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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包子之侯门纨绔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宁小哥
也就是说这里曾经有过一杯茶,而现在却不见了。
从那管家手里拿过银针在桌上的水渍上刮了几下,银针的尖尖一样也变黑了。
也就是说毒死许老三的未必是瓷瓶里的毒药,也有可能是曾经放在这里的一杯茶,而那个小瓷瓶,可能只不过是凶手故意留下的障眼法而已。
这时的许三郎还在外间吵闹尖叫,看着他的小厮一听他有说出什么目无王法要报官之类的话来,吓得忙又拿过抹布来把他的嘴给赌了起来。
齐慕安沉着脸走到他面前,“你爹贪财忘义背弃主子,不过也罪不至死,我们魏国公府是讲王法的地方,必会还你个公道。念你丧亲心痛,方才那些大逆不道的话说说就算了,不过我劝你还是安分些,要不恐怕你也等不到真相大白的那一天。”
这话并不是齐慕安吓唬他,以齐家的权势,要是这许三郎再这么不知好歹胡言乱语,说不定真会被齐老爷给咔嚓了也说不定。
反正说到底不过是个家奴,这本是个不把奴才们的命当人命的年代。
许三郎被他说得一愣,忽然浑身都失了力气似的软倒在了椅子上,只无声地不停落泪,齐慕安也没心思安慰他,这孩子虽说无辜,但所谓万事皆有缘由,你们一家子的奴才,平时吃的用的就快跟府里比肩了,你就从没思量思量这里头有没有猫腻?
当真跟个烈士似的满心委屈控诉别人冤枉了他爹,那要么是个傻子,要么就是朵绝对天然型的白莲花。
一出了那屋子,他便命人悄悄打听出是之前都有哪些人进出过那屋子,包括看守的那几个小厮在内,谁进屋都要详查。
第68章
因家里出了这么件大事儿,老爷子又躺着,齐慕安这个一向不被看好的废物大爷倒俨然成了全家的主心骨,因此这几天无论如何都是回不了自己家的了,嘉和郡主早就命人将他从前住的屋子又妥妥地收拾了出来,好言好语挽留他夫夫两个先在家住上几天。
齐慕安是无所谓,他一心想把凶手给揪出来,因为他心里隐隐觉得有可能是谁,可又没有真凭实据,总之心情很为复杂,反而弄得他自己坐卧不安,非得要个真相不可。
唯一不放心的便是简云琛,舟车劳顿了七八天,他的脸色已经大大不如前些天在家养胎的时候了。
不过简云琛是个随遇而安的性子,过去他是军人,行军打仗再苦再难都是分内事,他不抱怨,如今他是齐慕安的妻子,那随之而来的一切好的坏的也都是他的分内事,也没什么可抱怨的。
因此在听了嘉和郡主的安排之后并没有太大反映,只命身边的人先去烧点热水,好洗洗满身的风尘,同时也命人到简家和薛家都报了平安。
直到夜幕降临,齐慕安几乎把进出厢房客院的丫鬟小厮都给盘问了个遍,可还是一无所获。
就在这个时候,他三第齐慕和找上了门,一副有话要说但欲言又止的样子。
齐慕安很上道地屏退了屋里所有的人。
“慕和,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齐慕和的脸色有些不同寻常的青白。
“大哥,这话要是说出来,恐怕咱们家真要乱了,可要是不说出来,我心里又实在不得安宁。”
齐慕安一听这话有料,忙催促他,“你小子!难道咱们家现在还不够乱?那许三郎是个读过书认得字的,要是他们家真跑出去把咱们家给告了,那得闹出多少事情来?许老三虽然有罪,但罪不至死,凶手下手之狠,这样的人难道你还要维护?”
齐慕和似乎被他所说的话给唬住了,原本就不大好的脸色愈发惨白,说话的声儿也有些颤抖。
“我,我……那会儿我刚从郡主房里出来,想到门房上去看看有没有大哥递回来的消息,可是该到家了,谁知走到半道儿上看到阮氏身边的小丫头小桃儿慌慌张张鬼鬼祟祟地从许老三那边走出来,见了我就跟见了鬼似的掉过头就跑,我看她不像话就上去拦住她,谁知道她哇地一下就哭了起来,摔开我的手还是跑了。”
“你没追上去问她到底怎么回事儿?”
“原是要问的,恰巧许老三房里有人大喊大叫说不好了不好了,我就丢开这边过去看看了,没想到许老三竟死了。”
这么巧?
齐慕安摸了把下巴,忽然想起那个失踪的杯子,便忙继续问他三弟,“你看那个叫小桃儿的,除了形色慌张之外可还有什么可疑之处?”
