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门之抱错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大江流
朱骜这一声出来,几乎整个庭审大厅都炸了。下面的人议论纷纷,上面的法官也有些郁闷——这哪里是普通的民事案子,专利怎么可能随意修改,这显然是涉及到了专利局的部分官员。
只是朱骜的作证有理有据,他拿出了当日他们申请实用新型专利的存底,那些专利请求书、说明书、权利要求书、摘要的打印时间,还有缴纳费用的存单,在初步审查时下发的补正通知书,几乎是不可置疑的证据。
等着朱骜说完,法官怕是也觉得棘手,略一沉思,决定休庭十五分钟,而这一声令下,下面的议论声彻底压不住了,哄得一下大了起来。
而薛超却突然明白了贺阳话语的意思,他在说,“往下看。”
ng早就有准备了,这事儿他们早就知道了,怪不得朱骜让谢林涛去当了原告,自己却非要当这个所谓的证人,他们就是想要趁机将这事儿说出来。薛超不由急了,小心翼翼去问脸已经黑了的薛义涛,“叔,怎么办?”
薛义涛倒是比薛超见得多,他拿了手机矮了身子匆匆往外走,“我跟大少联系一下。”
廖永此时此刻正郁闷着呢,廖鲁川带着人给他爹献了十五捧鲜花,结果就从他爹手中拿走了五百万。这点钱他看不上,可转头廖鲁川就拿这钱买了辆改装过的,堪比装甲车的吉普开着,还跑到神光招摇,甚至还去了趟廖成渝上学的初中,说是亲爹要来接儿子,在第三堂课上,就把廖成渝弄走了。
廖成渝倒是不想走呢,他几乎扒着门框都快被拉成直的了,那班主任也是阻挡,可管不住廖鲁川手里拿着户口本来的啊,谁知道这么多年了,他居然还把这东西藏着,这会子拿出来了。上面可明晃晃写着他是廖成渝的亲爹呢。
没办法之下,廖成渝就被生拉硬拽走了,老师赶忙打电话给廖永汇报。廖永就满大街的找。结果,薛义涛给他打电话的时候,廖成渝也拿着自己的手机刚给他打了个电话,孩子声音都颤抖了,磕磕巴巴的说,廖鲁川把他带到郊区的山头上来了,他面前十公分就是空的,他快要吓死了。
廖永也要吓死了,那可是独苗啊。
这时候薛义涛跟他打电话,说自己把事儿办砸了,廖永怎么可能有好心情?他直接一句话扔给他,“事儿我已经办了,这中间牵扯多少你心里清楚,没人敢动我,可有人敢动你,你自己看着办。”
薛义涛就知道,这会子是真遇到烦了。可庭审都已经进行当中了,事儿已经说出来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就是敢把身价都给法官,那也没人敢当众受贿啊。他现在无比后悔,当初以为胜券在握,走的简易程序,想要就快解决。只能不停地期望希望这个法官不要当庭宣判,说不定还能想法子走走路子。
何况,生气的还有李安然呢。薛义涛刚刚转过弯,就听见李安然气急败坏的冲着薛超吼,“什么叫我做得不够,你们提供的证据就是假的,我一开始就告诉你们,有什么事提前跟我说,我也好有准备,可你们还是对我隐瞒了事实,你也是个律师,怪我?你好意思说得出口。”
李安然一副他输了也有理的意思,要是原先的薛义涛,肯定直接上去让人滚蛋。可如今,他却没这个心思了,反正他换谁这场结果都一样,压根没必要再得罪一个。
