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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政王(皇叔)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字字锦
父王当做了一句玩笑话,朗笑道:“好好好,本王非但不嫌弃,还欢喜得紧。”
于是,姚书云立马顺杆子往上爬,腆着脸喊了一声:“岳父。”
本王抬起腿,踹了他一脚,“怎么喊上岳父了?”
“错了啊?”姚书云一脸的醒悟,立马又改了口,没皮没脸地喊了声:“公公。”
本王:……
那时候,我还没有成为“大奸王”,仅仅作为一个工于笔墨,风度翩翩的文人,在京城里还算是受欢迎。
每年踏青的时候,姚书云会在一片山花烂漫里,弹弹小曲儿,而本王就在他的身边,画画山中的美景。
若非我二人皆是男子,倒真是有那么点神仙眷侣的感觉。
一曲《醉春》完了,姚书云会收到许多女孩子们投来的山樱。千樱山上无桃花,女孩们无法以桃花定情,便拿了樱花替代。
而作为与他地位相当的另一大才子,本王自然也收到了不少的山樱,恰时天气晴朗,心境开阔,本王便开了个玩笑,道:“承蒙诸位小姐错爱,可惜我岳某人已心有所属,不能回应诸位的一片深情,实在是抱歉。”言毕,转身折了一只樱花,赠与了姚书云,道:“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娇花万朵,独摘一枝怜。”
一向厚颜无耻,专爱调戏本王的姚书云,在那一瞬间,竟意外的红了脸。伸手接过了山樱,道:“我心亦然,茫茫人海,只系你一人。”
本王冲他笑笑,他回以深情的对望。
然后两人背过身去,同时做了个呕吐的姿势。
那本是个玩笑,本王心里明白,姚书云心里也明白,围观的群众心里也明白。
只是那番“深情款款”的对话,在传遍京城之后,突然就变了味儿,直接成了“竹马恋人,私定终身”,“山樱为媒,喜结连理”,“多年苦恋,终成眷属”,“情意绵绵,白首不离”……
自此之后,本王和姚书云每一次外出,总会被姑婆婶子的道一声:“两位少爷,恭喜啊恭喜。”
本王面上有些纠结,姚书云却满脸的欣喜,一路同人说着“谢谢”,嘴角都要咧到耳根子了。
本王不知道他究竟在乐个什么劲儿,不过看他春风满面,笑意盈盈,忍不住也勾起了嘴角。
和姚书云相处得久了,本王这“不食人间烟火”的罪仙,似乎变得越来越接地气了。
前几辈子,本王因为出生残疾,没人关心我的死活,我便将自己与世隔绝了,禁闭在一方角落里,浑浑噩噩地度过此生。
然后,等我身死了,便麻木地穿过奈何桥,进入下一个轮回。
本王从来就没有正视过这个世界,也从来没有对身边的人和物付出过感情。
反正每一场轮回到头,所挂念的人和事都会成为过去。
既如此,何苦还要去浪费感情。花一瞬间就能记住的事情,却要用几辈子来遗忘。





摄政王(皇叔) 第56节
本王就是以这样的心态,走过了一生又一生。
看是冷血而洒脱,其实内心的孤独和寂寞,只有自己懂。
可这一世,本王偏偏就遇上了那么一个人,他不在乎我的冷漠和无情,死皮赖脸,强拖硬拽的,将本王拉近了万丈红尘中。
从此,我不再是个旁观者,而变成了当局者。
这红尘里的一花一草,一人一物,也终于是烙在了我的心头。
二十六岁那年,又是一个春和景明,流水桃花的日子。
本王闲来无事,同姚书云去到了一处石桥上,等着看一年一度的龙舟赛。
彼时,姚书云长身玉立,站在拥挤的人群中,气质闲散而疏狂。
因为相貌好,神情佳,即便他正在懒洋洋地嗑瓜子,也会让人感觉赏心悦目。
一场龙舟赛,从晌午一直比到了日落黄昏。
姚书云吐掉了嘴里的瓜子皮,看了一眼如潮般散去的行人,伸了个懒腰,又看向了天边镀红的夕阳。
远处是一副厚重的山水画,近处却是一副清雅的人物画。
本王同他并肩而立,看着河上孤零零的几艘游船画舫,问道:“你学问做的这么好,为何不去考取功名?”
