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医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彻夜流香
他从来不怕把自家丑事抖出来。因为那都是昱王的丑事,掩着盖着,那就是昱王占了便宜。抖出来,反而别人会同情他们母子。
所以尽管这些年昱王戍边功劳不小,可是大乾除了北方边疆,没人说昱王好。
都是拜昱王为了风尘女子十数年不回家这样的传言所赐。
守卫边疆成了儿女情长、英雄气短,不顾嫡庶、不尊公主,谁会为他说话?
也因此夏振远一直住在建业城北的大营,几乎不进南边这个繁华的圈子,也进不来。除了跟了他多年的将士,夏振远和其他朝臣的关系,一直很冷。
那是当然,昱王府的交际,全都是夏翌辰和夏翌雪在做。朝臣和命妇们交际的昱王府,那是交际太后眼前的红人夏翌雪,还有太子身边的亲信夏翌辰,以及最近复出的牛人静宬长公主,和夏振远没有半分钱关系。
因此,关于昱王府的舆论,静宬长公主占了上风。
也难怪风尘出身的海棠打听不到什么消息了。
可惜这花容月貌,本来能助她一臂之力让夏翌辰幡然醒悟。可惜了出身。
“我已经说了,世子没有大碍,海棠姑娘是否可以退下去了?”阿丑瞥到门外的俞则轩,冷淡地对海棠说。
海棠看一眼俞则轩,一甩衣袖恨恨离去。
同样是卑贱出身,怎么阿丑如今有了正七品的官衔,还走进了太子殿下最核心的圈子里?而她跟了昱王世子这么多年,有事的时候拿来做挡箭牌,没有事就还站在圈外,永远没法得到这些人的青眼!
一种愤恨的情绪弥散开来。
阿丑此时只专心和俞则轩说话。
一是说夏翌雪醒了,已经平安无事;二就是问太子的下落。
“这么说,殿下完全没有联系过你们?”阿丑觉得不可思议。
俞则轩显得有些着急:“没有,我不知道殿下是怎么想的,可是,事到如今还不联系,也不出现,我就担心殿下会出什么事!”
阿丑觉察到了事态严重:“七日,如果到了七日,还是没有消息,我们就不能再等了。”
“可是不等又能怎样,建业城那么大,是寻常大城的三倍有余,我们大海捞针,从哪里找起?”俞则轩蹙眉问道。
阿丑寻思了一阵,也没什么主意:“先商议着看,总之七日之后该如何,总得要有个章法。早知道当初就不该贸然让殿下离开。”
“当初有有谁能料到今日,”俞则轩叹息,“但愿殿下平安无事。郡主情绪如何?”
“郡主情绪还好,就是不大说话。从前我和她在一起的时候,郡主虽然算不上话多,但也不会像如今一样沉默寡言。每日除了基本的吃穿不得不开口,再问一句今日局势怎么样,就不会说别的。”阿丑暗自奇怪。
俞则轩也觉得稀奇:“许是郡主累了,不愿多说话?”
“我也想过这种可能,但是,她几次都说闷得慌,问我要了针线去做。我怕她伤神,也不给多做。可是,试想能做针线,又怎么会累?”阿丑百思不得其解。
“郡主平日里玩的要好的,就是几位公主郡主,可惜龙钰公主带人出了城,还没回来。”俞则轩思量着找什么人开解夏翌雪。
“我不是担心这个,我是担心发生了什么事郡主不愿意说。看来还是得等龙钰公主,郡主的内伤也需要治疗。”阿丑叹息。
俞则轩捏紧拳头:“早知当初说什么都要把她追回来!”
“现在也不是后悔的时候,先把太子殿下的事处理好吧,要是闹成内乱,那就不好办了!还要警惕四王爷趁机宫变。”阿丑提醒。
俞则轩点头。
七日后。
一场秋雨令空气又凉爽了许多。
清晨时分,天边朦胧的霞光晕散开去,吏部尚书范其庸在众人瞩目下,于早朝前先进宫面圣。
接着,便有消息传来——太子回来了。
皇上也顾不得问细节,急忙忙派禁军去接。
这时众人才知道因果。
太子慕天弘被一路追杀,负伤后来到一个庄子上避难。因为不辨忠奸,不敢透露自己的身份,又因为受伤耽搁下来,所以没有派人和建业联系。
几日后,太子才发现这个田庄是吏部尚书范其庸家的产业,这才和范其庸联系上,就有了今日范其庸着急忙慌觐见的事。
阿丑听了这个消息,情绪有些复杂。
范其庸向来是持中不言的八面玲珑派,怎么就答应支持太子了?