齐慕和低头思索了片刻,“她跑起来的姿势很怪异,两条胳膊僵硬地护在身前,好像怀里藏着什么宝贝怕掉了似的。”
那可不就全对上了!
齐慕安觉得自己身体里的血液就快沸腾起来了,阮氏啊阮氏,你可真是死性不改啊!都把你打压到这份儿上了你还不知道安安分分过日子,还要出来害人,这一回你还不彻底要栽?
因此想也不想拉起齐慕和就往齐老爷房里走,催着齐慕和把刚才说给自己听的一番话又给老爷子说了一遍,老爷子听得额头上的青筋都快爆了出来,加上这时候齐慕文那兔崽子还没回家,哪能不气上加气?
因此也顾不得通过他老婆嘉和郡主去处置了,直接自己下了令,命人冲到阮氏的房里将她和小桃儿堵起嘴来绑了一句话不许问就丢进柴房,又风风火火一顿检抄,果然在阮氏一只压箱底的包袱里找到了那只失踪的杯子。
这时候嘉和郡主得了消息也赶来了,不过她毕竟是才嫁过来没多久的,这事情相关的又是跟齐老爷同床共枕过十几年,还为他生儿育女的阮氏,因此她深觉自己在此事上身份尴尬,并不适宜发表过多意见。
因此人虽然到了,也不过看着齐老爷的脸色行事。
齐老爷这一次是真的气得不轻,把先前阮氏偷拿福和嫁妆的不满一并都给发落了出来,心说要不是那件事,自己能给人背后戳那么久的脊梁骨?徐家能给大女儿退婚?跟着她又不安分瞎折腾,把好好一个大女儿弄得差点儿嫁不出去!
还有老大,叫她惯得不成个样子!还好成了家还算明白了些,最近都没再犯浑。
老二就不用说了,自己最看重的一个儿子,是她亲生的,可看看她把他教成什么样忘恩负义的小白眼儿狼了!
这些年当着这个家不知道昧下多少金银财帛去了,母子两个还合起伙来谋算他们齐家在外头的庄子,胆子就这么越来越肥,竟然还敢光天化日之下下毒害人了!
这事儿要是传出去,他这个魏国公的头衔还能保得住?
这种草菅人命的事儿要么能捂得住,要是真闹起来,搞不好还真是要交个人出去填命的。
于是便干干脆脆地吩咐齐慕安道:“明儿一早你去把顺天府尹给我找来,叫他把人给我带了去,该查查该审审,要真是那混账女人做的龌龊事,让她自己担着去,你只需交代一句,就说我的话,咱们府里绝不会徇私包庇知法犯法。”
这话的意思简直就是鼓励顺天府尹火速给阮氏定罪火速了结此案了。
按说齐慕安应该心里高兴才是,可不知怎么的他总觉得有什么地方出了问题,因此不但没有放下心中大石,反而还是一头心思地回了房。
谁知道才走进院门就看见简云琛挺着个大肚子在舞刀弄剑呢,吓得他忙快步走上去一把抢了下来。
“胡闹!你也不看看自己现在是什么身子,怎么还好舞剑?”
简云琛干脆把剑往他怀里一丢,走到边上给自己斟了杯茶喝下。
“不过活动活动筋骨,并未动真格的,值得你怕成这样?”
本来就是逗他玩儿的,可看他当真脸色不好的样子他又有些担忧了,“怎么,我在屋里都听说阮氏干的坏事儿被三爷撞了个正着,如今人赃俱获了,你的差事也算完了,怎么反而一副苦脸?”
齐慕安在他身边一屁股坐下,重重往身后的椅背上一靠。
今天莫非是十五么?月亮可真够圆的。
身边的人身上泛着一缕缕淡淡的皂角香,他忍不住把头歪了过去不舍得起来,并用鼻尖在他脖子上亲昵地蹭了蹭。
“你不知道,我自个儿也不知道,就是觉着整件事透着许多叫人想不通的地方。你说那许老三要是掌着老二什么杀人放火的大罪证,阮氏去杀人灭口倒还说得通,不过是些钱财官司,她犯得着下这么狠的手?更何况账本什么的都已经到了老爷手里,事情也已经捅出来了,她现在下手还有什么用?好端端一条人命没了,许三郎那个性不可能不闹,老爷也就不可能不查,而她本身嫌疑就大,这不是白白冒险了吗?”
听了他的疑虑,简云琛不由也微微蹙起了眉头。
“叫你这么一说我倒也有了个疑问,不是说那下毒的杯子是在阮氏房里找着的吗?既然见不得光,她为什么还留着?而不是砸了丢了或是埋了?”
