拐个影卫来探案
作者:临水照月
凭空冒出的死者家属,救了被冤枉成凶手的影卫,破案、谈情两不误,江湖再大,真相只有一个~内容标签:江湖恩怨情有独钟悬疑推理
拐个影卫来探案 分卷阅读1
☆、楔子
渝陵郡内多山多水。
山是重峦叠嶂,水是盘曲迢迢。
不少村镇零散分布在各个山脚山头。
到了五月,到处已是树木葱茏、绿荫繁茂。
这日天色刚亮,山中雾气朦胧、鸟雀喧叫,一个身材微胖的中年男子负手信步,踏着草木露水出现在了鸾青山中林间。
此人乃是藏名山庄药堂副堂主施伯仲,藏名山庄是江湖有名的门派,正坐落于鸾青山半山腰处。施伯仲此时出现在林中,则是因为他晨起出庄散步的习惯。
他走着走着,走到了一条大河河畔,碧绿的河水哗哗流淌,施伯仲停下脚步欣赏水流湍急奔腾的样子,突然,他发现河中出现了一具人形模样的物体。
他追着跑了几步,很快判断出那是一具面朝下飘在水中的死尸,他边跑边看,逐渐看清那尸体衣衫破烂,全身皮肤泛着淡淡的黑色,腿肌、背肌、臂肌等处格外发达,青紫变粗的经脉从皮肤下面显现出来,一直向颈部蔓延而上。
施伯仲越看越惊,那尸体的样子让他猛地想到一种可能。他正想着如何将尸体从河中打捞上来,却发现自己已跑到了崖边,尸体撞上河中一块大石,打了个转儿,便从断崖瀑布处猛地落了下去。
瀑布高达百尺,尸体被冲下去,至少会冲出数里,而且可能四分五裂,寻回机会渺茫。
施伯仲在崖边寻思了一会儿,满面疑云的折返山庄。
晌午时分,施伯仲来到山庄后山庄主闭关处,求见庄主。
两个黑衣影卫拦住他的去路,告知他庄主闭关期间不予接见。
施伯仲摆出威严,让影卫让道,可这些影卫只会面无表情的执行死命令,根本不为所动。
就在这时,影堂堂主薛封出现,对施伯仲道,“施副堂主,庄主闭关半月有余,确无会见一人,如果不是天塌下来的事情,还请不要为难我这些手下。”
薛封因常年训练影卫,身上带着凶煞之气,说话毫无商量余地,施伯仲叹了口气,道,“如此我便再等等吧。”转身离开了后山。
当晚,施伯仲辗转反侧,联翩浮想让他忧心忡忡,想到庄主还有一个多月才能出关,他觉得此事须得尽快展开调查,而且,必须是公正调查,以……两年前的事情再次出现。突然,他有了一个想法,虽然这样做比起让庄主定夺会有些不妥,但他反复衡量了一下,还是下床点灯,摊开了信纸。
作者有话要说:开新坑啦,因为还没写够暗卫、影卫+破案题材,所以还是熟悉的配方,不一样的故事。大纲已有,亲们放心跳坑,希望多多支持,您的支持就是我的动力^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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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夜
大雨倾盆,噼啪的雨点密集拍打着大地,闪电不时划过黑夜,照亮在风中乱舞的树木,雷声炸响,如怪兽发出嘶吼。
沈遥觉得自己倒霉透了,不仅因为赶路使自己今晚处于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山里,还在半夜遇上大雨,不得不从露宿的平地转移,浑身湿透、满脚泥泞的在山中狼狈寻找避雨之所。
一道闪电划过,照亮了他正前方被树木半遮住的一个洞口,沈遥觉得,自己终于恢复了一点运气。
摸索着慢慢靠近山洞,沈遥心中保持着警惕,想着可千万不要误闯了野兽的洞穴。
刚走进山洞没几步,一股血腥味便窜入了鼻尖,正巧又一道闪电划过,沈遥突然看清洞内景象,吓得大叫一声。原来数步之遥,一名黑衣黑发男子正一手捂着自己的肩膀,倚靠石壁站起,他容貌呆板、面无表情,唯独那双眸子在黑夜中闪烁着野兽般的警惕与凶狠。
