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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驹[重生]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寒菽
邵柔说:“我怎么会忘了陆叔叔呢?”
邵城说:“对,以后你也要时常去给陆叔叔扫墓,不然谁给他扫墓啊。”





烈驹[重生] 第14节
邵柔有点奇怪:“等你身体好起来,我们一起去。”
邵城嗯了一声,没再回答。等自己走了,谁来精心照顾陆斐然的墓地呢,陆家已经没有后人了。他想到陆斐然的坟墓旁会杂草丛生,陆斐然的墓碑会在日晒雨淋之中变得模糊,便心疼难受。
邵城某天记起曾读过一首诗,年少时并无太多触动,而今却像刀刀刻在血和骨中:……
他曾经是我的东,我的西,我的南,我的北,我的工作天,我的休息日,
我的正午,我的夜半,我的话语,我的歌吟,我以为爱可以不朽:我错了。
不再需要星星,把每一颗都摘掉,
把月亮包起,拆除太阳,
倾泻大海,扫除森林;
因为什么也不会,再有意味。
“哥。”陆斐然喊他,担忧地看着他,“你怎么了啊?”
邵城从回忆中醒过来,又似乎没有,再定睛一看,那个憔悴枯萎的青年的身影犹如手捞水中月,晃然一碎,再看,已变作朝气蓬勃的少年。
可邵城原本热切悸动的心情已被浇的冰冷。
别太得意忘形了,邵城。邵城对自己说。
“没什么。”邵城回答他,只是态度又变得冷淡疏离。
陆斐然茫然懵怔,这是怎么了?为什么又突然变回冰山了?
第16章 把持不住
陆斐然敏锐地察觉到他好不容易才接近了对方,却不知为何又被推拒到千里之外,“你现在不在学校工作了,有找新工作吗?住的地方呢?”
邵城是打算住在旅馆的,正想说话的时候,陆爷爷回来了,手上还提着一袋东西,看到邵城,好奇地问:“这是谁?”
“这是我和你说过的那个刘城!”陆斐然高兴地介绍。
“哦,送你药酒还很会种花那个年轻人。”陆爷爷记起来了,又打量下邵城:“看着有点眼熟啊……”
邵城冷汗都要流下来了,两年前他买了一次花陆爷爷就记住他的样子了?“估计您什么时候在街上碰见过我吧。”
陆爷爷想了会儿,想不起来就算了,欢迎邵城说,“来来,休息会儿。我带了点心,吃点?”
邵城推辞,但还是没抵住陆爷爷的热情。吃了点心,坐在一起看花摊。
他们的花虽然好,但客人并不多,一是花农都聚集在这一片,他们的摊子并不显眼;二是陆爷爷耳朵背,陆斐然则一副不在红尘中的状态,就是有人想问问价格,看看这一老一小就犹豫却步了。
邵城从他们的车上取了板子,用马克笔写上价钱,又用竹子绳子什么的搭了架子,考虑配色,把花垒起来,搭成一座小花塔,相当吸引路人目光,再在邵城卖力的吆喝下,和作为帅哥亲切的交谈下,很快把花都卖出去了。数量不多,价格也不高,邵城很是意犹未尽。
邵城忍不住设想起来,要是真的让他来卖,他就订做写精致的竹篾编蓝来,每个篮子就装上几朵花,凑个什么名头,系上绸带,再添上写着诗的花箋,专卖给爱格调的小资白领,订几百几千的价,也不愁卖不出去。
陆斐然看的傻眼。
陆爷爷更是感激,还有点觉得占了邵城便宜似的,道了几遍谢也不够,塞了一些卖花钱给邵城,还硬要请他吃饭。
邵城原本是帮忙把载着货物的三轮骑回去就告辞的,一来二去的,竟没法脱身。
“你要是不让我感谢你,我是无论如何也过意不去的。”
邵城看着陆爷爷愁苦的脸,实在说不出拒绝的话。
进屋刚坐下没多久。
陆斐然拿了块毛巾过来,关切地说:“擦擦汗吧。”
邵城刚擦了一下,停住,看了看毛巾,觉得不是新的,问:“这是谁的毛巾?”
陆斐然理所当然说:“是我的毛巾。对不起,没有备新毛巾,就凑合用一下我的吧。”
邵城瞬间从脸红到了脖子根,愣愣看一眼手上的毛巾。
陆斐然讶异地问:“哥,我才发现你脸好红啊,是不是中暑了啊?”
