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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临终遗言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墨千榕
裴佳叶伸出一只手揪住裴佳木的衣摆,拳头握的青筋暴起,停了一会儿渐渐松开,“我不怕,哥,我不怕。”
“有我在,别怕!”裴佳木摸摸她的头发,看来酒鬼爹的情况比自己之前预料的要严重的多。
大巴停到镇中心的公交车站,裴佳木背好书包,抱着装着裴佳颖骨灰盒的帆布大包,裴佳叶抱着宝宝,兄妹两个一前一后走下车。
裴佳木跟裴佳叶并排走着,轻声问,“要打个车吗?”
裴佳叶抿了抿嘴,“得走回去,镇子就这么大,丧事很快就会被所有人知道。没出租车,要是让小公交的司机知道咱们抱着骨灰上车,晚上会打上门要钱扫晦气的。”
裴佳叶好歹十六岁了,又是喜欢八卦的女孩子,对家乡的风俗还是知道很多的。
“听你的,”裴佳木抬眼看看天空,早晨到县城,晃悠悠的乡镇大巴开得太慢,现在已经近午了,“你抱着宝宝重吗?要不然我背着。”
“没事儿,我有力气的,别担心我。”裴佳叶眼圈慢慢红了些,“一会儿我们到了,我就去求邻居张奶告诉咱们怎么下葬讲究。最好那个人不在家。”
裴佳木点点头,昨天裴佳叶跟他说了许多小时候见过的丧事习俗。
裴家去世的母亲有墓穴,在镇子的后山上,骨灰盒不大,不会有人管是否土葬,在母亲旁边点个穴埋进去立个碑就好。
兄妹俩顶着近午的太阳尽量挑树荫走了快半个小时,到了一条前头破门店后头矮房子的小街,中午时分没什么人在外面,裴佳叶松了口气一样,走到一扇破败的木门,踮着脚从门顶摸了钥匙下来插入锁孔打开门。
木门合页大概锈蚀的厉害,门拉开的吱呀声听的人骨头发麻,裴佳叶抱着宝宝小心探了个头进去,忽然一跳倒退着就出来。
裴佳木跟在她后面,也赶紧退开一步,就听一个吐痰的男声暴戾地骂,“那个三只杂种艹的偷到老子头上!!”
胸口如遭雷击,裴佳木忽然觉得全身上下都被火舌卷过,骨头缝里都填满了怨愤一般,如果手边有刀,他估计自己此刻就能提刀进去下劈。
、殴打
想杀了他,杀了都不够,好像剁成肉酱都不足以平息内心的愤怒!!
必须做点儿什么控制住自己的冲动,杀人是赔了夫人又折兵的买卖,还要照顾裴佳叶和宝宝。就这么几个呼吸间,之前决定的要怎么才能圆满解决这边问题的计划全部推翻,按照原来的办法,好像谁都不能安息!
裴佳叶倒退出来,在小镇不太平坦的石板路上左脚绊右脚,又抱着宝宝,眼看就要摔倒。
裴佳木被冲头的怒火气的手直哆嗦,怀里抱着骨灰盒,只能侧身弓箭步挡了她一下,裴佳叶为了保持平衡晃动的手肘狠狠捣在他后腰上,当即疼的嘶了一声,又咬了舌头。
裴佳叶站稳,宝宝已经吓得小声哭了起来,一面焦急地抱着宝宝哄一面红着眼睛问,“哥,你怎么样?”
