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个影卫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羽小飞
老大从里面缓步走出来,脸色发黑地环视了一圈,最后视线停留在我的脸上。
“怎么回事?”
他拉得一手好偏架,先问我话,便是给我一个辩解的机会。
我简单回答:“有事找你。”
老大警告地看了那个飞出去正在噗噗吐血的人一眼,然后转身进屋:“跟进来。”
我乖乖地跟进去,留下那一群人在外面傻眼。
“你到底干了什么事开罪了主子?”
等到没外人了,老大便收起了那张生人勿近的黑脸,大马金刀地坐到躺椅上,给自己倒了杯茶轻轻啜了一口,开口问道。
我老实地摇头:“不知道。”
老大叹了口气:“按你的性子,那些个流言我是不信的。可刚刚主子却亲自吩咐我,叫我把你搬到听雨轩去。那可是低贱男宠住的地方。唉,战白也还哼哼唧唧地在屋子里躺着。”
和战青不同,老大多吃了这么多年的饭,思虑总是深了许多。我心下毕竟还是有些不安,便把事情的始末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
我是一个影卫 第3节
老大听完沉吟半刻,兀自摇了摇头:“看来王爷是有心为难你,你还是先受着好。”
他屈着手指在茶几上敲了几下,忽然说道:“听雨轩你大概住不惯吧,我听说那里的枕头很硬。”
我表示疑惑:“嗯?”
老大也不管我听了之后什么反应,自顾自地站起来,从屏风后面拎出好大一个包裹丢到我怀里。
我手忙脚乱地接住,被手里的分量压得连身形都晃了一晃。
“那里的伙房不到时间是不供应饮食的,味道也不好,我给你带了些吃的,将就着用些吧。新的被褥衣物什么的也全放进去了,旧的我给扔了。不过你日常用的枕头我还是留着,你不用那个睡不着吧。”
我:······
老大哪里都好,就是像老妈子这一点偶尔让人受不了。
、影卫的日常
临走之前,我想去探望一下战白。既然搬到了听雨轩,再想到暗庄来就不那么方便了。毕竟在王府,我们的行动并非看上去那么随心所欲。
——虽然号称影卫,我们实质上却不过是王爷的贴身护卫。真正隐秘危险的任务,有另外一群人去做,他们叫做“暗影”。情报部人如其名,本身就像流动的暗影,从不示于人前,却无所不在,无孔不入。
只要有命令,他们可以监视我们,甚至可以杀了我们。
而我们的身份则比他们高上一大截,明面上是可以压制这群人的。
晋王向来如此,他不相信任何人,即使是自己的手下,也要相互制约,才能令他安心。
刚刚我与人对上的时候,就感觉到了西南角有身影一晃而过,盯着我的恐怕不止一个暗影。
可见晋王最近真是闲得蛋疼。
在确定战白没事后,我还是老老实实地呆在听雨轩,去当好那个乐子吧。
刚到门口,我就听到了里面传来一阵接连不断、中气十足的哀嚎,令我顿时放心了一半。
床上躺着一个娃娃脸的青年,上半身赤裸着,背部全是纵横交错的鞭痕,嫣红刺目,有些伤口仍未凝固,血液便顺着肩胛一路流下来,与墨发一同迤逦铺展。
他旁边坐着战青,正拿着一把匕首削苹果。
战白在床上一边哼哼唧唧地叫疼,一边对着战青嚷嚷:“你这怎么削的呀,狗啃过似的,皮上带下来的肉都超过一半了吧,叫我怎么吃啊。”
战青白了他一眼,削完了顺手就把苹果塞到了自己嘴里,然后把一堆果皮扔给了战白。
战白目瞪口呆地望着他:“你、你······”
战青粲然一笑:“肉多的留给你。”
战白:······
我:······
发现我站在门口,战白内牛满面地招手,拖长了尾音可怜巴巴地喊道:“阿玄——我要吃苹果。”
我被他叫得起了一声鸡皮疙瘩,赶紧走过去,免得他一会儿冒出什么太肉麻的话来。
战白眼睛亮晶晶地看着我,伸手,后头一条具现化的尾巴摆来又摆去。
我没扛住,于是回头帮他拿了一个。
战白愣愣地盯着看:“没削皮···”
我回答:“吃了之后多喝点水,就当是洗过了。”
战白:“······”
见我进来了,战青的脸色愈来愈黑,这会儿已经和锅底一个样子了。他随手把刚咬过一口的苹果塞到战白手里,扭头就走,完全不给我半点情面。
不过战白一点没感受到险恶的气氛,开开心心地接过苹果,双手捧着就开始小口小口地啃,两颊一鼓一鼓,活像只呆萌的松鼠。
我忍住戳他一下的冲动,搬了把梨花木的椅子在旁边坐下,心情居然还算不错。
战白在我们几个里年纪最小,又长着一张嫩脸,所以一直处于食物链的最底端。我们平日里最常干的事情就是吃饭睡觉打战白。
该受气包品质很有保障,不管遇到什么事,只要回来欺负他一下,立刻就能身心舒畅有木有。
吃完心满意足地抹抹嘴,战白蠕动着从床上凑到我边上,眨了眨眼睛,笑嘻嘻地问:“怎么样,拿下嫂子了没有?”
