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丑医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彻夜流香
“何止是不知所措,我简直觉得,怎么做都是错!但如今能说一句心里话的,也只有你了,哥。”浠宁怅然地阖上双眸,感受着河水激荡带来的潮湿的风。
苦,谁不苦?但除了继续苦下去,又能如何?
不能放弃,没有退路,不得不做。
帝王的悲哀?她深深体会到了。太子慕天弘,是否也这样身不由己呢?
夏翌辰的屋子,没有亮灯。
“太子前几日被皇上叫去训话,到底是谁挑起来的?”夏翌辰坐在椅子上,桃花眼紧闭,面无表情。
血杀回答:“这次倒真是奇怪了,不是昭贵妃,而是容清澜。”
“听闻太后现在待见容清澜了,有这回事?”夏翌辰睁开桃花眼,没有笑意,却有些有些迷蒙。
“容清澜有了身孕之后,确实被太后看重了一些。”血杀如实回禀。
夏翌辰抚着一旁的座椅扶手:“毕竟还是有血亲关系的,更何况太后这种年纪和地位的人,最看重子嗣。而且,太子妃本就不受太后待见,此时更是要选容清澜了。哎,太子表哥这亲事,得了前朝,失了后宫。”
“关键是龙钰公主和璃雪郡主如今都不在京城,宫里只有皇后娘娘……”血杀也觉得事情纠结。
“叫我母亲多去太后跟前走动走动。”夏翌辰淡淡道。
“是,”血杀连忙应下,又想起什么,“对了,方才我进来的时候,看见浠宁殿下和那位旭大将军站在河边,不知道说什么。”
夏翌辰眯起桃花眼,沉默了许久:“你先下去吧。”
“是。”血杀退了下去。
浠宁是阿丑这件事,他没有告诉任何人,包括血盟。
那天的下毒事件,他全部推给了墨玄,只说是墨玄的人想对他们动手。
他不清楚浠宁为什么要隐瞒身份回到大乾,但她既然隐瞒了,他就会帮她瞒好,尽管他气她什么也不告诉自己。
然而,和旭梓虞大半夜在河边……幽会?
那可是个年轻英俊的男子,还是她的得力下属。
夏翌辰眯起桃花眼,握紧右拳,心里更加的不舒服。
浠宁在河边同旭梓虞说了好一会儿话才回屋。
只是她刚拐个弯,就看见夏翌辰站在她屋子门口,衣衫齐整,定定地看着自己,目光里的情绪朦胧不明——显然是有备而来,而且等了很久。
他又想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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丑医 213 坦言
浠宁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夏翌辰,撇了嘴,很想把他撵走,可是却清楚,撵不走。
半年不见,他脾气变得很坏,而且更加为所欲为,谁也不放在眼里似的。要不是从前的交情,她早就要狠狠教训他不可了!
这样想来,从前的他,待她真算得上十分宽和了。
不过现如今这样乖张野蛮也好,她更加有底气将他拒之门外。
只是浠宁还没想明白的是,乖张野蛮,她如何应付得来?又谈何拒之门外?
“这么晚了,昱王世子站在这里,有何见教?”浠宁淡淡地问。
夏翌辰依旧保持盯着她的姿势,僵持了很久,突然勾起唇角,然后转身进了她房间。
“喂,你到底做什么?”浠宁追了进去。
夏翌辰也不理会她,进了屋子就东瞧瞧西看看,然后目光定格在她书页摊开的书桌上,语气温柔:“你如今还是夜里熬到很晚吗?看的不会还是账册吧?”
浠宁愕然,却半晌没有说出话来。从前,她总是熬到很晚。白天忙政事,晚上忙商事。可是连念心和秋妹他们都不清楚她到底在看什么。他真的在自己身上花了很多心思吧?
想到对他的欺骗,她不由得有些歉疚:“我去了西域以后,我就去了西海,后来被风浪卷入海中,再醒来就是华胥的沙滩了。这些年华胥一直避世,如果不是为了大渊的事,我根本不可能出来。”
她语气平淡,却有些黯然。有些事,不能逃避一辈子,既然已经捅破了窗户纸,她总得给他一个交代。
这是她今晚在和旭梓虞谈心之后,终于做出的决定。当道理说得清楚明白,相信他也会明白她的为难。不再汲汲于没有结果的事情。
夏翌辰的气,在见到她的那一刻,全消了。他桃花眼闪烁着复杂难明的情绪,晦涩地开口:“如果给我选择。我宁可我的手永远这样。”
浠宁明白他的意思,他宁可他的手永远治不好,也不想她离开大乾,去华胥承担责任。
“可世上的我们,从来不可能自己做选择,”浠宁浅笑,“面对,坦然,然后珍惜。”
“浠宁,”夏翌辰轻声叹息。“你一定要嫁给华胥人吗?我是说,我知道你不能放下这份责任,那如果我跟你一起去华胥?又或者,浠宁,如果没有这些责任、道义的阻碍。你,会答应我吗?”