等着重新开庭。薛义涛几乎面带灰色的走进了二号厅。可这次,跟刚刚的氛围几乎是相反的,薛超一副要死了的表情,李安然也不是那样轻松了,他毕竟是个专业律师,也不希望打败仗,整个被告提交证人证据过程中,他人都紧紧的绷着,只是李艳婷在严谨性上比他要强不少,他没挑出任何毛病。
等着过程走完,因为事实清楚,法庭当庭宣判,宏远控告ng专利侵权一案不成立。贺阳纵然早就知道结果了,可依旧松了口气。倒是薛义涛怕是也没想到当庭宣判这事儿,还以为能有其他法子,整个人都晃了晃。李安然几乎在一结束就走了,只有薛超扶着他慢慢往外走。
贺阳略等了等陈艺文,又跟陈燕婷道了谢,这才带着人慢慢走出了二号厅。没走几步,却在停车场瞧见了正在对峙的薛义涛薛超叔侄俩,还有朱骜和谢林涛两个人。
他听见朱骜冲着薛义涛说,“你这回倒是想着来威胁我了,我做错了什么?我不过是说了实话而已。那群拿了东西乱发专利的人就算恨,也是廖永和你人吧,会先来找我?你本末倒置了吧。再说,我劝你别这么嚣张了,这场官司结束了,别的可没结束,你等着我的起诉状吧。宏远不需要你这样的投资者。”
、第85章
豪门之抱错 第41节
贺阳这边事情解决了,那边廖永也赶到山头去了,这时候正是个大中午,这里又不是什么出名的景区,几乎没什么游人。
打大老远就瞧见了廖鲁川那辆拉风的吉普,等着上了山就瞧见守在一旁的六个保镖,而再往里走进了一瞧,却是没把廖永的心吓得跳出来。
廖鲁川居然还让人给他搬了把椅子来,就坐在那里。而他的独苗此时正站在山体的护栏外面,腰上拴着根链子,那一头就握在廖鲁川手中。
廖成渝是廖家第三代独孙。廖云山就算是对老大有不满,但这个孙子生下来却只有疼的份儿了,再加上廖永也将他看做是血脉的延续,方素然将他当做自己后半辈子的守望,而齐云也偏偏深谙捧杀这一条,所以廖成渝长到了十五岁,没有学会他爷爷的狠辣,也没有学会他亲爹的阴险,偏偏养成了个小白兔的样儿。
这时候,正浑身发抖的站着呢,听见后面有声音,就赶忙回过头,带着一包眼泪,无比委屈的叫了声爸爸。
这是廖成渝第二次在廖鲁川面前叫廖永爸爸,他是谁的种恐怕廖家人从一开始就没隐瞒过,廖鲁川其实很想知道,他大嫂这些年到底是怎么过的?
只是这时候不是想这事儿的时候,他冲着小兔崽子说,“别动,我松手啦。”
廖成渝立刻被吓得不敢说话了。就连廖永上来的时候,脚步也忍不住放轻了,要是别人他还敢打个赌之类的,可是廖鲁川他可不敢赌。
廖鲁川回来的这一个月,廖永不仅仅感觉到自己*受到了摧残,连精神上也同样。第一次挨打已经算好的了,就像上次对廖成渝动刀子,还有在自家大宅里放火,只要廖鲁川在他身边,他就有种时时刻刻被杀死的感觉。
可偏偏,这货他目前弄不死。
他只能硬着头皮问,“你这是又要干什么?有什么事儿就直说,爸爸和我也不会不答应的。”
廖鲁川就问他,“听说你给一个叫宏远的公司投了七百万,要对付我朋友的公司?他们有个胃部胶囊机器人专利是吧?”
廖永之前已经接到电话了,知道那事儿被告发了,他也就认了,“那都是以前没想好,以后不会了。”
“找的谁把专利改的时间啊。”廖鲁川紧接着问。
廖永又不是傻子,他认了投资的事儿行,别的却不能认。他立刻就笑了,“三弟说什么呢。”
然后他就看见,廖鲁川手中拿条链子陡然一松,廖成渝原本就靠着那链子站稳,如今他爸爸来了,他寻思他爸爸一定能救他,身体也松了劲儿,廖鲁川一松手,他几乎立刻站不稳,向外跌去——这山虽然不高,可要摔死个人可真挺容易的。
廖永几乎立刻扑上去喊了声,“不!”