下一刻,闪电消逝,眼前重回黑暗,一道夹杂杀气的劲风却准无误的向沈遥袭来,沈遥迅速移动身形,转身闪避,劲风回旋紧逼,沈遥挥掌反击,对方也是反应迅捷,沈遥一掌挥空,听风而动,与对手在黑暗中一来一回便过了两招,忽然一道寒光直取他咽喉而来,沈遥向后一跃,便听到暗器打在身后石壁上的声音。他心知对手乃是擅长暗杀突袭一流。就在这时,闪电再起,照亮眼前景象,对面黑衣男子原来已是强弩之末,一击落空,整个人因出击的惯性脚下竟起了踉跄。如此大的破绽,沈遥岂会放过。他左脚横扫对方下盘,一下将其踢到在地,紧接着欺身而上,一腿跪压住男子腰部,将其双手反擒制住。
沈遥听到男子将一声闷哼吞入喉中,继而不发一声,全身蓄势紧绷。
雷声阵阵、闪电不断,山洞忽明忽暗,沈遥沉声问道,“你是何人?为何要来杀我?”
他本是俊眉凤目,虽然浑身湿透颇显狼狈,仍无损容貌俊美,严厉之下,却散发出威严凌厉之气。
他感到手下的身体微微一僵,男子乌眸幽深,倒映流光,其中闪过困惑不解。
沈遥灵犀一动,道,“难道你不是来杀我的?这只是个误会?”
男子眼睫微动,却仍沉默不语。
沈遥忽然觉察,男子的表情从刚才开始就显得有些僵硬,即使再木讷,也不会毫无一丝变化。
他空出一只手,探向男子的耳后,果然摸到一丝裂痕。
“你易容了?”沈遥道。
男子仍旧沉默以对,身上力道似乎有所衰减。
沈遥好奇之心大动,伸手便去揭他的易/容/面/具,揭开瞬间,洞中再次陷入黑暗。男子突然大力反抗起来,沈遥一时分神,竟被他翻身挣脱,紧接着便觉迎面劲风袭来,沈遥就地向后一翻,没想那只是个假动作,男子一下飞身跃出山洞,消失在了大风大雨之中。
沈遥对着洞外一阵发呆,回过神来抬手一看,竟是沾了半手的血迹,他并无损伤,想来应是打斗时从男子身上沾到的。沈遥轻叹了口气,席地一坐,在洞中等待雨夜过去。
雨过天晴,阳光绽放。
藏名山庄影堂之上,玄七静静跪着,血滴从他的右手指尖缓缓滴落,在偌大的堂上发出冰冷而清晰的声响。
手腕被影医握起,他似乎听到影医的一声轻叹,接着,影医放开了他,向影主薛封进行回报。
“玄七,虽然你这次完成了任务,但是筋脉受创严重,今后身手想要恢复到五成以上恐怕很难。”影主的声音在头上冷冷响起,笔直跪着的青年猛地攥紧了垂在身侧的双手,复又迅速松开。连夜冒雨赶回复命的他,身上的黑衣早已被血汗浸透,额前的散发被冷汗黏在脸上,身体因虚弱抑制不住的微微颤抖,他勉力维持着标准的跪姿,深低着头,看不清脸上的神情。
身为影卫,玄七当然知道,他们是刀是剑,生命往往撑不过三十岁,或是因为任务殒命,或是损耗太大,被派作他处发挥最后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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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用。
只不过他运气不好,这次的任务九死一生,伤了习武的根本,让这最后的期限提早了十年到来。接下来,等待他的便是“处置”了。
“药堂那边最近正缺试药人,今日你便过去吧。”影主下令道。
“是。”回应没有犹豫,声音不带一丝感情,但本已疼到麻木的身体,这一瞬间却再次被排山倒海一般的痛觉汹涌淹没。
痛觉刺激着玄七的神经,耳边还回响着血滴滴落的声音,鼻尖的血腥味愈发浓烈。胸腔血气震荡翻涌,身体似乎要从内部炸裂,却又被皮肉生生锢住。也许过了很久,也许只是片刻,灼痛从一浪高过一浪到逐渐减弱变缓,玄七力睁开了双眼。
剑眉隐蹙,乌黑的眸子有些涣散,玄七的视觉并没有第一时间变得清晰,他用力闭起眼晃了晃头,逐渐找回了刚才的记忆。
是了,这是他来到药堂副堂主施伯仲手下成为试药人的第二天,施副堂主预先用绳索将他捆于石室凳子上,喂药之后便在一旁观察记录,看来,是他耐不住药性昏厥了一段时间。
充斥着嗅觉的血腥味久久不散,玄七再次睁开眼睛,向前方看去,却被惊得一下站了起来!