“还好,”裴佳木呸出一口混着血丝的唾沫,心头怒火更炽,虽然不知道是原主的情绪还是站到这个门口开始就没停过的一连串倒霉拱起的火,但是他决定不憋着。
不管怎么说,这个酒鬼都不是个好父亲,曾经应该也不算个好丈夫,所以做点儿什么才是天经地义。
郑重把一路抱着没松手的帆布大包放到旁边干净的台阶上,裴佳木四处寻摸,用力掰断两棵路边大树的树枝,走了两步看到隔壁门口放着把秃尾巴塑料长柄的笤帚,就扔了一根树枝捡起笤帚,裴佳木看一眼裴佳叶,“去帮我找跟绳子,看好宝宝。”
裴佳叶被他前所未有的凶悍气势震了震,慌忙去敲隔壁的门。
这半分钟里,院子里的人大概晃晃悠悠走到了门口,门是朝里开的,被裴佳叶后退时候顺手又给带上,里头的人哐当一脚踹到木门的下半部分。
裴佳木看到破木板钉成的门簌簌往下掉木头渣滓,西南潮湿,木门下部夏季浸水冬季潮冷,需要细心维护,定期更换,这家的门,不知多少年没有修补过,可能再有一脚就碎了。
而能动辄用这样大力气四处踢打的人,根本是个暴力狂吧。
不动声色地扭了扭腰,活动了下手腕脚腕,裴佳木回忆以前学过的搏击招式,就凭心里自打定了主意要揍这家伙一顿,到现在才一分钟,气儿都顺了不少,今天就一定要动手。
说不定原主还在,自己替他圆了所有梦有可能他就真的把身体给自己了呢?
脑子里胡思乱想了这几句的时候,大门又被哐哐踹了几脚,附近的院落里有男人的喊声,“裴老三你又发什么疯?”
然后有隔间家的小孩子被吓哭,还有各种窃窃私语是否拉架出来看看怎么回事等等。多数是女人阻止家里人出去。
大概这个裴酒鬼惹了很多不三不四的人上门闹腾吧,四邻不安的情况下,有事儿都没人会出头。
但是没有时间可以浪费,儿子打老子一定会被拉偏架,裴佳木看看木门看看自己瘦弱的胳膊腿,不够一脚踹的。这么想着,在那只脚又踹出来把木门下面成功踹出个洞的瞬间,腰部发力手腕下压,扫帚柄带着风声抽下去,发出响亮的啪一声。
裴老三杀猪一般嚎叫起来,一屁股跌坐在地,酒气都疼的散了不少,终于想起来门要朝里拉,扶着跌的剧痛的尾椎惦着被抽的脚一瘸一拐爬起来,疼的嘴歪眼斜还在高声嚎叫,“那个狗艹的来找老子晦气?!”
裴佳木在他拉开院门出来的瞬间,手中的树枝和扫帚柄再次抽出去,一个打脸一个抽下三路,带着清脆的风声抽出去的棍子发出击打在皮肉上的闷响。
裴老三还没看清门外是谁,眼前一花从额头到鼻梁骨剧痛,一时提泪横流,再睁不开眼。紧接着下·体剧痛,整个人蜷缩成虾子前滚翻从门里滚出去。
裴佳木转头看裴佳叶已经被隔壁人放进去,看看脚上穿的凉鞋,踢人自己脚还疼,果断一棍子一棍子转找满地翻滚的裴老三软组织和剧痛的地方抽。
裴老三鼻血横流鬼哭狼嚎在地上滚了十几周都没认出眼前揍自己的是谁。他记忆里的儿子要比现在矮一些,胖些许,都已经是五六年前的事情了。
被揍的莫名其妙完全没有还手之力,裴老三翻滚着求饶,什么“爷爷饶命!”“再不敢了!”“我是真的没钱,到时候就会还……”诸如此类……
而附近隔壁院子里本来听到裴老三惨叫打算出来看情况的人,各个缩了回去,欠了债,再联系裴老三日常烂酒鬼偶尔堵的个性,来要债的不定是哪些人,小老百姓惹不起。
本来刚开始还有人趴在门缝里往外看,只是裴佳木实在太瘦,又高了许多,脸上还留着许多痘,从念高中开始离家好多年,竟没人认出他就是裴家的二儿子。
隔一道墙,裴佳叶进了邻居的门噗通跪到地上,“张婶子帮帮忙!”
隔壁开了门抿了一下头发的中年妇女指尖就停在耳朵上,看着裴佳叶瞪大眼睛反映了几秒才看出来,“哎呦佳叶啊,这是出了什么事儿?你从哪儿弄得孩子?!”