在太子慕天弘消失的这七天,他肯定是去找了范其庸,并且两人应该达成了某种协议。
否则按照范其庸的老谋深算,怎么可能一边倒?
那么慕天弘到底答应了范其庸什么条件作为交换?范其庸已经在一品尚书的位置上了,他这辈子差不多走到头了,那肯定是为子女谋了什么福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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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
丑医 180 条件
阿丑思前想后,终于坐不住了。
“备马车去东宫。”她是御医头衔,太子殿下不是负伤了吗,她等在东宫为太子殿下医治,名正言顺。
这七天,朝廷的格局究竟发生了什么重大转折?
范其庸是跟着慕天弘一起回到东宫的。
阿丑进入正殿,为慕天弘诊脉,又叮嘱了一番慕天弘身边的蒋公公如何换药,这才退了下去。
刚想走出门,就有通报皇上来了。
皇上看见失而复得的长子,那心情呀,怎一个复杂了得!
又叫了阿丑来详细询问了慕天弘的伤势,范其庸在旁边拍了一同马屁,说什么天佑大乾,洪福齐天,吉人自有天相。又好死不死加了句幸好没听那些上书的臣子,另立储君,否则岂非一发不可收拾。
阿丑见状,方完全肯定,范其庸这个老狐狸,如今是一心一意帮太子了。
皇上听了就来气:“老四也太不像话了!原先年纪轻,还不觉得怎样,最近是越发不争气。他既然自动自觉闭门,那就让他好好把性子养一养再说!”
阿丑暗暗心惊:这不是就是变相的禁足吗?这句话一传出去,慕天卓还敢出门?
皇上又道:“本来太子赈灾有功,还没来得及封赏,就遇到这件事,朕一定让紫微营查个清楚。等到太子伤势痊愈,再论功行赏!”
“多谢父皇体恤,”慕天弘珍重行礼,“儿臣遇刺事小,可若朝廷兵马日后都各自为政、胡作非为,甚至以下犯上损害朝廷利益,才是大事!”
这番话说到皇上心坎中间去了:“朕明白,你且放心休养就是!”
阿丑看这个情况,心知关于交换了什么条件,恐怕一时半会儿打听不出来了。她也不可能直接去问太子。这样太僭越。于是只得按捺下好奇心,静观其变。
此后不久,卫所调查的事有了些眉目,但终究没牵连到四王爷。只是查处了一些底层官员,但下手都非常狠,全是满门抄斩。
范其庸的长子早就是工部的员外郎,现在又升了一级,成为工部正五品郎中。而范其庸的第三子,则进了东宫詹事府。
阿丑便明白了,慕天弘和范其庸的协议,怕是提拔范家的下一代。
范其庸这些年八面玲珑、长袖善舞,别看他只是吏部尚书,六部很多人和他都关系密切。因此针对范其庸的拉拢。阿丑只能为慕天弘拍手叫好。她又想了想,如果范其庸没看到这出大戏,兴许还不敢把宝押在慕天弘身上,如今知晓了慕天弘的能力,才心安理得为子孙谋个前程。
论功行赏的日子。皇上重赏了太子,对着皇后的笑容也和缓了许多。至于夏翌辰和龙钰公主,都因为手足情深、重情重义,被皇上嘉奖一番。紧接着,又传出一个毫无先兆、令人大掉下巴的消息——
太后娘娘做主为太子赐婚,十月初六,迎娶范其庸幺女范秋玲。
阿丑蹙紧双眉。伸手打断了正在汇报消息的念心:“这件事,千万别传到东厢房去。”
念心是过来人,立即明白了阿丑的意思:“我知道了,一定一字不提。但是这样瞒下去,也不是办法,郡主总要回昱王府。总要见客……”
阿丑长叹一口气:“所以,我先去探探郡主的口风,如果有人来找,务必拦在花厅。”
念心答应着下去。
阿丑只觉得全身凉嗖嗖的,却还是硬着头皮进了东厢房。
夏翌雪经过这么多日的恢复。伤已经大好,前些日子龙钰公主还来给她治内伤。可是夏翌雪愣是什么也没说,让阿丑更加不放心。
令人奇怪的是,夏翌雪自从醒来,就没提过要回昱王府。后来静宬长公主几次派人来接她,她都推脱了去。
阿丑隐隐觉得,夏翌雪是知道些什么的。正因为知道了,所以才……
“郡主,今日气色红润了不少。”阿丑笑言。
正在做针线的夏翌雪停下手中活计,绽开明丽的笑容:“还是你的医术好。”然后也不再言语,继续埋头做针线。
那是一件女子的衣衫,阿丑看颜色,大约是做给静宬长公主的吧?
