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包子之侯门纨绔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宁小哥
原来他本欲将这何青砚带入军中,谁料这孩子像他母亲,丝毫不像他爹,身体单弱性子也太过斯文,平日只好练练字看看诗文,武艺上那是一点儿也不能。
这样的孩子要是逼他从军那不是要他的命吗?
只能走走别的路了。
再说这孩子还不曾说亲,他爹的意思是要把孩子的终身大事也托到他手里了,可自己年纪大了军务也忙得很,实在很难抽身,也恐怕耽误了他,于是便有心把他送到儿子那里,一来同龄人比较谈得来,二来齐慕安是个爱结交朋友的个性,由他带着历练历练对这腼腆的孩子有好处。
齐慕安倒无所谓,反正家里那么多房子,多一个人只不过多一双筷子而已,不过鉴于他老婆的脸色不大好看,他也没敢一口答应,只说回去先叫人把客房好好收拾收拾,等忙完了这几日再叫人去接。
可这何青砚却是个天真烂漫之人,竟丝毫听不懂人家的委婉推脱之词,反而轻轻一笑道:“小弟在家时生活起居便很是简素,不敢太过劳动两位世兄。”
这话一说吧齐慕安也不好再推了,只好叫了六福进来先带他到家里去,自己招呼老丈人吃饭,又命人拿好酒来。
简云琛似乎果然不乐意,只说身上乏,连饭也没肯陪他老子吃就又去睡了,老爷子可能心里也不大高兴,坐坐就走了,父子没再多说一句话。
这可把齐慕安给看傻了眼,这父子俩本来是很亲近的啊,怎么莫名其妙的因为来了个看上去丝毫无害的年轻人就成这样了?
于是揣着一肚子心思应酬完各色贵宾之后他又重新折回了简云琛休息的屋子,果然他并没有睡觉,而是一个人坐在窗边不知道想什么想得入神呢,就连他走进来了也不曾发觉。
这会儿太阳已经落山,傍晚的风吹在身上还是有些凉意的,于是他便从衣架上取过一件褂子轻轻给他披在身上。
“想什么想得这么入迷呢?这会儿我可空了,再陪你泡会儿温泉?”
简云琛显然连理都懒得搭理他,只甩给了他一个得了吧的眼神。
“那个何青砚,他的事你少管。”
齐慕安正想着要怎么样拐弯抹角地问这事儿呢,没想到简云琛这直性子倒自己主动先提了。
于是他忙接着他的话头问道:“莫非那小子从前得罪过你?你说出来,我替你出气。”
爷需要你替我出气?
简云琛好不给面子地扑哧一笑,弄得齐慕安心里毫不懊丧,确实不能因为他老婆现在这副大腹便便行动迟缓的样子就忘记了人家是个武力值爆表的武将,什么时候能用得着他?
因此只好怏怏地摸了摸碰了一大把灰的鼻子,“那到底是为什么你倒是说啊!我看你那么看不上我们家老二,也没见你甩过这么难看的脸色,那可是你爹亲自带来的,你也不说给他老人家留点儿脸面。”
简云琛被他说得一愣,好一会儿方叹了口气道:“我见了那姓何的,心里就气不打一处来,不爱和他说话。”
齐慕安看他这样子是要打开话匣子了,忙屁颠颠地跑去倒了杯茶来给他老婆润嗓子。
“那何青砚小时候曾到过我家,那时候我只有四五岁,依稀记得些事儿,他年纪也不大,最多六七岁吧,我爹把我们两个交给我的一位奶兄照料。”
奶兄这称呼是现代没有的,不过齐慕安到了这儿这么久对风土人情也算了解了,有钱人家的小少爷一般都有奶娘,而这奶娘如果有儿子,也就顺理成章地会给小少爷跑腿,小少爷便客气地称他一声奶兄。
“我那奶兄小名叫个石头,当时也只有十一二岁,一向带着我玩儿,跟我是极好的,那天他带着我们俩在院子里玩儿,何青砚非要去捡石子打水漂玩儿,石头拗不过他只好跟着,还再三同他说水边湿滑危险,咱们玩一会儿就回去。”
说到这里,简云琛的脸色已经很不好看起来。
齐慕安心里隐隐有了种不好的预感,看来那石头后来是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了,要不以简云琛言语间透露出来的对他的依恋,为什么成亲快一年了他还没听过没见过这么一个人呢?