浠宁看着眼前男子带了几分怆然的深情眼眸,只觉得一阵心堵。
“不只是我有责任,你也有责任呀,你如果走了,昱王府怎么办,你母亲怎么办。包括太子怎么办?”浠宁心底生出一丝怜惜。
“那如果,什么阻碍都没有呢,你会答应我吗,会吗?”他注视眼前风华绝代的女子,没有对美的感慨,只觉得。痛。一如那时候他的手覆上她额头时的,痛。
这样一个,让他痛,甚至痛不欲生的女子。
浠宁沉默地叹息:“这世上没有如果,我相信。我很久以前就同你说过,这辈子,我会找一个适合的男子,适合就好。”她嘴角勾起淡淡的笑,淡若云烟。
夏翌辰走上前一步,伸手拂上她披散的黑发。她没有后退,心情却越发糟糕,然而只能说出安慰的话:“夏翌辰,其实,你是个很好的人,可惜没有人明白,但终究会有人明白的。”她忍住泪,没有落下来。
“我是怎样的人,”夏翌辰勾起泛着苦涩的唇角,“你明白就够了。可能也只有你明白。浠宁,你可不可以不要那样早下结论,”他伸手抱紧她,就像她要消失那样紧张,“你知不知道,我听到你的噩耗时,我有多么心灰意冷。但我心底还留了一丝希冀,留了一丝,我自己都不相信的希冀。我觉得你不会死,你一定还好好活着,只是在你自己都迷失了的地方,所以我要把你找回来。”
“我派了好多人去找,”夏翌辰将下巴贴着她的发,“可是什么也没有,我仍旧不肯放弃。这差事也是因为要来西北我才接下的,我甚至想着要怎样溜到西域去——可是见到你的时候,我看到你清澈的双眸,我不相信世上会有一双一模一样的眼睛。我故意和你做对,试探你,甚至把路线换到丁举文治下。你虽然没有露出破绽,却正因为没有露出破绽,才让我更加肯定,你就是你。若换了其他人,早就把我往死里整了。”他轻声笑了,有些得意,却也有些心灰意冷。
浠宁鼻尖萦绕着他清新的味道,没有挣扎他的拥抱,反而生出几分不舍。
她突然有些害怕,当自己的情感要和理智做斗争的时候,她是不是会被撕成碎片?
可是她又有一种荒唐的想法,想要在所剩不多的大乾岁月里,抓住他,抓住这清新的气息,抓住这如梦幻般的一切。
不管日后是否要回到华胥,不管日后是否能白头偕老。
她被自己这样荒唐的想法吓坏了,突然间挣脱着向后退了一步。
夏翌辰有些许失落地垂下手臂。
浠宁想要解围:“再怎样,何必跟自己过不去呢?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这样不是让静宬长公主伤心吗?让我帮你治伤吧!”
夏翌辰闭上桃花眼,有些叹息地别过身去:“不必了,这么多年都过来了,也没什么不好。那天我看你施术,我很担心。你这样会对身体有损害,给我治也是一样。我好不好其实没什么分别。”
浠宁长叹一声:“你怎么就这么倔?存心让我过意不去吗?”
“浠宁,我不想你损伤自己来治好我,”夏翌辰十分认真,“我说了要保护你一辈子,就算你日后离开我回了华胥,而我无法到达西海的彼岸,我也会把这个誓言,守到我能力范围的最后一刻。”
“我不会损伤自己,你放心。我这次来大乾的目的,除了铲除墨玄,就是要治好你和奶奶。我既然来的胸有成足,就不会有什么差池。”浠宁笑着解释,只希望夏翌辰能乖乖听话。
不过显然夏翌辰从来都不是一个乖孩子:“那就等到你临走前吧,否则我总觉得,你治好了我,就会离开我。”他轻声叹息,惆怅溢满。
浠宁低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第二日的马车上,浠宁沉默了很久,突然问马车外的旭梓虞:“据你所知,如果中土人去了华胥,会怎么样?历史上有过这样的记载吗?”