邵城快招架不住这家人的热情了。
吃饭的时候陆斐然还给他夹菜,一会儿说这个是他奶奶的拿手菜,又一会儿说那个是他们自己做的酱料,把邵城哄的嘴巴不停。邵城总不能剩饭吧,都吃完之后他又自责浪费人家好多粮食,但陆奶奶对他的捧场相当满意。
然后陆爷爷劝说他住旅馆多贵,让邵城在他们家歇一晚上,“然然房间的床挺大的,睡两个人不挤……”
陆奶奶还在边上笑眯眯地赞同地直点头。
邵城脸部上表情都要扭曲了,他脸皮再厚这时候也红透了。
陆斐然纳闷,刚才量了体温没发烧啊,他脸怎么又这么红了。
邵城尴尬地低头,痛心疾首地想:这家人不知道什么叫做引狼入室吗?别人对他们一点好就掏心掏肺地回报吗?怎么会有这么傻的人?怕是哪天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呢!
邵城还是推辞,陆斐然只得怏怏地送他离开。
夏天天黑的晚,到了这个点天色仍然挺亮的。
“还早着呢,要不我带你逛逛这边吧。”陆斐然说。
邵城于是跟在陆斐然背后,从后面看着他,连影子都看上去那样悠然自在。邵城看看他翘起的发梢,他微红的指尖,他耳垂上的小痣,还有连手臂上的细小疤痕,都全部合他的心意,显得如此可爱。邵城专心聆听陆斐然的话,陆斐然给他介绍了一块他从未见过的陆斐然的领地——譬如牌坊下的两尊石狮子,陆斐然幼时常攀骑玩耍;一口用了几十年老井,冬暖夏凉,井水极甜;巷口的歪脖子树,不知岁数,中间有个大洞,陆斐然三岁时被大孩子带着玩捉迷藏,躲在里面睡着,父母以为他被拐走差点报警,他睡醒自己摸回家被痛揍屁股……
陆斐然一边说,一边笑。
邵城像看到一棵幼嫩可爱的小芽,在阳光下舒适地伸展蜷曲的枝叶,根牢牢扎在大地里,向着天空生长,随着和暖的微风摇曳。
那头儿不知谁家的院子,不到一人高的石砌矮墙上垂着一大蓬蔷薇,绵延覆盖半面墙,花丛后隐约有个影子。陆斐然惊喜地噫了一声,小跑了两步过去,一只肥硕漂亮的猫从花丛里钻出来,坐在墙头摇着尾巴俯首看着他们,神情颇为傲慢。
“大帅!”陆斐然喊。
大猫懒懒地应了他一声,摇着尾巴,恰巧勾在身后的蔷薇花上。
“你养的猫?”邵城大感兴趣。
陆斐然:“不,是野猫,这一代的猫霸。我会给他喂好吃的,喂饱了他,我的小鸟才安全。”
邵城看到那只大猫睥睨着陆斐然,像是一个国王在视察领土上子民,对陆斐然虔诚的态度,从喉咙底发出满意的咕噜声,优哉游哉地走了。
“好了,差不多快到了。没几条路就出去了。”陆斐然领着邵城拐过最后一个拐角。
十几步外靠墙的地方有个垃圾堆放处,已只脏兮兮的野狗钻在垃圾堆里翻找垃圾,肩胛弓的高高的。
“我没见过那只狗。”陆斐然纳闷地说。
那只狗像是听到陆斐然的话似的,突然扭过头,两只冒着绿莹莹饿光的眼睛直勾勾盯着他们,吐着舌头哈气,露出尖利的牙齿,嘴角流着浑浊的黏液。它稍稍俯下前半身,用前爪刨着脚下的垃圾堆,威胁地从喉咙底发出低低的威胁声。
陆斐然也怕了,“有点吓人啊……这狗不是有狂犬病啊……”
邵城下意识上前一步,挡在他前面,皱眉说,“我们换条路吧。”
陆斐然一怔。
邵城的话音还未落下,那原先在垃圾堆里刨食的狗突然有如离弦之箭一般飞云掣电地冲出来。
“我操!!!”陆斐然头皮发麻,骂了声脏话,扭头跑了,“哥,跑啊!!!”