因此忙下意识地握住了简云琛的手,只觉得他手背上冰凉,手心里去已经汗湿了。
“谁知那何青砚在大人跟前儿乖巧得很,离了人却又是一副样子,不但不听劝,还拿出主子的款儿来恶狠狠骂了石头一顿,还赶他走开不许他在面前待着。石头哪里敢真不管他,就带着我在不远的地方玩玩儿,偏那何青砚还真就出了事,一失足便掉进了水里。”
齐慕安感觉他反握住自己的手越来越使劲,并不住地颤抖着,忙更挨近了他一些,搂着他的肩膀轻轻揉搓,希望给他减去些许童年不愉快的回忆带来的压力。
简云琛眼皮微垂略停了一会儿方接着说道:“石头想也没想就跳下水去救他,大冷的天儿大伙儿身上穿的都是好几斤重的大棉袄,一泡了水就更了不得了,那何青砚又是个小胖子,落了水还又踢又蹬很不老实,石头好不容易把他推上了岸,等我再去他的时候去怎么也够不着他的手了,我明明眼看着就只有一两指的距离,只要他还能有一点点力气……一点点力气,我就能够着他了……”
说到这里简云琛已经无法再继续说下去,再苦再痛都没有流过半滴眼泪的倔强少年揪着齐慕安的袖子哭得泣不成声。
不过就算他没有说完,结果齐慕安也猜得到了,石头肯定是没能再爬上岸来,小小年纪就为了救人而夭折了。
轻抚着怀中人剧烈起伏的后背,他自己的心情也倍感沉重。
毕竟童年时代的小伙伴,是最纯真最热切的一类朋友,总是最让人难忘的。
简云琛在他的安抚下渐渐平静,再抬起头时脸上已经不见了泪痕,眼神却冷得很。
“可你知道后来等大人们都赶到了的时候他跟他们怎么说吗?他说石头顽皮不听劝,自己掉水里淹死了,他为了救他还下了水,可惜力气小拉不动他,差点连自己的命也赔上了!”
齐慕安听了不由愕然,一个六七岁的孩子,任性不听话倒还算正常,毕竟也是娇生惯养的将军之子,可怎么能有这么深的心机啊?
要果真如此,他现在长这么大了那心里的弯弯绕绕该长多深多厚了啊!
有这么个人住在家里,别说简云琛了,就连他,心里也颇不自在起来。
想了想只好这么安慰他老婆,“岳丈大人无非是不想有负老友托付,回头我带他多认识几个朋友,再给他留心留心婚事,尽快把这两样都给办了,那咱们就能功成身退了。实在不成的话你再有三个月就要生了,到时候也可以此为由让岳丈大人把他接过去,别在你面前给你添堵就是。”
简云琛不情愿地点了点头,除了这样也没别的办法了。
但还是忍不住提醒他,“你道义上说得过去就行了,对这个人别太热络,他的心肠是黑的,谁知道万一遇上个什么事儿会不会翻脸无情白拉扯坏了你。”
齐慕安见他忧心忙故作轻松地扯了个大大的笑脸逗他,“看你说的,就这么不相信你夫君我的脑子?他就是再厉害,我也比他多吃两年饭呢!”
再说他这会儿还要靠我呢,脑抽了才会阴我呢,难道不是该巴结着我一些才是?
果然他想的不错,第二天下午夫夫两个回到家里的时候,那何青砚已经笑容满面地跟着家里的奴婢们一起站在了大门口迎接他们。
并且对简云琛尤其热络,上来就亲亲热热地去挽他的胳膊。
“简伯父说你有了身子之后身体便不如从前那般硬朗了,他心里舍不得你,可又不方便没事儿总上门来,如今我在这里住着,倒可替他老人家好生看着你呢!”
简云琛脸上淡淡的一句话不说,只不动声色地轻轻将他推开了些。
当着一地的下人也不好说什么,倒让人以为他们真是多年没见、关系好得不得了的好兄弟了。
齐慕安见状忙半开玩笑道:“何兄弟是客人,哪儿有让客人出来迎主人的道理,六福真不会办事儿,回头看我不捶你。”
第72章
生包子之侯门纨绔 第51节
简云琛在温泉会所跟齐慕安两个随心所欲无所不至,这会儿正是浑身酸乏得厉害,因此也顾不上何青砚如何如何了,一回到屋里倒头便睡,直到传晚饭的时候仍抱着枕头酣睡未醒。
齐慕安轻轻握了一把他并不细腻的手掌,拉过一条薄毡小心翼翼地给他盖上。
孕夫的体温比常人高,简云琛最近就十分怕热不愿意盖铺盖,不过这会儿已经入秋了,就这么睡着了还是很容易着凉的。
看他依然睡得香甜,齐慕安便自己一个人先去了饭厅,吩咐红芍好好在这儿守着,等简云琛醒了直接通知厨房摆饭到屋里就是了。
摸了摸饥肠辘辘的肚皮,齐慕安兴冲冲地大步走进饭厅,才发现今天和平时不一样了,这不是多了一位借住在家中的客人了吗?
