往后拨,转过身来,偏头笑着看他。
“真呢,亏你想得出这么采的一出,复仇成功,现在高兴了?”
露霭逼着自己笑,双手一摊,“如你所见,我已经什么都没了。婚姻、家庭、公司、名声,你还想从我这夺去什么?”
她自顾自地咯咯笑起来,“啊,还是你打算再把那些影片给我父亲看?这样也不错,要是那老头看了血压飙高,说不定那些遗产就通通变成你的了,不过,既然你那么渴望家人,好不容易才得到了的爸爸,应该还不忍心那样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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