失去母亲时候裴佳叶年纪最小,在哥哥上学姐姐打工的日子里,她曾经被姐姐交了生活费寄养在张婶子这里好两个假期,所以张婶子在她的世界里几乎是最接近母亲形象的人了。
这会儿被吓了一跳,听着外面胆战心惊的声音,裴佳叶眼泪哗哗就下来了,却还是尽可能坚持着简单说清楚情况,“婶子,我姐出事儿没了,这是她的娃。我跟哥回来把她葬到我妈旁边,求婶子帮些忙。”
张婶子支着手来回挥舞了几下,冲自己家屋里叫了一声,“桂芯,出来抱下孩子。”再转脸眼圈也红了,“你先把娃放下,放下,跟婶子说咋回事儿?”
裴佳叶反身趴到门缝看了一下外头的动静,见裴佳木抽的裴老三满地滚,胸口的气散了些,也不抖了,稍微镇定了些。
回头就见张婶子家堂屋出来个梳着马尾的年轻媳妇,绷着脸摔帘子,“我还得收碗呢?啥你都往家里惹。”
裴佳叶低下头,之前没找到哥哥时候她尝试过往张婶子家打电话求助,接电话的就是这个声音,大概是她的儿媳妇吧,不是好相处的,往上托了托宝宝,抹掉眼泪,“我抱的住,婶子,我们不求别的事儿,我哥的意思是您熟悉情况,帮我们找找镇上哪里刻碑,我们把我姐放妈妈旁边就好。忙完了我再跟您讲。”
张婶子奈何不了自己儿媳,眼里汪汪的都是泪,粗粝的手摸了摸宝宝哭的有些皴的脸蛋儿,“咋都命这么苦,外面?”





重生之临终遗言 第15节
“我姐出事儿那个人管都不管,我哥大概气急了!”几句话的功夫,裴佳叶已经整理了自己的情绪,“我哥让我找条绳子。”
张婶慌乱的心镇定了下,四处寻摸了一条手搓的麻绳,“要弄啥?”
“不知道,”裴佳叶小心把宝宝放到地上,“只等姨姨一分钟好不好?!”
宝宝眼泪成串掉下来,揪住她的衣袖,嘴瘪起来,却没发出声音。
裴佳叶轻轻捂住她的耳朵,重新把她抱起来,“好好,不分开就不分开。”翻身把门拉开一条缝丢出绳子卷儿,“哥!”
裴佳木在裴老三后腰的软肉上又踹了一脚,“躲起来!”俯身捡了绳子,三下两下把裴老三捆成个团将他重新搡到门里,有四处寻摸撕了一块窗帘连嘴都堵上,才转身去敲隔壁的门,“佳叶回来吧。”
裴佳叶抱着宝宝从张婶子家出来,小步跟进去,定睛看清楚裴老三光着的膀子上被抽的血条子正逐渐鼓起,小小松了口气,“哥,我问张婶子帮忙了。”
“行。”裴佳木正顺气儿,因为狠打了裴老三一顿,虽然心里还蠢蠢欲动要动刀,但是火气已经散了许多,连这些天都沉重的身体似乎都轻快了。
张婶子被儿媳妇念了几句,终究还是掩上门出来,一出门就见裴佳木正半跪在地上捧起一个包袱,指尖哆嗦着指了指,“你、你姐?”
裴佳木还微微喘着气,浅浅鞠了个躬,“是,谢谢您以前照顾我妹妹。”
张婶子眼泪也刷一下子下来,眼瞅着就要放开嗓子哭丧,裴佳木抿起嘴,“嘘!”
眼泪和提上来的气都被憋回去,张婶子捂住胸口在他眼神示意下跟进院子,一下子瞅到倒在地上头上盖着个破布哼唧打滚儿的裴老三,“咋这严重?”
裴佳木重新找个干净地方把包袱放下,轻描淡写地说,“他自己跌了几跤?”
数千公里外的s大实验室,季童指尖在桌面上轻轻一下一下叩击,“确定?”