旭梓虞愕然了片刻,又很快恢复如常:“在芸德陛下被大渊所害之前,中土的人来华胥并没有严格的禁制,但由于幻象的缘故,想进华胥并不容易。不过是有过中土人来生活的记载,曾经有一艘中土船只来到华胥,华胥为了严格保守秘密,将船上的人全部留在了华胥。”
“这么霸道?”浠宁有些难以置信,“还有另外一个问题。”
“你这是怎么了?”旭梓虞看怪物一样盯着马车,“昨晚和那个昱王世子说了一个晚上,今天就问起这些了?你该不会想把他带回华胥吧?你要是舍得,倒可以带,不过还没下船估计就被那五大家族的人啃的只剩骨头了!”
“我正是要问你这个问题,”浠宁深吸一口气,“千百年来,帝夫全都是六大家族出身吗?”
旭梓虞瞥了一眼马车:“你还真的是想着要把他搞回华胥呀!”
“我问你历史,可没让你乱八卦我的事。”浠宁险些拍桌子,不,是拍马车。
“全是六大家族,无一例外。”旭梓虞有些遗憾地回答。
“为什么呢?难道就没有平民出身的帝夫之类的?”浠宁十分不解。
旭梓虞摇摇头:“这个,说来可就话长了,你确定要听?”
“我当然要听,不然干嘛问你?”浠宁嗔道。
旭梓虞清了清嗓子:“是这样的,当初神母华胥氏建国,六大家族就已经存在了。而神母根本不需要用自然元素。”
“怎么可能不需要?”阿丑惊愕,“那她老人家,怎么驱动术法?”
“神母华胥氏的血脉,本身就是一种极佳的自然元素,能吸收任何术法的长处。不过这一切是靠繁衍后代来完成。”旭梓虞解释。
“你的意思是说,我能用出这六种力量,是先人们一代又一代传承的结果,”浠宁只觉得匪夷所思,“所以和六大家族联姻,专门吸收他们的能量?”这不是强盗又是什么?
“你就这么理解吧,因此后人相信,越联姻越强大。”旭梓虞微微摇头。
浠宁转了转清澈的双眸:“那实际上呢?越联姻越强大?”
“并非如此,每个家族联姻两三次之后,就到了瓶颈,皇族的力量,很多年没有提升过了。”旭梓虞有些惋惜。
浠宁却不以为然:“凡事都是过犹不及。行了,这件事我知道了,你担心的我也知道,可是你瞧,想要做这样前无古人的事,怎么可能呢!”
从一开始,就没有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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丑医 214 比较
浠宁原以为会异常沉闷的早晨,在像看恐怖片后那样激动的旭梓虞,越来越近的脚步声中打破。
她坐在梳妆镜前放下梳子,有些烦闷地教训这个哥:“你怎么回事,一大早就这样冒失!”
“我昨天做了个梦!”旭梓虞兴致高昂地说。
“春梦?”浠宁漫不经心。
旭梓虞涨红了脸:“什么春梦,胡说八道!”
“不是春梦你那么兴奋干什么?”浠宁打了个哈欠,也再没梳头的兴致,将一头乌黑亮泽的长发在身后用绸带松松绑住。
“我昨天和你说的话,我漏了一件事,梦里神母大人帮我想起来了!”旭梓虞解释道。
浠宁依旧没什么兴致:“你昨天和我说了那么多话,是哪一件事?”
“自然是你最关心的那件事!”旭梓虞双手环胸,卖起关子来。
浠宁理了理衣袖,站起身来到书桌前,收拾桌上的书册:“爱说不说。”显然无动于衷。
旭梓虞有些拉不下脸:“我说浠宁,你能不能不要这么死气沉沉!”
死气沉沉?“海纳百川,有容乃大。壁立千仞,无欲则刚。”浠宁淡淡回应。
无欲则刚。
“算了算了,那我还是不告诉你了,省得你不够刚强。”旭梓虞叹息的摇头,一副十分可惜的样子。
浠宁只把东西收好,然后出发,半点也没问旭梓虞在梦里都知道什么。
要紧的东西,该说的时候他会说;如果是无关紧要的事,他不说也罢。
越向南走,天气越热。
午时初,大队正好来到一处路边茶摊。夏翌辰直接把茶摊包了下来,亲自来到浠宁的马车前。
“今天晴空万里,日头很毒。午间还是在这休息片刻吧。”他的语气有自己也不曾察觉的低柔。
“一切听世子安排。”浠宁合上手中书册,淡淡回答。
茶摊最靠近里面的棚子下,浠宁伸手把面前茶杯里的热水冻成了冰。
身边的旭梓虞惊愕:“冰封术不受禁制?”