然后廖鲁川的手就又紧了,马上要扑出去的廖成渝又被扯了回来,一下子靠在了景区的栅栏上。这孩子原本就没什么胆子,这么一吓,脸不仅白了,嘴唇都紫了。连说话声都没有了,只是用两只手紧紧的抓着栅栏,回头去看他爸。
廖永那颗心脏这才又复跳起来,他也是四十多岁的人了,这些年酒色又掏空了身体,原本身体就不好,这么一吓,这回就摸着胸口的口袋,去掏速效救心丸吃,廖鲁川也不管他,就看着他吃药,等他吃完了才问,“想好怎么说的了吗?”
廖永只能点点头,不过他还算有点心眼,只把中间办事的人给说了,大头没往上说。然后还叮嘱廖鲁川说,“你可别瞎胡闹,民不与官斗。”
廖鲁川才不管他,听到他想要的,直接一把把链子扔了,拍拍屁股带着保镖走人了。还是廖永害怕儿子又被甩下去,扑上去拽住了链子,不过好在廖成渝这回学乖了,没敢松开栅栏,倒是有惊无险。
等着下了山坐上了车,廖鲁川才对着保镖说,“把录音弄好,实名举报吧,就用……”他又不是不知道能办这事儿的人能量有多大,他真怕他们不对付廖家,就想了想说,“就用我的名义。”
贺阳从法院一出来就碰到了朱骜跟薛义涛翻脸。
薛义涛怕是没想到朱骜居然突然胆儿这么肥了,他原本就因为输了官司害怕廖永找他事儿,心情正糟糕没处发火呢,朱骜这种在他眼里不过是小罗罗的家伙,居然敢对他这么说话,他几乎立刻就恼了。
他冷笑着冲着朱骜说,“像你这么不识抬举的,我薛义涛混迹北城投资圈这么久了,倒是第一次见到。”然后他就一把甩开扶着他的薛超,上前一步。
薛义涛只是个普通男人,身高一米七出头,站在一米八六的朱骜面前,还真不够看的。不过他上位已久,这些年在投资圈装逼也算成功,心气高了,也就无视了身高差距。他跟逗弄小鸡仔一样,拿手点着朱骜的胸口,冲着他说,“好啊,你让我撤资,不知道是谁一个月前还恨不得跪在我面前求投资呢,我撤资可以,拿钱来啊,你有吗。”
朱骜纹丝不动,关于以后怎么样,他已经跟贺阳商量过了,两个人纵然原先有些情义,贺阳这边不想提,朱骜这边也不愿意凑过去,自然就是按着他那次见面所说的——利益来谈。
朱骜如果不做这个证,那么贺阳的投资就要打水漂,如果朱骜做了这个证,那么朱骜的投资也就黄了。这么衡量下,两人秉着公平的态度,贺阳给朱骜做了保证,事成之后,将有两种方案,贺阳给宏远注资一千万,或者宏远和ng合作,也就是说,朱骜不再用为投资而担忧了。至于具体的,还是需要商量,若是对方是陌生人,朱骜必不会答应,但贺阳这个人,朱骜愿意信一信。
所以,朱骜倒是真不怕薛义涛这个——比起十年前的莽撞,他已经知道给自己留好退路了。
他一把拍开了薛义涛的手,低着头,俯视着他,毫不留情地说,“真是巴不得。我们宏远羞于尔等为伍。”
薛义涛的脸顿时成了猪肝色,指着朱骜恨不得扑上去撕了他,可他好歹还记着自己的身份,到底只是在那儿倒腾气,薛超倒是想说几句呢,可偏偏贺阳还在后面,他倒不是愿意为朱骜出气——他们还没关系好到这种地步,他只是厌恶薛义涛和他背后的廖永,他带着陈艺文慢慢走了过来,扫了薛义涛一眼说,“呦,这不是薛总吗?在这儿发飙呢。”
他看了一眼朱骜说,“就投了那点钱,就把自己当大爷了,啧,这可真不是什么好习惯。我要是你,就不在这儿耍威风了,可得好好想想怎么去讨好廖永,这会儿出了这么大事儿,不知道你替他洗几次脚能够消气?”