“找了好几年了,不会错!”
“准备好工具和车,我下午到。”季童挂掉手机,按秘书处快捷键,“给我定最快去c市的机票。”
、墓主人
每个乡镇都不缺专给人做红白喜事儿的民间小铺子,裴佳木并不打算浪费时间,把家里东西放好,确认裴老三被捆的结实,一手刀将他劈晕,转脸问裴佳叶,“怕不怕?”
裴佳叶微微抖了下,想起刚才裴老三被裴佳木抽的满地打滚的模样,挺起胸膛,“不怕!”
“好,”裴佳木把宝宝接过来抱住,“我带着宝宝,去找地方给姐姐刻碑,你把需要带走的东西收拾出来。”
裴佳叶点点头,“哥你放心吧!”
张婶子全程呆立在旁边,裴家的这个小子似乎跟以前有些不一样了,不自觉就问,“……我、我干啥?”
裴佳木一面抚着宝宝的背安抚她,一面很和气地问张婶子,“我跟佳叶不懂葬礼需要做什么,我们现在就想让姐姐呆在妈妈身边,给她立个碑,是不是需要纸钱香烛什么的?”跟刚才抽裴老三时候凶戾的样子判若两人。
张婶子镇定下来,“哎呦,丧事不能这么简单的,得通知亲友,这个娃得给她妈披麻戴孝吧,扯白布做孝衣,总要停个灵几天,算好时辰……”
裴佳木打断她的话,无奈道,“婶子,你看我家这情况,能有谁来?宝宝这么小,身体禁不住。我还要赶回去上学,在g市那边已经停灵做完了,现在就想找个安息地。”
张婶子无话可说了,看现在电视上,排队给遗照鞠个躬就结束的也是有的,毕竟是别人家的事儿,她就不再多嘴,“那你说咋办吧?我能帮啥?”
“我跟佳叶对家里都不熟悉了,先找个地方刻碑,准备点儿扫墓的东西,”裴佳木声音有些哽咽,“连我妈坟头都不太记得了,婶子你能给我们指点指点不?”
张婶子情绪一下子又激动起来,“你们几个娃都不容易啊,放心,你娘的坟我看护着呢,以后连你姐的我都一起看护。逢年过节都化钱给她们。”说着抹了抹眼泪,“当年我还是跟你娘一起嫁过来的呢,天仙儿一样的大家闺秀啊~”拉长了嗓子又要哭。
裴佳木有些疑惑,什么“大家闺秀”?转念一想话要慢慢套,赶忙止住张婶子的哭,“咱上路吧,边走边说。”
安排好裴佳叶收拾东西,裴佳木抱着宝宝跟着张婶子,走出小街转到小镇中央主路上弄了辆载人载货的三轮摩托,坐在后斗儿里一路突突着向隔壁村专办丧事儿的农家寻过去。
路上因有开摩托的司机,裴佳木只说了些场面上的话。
在张婶子哭咧咧的絮叨中到了地方,裴佳木听从她的意见选了个碑,因为有专门器械,十几分钟就刻好了字嵌上照片。
宝宝被握着小手给字上了两笔漆,裴佳木把剩下的地方填满,站起来看看四周货架上的东西,跟店里的中年人点个头,“劳烦这位老叔帮我配点儿香烛之类的吧?”
乡间人头熟,店主在他描字的时候已从张婶子嘴里知道了大概,裴佳木作为曾经的县高考状元算很有名,“大侄子还要帮忙打墓的人不?店里小伙子都在。”
裴佳木疑惑地看向张婶子,“打墓?”