如果他说的嫂子是幸鱼,那我实在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战白看问不出来,立刻开始装可怜,抱着枕头往床里侧缩了缩,背过身去给我看后头的伤口,一面还断断续续地哼哼,好像那伤真的有多严重似的。
我看他这么精神,所以一点也不担心。
战白回过头,扁了扁嘴:“我都受伤了,背上疼得不得了,想要休息却睡不着,如果没有点八卦转移注意力,可能就要活活疼死了。苍天不公啊,英年早逝啊,天妒英才啊,蓝颜薄命啊······”
我:“···没有嫂子。”
战白立刻跳起来,冲着我直呲牙:“什么,你为了他都得罪主子了,他竟然不领情?”
我开始觉得有点头疼,一把把丫按回去。
战白还不愿意消停:“我看他那个狐媚样子就知道他不是什么好人。我说什么来着,阿青比他好多了,你就不该移情别恋!”
这情商负数的熊孩子,我什么时候又能和战青凑在一块了?
我吸了口气,喝道:“别胡说。”
战白被我一吼,委屈地缩了缩脖子,忽然又精神起来,扒着我的肩膀,压低声音说道:“别生气,我知道阿玄你喜欢主子。主子···主子除了凶残一点,其实也挺好的,而且向来待你有所不同。实在不行,我也帮你追吧。”
我目光死地看着他。再放任他说下去,我自己都不知道的风流情史简直都能写成书了。
熊孩子你敢少添点乱吗?
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战白动作一僵,惊吓地看着我,结结巴巴地说道:“阿玄,难道你这次不计后果地顶撞主子,就是因为吃醋?”
我已经不知道他的脑回路是怎么长的了。
“···不是。”
但我那一瞬间的停顿却被他当成了迟疑与默认,战白一双眼睛瞪得滚圆,他拍了拍我的后背,痛心疾首地开口说道:“我要把这事告诉老大,他会替我打醒你的。”
太欠扁了,我超级想揍他。
但看他身上遍布的伤口,我到底还是没能下手。不过我临走的时候把他房里的零嘴全搜刮走了交给老大。
我知道他每一个藏东西的地方,因为大部分都是我帮他放的。
战白受了伤,行动不够利索,于是只好眼睁睁地看着我从床底下挖出最后一块肉干。
真惨啊。
更惨的是,据说为了养身体,老大近一个月都打算给他做足够清淡的东西吃······
干了这事之后,我觉得憋闷的心情略微好了一点,终于打算回去看看被我一个人丢在房里不管的幸鱼。
幸鱼刚来王府没几天,混得又不大好,除了我,身边连个伺候的侍女都没有。
我到的时候,他正一个人坐在窗边,看着外面纷然如火的晚霞发呆。绚丽的火烧云在紫蓝色的天幕下铺展,消融了他墨黑的剪影,将他的轮廓细描彩渲,隔绝出另一方美丽却毫无人气的空间,任谁也无法轻易踏足。
与之前那个甜美却媚俗的少年仿佛不是同一个人。
然而他回头,轻笑,那些隔阂如脆弱的玻璃一般崩解碎裂,仿佛一开始就没有存在过。
“你回来了。”幸鱼殷切地起身,走到我的身边,伸手想要拉我的衣角,却又缩了回去。
但这就够了,我已经看到了他手背上狰狞可怖的水泡。
那是烫伤。
、影卫非常穷
我一把握住他细弱的手腕,将伤处放到眼前,开口,寒气四溢:“怎么回事?”