那可是薛义涛上位的法子,也是薛义涛上位后的耻辱,多少年没人提起过了,让贺阳在大庭广众下这么一说,虽然多数人都不知道其中意思,也足够让薛义涛怒上加怒,他指着贺阳说,“呵,你倒是说开风凉话了,有本事你接啊。”
贺阳就笑笑说,“的确是我接。”
这话一出,薛义涛的脸就变了,可贺阳还是不想让他舒服,他随手就回身去够朱骜,只是两个人毕竟有点身高差距的,他悄悄垫垫脚才一把勾住了朱骜的脖子,做出一副哥俩好的样子,冲着薛义涛说,“有件事你不知道吧,这个人,我们认识十年了。”
这句话杀伤力实在太大了,他一直不知道问题出在哪,这下子却明白了,亏了他还冲着廖永保证,绝对不会出错。
贺阳瞧着他那遭雷劈了的样儿,欣赏了几秒钟就转头离开了。他相信,廖永知道了,也会气死的。
朱骜站在原地想了想,还是追了上去,等着到了贺阳车边,贺阳才停下来,朱骜才说了句,“谢谢。”
贺阳哪里想得到他来说了这样一句,他有些不愿意的说,“我说他不是为了你。”
朱骜深知这人如今对他的反感,也点点头说,“我明白,我说谢谢,也只是表示礼貌而已。你不用多想。”
贺阳就被这个眼前一本正经的男人,噎住了的感觉。他咽了两口才把那口气咽下去,然后就恢复了正常——他要是为这个流露出失望生气之类的表情,那才跌价呢。他直接开了车门,说了句,“那就好。”就坐了进去。
只是等着发动车子的时候,又想起了什么,下了车窗还想跟朱骜说,却发现人家已经走了。他心里想这人可真快,就开着车子追了过去,路过朱骜的时候停了下来,对着他说,“我准备要回南城瞧瞧,虽然我无意找事儿,不过要有护着的人,你趁早通知,你知道,有些人我也懒得见。”
说完,就一脚油门,轰的飞出去了。
、第86章
事实上,贺阳这次一点都不亏。他原本就是做投资的,无论是单独给宏远投资,还是两家合作,对他来说都是件赚钱的事儿。所以,他的心情还算不错,回去跟陈艺文交代了后续事情,就准备回南城了——他真挺想吴文才他们的。
倒是廖鲁川中间给他打了次电话,他倒是光棍,直接把话说了,大体意思是,我把我名义上的儿子绑山头上玩了两个小时,想做的事情已经做完了,目前事情后续还没出来,但已经让老爷子发疯让廖永发狠要弄死我,所以,既然你要出门,就带着我吧,省的我在这里没忍住,哪天下手杀了他们,我也得去精神病院。我可不想被他们拖累。
贺阳知道廖鲁川干了什么,就点头应了。反正他回南城也是住在宾馆里,多个人却不怕。
第二天,贺阳就上了廖鲁川的车,一路浩浩荡荡向着南城去。
等着走到一半的时候,他们在高速公路休息站稍作停留,贺阳想了想,还是给吴文才打了个电话。这个号码是他回国后,让人查来的,只是一拿到手他就有些懵了——那是吴文才十年前的手机号,当初上高中吴爸爸和吴妈妈才肯给他买个手机,吴文才高兴的不得了,专门叫着贺阳陪他选的,居然这么多年都没变。
虽然这样很矫情,但那种我一直在等你回来的感觉,还是让贺阳忍不住的心里发颤。
他微微停留了一下,终于将号码摁了出去。没有手机铃声,只有普通的嘟嘟嘟的声音,每一声都像敲打在他的身上,宣告着十年前的不告而别。
前三声没人接,前六声也没人接,贺阳都以为不会有人接到的时候,那边接通了。他先是听到了一个稚嫩的小声音,然后听见吴文才大概是冲着那边喊,“姐,快把妞妞抱开,我接个电话啊。”然后他才对着话筒这边说,“喂,哪位?”