施副堂主整个人软塌塌的趴在前面的小方桌上,头垂在桌边,鲜血兀自从他的颈部滴滴落下,桌下的地上早已变成一片血泊。
玄七抬步就要冲向桌前,但刚才试药的折磨让他脚下虚软,不由一个踉跄,他低头一看,发现捆住自己的绳子不知何时已经散落在地,一把染血的匕首就在脚边。
正在这时,石室的门被“吱呀”一声推开了,施副堂主的一个药童一边喊着“师傅”一边走进石室,却被眼前的景象吓得怔住,他的目光从桌上到玄七的身上迅速来回扫了几下,一声撕心裂肺的“来人呀”便穿透了整个药堂。
☆、进庄
“一酌村醪一曲歌。
回看尘世足风波。
忧患大,是非多。
纵得荣华有几何。”
渝陵郡内鸾青山,竹绿成荫,花红妩媚,此时,天上正飘着细细的雨丝,把这山中的颜色又浸润了几分。
如果这时,坐在代步的马车上,绕着蜿蜒山路而上,望着远处山头萦萦绕绕的雾气,吟着淡泊明志的词曲,还真是说不出的惬意。
再如果,这吟曲的人,是个年轻白俏的公子,身形挺拔、声音清朗、俊眉凤目,乌发半束半散,一袭浅色长衫,那更是风流意气,赏心悦目。
刚巧,沈遥就是这样一个吟曲的公子。
只可惜,赶车的车夫可不懂这风雅,他毫不留情的打断沈遥的雅兴,把手中缰绳一拽一,停下马车道,“公子,马车就只能走到这里了,后面的路您下车自己走吧。”
“……”
沈遥掀开挡风的小帘,探出身来,抬头望了望伸向远处的山路,与车夫商量道,“大叔,我再给你加点钱,你就把我直接送到藏名山庄门口呗。”
“哎,说了不行就是不行,”车夫道,“再往上山路狭窄崎岖,马车是上不去的。”
“这可就麻烦了。”沈遥嫌弃的看了看车外被雨水打湿的泥地,摸着鼻子道。
“公子,看你身强力壮的,爬点山路能算事儿嘛,”车夫打趣道,“对了,这藏名山庄是江湖上大大有名的山庄,公子要去那里,想必也是江湖中人吧?”