就是这个话啊,以阮氏的性格她更可能做的是把那杯子塞到别人的房里去!
而绝不会放在自己屋里等着别人来查啊,毕竟她已经不是正房太太了,难道还能有那样的自信老爷不会怀疑她也不会叫人搜她?





生包子之侯门纨绔 第48节
想想都烦,天气又热,齐慕安忍不住不耐烦地扯了扯领子。
简云琛见他如此便提议,“你既心里不踏实,何不亲自去问问阮氏?你与她纠缠颇深,她是说真话还是说鬼话,你总能看得出个七八分个准儿来吧?”
齐慕安略一思索,也好,总比心里总有个疙瘩的强。
于是便用力在他脸上亲了一口,“那你可老实在家歇着,最好躺到床上去,不许再吓唬人了!我一会儿就回来!”
简云琛看他哄小孩儿的样子不由失笑,“你去你的,啰嗦什么!”
于是齐慕安风风火火地跑了,到了关着阮夫人的地方却不见门口有人。
咦,通常这时候门口不是应该有那么两三个凶神恶煞极难打发的老婆子守着的吗?自己疏通的碎银子都带来了,居然没人,真浪费感情。
于是便快步往门口走去,谁知里头竟然出来男人说话的声音。
“小桃儿已经招了,全是你指使她干的,你还有什么话说?”
慕和?
齐慕安愣住了,齐老爷分明不耐烦在家里再过问此事了,怎么三更半夜的又派慕和过来审她了?莫非不放心自己?
心里这么想着,便下意识地放轻了脚步一点点走过去贴着窗户底下站住了。
“我呸!小桃儿是什么东西?才派到老娘身边一两个月的小娼妇,老娘什么事儿能派她?你们要耍手段害我,别来这一套做给傻子看的戏!今儿老娘算栽了,你回去告诉你的主子,老娘还有女儿,还有儿子!早晚斗死她给老娘我报仇!”
阮氏的声音又哑又厉,令人听了忍不住浑身起鸡皮疙瘩。
一向斯文怯弱的齐慕和却咯咯咯地笑了,更令齐慕安不解的是,他的笑声比阮氏的更阴森,更令人不寒而栗。
“你以为今儿这事儿是新夫人要害你?你也太把自己当个人了!你是个什么东西?被当今圣上下旨明令痛斥过的偏房,你以为还有机会翻身?她是什么人,高高在上的宗室郡主,皇家赐婚明媒正娶的国公夫人,她为什么要来整你,看着你跟个贱狗似的点头哈腰地活着没准儿人家更乐呢!”
这话说得刻薄之极,可齐慕安还是忍不住跟着点了点头,确实是这个理儿。
嘉和郡主只要不是个傻子,都不至于出此下诏去对付一滩根本不用她再费心对付的地底泥。
阮氏显然也被他讥讽得懵住了,屋子里沉默了好一会儿。
可齐慕和今天却一反常态地似乎有许多话要说。
“太太好差的记性,你在府里作威作福了这么多年,难道到头来唯一能想着的仇家竟然是才过门的新夫人?何不再多动动你那副坏事做尽长满恶疮的烂肚肠,好好再往从前细想一想?”
阮氏还是不吭气,里头忽然传来瓷器打碎在地和齐慕和暴怒得有些变了调的声音。
“当初你过门的时候,老爷身边除了两位姨娘,还有一位默默无闻的小君,不知太太你还记不记得他?记不记得当年老爷不在家,你是怎么趁他怀着身子体弱多思的时候每天叫人过去拿狠话吓他,折磨他屋里的下人,三更半夜敲锣打鼓不让他睡觉,一天三餐不是馊的就是臭的,还指使你身边那个不要脸的老太婆寒冬腊月把即将临盆的他推到结了冰的水池子里?他一直到生都还挺着大肚子每天跪在你屋里给你一遍遍擦地,你都忘了?”
一番话说得齐慕安脸色一变,齐慕和的母父是齐老爷身边一位已经过世的小君,莫非就是……
跟着又听齐慕和咬牙切齿道:“老天可怜让他平安生下了孩子,你却变着方子相出些龌龊点子污蔑他,他病得床都起不来,你叫人散布谣言说他跟什么小厮有染被人cao得下不来床,这些事儿你可都还记得?”
果然阮氏的声音变得惊惶起来,“你,你……你都是怎么知道的!”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所谓树倒猢狲散,太太成了姨娘,难道指着你身边的人还跟从前似地一样那么忠心耿耿不成?”