贺阳觉得自己嘴里有点发干,平日里再大的场合说话也半点不怯场,可这次,他却觉得难以开口,那边仿佛等烦了,冲着话筒里喊,“谁啊,说话啊,不说我挂了啊。”
这脾气跟十年前还真是一样,拽拽的,瞧着不好招惹,实际上却是最最心热的一个人。贺阳知道终究是要面对的,他好容易才吐出个声音来,“是……是我,贺阳,我回来了。”
贺阳就听见那边立刻静了下来,几乎是立刻,吴文才就喊了起来,“贺阳?贺阳!”
“对!是我。”贺阳一点点的回应他。
“不行,你让我静静。”吴文才仿佛在绕地走路,贺阳甚至听见那个小外甥女在一旁吐槽,“舅舅在转圈,”她还拍了两次手。然后吴文才就回归了,他这时候倒是正常了,冲着电话里连珠炮,“你还有脸回来,给我发条短信留个合同留封信人就跑了,他丫的你当我是你兄弟吗?艹,谁他妈的跟我说要考一个大学的,我撅着屁股努力呢,你转头就走了,还把养母留给我,艹,你也不怕我吞了。那是你养母,又不是我养母,你凭什么托给我啊,有本事你自己照顾我,我……”
他那边喋喋不休的没完,贺阳却只觉得心里暖暖的,只是瞧见廖鲁川那边招呼着上车了,就截断了吴文才的话说,“我在回南城的路上,定了净雅大酒店,1402室,大概下午,”他看了看表,“三点来钟到,你来不来。”
那边吴文才一下子就噎住了,等着贺阳说完,他哼哼唧唧的认命说,“来。”
贺阳就笑了,说了声好兄弟,这才挂了电话。
虽然嘴巴上骂的厉害,可等着贺阳到了酒店的时候,吴文才已经等在大堂里了。贺阳的皮鞋一踏上酒店的大理石地面,那边座位上就腾地站起了个人,冲着这边有些激动的喊了声,“阳子。”
声音因为起得高都有些破。那就是吴文才。
十年之后,吴文才已经二十七岁了,当年贺阳走的时候这家伙差一点一米七,天天为个子发愁,不过这十年,好歹是长了些,贺阳瞧着,怎么也有一米七三四了。至于样子倒是没大变,还是那股子带着点不耐烦的劲儿,穿着衬衫加牛仔裤,挺精神的。
贺阳就赶忙快走几步迎了上去,然后就被吴文才拿着拳头使劲捶了七八下,这小子从小就跟他一样手黑,瞧着瘦的跟竹竿似得,实际上却是个打架好手,这几下下来,饶是贺阳这些年一直坚持锻炼,也忍不住肉疼,表情有些呲牙咧嘴——当然,这也就是跟兄弟,要是别人,疼他也会忍着,只是一般人他不会让近身罢了。
倒是吴文才打完了,这才不算生气了,瞥了他一眼,没好气地骂道,“出去呆笨了,连还手都不会了。”
贺阳就伏低做小,“这不是给你出气呢,我走的时候实在是太对不住你了。”
“你也知道对不住!”这事儿原本就有气,贺阳一提吴文才更气,什么比自己最最好的朋友要离家出走了,半点口风都没漏给自己更伤心?当然,除此之外,还是担心。吴文才那时候虽然不大,可也是个算是见识过社会的半大青年了,尤其是那一年朱家贺家轮番对待贺阳的态度,让他已经知道人情冷暖了。贺阳一个跟他一样大的孩子,一个人出去闯荡该吃多少苦啊。吴文才只要一想到,就要暗骂一声朱家贺家的。
只是这地方的确不是说话的地,兄弟回来了更多的不是埋怨算旧账,而是要知道他过的好不好,打两下就算了,吴文才就扯着他说,“我妈在家已经做饭了,等着见你呢。”
与贺家和朱家比起来,吴家才是让贺阳儿时感到温暖的地方,他原本来也是想拜见吴爸妈的,自然愿意过去,不过想到后面还有个廖鲁川,他就回头瞧了一眼。
廖鲁川此时就站在不远处,以一种休闲的姿势站立着,就像是一棵自由生长的树,明明那动作怎么看都一般,却因为自然的雕琢,而显得格外的顺眼。
贺阳就问他,“我去相熟的阿姨家,你自己呆着行吗?”