“呵,”沈遥笑道,“我是去山庄投奔亲戚的。”
“哦。”车夫打量了一下沈遥,忽然张嘴打了个哈欠,连带着身体哆嗦了一下,眼看着清水鼻涕就流了出来,他赶忙抬手抹了抹。
“大叔,你今天神不太好嘛,赶车辛苦了。”沈遥道。
“嗯,昨晚在‘乐仙楼’玩得有点晚,”被人关心,车夫就随口说了一下,忽然感觉沈遥在盯着他的眼睛看,他不自在的侧开头,对着沈遥摆了摆手道,“公子你快下车吧,我也准备早点下山回家休息啦。”
“好吧,看来也只能如此了。”沈遥摸了摸鼻子,迈步跨下了车。
“好嘞,那您走好。”车夫掉转马头,扬鞭一挥,马车便颠颠的下山而去了。
午后,藏名山庄药堂内。
一头鹤发的药堂堂主君莫患,打量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年轻人。年轻人约莫二十岁出头的样子,身姿挺拔修长,长相俊美、青春意气,虽然站有站姿,有礼有节,但举手投足间隐隐带着一丝随性。
君莫患的目光扫过他衣袍底端的点点泥泞,开口问道,“你要找药堂的施副堂主?”
“正是,在下是施副堂主的表外甥,家中母父仙逝,故从南边老家来此投奔表舅,还请君堂主安排我与表舅相见。”沈遥向君莫患作了个揖,缓缓解释道。抬头一看,却见君莫患拧着眉头,心中似有什么纠结。
“施兄之前和我提过他的表外甥要来投奔之事,”君莫患开口道,“他说令尊令堂并非江湖人士,乃是前年相继病逝的,你在家乡念过私塾,但没有习过武,说是等你来了让我一起看看可以给你安排个什么生计。”
“如此真是劳烦堂主和表舅心了。”沈遥再次作揖,道,“不过在下的父母是在去年因家乡爆发瘟疫去世,在下打小体弱,所以在镇上武馆和师傅习武强身,之前和舅舅通信时说过,估计是他觉得这点皮毛拳脚不值一提,所以没和您说。”
“嗯,”君莫患轻抬了下眉,微微点头,又忽然问道,“你来投奔,可有什么信物?”。
“……”沈遥看了他一眼,心道你让我见了表舅不就清楚了,但还是忍住话头,自腰间摸出一封信函,“这是表舅半月前给我的回信,堂主请过目。”
君莫患抖开信纸,一看果然是施伯仲的笔记,内容则是一些关心表外甥近况的寒暄之语,以及对他前来投奔的同意。
他将信纸递回,沈遥接过正准备起,却忽的听到君莫患又道,“沈公子,有个噩耗得告诉你,你的表舅施伯仲,在昨日傍晚被人杀害了。”
沈遥手中的信纸打着旋飘落在地,他不可置信的睁大眼睛望向了君莫患。
“表舅与我家近年来走动并不太多,最近一次见到他是在前年过年的时候,没想到,竟成了与他生前的最后一次相见。”
停尸房内,沈遥扶棺垂首,眉心紧拧,哀伤说道。
“施兄早年丧妻,一直没有续弦,膝下无子,此番有你前来送终,也算是个安慰。”君莫患在一旁道。
“……君堂主,可否开棺让我见表舅最后一面?”沈遥犹豫着提出了这个要求。
“施兄死于利器割喉,虽然已经经过敛,恐怕还是……”
“无妨,还请君堂主成全。”
“……”
棺盖被推开,君莫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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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沈遥身后,见他颤抖着将手探上尸体颈部已被拾缝合的地方。
“是谁这么残忍,杀害了我表舅?!”
“施兄遇害时,正在石室试药,凶器是他随身携带采血用的匕首,药童发现他的时候,药人正站在尸体边上,凶手非他莫属。”
“药人?”沈遥扭头看他。
“就是用来试药之人。”
“……他为何要杀害我表舅?”
“这也是我们想弄明白的,那个药人是影堂废弃的影卫,一般来说,影卫是最不可能做出反抗犯上行为的,所以,就看刑堂是否可以从他嘴里撬出更多隐情了。”
“那他说什么了吗?”
君莫患摇了摇头。
“君堂主,可否带在下前去看一下凶犯?”沈遥握起双手,望向君莫患,目光灼灼的请求道。
君莫患叹了口气,正欲答复,突然看到一个脑袋从门外探了进来,便喝道,“进来!”