要比逃跑邵城敢保证他一定跑的比陆斐然快,但他能撇下陆斐然先跑吗?不可能。他得给陆斐然殿后。陆斐然跑的慢,逐渐体力不支气喘吁吁起来了,眼看着疯狗就要追上来了。
要么就是陆斐然一个人被追上,要么就是两个人一起被追上。这可不行。
“你先跑。”光跑也不是个事儿,邵城觉得总得解决掉这条狗,不然还得有人遭殃。他迅速的环顾四周,没有可以借手的,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啊?”陆斐然惯性跑出一段路才发现不对劲,停住脚步,转身看到邵城一脚踹在狗身上,那野狗嘤了一声,红眼涎痰,开始疯狂地攀咬邵城,陆斐然吓懵了,手脚冰冷,又跑回去,“我不能扔下你啊。”
“去找工具!棍子什么的!”邵城喊。
陆斐然含泪点头,急急跑了。
巷子狭窄,施展不开,野狗很灵活,趁着邵城动作的空隙一个弹跳,跃到邵城背后,一口咬住邵城的屁股。
疼是一回事儿。邵城觉得……他两辈子就没有比这更丢人的时候。
就在这紧要关头,墙头闪电般蹿下一只大猫,一爪子拍在野狗头上。野狗松开嘴,被猫抽飞,惨叫一声。
大猫浑然不吝地扑上去和野狗撕咬起来,它体型肥大健硕,直把野狗揍的嗷嗷惨叫。邵城都不必上前,被只猫保护在身后,完全无从插手。
等到陆斐然满头大汗地提着锄头后面跟着几个大人过来的时候,猫已经追着狗单方面痛扁了,几个拿了棍子锄头工具的大人围过去打狗。压倒性的无力之下,没几棍子就把疯狗打的奄奄一息了。
邵城一回头,就瞧见陆斐然急的眼眶都红了,登时愣住。
陆斐然快哭起来了,“我们快去看医生!都怪我……”
邵城很不好意思,看他要哭起来了,更是不知所措,他羞惭万分,“是我连只狗都没打过……”
“你都被咬了。我前几天还看到新闻说有个人被疯狗咬死了。”陆斐然的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我刚才一想到,我就害怕。”
邵城手足无措,他真的是……真的是拿陆斐然一点办法都没有。心都被他哭软了。
陆斐然一只手牵着他,一只手拖着锄头,一路哭着回去了。
陆爷爷十分感激邵城从恶狗口下救了陆斐然,全权承包狂犬疫苗的费用。
邵城是非常非常不希望被陆斐然围观的,但是陆斐然泪汪汪望着他说:“我担心啊。”邵城就无计可施。
邵城有点绝望地趴在病床上,裤子脱了,露出屁股给医生处理伤口。
陆斐然眼泪又扑簌簌掉个不停起来。
邵城也有点奇怪,上辈子陆斐然被他折腾成什么样了,多少次身陷困境,愣是一滴眼泪都没掉过。现在却跟个小哭包似的,这丁点小事,居然就哭成这样,眼睛都哭红了。他只不过是被狗咬了一口而已啊,也不是多大的伤啊。
医生笑笑说:“这你侄子吗?感情可真好啊。”
邵城:“……”
这下邵城也没能回酒店,直接被陆家人半挟持地带回去了。
晚上就睡陆斐然房间。
陆斐然泪眼汪汪地说要照看他。
邵城怕不答应,这小傻子要更自责了。
怕碰着伤口,邵城是趴着睡的。
陆斐然洗了澡回来,穿的是夏天的小背心和短裤,睡在靠床边的位置。
白纱蚊帐像隔出个小世界。
陆斐然身上沐浴后的淡淡清香钻进邵城的鼻子里,这种情况这种姿势,邵城倒没心情遐思了。




烈驹[重生] 第15节
陆斐然却靠过去,“哥,你睡了吗?”
邵城闭着眼睛装睡,陆斐然好像越靠越近,就在温热的呼吸都拂红了他的耳垂、邵城觉得不能继续装睡的时候,陆斐然又离开了,“我还想说谢谢你。我都忘了。”
我哪须得你谢呢?邵城想。
直到听见陆斐然睡着平缓绵长的呼吸,邵城才睁开眼睛。
邵城偏过头,看朝着自己侧躺着的陆斐然,白嫩的像块小奶糕似的。
唉,还是个小孩子呢,难怪这样心软。
陆斐然双目阖着,眼角还有点红,又长又浓的睫毛安静低垂着。
邵城温柔地看着陆斐然的眼睛,一根一根地数睫毛,不知过了多久,也昏昏睡去了。
邵城梦见自己那次出车祸,索性没有生命大碍,只断了手和一根肋骨。孤零零躺在病房伤心要有好一段时间见不到陆斐然了。
正想着,陆斐然就推门进来了,邵柔鬼鬼祟祟跟在后面,对邵城投去一个万望谅解、自求多福的眼神。
“为什么不告诉我?”陆斐然冷冷问,“怕告诉了我我会咒你死?”