姚书云轻笑道:“当官有什么好,每天起早贪黑的,俸禄也没几个,放着好日子不过,受得什么罪。”
人各有志,本王倒也没说什么。
只是转过年,本王的父亲突然仙逝,本王这无心朝政的人,却阴差阳错的当上了王爷。
作为手握大权的摄政王,作为小皇帝燕玖最宠信的朝臣,本王看似风光,日子却并不好过。
正在本王四面树敌,心力交瘁之时,号称不想做官的姚书云却突然报名了科考,在经历了乡试会试连中解元会元之后,又参加了殿试。
只可惜考试前夜,那小子吃坏了肚子,殿试的时候,文章只做到一半,突然扔掉毛笔跑进了茅厕里。
放榜的时候,他只得了个探花,拜为了户部郎中。
可姚书云明显不满足于此,使劲浑身解数,用遍所有损招,终于由户部转入了刑部,由郎中升为了侍郎。
因为那小子手段狠辣,又专爱挖人丑事,便是上头的刑部尚书,也不得不卖他几分面子,整个刑部,几乎是被姚书云篡了权。
而那小子还不满足,整日里惦记着赵丞相的位子,磨着后牙槽嘀咕:“老不死的东西,年纪这么大了,怎么还不告老还乡,把位子留给我坐一坐。”
本王不知道像他这么生性散漫的人,怎么突然打起精神来,想着追名逐利,升官加爵了。
不过有一点本王很清楚,这小子当了刑部侍郎之后,我的日子就好过多了。
朝中反我最厉害的几个大臣,纷纷下了大狱,剩下几个见风使舵的,似乎是受到了姚书云的威胁,竟变相的替本王说起了好话。
局势逆转地十分突然,倒叫本王一时间不太适应。
而姚书云这一系列雷厉风行的举措,无异于是在老虎头上拔毛。
他对付几个小官小吏尚且可以,但是想着对付上头的高官显贵,无异于以卵击石。
而在这些权臣想着动姚书云的时候,本王就可以站出来了。有道是阎王好见,小鬼难缠,姚书云既然动用损招,帮我把一干小鬼除了,那么由本王出面,来对付这几个要脸顾面子的阎王,是再简单不过。
朝廷之上,一时间达到了微妙的平衡。
而这种平衡,看似牢不可摧,可谁也不知道哪一天我若是失宠了,这种平衡会不会猛地坍塌,将我砸得尸骨无存。
本王曾经找过姚书云,让他处事圆滑一点,凡事都给自己留一条退路,不必为了我以身涉险。
可他却笑着说:“从我踏上官场那一刻起,就已经做好了随时赴死的准备。”说着,忽又笑了起来,老不正经的问道:“王爷,我要是哪天真死了,你会在我的墓碑上刻下什么呢?是亡夫,还是亡妻?”
本王怔了一下,道:“红颜,知己……”
红颜知己。
恰似亲情,恰似友情,恰似爱情。
却并非亲情,并非友情,并非爱情。
、第68章
“长相思,长相思,若问相思甚了期。
除非相见时……
长相思,长相思,欲把相思说似谁。
浅情人不知……”1
姚书云喃喃着,突然一口血,喷在了琴弦上。
本王一惊,正欲上前扶他,却被他挥手制止了。
他擦了擦嘴角,道:“坐在那儿别动,这琴,我还没弹完呢。”说着,十指在琴弦上打了个弯,划出了一道优美的弧度,突然变换成了另一支曲子。
由原本魂劳梦断,郁郁不得的相思,变成了一场目断魂销,恋恋不舍的别离。
“如果我死了,你会在我的墓碑上刻下什么呢?”几年之后,姚书云再一次问我。
本王看着他,问道:“你想叫我刻什么?”
他双耳已经失聪,好不容易辨别了我的唇语,半开玩笑地问道:“亡夫如何?”