幸鱼挣扎着想要抽回自己的手,但力气不够,只好作罢,便把头扭到一边,说道:“没什么,煎药的时候烫到了。”
手上的伤处定然很疼,幸鱼却没有做上半点处理。那密密麻麻的水泡近看更是叫人胆寒。
他的小心思我也能猜到,“不经意间”故意让我看到伤口,又装成这副淡然的样子,不过是想试一试,我对他到底有几分在意,多少心疼,是会放任不管,还是打探到底,再顺便激起几分怜惜罢了。
毕竟现在,他在偌大王府里可以依仗的,就只有我一个人而已。
他是晋王交给我的,我当然不能不管他,只好死不松手,配合着继续说:“你不是那么不小心的人。”
幸鱼身体一僵,眼中慢慢蓄了泪水,抬头看我,脆弱又坚强的样子:“真的没什么,不过是药碗被人打翻了,他想来也不是故意的。”
他刚说完,就跟算好一般,一个披金戴银的少年便趾高气昂地走了进来,听到他的话冷哼一声:“小贱人,我用得着你在你那个奸夫面前说话吗?我就是故意的,怎么了?”
我没想到能看到这么狗血又劲爆的现场版,一时忘了幸鱼的伤,自顾自饶有兴趣地打量起这个金光闪闪的少年来。
我知道他的名字,叫黎疏,好像是两个月前下头为了讨好晋王送上来的,近来正受着宠呢,讨厌幸鱼倒也合乎情理。
幸鱼似乎有些害怕,于是便紧紧贴在我的身边,微微地颤抖。
我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就是那个该和反派演对手戏的奸夫。
于是我便开始尽职尽责地放冷气。
黎疏脸色蓦然一白,不由自主地后退一步,双腿一软,竟然就这么坐到了地上。毕竟能在我的冷气下坚持住的人没有几个,连旁边只是被稍许波及的幸鱼此时也忍不住放开了拉住我的手。
唉,就是因为这技能实在太好用了,我才一步一步踏上冰山面瘫化的不归路啊。
黎疏现在就像个被霜打焉了的茄子,完全没有了出场时的气场。实力差距太大,再欺负他,我自己都觉得没有意思。
幸鱼一脸不忍地劝道:“战玄大人,别为难他了。我的手只是被烫伤了一点,疼上个十天半个月也就好了,最多留下点疤,真的没什么的。”
要换个真是喜欢他的人,这段话绝对没有劝说的效果,只会火上浇油,而黎疏恐怕难逃一顿胖揍。
可惜的是,我不是这样的人。
所以我只是看了表面上纯良无害的幸鱼一眼,便走过去拖着失去行动能力的黎疏一路到了门口,随手就丢了出去,看着他化作天边的一颗流星。
幸鱼站在一旁什么也没有说,几不可见地皱了下眉,想来是对我的行为不甚满意。
我不大想再去叫大夫,就从身上挖出一罐药膏,朝着他招了招手:“坐下,你的伤要立刻处理。”
我是一个影卫 第4节
幸鱼正忙着思考我到底是不是真的稀罕他,于是一时便没能反应过来,只微微长大了嘴,呆呆地站在原地。这么看着,倒真像是个不知世事的懵懂少年。
我只好自己走过去,把他按到椅子上:“把手伸出来,上药。”
幸鱼犹犹豫豫地伸出手。
我低头,细心看了看他的伤势,便微微松了口气。幸鱼虽然使了苦肉计,到底还是有点分寸,这伤口面积虽然大,但只伤到了表层,不过看着吓人而已。
也幸亏老大不管有用没用,总喜欢往我们这里塞各种药,这时候正好能派上用场。
这边我给幸鱼撒药粉,那边他却是眼眶泛红,梨花带雨,泪水无声无息地滑落隐没在鬓角。
“你当真担心我的伤势?”他问道。
他一个认识没几天的陌生人,我还真不是那么关心。更何况,既然他受伤都有着目的,那谁又能知道这几滴眼泪是真是假呢?