已经等候在里面的何青砚见了他忙微笑道:“齐大哥来了。”
齐慕安想起简云琛所说的童年往事,再看看眼前这张精致无邪的笑脸,心里着实有种别扭的错位感,所谓相由心生,真不敢相信心肠那样坏的一个孩子竟能装出这样清澈无辜的眼神。
因此只冲他微微点了点头,“何兄弟不用客气,请入座吧。”
虽然他这么说了,但何青砚还是知趣地站着,看着他入了座之后方挨着他左手的椅子坐下了。
那本是简云琛一贯的位子,可齐慕安碍于主人的礼貌却不好说他,还好有个心如明镜的焚香已经满脸堆笑地一把拦住了他。
“何公子,这是咱们家少君的椅子,贵客还请这边坐。”
说完指了指另一张椅子,正在齐慕安座位的正对面,对于圆桌来说离得可够远了。
齐慕安见状心里直乐呵,这丫头没白疼她,看来回头得给她涨工资。
何青砚听了这话忙不安地站了起来,“多谢姐姐提醒,还好不曾唐突,要不真是丢死人了。”
说完便乖乖挪了座位,又关切地问齐慕安道:“云琛怎么没出来,是不是身子不舒服?”
齐慕安敷衍地摇摇头,“他累了,先休息休息回头再吃。”
说完便毫不客气地给自己夹了一筷子菜塞进嘴里,有意暗示坐在对面的人,这会儿是吃饭时间,别再啰嗦了。
这何青砚也识趣得很,跟着拿起筷子安安静静吃起来。
齐慕安在外头招呼那么多贵客一连吃了好几顿油腻的,这会儿虽饿,心里却很想吃点清淡的汤汤水水什么的,正想着呢,忽然闻到一股野菜的清香,抬起头一看只见映棠捧着一盅热气腾腾的鲜蘑菇野菜粥送到了他的面前。
“爷尝尝这个如何?”
恩,闻着就香得不得了,口水都要下来了!
齐慕安拿起勺子恶狠狠地挖了两口,恩!好吃!
忍不住对映棠竖起了大拇指道:“这是谁做的,回头你得赏她点钱!还有吗?给你们少君留一碗。”
映棠忍不住笑了,“那奴婢可不敢托大,并不是咱们家的奴婢做的,如何赏得?大爷要是吃着好,便当面跟人道句谢呗!”
边说边拿眼角去看何青砚,齐慕安这才知道原来这粥竟是何青砚下厨煮的,一时不由愣住了,刚吃进嘴里的那口也不知道是该咽下去呢还是该吐出来。
虽然没什么大不了的,可潜意识里总觉得会惹简云琛不高兴。
要知道他齐大少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老婆不理人啊!
可刚才还大赞好吃的呢,这会儿要是一脸嫌弃未免太假,于是只好尴尬地对何青砚道:“没想到何兄弟还爱好下厨,手艺真不错。不过以后这些事还是让下人做吧,你是我岳丈大人的贵客,要让他老人家知道你在我们家还得干活,那可得不高兴了。”
何青砚笑呵呵地又给他拨了一碗粥递过去,轻声慢语道:“我看大哥这两天又要应酬贵客,又要照顾云琛,实在辛苦。外头的酒席虽好,到底荤腥油腻不适宜多吃,因此想着弄点清粥小菜给大哥改改口味。我与大哥本来素不相识,如今就这么大摇大摆地住进来,心里着实过意不去,不过随手之劳一顿饭,大哥要是还跟我客气,那我可真住不下去了。”
一番话在情在理滴水不漏,就连巧舌如簧如齐慕安这样的,竟也找不着推脱的下句来应付,因此只好嘿嘿干笑两声应付过去。
谁知简云琛醒来听说他才吃饭去,便想过来陪陪他,这刚走到饭厅门口,就看见何青砚低眉顺眼、满面春风地给齐慕安盛粥,齐慕安吃得红光满面,嘴角还有一点汤渍。
多温馨的画面!