“郡主,”阿丑深吸一口气,准备摊牌,“你这次出去,到底发生了什么,就算不找我说,找龙钰公主,或者静宬长公主……总埋在心里,也对身子不好呀,郡主该听过郁结于心吧?”
夏翌雪的目光依旧停留在手中的衣衫上:“阿丑,你知道吗,昱王府出事的时候,我还小。太后把我接去了宫中,因此我并没有看到事情是怎么发生的。我只知道,后来我再回到昱王府时——那时候,伯母请了天下名医来为哥哥看伤,却都说毫无希望。只有阳老说,除非能找到传说中的风麟,否则昱王世子的左手,永远不能用上力。”
阳老?所以,静宬长公主那时候就认识了阳老?至于风麟,她还是在阳老给的书里面看到过……
夏翌辰的左手处于半废状态,这她清楚,否则当日在谯郡射箭也不会误伤了她。而这伤势的来源,更加令人揪心。再如何,那也是他的亲生父亲。
她微微叹息,想到那个总是似笑非笑掩盖真心的男子,心里十分难受。
而当年的静宬长公主,想必也很痛苦吧?
“伯母知道风麟只是一个传说,希望落空,伯父离去。她心如死灰,每日除了做针线,还是做针线。公主一般不怎么修习女红,这点你看龙钰公主就知道了,要她拿绣花针,还不如让她拿剑。可是我才发现,伯母的女红出奇地好。我问她,她只说,了无生机的日子过多了,总想用自己的双手,创造一个虚幻的美好,至少也能看着开心。”夏翌雪苦笑。
了无生机的日子过多了,总想用自己的双手,创造一个虚幻的美好,至少也能看着开心……
阿丑想叹息,却叹息不出来。
“郡主,你还年轻,又怎么会失去了生机?”阿丑语重心长。
夏翌雪并没有回答,只是继续说当年的事情:“一个月后,伯母抛下针线,请来最好的师父,每日陪着哥哥练武。她说,昱王府的继承人可以没有左手,但不能没有武功,不能不会带兵。昱王府可以乱,但不能永远乱下去。人可以消沉,可是总要站起来。”她说着真的站起身,走到窗边。
窗外,秋雨淅沥沥。
“郡主,你早就知道了对不对。”阿丑轻声说。
“知道?”夏翌雪笑着摇头,“外面发生了什么,值得你们这样瞒着我?”
阿丑看着夏翌雪的反应,决定赌一把:“郡主,太后娘娘下旨封了太子妃。”太后只是个程序,如果这个人选皇上不同意,太后也不会下旨。而这个人选,怕也是范其庸的条件之一吧?
夏翌雪颔首:“看来真的是这件事了,你们不用瞒着我,我心里早就有了准备。是哪家的女儿?”
“范秋玲。”阿丑微微蹙眉,担心着夏翌雪。她真的没事吗?这可是她的死对头!
夏翌雪再度颔首,反应平淡:“我知道了。”
“郡主,在衢州,殿下都和你说了什么,或者你发现了什么?”阿丑突然问。
夏翌雪推开窗,带着潮意的风吹拂进来。她的声音有些苍凉:“都不重要了。”
都不重要了?
然而你现在的模样让我很担心你知不知道!