我原本以为幸鱼会乘热打铁,说些“从没人对我这么好”,或者“我要一生一世跟你在一起”之类的话,成功把我拿下。
却没想到,他只是低下头,如同喟叹一般喃喃说道:“谢谢。”
那句话轻得几乎听不到,像是一阵风,无形无色,匆匆而过引得十里树海翻腾,再回头却是了无痕迹。
我心软,因为这话动作一顿,略有些感触,此时竟忍不住想道,这也不过是个十七八岁的孩子罢了,若放在我们那里,大概还在无忧无虑地上学,哪里用得着为了谁的宠爱殚精竭虑?偏偏费尽心思,又只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就连我,也没有把他放在心上的。
在心里暗暗叹了口气,我伸手替他擦去脸上的眼泪,然后揉了揉他的头发,直起身体把药递给他,开口说道:“你自己擦吧,我给你找点吃的。”
幸鱼迟疑地说道:“现在晚饭时间已经过了,若是没有贿赂,他们不会送吃的来的。”
说完他期待地看着我。
我沉默着回望过去。
幸鱼一脸靠山山倒,靠水水流,靠人人跑的崩溃表情:“······战玄大人,难道您也···没钱?”
当然,我很穷的,一个月才五钱银子还都存在老大那里了好么。而且我一点也不想靠包裹里那一堆神奇的食物活下去,尤其是我刚才居然还从里面挖出一串糖葫芦。
我已经不想思考老大到底是怎么想的了。
就在我们两个真·穷人四目相对默默无语的时候,一个金灿灿的身影杀了回来。
黎疏:“你们两个贱人刚才是什么意思,难道小爷还怕你们不成?有本事打死我啊!”
我和幸鱼很有默契地同时回过了头,看着这只撞进狼窝里的兔子,眼睛里泛出了幽幽的绿光。
黎疏:······
于是我们三个和谐愉快地一起用了晚餐。不算上因为被扒光了首饰而萦绕着愁云惨雾的黎疏的话,这顿饭的氛围还是很不错的。
“你们这群禽兽。”黎疏控诉。
“战玄大人您尝尝这红烧肉,一口咬下去汁水能溅出来,味道很不错的。”
“我要告诉王爷。”黎疏咬牙。
“战玄大人来一只鸡腿吧,用油细细炸过的,外酥里嫩,闻着就觉得香呢。”
“你们一定会不得好死的!”黎疏挠墙。
“喝点汤吧,战玄大人,这用料不错,是东海的鲍鱼,又加了其他各式海鲜,很好地保持了鲜味,却又融合了老汤的醇厚,不尝尝就太可惜了。”
因为忙着欺负幸鱼,也还没来得及吃饭的黎疏泪流满面:“你们够了······请给我也来一点。”
我:······
说实话,幸鱼不去参加个把美食节目真是太可惜了啊。
有了幸鱼,一口气吃三碗饭,不费劲!
、影卫被调戏
我说晋王是个神经病,这是很有事实依据的。
比如当天晚上我和幸鱼解决了吃饭问题,刚打算上床睡觉(请不要误会,我们上的不是同一张床),菊花脸的管家就毫无预兆地冒了出来,一言不发地把我们拖到了后花园。
他家里有四方妻妾,正是一树梨花压海棠的时候,我很担心他一扒衣服就喊“yoooooo~让我们一起愉快地3p吧”
但我想多了,管家又不是人渣······
晋王才是···
我和幸鱼到的时候,晋王正一个人慵懒地斜躺在贵妃榻上自斟自饮。叆叇的烟云慢慢遮蔽了圆月,淡淡的光晕被云层牵扯出无数的银色细丝,太湖石叠成高低不同的假山,光影错落间,绿竹蔽天,碎花铺地。
他斜斜朝我们扫过一眼,那一双凤眼便是光华流转,风流自现。
“过来坐下。”
毕竟我和幸鱼今天刚被坑了一把成了所谓的奸夫淫夫,所以我觉得晋王再丧心病狂,应该也没想左拥右抱——见过拆cp的,没见过两个一起嫖的。
又想想一个月后才是陪睡的时间,这会儿没必要太积极,我就站着没动。
幸鱼倒是屁颠屁颠地就上去了。
晋王似笑非笑,看着他坐到自己身边的石凳上殷勤地接过酒壶,开口:“你的伤如何了?”
幸鱼羞涩地敛眉低头:“承蒙王爷庇佑,已恢复得差不多了。”
“是么。”晋王点点头,嘴角轻轻上扬,语气温柔如水:“好得倒是快。既然如此,你就再去管家那里领三十个板子吧。”
幸鱼的脸色立时煞白,这才明白自己大概哪里惹了王爷不快,赶紧起身嗫喏着立到一旁,再不敢僭越半分。
······唉,看来晋王殿下刚刚是在叫我。大半夜的不睡觉跑来喝酒,蛇精病啊!