张婶子又是怜惜地拍他的肩膀,“可怜的孩子,有爹跟没有一样,啥事儿都得长辈指点,总得有人帮你抬棺挖墓穴填土啊……”
“哦哦,”裴佳木反应过来,还有立碑,自己根本没力气,“需要需要,谢谢。”
店主听说他直接葬骨灰盒,说一声比棺好背上山,带了三个小伙子开四轮拉上香烛纸钱花圈墓碑跟着他们一起去。
一忙碌回到镇里接了裴佳叶已经下午三点多,裴佳木吩咐直接就去墓地。
这一路裴佳木从张婶子嘴里知道,小镇附近都是环山小丘,更远处是连绵的大山,原本镇上人口半数都是山里人家。如裴家和张婶子家都是国家建立自然保护区的时候整体迁出大山的。
现在山中只剩护林人巡视和保护动植物的研究所里有人,不要不大肆焚烧祭拜,大家死后葬回山里是没什么人管的。
裴家兄妹的母亲就葬在一片竹林后的小山丘上,到了山丘下面的土路上,四轮车没法开了。
两个小伙子麻利地用扁担麻绳挑起墓碑和铁锹土镐,店主和张婶子抱了香烛纸钱一路又爬了几十分钟山路才到地方。
裴佳木累得气喘吁吁,小心把骨灰盒放到母亲的墓碑旁,俯身用手指蹭掉墓碑中间相片上的灰尘,露出一个分外憔悴但是也看得出清丽轮廓的大眼睛美丽女人有些呆滞的笑容。
手指尖一顿,好眼熟!
张婶子已经开始在墓碑前的石板上摆出香烛纸钱,店主有模有样地拿个罗盘看了看方位,指点一个位置,两个小伙子就开始挖坑。
裴佳叶已经被张婶子按到墓碑前跪下,“哭!”接着还要去按宝宝。
裴佳木从怔愣中回过神,赶紧把宝宝抢回来抱住,“婶子你别吓她。”
张婶子揉揉通红的眼眶抹一把鼻涕眼泪,“送亲娘走又拜祭姥姥,没有闺女哭声哪能行?”
裴佳木无奈,叫宝宝站在裴佳叶身边靠着,“婶子,宝宝之前都吓住了,蔫蔫好多天,我姐肯定也希望宝宝身体好,哭不出声不会在意吧。”
张婶子无奈,捻开一刀纸钱在石盆里点上,自己唱念做打哭起来。如她这样的中年妇女,自有一套哭灵的路数。要边说边念叨,还不能吼破嗓子,眼泪也能不断。
店主带的三个小伙子年轻力壮,在地上打了线,解释要挖了一个两米见方深也有两米的土坑。
裴佳木本来还想上手递工具,没想到他们熟练的很,后来又被张婶子的念叨吸引过去。
已经是第三遍,裴佳木心里一动,张婶子哭【好好一个大家闺秀啊,命苦啊,被糟蹋啊!老天爷没有眼】……
大家闺秀,这个词儿,怎么都不能跟西南这个群山中的小镇联系到一起,也没办法跟山里出来的酒鬼裴老三联系到一起。
再转眼看看墓碑上那张照片,这样长相的女人,也没办法跟裴老三联系起来。
越看越眼熟……
或许是看多了她的女儿的缘故?
裴佳木按下疑惑,仔细打量了跪着的裴佳叶的脸盘,小姑娘晒得黝黑且憔悴的很,看五官却是个十分俊俏的姑娘,宝宝也看得出眉清目秀是个美人胚子,裴佳颖的遗照,同样是能打个七八十分的美人,打扮一下可能更好。
摸上自己的脸,自从看清了痘痘和龅牙之后,已经许多天没看过自己的脸,恍惚记得,轮廓是很好的,鼻梁也不算低。
再努力回忆下午被抽的满地滚来滚去的裴老三那张被眼泪鼻血糊满的脸和身形,看得出算高大,眉眼间戾气浓重全是横肉,不知道是中年变丑还是早先就这样。
这个张婶子,可能知道许多裴佳叶也不清楚的事情,不能办完事儿立刻就放走。
店主和三个年轻力壮的同伴很快打好了墓穴,招呼一下愣神的裴佳木,“小伙子,你是想算个吉时再下葬还是现在就封土?”
虽然是重生了一回的人,裴佳木也并没有变得迷信,无他,就算有什么大讲究,全国各地一地一风俗,大城市连纸钱都不烧了,谁能说得准什么是真有用呢?