廖鲁川还没答复,吴文才却想歪了,他一瞧廖鲁川年纪比贺阳大个四五岁的样子,姿态又不凡,身后还有着不少保镖似得,并且贺阳第一次回南城就带上了他,就将他当做了贺阳的相好了,冲着贺阳说,“你朋友吧,一起去吧,正好给我爸妈看看,他们还担心你的感情问题呢!”
贺阳就一脸兄弟你什么眼光的便秘样。倒是离着不远的廖鲁川听了觉得有意思,也不解释,直接点头道,“那就打扰了。”一副教养良好的模样,跟平日里的疯子行径相差甚远。
定好了房,把东西都放下,将给吴家人的礼物都拿上——中间贺阳还问了问那小姑娘,听说是舅家的表姐带着孩子过来玩,又在酒店的精品店买了礼物,这才去了吴家——贺阳坐的吴文才的车,廖鲁川和保镖们都跟在后面那辆车。
车里贺阳就跟吴文才掰扯了一件事,廖鲁川不是他对象,吴文才瞧着贺阳急了才相信,只是随后就蛮可惜的说,“我觉得挺好的,模样好有气势,看样子也有钱,正好堵了贺大海的嘴巴,省的他天天指桑骂槐。”
贺阳的耳朵就竖了起来,他真没想到,一走十年,贺大海居然还这么挂牵他?瞧着贺阳那一副我不信的架势,吴文才就说,“他可不是骂啊,当年你走了,朱骜就跟着魔似得,见天的不想好好学习了,贺大海就认为是你拐带了朱骜学坏了,开始只是打骂朱骜,后来又扯到你养母那里去了,认为她没把你教好。有那么一年时间,贺家都是乱的,可出名呢。”
这些倒是贺阳不曾知道的,朱骜见了他几次了,也不曾提过。
贺阳不说话,吴文才也不问他,继续说,“他那义肢不是被你亲爹给扯了吗,后来就没还给他,他就又成了原先的模样,等着你养母和朱骜来伺候他。大概脾气比你在的时候还差一点,我妈说有一次路过你们家楼下,瞧见你养母被他打的跑了出来,脚上就穿了一只鞋,那可是深秋了。她那性子你也不是不知道,明明比谁都强,却就是不敢反抗贺大海,我妈在楼下劝了劝她,她既不肯上楼也不肯来我们家,我妈也生气了,就走了。”
“那后来呢?”贺阳就问。其实贺阳知道,赵丽珍不算是个好母亲,要是打分的话,撑死也就是个及格分吧。但是这个女人纵然脾气坏,可养大了他,纵然没有坚持要他,可毕竟第一时间表达了愧疚。当年的贺阳得到的何其少,也正因为如此,才把这一缕清泉看做了汪洋大海,格外的重视。
“好像朱骜回去碰到了,他跟贺大海打了一架,你也知道,朱骜是正经学过的,又人高马大,贺大海是个残废,打起来压根不是对手,贺大海被打的挺惨的,听说还爬出门去到邻居家求助,不过人人都厌恶他,没人帮他。反正老实了好一会儿。”
吴文才说。“那好像是上高三的事儿了,我那时候学习忙,原本是想把徐三快餐店的盈利送过去的,省的你养母生活困难,可我爸说不让,他说让我等等,这时候不必给他们,省的贺大海插手,朱骜上大学肯定会有安排的,我就没拿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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