我只好一步一步挪过去,学着幸鱼的样子,想要给晋王斟酒,他却手腕一转,闪了过去,反倒给我斟了一杯。
玉壶光转,琥珀入杯,我盯着那醇香的酒液,却像是望着一杯毒药。
影卫需要随时保持清醒,是以我这具身体从未沾过滴酒,万一不小心醉了,我酒品又不好······
要知道没穿越以前,我可是一喝醉,就喜欢抱着别人唱《最炫民族风》的疯一样的汉子啊。
我没动,晋王却也难得的没有勉强,只是顺手把酒壶塞给旁边的幸鱼,随后轻笑着说道:“你怎么总是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若是别人看了,说不定把你当成是王爷,我是侍卫了呢。”
这话说的太诛心,基本就跟“你给我去死一死”一个意思。
我心里一凉,赶紧跪下。
头顶上传来一声轻叹。晋王今天晚上格外地好说话,敲打完了就弯腰把我拉起来,甚至还贴心地拍去我衣摆上的尘土。
“你不必如此,既然杯中有酒,今日的话便全是醉话,做的事出了门也就全忘光了······我不会怪罪你什么,你只陪着我便是。”
我开口,还想推脱:“主子可叫幸鱼陪着。”
低低的笑声传来。
“他一个伺候人的玩意,也配?”
余光中,呆立一旁的幸鱼身形愈发僵硬,看着我的目光也愈发奇怪。
其实我猜的出他在脑补些什么。
事情若真如传言所说,那我和幸鱼只受了这么一点处罚就很奇怪。
于是抓住这个疑点再深入思考一下,顺便参考一下王爷对我这暧昧的态度,答案便呼之欲出:早上王爷发火,不是因为被冒犯,而是因为吃醋了,吃的还是我的醋······他又舍不得处罚我,我还死命护着幸鱼,所以他只好把气撒到无辜的战白身上。
逻辑不能再通,连我一不小心都要被绕进去了······
摔,这什么乱七八糟的剧情啊,八点档肥皂剧都没这么神奇好么!看着幸鱼脸上明晃晃“贵圈真乱”四个大字,我胃疼。
我胃疼就特别不想理人。
那边晋王说完这句话,坚持不懈、目光灼灼地盯了我半天,也没能从我这张面瘫脸上看出点什么来。于是终于放弃冷硬派的我,转而看自己手里那杯荡漾的白酒,半晌开口:“一生负气成今日,四海无人对夕阳。战玄,我活得不快活。”
看他一副要和我从诗词歌赋糟蹋到人生哲学的架势,我因为语文老师死得早,顿时觉得有点慌。
王爷您的人设是渣攻又不是文青······
我不知道这种时候是该回答“哦”还是“呵呵”,于是继续保持沉默。
其实他们这种王孙贵胄,活得开心那是福气,不开心才是常态。
晋王由皇后所出,是正正经经的嫡子,纵然有所缺憾不是长子,旁人也觉得他的康庄大道早就已经铺好了——外公梁思道是相国,执掌大庆朝政三四十年,舅舅梁云鹤是大将军,掌握大庆三分之一的兵权,他含着金钥匙出世,还有什么要愁的呢?
却少有人注意到皇后早逝,以及太子之位至今空缺这两件事。圣上对他的不喜和忌惮,于此是可见一斑的。
只因晋王一出生便已别无选择地触到了君王的两个逆鳞:外戚与军权。纵然此刻权势滔天,风光无二,他也像是踩在钢索上行走一般,踏错一步便会落入万丈深渊,尸骨无存。
他的处境甚至比不上魏王,这场夺嫡之战,他也未必会是胜者。
但这些事不是我这种小人物该置喙的,我现在唯一忧心的是自己什么时候才能回去睡觉。
正这么想着,冷不防的晋王的手就往我这边摸过来了。我身边瞬间就被他的气息所填满,呼吸一滞,一双手掌便覆上了我的脸颊。
我必须承认,当时我受到了惊吓。
正想挣扎着后退,那手却猛然收紧,一把掐住我的脖子将我拉近,却又顺着颈部曲线轻轻摩挲,酥麻温热,缠绵舒缓,指甲搔刮处,便有电流般的快感划过。晋王凤眼微眯,薄唇轻挑,笑得妖气四溢,邪气顿生:“你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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