邵城讪讪地赔笑,“我……这不是没死吗?也不是什么大事。而且,我怕告诉你,说不定会影响你养病的心情。”
陆斐然抿了抿嘴角,脸颊上浮着不正常的红晕,“为什么会影响我心情?你以为你对我很重要吗?”
邵柔给他端凳子,“陆叔叔,坐下说吧,你一路跑过来挺累的啊。”
“不用了。”陆斐然瞪了邵城一眼,“没死就好,我回去了。”
说完,转身头也不回地就走了。
但是,总觉得病房有点冷啊……
特别是下半身,怎么凉飕飕的……
邵城睡意模糊地想着,幽幽转醒过来,接着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是裤子被扒了。
窗外招进来的天色已经亮了。
陆斐然在那扒他裤子一脸严肃地盯着他屁股看。
邵城:“……”他赶紧伸手去捂,“你干什么?”
“哥,你醒了啊?”陆斐然说,“诶,你不要抢啊。让我看看你的屁股嘛!你不要这么害羞啊!你要从医学的角度严肃地看待这个事情啊!我就看看好的怎么样了!让我看看嘛!”
邵城宁死不从。
陆斐然拿他没办法:“你都是个大人了,怎么这么害羞?要么我也给你看我屁股,这样你就不害羞了吧?”
邵城无言以为,只好松开了提着裤腰带的手,无可奈何地问,“看好了吗?怎么样了?”
陆斐然说:“感觉红肿消下去了。”他观摩了一会儿,好奇地说,“你这是腰窝吗?”说着就伸手邵城尾椎骨那摸了一下。
邵城像是被电了一下,打了个激灵,整个人差点弹起来闪到老腰,他反手扣住陆斐然的手,“不要乱摸。”
陆斐然脸默默地红了,“哦,对不起……”
邵城叹了口气,他今天就回去,不能再在陆斐然身边待下去了。
这小傻子一点自觉都没有。
第17章 自欺欺人
陆斐然吱呀推开木门,闩好,再踮脚要把鸟笼挂在檐下,邵城伸手越过他头顶,接过去,帮他挂好。
邵城准备下午回去。
陆斐然写作业,邵城在旁边喝茶看杂志。
旁边有个人陆斐然也没有不自在,没一会儿就心无旁骛地沉入书山题海之中了。做到一道难题时,旁边突然伸过来一只手,拿着笔划过题干的一行字:“看这里……”
在邵城的讲解中,陆斐然豁然开朗,唰唰唰地把题目干掉了。邵城呷口清茶,放下杂志,又顺手把陆斐然放在旁边的作业拿起来检查。
陆斐然偷偷瞟他。
邵城便望过去:“不能看?我帮你检查一下。”
陆斐然忙不迭点点头,“可以,可以。”陆斐然想到,以前爸爸还在的时候,有时就会这样在他身边陪着他……
有人辅导,陆斐然作业速度快了许多。邵城给他检查了,再给他一题题讲解。陆斐然越听越佩服,心里想,果然哥是个有本事的人,他虽然因为坏爸爸没能完成学业,却自强不息坚持学习,不但成为黑客,估计他会的东西还有更多。
邵城也觉得很神奇,他的记忆是上辈子,但是脑袋里的知识却还是年轻时的,身体还记得,一看到题目就回忆起来了。
他可没办法再在陆家待一晚,吃过晚饭就匆匆告辞离开了。
一消失就是好几天,但天天收到陆斐然的慰问短信。要不是陆斐然的破手机连彩信都不能收,他恨不得邵城能拍伤势愈合情况给自己看。
听说儿子受伤。
刘芸芝暂时撇下了热恋中的老男友,颇为心虚地去探望受伤的邵城。
刘芸芝看他趴在床上的样子就好笑,“你怎么会被狗咬的?在哪被咬的啊?”
邵城:“妈你只是想听笑话吧?”
刘芸芝一巴掌不轻不重拍在邵城屁股上,“我关心你呢。小兔崽子。”
邵城疼的闷哼一声,“你果然就是来找乐子的。”
刘芸芝接着问:“小饶说你谈恋爱了,兄弟们都不搭理了。该不会和你受伤有关吧?”
邵城震了震,下意识投去一个微愕的眼神,接着立即掩饰地低下头。
刘芸芝大感兴趣,坐到床边去推邵城:“说说看,说说看。别跟妈妈害羞啊,好久没看你谈恋爱了。”
邵城:“……”
刘芸芝:“说说看嘛,你这回为了救人都受伤了不是吗?她没有感动的以身相许吗?对方是怎样的人?什么类型的?今年多大了?”