“那郡主又是为什么不愿意回家?”阿丑担忧道。
“我只是不想见到熟悉的人,”夏翌雪浅笑,“我这些日子想了很多,或许我走错了这条路,是因为我长大的地方。太后,昱王府,这些都和他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从我小时候起,就根深蒂固。你虽然也听令于他,但你终究是不同的。我相信没有你,我哥也不会有胆量演这出戏。你根本不是那个圈子的人。”
阿丑摇摇头:“郡主心如明镜,我不喜束缚,而且胆大包天。”
“所以我才要待在你这里,可是我没有你那样的胆识和气魄。”夏翌雪有些黯然。
“郡主,你可以有,只要你想!”阿丑坚定地说。
她不愿说她和慕天弘究竟发生过什么,阿丑不勉强,只希望她能尽快放下。
“郡主,如今大局已定,我也闲来无事。如果郡主不嫌弃,和我去滁州走一趟可好?”阿丑提议道。
她在墨玄那里的一个承诺,还没有兑现呢。
夏翌雪偏头想了想:“滁州,听说滁州多山峦,现在秋景,满山金黄,一定很美。”她说着,神色带了几分憧憬。
阿丑笑了:“我也不瞒你,墨家的宅院就在滁州,我本欲去看墨玄的表妹。把你拐出去,只希望太后不要把我记恨上,到时候随便赐些什么白绫匕首,我可消受不起!”她一副举手投降的模样,逗得夏翌雪哈哈大笑。
“什么礼教,我如今也不放在心上,既然有墨家表妹的名头,我没什么好担心的,择日不如撞日,就今日动身如何?”夏翌雪兴致勃勃起来。
阿丑也不点破她想要避开那些来安慰的熟人这份私心,直接应下:“今日就今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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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更
丑医 181 遁走
秋雨连绵,阿丑收拾了一些细软,特地多带了几件厚实的衣衫。一场秋雨一场寒,何况山里终究要冷一些,不准备好保暖措施,到时候受罪的还是他们。
“奶奶,您就跟我们一起走吧,要不然留您一个人在建业,我也不放心。”阿丑坐到徐奶奶身边,耐心劝着。
徐奶奶叹息一声:“也不是什么远地方,我跟了去,你和郡主反而说不开话。”
也的确有长辈在身边,许多事都要顾及,但是:“正因为不是什么远地方,才要去。我记得那年和您在滁州,您说喜欢琅琊酥。我一年忙到头,好容易躲懒一回有几日空闲,下次还指不定要等到什么时候!况且,到了滁州,我和郡主想说话,便一处说话就是,还和如今在家里一样。”
徐奶奶又犹豫了半晌,看着阿丑殷切期盼的模样,方点了头。
马车上,徐奶奶十分感慨:“上次离开京城去滁州,那是被追着走的,如今这次终于也能体面一回!”
夏翌雪一头雾水,阿丑就把当年的事解释了一通。
“我听闻我哥在昱王府门前凌迟的那个人……不会就是当初害你们的那个人吧?”夏翌雪后知后觉地问。
“正是,他害了不少人,凌迟处死也是罪有应得。”阿丑给出肯定的回答。
“我就说嘛,原来我哥是帮你出气!”夏翌雪恍然大悟,听着外面的雨声和车轱辘转动的声响,心如明镜,却没有多说什么。毕竟有长辈在这里,她怎么敢乱说话!
阿丑暗自庆幸,还好夏翌雪没有多说什么,否则徐奶奶还不误会?她连忙岔开话题:“你本来就是借住在我家,也没带什么东西过来。我们出城急,到了滁州。先逛逛衣裳首饰,至少不能让你冻着!”
夏翌雪十分歉疚:“这些日子吃你的住你的,还没给你诊金,又要让你破费……”
“说什么客套话呢。你要把我当朋友,就不要说这种见外的话!”阿丑打断她。
夏翌雪便不再多言,她知道面对别人的恩义时,言语是最苍白无力的感激。她会认真记住,来日报答。
听到太后赐婚的消息,龙钰公主冒雨找到东宫。
她和夏翌雪是从小玩到大的伙伴,夏翌雪的心思她也一直清楚。以为跟着弟弟去了一趟衢州,夏翌雪便能有着落了。谁知道,如今却出了这样的变故。
到底是谁的主意,弟弟又是怎么想的?
“这是谁的意思?我知道肯定不是皇祖母的意思。皇祖母向来不喜欢范秋玲,到底是谁的意思?”龙钰公主闯进正殿,开口就是质问。
幸而殿里除了蒋公公,没有旁人。
蒋公公赶忙退了下去。
慕天弘站起身来,表情从容自然:“皇姐请坐。”
龙钰公主直接拒绝:“我没有心思坐!从你这里得了答案。我还要去给昱王府一个交代!”
“是我的意思。”慕天弘没有踌躇。
龙钰公主怔住:“你和范其庸交换的条件?”她有些怔愣,似乎明白了什么。
然而她没有立场指责。
毕竟,夏翌雪和他之间并没有发生什么,也没有过什么承诺,更没有什么关系。
慕天弘,有他自己的选择权,决定自己的未来。
只是伤了夏翌雪的心。
看来衢州。还是没能改变弟弟的心。一厢情愿终究不是长久之计,就这样让夏翌雪断了念想,也好……
慕天弘没有言语,也没有表情。
“我明白了,没什么了……”龙钰公主叹息着转身,离开东宫。
她冒雨来到阿丑的住处。才知道阿丑已经带着夏翌雪去了滁州。
龙钰公主在紧闭的大门前来回走了许久,终究一声令下:“备车马,去滁州!”