齐慕和所说的每一个字都透着浓浓的恨意,这一下齐慕安算是全明白了,这次的事果然并非阮氏所谓,而是齐慕和为了给他亲生母父报仇而一手策划的一出戏。
倒霉的是那许老三,就这么白白丢了条性命。
一时心里竟不知是个什么滋味,要说为父报仇天经地义,可这拉扯上无辜的人命未免又有些太过。
可一想起齐慕和的成长经历,也是顶着阮氏的各种阴阳鬼脸艰难长大,恐怕心理上早有扭曲也是难免的。
自己先前当他是个知己,可到了这会儿却有些不大再敢跟他靠近,毕竟这看着不大出声的少年行事未免也太狠了些。
回到房里早已过了三更,简云琛还等着他不曾入睡,见他进屋便亲手取了件家常薄衫替他换上。
齐慕安疲惫地拉过他略有些微凉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低声呢喃道,“还好我还有你。”
简云琛见他这会儿的脸色与往日里嬉笑打诨的样子大不相同,心里难免担心,不过他并不是个善于温言软语解语添香之人,因此只好乖乖任由他紧紧搂住不吭声,并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
还是肚子里的小家伙看不惯他老爸垂头丧气地样子,忍不住隔着他母父的肚子狠狠给了齐慕安一脚。
简云琛高高隆起的大腹本来靠在齐慕安的肋骨处,因此齐慕安也感觉到了身上突突一下,立刻便惊奇地睁大了眼,忙弯下腰去扶着他老婆的腰细细观察。
“这小子可够有力气的啊,都快把我也给踢疼了!”
简云琛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总算能腾出手来揉了揉刚被小兔崽子踹疼的左腹,“你说说这么爱捣蛋是随谁呢?”
齐慕安忙也替他揉着,“随我随我,坏的都随我,好的都随你,成不?”
就这么一打岔,齐慕安沮丧的心情好歹得到了些许释放。
第二天一大早正要按照齐老爷的吩咐带人上顺天府去呢,却见六福匆匆忙忙地走了进来。
“爷快不用忙了,阮氏上吊了!老爷说她既知罪就给她留点体面,不报官了,这会儿叫了那姓许的小子在偏厅说话呢,让爷立刻就过去。”
第69章
居然上吊了?
齐慕安心头不由咯噔一声,阮氏不是个轻易服输的人,在齐家十几年苦心经营,生生把其他女人生的儿子养得一个胡闹糊涂一个胆小如鼠,这样一个有心机的女人,怎么甘心就这么两腿一蹬把一辈子奋斗的东西全舍下了?
不过听见说齐老爷决定不报官了,他又跟着想明白了。
阮氏再阴再狠,她对自己的子女是真心的,如今老三是铁了心要定她的罪,人证俱在,她知道自己逃不过,要是事情闹去官府,那她的子女们这一辈子的前程算是全毁了。
或许算是临时伟大了一把,为了孩子们豁出去了吧?
齐慕安不禁摇了摇头,“二爷呢?还没回来?”
六福扁了扁嘴,“老爷的话都撂出来了,不许通风报信儿,谁还敢告诉去?不过二爷也是,难道还能在外头躲一辈子?回来给老爷磕个头认个错不就完了!”
如今恐怕没这么容易解决了。
被许三郎这么一闹,齐老爷已经认准了二儿子不怀好心要败他的家,而阮氏这一死,齐慕文心里肯定也当真恨死了他爹。
这趟浑水,自己夹在里头可真是……
齐慕安心里暗暗骂了声娘,阮氏你个混账女人,活着的时候阴得哥还不够,死了还要拉着哥没完没了!
这时简云琛也收拾停当了,过来跟齐慕安两个一道出了门。
偏厅的气氛可并不好,齐老爷一个人黑着脸大大咧咧在上首坐着,嘉和郡主沉默地坐在他左手边一溜椅子的第一张上。
颂雅红着眼睛站在她身边,一直低着头不吭声。
少女独有的敏感细腻告诉她她的父亲如今对她已经很不待见了,亲弟弟贪了家里的钱,亲娘成了畏罪自杀的杀人犯,他们这一房恐怕是从此彻底抬不起头来了。
只求此事真能像父亲说的那样就此不提,若还是传出去,恐怕自己这第三门已经委曲求全的亲事也要告吹。
这叫人日日悬心的日子到底何时才能到个头啊!