邵城含糊说:“什么以身相许,救人本来就是我应该做的。而且……”
刘芸芝吃惊说:“真是为了救人受的伤啊?”
邵城:“……”
“你从小到大我还没见你这么喜欢过一个人。诶,你怎么不说话了。”刘妈妈好奇极了,“遇见真爱居然变得这么纯情吗?”
邵城长长叹了口气,“妈,你真的不要误会。我和他没可能的。”
刘芸芝:“为什么?”
邵城:“他和我在一起不会幸福的。我们只是朋友,以后也只会是朋友。我的打算是私下帮助他,不需要让他知道,也不需要他回报。”
刘芸芝像听到很不可思议的东西,用怪异的眼神扫视邵城,“你脑子没问题吧?我还第一次知道我儿子邵城这么高尚,还是说懦弱。”
邵城不想再搭理下去了:“反正你不懂。”
刘芸芝冷笑:“我不懂?我觉得你这就是懦弱,你要是真高尚,你就不会真出现在对方身边了,你说私下帮助不需要人知道,既然这样,你还出现什么?完全不出现不是最能达到你的目的。说到底你心里还是眷恋对方的目光能停留在你身上的。”
邵城脸色变了变,“不,这只是因为我必须亲自去做而已……”
刘芸芝反诘:“真的吗?真的只有这一个方法吗?而且,你试都没有试过,怎么会知道不会幸福?”刘芸芝无法理解他,她停顿了片刻,接着说,“是因为我和你爸爸的事吗?如果是的话,我得向你道歉。但妈妈不希望你因为妈妈曾经的失败而对婚姻恋爱失望,失望到连尝试都不敢尝试。你既然连尝试都没有尝试过……至少试试看。”
邵城内心翻腾。
是的,他明明还有很多办法,可以帮到陆斐然,又不必再让陆斐然见到自己,可他却选了这最笨拙最破绽百出的一种。是为什么?
是因为他根本就没放下。
母亲的话只不过是戳破他一直以来自欺欺人的针尖而已。是他一直不想也不敢去考虑这个问题,在含糊地拖延敷衍自己,以为这样就能毫无负担地享受暧昧的温情。
是因为他还眷恋着陆斐然,卑鄙地期待着千万分之一的希望,希望这辈子能不一样。
他无法不承认自己曾在内心深处设想过——这次人生的第一步他应该答对了吧?那这样的话,他和陆斐然的答案是不是也能解出正确的答案呢?
邵城啊邵城,你还是这样贪得无厌。
他嘲笑自己。
既贪得无厌,又何苦自欺欺人。
早就该承认了。
邵城,你也不是个听天由命的人。
姑且试一试吧。
假如,假如陆奶奶能活下来,那么,他和陆斐然是不是也能有机会不再以悲剧结局?
彼时雨已经打湿了整座小镇。
这场雨连着断断续续下了一个星期。
陆奶奶做好饭,放下挽起的袖子,探头从缀着雨线的屋檐下望出去,埋怨地嘟囔:“早就说了要下雨别去田里的。这下好了吧,那个老东西……”虽然嘴上这样说,但她还是穿上雨鞋,挎着篮子,去拿伞,准备出门,田边他们砌了个歇脚的粗陋砖房,老伴儿会在那里等她。
正准备出门的时候,突然响起敲门声,她去开了门,原本应该被大雨困在田里的老伴儿居然就站在门外,旁边站一个身材颀长的青年,打着一把结实的钢骨大伞。陆奶奶吃了一惊:“你怎么回来的?”
“小刘送我回来的。”陆爷爷说,“他说来找我,却听邻居说我在田里就直接过去了,快下雨的时候就送我回来了。”
“哦,谢谢小刘了。”陆奶奶道谢,侧身,“开进来吧,风大。”
陆奶奶又张罗着给倒热茶。
邵城捧着茶杯暖手,像不经意说:“雨这样大,路滑,就不要出门了吧。”
陆奶奶认同说:“是不好出门。菜也买齐了。”
他们在大堂休憩,陆奶奶拧了收音机播一首昆曲来听。陆爷爷则拿了围棋出来,和邵城对弈。
被挪到屋里的小鸟在架子上跳了两步,探探头,围观他们的棋局。
大堂中央的摆钟滴滴答答地响着,吵得邵城心神不宁,他觉得每一秒都变得如此漫长。他忍不住扭头去看时间,希望时间再走的快一点,然后这一天平淡地过去,陆奶奶平安无事地渡过……这样一来,他才能真正安心地将人生重新开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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