来者是个十七八岁的毛头小伙,身着藏青色裤褂,头缠布帕,脚穿黑靴,腕上和腰部缠着五鲜艳的绑带,左耳坠着一颗镶银天青石耳环,一看就不是汉族打扮。
“君堂主好!”他有些尴尬的哈着腰打了个招呼,跨进了屋内。
“丹木达,你鬼鬼祟祟在外面做什么?”
“堂主哎,你可冤枉我了,”丹木达忙摆手道,“我这不是听说施副堂主有个表外甥突然来了,觉得好奇,所以过来看看,顺便拜祭拜祭施副堂主。”说着,他右手贴上胸口,对棺木垂目行礼。
“正好,这位就是施副堂主的表外甥沈遥,”君堂主带着沈遥走到丹木达身边,介绍道,“沈遥,这是丹木达,他是古离族人,三年前被药堂招进来的,主要协助研究毒蛊。”
沈遥对着丹木达作揖问好,丹木达抿着嘴对他点了点头,本是有些活泼不羁的脸,摆出一副深沉的表情,对他道,“节哀顺变。”
“……”沈遥颔首。
“丹木达,沈遥想去刑堂看看那个凶手影卫,便由你带他去吧。”君莫患吩咐道。
“是!”
☆、刑室
日头西斜,晚霞初现天边。
丹木达带着沈遥出了药堂,沿着石板路向刑堂走去。
沿路高墙黛瓦,路边草木错落,尽显山庄气派。
“你刚来山庄,刚才君老头是不是疑神疑鬼、对你东问西问来着?”走了一阵,丹木达左右瞧了瞧没人,便问沈遥道。
沈遥有些意外的看向丹木达,道,“啊,算是吧。你居然叫你们堂主‘君老头’?”
“哈哈,也就私底下叫叫,你可别跟别人说哦。君老头就是这样,都是小老头了,还那么敏感多疑。”
“呵,放心,不会对别人说的,我也无人可说呀。”沈遥笑道,他眼眸一转,道,“听说渝陵郡这边时常有魔教捣乱,是不是因为这个,君堂主才比较谨慎?”
“谁知道啊。”丹木达走得大摇大摆,随口道,“不过魔教这两年也不大出现了。你消息太过时了。两年前江湖联合对战魔教,大获全胜,藏名山庄捣毁了他们在这边的一大分坛,魔教元气大伤,据说已经退居关外了。”
“哦,这么厉害啊!”沈遥捏着下巴道,他接着又问,“丹木达兄,其实我想问一下,君堂主刚才说,杀人凶手是‘废弃的影卫’,这个是什么意思?”
“哈哈,什么兄不兄的,我怕是没有你大,你直呼我名字好了。”丹木达拍了拍沈遥的肩道,“你有所不知,我们藏名山庄,分为玄武、朱雀两个殿,玄武殿主管招徒习武和影卫训练,朱雀殿则主管财务和药堂,朱雀殿由左护法楚深主持,玄武殿则由右护法岳枭主持,刑堂是独立于两殿的一个地方,这么设据说是为了判罚公平,刑堂的堂主是高战。这‘废弃的影卫’呢,一般就是受了重伤或者犯了大错,已经不能再派去执行任务的影卫,有时候就当作死士最后利用一回,或者就是给药堂用来试药。”
“你们山庄对影卫还真是残忍……”沈遥拧起眉头道。
“哎,你也别想太多,这影卫呢,是山庄最为低下的存在,他们多是山庄买来的孤儿或是罪奴的后代,从小训练,灌输绝对服从的思想,平时帮主人挡刀子或者做些呃……隐秘的任务,往往损耗得也快。其实若不是山庄留他们,很多人估计活不过儿时。”丹木达抬眼瞟了一下沈遥道。
“隐秘”一词,沈遥听在耳里,大致也能想到定是些上不了明面的危险肮脏任务,他接着问道,“那试药的药人,一般是什么下场?”