虽说她还是闺中女儿,可这一刻除了丧母悲痛之外她唯一的心愿便是赶紧嫁出去,不要再在家里看各人的眼色。
齐慕和和颂娴并没有出现,想想也并不是什么光彩的家中大事,因此只有阮氏亲生的女儿来了也便算了。
许三郎一身素衣跪在堂下,泪光点点中隐约看见对面回廊上一对璧人相携而来,齐慕安一路都稳稳扶住简云琛已显笨拙的腰身,另一只手温柔地覆在他肚子上,偏着头笑眯眯地同他说话。
一时不由心下感慨良多。
当初看不上这齐老大言语粗鲁不成样子,倒喜欢老二那斯文败类,结果险些引狼入室,到底吃了亏害得老父一命下了黄泉,倒是老大秉公处置给他爹爹报了仇。
看他虽然花心,对家里的老婆倒还算不错,若能成为他身边的人,不知是不是也会得到如此宠爱?
想家里两位哥哥俱已成家各有家底,自己却孑然一身一无所有,就算回了乡,还得过看嫂嫂们眼色的日子,何不想法子留在京城,也好看看齐老二那混账东西的下场如何。
心里既起了这念头,便止不住地盘算了起来。
这里齐老爷见齐慕安夫夫进了门,便清了清嗓子道:“阮氏的事儿你可听说了?真不知道我上辈子造了什么孽,娶了这么一个丧门星!如今我同你母亲商量,看在她生养了几个子女的份儿上,临了也算知道悔过了,咱们就给她留点脸面,对外头只说她暴病没了吧。”
齐慕安不置可否地咧了咧嘴角,尽管他再怎么不乐意,自己还是这个家的一份子,把这个家弄得声名狼藉对他是一点好处也没有。
齐老爷见他没什么不同意见便对地上的许三郎道:“阮氏已死,你爹的案子便算结了,他生前贪了咱们家那些银子,我自己找人到通州跟你大哥要去。你一个孩子,再跟你为难也没什么意思,你这就到账房上去领点银子,自己雇辆车回家去吧。”
谁知许三郎却噗通一声跪在地上,“爹爹走得冤枉,多亏了大爷心如明镜帮理不帮亲,古人有云,滴水之恩涌泉相报,小的身无长物,愿意留在府里一辈子伺候大爷,以报此恩,求侯爷成全。”
一句话说完满室的人都愣了,许三郎这话说得微妙,伺候这两个字的意思可有很多啊,可以跟六福等普通小厮那般伺候,也可以跟九斤那种奔着收房去的伺候,还可以跟谢白那种登堂入室的伺候。
齐慕安当然选择性地认为是第一种,直接一口拒绝道:“把事情弄清楚是我们府里的本分,不存在什么恩惠不恩惠的,再说我家里奴仆众多倒杯茶都有两三个人抢着干,还要你干吗?你这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莫非还能安排你到下面去洗衣服劈柴火?”
许三郎跪在地上紧咬下唇不做声。
忽然抬起头膝行到简云琛面前含泪哀求道:“少君,小人念过书认识字,也会演算懂记账,少君如今身子金贵,哪儿能事事操劳,不如让小人在书房伺候大爷吧。”
这话依旧说得模棱两可,乍一听好像是在自我推销想应聘个书童一职,可又提到简云琛身子沉了,明显是在给齐老爷等长辈递话:这个少君这会儿伺候不到的地方,他许三郎也能一并伺候。
果然简云琛的脸色微微一变,只转过头去安静地看着齐慕安。
他一向不是个八面玲珑人情练达的人,因此面对这种他不乐意回答的问题,根本连个面子上的和气都懒得丢给许三郎,直接不理他就是不理他。
齐慕安气得都乐了,你说你这人什么毛病,我跟你说话呢你拉扯我老婆干什么?
于是也不耐烦再应付他,直接对齐老爷道:“爹,这里没我什么事儿了我就先回去了,阮氏再死不足惜毕竟是老二的亲妈,要不我找找他去,要不回头他见不上最后一面可还得跟咱们急。”
这话明显是转移话题,不过说得也是大实话,那父子俩关系已经恶化成这样了,哪里还搁得住继续折腾?
齐老爷心里恐怕也是这么想,就算心里想把齐慕文给打死,可毕竟还是自己的儿子,并不想在阮氏这件事上父子成仇,总得通知他回来看一眼她的尸体吧,于是就挥挥手算是同意了,这里齐慕安扶起简云琛直接走了,再也没看许三郎一眼。
许三郎虽然只是个小小管事之子,但自幼也是金奴银婢众星捧月这么过来的,再加上他本身又是这般俊俏风流的人品,到哪儿不是被人追着捧着,何曾受过如此冷遇,因此立时便煞白了一张脸,又羞又气浑身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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