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一路向北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路苔生
(接下来,与第一次分支剧情中的选项a是一个结局。)
几个月后,小树突然接到了警察打来的电话。
一具已经腐烂的女尸,红色大衣的口袋里揣着两张车票和一张照片,照片上的小树亲昵地拥抱着她,两个人笑得那么甜蜜,不知忧愁。
根据这张照片警察才查到小树,并最终确认了死者的身份,曾是小树所在高中的英文老师,史英霞。但在高三学期刚开始的时候,史英霞因为被发现与自己的学生小树相恋,而被小树的家长闹到了学校,史英霞被停职。
小树隐瞒了那天的出行,他快要考试了,不能因为这件事受影响。一点错都不能出。
后来小树得知,史英霞的死亡被列为了悬案,和很多陈年未破的案件一起终将积灰于档案室里。而小树,从此埋葬了他的初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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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啊,这个结局也太糟糕了!”墨洁不满地叫起来,“我就说应该选b嘛。小北,选b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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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路线:
报警后,首先是乘警对同一车厢的乘客进行了询问,大多数人对史英霞并没有留下什么印象,只有一个年轻人表示,他看到史英霞是和一个戴着帽子的男人一起下车的,但是没有人记得这个帽子男的长相。而且年轻人说,看当时史英霞的神情,似乎并不是被胁迫离开的。
后来警方又在那个小站做了调查,史英霞在出站后就失去了踪迹,再也没有出现过。
史英霞的失踪并未引起多大的波澜,她在小树的那个城市里本就是独身一人,因为和小树的师生恋被发现而被学校停了职,身边的朋友也都离她而去。当小树试图寻找史英霞曾存在过的痕迹时才发现,她是那么孤独。
几天之后,小树一个人坐上火车,来到了史英霞失踪的那个小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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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树在那个陌生的小站遇到了形迹可疑的男子,接着又发现史英霞留下的暗号,随着他的追寻,越来越多奇怪的事情发生,事件渐渐指向了一个神秘而古老的家族。
在这个故事中,每当出现分支剧情,也就是听故事的人要进行选择,随着故事的发展,不同的选择引导出不同的线索,有的线索会殊途同归,最终又回到某一条路线上去;有的则会推导出不同的结论,进而导致完全相反的结局。
墨北讲得有条有理,可听众里却有几个已经被绕晕了,看墨北的眼神都充满了迷茫。夏多只在开始的时候故意起哄,后来就默不作声地看着墨北绘声绘色的模样,嘴角噙着的笑一直不曾抹去。
在火车上讲的只是个草稿,这个故事后来被墨北修改完善后出版,虽然并非是他首创的形式,但仍然让很多读者感到新颖有趣。在阅读时,例如当读者选择了a,便会有提示:“请翻至35页继续阅读。”选择b则会提示为:“请翻至41页继续阅读。”有时候读着读着就会发现,咦,这个选择居然是跳到了前面的页数才能连接起来上下文;或是,哟,原来这个路线和另一个结局中的某条路线是重合的。
这个故事有两个普通结局、五个bad end和两个good end,足以让大多数读者大呼过瘾了。而这本书的最后几页是没有切边的,裁开后会发现第一页上印着一个谜题,读者只有解答出答案,才能结合之后给出的密码表,将一个隐藏结局正确解读出来。这个隐藏结局无疑就是送给那些热爱解谜的读者的礼物。
到了北京站,墨北和夏多等车上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才拖着沉重的行李下车,而沉不住气的墨洁已经先一步跑到了站外,就跟多久没见过亲妈了似的投进了孙丽华的怀抱。
再见到儿子,孙丽华多少有些尴尬,她是越来越不知道要如何与这孩子相处了,幸好还有墨洁和夏多在,一个无意一个有意,倒也显得热热闹闹的。跟着孙丽华开车来接站的司机羡慕地说:“孙姐你真是有福气,一儿一女正凑成个好字,女儿考的学校这么好,儿子学习成绩也不错吧?”