“哦,那就看他们运气好不好了,如果试的都是些毒性强烈的药,可能……死得快点。”丹木达撇了撇嘴道。
“所以也是必死无疑么……”沈遥沉下面色,显然有些难以接受,“你也会用药人试药吗?我记得你研究的是毒蛊?”
“我还想呢,只是级别不够,至少得入药堂五六年、而且确有才干的人,才有资格分配到药人。”丹木达说完,往前抢了一步跳到沈遥面前,抬手指着自己道,“当然小爷我才能是肯定够的,就是时间还没熬到。”
沈遥捧场的对他干笑了两声,接着道,“对了,那你们能常见到陆庄主吗?”
“庄主啊,那可是高高在上的人,”丹木达两手往脑后一支,道,“咱们这个层面,也就逢年过节大聚会的时候能远远望他一眼。这不,他半个月多前刚闭关练功了,要下下个月才会出关呢。”
“哦,”沈遥点头,他摸了摸下巴,思索了一下问,“你说,那个影卫为什么要杀我表舅呢?是恨他用他来试药吗?”
“恨?”丹木达笑了一声,道,“影卫都是无心无情的,只会听从命令,哪有什么爱恨。其实我觉得吧,说不定是那天你表舅给他下的药太猛了,他一时发狂杀人,听说,当时他把捆他的绳子都挣断了。只是他们没有立即杀他,应该是想让他能再多说一点……”丹木达小声嘟哝道。
“多说一点什么?”沈遥抓住了重点。
“啊,没什么!”丹木达猛地拍了下自己的脑袋,眼睛一转道,“给你看个我的宝贝。”
“什么?”沈遥往前一凑,话音未落,就觉得有什么毛乎乎冷冰冰的东西被弹到了自己的脖子上,他伸手一抹,就见一个巴掌大小、通体雪白的大蜘蛛爬到了自己的手上,蜘蛛身上的每一根触毛随着爬动都给他带来一股恶寒。
“啊!”沈遥脸色瞬间煞白,大叫起来,跳着脚,大力挥甩自己的手臂。
“喂喂,”丹木达赶忙伸手把蜘蛛回怀中,憋着笑道,“你不会吧,一个大男人,这么怕蜘蛛,也太没出息了吧!”憋了片刻,终于忍不住拍着腿放肆大笑起来,“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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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哼!”沈遥的脸有些涨红,一边揪着衣袍检查,一边怒目相向,“莫要再与我开这种玩笑。”
“好吧好吧,不开不开,”丹木达慢慢止住笑,指着前面道,“转过弯就是刑堂了,咱们快过去吧。”
前往刑堂审讯室的路上,火把把人在墙上映出森森阴影,似有压抑的喘息呻/吟自前方传来,又好像那只是穿堂风过的回音。
刑室的门甫一推开,一股浓重的血腥味便扑鼻而来。
沈遥不由掩鼻,往屋里一看,只见一人赤着上身,披头散发、满身血污,被反折双手吊在刑室中央,脚尖勉强着地。四个火盆紧紧围住他,光是站在门口,就觉得热浪袭人,更何况那被吊着的人,混着血水的汗珠不断沿着他上身清晰而紧致的肌肉纹理蜿蜒而下,脚下地上已是暗红一片。
屋内站着一高一矮两个刑官,也是满头大汗,矮个刑官手持一根烧红的铁棍,突然戳进了被吊着的那人腰侧的一块伤口,皮肉烧焦的味道随着一阵白烟窜出,远远望着都觉得心惊肉跳。被缚之人双手猛地攥紧,瞬间汗如瀑下,本已低垂的头痛苦的向后仰起,露出紧绷的下颔和拉长的颈线,他喉结翻滚,惨白干裂的双唇微张,泄露出一丝喑哑的呻/吟,继而便死死咬住嘴唇,身体却抑制不住的一阵抽搐颤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