“我用的不是冰封术,”浠宁面无表情。“刚才看了秋景陛下的一本书,这是上面的术法。书的开头就说,里面的术法并非攻击系列,可以在中土使用。我既然要在中土对付墨玄,怎么可能不读这本书?”说完她已经把一桌的茶冻成了冰。
浠宁转头对青影绰吩咐:“把这些茶杯给他们每人送一个过去,包括大乾的人。然后再上新茶过来。”
旭梓虞连声称赞:“这真是个降温的好方法。不过,秋景陛下真是个天才,而且……”他顿住了没有说下去。
“你今天说话怎么吞吞吐吐的?”浠宁白了他一眼。
“哎,”旭梓虞叹息,“我今天昨晚梦见的。就是秋景陛下。”
“秋景陛下有什么故事?”华胥的历史,她自然不如旭梓虞清楚。
“秋景陛下是芸德陛下的女儿,”旭梓虞解释,“我说皇族一直和六大家族联姻,但是我漏了这件事——芸德陛下当年独自来到中土的时候未婚。可是最终死在大渊手中,没能回去。回去的是她的女儿秋景陛下。”
浠宁猜测到了什么,嘴角有些难以抑制的颤动:“也就是说,秋景陛下的父亲是中土人?”
“我们的猜测是这样,但是关于身世,秋景陛下什么都没有说。当时的六大家族看到秋景陛下的能力,也没有话说了。而且除了她。再没有其他继承人。这件事就这样揭了过去。”旭梓虞神色有些凝重。
“芸德陛下当年被大渊开国太祖害死,秋景的身世,或许是当年恩怨的一个关键。秋景陛下的父亲到底是谁,为什么后来就没有再出现?不过按理说大渊要害死芸德陛下,可能连他丈夫也不放过……”浠宁冻好一桌茶,靠在椅背上思索起来。
旭梓虞有些哭丧着脸:“浠宁呀。我说这件事的关键,不是在大渊恩怨和秋景身世!而是芸德陛下的帝夫是中土人!”
浠宁只是愣愣点头:“哦,你说这件事呀,我知道了。”
旭梓虞仰天长叹:“不识好人心!”
片刻后,浠宁才反应过来。有些难以置信:“什么,你是说,秋景陛下的父亲是中土人!”
旭梓虞拍了拍额头,似乎在自言自语:“原来不是无动于衷,是反应太慢,又或许没放在心上?”
浠宁神色复杂地咬唇,直接跑到马车上翻出那本书。
秋景陛下这本书,一直没什么人感兴趣。因为都是中土可以用的术法,可是在那以后,华胥就更没有人愿意来中土了。
但是把这本书看了一般的浠宁不得不承认,秋景陛下实在太有才华了,这些都是开创性的东西!
“浠宁,发生什么了?”夏翌辰握着手中冰杯,在她身后关切地问。
浠宁抱着书缓缓转身,半晌才平复心绪,却始终低着头咬唇,摇了摇头:“没什么,突然发现,一些线索而已。”
芸德陛下的帝夫到底是谁?
秋景陛下又有过怎样的经历,她的才华从何而来?
大渊杀害芸德陛下,难道也是为了光明剑?那么他们为什么最后又没有拿到光明剑?
一系列的疑问在她脑中闪现,包括眼前的,夏翌辰……
一处隐秘的山林,墨玄盘膝而坐。
面前的棋盘上,黑白棋子势均力敌。
“芙瑞和当年的芸德一样,牺牲了自己保全了女儿,”墨玄摇着头,语气淡漠,“不过秋景比浠宁聪明,一声不吭地回了华胥,封锁西海。浠宁,又跑来中土这个是非之地,还想向我示威,真是好笑。”
青伯微微蹙眉:“这次派去试探的人,带回来的消息,的确没什么值得高兴的。浠宁实在太厉害了!”