孙丽华笑容微僵,说:“我儿子没上学,他在家写作。”
司机茫然地哦了一声,孙丽华又说:“他写小说的,笔名叫北纬37。”司机的表情明显是没听说过,连忙把话题转移到了墨洁身上。
一说到墨洁,孙丽华的神情就自然多了,女儿身上的荣誉都是明明白白看得见的,她考上了名牌大学,长得又漂亮,言谈乖巧懂事,那是怎么夸怎么有面子的。要真说起来儿子的荣誉在文化界是更有影响力一些,但对于像司机这样不爱看书的大老粗来说,人家只关注你的小孩上什么学校、得什么奖状,你讲你家儿子在家写小说,人家大概都当笑话听,没人信。
一路说着话就到了墨洁的学校,很巧,就是上辈子墨北读的那所大学。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当汽车驶入校园的时候,看到熟悉又陌生的校园风景,墨北还是禁不住感慨万千。
他默默出神的样子看在别人眼中,却被误以为是对大学生活的羡慕。孙丽华拍拍他的肩膀,叹气:“你说说你,要是好好上学,说不定也能考上这么好的学校当大学生呢。”
墨洁小声说:“妈,又说这个!”
孙丽华又好气又好笑:“得,不说了。良药苦口,这人生缺了哪一段都是不完整的,该是做什么的年纪就该做什么事,总跟别人逆着来,不一定是好事。等你们再大大就明白了。”
夏多忍不住说:“如果每天都过得像同一天,每个人都活得跟别人相差无几,那人生还有什么趣味。小北这样就挺好的。”
孙丽华摇头一笑:“你们这些孩子啊,没经历过什么挫折,才有这些天真的想法。唉,反正都是打年轻时候过来的,不说了。”
有墨北和夏多这两个劳力东跑西颠,很快就把墨洁入学手续都办齐全了,行李送入宿舍,一个寝室八个人,等到把床铺储物柜都收拾好了,人也来齐了。几个当家长的一商量,干脆招齐了孩子们来了个大聚餐联络感情。
和墨洁同寝的姑娘们有的内向羞涩,有的活泼开朗,有的被家里宠得有些娇气,有的却是大大咧咧敢拿拖鞋拍蟑螂。据墨北观察都是人品不错的姑娘,一顿饭下来姑娘们的关系就拉近了不少,墨北觉得姐姐的运气还真是不错。
夏多事先跟墨北说有事情要处理,得在北京多待几天,详细情况他不说墨北也就不问,只有一样事让墨北有点不自在——孙丽华收入不匪,已经在亚运村买了房,他总不好再跑出去住宾馆,可是跟着妈妈单独待在一个居所里,他又有点紧张。当晚墨洁没住宿舍,被墨北拉着一起去了亚运村,而夏多则怀着一颗忐忑的心去找外公报道了。
☆、第134章 new
“很多人觉得好奇,为什么我好好的外科医生不做,跑去精神病院,难道是我也神经了吗,”罗驿推了推眼镜,笑眯眯地说出今天这场讲座的开场白,不出所料,台下一片笑声。
这是在医科大学做的一场名为《正常人和精神病人的距离有多远》的讲座,因为罗驿在学校里是客座教授,听过他的课的学生不少,还有很多和他师出同门的师弟师妹,所以虽然是刚开学,来听讲座的人还是填满了小礼堂。
站在台上当然不可能看清台下每一个人,罗驿的注意力主要集中在前三排听众的反应上,但时不时将视线投远,目光从左至右地扫过,让听众们每个人都错觉他能看到自己。这种几乎可以拉住全场注意力的方式,显然不是一朝一夕就能练就的。
“为什么大家会产生这个疑问?首先当然是从物质上来做对比,精神科医生无论在收入还是在荣誉上往往都很难和其他科的医生相提并论。实话实说,我现在的工资的确是比在外科的时候要低一些。这是什么原因呢?在座的大家或者是现在,或者是将来,都是要在医疗行业中工作的,所以,那些个正常收入之外的物质利益,我就不提了,反正你们也都明白。”
台下笑声又起,不过这会儿的笑声音量比刚才要低得多,更多的人只是露出会意的微笑,或是互相交换个“一切尽在不言中”的眼神。