本王半分犹豫也无,点头道:“好。”
他原本暗淡的眸子突然有了光彩,只一瞬,又摇了摇头,道:“我只是说笑,王爷不必当真。不管你是在我的墓碑上刻下挚友,还是知己,都很好。”说着,双手一颤,琴声蓦地喑哑。
他掩着嘴咳嗽了一声,道:“说来也怪,我近日来,时常做一个梦。梦里有一座悬在九重天上的高台,台上有一个上着手镣脚镣,披头散发的男人。那男人,真是像极了你……”
他说着,曲调陡然拔高,生生将本王带进了他另一个琴境里。
那是在一处云雾缭绕,不辨东西的角落里,诛仙台上吊着一个蓬头垢面,形神落魄的男人,正是本王的前身——天璇。
彼时,他垂着脸,跟条狗一样的乞怜:“陵光,最后一面,你来见见我好吗,哪怕就一眼,来见见我好吗……”
而在云雾深处,一袭绯色的袍子闪动着,其主人在原地徘徊许久,终究是没有上前。
陵光远远地看着他,神色悲痛而难过,“天璇,别恨我。我所能做的,也不过是护住你的元神,送你去下界转世投胎。这总好过,要你形神俱灭,挫骨扬灰吧。”
“这样已经很好了,”青芜灵君走上前来,道:“以天璇闯下的祸事,本当剔除仙根,灭掉三魂,永世不得超生的。玉帝肯卖你薄面,留他一命,已是法外开恩了。他只要还活着,就还有重返天庭的机会。此事,你不必太难过。”
“回来吗?”陵光苦笑,“我倒是希望,他此番离开,就再也别回来了。”
“哦?”青芜不解。
陵光道:“在凡人眼里,做神仙逍遥快活,可我们做神仙的却再明白不过,天庭里哪有什么逍遥可言,处处都有天规约束,凡事总有个条条框框。天璇他那么向往下界的事物,不如就此遂了他的意,让他做一个平凡而自由的人吧。”
青芜眼睛一斜,看向了陵光,“那你呢?”
陵光:“我?”
青芜:“是啊,天璇他斩断情根之后,将不再为情所困,生世洒脱。可你呢,满腔柔情,又将与谁说?”
陵光:……
“与谁,说……”姚书云喃喃着,忽地又是一口血,喷在了琴弦上。
本王从刚才那亦梦亦幻的琴境中回过神来,赶紧冲上前去,将垂死病中,几欲倒下的姚书云接在了怀里,席地坐了下来。
姚书云伸出干枯的手掌,扯住了本王的衣袖,问道:“你说,那个叫陵光的人,不是我吧?”
“当然不是,”本王摇摇头,“你是姚书云,是一个风流跌宕,汪洋恣意的人,并不是那个九重天上,一板一眼,冷漠无趣的上仙。”
姚书云:“可我梦到陵光的时候,为什么会替他感到难过呢,好像那个人,就是曾经的我。”
本王攥住了他的手,“书云。”
姚书云苦笑着摇摇头,“都一样的,耗尽了一生的感情,最终也没能得偿所愿。他陵光好歹有天璇爱着,可我呢,我什么都没有。”
他说着,斜脸看向了天边最后一抹夕阳,喃喃道:“太阳就快落下去了,明日,大约是不会再升起来了吧。”说着,又看向了我,“岳初,这一次你能不能别再负气,别再说你会忘了我……”
本王心里猛地揪紧,想起了我曾经对陵光说过的话,“不管我是被投入下界,堕入轮回,还是被挫骨扬灰,形神俱灭,我都会忘了你。而你,也自管忘了我吧。”
“你别,忘了我……”姚书云攥着我的手,状似乞求地说道。泪水顺着他的眼角滑落下来,“我不管自己自何处来,将往何处去,你都要记住我,我是姚书云。”
本王拥着他,把即来的泪水全部忍了下去,哽咽着说:“好,我会记住你的,生生世世,莫不敢忘。”
“那就……好。”他眉眼一弯,冲我笑了笑,冰凉的手掌自我手心里滑落,垂在了地上。
那抹清浅的笑意,凝在了他的唇边。
至此,再不能见。
一阵寒风袭来,裹着大片的雪花,簌簌的飘落着。
本王打了个哆嗦,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冷。使劲抱住了怀里的人,本王喃喃道:“书云你看,下雪了,浀州的旱情,应该就快结束了吧。”
见他不语,本王又道:“我带你回京城吧。”
“早些回去的话,我们还来得看一看王府里的梅花。”
“我们回去吧……”
本王说着,将人拦腰抱了起来,往回走时,正遇上了守在门口的陵光。
他一身绯色的长衫,容颜依旧,风华不减。
本王怀抱着姚书云,停住了步子,在落日余晖里,在雪虐风饕里,长久地看着他。
“为什么?”我问他,“为什么要把姚书云放到我的身边?”