他并不知道这时自己心里翻腾着的一股极不自在的情绪叫做吃醋,只知道忽然没了胃口,因此便停下了脚步。
齐慕安对着何青砚本来就够心不在焉的,一见了他忙腾得站了起来,连碰翻了面前的碗都没注意到,滚烫的菜粥一下子全泼在了他手背上,把他给烫得呲牙咧齿直抽冷气。
好在他老婆见他烫了倒是毫不含糊地走过来拉起他的手检视,又从焚香手里接过浸过冷水的帕子给他擦了,这时有人递上烫伤油,他看也没看也接了过去,给齐慕安擦了之后递回去时却对上了何青砚殷勤安静的笑眼。
不由心里咯噔咯噔地阵阵发毛,本来空空的胃里也忍不住翻腾了起来。
偏这何青砚还特别体贴,亲自又绞了帕子过来给他擦手。
“你现在是有身子的人,这些药油里头可不知道有什么霸道的药材,还是少碰为妙,来,擦擦干净。”
简云琛沉默地任他动作,跟着又听他柔声道:“你才歇了午觉起来恐怕嘴里没味儿,我做了点儿清淡的素粥,齐大哥吃着不错呢,也盛一碗你尝尝如何?”
面对他过于热情的笑脸,简云琛显然有些不懂对付了,干脆让真实感觉做主,一把推开众人冲到院子里搜肠刮肚地吐了起来。
这一晚小夫夫两个辗转反侧谁也没有睡好。
简云琛虽然一开始不满和齐慕安的婚事,但父母之命在上,过门以后他对齐慕安的要求还是顺从的多,彼此渐渐心里有了对方之后就更不必说了。
唯独今晚,他头一次对齐慕安爱理不理,并一躺下就面朝里侧“睡着”了。
齐慕安自认并没做什么出格的,本来手背上火辣辣的已经睡不着觉了,再看他说甩脸子就甩脸子,丝毫不理会自己说了那么多好话哄他,不由也一股无名火上了心头。
这莫名其妙的,算个什么事儿?
那个两面三刀的何青砚可不是我找来的啊,你有气,你有气你倒是冲你老爹发去呀!
因此也把屁股一撅气鼓鼓地背过了身去。
好在齐慕安这人吧气性大忘性也大,有什么不痛快的,睡一觉第二天醒来也就过去了,因此第二天一早倒又特特起了个大早,亲自跑到后街上最最出名的那家小吃店排了半天的队,给简云琛买了他最爱吃的冰糖发糕当早点。
简云琛静下心来也觉着昨晚自己是过了,一觉醒来不见了齐慕安,听丫鬟说上街给他买点心去了,便没再说什么,想想又把焚香叫到面前来,让她嘱咐厨房蒸两笼齐慕安爱吃的虾仁鲜笋大包。
焚香听了不由抿嘴一笑,“大爷和少君这样恩爱,真真羡煞旁人。”
简云琛知道这丫头说话一向谨慎,齐慕安身边的几个丫鬟也就数她最机灵,绝不会无缘无故嚼舌头,她口中的这个旁人恐怕确有所指。
他这个人说话一向直率,也学不来深宅妇人那些拐弯抹角寓意深刻的说辞,只直截了当问道:“可是那姓何的有什么不妥?”
焚香也是了解了他的脾气,知道不用跟他兜圈子,因此略一沉吟道:“何公子才来,妥不妥的奴婢也不好说。不过他倒是怪会笼络人的,要不咱们家的厨房怎么那么容易让他一个外人说进就进了?映棠心实,被他三言两语几句好话一说便晕头转向连自己姓什么都不知道了。”
一句“心实”,实际上是在为昨儿映棠替何青砚牵线搭桥的行为在开脱求情,这个简云琛还是能领会的,不由头疼地抚了抚额头道:“那姓何的身边没带伺候的人,可是派了映棠照应他那里?”
焚香点头,“正是。”
简云琛抬头看了看窗外,看见不远处的廊下映棠正抬着胳膊在喂两只画眉鸟儿吃食呢,何青砚站在她身边笑眯眯地不知道说些什么,逗得她把一张俏脸笑得通红。
于是便叹了口气道:“她糊涂,有你这个不糊涂的好姐妹看着倒是她的福分。我看这样,还把她调回来,何青砚那边你多辛苦几天。”
这闹心的,他不管他爹怎么想来,要全兄弟情谊,那他自己全去,他这儿再忍那小子两天,实在受不了了可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把他给丢回他老爹那儿去了。
焚香忙点头答应,一来主子的吩咐奴婢哪儿有说不的份,二来那姓何的只在家住了两晚就把映棠给哄得对他掏心掏肺的,要再让他俩这么亲近下去,恐怕那傻丫头被人卖了都还在给人数钱呢!
看那何公子人虽和气,实则却比世人都要心高气傲,他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对一个普通婢女高看上一眼?
自然是有所图的!