“就说说正常的收入吧,主要来自财政拨款和病人看病这两块。财政拨款只能保证最低的收入水平,主要经济来源还是要看接收诊治病人的数量。但是精神病人能来看病的数量要远远少于其他科的病人,住院治疗或是长期进行药物或其他手段治疗的,更少。没有病人,当然也就没有收益。还有的病人根本就是一穷二白,家属又不负责任,把人往医院一扔就跑了——我们院里就有一个这样的病人,因为脑外伤导致的精神障碍,在院里住了十多年了。他唯一的亲人是他哥哥,前两年还按时来交住院费,第三年开始就找不着人了。那能怎么办?我们是能把病人往大街上一扔不管了,还是交给公安局啊?像这样的病人,医院就完全是在赔钱。”
罗驿摊了摊手,这种情况倒不止安定医院会发生,综合医院里也会有家属遗弃病人的事,遇到这种事院方都愁得不得了。
“而安定医院本身呢,往往又被建立在远离城市中心的位置,有的偏远得连本地人都找不到。这些医院经常是很多年都在亏损,更别提有余款用来进行设备的更新和医院建筑的修缮。所以,我们不难看到,很多安定医院甚至还在用五十年代建起来的病房,条件可想而知。当精神科医生压力大啊,不光是收入的问题,精神上的压力也特别大。有的精神病人是有暴力行为的,一个不小心医生就会受伤,甚至还有发生过医生被病人杀害的事情。面对这类病人,普通人都得绕着走了,可精神科医生却得迎难而上。还有一种危险是来自病人家属,有的家属脾气比较急,总觉得病人要是短时间内不见起色,就是医生没有尽到责任。可是精神类疾病,在世界范围来说,治愈率都很低,它不是割盲肠,一刀划下去,一个礼拜都能拆线了。有可能治上两年三年才达到可以出院监护生活的程度,也有可能终身不能恢复到正常人的水平。家属一着急,骂医生几句算轻的,动手揍医生的也不少见。”
罗驿说着指了指自己的鼻子,笑道:“我的鼻子就被患者在发作的时候给打断过,现在还有点歪,害得我英俊度都下降了不少啊。”
台下又是一片笑声。角落里,墨北面无表情地望着台上风度翩翩的罗驿,指甲无意识地抠着手指。
当初成立一级安保公司的时候,夏多就说过,他要培训出一部分人手用来监视罗驿。现在的确有人员负责这项工作,同期两组人轮流监视,每三个月为一期——花费大量的人力和财力就为了监视一个精神科医生,而且基本上还是个不知哪年哪月才会结束的长期投入,除了对墨北深信不疑的夏多,恐怕再没有第二个人肯这么做了。
重生之一路向北 第95节
这几天墨洁去了学校,马上就要开始军训;孙丽华忙着工作,再惦记着要跟儿子修复关系也只能等到晚上下班之后,还得是在没有工作应酬的情况下;夏多一去了外公家就没了音讯,这么一来最闲的人就是墨北。
从监视的人那里得知罗驿有个讲座,墨北对着镜子中的自己好一番暗示建立信心,这才混进了听众中。从被动地碰到罗驿,到主动地面对,这一番心理交战之艰巨非墨北本人是无法体会的。
罗驿又讲了几个精神科医生压力大的原因,又把话题拉回最初的那个疑问:“既然当精神科医生有着这样那样的压力,为什么我还是选择放下手术刀,拿起《梦的解析》呢?对我来说,有一个理由就足矣——人类的精神世界实在是太神秘、太有趣、太不可捉摸了!举个我们身边的例子,大家都见过爱打麻将的人吧?你们中间有些可能自己就是麻将高手。有的人一打起麻将来,几个小时不离桌都是常见的,还有的可能是几十个小时都能耗在牌桌上,连觉都不要睡了。有的人天天都要打麻将,一天不打就像没吃饭似的,心里发慌。对我来说,人类的精神世界就是这一桌麻将,魅力无穷啊,而且牌一洗就又是新的一局,变化也是无穷。吸引力太大啦!”