“为了让他帮着你找回散落在世界各地的神识,”陵光说,“为了让他引你去见风慕言,去见舒景乾。”
“是吗?”本王的眼里一阵酸痛,低头看着怀里的人,“也就是说,他是为了我,才降生到这个世界上的。他这一辈子,都是在为了我活着。”
“是。”陵光道,“姚书云只是我的一缕神识,灵力一旦散尽了,他也就消失在三界之内了,将不记前尘,亦不复来生。你且忘了他吧。”
陵光话音刚落,本王只见怀里的人,慢慢地幻化成一根红色的尾羽,然后散作点点荧光,绕着本王飞舞了一圈,虽有不舍,可终究是消失了不见。
再也不会相见。
本王怀里骤然空了出来,心里像是也剜出了一个疤。
“你本不必难过。”陵光道:“毕竟他,只是我的一部分而已。”
“可你不是他,”本王看向了陵光,有些颓然的说:“他也不是你。”言毕,绕过了陵光,失魂落魄地走进了屋子里。




摄政王(皇叔) 第57节
“天璇。”陵光在身后喊了本王一声。
本王并未回头,一路走进了姚书云的卧房,然后靠窗坐了下来。
外头的雪花越下越大,远远能听到百姓们的欢呼声,“下大雪啦,要迎来丰年啦!”
有人为了庆祝,提前点上了爆竹,传来了一片“噼里啪啦”的声音。
外头的一切热闹都与我无关。
本王摊开手,看向了那一块羊脂玉佩,上面的菖蒲花,开出了一片如雪般的寂寞。
“王爷有心了,还记得我喜欢菖蒲。”
“既然是你亲手所刻,所赠,下官姑且把它当做定情信物吧。”
……
外头,一袭红衣衬着皑皑白雪,踟蹰在窗外,迟迟没有离开。
便如在姚书云的琴境里,陵光躲在云雾深处,看着诛仙台上的天璇,想着上前,却始终没有上前。
本王原本想着问他一句,当初在天庭里,你究竟有没有喜欢过我。可临了,又觉得没有必要了。
错过的终究是错过了。
“我们,回京吧。”本王叹了口气,将玉佩收进了怀里,重又踏出了房门。
彼时,陵光已经不在。
未来,也不会再来。
至此,本王和过去的岁月,彻底地告了声别。
、第69章
我本想将瑶琴作为姚书云的遗物,带回京城的。
可那上古的瑶琴,大约是有了灵性,在其主人死去的一瞬,突然断成了两截。
本王便怀抱着那两截断木,坐上了马车。
一路冒着风雪,日夜兼程,赶回京城的时候,已是正月初七。
说好了要回来陪燕玖一起过年的,终究是食言了。
而正月里未出,年味还没有散去。本王回到府上,只见四处张灯结彩,御笔亲书的对联,贴满了府上每一扇门。
燕玖曾经来过,可他没有见着我。
沿着百花凋零的曲径,走到我所居住的院子里,只见居中堆着一个歪三斜扭的雪人,圆滚滚的脑袋在寒风里晃晃悠悠,几欲滚落下来。
本王走上前去,将那雪人的脑袋固定了,然后拍了拍它的身子,试图让它看起来能圆润一些。
苏蓉跟着本王从浀州回到都城,路上一言不发,此刻瞧着本王终于露出些微笑意,赶紧蹲到了本王的对面,一边帮我拍打雪人,一边嘀咕:“这么丑,也不知是哪个丫头堆的。”
“是皇上。”本王说着,取下了那雪人的鼻子,道:“这世上敢拿本王的血玉做鼻子的,也没有别人了。”
“哦,是皇上啊……”苏蓉吞了口唾沫,道:“其实仔细一看,这雪人还挺可爱的。”
本王瞥了她一眼,“皇上不在,你就不必拍马屁了。”
“呵,”她讪笑着,手下一个没轻没重,把本王好不容易磨圆的雪人身子,一下子推塌了。
苏蓉:……
本王倒也没怪罪她,拍打了一下衣裳,站起身来。
苏蓉小心地候在一旁,跟着本王进了屋,手脚麻利地收拾了燕玖弄乱的床铺,又把桌子上乱七八糟的东西规整好,躬身道:“主子,您一路也辛苦了,奴才安排人给您水泡个澡吧,然后睡上一觉。”
“不必了。”本王翻身躺了下来,道:“最多休息半个时辰,我还要进宫面圣。”
“那主子先歇息吧,半个时辰之后,奴才过来喊您。”苏蓉说着,退出了卧房。
本王躺在了榻上,困意立马袭了上来。也不知是身子累,还是心累,合上眼,便立马睡着了。