要是真的人死后能保持清醒意识,应该也不会戮害亲人吧。
裴佳木想了想,“老叔我确实不懂有什么讲究,但是我跟妹妹要照顾孩子还要上学,并没有很多时间,您看……”
店主表情很是理解的样子,又端着罗盘绕着墓看了两圈,“你母亲这个墓修的就不错,女儿偎在母亲脚边很好,地下的人也照应着你们呢,今天不算太好,也不差,我看行。”
裴佳木吁一口气,“那就下葬吧。”
不用其他人帮忙,他自己用绳子慢慢将骨灰盒沉到坑底,自己抡起铁锹封土在店主指点下堆出一个不大的锥形。
店主带来的小伙子用带来的泥灰利落地在外头封了一层,将碑树到前头。
张婶子已经烧到那个不大的花圈,仍旧在连绵不绝的哭泣念叨。
裴佳木给店主结了账叫他带自己的人手先下山,自己要陪妹妹在这里多呆一会儿。
张婶子已哭成水泡眼,义不容辞要陪着兄妹俩。
裴佳木将宝宝拢到怀里,“婶子,你给我讲讲我妈年轻时候的事儿呗,时间过太久,我都记不得了。”
百十公里外的c市机场,季童提一只软皮手袋,单手插兜悠闲地从出口走两米就被个戴着墨镜的时尚男子拦住。
“老大!”
季童绕过他继续往前走,“怎么?”
时尚男子推开脸上的墨镜,一口气解释完,“那个墓主人家又有丧事,在她旁边起了新坟,咱们不方便过去,改明天吧。”
、地狱
“有人盯着吗?”季童把手里的箱子递给他,拉开车门。
男子坐进驾驶席把墨镜丢到一边,回头冲季童眨了下细长的丹凤眼,“我办事儿你放心啊!”
“叶昌说……”季童嘴角微微翘了翘,后半句没提。
男子要不是已经扣上安全带几乎就要暴跳,“死叶子又说我什么?!一个月不打皮又痒痒了……”
“说、思达眼睛挺好看的。”季童冲后视镜晃了晃手里的手机,“你刚才说的话我录音了。”
范思达瞬间仿佛被戳爆的气球憋下去了,越野车轰鸣着跑出机场道路,开出两公里之外才鄙视地撇了撇嘴,“我当年认你当老大肯定是瞎!”
季童闭目养神,“你的细眼睛看起来离没有也不远了。瞪大些,万一被监控拍到认为你睡着觉开车吊销驾照……”
“卧槽,我为什么要眼巴巴来接你,下次我再接你我就是猪。”范思达咕哝着,看后座季童闭着眼睛眉头无意识地微微皱着,声音就低下去。
一路开到小县城已是金乌西坠,范思达订了县里最好的宾馆让季童好好休息。
季童果然八点就洗漱准备睡觉,只是临睡前用内线叫范思达,“凌晨两点起来跟我上山。”
准备找地方去喝一杯的范思达抑郁地换了t恤直挺挺躺倒,闭眼前诅咒季童过劳死一万遍。
隔壁用标准姿势双手交叠放在腹部仰面躺着的季童盯着天花板许久,慢慢吐一口气,“嘉木,不要怪我打扰她,因为舍不得你。你会理解我的吧。”
刻碑的店主带着店里的伙计下山,很快四轮车突突突地开远。




重生之临终遗言 第16节
裴佳木揽着宝宝坐在墓前的一小片儿空地上,一边按灭每一点儿纸灰火星,一面有意无意地引导张婶子絮叨。
从颠三倒四循环播放的哭诉里整理了一番。
得出,不知道名字叫什么的裴母,是个漂亮温顺的媳妇子,附近几座山村子里最漂亮,进了镇里还是最漂亮。
只是大概智力有些问题,整天笑呵呵的,丢三落四,勉强能做点儿填饱肚子的家务。因为生的第一胎是闺女,很是挨了些打,直到裴佳木出生才好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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