墨北微微冷笑,罗驿何止是着迷于研究把精神病治疗成正常人,他更着迷于研究如何把正常人给变成精神病。罗驿自己说过,他发现治好一个精神病可能很难,但要想把一个人的精神世界给摧毁,让他变成精神病,那可就太简单了。
人类的精神世界是如此脆弱,一次失恋就能制造出个精神分裂,几个身边人的歧视就能制造出个抑郁症……
罗驿还喜欢玩一种游戏,就是影响一些人的心理,让他们在不知不觉中就成为自己死心塌地的追随者,对他的指示如奉圣旨纶音,比如秦当勉、刘正扬就都是这种人。
墨北觉得,如果罗驿想成立邪教,那大概会比奥姆真理教、曼森家族之类的还要可怕。
在墨北刚和罗驿认识的时候,罗驿获得了他非同一般的信任,那时候罗驿在墨北眼中有很多优点。
首先,他博学,以知识的丰富和智力的超凡赢得了墨北的尊敬。要知道墨北自己就很聪明,看书几乎是过目不忘,要不然也不会在重返校园后仅仅花了一年多时间就考上大学,能在这方面令他折服的人必然是非常优秀的。而这个优点,即使是在明了罗驿本质之后,墨北也依然客观地认可。
其次,他极富同情心,当然这点就完全是罗驿故意向墨北展示出的假象。当时罗驿告诉墨北,自己明白他是没有精神病的,但是因为种种原因不能马上让他出院,所以让墨北配合自己先假装一段时间病人。而且他会趁着这段时间,用帮助治疗的名义和孙丽华多见面,好劝说她理解同性恋不是病,让她主动提出接墨北回家。罗驿让墨北相信了他的话,并把医院里其他的医生、护士都当成了假想敌,给墨北制造了一个孤立无援的假相。
墨北那时只有二十一岁,对罗驿充满了信任和依赖,甚至隐隐约约地想过,如果父亲仍然在世,会不会就是罗驿这样。
没过多久,罗驿让墨北装成有暴力和自残行为,然后将墨北送进了重症精神病人的监控区,并且让他住了单人病房。可笑的是,当时墨北还以为他是想过段时间后就装作治好了一个重病患者,来给他的履历增加点荣誉呢;而住单人病房是为了让墨北和其他重病患者隔离开,是为了墨北的安全着想。
但是,很快魔鬼就露出了獠牙,罗驿亲手打破了他苦心建立起来的信任,他觉得对墨北的了解已经足够,是时候进行下一步了。
后来的那几年,墨北被打破、被重建、再被打破,挣扎、抵抗、还击,忍受、哀求、自残,一次又一次被拉进绝望的深渊,一次又一次爬出来,到最后只有一个念头在支持着他——他要罗驿死在他前面!
这个念头有多坚定?至少,它让墨北撑到了罗驿死去,撑到了出院。但在出院之后,自杀的念头却成了挥之不去的诅咒,好几次墨北和死神相距只有一线。似乎是有这样一个暗示:罗驿已经死了,所以你可以不用再撑下去了,死了就解脱了。
墨北打了个寒颤,思绪从往事中拉回来,他听到主持人正在笑着说:“罗教授的演讲就到这里了,接下来就是大家最期待的时间——可以向罗教授提问了!那么有问题的同学请举手……”
墨北高高地举起了左手。
☆、第135章 new
主持人拿着话筒走下台,选中哪个要提问的人就把话筒递过去。有的人下意识地伸手握住话筒,而主持人又不撒手,两个人的姿势就像是在暗中较力争抢一样别扭,还有的人规规矩矩地,但因为话筒离嘴边有点距离,就怕收不到音,于是就出现了眼睛盯着台上的罗驿,可脖子却向着旁边的主持人探过去的难看姿势。
有的人大概是特别崇拜罗驿,提问之前先是激动万分地表达一番仰慕之情,如此一来就很占时间。但罗驿显得很有耐心,对每个人的提问都认真倾听,对那些紧张得说话都结巴的人还会鼓励一下,在回答之前往往还会先表扬一下,例如“这个问题提得特别好”、“这个问题正是现在学科领域的难题”。这让提问的人顿时产生一种自豪感,同时自然也对罗驿更加有好感了。
一连选了十来个人提问,主持人感觉时间已经够了,正准备回到台上说几句场面话做结束,突然听到罗驿说:“主持人,麻烦你给右手边倒数第三排的那位同学一个机会。”
主持人依言看过去,果然看到一个清俊少年锲而不舍地举着手,就一边走过去一边说:“时间差不多了,那么就请这位小同学做最后一个提问吧。”
墨北站起来,对主持人笑了笑,说了声谢谢,很自然地伸手接过了话筒。
直到墨北的声音被音响放大传遍了整个礼堂,主持人才回过味来,刚才自己怎么就把话筒给交出去了?这样一来等于是把主动权交给了这个少年啊,一会儿要是他啰嗦个没完,难道自己还要去抢话筒强迫他闭嘴吗?那也太有失风度了。
“罗医生,刚刚你提到在很多人眼里,精神科医生会被精神病人给传染成精神病,所以精神科医生也会遭遇到很多异样眼光。同时你也说有很多人会因为职业的缘故,比其他人更容易引发心理障碍,甚至导致严重的精神疾病,比如教师、警察、参加过战争的士兵等等。我想精神科医生也应该是压力很大的职业,特别是要每天和患者相处,影响更大。那么我想问罗医生,精神科医生是否也容易患上精神病呢?”