“厉害?”墨玄冷笑,“当年在西域的大漠,浠宁不过是蒙着面纱躲在母亲身后的小姑娘,只会帮倒忙。如果不是芙瑞不能用来祭剑,当初抓了浠宁去威胁她也是好的。偏偏芙瑞宁死也要保护浠宁,在最后关头还要封住浠宁的血脉,让我费了这么多周章!”他星眸中闪过狠意。
“如今浠宁解封,而且回来了,就是好消息,”青伯安慰道,“我们大渊一直对秘术很有研究,想必对付浠宁没有那么难。”
墨玄勾起唇角:“不急,等一切准备好了再说。现在先来点小打小闹,让他们鸡飞狗跳去吧!”
青伯连忙答应:“是!”
黄昏时分,一行人马在陈仓下榻。
陈仓知府恭敬地将他们迎接到自己的府邸,又安排了不少伺候服侍的人。
旭梓虞瞄了一眼夏翌辰院门口一排容色不俗的婢女,不禁微微挑眉:“那家伙艳福不浅呀!”
浠宁不以为意地漫步进自己的院子,对身后的旭梓虞道:“他大乾第一纨绔的花名在外,各地官员对送什么孝敬这件事肯定都有共识。美酒佳人,”浠宁只觉得好笑,“其实嘛,他在畅春阁的红颜知己,比这些人漂亮了不知多少!”
“你的话听起来像在吃醋。”旭梓虞玩味地说。
浠宁站在院子里,觉察到了什么,突然轻笑一声:“是吗?那可真是有意思,我是觉得,只有昱王世子美人环绕,我身边孤零零的,太没意思了!”
同样觉察到什么的旭梓虞有几分好奇,也有几分狡黠。华胥向来一夫一妻,也没什么青楼之类的地方,对于这样的事,旭梓虞还是很有兴趣见识一下的:“怎么,你觉得那个陈仓知府怠慢了你?”
浠宁有些懊恼地点头:“难道不是吗,他一个世子院门口就一排美人,我这院子冷冷清清的,连半个清俊的人影都见不着。等下晚宴一定要给那个陈仓知府小鞋穿!”
于是,偷听到这些对话的下人赶紧去回禀了陈仓知府,一刻钟后的晚宴,上座的浠宁身边,就多了一圈斯斯文文的小倌。
浠宁一身金色华服勾勒出姣好的身姿,娇美的容貌此刻风华万千,一头黑发却散开来,如同幽夜的天幕,带出几分妖娆的感性。
她摆出似有若无的浅笑,衣摆带起淡香袅袅,引得陈仓知府都有些心神动摇。
从来只知道昱王世子天人之姿,没想到如今这个一身光辉璀璨的西域妖精,风华居然盖过了一旁低头喝闷酒的昱王世子。
“参见浠宁殿下!”众人半晌才回过神,对她行礼。
“平身。”浠宁淡淡说着,身子微斜地坐在上位。
附近一圈小倌急忙上前斟酒服侍,却也不敢做什么冒犯性的动作,毕竟人家是女子。
浠宁对他们把握的度很满意。
反观往下一位的夏翌辰,他端坐在那里神色清冷,身边的美姬也不敢太过亲昵,毕竟酒宴才刚刚开始。
更何况浠宁一出来,全场的男人目光都盯在了浠宁身上,她们全都成了泥土,自卑的情绪蔓延开来,更不敢有什么过分的举动了。
自然,除了华胥的人和夏翌辰并没有注视浠宁。
旭梓虞怎么可能对自己妹妹有意思?
至于青影绰他们,敢觊觎主上,想死吗?
而夏翌辰,情况就要复杂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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丑医 215 惩治
旭梓虞觉得现下场上的气氛实在有趣,有趣得他差点忍不住大笑出来,勉强拿起酒杯掩去了笑意。
这两边,就像打擂台一样有趣,而下面的人就更有趣了。
浠宁伸手拂了一下长发,笑意加深了几分,显然心情很愉悦:“几位大人不用拘谨,今日不是什么正式的宴饮,随意就好。”
几位陪官虽然答应了道谢了,但也不敢真正随意,何况他们的眼睛,早就盯着最美丽的地方,挪不开了。
夏翌辰差点捏碎了酒杯,却还是再一次忍住了。
“知府大人今日的安排我很满意,”浠宁举起酒杯,娇艳的唇角微微翘起,十分可人,“我敬大人一杯,先干为敬。”
梨花白清甜的香气入口散开,浠宁把酒杯翻转,一滴酒液也没有滴出来。
陈仓知府有些慌恐地赶忙干了,因为揣摸不清楚浠宁到底是真满意,还是想给他小鞋穿,也诚惶诚恐地不敢说话,目光却难以从浠宁身上扒下来。
浠宁用酒杯掩去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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