可惜映棠那傻丫头这会儿怎么也听不进她的劝去,如今少君开了口那才是正好呢。
第73章
不过这何青砚也是个妙人,要说他心怀不轨吧,他并没真做出什么骇世惊俗害人害命的事儿来,可要说他安安分分吧,却又总是三言两语不经意间就能叫人膈应个半死,一双笑眯眯的眼睛明明温柔得很,却老让人觉得不怀好意。
不过这里所说的人也仅限于齐慕安和简云琛小夫夫两个而已,除他们俩和头脑还算清楚的焚香、红芍以外,家里上上下下的婢女小厮们无一不说他好的。
尤其是他这几年在外头四处跑,去过的地方很多,见闻也确实广博,人又亲切不拿架子,常常闲了没事就搬张凳子坐在大树底下给大伙儿说说各地的奇闻异事,让这些常年没离过京城的仆役们觉得很是稀奇,一个个都爱与他一处玩儿去,凡事也都喜欢跟他说,听他拿主意。
好比说这天吧,简家来了人,说老爷请少爷回家一趟,于是简云琛一早便家去了,一直到傍晚快吃晚饭的时候也还没回来。
齐慕安这天也有得忙,温泉馆生意一炮打响,如今不光是京城里的王孙贵族爱上那儿消遣,就连附近的有钱人也往那儿跑,因此他趁机推出了充值打折办贵宾卡的服务,比方说你一次性充值一千块,那以后你用这张卡消费的时候能打八折。
这些都是现代社会很普通的营销手段,不过搁这会儿却还是怪稀奇的。
只不过这个卡可能不能直接找机器划了,得人工记账而已。
如此一来他在资金回收方面就既快又轻松了。
而这个对客人来说除了实惠之外还有方便,不用此次结账那么麻烦,因此充值的人很多,当然他这个做老板的也不会吝啬,当天充值的客人们都享受到了额外的感恩水果和感恩酒水,令人心里觉得暖洋洋的。
另外客人越来越多,原来备下的手艺人们渐渐忙不过来了,因此这几天还在面试新员工,趁今天简云琛不在家,他也就一大早就到了馆里,忙到天快黑了才回家。
一到家就见映棠和扫雪迎了一出来,才回房换过衣裳,就听见外头叫摆饭了。
齐慕安眉心一蹙,“吴妈妈怎么也糊涂了,你们少君还没回来怎么就摆上饭了?”
扫雪最直率,忙帮吴妈妈分说道:“今儿吴妈妈放假到庙里上香去了,明儿才能回呢。”
映棠忙笑道:“爷别生气,是何公子看天色晚了,怕爷辛苦了一天回来还饿着,少君的饭已经叫厨房里留着了,他回来也有热汤热菜的伺候。”
齐慕安听了这话不高兴了,现在不是简云琛回来有没有饭吃的问题,而是这个家里的起居杂务到底是谁说了算的问题。
这帮糊里糊涂的丫头,别人给你们一星半点儿的好处,就值得你们这样帮着他眼里连谁是你们的主子都没了?
因此便毫不客气地扯过她手里的褂子不用她伺候自己穿上,对着镜子里的人淡淡道:“既然何公子的话这么有用,姑娘不如到他家伺候去,我这里可是小庙供不起大菩萨了。”
映棠一听这话懵了,她过完年就十九岁了,所谓哪个少女不怀春,乍一遇上何青砚这般斯文俊俏、对自己又特别温存和气的少年公子,心里难免有些小打算。
于是明里暗里总是有意无意地帮着他。
好比说今儿这摆饭的事儿吧,大少君一向在小事上从不计较,因此何公子只那么一说大伙儿便都应了,谁也没往别的上头去想,可这会儿大爷生气了,她才跟着琢磨出来似乎确实办的不是个事儿。
毕竟何公子是客,不该越过家里的主人去,而她是爷和少君的奴婢,更不该跟着客人越过家里的主人。
因此忙红着脸跪在了地上,“奴婢糊涂,下回再不敢了,求爷别敢奴婢出去。”
齐慕安本来不过想借着教训映棠的机会杀鸡儆猴,让众人都知道知道自己的态度,也没打算真把这丫头赶走,毕竟她本来就有些笨笨的,并不是焚香那种冰雪聪明一点就透的性子,至多就是个糊涂吧,对自己还是忠心的。
没必要过分小题大做。
因此便继续虎着脸道:“那你可知道怎么做了?”
映棠忙点点头擦干了眼泪退了下去,一时外头刚刚还忙着张罗摆饭的丫鬟婆子一下子便全没了声响,只留下何青砚一个人面带微笑安静地在餐桌边坐着。
于是简云琛回来时见到的便是这样一幕略带诡异的场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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