等着睁开眼的时候,只见燕玖正站在本王的床边,大约是刚刚进门,身子上还带着一股子寒气。
本王赶紧坐起身,拉过了他冰凉的手掌,放进了被子里,道:“大冷天的,你不在宫里好好待着,怎么到处乱跑,万一染上风寒,把体内的旧疾引出来——”
“没事,”他反握住本王的手,道:“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朕就过来看看,皇叔你回来了没有。”
本王顿了一下,低头认罪,“都是臣不好,明明答应了皇上,要陪你一起迎新的。”
“没事,你回来了就好。”他笑了笑,坐到了本王的身边,将头靠在我的肩上,道:“我每天寝不安席,夜不能寐,最怕的,就是你离开我。”
本王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不会的。”
“嗯。”他调整了一下姿势,揽过了本王的腰身,许久的沉默之后,低声喃喃道:“朕已经失去了太多了,唯独,不能再失去你了。”
本王如今不再是个聋子,他所有的喃喃,我都听进了耳朵里。
我不知道他所谓的失去是什么,可他既然不想说,我便没有追问。这世间大凡能坐到这个位子上的,总会有那么一些压在心底不能告人的秘密。
比如说众所周知的,他杀了他的几位哥哥。
以及秘而不宣的,他杀了他的父皇。
以燕玖曾经那种没心没肺,好吃懒做的性格,本该做个闲王,混吃等死才是。可后来不知发生了什么,他突然性情大变,阴谋阳谋,明着暗着,把几个哥哥全部弄死了。
然后,他那虽然没多少感情,但终究是对他有养育之恩的父皇,也在一夜之间暴毙了。
燕玖以锐不可当之势,迅速地登上了皇位,明明踩着满地的尸骨,却笑出了一派锦绣河山。
而此时,那曾经机关算尽,心狠手辣的小皇子,紧紧地依偎着本王,看起来单薄而脆弱。
仿佛在我的面前,他永远都不是那个叱咤风云,掌管乾坤的帝王。
他只是我的小侄子,那个受了欺负,就会跑来哭鼻子的燕小玖。
心无城府,天真烂漫。
本王拿脸蹭了蹭他的额头,道:“欠你的一顿年夜饭,今儿晚上补上吧。”
他就势往本王的怀里拱了拱,道:“好。”
本王笑了笑,“这一次,可别再拿着我银子打赏下人了。”
燕玖愣了一下,缩成一团,小声嘀咕道:“已经打赏完了。”
本王:……
几日后,姚书云的墓地落成了。
本王无法带回他的尸身,便只能为他修一座衣冠冢,把他最珍视的玉佩和瑶琴放进了墓穴里,外头立了一块碑,按照他的心愿,题上了几个子——亡夫姚书云之墓。
墓碑前,摆放了一坛子酒水,和两只他最爱吃的酱香猪蹄子。
旁人盖坟,是为了祭奠亡灵。可本王盖坟,却不知是为了什么。
也许,是为了完成姚书云生前最后一个夙愿,为他立一块碑,给他一个名分。
也或者是,想要为他留下点什么,证明他曾经来过。
“书云啊,”本王斜倚在墓碑上,一如从前同窗数十载,我二人背靠背的坐在山头上,看着山下那绵延无尽的麦田。
而今,这山头尚在,身下的土地,却在寒冬里光秃秃一片。
“等过一阵子,天气转暖了,本王来这里为你播下一片菖蒲吧。那玩意耐苦寒,安淡泊,比着娇花嫩草好多了。”本王说着,挑起了二郎腿,“等着冬日未过,春日将来,似冷非冷的时候,它们会早早的带来绿意。届时,有你最爱的菖蒲陪着,你也不会太寂寞了。”
没有人回答。
本王抬起头,遥遥地看向了天空,道:“你知道吗,那天宫里,可比着人间‘冷’多了,冷到一点人情味都没有。你姚书云不属于那里,我岳初也不属于那里……”
未来的日子,本王基本上夜夜留宿宫里,很少再回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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