得到消息的俞则轩直接去了昱王府。
夏翌辰还躺在床上,可是该知道的他都知道了。
“殿下这样选择,我有些担忧。”俞则轩直言。
“我知道你担忧什么。如果是我,容清澜和范秋玲要我来选,我会选择容清澜。你知道我多讨厌容清澜,那你也该知道我多讨厌范秋玲。可是殿下选择的不是范秋玲,而是范其庸。”夏翌辰冷静地分析。
“我也明白范其庸的重要性,可是他突然插进来分一杯羹,”俞则轩有些愤愤不平,他们都是跟了太子多年的老人了,“其他人会怎么想?”
夏翌辰细思一阵:“这的确是个问题,范其庸不费吹灰之力,就拿到了今日的成果。你我虽有埋怨,却不会动摇忠心。但是其他人呢……则轩,你需要给太子提个醒,勿要顾此失彼。”
“我等下就去东宫,还有,郡主……”俞则轩欲言又止。
“不只是郡主,就连龙钰公主也跟着阿丑去了滁州,”夏翌辰颇有些无奈,这女人怎么就那么能拐,拐了他堂妹,又拐了他表姐,偏生不理他,“我派了血杀保护阿丑,他们随时都会给我带消息。”
“你派了人保护就好,但愿他们三人不要玩得太疯!”俞则轩摇头,十分不赞成的样子。
夏翌辰可不这么认为:“他们三个人在一起,不疯才怪!你还是祈祷他们早点回来比较靠谱。”
俞则轩担忧地叹息。
两日后,滁州城。
阿丑拉着夏翌雪挑了几支玉钗,又选了两副镯子:“这些玉水头很好,看着轻灵,最适合你这年纪。”
“说得好像你比我小多少似的,”夏翌雪不满地撇嘴,“我也就比你大一岁!”
“我是丑女,轻灵不轻灵,都没什么关系,美人好好打扮,才有价值!”阿丑一副说教的模样。
“那你来说说,给我挑什么首饰好!”高挑英气的龙钰公主突然站出来,把两人吓了一跳。
“龙钰公主!我不是眼花了吧?”夏翌雪惊呼。
阿丑连忙拉她的袖子:“小声点,你要大家都知道有个公主在这吗?”
夏翌雪连忙掩唇。
龙钰公主称赞地点头:“叫我龙姑娘!”
“龙姑娘怎么会在这,难道是一路跟来的?”阿丑问。
“还是阿丑聪明,”龙钰公主轻快地颔首,双手环抱,“你们来逍遥自在,把我一个人扔在京城,我不干!”
阿丑摆出十分为难的样子:“我当初和墨公子说的时候,只说去我一人,如今你们两个跟来,还是这样的身份,我怕墨公子……”
龙钰公主突然“哦”了起来,表情暧昧:“看你一口一个墨公子,还是什么你一个人,你是不是和那个墨公子,有些什么……”
“这种事也好乱说,”阿丑连忙打断龙钰公主,“人家可是滁州的地头蛇,小心这话传出去,把墨家得罪了!”
“看你那么怕他,好没意思呀!”龙钰公主坐在椅子上,一手托腮,百无聊赖的模样。
阿丑这才抚了抚心口:“先买东西,我还要挑些送给柳姑娘的礼物。等下去了山庄,你就不会喊没意思了!”
不多时,阿丑挑好送给柳如玉的礼物,三个人加上徐奶奶,乘着马车来到墨家山庄。
早得了消息的小厮把两辆马车引进山门。墨家山庄很大,单是宅院就占了一个半山,林林总总几十个院落。
阿丑和徐奶奶选了桂香园,龙钰公主和夏翌雪则选了隔壁的紫竹苑,都安顿下来。
不多时,青伯出现在桂香园。
“阿丑姑娘,表姑娘已经得了信,不用几日就能到滁州来。我们家公子前些日子去了岭南,怕是年前都不会回来了。老仆为几位姑娘和老夫人安排了仆妇丫鬟,可能用不顺手,还请将就。”青伯笑容满面,很是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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