罗驿扶了下眼镜,笑了,“这个问题很有意思。的确,精神科医生的压力非常大,容易产生一些心理障碍。但并不是说心理障碍和精神疾病可以等同起来,事实上即使是在医学界,甚至是精神科医生这个职业之中,都有很多人分不清这两者的区别。有人认为心理问题引起的就是心理障碍,生理问题引起的就是精神疾病,但其实这两者都包括了心理因素和生理因素。还有人以为,轻微的、不会引起别人注意的,就是心理障碍;严重的,比如常说的文疯子、武疯子,就是精神疾病。但这种区别也并不严格……”
在罗驿侃侃而谈的时候,主持人试图重新掌控局面,想要拿回话筒。但墨北却把话筒换了只手拿,并微微侧了下身,看起来就像是站累了换个重心似的,但却很自然地让主持人的意图落了空。如果主持人执意拿回话筒的话,那动作的幅度就太大了,很容易引起别人的注意,用主持人的话来说就是“太有失风度了”。
当罗驿的回答告一段落的时候,墨北丝毫没有停顿地又抛出第二个问题:“罗医生在安定医院这么多年了,有没有受到影响产生心理障碍?”
这个问题问得非常不客气,众人纷纷将疑惑的目光投向了这个看起来还很稚嫩的少年,有些脾气躁的已经在瞪他了。
罗驿没有生气,又扶了下眼镜,笑了起来:“这个问题很有趣。嗯,没错,我的确是受了不少影响。”
此言一出,众人都是一愣,难道罗驿是要承认他有心理障碍了吗?哪怕在座的都是医学界的人,对心理障碍的认知或许没有普通人那么偏差,但是作为一个精神科医生兼大学教授有心理障碍,这还是会让人非常不舒服。
罗驿有意停顿了一下,果然看到台下已经有人在小声议论了,但同时他也留意到墨北神色不动,依旧是那么平静。罗驿微微一笑,说:“瞧,我的鼻子。”
台下众人愣了愣,随即明白过来,罗驿这是拿“鼻子被打断过”这件事开玩笑呢。不过这种回答的确风趣而得体,众人都捧场地笑了起来。
但是也有人在暗暗担忧,这种闪避式的回答虽然轻松,但真要较起真来的话却是答非所问,未免显得有些胆怯了。
罗驿等笑声稍歇,又说:“此外这份工作对我的心理也的确是有些影响的,不过,作为一个精神科医生,如果连自我调节的能力都没有,那可不合格啊。事实上,在我们医院里,还有一个专门的职位,就是为监督医生护士们的心理状态而设的,平时也会找他们谈谈话,聊一聊。有很多轻微的心理障碍通过这种谈话是可以解除的,比如说某位同学因为逃课被导员训了,于是有轻微的抑郁和暴力倾向,那么聊完之后,这位同学就可以心情愉快地准备下一次逃课了。”
大部分听众都是学生,做为大学生谁没有一次两次的逃课呢?而那些当老师的就更别提了,抓住过的逃课学生可不要太多喽。
罗驿这个例子一举,又让礼堂里掀起一阵大笑声。
就在这笑声里,墨北再次抛出了一个问题:“但是很多安定医院里没有这个督导职位,很多精神科的医生和护士以及其他工作人员也未必有罗医生这样的自我调节手段,那么,是否有部分医生在有心理障碍——可能是严重的心理障碍?这些医生是否会在住院的患者身上发泄自己的压力,比如毫无理由的殴打、辱骂,或是不让患者吃饭,甚至是强-奸?精神病患者是处于弱势地位的,他们即使遭受了这些虐待可能也无法向人诉说,甚至有一些根本意识不到自己遭遇了什么。我想在座的各位一定有人看过美国的《飞越疯人院》这部电影吧?”
这个问题更加不客气了,简直就像是在指控。
有人大声反对:“胡说八道!咱们国家的医院哪能像美国的医院那么乱七八糟?咱们国家的医生都是有素质的!”
还有人在不满地议论:“他是咱们学校的学生吗?是故意来捣乱的吧?”
墨北对这些声音毫不在意,执着地等待罗驿的回答。
主持人这会儿完全顾不上什么风度了,伸长了胳臂就去抢话筒,没想到墨北虽然视线还在罗驿身上,但也留意到了他的举动,当下自自然然地将话筒往他手里一递,竟然根本就没打算再提第四个问题。
主持人抓着话筒风中凌乱了。
罗驿认真地想了想,说:“我能保证在我们的医院里不会出现这种情况。”
台下顿时一静,罗驿的言下之意是“我不能保证其他医院里不会发生虐待病人的事”。对于很多习惯了公开言论必须“正义”的人,以及脑海里根本容不下本行业中还存在这种阴暗面的人来说,这种回答有些难以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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